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拿着那本在我眼中空白的笔记, 说着全是消音的话。
我现在观感就像是看了一部鸟语花香的电影。
全是【哔——】【哔——】的声音。
这难道是什么我拥有新〇的眼镜的副作用吗？？？
“……就是这样。”
大概是脸肿着她的声音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但是看我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渴望。
谢谢，如果不是用看面包的眼神看我可能观感会更好。
有点想杀了她——
因为她想杀我。
但是杀了她如果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我会彻底和人类站到对立面。
虽然没有什么我不能杀人的设定, 但是我应该还是会去所谓的人类空间的吧——那我的事情暴露不就真成和世界为敌了？？
所以……
我一只手拎起了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举了起来，她手上的弩掉到了地上。
现在她的视线和我齐平了。
“要杀了我吗？”
她笑着问我。
“杀了我你就不能呆在这里了——你蛊惑的时队长也会怀疑你吧？”
……
不不不，我可没有蛊惑他，你对我的误解有点深。
——这群切片哥，看起来都是自愿的。
而且时倾实际上并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圣人。
不过这也说明，在那个笔记里，“我”是拥有蛊惑能力的。
那个真的是我吗？
这一句话就被我找到漏洞了吧！
“你给我你的血……我帮你隐瞒怎么样？”
她突然说, “只有时队长一个人帮你还是不一样吧？”
“我爸爸是一个没有上进心的人，他只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他确实做的很好——”
不不不，你不要突然开启回忆啊——
感觉你讲完就会从坏女人变成被逼无奈的小可怜了！！！
于是我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不不, 这年头没什么洗白的可能性, 你杀我我杀你。
我不会蠢到留你在我身边多一个觊觎我血肉的炸弹的,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现在的我是怪物·桑桑。
【噫, 叠字字, 恶熏熏。】
……你给我好好说话！
然后手向下扭断了她的脖子。
比我想的还要容易，人类的脖子如此脆弱——还是我的力气就是非人的样子。
她的表情还定格在那一瞬间, 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其他的反应。
然后她的身上掉下来了几个零零散散的东西。
『人类……不得自相残杀。
%*（&#￥……啊，但是你可以。』
那个最开始拉我和时倾进入这个世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然后中间想起来嘈杂的电流声。
这熟悉的电流声。
这个意思是, 人类自相残杀会受到惩罚？
但是我不用？
呵，我已经看透了一切, 你小子也是我哥之一是吧！
【……您虽然路人缘奇差，但是哥缘极好。】
『恭喜你获得了参赛者刘佳佳的道具，根据特殊条例你可以继承这些道具。』
『普通道具：必中之弩、快速跑鞋
特殊道具：神奇的笔记』
……然后我就感觉我本来的道具空间旁边出现了一个小的道具空间，里面放着这三个东西。
我把刘佳佳的尸体扔在地上，一伸手召唤出了那本神奇的笔记。
翻开——
很好，还是一片空白。
我继承了又好像没有继承。
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这个笔记的问题？？？
【我觉得是您的问题，您不觉得现在问题太大了吗？！】
我知道，但是这不是每一次刚来一个世界都还没摸清吗——
比如我在考虑，我俩是不是记忆被调过了。
从你告诉我出生就是十六岁的身体开始，统统你都不觉这有点太抽象了吗？？？
【……不不不，只有这个我是绝对确定的，因为我这边后台都有时间记录的，咱们落地的那一瞬间，就是这样。】
【记忆可以消除，但是系统的数据就算是主系统也不能篡改！】
那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二周目了？
毕竟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嘛，周天祺那个世界不就是？
【不不不，这个也绝对没有，二周目的世界编号和一周目不一样。】
……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涉及到时间悖论。
比如，我们未来，可能会回到这个世界的过去……？
【……】
你沉默了统！
【不，统统是在思考如果到时候真的那样了，宿主您这算不算提前剧透。】
……你考虑的也太久远了吧？！
虽然我们是吐槽系统但是不要随便发表这种突破次元的对话啊！
现在这可都是我切实经历的事件诶！
【如果是这样的话怪不得统统查不到这个世界的剧情发展——】
呵，承认自己现在完全就是个工具统了，甚至如果有人给我打电话你甚至都说不了话。
完完全全的没用了啊统。
【呜呜。】
然后我坐在房间思考怎么处理刘佳佳的尸体——
就算是我再嚣张也不可能就这么放着等其他人回来质问我。
我又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了，我又不是什么杀神。
所以……
看了一眼腰间的BB机。
时倾……会是什么颜色呢？
BB机亮起了苍白色的光。
「桑桑……是你在叫我吗？」
啊，时倾的声音。
所以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打过去是吗？？？
你现在在哪？
「我们在果园里，车间的门被锁上了……所以他们不甘心，想要去果园里碰碰运气，不过遇上了点危险……大概死了几个人。」
为什么不叫我呢？
我被他们锁起来了。
「抱歉抱歉，我知道哦。」
「但是桑桑肯定想自己解决吧？」
「所以现在还有活人吗？」
嗯？
等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时倾不管我是为了让我大开杀戒的吗？？？
——而且默认我不会留活口？？？
「啊……桑桑其实不想杀人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潜意识里觉得桑桑应该很讨厌人类……」
尸体要怎么办？
「尸体？」
「等哥哥回来帮你处理掉就好了，不用担心。」
……
我看了看被飞溅的血污染的房间——虽然都是我的血，而且自主分解掉只剩下黑色的污渍，怎么看怎么的奇怪。
地上还躺了个刘佳佳，我的衣服还破破烂烂的。
差不多一秒都快待不下去了。
我以前有这么洁癖吗？
我继续看向BB机上闪烁的白色光，知道时倾还在等着我说话。
房间变得很脏。
「那就去我的房间休息一下吧，把门关好，还有其他人知道你杀了人吗？」
大概？她是自己来我房间的。
「没关系，反正还剩五天这个副本就结束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就回来了。」
然后通讯断掉了，那个信号灯的位置黑了下来，紧接着暖橙色的光又亮了起来。
【真扭曲的爱啊宿主——】
【这什么外表大好人，内心大恶人啊！】
我也想说，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把这里的人都杀了啊？！
所以时倾留下我就是为了让我玩得开心是吧？？？
突然觉得我才是家里道德最高的那个——
“桑桑，你要吃掉这个人类吗？”
我一回头发现玫瑰头站在我旁边，吓我一跳。
他指着地上的人问我，我下意识摇摇头，他了然地点点头，然后从花萼的部分伸出了一根长长的吸管一样的口器扎进了刘佳佳的尸体上。
紧接着刘佳佳逐渐干瘪下来最后整个身体像是被吸空了一样，然后玫瑰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套清洁工具，开始打扫房间卫生。
所以你们怪物还真的会吃人啊？？
“下次有什么事情叫哥哥就好了——”他边扫地边说，“不用舍近求远去找什么人类大圣人……他为了那个伟光正的人设可是没办法飞速赶回桑桑的身边的。”
接着他看向了房间里的黑色污渍。
“桑桑以后还是不要受伤了，哥哥们会伤心的，”他换成了拖把开始拖地，同时藤蔓蔓延卷着几个抹布开始擦天花板上溅上的血迹，“该死的人类，居然让桑桑受伤——”
一边说一边用藤蔓扎在干瘪的尸体上，如果不是身体里的血液和水分都消失了，感觉刚刚打扫干净的房间又会溅的到处都是。
……
挺神经病的，也挺反派的。
【哈哈，您也是这边的，看出来了吧。】
看出来了，有一种自己家早晚要完蛋的错觉。
等所有的污渍打扫完不过只过了十分钟，他用藤蔓卷起刘佳佳的尸体，身后又出现了一扇门，“桑桑，记得先去换件衣服——在这里不用拘束，只要你开心，这些人类、怪物，甚至这个世界怎么样都好，如果你不开心，这个世界毁灭了也无所谓。”
然后走进了那扇门。
我的房间也焕然一新。
……
说实话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这边有尸体要处理的，但是光是最后那句话我就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让我来拯救世界的了。
这个世界的主角完全已经坏掉了吧？？？
除了我，没人能够拯救世界了吧！！！
现在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爱狗人士——出门遛狗的时候带了一群大型犬，然后他们要朝着不同方向跑路，而我根本拉不住。
【谢谢，倒也不用描述的这么形象，宿主。】
你懂什么啊统，我不是最开始只是个吐槽役吗？！
怎么现在所有活都要我亲自干了啊！！！
——————————
时倾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房间里继续看书了，他好像丝毫不意外我房间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他看起来都比我惨一点。
衣服有些破损还带着污渍。
脸上甚至还有一些血迹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你受伤了？”
他皱着眉凑上来，我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浓浓的咬咬果果汁的味道。
不过一回来就能通过我换衣服发现我受伤了，这也太……那啥了吧？？？
不过在要抓到我之前发现了自己现在全身都脏脏的，于是又把手收了回去，冲进了淋浴间。
感谢拉杰斯的溺爱。
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拥有独立卫浴的人。
其他人都只有一个公共浴室。
大概十五分钟后他出来了，还换了一身衣服，有了继承刘佳佳道具的经验我明白大概这群参赛者都有个随身空间，时倾也不例外。
然后他一言不发的把我身上露出来的地方检查了一遍。
直到我把他推开——这里是绿江，就算是兄弟之间这么查看伤口都是不对劲的！！！
骨头好好的，绝对不用看骨科！
“是谁？”他问。
我掏出本子写出了刘佳佳的名字，然后顺便把那个笔记递给了他。
他翻开一页一页看起来，好像能看到里面的内容然后面色沉重起来。
——所以真的就只有我看不了是吧？
他把笔记还给我，神情实在算不上好，“你看过里面的东西了吗？”
[我什么都看不到，是空白的。]
他的神情又坏了起来。
“是【哔——】【哔——】”
很好，又是熟悉的消音。
很快他也意识到我什么都听不到，只能揉了揉我的头发，“不用担心，以后靠近你的人类全都杀掉就好了。”
“以防万一，毕竟人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类大圣人，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可还是个人类啊哥！
第122章 大开杀戒
且不论时倾的话我有没有放在心上, 但总之，他确实是提前回来的，因为等所有人回来后他就被叫了出去。
当然, 还是没我什么事。
老实说这种无视我的冷暴力换个人来早就受不了了——但是我还好，开玩笑，我上个世界可是一个随便闭关几十上百年都没人管的世界，还怕和时倾一天见不着几面？
而刘佳佳失踪这件事是第二天才有人问的——
把所有人叫出来我才发现人少了至少有一半，很多人身上还带着伤，都是新伤，大概率就是昨天他们去果园的时候遇到了什么。
毕竟时倾回来的时候都脏兮兮的。
所有人坐在休息室，没有人说话, 但是我隐约能感觉到有些人的目光在我身上转来转去，很隐晦但是又多少带着点恶意。
“……刘叔叔, 佳佳呢？她昨晚说要留在这里，今天一直没看到她。”
一个少年这么问刘佳佳的父亲, 尽管声音不大, 但也足够我听见了, 那个中年男人支支吾吾, 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然后发现我看着他们, 瞬间移开了视线。
他知道刘佳佳来找我了。
——甚至知道刘佳佳可能是来杀我的。
但是现在刘佳佳失踪了他什么都没说，甚至不敢看我。
是在害怕吗？
……还好没听完刘佳佳那个什么回忆杀, 不然会显得现在这个爸有点太混蛋了。
女儿失踪了他甚至都不敢来质问我两句。
……
“现在还有哪些人没有做完自己的工作？”
时倾环视四周问，零零散散有人举起了手。
“接下来还有四天, 这四天你们哪些人完成不了工作？”
又有几个人迟疑了一下举起了手。
“那么接下来你们的工作我们会帮你们, 但是你们的咬咬果要交出来一部分，这个有异议吗？”
他的声音很平和, 公平公正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那几个人摇摇头，然后他开始安排下一件事，一件又一件有条不紊。
完成工作、分配咬咬果、人类利益最大化、抢夺咬咬果——
时倾是真的很努力想要让每个人活下来，并且没有一点虚假。
至少看起来是，我还是忽略不了他昨天那些话。
所以只要不涉及到我的事情，他就是一个好人。
……这么看确实像他被我蛊惑了。
【毕竟这个主角看起来也就在您面前没有一点原则。】
所以这群切片都有各自的人设？
还是说，他们本来就是性格不同的人，时倾真的是个好人，只是我排在他自己的前面。
谢谢，这根本已经超出弟控的范畴了吧？？？
“……那您弟弟需要做什么呢？”
一个声音这么问。
……对，时倾安排了一大堆，就是一句话没有提我要做什么。
而这个发出声音的人正是之前隐晦看我的人之一。
时倾不说话了，他的视线精准捕捉到了那个人——时倾和我不一样，他经常带着笑，那张脸是很阳光帅气的那种，让人看着就很放心，所以当他不笑的时候威慑力格外的大。
他不笑了看起来和我就有一种神似了。
一眼能看出我们是兄弟那种，如果他的头发和眼睛变成和我一样的颜色，那么我们的相似度还会上升一大截。
那个人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桑桑……没有分大家的咬咬果。”他缓慢地说，“他的咬咬果都是自己的，因为我的弟弟受到了诅咒，不适合那样的污秽，所以他什么都不需要做。”
“我会把他的那一份都做了的，这样可以吗？”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轻，微笑又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脸上，但是周围的人却觉得空气的温度降低了。
“……好，好的。”
没有人再有异议，就像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时倾继续安排后面的事情。
然后时间来到了他们要行动的那天，而我已经乐得清闲宅了两天。
时倾把他的咬咬果都给了我，自己留下了吃饭的钱，我现在身上有接近两百个咬咬果。
——不出意外已经是最多的那个了。
他们行动计划是在白天，在上工的时候，因为工作已经基本都做完了，所以就算是怪物也在找时机伺机而动抢夺咬咬果。
教导员们就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一个都看不见。
不过我能感觉到玫瑰头应该就在我身边，我跟在时倾后面，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身上只带了一把刀，就是最开始时倾证明自己身份的那一把。
其他的武器都还给了时倾，包括防弹衣。
毕竟对我没什么用，我现在这个非人的身体也不怕受伤。
然后我才想起，这些人好像真的不知道我会打架，从头到尾都觉得我是个花瓶——到底为什么，好歹我有一米八，比在场大多数人都高了吧？？？
【您的脸可以蒙蔽一切，您现在就像是个美丽版瘦长鬼影。】
长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错。
【那给您来点快乐的任务吧！】
啊？
【滴滴滴——特别积分任务：咬咬果大酬宾
在下一次行动中获得多少咬咬果即可获得对应个数一万倍的积分。
生活收获季，系统收获季！】
……统，你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们想要靠近时倾，但是又想避开我，于是变成了靠近时倾那边很多人，靠近我这边基本上没有人。
整个车间因为提前干完了各种工作，为了省电连机器都关上了，空旷的厂房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看不见一个怪物。
但是我能感觉到。
那群怪物隐藏在哪里。
“桑桑，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时倾转过头问我，他已经掏出一把长刀拿在手上了，那边长刀泛着金光，看着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武器。
我摇了摇头，从背后拔出了他给我的那把小臂长的刀。
意思很明显。
毕竟我要能再有一百个咬咬果，我就能多100w积分——这个积分傻子才不赚，积分商城现在通货膨胀快得很，我现在积分还不够我再修一次眼镜呢。
他沉默了一下，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那不要受伤？”
我想了想，应该没问题，点点头。
他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然后没忍住揉了揉我的头，“玩的开心。”
我们的对话显然也没有背着其他人，不少人露出了有些吃惊的表情，但是很快又隐去，不过表情变得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敌意好像还更重了。
是觉得时倾会保护我然后顾不上他们？
觉得我就是来添乱的？
我现在十分怀疑我身上自带一种万人嫌的buff，具体表现为每个人都会无理由对我有恶意——可能不局限在人的身上。
你们也太不讲理了！
但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在我们走到一定位置的时候，怪物们先动手了，长长的舌头从一个刁钻的位置冲出来直冲向我。
很好，我果然就是那个拉怪最稳的人。
在其他人惊呼下，时倾也动了，但是他是跳向了另一个地方，一刀切开了影子里的一个怪物，而那截长舌头已经断在了地上，我甩了一下刀，把刀上的血甩到了地上。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他怪物已经冲上来了。
怎么说呢，我很担心有人趁着混战给我一刀，毕竟这群人里的资深者还是不少的，奇奇怪怪的道具防不胜防，所以为了不和这群人混在一起，我直接踩上了旁边的机器，朝着车间深处跳了进去。
时倾只是往我这里看了一眼。
“所有人注意身边，不要吝啬道具——”
他这么对其他人说，还顺手保护了几个没来得及闪躲的人。
我顺着那个被我砍掉舌头的怪物滴落的血迹一直往前走，大概是大部分怪物都在前面，这里反而格外的安静，但是周围的空气告诉我这里藏了不少好东西。
怪物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群体。
他们以强为尊，所以拥有最多咬咬果的怪物一定是很强大的怪物，按照各种小说电影的发展也不会一开始就露面。
我踩在狭窄的通道里，感受着怪物的气息，然后一刀看向旁边的空气，刀上带来的触感告诉我就是这里，在空无一物的墙壁上出现了玫红色的血液，一点一点滑下来。
然后光学迷彩失效了。
这是个变色龙怪物。
也是之前舌头的主人，他整个趴在我的头顶，我砍到的是他的后腿，他的口水滴在了我的衣服上，烫出了一个洞。
我一个后跳躲过了他的啃咬，同时左手拿出了属于刘佳佳的那个必中弩，一个连发，五根弩箭钉在了他的头上，发出了尖利的叫声。
他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砸在地上，我的刀紧随其后砍掉了他的脑袋。
叮叮——
仿佛听见了咬咬果进账的声音。
摸了摸他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有四十一个咬咬果。
还行。
“那个弩——”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一个惊呼。
我转头看过去，是之前那个问刘佳佳在哪的少年。
他一脸惊恐的看向我，“为什么你会有佳佳的弩……？”
我看了看左手上的弩，再看一眼他，他手上还拿着一把枪。
歪了歪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手上的弩，接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
少年：……
“你……你杀了佳佳？”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手上枪指向我，还没来及扣动扳机，他的头被背后的怪物的咬了下来，同时我手上的弩箭也插进了那个怪物的眼睛里。
【多少带点故意……】
不，我明明是提醒他小心脖子。
飞速冲向那个长了三只眼睛但是现在只剩一只的怪物。
我的刀直接嵌进了他最后一只眼睛里，然后整个人借着刀的力量，左手的弩变成了上个世界的冰剑。
左手的剑直直刺进了怪物的下巴，然后顺着怪物的下巴大片的冰开始扩散，几个呼吸间，他就变成了一个冰雕。
我拔出刀和剑跳到了地上，那个少年现在已经是一个无头尸体了。
……怎么不算一种无痛光速去世。
然后心安理得的把他们两个的布包都摸了。
一个只有八个咬咬果，一个有二十三个咬咬果。
都好穷啊！！！
甩了甩左手的顺着「冰剑·玄」凝结上来的冰，我紧急收起了这把剑，没有水灵根用这个剑简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掏出少年包里的纸擦了擦手和脸，我继续朝前走。
再不快点我就摸不到多少怪物了——时倾他们快要追过来了。
【加油哦宿主！现在您已经获得72个咬咬果了~就是72w积分了哦！】
……谢谢，快乐起来了。
然后走到了一间像是车间主任的办公室。
我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接着往后退了两步一脚踹上去。
门整个连着门框一起飞了进去。
我用手扇了扇灰拎着刀就走了进去，然后发现里面坐着玫瑰头。
他正在喝下午茶。
——这个凶猛怪物的气息是你啊！？
这不是尴尬了吗
“……出门左转走到头，注意安全别受伤了。”
他默默放下手上的茶杯，给我比了个请。
我：OK，谢谢哥。
然后拎着刀又出去了，接着背后藤蔓瞬间出现把被我撞开的门重新装上，一瞬间我差点以为那个门要朝我砸过来。
玫瑰头，你这都不生气啊？！
第123章 结束
按照玫瑰头的指示我朝着左边走, 穿过狭窄的走廊，是另一个车间，这个车间像是一个小车间, 在这之前好像都不知道这边还有一个车间。
车间的门是关上的，但是里面的机器还在动。
透过上面的小窗户我能看到这里应该不是分拣也不是包装的车间，更像是包装的下一步，输送。
——农场果然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但是，这些咬咬果是卖给谁的？
不会真的是各个副本实际上是连通的吧？！
我要把这里砸了拉杰斯回来会不会真的血本无归了……
突然觉得玫瑰头的行为多少也带着点私人恩怨，不过既然都是主角的切片之一，那么玫瑰头估计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拉杰斯的下属。
一个副本三个哥多少也有点离谱了, 不敢想亲哥将自己切的有多碎，还能不能把自己拼回去。
不过玫瑰头给我指路这边, 那就是说……应该，问题不大吧？
【您现在真的有点熊了。】
【过去的您成熟稳重靠谱的成年人, 现在的您大概也许应该全是不确定！】
不要乱说。
我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然后拎着刀就冲了进去。
里面有五个怪物, 能在这里工作的怪物一定很有钱吧？
【您看看您, 思考都放弃了——】
绝对武力面前没有脑子, 谢谢。
等我出来的时候满载而归, 门口站着拉杰斯。
一瞬间我有种被老师抓包的感觉，他靠在墙上, 手上拿着一个咬咬果啃得汁水横流，身上穿的也不是他那身背带裤, 而是一套衬衫西裤, 虽然肌肉感觉快要把那个衬衫给崩开了，但是说实话, 一瞬间在他身上看到了点玫瑰头和时倾的影子。
嗯，果然都是一个人。
他转过头看向我，“玩得开心吗？”
【……不是，主角这群切片完全就是溺爱到家了吧？？？】
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我现在更心虚了，他们这个是什么另类愧疚教育啊？！
我刚拿到手的五个布包总计两百零三个咬咬果都不香了啊——
“开心吗？”
看我不回答，他又问了一遍，应该是真的不在意吧？
我点点头。
“行，那就好，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他一把把我抱起来，我又坐到了他的肩上，“在我的农场里捣乱不遵守规则——总该付出点代价吧？”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意，坐在他肩膀上还能感受肌肉紧绷隆起的触感，衬衫的扣子崩掉了两颗。
超绝肌肉男切片哥。
——看起来还是会生气的，但是大概气愤都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了，新时代的偏心就这么简单。
这就叫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您看起来像是那什么怪物和他的人偶。】
【不过您真的要这么走出去吗？您和他一起出现您就真的再也不能回到人类那边去了——】
我觉得时倾比我更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这个事情的选择一开始就不在我，他们已经自顾自的将我排除在了对立面，我在这个世界的人设又不是什么圣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虽然有道德，但是不多。
——————————
“时队长——那边都消灭掉了。”
车间地上洒落的各种液体和尸体，但是总体怪物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了，人类的力量远比想的要大，尤其大多数还拥有特殊道具。
时倾的存在也是重要原因，因为他的存在，人类这边的伤亡很小，只有两个人死了，重伤也只有那么几个，而且在特殊道具的修复下恢复了不少。
比之前晚上去果园的伤亡轻很多——毕竟这些怪物本来也只是农场的工人，和教导员那种怪物还是不一样的存在。
有专门的人收集着怪物们的咬咬果，时倾看着时桑离开的通道蹙着眉，其他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是没有一个人提。
——毕竟一开始从时桑砍掉那个大舌头的手笔来看，他们也清楚明白时桑并不是什么他们以为的花瓶。
说实话对时桑也或多或少有了点重视的心情在，如果有时桑在，他们可能这一次的伤亡会更小。
有些后悔将他排除在外了。
“所有人到我身后来。”时倾突然大喊，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靠近通道的几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上了，他们的头直接炸裂开来，红白的液体混在一起没了气息。
所有人一下慌了跑到了时倾背后拿着武器，时倾盯着通道，手上的刀横在前面。
无声的恐惧在空气中蔓延，他蹙着眉看着那处空无一人的黑暗。
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脚步声。
一步两步，匀速的脚步声并不急切，但是却像踩在心脏上。
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那张熟悉的脸让人呼吸一滞——是农场主。
他不是不在吗？
还有他肩膀上——是不是时桑啊？！
不少人偷偷去看时倾的表情，发现时倾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脸上的笑不见了。
而曾经和时倾时桑一起的收割组的人看到这里就想起了第一天晚饭时候的场景。
——原来那个时候就有迹可循。
“你们……胆子很大啊？”
他一只手扶着我，另一只手捏了捏拳，我好像听到了骨节响动的声音。
他往前走一步，不少人往后退一步，时倾倒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直到拉杰斯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不在，你们在农场里很疯啊？”他环视四周，脚在地上磨了磨。
“我的员工都被你们杀了，过了收获季后面怎么办？”
他越过时倾看向他身后的那群人，勾起了笑，从我的角度看来是真的嘴角咧到耳朵，这个角度看是真有点奇怪。
说起来他每天刷牙是不是都比其他人花的时间多？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时……时队长。”
有人小声的叫时倾，他的目光还放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似乎定格到我被腐蚀破的衣服上了。
不是，这种时候就不要弟控了吧？！
正事啊！
你们切片和切片看起来就要打起来了啊？？？
“这应该是在规则允许范围内吧？”
时倾终于把视线转到了他身上，挑了挑眉。
“是，但是我的员工都没了，而且负责发货的人都没了，我接下来的订单要怎么交付？”拉杰斯看起来真的是在和他交涉。
但是内容听得我缩了缩脖子。
【您心虚是应该的，就算是我也觉得您简直是个熊孩子。】
“你要怎么办？”时倾问。
拉杰斯咧开了笑容。
“——当然是挑选一些新的员工了。”他的手直直伸向时倾的背后，他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被他碰到的人开始产生了异化。
他们的身体开始膨胀、变大、变色，然后在一声声尖叫中，变成了怪物。
和之前他们杀掉的怪物一模一样。
时倾的刀已经砍在了他的手上，他往后缩了一下，好几个人躲掉了被变化的命运。
……当然，估计只是暂时的。
因为我发现，时倾的刀根本没有用力。
他好像在纵容拉杰斯杀掉他们。
为什么？
这个时候人类也已经察觉到不对了，想要逃走，但是背后的门都被紧紧锁上了，隐约可见的熟悉藤蔓。
玫瑰头？
是只有他一个人来了，还是其他教导员都来了？
我环视四周，看起来真的像是来郊游的。
眼见着出不去了，所有人围着拉杰斯攻击了上来，连带着我也成了攻击中心，他们看起来已经认定我也是怪物那边的。
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在避开我，因为时倾的原因。
我坐在拉杰斯的肩膀上稳稳当当，他基本上能防御下所有攻击，他很强，看起来至少比时倾要强，不过也说不准，基本上这群人连我一根头发都碰不到。
一时之间人类溃不成军。
“时队长——为什么？”
有人大喊出声，时倾看过去。
“为什么不攻击他？”
时倾不明所以地歪歪头，一时之间我竟然也从他身上看到了非人感。
他手上的刀晃了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攻向拉杰斯的力道确实带着很重的……摸鱼感。
有种被叫破之后装都不想装的松弛。
拉杰斯一个一个将人类变成怪物，很快他的身后就跟了一大群怪物，而人类也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三个人还站着。
这三个人我也有印象，他们是仅次于时倾的资深者。
他们三个站在原地，用被背叛的愤恨眼神看向时倾，“时队长……你也是怪物那边的吗？你被那个怪物蛊惑的已经不是你了是吗？”
时倾转头看向他，“谁告诉你们我被蛊惑了？”
“那您为什么会带着一个怪物——”他看向我，歇斯底里地质问着，“他明明就是个怪物，你看不见吗？！”
“没有人类是这个样子的……没有人类是这个样子的，他是怪物！”
时倾叹了口气，又挂上了他惯常的微笑。
“桑桑不是怪物，桑桑是我最爱的弟弟。”他这么说。
“他只是被诅咒了，明明桑桑那么好，你们为什么不爱他呢？”
他看了一眼拉杰斯，拉杰斯给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他拎着剑朝着这个男人走去，刀尖划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周围晌午的阳光通过窗户照进车间内，温暖的阳光刚好打在那几个人身上。
嗯，光明照在他们身上，我们站在阴影处。
这个光影艺术放在游戏CG里都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三个人被怪物包围，但是怪物却给时倾让出了一条路，时倾走到了他们面前，“我是桑桑的哥哥，他们也是桑桑的哥哥，我们都很爱桑桑。”
“但是桑桑还要在人类这边待一段时间，为了不让其他还没见过桑桑的人怀疑桑桑，所以抱歉，不能让你们离开这个副本。”
他举起了刀。
“不过不用担心，这是一早就决定的事情，你们已经多活了很久了。”
一刀斩下。
同时一根藤蔓洞穿了三个人的身体。
三个人的脑袋同时炸开。
我：……
你们三个才是真兄弟，这默契绝了。
还有时倾你那说的话，听起来更像是被我蛊惑了，我现在感觉自己像是个什么邪/教头子，你们都是被我蛊惑的可怜人。
——天地良心，我是无辜的！！！
『叮叮——恭喜V-61赛区适配者时倾、时桑提前完成比赛，因为不可抗力《收获季》副本提前结束，接下来播报结算：
时桑一共获得275个咬咬果，排除掉其他人我宣布你获得最后特殊奖励-农场股份10%，没错，接下来咬咬果农场每个季度的收入你都可以获得10%，将会用重叠世界通用货币自动结算，恭喜桑桑~
时倾，我的老熟人，一共获得485个咬咬果，出副本后会全部按照1:100兑换成通用货币。
副本结束还有一天，你们可以在这期间自由决定离开时间。
最后，桑桑，玩得开心。』
很好，我看了看我的BB机，亮起了蓝紫色的灯光，和我之前看到的脸上的鳞片的颜色一模一样。
还得是高科技，这个颜色分辨的就是清楚，比我色卡还精准。
显然时倾也接到了这个通知，但是他看起来对这个结果没有一点意外。
我环顾四周，那群新生的怪物还呆呆站在原地，拉杰斯、时倾还有刚刚走出来的玫瑰头三个人站在一起。
说实话，最后那宏大的场面和打斗我没有一点参与感，全程就坐着。
“可以把桑桑放下来了吧？”
最后是玫瑰头先忍不住问。
拉杰斯装作没听见，是我拍了拍，他才不情不愿地把我放下来，紧接着玫瑰头一个响指，周围的怪物都动起来很自觉地开始打扫卫生，然后我们的面前多了一套桌椅，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
“桑桑，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玫瑰头先开口，“但是不用担心，未来你总会明白的。”
他掏出了一个玫瑰发夹戴在我的头上，“只要有这个只要你呼唤我我就会出现。”
巨大的玫瑰左右转了转，大概是在看旁边两个人，“至少比这两个人靠谱多了。”
拉杰斯嗤了一声，时倾微笑着什么都没说。
紧接着拉杰斯把一把钥匙放进了我手中，“只要你想就能随时回到农场，记得回来开股东大会。”
我：……
倒也不用提醒我后面那句话，好好的温馨场景怎么就变成职场氛围了？？？
我看向时倾，他：“桑桑跟我一起走，所以不用担心。”
谢谢，没什么可担心的。
“接下来好好休息吧，桑桑下一个副本……会很累，”时倾揉了揉我的头，“而且那个副本的‘他’，很讨厌我们，所以我们可能没办法随时在你身边。”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下一个副本是系统帮我锚定的那个维拉尔所在的世界吧？？
为什么你们看起来都知道是什么啊？！
第124章 重叠空间
退出这个副本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阵拉扯感然后是一种平稳还带着点香气的舒适。
——比系统每次带我进入下一个世界的感觉要好多了, 建议学。
【谢谢，咱们只是同事，这个行为多少有点越界了。】
等我再次站在地上的时候,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白色的空间里，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门，然后正面的墙突然变得半透明起来，一个剪辑精良的【重叠】宣传片在我面前开始播放，短短一分半告诉了我这里是哪里，能干啥。
和时倾跟我说的也差不多，但是感觉就是, 这个宣传片给我画了个饼。
“来到重叠，完成你的一切愿望。”
诈骗公司也不敢这么给骗我啊——
『因为那是给人类看的, 人类是很容易在痛苦之后麻痹自己的群体，这种时候只要给他们一个小小的目标——他们就会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往上爬。』
耳边突然响起蓝紫色的声音。
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个自称“神”的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姑且用他的颜色来称呼他。
总结一下就是, 暖橙色是系统, 深绿色是拉杰斯, 亮红色是玫瑰头, 苍白色是时倾, 蓝紫色是这个神秘哥。
除了系统自己拉的电话线，总不可能这个特殊电话只有切片哥能用吧？
但是现在也没有样本, 我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除了主角切片以外的朋友。
『接下来你需要遮掩一下你的脸了。』
蓝紫色还在继续说，面前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道具商城, 看起来和系统的积分商城很像, 只是里面的价格比系统那个通货膨胀的好多了。
对，趁着系统不能回嘴我猛猛拉踩。
『现在你还不能随意用自己的面容出现……可能会有危险, 所以需要让你更像人类一点。』
『这些是筛选过的对你有用的道具，你可以看一下。』
面前的屏幕出现了三样东西，分别是「假面」「万能面具」「染发剂」。
总结一下就是一个改变发色一个改变面容一个面具直接挡脸。
简单粗暴，还便宜。
三样东西只需要3000块。
而之前获得的咬咬果给我结算的27500块，还有农场这个季度10%的分成，我现在账户里有不少钱。
谢谢，突然意识到切片哥的好处了，有钱他是真送啊。
『在你下一次进入副本前使用就行了，期待和你见面的那天，桑桑。』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我等了几分钟也没有新的声音出现。
他是真的走了，我坐在这个空白房间里发了会儿呆兑换了那三样东西。
先用了染发剂，然后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操作界面，一个色盘，还能选择RGB模式还是CMYK模式——
倒也不用这么详细！！！谁染个头发需要这么细致的色盘？！
我难道要弄一个#002fa7的克莱因蓝还是弄一个#470024的勃更第红吗？需要这么精确的界面吗？
大部分人都只会选常用色吧！
我的手在面前的界面上随意滑动，界面上镜子一样的地方显示出我的头发颜色不同的变化，滑到白色我才发现我的头发不是纯白色，而是有着贝壳的荧光。
纯白色的发色反而有点奇怪，感觉发质都变了。
不过为了像人，那我还是把头发往深棕到黑色那一边去调节，我想到了时倾的发色。
就是不知道他的头发具体是什么颜色，我只能依靠记忆来调节。
最后当我的头发颜色调节好以后感觉我的脸更白了。
【有一种走了好几天的美丽。】
谢谢，说我像个死人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然后开始换脸。
「假面」怎么还要自己捏脸啊——一个不小心就不是捏脸就是事故了。
我看着面前的操作界面无从下手，只能简单调节。
眼睛无法改动，想起时倾、拉杰斯也都是金色的眼睛我只能作罢。
我只能微调脸上非人感的地方，比如皮肤的颜色，健康红润一点像个活人，然后是五官的大小，稍微潦草一些，加点雀斑，不要像个建模脑袋。
我简直就是大师。
【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又不是游戏，又没有预加载脸。
这是不是叫便宜有便宜的坏处，所以系统你有这类道具吗？
【有，但是您肯定嫌贵，10w积分一次哦。】
……退下吧你，有积分也不是这个花法。
等我捏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听到了敲门声，我看过去，门打开了。
时倾走了进来，他看见我明显愣了一下。
“是用了道具换了脸吗？”
他问，我点点头。
“我来帮你吧，现在这样有点奇怪。”他这么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他好像能够看见我面前的操作界面。
他开始细致的推动各种滑杆，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脸逐渐变得顺眼起来……以及熟悉起来。
老实说，这不就是时倾的脸的弱化版？？？
统，你说他是不是夹带私货了。
【他绝对是。】
但是现在看起来确实是双子的感觉了，就是我的身高比他矮，按照我是复制体来推断……所以哥本体因为只有一米八？因此给自己的切片都整的特别高是吧！
“抱歉，因为我只给自己捏过脸，所以不自觉捏的有些像了。”
时倾有些抱歉地说，看似不好意思，实际上手上的动作一点没迟疑。
我掏出身上的本子——
[所以现在的脸是自己捏的吗？]
“算是吧……不过这就是我自己的脸，在最开始……我们是没有脸的，”他一边调着数值一边说，“‘他’不允许我们用和你一样的脸，但是我们都多少带着点私心。”
“所以桑桑，如果仔细看，我们都有和你相似的地方。”
我听着他这句话有点征愣。
所以你们上面还有个大毒唯是吧——
而且还有人根本就没有脸吧，说的就是玫瑰头。
“……玫瑰头是例外，因为他代表的是血液。”
“他也是我们中唯一除了‘他’之外和你留着同样的血的存在，所以他不在乎他的脸和你像不像了。”
他停下了手点击了捏脸的确认，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覆盖了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大概像是画皮一样覆盖在了我的脸上，我伸手就可以把它撕下来。
【真是罪孽深重啊宿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嗷！
切片是他个人行为，和我无关。
不过说到玫瑰头代表的是血液……
[那你代表的是什么？]
我举起笔记本问他。
时倾开始给我梳起头发来，站在我的身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代表的是皮肉。”
“所以我成为了一个人类，虽然是最弱的那个，但是能够照顾你，这是他们做不到的。”
奇怪的逻辑，但是感觉就算现在问了也解释不清。
[拉杰斯呢？]
“他是眼睛，他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样，为了更靠近你，他给自己弄了四只眼睛。”
[还有哪些呢？]
“我不能说，我们定下过契约，不能提前告诉你其他的信息，不过你的下一个副本只会遇见一个。”
“他比较特殊，他仇恨着我们，想要独占你，所以不要对他太好。”他顿了顿，“当然，他打不死，所以最好能把他往死里揍一顿，他大概会伤心死。”
我：……
[下一个副本你不跟我一起吗？]
“不行，他拒绝我们其他人的进入——如果我在你身边，他可能会失去理智直接把你囚禁起来，虽然那样就能揍他了，但是目前的我做不到。”
家人们，这是真疯子。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他已经十分熟练给我扎了一个看着很简单实际上特别复杂且牢固的高马尾，“不用担心，这里是你的游戏场，你不用拘束，玩得开心。”
“好了，在下一个副本前，你要出去看一看吗？”
他拉起了我的手，“这里虽然不是现实，但确实像是那个宣传片说的一样神奇美丽。”
我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跟着他往外走，那扇门后是一个长廊，走了大概两分钟我们面前的样子一变，是热闹的街道和各种人。
路上走的，天上飞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商铺，像是火爆的商业街，路上走的全都是参赛者，时倾给我和他都戴上了一个口罩，“带你去个地方。”
我这才想起他好像挺有名的。
上个赛季的冠军。
——说起来冠军是和“神”一样的切片算不算黑幕。
【我觉得就主角那个拒绝同担的心来看这个冠军有点含金量的。】
也是。
甚至觉得时倾能当上冠军跟其他人比搞不好还是超级加倍的困难。
时倾带着我拐过了好几个街口，我看着周围和现实没有什么差别的世界，在这里呆久了会混淆现实也正常——我甚至在街上看到了一些小孩子。
“那是在这里出生的孩子，这里对孕妇有豁免权，她们可以抚育孩子到六岁并且不强制进入副本，”他边走边说，“但是同时只要孩子到了六岁，她们必须立刻进入副本，她们的孩子也会随机进入，很少有孩子能顺利活着出来。”
我听着他跟我说，“所以有些参赛者为了不参赛一直在怀孕、生产，不过她们的钱总有花完的那一天，活不下去的时候还是会进入副本。”
“但是长久不进入副本，突然进入很难活下去。”
[为什么是六岁？]
他看了一眼我本子上的字，“因为‘我们’就是这个岁数离开的母亲。”
……
你不要突然说出一句信息量这么大的话！！！
时倾不再接着往下说了，我也没有继续问，现在就像是那个什么触发关键词解锁相关剧情，不触发就根本不会继续。
很好，解决了一些疑问，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不过可以确定的就是，我就知道我这个身体不可能出场就是十六岁！
很快，时倾带我停在了一间巷子里很隐蔽的小屋。
敲了敲门，木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时倾拉下了口罩，里面好像传出了一声惊呼，然后门打开了，时倾拉着我就走了进去，木门在我身后快速地关上。
我这才发现这里面看起来格外的宽敞，像是那种中世纪RPG游戏里面的休息室，全木质的家具，还有燃起的壁炉，但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热气。
房间里一共有四个人。
他们看向我们。
“这些是我以前的队友，”他对我说，“这个是我弟弟，他也被拉进了这里。”
我摘下了口罩朝着四个人点点头。
就我现在这张脸来说，说是时倾的弟弟绝对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
四个人沉默不语，只是朝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时倾，他们对我的好奇只维持了那么一会儿，看起来更多的是好奇时倾为什么会出现。
至少没有恶意，只是无视算什么！
盲猜是时倾那张脸给我中和了一下。
“……原来就算实现了回到现实的愿望还是会被拽回来吗？”金发的女性皱着眉问。
时倾点点头，我想起了一开始他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的愤怒。
他一开始根本没想回到这里。
但是因为我醒了，所以他才意识到我只有回到这里才能苏醒。
那么时倾到底在现实守了我多久呢？最开始又是谁告诉他我会在现实苏醒呢？
——他是不是在我醒过来的那瞬间才明白他自己要做的事情呢？
甚至这些哥哥默认要让我拿到参赛第一，因为第一才能回到现实。
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必须留在现实而不是这里？
谢谢，这脑子转的我快冒烟了。
【没有数据库支持的统也一样。】
你没用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队长……这次还要和我们组队吗？”
坐在沙发上的光头男子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时倾。
时倾点了点头，“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但是桑桑不会加入，他是个人参赛。”
“桑桑的下一个副本是深海本，我需要阿然的能力。”
他看向一边的黑发少女，“我会按照市面上的两倍价格来支付报酬。”
叫做阿然的黑发少女眼睛一亮，但是看着我又犹豫了一下，“队长……他一个人去吗？”
时倾点点头。
“队长，你弟弟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使用能力。”
好好好，我身上这个buff原来不是脸的问题。
“不管成不成功，都试一试，他现在没有趁手的武器可以用。”
阿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试试吧。”
她走到我面前，顿了顿将手指点在了我的额头上，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被什么碰触到然后一阵强烈地反弹撞在了她的手指上。
不可以。
我一个念头止住了那种从灵魂里要蔓延出去的爆炸。
面前的少女颤了颤，但是手还点在我的额头上，紧接着她的手变成了“握”的手势，随着一种抽离感她的手慢慢朝后，一根白色的骨刺在她的手上从我的额头上抽出来。
骨刺的前半截是半透明的，后半截带着一个海螺一样的花纹，整根骨刺长一米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艺术品。
但是阿然像是被灼伤一样，把骨刺往我手上一塞，整个人朝后退了几步，脸上还有些害怕。
我能看见她的手掌真的被灼伤了。
但是这根骨刺在我手里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需要鉴定吗宿主？】
「￥%&*￥骨刺」
这是属于您的……脊骨，也是最锋利的武器。
除您之外的人碰触会被灼伤□□和灵魂。
很好，又是熟悉的乱码。
——所以又是某些规则类的屏蔽是吧！
第125章 海祭节
副本的周期是七天, 这七天时倾带着我和他的小队成员混熟了。
至少是表面上混熟了，他们对我的防备一点没减少。
【这大概就是让宿主明白这个世界不会围着您转的！】
……到底是什么场景需要突然开始教育我人生大道理了啊！？
不要说得好像我以前像个巨婴！
随着这几天的熟悉我也知道了，那个叫做阿然的少女她其实已经快三十岁了, 进入重叠快十年了，而她属于很少数的觉醒了自己天赋技能的人。
她的能力就是能够凝聚灵魂里的力量，为他人找到最合适的武器。
听起来很像《死〇》里的斩〇刀的设定。
每个人的武器都不一样，有些甚至毫无攻击力，在这个重叠空间里她光是凭借着这个能力就可以横着走了。
而那把骨刺就是最适合我的武器。
……老实说我听完这个已经在庆幸没给我抽个机甲出来了。
那也太难解释了。
不过那把骨刺真的很好用，可以当剑用，还自带灼烧他人的buff，十分坚固, 平时可以收在体内，想要拿出来的时候只需要想一下就能拿出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大概因为真的是脊骨做的，所以必要时候还可以弯折。
可直可弯。
【您最好说的是您的骨刺。】
那不然呢？？？
“桑桑, 下个副本见。”
我们几个站在一起, 但是他们去的应该是同一个副本, 而我要单独去那个深海副本。
临走前, 时倾微笑着帮我整理好衣服和头发, 朝我挥了挥手。
我也朝他挥了挥手, 然后眼前一黑。
『第三十赛季，V-61赛区适配者时桑将在十五分钟后投入下一个比赛场地。
当前比赛积分：10（每次比赛前三依次获得10、5、1分, 最后三名依次扣掉1、2、3分，中间不得分。）, 每一个季度进行一次积分排名。
请努力活下去并赢得比赛吧。』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水缸里, 大概淹没了身体一半的水，不会影响呼吸, 但是确实让衣服全都湿乎乎的。
周围是几十个一模一样的水缸，每一个水缸里都有一个人，有不少人已经陆陆续续醒了过来，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还有试图打开水缸顶部想要出去的人。
五十一个人，加上我。
『第三十赛季，26号场地，比赛主题：海祭节
这是一个大海占据了80%的星球，所有人和生物都离不开海洋的滋润，而大海也会哺育它的子民。
现在距离每十年一次的海祭节还有一个月，而你们是这次海祭节的祭司——请一定要在海祭节开始之前异化出鱼尾适应水下并顺利游到深海的祭坛之中完成祭祀。
海祭节，是这个星球最重要的节日，请一定要……心怀敬畏。』
这次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海潮的声音，只是这一段话和收获季不一样，编号也差的很多，任务本身还带着悬疑。
【宿主，刚刚翻了资料，这个场地编号代表了难度哦，收获季那种四位数的场地属于低端场啦，如果不是倒霉遇上您和主角，伤亡不会那么惨重的。】
【两位数基本上算是高端场啦——统统能感受到土特产了，但是他好像被什么关起来了。】
不是说我到这个世界他就能回来了吗？？？
【统统看能不能再拉一条电话线。】
然后脑袋里没声了。
腰间的BB机也不亮了，这个特殊电话除了我其他人也看不见，甚至我洗澡的时候它也会别在腰上。
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系统怎么电话线拉的这么熟练——
系统是不是干过副业啊！
接着我看着腰间的BB机上的灯闪烁了一下，是星空色的，这个颜色我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维拉尔那俩大眼睛吗。
【小瑜……我在……滋啦滋啦……不要来……滋啦滋啦。】
那个灯变成了海蓝色。
星空色和海蓝色不时切换，然后海蓝色变得常亮，
『阿桑，你来啦。』
伴随着海潮声，和许多无法描述的声音一起差点给我大脑挤出问题。
『我在这里等你。』
然后灯光不闪了，我像是刚从海水中浸泡过一样有一瞬间的窒息，然后看着水缸上的倒影，我在我的脸上看到了鳞片，在我的皮肤下面若隐若现。
异化好像已经开始了。
……不过对我来说可能不算是异化，只能叫又变回不是人的状态了。
但是维拉尔的状况很明显不太好。
都是我哥你们不要再打了啊，要打去练舞室打啊——
……
大概因为是高端场的原因，这里没有新人，所有人都像是习惯了一样，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什么过于害怕恐惧，而是尝试从水缸里出去，但没有一个人成功，半跪在水缸里不太舒服但也没有到致命的程度。
而且泡在水里我也会觉得很舒服，只是不知道这样要到什么时候，总不会是要一直等待异化到能去海里了才能出来吧？！
小白鼠的生存环境都不至于这么恶劣啊！！！
还有系统，维拉尔的电话线没拉好，连你自己的电话线都被拔了吗？！
“嘎吱——”
直到黑暗处一扇门缓缓打开，走进来了一队人。
前面是一个穿着白袍的老者和两个中年人，后面是穿着紧身衣的护卫一样的人，他们的脸上画着一些图腾一样的花纹，还有各种极具海洋特色的装饰品，甚至脸上还有一些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贴上去当做装饰的鳞片。
而且带着一种很香的味道，至少对我来说是很香的味道，有些人看起来不像是闻到很香味道的反应。
随着为首的那个老者一个手势，他们身后的护卫站到了每一个水缸前，接着他旁边的中年人按下了墙面上的开关，我们头顶的水缸盖打开了，然后一把像是枪一样的武器抵在了我的头上。
其他人也一样。
“阿里涅亚的祭司们啊，你们再一次苏醒了。”
老者站在我们面前这么说。
“请跟我们前往接下来一个月的栖居之地吧。”
这些护卫没有碰我们，甚至是和我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有几个人似乎是一起进来的，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动手，这群护卫却自始至终没有开枪，而是在被踢开后径直让开了路。
这四个人就这么顺着门口跑了出去，没了踪影。
我看向那个为首的老者，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一点也不惊讶。
“请和我们一起前往栖居之地吧。”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看了看周围人的动向，从这个水缸里跨了出来。
脚踩在地上突然有一种针扎一样的痛。
啊这。
还没长出鱼尾我就要当小美人鱼了是吧！
但是这点疼痛还不至于让我被人察觉，我面不改色地站在地上，看了看旁边一身黑色紧身衣的护卫。
他看起来很年轻，比我高了一个头，感觉有两米了，小麦色的皮肤，图腾填满了他的额头和下巴，眼睛是蓝色的。
等所有人都从水缸里出来，旁边站着的护卫自动为我们带起了路。
老者背后的中年人按了按墙上另外一个开关，在他们进来的门的对面打开了一扇门。
我好像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走出那扇门，外面是一片沙滩，我回头才发现这里是一座岛，顺着岛蔓延到海面上是各种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金属管架，上面搭建着各种建筑和设施，人来人往，他们看见我们全都友善地笑起来，还有小孩子在激动地挥手。
这里更像是原始和高科技并存，很难说清楚给我的感觉。
明明这个副本是异化，但是我到现在都没有在这里看见任何一个异化的人——是因为只有参赛者才会异化吗？
以及，最开始离开的那四个人会怎么样？
……
老者带着我们走到了一个白色的建筑内，里面的墙上画满了各种画，像是宗教画，但是很明显能看出画的是大海的故事，以及这里人的起源。
我将视线放到了最中间那个金色眼睛蓝色长卷发的“神”的身上。
然后那种熟悉的被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行，这次是跟踪狂哥是吧。
“五千年前，我们的祖先接受了海神阿里涅亚的命令走上了岸，在陆地上建立了家园，两千年前，阿里涅亚的祭司从海中出现带领我们庆祝海祭节。”
“今年是第二百个海祭节，海神大人送来了他的珍宝。”老者掏出了一个卷轴，我的眉头跳了跳。“在不久之前，海神大人降下了神谕，只要完成了祭司的职责，你们就能见到海神阿里涅亚大人。”
“这是从未有过的殊荣——”
老者的表情变得癫狂起来，我不动声色观察着其他参赛者的表情，大部分都比较凝重，也是，对于参赛者来说，“神”这个概念可不是什么好的。
虽然我用鼻子想都觉得是这个叫做阿里涅亚的哥以权谋私。
大概率其他人是见不到他的。
不过我对这个世界的任务倒是没有太大的积极性——毕竟我主要是来捞维拉尔的。
这到底算是家庭矛盾还是什么啊？！
看事情本身是恶劣的绑架，但实质是我的一个毒唯哥哥绑架了另一个哥哥，我要怎么救出这个哥？急，在线等。
后面老者说什么我就没有听了，直到他打开了一个开关，这座白色的建筑后面出现了一个长长的走廊。
“里面是诸位的房间，每人一间，按照诸位手上的编号来划分，还希望诸位早日完成祭司的任务。”
然后人消失了，只剩下参赛者们面面相觑。
我抬起手，发现左手手背上有一个怪物的字体，我能看出那是“51”的意思，颜色有点像是当地人图腾的颜色，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大家带着警惕朝里走，我混在人群里并不起眼。
纯白色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有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沙滩，墙上挂着一件白袍，和一件纱衣，门是透明的，没有一点隐私可言，房间大概只有十五平，其中有一半是一个水池，水池的水很清澈，但是能闻出来是海水，然后在水池的上方悬浮着一开始我们醒过来的那个水缸。
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还是说只是看着一样实际上不是同一个？
我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透了，
因为是跟海洋有关系的副本，所以这一次穿的是很轻便的T恤和短裤，如果不是环境不对我看着真的很像是来度假的。
【咳咳……我回来了宿主。】
哇哦，听起来你不太好。
【呜呜，电话线差点被烧掉，我去找主系统哭诉了一下才接上。】
【不过从主系统那里拿到了一些资料，可以给您透题——】
【这个世界只有顺利活过海祭节的参赛者才能离开，而海祭节的时候，这座岛屿会被淹没，整座岛的人都是祭司带给海神的祭品。】
【所以如果不能在水下呼吸就一定会死。】
我：……
这是不是有点太可怕了，我以为参赛者才是祭品，毕竟一般来说都是这么写的吧？！
不是，那岛上的人知道吗？？
【他们知道，他们是自愿的，他们想要回到海里去生活。】
但是五千年前他们就上岸了诶！
【毕竟现在上岸也不是什么铁饭碗了啊——】
……求求你不要突然发出这种社畜的哀叹啊！！！
第126章 异化
然后我就在房间里看了三天风景。
大多数人也没有轻举妄动, 一个月的时间很充足，再加上这个透明门实在是让人很没有安全感，有些人已经试图遮住这个门, 但是第二天要么会被人为取下，要么就是道具失效。
所以这是规则之一，说实话有点像被观赏的鱼。
不能遮挡透明的门，但是却可以自由进出，甚至也没有人管到底有没有住在这里，但是据我观察，出去以后晚上不回来的无一例外再也没出现过，包括最开始离开的那四个人。
因为都是资深者, 这种轻举妄动的还是少数。
他们很多已经开始研究如何异化了。
但是没有人靠近我。
草啊，我的路人缘也太差了吧,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融入一下，结束这种被排挤的状态？？？
【试试戴上眼镜吧, 当一个快乐的吐槽役, 至少眼镜它不会有万人嫌buff。】
我：……
谢谢, 原来修好眼镜在这里等着我呢？！
「超·新〇的眼镜」
戴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呢, 看见对面的水池都不想下去游个泳了捏。
……
对, 为什么, 我一直想去那个水池泡一泡啊？！
我站起身，打开门, 朝着门外走去，这是我第一次踏出这个房间, 我的存在感现在很稀薄, 但是我发现有些人已经开始异化了。
他们的脸就是最直观的证明，有一个看着很像什么研究员的人肤色变得青白, 脸上顺着脖子长出了一些鳞片，整个人浸在水池里，身边围着一群人。
变异的人没有一丝慌乱，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我慢慢靠过去。
“……池水连接着海洋，一天前我尝试喝了一口这个水，是100%的海水，然后我的异化加速了，现在只有在这个池子里我才是最舒服的状态，……”
他看见了我走进来，有些惊讶，带着些探究的眼神。
“我们有新的朋友来了。”
其他几个人转身看向我。
我掏出了本子，
[你们好，我是时桑。]
眼镜隔绝了我的存在感，同时也让他们不太看得清我的面容，但是无一例外都看到了困惑。
对这群资深参赛者来说，我的存在感有点太弱了。
对我是好事。
“你的脸有点眼熟，你跟时倾是什么关系？”水里的人径直问我，“还是这不是你的真脸？”
大哥你是不是有点太犀利了。
【您的马甲岌岌可危。】
瞎说，我根本没有马甲！我就叫时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他是我哥哥。]
然后为了证明这一点，我还露出了后腰上那把属于时倾的刀。
审视的目光还在继续，但是显然光是那把刀都足够证明我的身份了。
“我是杨木七，是你哥的前队友。”
他双手撑在水池边缘，我注意到他的手好像带着点黏液一样的液体，一个用力他整个人从水池里爬了上来。
他穿着的衣服大概是什么道具，在他上来以后很快身上的水就干了，除了脸上的异化和湿漉漉的头发，完全看不出他之前泡在水池里。
……看看人家这不愧是资深参赛者，前冠军小队队员，哪像我穿个大短裤就来了。
“杨队……他……”
旁边有人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被杨木七制止了，“他没说谎，他是时倾的弟弟。”
“那把刀整个重叠空间只有唯一的一把，且不可仿造。”
他用毛巾一边擦头一边说，然后坐在了床上看向我，“你哥为什么让你一个人来？”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总有种面对教导主任的感觉，明明我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
我现在拿着自己的本子感觉写字都写出残影来了。
[他说他不能进这个副本，和阿然姐姐他们去了另一个。]
是的都是实话，只是隐瞒了一些为什么不能进，我相信对面的男人应该也不会问这个问题，毕竟我猜时倾被切片针对肯定不是我来了才开始的。
估计很早之前就有过类似的事情。
果然杨木七沉默了，显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甚至连表情都带着一种诡异。
……不会被我猜中了吧，时倾他以前到底是多被针对啊？？？
“……我明白了，他以前就是那种很倒霉的体质。”然后看向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进了这里，不过我欠他一条命，所以这个副本我会把你安稳带出去。”
“这是我现在小队的成员，你叫他们刘叔，于姐，文文和小张。”
……
这是什么峰回路转，给我抱上大腿了。
还得是眼镜好使啊。
【我总觉得他只是觉得您有问题，不能放任您乱跑。】
我懂，但是没关系呜呜，毕竟光是时倾放心我一个人来这里就已经很可疑了。
不过我有信心，我又不是主角那种大杀神。
杨木七：“我们计划会在两周后进入海底，按照异化程度来看那个时候应该足够了。”
“你会打架吗？”
我点了点头。
“也是，时倾都放心你一个人来这里了。”他这句话好像话里有话。
他拿出一张海图，上面用红色的圈圈出了几个位置。
——他到底是怎么搞到的啊，只有我是在真划水是吧？？？
“这是文文带回来的海图，这里是我们现在在的位置，而这里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海神阿里涅亚所在之处。”
我看向他手指的地，那是距离这个岛一百多公里，深度超过一万两千米的地方，那是科技都无法到达的地方。
而且我猜重叠空间的一些道具估计也不能用。
不然杨木七不会这么早就开始尝试异化。
“他们已经进入一段异化，我进入了二段异化，如果你要跟上我们就要在三天之内达到二段异化，”他看向我，“你应该已经开始异化了？”
我顿了顿，感觉到双颊有点痒，是之前那些消失的鳞片好像再一次冒出来了。
“你异化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他朝我靠近仿佛在仔细看我的脸，“而且和我们不太一样。”
他伸出手的瞬间又收了回去。
表情一瞬间闪过了惊讶。
等一下哥们，你发现什么了，不要让我读微表情啊——
我接下来是该往好里猜还是坏里猜啊？？
我现在就像是误入狼群的哈士奇，被迫当反派，一边心虚一边还不能被人发现！
【怎么说呢，很久没听到您这么元气十足的吐槽了，果然还是戴上眼镜好啊，统统现在觉得能量饱饱，还能再修修电话线~】
别惦记你那电话线了。
现在是电话线的事吗？？
“一会儿跟我去外面走一下，你应该还没去见过当地人。”他收起了海图对我说，然后看向旁边四个人，“这个孩子就交给我，你们不用担心。”
四人点点头，只是放在我身上的目光还是充满了考量，这个视线我可太熟悉了，之前在重叠空间时倾的队友们也这么看我。
这么看下来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居然是杨木七对我态度最公正，不偏不倚。
这什么理智至上抗击本能的高智商人设。
换一个世界妥妥的主角。
【……您现在都对其他人本能讨厌您接受的这么良好了？？？】
呵呵，我们成年社畜主打一个抗压能力适应能力强。
……
我跟在杨木七的身后往外走到了当地人居住的地方，他们看见我们丝毫不意外，与此同时还有不少人朝我们挥手。
我想到系统跟我说过的这些人会在一个月后死去——而且他们都知情，但是光是看这里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像是刚过来的样子。
所以是每一个十年都会有一群人在这里开始生活，然后在海祭节那天沉入海底？这个世界的人口够吗？？？
【就算只有20%的陆地，这个星球的人口也远超您的想象，而这个岛上不过是容纳几万人，人类的繁衍速度很快的。】
然后我在人群里看到了之前离开的那些参赛者，他们已经换上了当地人的衣服，似乎融入了这里，我拉了拉杨木七的衣角。
他注意到我的视线看了过去。
“异化在重叠空间很容易变不回来，所以他们想要选择另一条道路，”他小声对我说，“不去完成比赛任务，就等于是弃权，很多参赛者会选择这个方式，在最后结束时使用弃权机会。”
“弃权不会死，只是每个参赛者的一个赛季只有三次弃权机会。”他边说边打量我，“看来时倾很多事情没告诉你，我之前听时倾说过他有一个弟弟……所以你是这个赛季才被拉进来的？”
我点点头，不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他的前几句话上。
也就是说这些人，选择不成为祭司，也就不会异化，然后准备在最后整个副本结束的时候用弃权。
——但是他们不知道大海会淹没这座岛，整座岛的人都是祭品，唯一的生机就是异化，如果不能在水下呼吸他们100%会死。
这个副本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全之处。
不对，他们还可以坐船离开，可是他们不知道，当地人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件事。
这不就是必杀局吗！
就算是水下呼吸的道具，也就最多只能保持几个小时，还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个副本什么时候结束可说不定——而且海里的情况可太复杂了。
“这座岛上的历史很悠久，人种也很复杂，理论上如果是这么久的历史，人种应该趋于统一。”杨木七这么说，“所以我怀疑这座岛和其他岛有密切的往来，但是这几天却没有看到什么来往的船只。”
我：当然没有了，毕竟这群人最早十年前才上岛，而且来自世界各地，准备一个月后一起嘎了，团结的可怕，肯定不会给作为外来者的我们透露不该透露的东西。
……突然明白为什么让我说不了话了，草。
我要能说话，绝对会忍不住给他们剧透的。
毕竟就算是我，有些时候也会有恻隐之心。
但我现在只能一脸茫然看向他，他摇了摇头，“我大概有些推测，但是可能要等我们能进入海里之后才能确认。”
“不过今天带你出来有别的事情，跟我走。”他带着我穿过好几个聚落，最后停在了一个草棚面前，里面好像放着一个石像。
周围有不少当地人在跪着朝石像祈祷。
石像的前面有一个石盘，里面放着一些被海水泡着的蓝宝石或者说透明的蓝色碎石。
杨木七轻车熟路走上前，和最前面的当地人说了什么，那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女性，她看了我一眼，从石盘里面拿出了一块碎石捧在手上。
“年轻的祭司，将你的血抹在上面。”
我看着那个石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照做。
我心虚。
如果我的血涂了出现什么不好解释的现象——
『放心，不会。』
……
我就说有跟踪狂吧？？？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盯着我的啊？？？
我默默看向腰侧边那个闪烁着海蓝色光的BB机，差点没绷住。
然后用腰后的刀在手指上划了个口子。
手指上的血珠好像带着点蓝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其他人注意到之前我将血珠按在了蓝色的碎石上。
然后血液被吸了进去，拿着碎石的女人用一根不知道什么做的线绑住了碎石，接着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海神大人将会保佑您的。”
碎石闪着莹蓝色的光，透过边缘不规则的棱角在我的身上荡漾出像是水波一样的花纹。
我的脖子有些痒。
大概是要长腮了吧。
——所以这就是个收集游戏，待在房间里也会异化，但是出来找各种东西能加速这个异化。
杨木七带我走之前我看了一眼那个被挡住的石像。
我未曾蒙面的亲哥，当跟踪狂是不对的。
『那阿桑就快点来，你的眷属太烦了。』
……那你倒是把他放了啊！！！
不要一边嫌弃人家一边不让他走！！！
『但是我放了他阿桑可能就不来了……毕竟你对他比我对我们信任多了。』
谢谢，请不要发表这种大家都知道的言论。
你们精神分裂得都快组个足球队了，拿什么和我那名校高材生光荣的人民警察维拉尔比啊？？？
『……』
『阿桑，我会等你的。』
然后海蓝色的光熄灭了。
刚刚最后这句完全就是试图掩盖不爽然后强行转移话题拉高自己刚刚降下去的逼格的发言吧？？？
【……宿主，我现在觉得土特产被关您要负很大的责任。】
第127章 下海
等我和杨木七回到白色房子的大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除了最开始那个蓝色碎石，他还带我去了岛上的其他六个地方，拿了六个不同的信物。
蓝色石头、一瓶海盐、两个贝壳、两个海螺、一团海藻。
一时之间我仿佛是来旅游的。
[每个人都要拿这些吗？]
实在没忍住我问他。
他看了一眼我的本子, “不是，只是拿到这些你的异化会快一点。”
“只要待在这个白房子里异化就不会停止，泡在水池里会加快，同样这些东西都会加快速度。”
他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根绳子，上面是和我同款的一堆东西。
“既然是比赛当然是越快完成任务越好。”
懂了，这才是真正的卷王。
在我摆烂的三天，人家都摸完加速卡在哪拿了。
[所以之前那些人只要不住在白房子里他们就不会异化。]
杨木七点点头，然后顿了顿。
“虽然我也很想劝你弃权, 但是既然时倾敢让你一个人来就说明他对你的实力应该还是挺有自信的。”
不不不，他不是对我的实力有自信。
他是对我身上的“万哥迷”buff有自信。
“姑且带你努力一下。”
“虽然你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但是我在这个世界活了三个赛季——”他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径直跳进了池子里, “这三个赛季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重叠空间有些时候直觉是会骗人的。”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理性判断。”
然后他将自己沉入了水底。
……
看见了吗统！！！
他相信我是个好人——
【说实话, 为了他好, 宿主您还是离他远点吧——】
【毕竟真的很担心某个主角切片因为您和他走太近把他给嘎了……他可不是维拉尔那种邪神之躯。】
……不要把我说的像是什么和谁玩谁死的存在。
【呵呵。】
我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是最后一个号码, 所以就隐私来说这里算是隐私度最高的一个房间了，总觉得是有设计过的。
【还用猜吗, 肯定是设计过的，就您那群切片哥哪受得了自己弟弟被人看来看去啊。】
咱们不阴阳怪气也可以说话的！！！
我坐在房间的床上, 把今天拿到的东西全都一个一个绑在了那个挂着蓝色碎石的绳子上, 那个干海藻和我见过的都不一样，居然是深蓝色的, 整个在绳子上环绕了一圈，然后我看向了对面的水池。
要下去吗？
【滴滴滴——阶段任务五：说话
相信您也在为您不能说话感到苦恼，但是没关系，很快您就可以说话了，就是您得自己想想办法。
任务奖励：机械脊柱（相信我您会需要的）】
……
不是，在我想要不要下水的时候出现这种任务，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我不能说话和水有关系吗？？
你们是什么《哈〇波〇·火〇杯》吗？
我下水就会说话了是吧？！
这么严谨的小美人鱼设定是吧！
然后我骂骂咧咧跳进了水里。
一瞬间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水环绕着我，我甚至感受到了温暖，那是比在陆地上要舒服一百倍的感觉。
我的肌肤整个舒展开了。
蓝色和白色在我眼前交织。
等一下——白色？！
我在水下睁大了眼睛。
我的头发，变回了白色。
“唔咕噜噜噜噜……”
然后呛了一口水，浮上了水面，头发变回了黑色。
……我把手放到水下，水里的皮肤变回了之前的颜色，还多了点鳞片，手指间还有了一些粘连的黏膜，拿上来又恢复了原状。
问题大了，水下我会变回原来的样子——这还怎么继续抱杨木七的大腿。
而且在水下我还是不会说话。
系统的任务不至于骗我，所以是我的异化程度不够？
不过这提醒了我，我最近还是不能贸然下水，至少要等大家都异化的和之前不一样了再说。
默默把下半身从水里拔出来，我竟然有了一点不舍得。
【小孩子戒奶嘴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
你这个类比倒也用不着！！！
【宿主，你不是还有那个什么面具吗，实在不行戴面具——】
……
谢谢你又提醒了我，所以那个哥早知道我的捏脸可能会失效，所以一早就给我准备好面具了。
我的脑子当时为什么没有转过来。
我擦着身上的水，掏出了那个面具。
看着就是薄薄一层类似于硅胶一样的材质，甚至看着有点丑，然后又放进了包里，暂时还用不上。
……
七天过去，剩下白房子的人基本上都发生了不小的异化，只是每个人的异化方向都不太一样。
有些真的不太像是鱼。
不知道这个判定标准，是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还是怎么，有些异化甚至不像是动物了，路过35号房间好像看到了一个海带精。
他整个人都变成海带的颜色了。
如果这里不是关乎性命的副本，我甚至觉得他在恶搞自己。
还有向着海螺扇贝之类异化的，身体整个开始弯折——就差一个壳。
那个画面有点恶心。
看来看去，杨木七和他的小队成员居然是最正常的变鱼。
不过杨木七开始长出触手了。
“看起来应该是某种章鱼。”
他看着自己腰间长出的两个黏腻的大概有个十公分长的半透明触手这么评价。
整个人肤色也开始变成黄褐色，头发变长，身上逐渐长出了花纹，脸也开始朝着非人变化。
——至少不丑。
“你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他看向我，其他几个人多少都有点不像人了，也一起看向我，刘叔整个人皮肤变成了蓝色，手逐渐变成了两个钳子，他现在前臂有些僵硬。
是龙虾。
而于姐和文文两个一个像是某种热带鱼，一个像是鲨鱼类。
小张头顶长出了尖角，像是旗鱼或者剑鱼。
和他们比我也就是鳞片多了点，脸更像之前了一点。
[我在陆地上和水下不一样。]
为了证明，我把手放进了旁边的水池里。
他们都看见了我变化的手。
手指变长变尖，深蓝色渐变，分不清指尖到底是肉还是指甲，还有我每个指尖粘连的鳍，以及闪闪发光的鳞片。
看着攻击力很强的样子。
但是拿上来马上恢复了原状。
“……你的异化和我们的方向果然不一样。”
杨木七若有所思的说。
“你现在能在水下呼吸了吗？”
我点点头，能呼吸，但是还是不能说话。
“那下周我们就下海，这个水池通向大海，”他跳进了水里，游到了水池的另一边，“这下面有个阀门，拉开，就能看到下面。”
他拉起了那个阀门，紧接着池底的水开始波动，然后池底的正中间打开了一个2*2的通道，下面是深蓝色的海水。
看着就很深。
很明显这里是通往海里的秘密通道。
……真贴心啊，有些人现在住在水池里，但是哪一天偷偷下海了可能其他人都不知道，终于有点这是个比赛的感觉了。
关上阀门，杨木七从水池里上来，掏出了几个石头递给我们。
“这个世界很多道具不能使用，但是这个还能用，是小型的定位器，可以互相确认我们的位置，到了海里先集合，海底恐怕比我想的还要危险。”
他的目光看向我。
“我们都是普通生物的异化，但是时桑不是，他更像是某些海中住民的异化方向。”
“是当地人传说中的那个海中住民？”
小张倒吸一口冷气。
“……对，我甚至怀疑，他们还住在海里，而且说不定可以随时上岸，混在当地人中，时桑的水下和水上不一样就是证据。”
……
【宿主，他们连不一样的借口都给您想好了。】
别吵，我在思考。
第八天，我没有什么变化，呼吸更加顺畅了，耳后的腮过滤的时候我仿佛能听到远处海里的声音，但是我感觉自己下水之后脚有些僵硬，……我不会要长尾巴了吧？？？
第九天，裤子撑破了，我的下肢长长了，基本上是我上半身的两倍了，真·脖子下面全是腿，我看向墙上的纱衣，这里等我呢是吧？？
第十天，没变化。
第十一天，没变化。
第十二天，没变化。
第十三天，没变化。
第十四天，零点，我们要下去了，但是我的腿迟迟不变，只是我已经不愿意待在水外面了，躺在水里远比外面要舒服，我的头发散落在水中，和那件纱衣相互交错。
【……现在不能看您，完全就不是人了，有点过于闪耀了。】
不是，让你看看我需要戴那个面具吗？我这样会被怀疑吗？？
【统统觉得应该不会，比您更不像人的现在外面有几十个。】
统你骂人越来越高级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嗓子，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至少张嘴不会被水呛了——
所以我的尾巴呢？？
不是让我当小美人鱼吗？？
我现在这个头发这个脸这个纱衣，不配一条油光水滑肥美的大尾巴是不是不对劲？？？
骂骂咧咧拿出杨木七给的那个定位器，上面闪烁着五个光点，预示着其他人都准备好了，我把定位器挂在了脖子上，然后朝着池底的阀门游去。
打开阀门，我扎进了深蓝之中。
嗓子感觉到了一阵痒意。
“我草——”
捂住了嘴。
小美人鱼不可以说脏话！
太突然了吧？！
【滴滴滴——阶段任务五：说话（已完成）
任务奖励：机械脊柱（建议您立刻使用，不然残疾人鱼是会被歧视的。）】
……
我下意识按照任务播报里说的使用了「机械脊柱」。
瞬间我的腿并在了一起，然后我的速度快了一倍，我看向背后，一条大概三米长的蓝紫色鱼尾出现在本来我的腿的地方，在水里闪着莹蓝色的光，我的整个视野仿佛也变了，周围本来有些暗的场景变得格外清晰。
我的头发也不是白色的。
上面的颜色是人类的眼睛看不出的，独立于光谱之外的莹蓝色。
大概只是短短几秒，我就游出了那个通道，展现在我面前的是大陆架上的各种珊瑚和鱼群。
脖子上的定位器滴滴作响，我朝着定位器指示的位置游去。
当鱼的感觉真好，就像是回家一样。
所以之前不变鱼是因为我少了那条机械脊柱？不说话就完成不了任务，不完成任务就没有脊柱，就变不了鱼。
【看起来是捏。】
我脊柱呢？？
那个骨刺是我的真脊柱啊？？不是什么灵魂具现化吗？？？
而且那个武器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我的原始脊柱吧？！
【统统也不知道捏——】
也是，以前问你就啥也不知道了，我的废物统啊。
我掏出了我的骨刺，看来看去都没看出来它哪里像我的脊柱，本来以为是什么为了中二写的介绍，但是没想到是写实。
有些时候，是不是也不必这么写实？
脖子上的定位器显示已经越来越近了，决定延后这个问题，反正以后应该都会知道的，不内耗的第一点就是少想不确定的事。
收起骨刺，我加快了速度。
我现在觉得自己快得惊人。
远远就看见了下半身是章鱼上半身是人的……杨木七和他旁边还有点可爱的猫鲨鱼尾的文文。
太好了，有文文在显得我这个鱼尾也不是这么奇怪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色域有没有变，能不能看见我的头发颜色。
我出现在他们面前，朝他们挥了挥手。
然后成功收获两个警惕的人，甚至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我是时桑。”
我这么对他们说，面前两个人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看我的眼神更不对了。
坏了，我的声音不会有什么魅惑效果吧？？？
“你能说话了？”
杨木七的声音带着一些水声，和他本来的声音相差甚远。
我点点头。
文文的脸变红了，默默朝着杨木七身后躲了躲，奈何她的体型现在比杨木七大，完全遮不住。
“杨队，他太漂亮了。”
杨木七：……
虽然杨木七什么都没说，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现在特别想吐槽。
第128章 圣子
浅层海洋是丰富多彩的, 珊瑚在阳光的照射下蓬勃生长，大量的鱼群游荡在珊瑚礁之间，这里和我见过的任何一种海洋都没有什么差别, 只是如今我的视野中出现了晶莹的光点，散落在水波之中形成光带。
海洋远比人类的肉眼看到的美丽。
那些隐藏在水中人类所看不到的生物和色彩，一瞬间我好像也能看见洋流的走向，有一种〇德地图的实景地图玄幻化的感觉。
【……倒也不用这么写实的描述。】
“刘叔他们还没到。”杨木七漂浮在我的附近，但是离我有一段距离，显然我目前的脸对他们有影响。
“他们好像被什么困住了，我们过去看看。”他拿着一个仪表盘一样的东西仔细端详，我比了个OK, 他往前一个喷射差点把水滋我脸上。
对不起，忘了章鱼游泳是喷射前进。
默默划着水到了他们旁边。
人类的肺部含有大量的空气, 所以只要肺里有气就很难下潜，但是因为异化, 我们变成了鳃呼吸, 我不知道内脏有没有什么变化, 现在控制上浮和下潜格外的容易。
各种意义上的和人类没有半点关系了。
而且不是什么童话里那种会唱歌的小美人鱼, 我的手现在撬头盖骨估计都轻轻松松。
上个副本的怪物我能徒手打一群。
在大海里,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我跟着杨木七往前游, 乘上洋流游得格外顺畅，穿过了三个珊瑚礁, 和海底礁石群，明明我们应该都是从白房子那里出来的, 但是到了海里的位置却相去甚远, 就像是随机投放——可能这也是白房子的神秘之处。
刘叔和于姐还有小张三个人在一起，他们被其他几个参赛者包围了。
其中一个异化的像是水母, 透明的触手比我的鱼尾还要长，闪烁着生物光，在我的视线里特别花里胡哨，一看就是有剧毒的那种，而于姐好像已经中了毒。
她已经快翻肚子了！
我下意识加速，只是瞬间已经到了于姐面前，完全没有思考我刚刚的速度有多么不合理。
徒手扯下了缠绕在于姐身上的水母须，颇为粗暴地将其扯断然后打了个蝴蝶结。
“唔——”
蝴蝶结触须飘在水里像是某种关东煮里的配料。
看着很好吃，我想了想，忍住了把它放进嘴里的冲动。
时桑，你只是变成了鱼，不是真的鱼，不可以吃，这是人变得！！！
长长的触须朝我袭来，我手上的指甲根本不是吃素的，我甚至不用拿出骨刺，轻而易举挑断了触须，他的毒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我的皮肤还是苍白看起来没有一点血色，感觉我很适合去给水母修剪触须，毕竟对大多数水母来说如果打个结真的解不开。
“所以——为什么来袭击我的队友？”杨木七紧随其后查看完于姐的伤势看向面前的水母和他身后的扇贝、鱿鱼、狮子鱼。
……这个描述真的很像是在看什么海洋纪录片。
我一个美丽的小美人鱼夹杂在他们中间画风都不对了，他们是纪实风，我是玄幻风。
“人类不能互相残杀的规则你们忘了吗？”
杨木七因为愤怒身上的颜色不断变化，章鱼本来就是拥有拟态的生物，而他好像也不是什么一般章鱼，随着他的愤怒，他身上逐渐出现一个一个闪烁着深蓝色光的圈。
蓝环章鱼。
为什么他还有第二形态啊？？？
“但是，我们现在不是人类了啊……”扇贝打开了一条缝，里面出现了一张人脸，他的脸已经异化得看不出一点人类的样子，眼睛的位置长出了一排十几个圆形的眼睛，占据了整个脸的一半。
我：……
统，这个是我要申请工伤的程度，我上一次看到这么丑的东西还是那群邪神的本体！！！
这个绝对会掉san吧？？？
“从食物链的角度来说，我们捕食猎物是合乎规则的。”水母人跳了跳，他五颜六色的伞状体在水中荡漾十分美丽。
“在这个世界，一旦开始异化并且进入海洋以后就进入了海洋的生态之中，一切以海洋的生态循环为主，这是海神定下的规则，”水母人想要飘到杨木七面前，但是看到我大概是想到了他断掉的触手，默默又飘了回去，“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条规则？”
杨木七沉默了，同时我注意到附近的水流变得乱了起来，海洋中包裹的那些荧光点开始不规则的转动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你们知道浅海生态中的霸主是谁吗？”
阴影笼罩在头顶，我抬头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
七米长的黑白鱼尾，深色的肌肤，比我大了好几号的体型，娃娃脸但是有着锋利的指甲和牙，红色的眼睛。
虎鲸人鱼。
他比起那些异化得歪瓜裂枣的人，格外的顺眼。
杨木七比他都要差点。
怪不得他们能这么自信，如果真的拥有这样强力的队友，那他们当然可以拦下甚至杀掉其他小队的人——对这些高端场的资深玩家来说，每一个同等级的参赛者都是竞争对手。
都是他们拿到这个赛季冠军的阻碍。
如果不是碍于重叠空间的“不得互相残杀”的规则，说不定早就杀疯了，现在有这种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而且看他们这个样子，他们应该已经试验过了。
——毕竟我们不是最早进入海中的队伍。
我看着虎鲸人鱼内心一片平静。
大概就是，虽然看着很恐怖，但是……在大海之中，我才是那个位于食物链顶端的鱼。
【人，宿主，是人！！！】
人鱼和鱼人那能一样吗？！
“杨队……要打吗？”
我转头看向杨木七，我都惊讶于自己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们不想打他们看起来也不想放过我们。”他慢慢地说，“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咧开嘴笑了，对面的人似乎一瞬间陷入了迷茫之中，然后很快恢复了表情蹙了蹙眉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复杂，“我——可以杀了他。”
我伸出手指向头顶，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然后在我说完的瞬间，我的尾巴动了，眨眼之间我的右手捏着一个还在跳动着的心脏回到了原位，只有突然出现的气泡和水流的紊乱证明着我刚刚动过，那个心脏的大小快有我脑袋那么大了，全靠我指甲嵌进去固定着。
蓝色的血在水中蔓延，所有人都品尝到了一种腥味。
闻着好香啊。
有点好吃。
好想吃。
好想吞下去。
……
不行，小美人鱼不可以吃这种东西！！！
【宿主您不可以吃这种东西！！！】
……
一时之间所有人愣住了，那个刚刚出现的庞然大物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悬浮在头顶睁着眼睛没了气息。
鲜血从他的胸口顺着洋流漂浮，引来了周围的鱼群。
而那个始作俑者一脸无辜地捧着一颗巨大的心脏看着杨木七。
他莹白色的头发在水中漂浮着，那张极致妖艳的脸带着点微笑，金色的眼睛带着一种神圣而庄重的肃穆，眼下的蓝紫色鳞片像是宝石，长长的鱼尾华丽而强劲。
美丽、闪耀、妖冶。
没有人能看出他到底异化的是什么生物。
他像是真正的海妖，又像是什么都不懂的纯真稚童。
就算手上捧着一颗心脏也像是捧着什么圣物。
啊啊，他是那么美丽——
是那么的危险——
连污浊的血液都不能将他污染丝毫。
……
不对。
杨木七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回过神来。
时桑还在看着他，但是刚刚他们绝对是被他魅惑了——而且并不是出于时桑的本意，更像是他自身自带的。
而且他所展现出的战斗力……到底是他本身的，还是异化带给他的？
“……很棒，只是这个心脏你要怎么处理。”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时桑的战斗力高对他们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他现在有些摸不透时桑了，他刚刚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了。
那是真正的野兽的感觉。
“……扔掉喂鱼吧。”
我有些惋惜地说。
闻着真的很香，但是吃人还是太超前了，我又不是什么汉〇拔。
看着被血腥味吸引来的鱼群，就算是这么大的一个人……鱼，也能很快吃掉吧。
呜呜，明明之前在白房子里都没什么饥饿感的。
我泄愤一样抓过旁边游来的一条鱼，扔掉手上的心脏，顺着海水洗了洗手，然后用指甲把鱼开膛破肚去掉内脏，剔出鱼腹肉。
现杀现吃，主打一个新鲜生鱼片，不一样的享受。
真好，海水自带盐味，要是能有点柠檬汁或者山葵提鲜就好了。
杨木七：……
【感觉杨木七又想吐槽了。】
吃完两块鱼腹看向那边还呆立着的水母扇贝鱿鱼狮子鱼四人，他们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就想跑，杨木七比他们更快。
他的触手已经缠上了最慢的那个狮子鱼和水母，刘叔和小张则是直取扇贝，文文一口咬住鱿鱼。
现场宰杀。
蓝环章鱼的毒素还是略胜一筹，小张头上那个骨刺撬贝壳简直一绝。
鱿鱼本来就在猫鲨的食谱上。
这么看来，讲食物链还是我方更胜一筹。
——纯纯于姐有些倒霉了。
她身上的麻痹毒素还没有完全消失，只能堪堪靠我近点。
“杨队，杀了他们没问题吗？”
小张那边撬开扇贝，里面的扇贝人已经有点半死不活了，他一脸担忧地看向杨木七，杨木七点点头，那个水母的伞状体已经被他整个掀了下来，“没有收到警告，并且道具已经转移，他们之前应该杀了几个人了，所以敢对我们出手。”
听杨木七说完其余人下手干脆利落。
甚至来不及听求饶。
“看来下海的人比我们想的还要多，不知道有没有人已经往深海去了。”等处理完几个人，我们聚在一起，杨木七调整着手上的仪表盘，“先从大陆架往深海走，我们现在离海神的位置还有几十公里。”
所以，他们看不见水里的洋流光点。
靠着道具确认方向。
……
我看向旁边明确的导航，虽然不知道是通往哪里，但是感觉自己更特殊了。
给于姐解完毒，他招了招手，走在了前面，“走。”
——————————
大陆架的水深不会超过两百米，部分海域甚至只有十几米，大部分时候阳光是能够透进来的，所以当海中慢慢亮起来我们都意识到天亮了。
也就意味着我们离深海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但是我已经在这些海洋陆地上看到很多文明的痕迹了，不知道是如今的文明还是过去的文明。
但是海底肯定是有文明的。
并且还有种族——当然这是杨木七的推测。
而我不做任何评价，毕竟传说中的海神阿里涅亚还存在，并且是主角切片之一这件事我是确定的。
很难说他一个神能不能算是一个文明。
所以当我们终于潜入深海两千米发现“人”的时候，连我在内都吓了一跳。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那张海图上红色画圈的位置是什么了。
——你们海里真的有人啊？？？
我目瞪口呆地看向面前像是教堂一样的建筑，就算是在海里，教堂的墙壁上也没有全是水藻，反而是洁白的石头，并且没有被海水侵蚀。
这里有点像白房子，而在这个教堂的前面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就是我们常识里的娱乐设施。
秋千、滑梯、蹦床、单双杠。
还有在这个空地上和鱼群一起游来游去，在各种娱乐器材上穿梭的孩子。
……哪怕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带着点鱼的特征，他们也是孩子。
“杨队，我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杨木七的声音很冷静，“他们应该是生活在海里的原住民。”
然后一个穿着一身黑袍拖着长长黑色鱼尾的男性人鱼注意到了我们，他一瞬间摆出了攻击的姿势，接着似乎愣了愣。
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游到了我们面前，杨木七他们瞬间警惕摆出了攻击的样子。
“……&￥#$#@”
……晦涩难懂的语言从男性人鱼的嘴中发出。
他们可能没听懂，但是我听懂了。
“……圣子大人！”
……
你在叫谁圣子啊？！
第129章 黑色人鱼
黑色的人鱼漂浮在离我们一段距离的地方, 死死盯着我。
……当然也不算是死死盯着，毕竟他看我的眼神确实不太对劲。
还有那个仿佛突然插入的什么“圣子”设定。
不要突然出现这种奇怪的设定啊？？？
似乎是注意到了其他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黑发人鱼再次张口, 这一次他的话每个人都能听懂。
“……海祭节要开始了。”
“你们是海神大人的祭司。”
他的视线放在我的身上顿了顿看向了我的身边，“%&*&##￥&%￥@。”
故意加密通话是吧——
“圣子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我们以为您早已经忘记了您的眷族们。”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理论上又跟切片哥有关系，但是……眷族。
还有之前阿里涅亚说维拉尔是我的眷属。
眷族和眷属这两个词听起来就有点关联，而这一类的词通常都描述的附庸或是伴生的存在。
维拉尔是我的眷属没有问题，毕竟独一无二的土特产。
但是眷族……听着像是什么我创造的种族。
也不一定是我创造的，而是这个世界主角创造的。
我看向他通体黑色, 不像是任何一种鱼类，反而和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像。
奇幻小美人鱼的感觉。
以及, 他真的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到的对我没有任何厌恶感的人。
“我们是海神阿里涅亚大人的祭司，你们也知道海祭节吗？”杨木七在旁边问, 他的视线穿过了后面看向了那个白色的水下教堂。
“当然, 整个世界, 无论是海面之上还是海面之下, 每十年一次的海祭节都是这个星球最盛大的节日。”
他站在我们面前, 这个时候后面又游来了几尾人鱼, 和杨木七他们相比，我和这些人鱼更相像。
“海祭节开始之时, 大海会笼罩整个星球。”他的双手展开描述着那个画面，“我们也可以顺着海水遨游在空中。”
杨木七：“……整个星球？”
黑色的人鱼看向他, “你们随我来吧, 关于海神大人的很多事情你们都应该知道，然后你们才能在海祭节开始的时候完成祭祀。”
他招了招手, 让所有人跟着他一起，看向我的时候他的神情更加恭敬。
“%&￥#*#￥%（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看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已经五千年了，您依旧如此美丽。）”
他在水中游了一个圈，似乎是在隐晦地对我行礼，然后带着我们向着白色教堂游过去。
“……时桑，你知道他吗？”
我摇摇头。
我甚至对那个“五千年”感到震惊。
……不是，我未来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啊，还是那个理论上应该和我一模一样的哥做了什么啊？？？
以及你们人鱼都能活这么久的吗？？我在修仙界都没活五千年！！！
“……可能是因为我异化的和他们有点像，他们将我当成了同族吧。”
我口不对心地这么和杨木七说。
……
游到了白色教堂的面前我才意识到这里有多大，这里像是水中的一个沉默的宫殿，但是却没有一点残破的气息，大大小小的美丽人鱼穿梭其中，发光的水草贝类照亮了这里却又不会过于明亮，对于人鱼的视线来说这个光亮刚刚好。
一路上我能感觉到很多条人鱼都在盯着我看，但是大概是他们有什么特殊的交流方式，那条黑色的人鱼似乎告诉了那群人鱼不能靠近我。
总之就是各种视线来说，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正常目光。
我的好人缘回来了！
不过系统现在没办法回我话了，我发现自从我进入深海，系统就开始长时间掉线。
……毕竟有个跟踪狂一直在占用电话线。
我的视线瞄向和我一身画风完全不搭的腰间的BB机，海蓝色的光像是呼吸灯一样闪烁，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阿里涅亚一直在，但是他一言不发。
——总不会是被我说跟踪狂觉得丢面子吧！
但是他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是一开始就被我发现了。
黑色人鱼停在了一处院子里，这个院子被各种海生物装饰的十分好，但是有一处花田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那是孩子们种的，他们还不太擅长做这种事情。”
他这么说。
……不是，我只是看一眼，你不要一下给我讲起来了！！！
院子的中间是一个骨架，看起来应该是某种鲸鱼，骨架被做成了装饰，上面还有一些水草编织的坐垫层层放置，他示意我们坐上去，悬停在我们面前。
“我们的种族无法用祭司听得懂的语言来描述……总之我们是属于海神大人的眷族，我们分散在海中守卫着大海。”
“同时也为了作为海祭节的引导者。”
“每十年就会有五十位祭司从陆地走向海洋，为海神大人献上最盛大的庆典。”
“每一个族群的族长都会学习陆地上的语言，我是这个族群的族长，我叫尼尔加拉，用陆地上的语言是这么发声的。”
尼尔加拉的视线看向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听明白了的他的名字的含义。
他的名字用那种奇怪的语言读出来，含义是“黑色的漩涡”。
……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什么深意。
“五十位？”
杨木七的视线看向我，我瞬间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是第五十一个人。
如果只有五十位祭司的话，那我就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当然，只是根据我们的典籍记载最多的一次是五十位祭司……最少的一次只有三位祭司。”
尼尔加拉的话适时出现，我甚至有种他是在为我解围的错觉。
“当然，如果其他的祭司也有可能去了其他的族群，等到海祭节那天说不定会发现除了你们还有别的祭司。”
他挥了挥手，白色骨架就像是被牵引一样，延伸出去，他顺势坐在了骨头上。
“来说说你们疑惑的事情。”
“比如说——我刚刚说的海祭节，大海将整个星球淹没这件事。”
他的双手在水中画了个圈，我能看到四周的光点在他的手中变得更加亮，形成了一个光圈。
“陆地人来自于海洋，我们生活在海里，但是我们不会相见，因为大海就是屏障，只有海祭节我们才有见面的机会。”
“陆地人的城市会在海祭节开启巨大的屏障，他们的圣者会为他们筑起坚固的防水设施，海祭节，就是为了让我们再次相见并且感谢海神大人的节日。”
他手上的光圈将我们环绕其中，然后做出了像是罩子一样的东西。
“虽然你们可能没试过，但是当你们进入海里完全异化后，海面就会成为你们的屏障。”
“和我们一样，再也不可能到海面上去了。”
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我，“当然也有例外，如果是两千年前就存在的人鱼，将不会受到这条规则的约束。”
……不不不，我姑且没有这么大年纪吧，你不要意有所指啊！
“……为什么会有这条规则呢？”
杨木七开口了，他的触手缠绕在鲸骨上，就连颜色都快和白色的鲸骨融为一体。
“因为诅咒。”
“两千年前海神阿里涅亚诅咒了前往陆地的人，从此陆地和海洋的眷族泾渭分明，海中的眷族不得上岸，岸上的陆地人不得回归。”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腰间的BB机，那里像呼吸灯一样的海蓝色光没有一丝变化。
“具体的原因我们的典籍中并未记载，只是从那时候有了海祭节。”
“最开始的海祭节是为了请海神阿里涅亚平息他的怒火，但是他再也没出现过，所以到现在变成了一个庆祝的节日。”
杨木七点点头。
“不过从一千年前，陆地人开始想要回到海里了。”
关键来了。
“你们来的那座岛是原来的‘圣岛’，神秘的祭司会在那里苏醒，然后陆地人相信那里会是最接近海神阿里涅亚的岛屿。”
“于是当大海淹没整个星球的时候，圣岛上的人能和祭司一起回到大海的怀抱。”
我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几声惊呼。
“……陆地人是这么传说的，并且维持至今。”
尼尔加拉的表情带着些嘲弄，“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那座岛不会有你说的那个屏障是吗？”
尼尔加拉点点头，“他们都是自愿成为海祭节的祭品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我还好，毕竟早就知道这件事，除了杨木七剩下四人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
毕竟他们都知道，还有那么几个想要弃权的人还留在上面呢。
如果他们几个有一个曾经想过弃权，那估计也会放弃异化，到时候海水覆盖掉整座岛之后那就是必死了。
“为什么岛上的人没有人告诉我们这件事呢？”
文文的声音透着点紧张，她是和岛上的人相处的最多的人，不然也不能轻易拿到那张海图。
“因为你们是祭司，祭司对他们来说就是引路人，如果告诉你们之后你们不进入海中完成不了海祭节，那他们的愿望就实现不了了。”
文文摆了摆尾巴，想要反驳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了，大概的信息你们也知道了，你们接下来要去的是五千米深的地方——但是现在你们的异化还不足以支撑你们下到那么深的地方，尤其是这几位异化方向完全不是深海种族的祭司。”
尼尔加拉摆了摆尾巴。
“虽然我们是一个族群，但实际上，我是一个幼儿园的园长。”
他的表情带着点满足，“你们也看到了那些可爱的小人鱼——他们是附近族群和我们族群的幼崽们，对于大海还很陌生，和你们很像。”
我：……
槽点好多的一句话啊！
到底是哪里像，那种对水的生疏感吗？？
“所以，你们大概要在我这里待两天了。”
……
我开始想那些打算拖到最后再下海的参赛者了，真的能在时限内到达海神祭坛吗？
所以你们高端场全是坑是吧。
——————————
然后我们就被尼尔加拉带到了之前远远看到过的游戏场里，一群年幼的人鱼在那里游玩。
“#￥@%￥（崽崽，今天要提前开始学习了，帮帮我们的圣子大人好不好？）”
……
有些时候恨自己听得懂，虽然对幼崽是会不自觉夹着嗓子说话，但是他是不是有点太夹了！
是什么男妈妈吗？！
然后我就感受到那群小人鱼转向了我，甚至有几只胆子大的游到了我身边，手在水中划动，动作中带着好奇，他们抬起头我才意识到，这些人鱼幼崽和成年体完全不一样。
他们的眼睛看不见。
我看向尼尔加拉，他微笑着摇摇头。
“%#&*&（我们种族成年才能看得见，这是‘您’定下的规则）。”
他用口型这么跟我说。
我感觉一口黑锅砸在了我的头上。
第130章 维拉尔
老实说, 就算是未来的我也不会做出这么失智的事情。
所以这肯定是某位知名不具但大家心知肚明和我长得一样的的那人做的。
不过这样就很容易推测出一件事了。
——他将我认成了主角。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双生子。
……所以，我死了吗？
以至于我的“哥哥”，这样溺爱我的“哥哥”, 没有对其他人透露我的存在。
大概是我的表情变得有些外露，尼尔加拉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紧张，我闭了闭眼睛，突然对他们所说的“未来”更加好奇了。
——这是和曾经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由不同的世界串联而成，还有不同的时间线，交错而成，只有我是唯一的单线。
“我们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文文在后面问, 她还有些不太习惯鲨鱼那过大的嘴，说话声还是有点含糊。
“在幼儿园有一个特殊的课程。”
尼尔加拉拉过旁边一个游到身边的幼崽的手, 揉了揉他的头，他的鱼尾偏向于鳗鱼那种没有巨大的尾鳍, 但是速度非常快。
“速度和水压训练。”
他看向我们, “海神大人的祭坛在超过一万米的深海, 而你们现在去往五千米都可能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这也是很多祭司会死在路上的原因——”
“所以你们只要通过这一项训练, 我就会放你们走。”
他又看向旁边的幼崽, “……&%￥#（叫朵拉老师打开游戏房）。”
小人鱼点头应声，然后朝着白色教堂游去。
“你们先跟我来吧。”
然后我们跟着他朝着白教堂的另一边游过去, 穿过两个走廊，面前出现了一栋独立的黑色房子, 和整个白色的建筑格格不入, 上面的气息让我想起了一些黏糊糊的、让人不舒服的东西，已经有不少幼崽等在了黑色房子前, 我发现他们看起来都是稍微大一些的孩子。
随着我们走近，黑色房子的门缓缓朝上打开，透过微弱的光，能看到里面是一条很长的长廊，左边是六个房间，右边是四扇转动门。
里面没有任何窗户，只有长廊的尽头有一盏灯，里面放的大概是什么发光的生物或是植物，在黑暗中闪烁着莹蓝色的光。
总之全是负面的，还带着恐怖的气息。
这真的是什么幼儿园吗？？？？
你们幼儿园怎么还有这么恐怖的地方啊——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不会从你们几人中挑选‘祭品’，你们可以先熟悉一下这个游戏的规则。”
尼尔加拉说着拿出几个贝壳，这些贝壳五颜六色，他将它们抛上去，然后看贝壳的正反和方向，从等在门口的幼崽中挑选出了四只小人鱼。
“&%￥%！#*&￥（加油哦，如果这次死了就不能继续和圣子大人玩了）。”
我：……
等一下！
等一下！！！
这个游戏是真的会死人吗？？？
不是，啊？
『他们是眷族，就算死亡在一段时间以后还会再次从某颗鱼卵里出生。』
『阿桑，你不用为其他存在感到悲伤和同情，那是对你没用的情绪。』
……
耳边响起了阿里涅亚的声音，他终于不打算装不在了。
——我不会因为他的话有太多的想法，因为这些切片说的很多话都是基于未来的我或者说过去的我的经历所说的，和现在的我没有太大关系。
人不能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就去探讨某种想法的对错。
俗称，不要内耗。
所以……那个圣子是什么？
『……那是我，或者说本体他不允许我们告诉你的事情。』
……
很好，又来了，这种不准说的事情。
我还是看着眼前这个恐怖游戏吧。
“这个游戏很简单，你们会分别在不同的房间里听到五声钟声，然后在钟声响起时，被选中的‘祭品’要从第一扇门进去，在第二声钟声响起前从第四扇门内出来，否则就会死。”
“当然，在钟声响起之前，房间里的人面前会出现和你们一模一样的存在，你们不能在房间里被抓住。”
“被抓住就会被扔进对面的门里，要在下一声钟声响起时从第四扇门出来。”
……
真是很恐怖片的设定，而且这个死是真的死。
“是真的死了吗？”杨木七问。
“是真的。”尼尔加拉微笑着说，“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杀了房间里那个和你一样的人，毕竟之前进去的都是幼崽，所以攻击力一般，我们幼儿园也不鼓励幼崽这么血腥啦。”
我：……
这种时候血腥了是吧！！！
“门那边有什么？”
“有被诅咒的‘恶魔’哦，它们只要抓到人就可以代替他出来，所以除了时限内要找到出来的门，还要记得别被‘恶魔’发现了。”
“……这个和压力训练有什么关系？”
我开口了，这纯纯是训练胆量和速度吧？？？
尼尔加拉：“这里是大海，速度越快所能感受到的阻力越大，当然那是陆地人的说法——”他游到了我的面前，“对我们来说，这片大海就是我们的诞生之地，所以我们和水是融合在一起的，不存在任何的压力和阻力。”
他的眼神看得我有点木木的。
“您……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吧，当您进入水中，远比您在陆地上要更舒适。”
“所以……这个游戏房其实是为了让祭司们忘记自己是在‘水中’的这个概念，当生死存亡之际，唯一想到的只有‘活下去’这件事。”
“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
懂了，开始搞唯心主义了。
只要我不觉得自己在深海，压力就压不垮我。
只要我不觉得自己在水中，阻力就拦不住我。
……
槽点太多了，很需要系统说两句。
我无语地看了一眼还在闪烁着海蓝色光的BB机。
但是它说不了，我可怜又废物的统。
——————————
我们六个人一人进了一个房间，我走到了最里面那一间，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个房间超乎我想象的大。
——一个两三百平的大平层，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
上面绝对施加了什么魔法或者诅咒。
门被锁上了，整个房间一片漆黑，但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能看清这个房间的所有东西，也能嗅到海水中蔓延的所有味道。
“咚——”
钟声敲响了。
水流变了，我的面前翻滚着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整个房间中的海水都变得有些凝固，那是带着一种奇怪力量，不足以称之为“人”或是“生物”的某种东西。
我：……
啊这。
说实话，理论上我该开始躲避追赶。
但是。
谁看到一个穿着警服，一头黑色长发，发尾又像是某种半透明触手晃来晃去，下半身是到处扭动的黑色触手，脸上那双星空眼还带着眼泪时不时从里面流出几颗珍珠的邪神人鱼，尤其这个邪神人鱼还是你熟人的时候——
谁都不会想跑吧。
这是什么鬼啊？？
为什么维拉尔突然出现了啊？？？
我听尼尔加拉的意思不应该是出现一个我的复制人这种情况吗？？？
还是说因为我本人已经是复制人了，所以不能再复制了只能给我一个和我最接近的人是吗？？？
——没人告诉我捞他这么容易啊？？？
『啧。』
很好，听到了某人这一声，确认是维拉尔本体，我看向BB机，基于接下来要和维拉尔说的很多话如果我没注意可能会被他听见，我果断地按下了BB机上的挂机键。
拜拜了您嘞，跟踪狂。
【小瑜……？】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换了个地方，抬起头看向了我。
眼角又掉下两颗黑珍珠。
不是，阿里涅亚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你怎么还流眼泪啊，这完全是OOC了啊？！
……
我平复了一下我的心情。
“总之你先别动。”我朝他比出了制止的手势，“我怕你一碰到我我就被扔到对面的门去了。”
我开始很客观地观察维拉尔在这个世界的样子。
虽然头发和下半身都是黑色触手，但是显然他这个样子种族怎么看都是人鱼，大概是受我的影响。
——也因此可以判断，主角在这个世界的本体绝对和人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身上的警服我先不说什么了，反正腌入味了。
其他的地方，脸还是熟悉的脸，就是多了点鱼味，以前的邪神是没有任何海洋类特征的，毕竟大家体系都不一样，但是现在多了也不丑。
好歹是神造物，邪神也是神，没问题。
我们两个现在看起来一黑一白，他反派我圣子，好像很合理。
“你能回到我脑子里吗？”我问他。
他抬起了手给我看，他的两个手腕上缠绕着两截锁链，锁链虽然看起来被拉断了，但是很明显那个断口是半透明的，更像是穿过了空间，但是禁锢仍然没有解开。
【抱歉，是我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被抓住了，钥匙在阿里涅亚那里。】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
四周的海水因为他的情绪变得有些翻涌。
“所以你知道这一次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吗？”我太好奇了，他看起来和我完全不同。
【是海神。】
啊？
【我的身份被判定为这个世界的海神，但是被阿里涅亚窃取了。】
【他很危险，小瑜你要小心。】
……
懂了，维拉尔因为这次没有和我一起，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主角被切片了。
——而且可能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只是重叠空间中的某一个副本。
怪不得一开始电话线刚拉上的时候维拉尔还让我不要来。
他真的，我哭死。
怜爱了。
在我们两个说话间，钟声已经响了三下了。
我得想办法在第五声钟声响起前把这个铁链给他挣开，不然他又要被拉回去了。
紧急翻开积分商城，现在七百多万积分，我铁大户。
「超强力链锯」、「紧急抢险剪刀」、「诅咒溶解剂」、「□□」……
豪掷两百万，买了一大堆我觉得说不定能用上的道具。
然后一个一个试过去。
【……小瑜，虽然我知道你是想帮我解开锁链，但是把断头台开出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
【这个溶解水是神圣系的，我是邪神系的啊啊啊——】
……
当我试完所有的道具，都没能把这个弄开。
阿里涅亚这小子到底是给维拉尔用的什么锁链啊？？？
积分商城是不是有假冒伪劣啊！！！
然后我看向了我的背包。
……
称号「女装大佬」。
我看向维拉尔，他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颤，然后眼角又掉下来一颗小珍珠。
不是，等一下，那个小珍珠到底是眼泪还是汗啊？？？
你们海神出汗也是珍珠啊？！
“亲爱的维拉尔，这个锁链是不是根据你自身属性「海神」来禁锢你的？”
我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沉默了。
【有可能，只要我是这个身份，那么这份禁锢就永远有效。】
我笑了起来，然后将道具递给了他。
“那么哥哥，要不换个身份吧。”
「女装大佬」，对维拉尔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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