转眼到了十一月底,禁足的李侧福晋终于是解禁了,然而一直期盼着能解禁的李氏却高兴不起来。
乌拉那拉氏亲自前往的锦韵院,下的解禁令。
乌拉那拉氏:“其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也是当额娘的人了,也不是刚进府年轻不懂事的新人,希望这次的‘养胎’能让你学会收敛,知道什么能说能做,什么不能说不能做,再过几日钮钴禄氏该进府了,作为府上的老人,又是侧福晋,我希望你不要让新人看了笑话。”
说罢,乌拉那拉氏也不看李氏那不太好看的脸色,转身出了锦韵院,至于李氏心情好不好,她并不在意。
而李氏差点没被气死。
原本能解禁她应该是高兴的才是,可是一想到过几天又有一个小妖精进府,而且她能解禁可能还是沾了钮钴禄氏的光后,李氏简直跟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芍药赶紧给李氏顺其:“主子,主子您消消气,您肚子里还有小阿哥,就凭着几位阿哥和二格格在,这府里就没人能越过您去,福晋就是故意这么说让您生气的,您可得保重身体才是。”
白芷:“是啊主子,这钮钴禄格格长什么样,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您又何必为了她动气,要说府上的美人,您可是第一,等您解了禁,见到了主子爷,就算钮钴禄格格进府也改变不了什么。”
有两个丫鬟劝着,李氏总算是消了些气。
没错,从前她在府上就是最受宠的,要不也不可能生下二子一女现在又怀有身孕。
等她生下孩子,恢复以往的身材,想要复宠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耿氏钮钴禄氏年轻那又怎么样,她伺候主子爷那么久了,自然是比她们更懂主子爷,只要主子爷见了她,一定会想起她的好来的。
知道李氏解禁后,宋晓玥叹了口气,然后去了小佛堂,继续抄写经书。
虽然李氏解禁她不高兴,但是能让李氏禁足这么久也是难得,她也知道,李氏禁足不可能禁一辈子。
而耿婧娴就更不在意了,李氏说什么也是侧福晋的身份且还有着身孕,就算现在不解禁,等她生产后这禁也得解,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李氏解禁第二天便是请安的日子,一改往日张扬,早早就来了雅沁院,比耿婧娴和宋晓玥都要早一步。
在禁足中李氏不是没听说主子爷多次留宿清漪院的事,所以,在耿婧娴踏进正厅后,李氏的目光丝毫不遮掩的上上下下把耿婧娴打量了一圈。
当初耿婧娴初次请安时她想给耿婧娴一个下马威,谁知道那天主子爷也来了,她又来迟,一心担忧主子爷生她的气,也就没仔细打量耿氏,今日一瞧,也不过尔尔。
李氏自觉模样艳丽出众,再看一看耿婧娴,虽也是个模样乖的,但是不及她的艳丽风情,上下一打量耿婧娴后,李茹芸放心的嗤笑一声。
耿婧娴就当作没听见,也没在意李氏对他的打量,毕竟,不光李氏在打量着她,她同样也在打量着李氏。
之前见面,李氏有孕四个多月,肚子还不明显,而现在再见,李氏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六个多月的孕肚藏在衣下,隆起的弧度很是明显。
耿婧娴算了算,来年二月,这位弘时小阿哥也就该出世了。
根据梦里梦到的,弘时是李氏唯一养大的儿子,四爷子嗣不丰,按理说这弘时小阿哥也应该是受宠的才是。
可谁知这弘时小阿哥是怎么想的,不亲近自己阿玛便算了,反倒是亲近八爷一派,不仅多次替八爷一派求情,甚至还认为自己阿哥做事手段冷酷无情,于是被四爷除去宗籍,过继给八爷当儿子。
这么想着,耿婧娴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李氏的晚年也挺惨的。
李茹芸看着自己指甲上新染的颜色道:“有些人啊,贝勒爷去了几次便当自己有宠了,恃宠而骄起来,我这挺着个大肚子都到了,她倒来的比我还晚。”
李茹芸虽然觉得耿婧娴不过尔尔,构不成威胁,但是一想到她禁足的时间里贝勒爷去了清漪院好几次,甚至还让苏培盛送东西过去就有些气不过,本来听芍药的话今天不惹事的,但是一下还是没有憋住,冷嘲热讽话就已经说出了口。
芍药听到李茹芸的话简直说两眼一黑,恨不得自己晕过去算了。
来的时候不是和主子说好了,今天一定要忍住脾气忍住脾气的吗?
刚解禁,若是再因为德行被禁足,那恐怕真得等到生产才会解禁去了。
她从主子还是格格的时候就跟着伺候了,当初主子也不这样啊,明明一开始都是谨小慎微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是从生下二格格二阿哥之后,是被请封侧福晋之后?还是生下三阿哥之后?
她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她知道,因为有二格格有小阿哥,所以主子觉得底气足,腰杆儿也硬了,脾气也越来越大,伺候的人又顺着她,这不,行事便越发无所顾忌起来。
可她就是个奴才,她该劝的能劝的都说了,就像今天请安,都说好了的,现在主子发作起来,她一个当奴婢的又能怎么样呢?
耿婧娴抬眼看过去:“侧福晋这话里某些人,是在说我吗?”
当着主子爷和嫡福晋的面,她自称婢妾没问题,李氏不过是侧福晋,她自称‘我’也没错。
没想到耿婧娴会接话,李茹芸有些诧异,倒是被耿婧娴反问的问题给问住了,她指桑骂槐可以,但也不能真的指着耿婧娴说她说的就是耿婧娴没错。
因为就算耿婧娴来的是比她晚,可耿婧娴并没有迟到,既然没迟到,她若是应了,那就是她没理了。
宋晓玥原本还怕耿婧娴会忍着,谁知道耿婧娴直接反问了回去,而且不是生气的反而,脸上表情淡淡,甚至有些疑惑的反问。
再一看李氏吃瘪的模样,宋晓玥差点儿忍不住笑起来。
“侧福晋说的某些人是指我吗?恃宠而骄的是我吗?”看李氏没说话,耿婧娴又问了一句。
“你……”李茹芸气的要命,想说话却被芍药按下手臂,轻轻顺着安抚她。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李茹芸看着耿婧娴的眼神就像要吃了她一样。
李茹芸:“我说的是谁谁自己心里清楚,没必要自己对号入座。”
这是乌拉那拉氏有一次斥责她时说的话。
耿婧娴:“可是我心里并不清楚,不知道侧福晋嘴里的某些人指的是我还是宋姐姐,还请侧福晋明示。”
李茹芸:“耿氏,你别咄咄逼人,欺人太甚了。”
李茹芸一拍桌子,声音都在发抖,那是气的。
耿婧娴扯扯嘴角,见好就收,毕竟对方大着肚子,真闹出什么事还是她吃亏。
于是淡淡道:“侧福晋说笑了,我怎么敢咄咄逼人,我只是想知道侧福晋说的某些人究竟是不是我而已,若是的话,我一定改正,向侧福晋学习。”
李茹芸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耿婧娴,没有再理她。
芍药终于松了口气,还好主子压住了脾气,否则今儿个可真不好收拾了。
你说那耿格格也是,被主子指责两句又怎么了,听着就是了,她们主子是侧福晋,又有身孕在,真气到了,主子爷和福晋肯定还是会站在她们主子这边的。
而耿婧娴则跟没事人一样,她知道李茹芸刚解禁肯定是不敢当着这个当头惹事的,而且这件事原本就是李茹芸没理,她虽只是格格,倒也是经过选秀,上了玉牒的,只要她不犯错,连福晋也不能随意责罚她,李茹芸不过是侧福晋,又算什么?
如果她忍气吞声忍了下去,以后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有些事可以忍,但有些事却不是忍下去就能解决的。
至少也要让李茹芸知道,她不是可以任由她拿捏的小格格,她只要占理,那也是会反抗的。
而宋晓玥已经惊住了,她没想到耿婧娴不仅没有忍让,反而还把李茹芸给气到说不出话来但却又不能反驳的地步,这简直让她大开眼界。
她以前被李茹芸欺负了就只会默默忍让,谁知道还可以这样。
是啊,只要自己有理,哪怕李茹芸是侧福晋又怎么样?闹到主子爷面前去也是李茹芸没理。
主子爷向来是赏罚分明的人,谁有错他从不偏袒的。
外头发生的事乌拉那拉氏在房间已经听说了,听到耿婧娴把李茹芸怼到无话可说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倒是小看了耿婧娴。
至于李茹芸,被人怼怼也好,免得她以为府里所有人都得顺着她,耿氏有理,她和主子爷自然会给耿氏做主的。
又过了一会儿乌拉那拉氏才被人拥簇着出来,看着李茹芸脸色不好看也不管,就当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一样,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就让她们自己解散,各回各的院子。
中午时候胤禛回府,想着也有几日不见耿婧娴,便带着苏培盛往清漪院过来。
而坐在窗边看到胤禛走进院门的耿婧娴突然计上心头。
告状而已,谁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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