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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 51 章


    温聿秋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自己发了?高烧,耳边有个声音淡漠,听不真切。


    好像每次发烧的瞬间?, 都?是?他人生中少有的软弱的时刻。


    也只?有在这样的夜里?, 他第一次伸手抓住了?温热的手臂。


    陪了?温聿秋一夜,南夏醒来时腰跟手臂都?有些酸, 也不知道是?被他压着了?还?是?怎么样。


    她看?了?一眼温聿秋,见他面上潮红褪去稍微安心了?一些, 小心翼翼地从旁边起身。


    刚好电话响了?起来, 她趿着拖鞋离了?远了?些去接电话。昨天忙着照顾温聿秋, 南夏错过了?父母打来的电话。


    她接了?起来, 小声地同她们解释:“昨天和同事在外面庆生到很晚, 所以没接到你?们电话。”


    “吃蛋糕了?没?”


    “嗯,吃了?。”


    寒暄了?两句, 彼此都?觉得词穷, 南夏原本觉得这些话不听也罢, 想了?想她平日里?对父母也是?同样的话术。


    他们好像都?不知道该如何关心对方。


    她单手扶着另一侧的手臂,身姿单薄,微微摇晃着身形, 像是?在享受彼此之间?弥漫的沉默。


    过了?会儿,也不知道是?因为无话可说还?是?因为什么, 纪女士同她说:“上次不是?让你?去交朋友,怎么后来听人家说你?好像没那个意愿。”


    南夏反应了?一会儿是?相亲那回事,她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对方大概是?在自己母亲抱怨了?几句,她随口应付道:“大家工作都?忙, 所以也只?是?见了?一面。”


    “算了?,我还?不知道你?, 让你?多认识点儿人就那样难。”末了?,电话那头又?说,“知道你?有男朋友,但是?也别浪费太多青春在别人身上……最好还?是?找个本地人,跟那些外地人没结果的。”


    南夏知道她要说什么,虽然自己人在外面,但是?家里?人好像总是?想拿根绳子把她捆住似的。


    也难怪,小时候养的鸟儿羽翼还?未丰满,不知晓外面世界的广阔,等长大了?鸟儿越飞越远,他们自然会害怕。


    她不想听这些,也只?是?应付了?几句。


    见有电话进来,南夏找了?个借口:“妈,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先挂了?。”


    南夏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陈妄时。


    对方罕见地关心了?她几句,又?提到温聿秋,问他病得厉不厉害。


    她听出对方语气?里?的关切:“已经退烧了?,你?别担心。”


    陈妄时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笑了?声:“谁担心他,是?怕他病得严重不记得昨天晚上欠我两副字画、一套古董瓷器外 加一辆新车。”


    身后传来温热触感,温聿秋搂住她:“在跟谁打电话?”


    “陈妄时。”


    南夏原封不动地将他的话转述,温聿秋接过她的电话,十分和善地关心:“看?来你?的病情?比我严重多了?,需要我为你?介绍疗养院吗?”


    “……”


    电话挂断,她背过身站在他跟前,举起手碰到他的额头,自言自语:“好像不烧了?。”


    南夏挣脱他的怀抱,起身去翻找温度计,她披着他的衬衫,弯腰的时候风景若隐若现,两条腿又?细又?直。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姿势有些引人遐想,光顾着找温度计去了?。拿到东西赶紧让温聿秋测量了?一下,见退烧了?以后松了?口气?:“昨天看?你?都?烧得有些糊涂了?。”


    “哪儿糊涂了??”他望着她担心的模样,有些好笑。


    “要不是?烧糊涂了?,也不会……”她原本想说也不会那样放纵,哪有病人不舒服还?那样,想了?想,“算了?……”


    “如果我说我很清醒呢?”


    她抬头,撞见他深邃多情?的眼眸里?,她在想,如果他是?清醒的话,那也就是?故意的了?。


    偏偏她还?因为心疼他发烧对他多加忍让,现在看?来,发烧是?假的,“烧”倒是?真的。


    但是?她没也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关心他:“还?难受吗?”


    就像昨夜那样,她对他说她会心疼的。


    南夏其?实也不是?多会爱人的人,她不知道如何接受别人的好,也不爱说煽情?的话语,而如今,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着温聿秋时,好像一个阑珊学?步的小孩儿,笨拙地学?着爱。


    温聿秋突然觉得多病一会儿多好,偏偏生了?这样不痛不痒的病。


    他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就没有觉得昨天原本该好好过生日的时间?都?被浪费了??”


    南夏那时候只觉得他有些傻:“那有什么,生日哪一年不能过。”


    她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他问她在想什么,南夏说:“我在想,原来我心里?那个成熟理智的温聿秋,也是?个小孩儿,也会犯傻,也会不知道照顾自己。”


    温聿秋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形容词,乍一听只?觉得有些荒唐,他原本是?想说些反驳的话来的,却没想过面前的女孩儿眼神那样认真。


    甚至带着点儿怜爱。


    那样宽容的、温柔的情?绪快要溢出来。


    她说:“以后,我们互相照顾好不好?”


    那样轻的声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震耳欲聋地敲击着耳膜。


    温聿秋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人爱他,爱他花团锦簇、爱他功成名就、爱他显赫家世,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南夏那样。


    要爱便爱他的全部,包括满身伤痕。


    他嗓音里?带着点儿难以察觉的无奈:“傻姑娘。”


    南夏听得真真的,假装生气?地看?了?他一眼。


    心想以后也不说这样的话了?,难得真心一次,他还?要说她是?傻姑娘。


    那段时间?正值盛夏。


    南夏记得那年夏天比往常似乎要更?炎热一点,连带着她的心也难以降温。


    起先她也没打算全心全意地爱,可后来那些和他密不可分的日子里?,她到底还?是?深陷了?进去。


    温聿秋是?个好好情?人。他对朋友都?是?极好的,陈妄时先前在他“诈骗”了?些东西,即便知道是?玩笑话,后来也送了?不少礼物过去。更?别提对她。


    他知道她喜欢江南水乡,便在那贵得离谱的地界儿给她买了?套古宅。他愿意为她当司机,却还?是?执意为她配了?辆车,说是?为了?工作。


    知道她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也愿意为了?她花费为他而言珍贵的时间?悉心教她。


    她能回报得不多,攒了?几个月的工资为他买了?块腕表,自然比不上他衣帽间?的那些,却被他日日戴着。


    做了?个陶艺的水杯,不规则的性状歪歪扭扭,看?上去就不算太精致,素雅的杯身上画着一朵淡雅的粉花。他非要放在最显眼的架子上,旁人见着了?还?以为是?什么艺术品。


    询问时,温聿秋嘴里?也没什么真话,说那是?某位“大师”的作品,全世界仅此一件。


    那样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更?快一些。


    到了?年末,南夏比平时要忙碌得多。她那时也算是?公司里?的“老人”,和当初刚进公司相比,已经再没人对她轻视质疑。


    温聿秋带她去看?戏,婉转音调咿咿呀呀传到耳边,让人心神宁静。


    她自幼爱听这些古典的戏曲,也不会像旁的人那样觉得无聊烦闷。


    谢幕后温聿秋碰到相熟的人,对方邀请他去吃饭他也不好推脱,便应了?下来。


    南夏朝他们点头,一一打着招呼。


    她每位都?记得,说的话也得体,让人不得不高看?几分。


    饭局上,南夏坐在温聿秋身旁,纤细的影子和他叠在一起。


    她眼前酒杯里?的酒水浅,便有人用玩笑的语气?道:“怎么南小姐不陪我们喝酒吗?酒量浅了?可做不了?秘书。”


    南夏笑着回应:“我们公司更?看?重工作能力,不会因为酒量埋没人才。”


    那人只?当是?听了?笑话,身边人有些后悔带这人来,毕竟他和温聿秋关系远,并不知道两人关系,想要提醒他两句却被他抢了?先。


    “是?吗?那总不能饭局上让温总替你?喝酒,现在的年轻女员工都?骄纵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骑到温总头上了?。”


    话音落地,周围都?安静得很。


    温聿秋坐在主?位上,他虽说算不上温和,但向?来还?算是?绅士的主?。这会儿却冷淡地坐在那不置一词,纤长的指尖搭在木椅上。


    过了?会儿,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扶着南夏的腰,嗓音温和:“我就这么一个秘书,工作上还?要靠她帮衬着,要是?把她说跑了?让我以后依赖谁?”


    即便是?知道他们关系的人,亦没想到温聿秋会这样顺着刚刚那人的话说。


    他这样的人大家都?知道脾气?在一众公子哥里?算是?好的,但是?毕竟从小众星捧月着长大,倨傲刻在了?骨子里?,很少会在生意场外的场合这样捧着一个人。


    温聿秋眼尾轻轻挑着,像是?浓墨滴入水中泛起的墨痕,让人看?不清情?绪。


    那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向?南夏道歉,南夏表面应下,没再说话。


    出来后她坐到他车上,解开?围巾披在自己的腿上,表情?透着股儿疲倦。


    温聿秋当她生了?自己的气?,伸手揉着她的膝盖:“怎么,我又?被你?连坐了??”


    “哪儿的话?我在你?心里?是?个小气?鬼吗?”


    她最近长了?些肉,脸颊微微透着圆润,说这话显得有些可爱。


    温聿秋看?了?她一眼,心道,得,怎么说都?是?他的不对。


    “没生气?就好,”他忍下攥她脸的冲动,柔声道,“吃饱了?吗?没有的话再带你?去吃点儿东西。”


    第52章 第 52 章


    方才?他在包厢里和那些公?子哥们?寒暄, 注意?力也没放在她身上?,没想到他都看在眼里。


    北方的天气?干燥寒冷。


    南夏想去吃烧烤,打?开软件预定好包厢, 随即将地址输入他的导航, 示意?他开车。


    一套行程下来十分自然,好像在命令他这件事上?颇为得心应手。


    温聿秋倒也不在意?, 修长的指节搭上?方向盘,衬衫往上?卷了一截, 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开车的模样向来不缓不慢, 姿态优雅到像是在看一场音乐会。


    店里人并不多, 环境十分安静。


    温聿秋手臂上?搭着?外套虚扶着?她进?了包厢, 他晚上?并不饿, 只是专心地在食材上?了以后坐在她跟前帮她烤肉。


    五花肉发出滋滋的响声,落在耳边十分治愈。


    南夏知道温聿秋这人食欲浅, 似乎不止食欲, 他在其他各方面的欲望也都没那么深。


    “你不吃吗?”


    他垂眼, 温热指尖把她的袖子往上?卷了一截,嗓音的尾调上?扬,带着?点儿缱绻意?味:“刚吃了点儿, 谁像你。”


    “那像你,不按时吃饭吃出胃病更好。”南夏眼尾挑着?, 似乎要?跟他争个高下。


    温聿秋没反驳,眼底反倒浮上?几?分浅淡的笑?,像海棠花瓣落入温柔的春水里。


    从?外面回去后,温聿秋脱下沾了味道的外套。他手上?还有点工作没完成?, 所以换了衣服以后坐在昏暗的吧台前,拿出电脑办了会儿公?。


    白衣黑裤, 衬得人身姿修长。


    南夏醒得早有些犯困,洗澡后眯了会儿起来,客厅里的男人仍旧在工作。


    电脑屏幕上?反射的淡光映照在他脸上?,优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防蓝光的银边眼镜。


    南夏穿着?睡衣走过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她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看到时间已经很晚了,随口问:“你饿不饿?”


    她想着?要?不然给他点个外卖。


    他“嗯”了一声,南夏拿出了手机,思索着?给他点个什么外卖。抬起眼时瞥见他摘下了眼镜,看了她好一会儿,眼底晦暗不明。


    南夏靠近他,也没察觉出哪儿不对,将屏幕凑到他跟前:“你想吃什么?”


    她刚洗过澡,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柚子香气?,细细的银链顺着?锁骨的线条往下延伸,在微弱的光下泛着?浅浅的光泽。


    温聿秋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放在自己膝盖上?,裙摆之下那样密不透风地连在一起。南夏没往深处想,嫌这个姿势腻歪,只动了一下就被?他摁住。


    细密的吻落了下来,几?乎是诱哄的语气?——


    “你喂我。”


    她耳根发烫,想不明白分明刚刚还清冷地坐在那儿的人会突然想起这档子事儿来。


    白皙的手指扣在台子上?,南夏想,他是对其他事儿欲念浅,却在这件事上?格外重欲。


    远处一盏昏暗的灯映在她身后,纤细的身影像是绷紧的弦,格外地动人。


    月影晃动。


    南夏有些受不住女上?的姿势,指甲在他手臂上?留下来的痕迹越来越深。


    浪潮涌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倾斜而出。她说出的话语也断断续续的:“温聿秋,我要?去卫生间……”


    男人宽大的手掌撑着?女人的腰,轻声哄着?:“别紧张。”


    她也想不紧张。


    汹涌的浪潮非但没有退去的意?味,反而将她几?乎淹没,几?乎喘不过气?来。


    洗完澡后回到卧室,南夏已经无心去想他有没有饿着?,毕竟刚刚他刚刚半仰着?靠在台子上?的时候扣子扯开半截,眼尾都透着?餍足。


    想也知道,是饱了的。


    身后感受到凉气?,带着?点儿雪松气?味,想到刚刚差点儿丢脸,她也不管这到底是谁的领地没让他上?床。


    温聿秋在床侧站了会儿,俯身将她被?子角掖好。南夏听到他说:“刚刚咬得那样紧,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


    “……”


    她心里存着?点儿气?,一直持续第?二天,骄纵地让他在前面开车。


    温聿秋也不介意?在这种小事上?惯着?她,透过镜子看她眯着?眼睛睡觉,轻声问:“平时控诉我在公?司里奴役你,所以在家里就要?翻身当主人了?”


    南夏想她哪儿算主人了,睨他一眼:“我是主人昨晚也没见你听我的。”


    他眼尾还残留着?几?分欲色,意?识到她说的哪件事,半晌后唇边染了点儿笑?:“不是让你在上?面了吗?”


    “……”


    她懒得跟他争辩,干脆闭着眼睛睡了会儿。


    一到公?司,南夏先去泡了杯咖啡提神。咖啡因和冰块的刺激下,她觉得清醒了不少?。


    邮箱里还有一堆没有处理的邮件,南夏筛选了一下,将部分重要的文件投到温聿秋那里。


    她上?午要?写文件,找资料时发现资料在最高的柜子上?,即便穿着?高跟鞋拿也有些费劲。


    南夏垫着?脚去拿文件,差点儿头顶的文件要掉下来砸到她的脑袋。幸好后面有只手稳稳地将文件扶住。


    她闻到身后人熟悉的气?味,几?乎不需要?怎么反应就知道是温聿秋在她身后。


    南夏状若无事地同他道谢。


    温润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划过她的手背:“不用。”


    周围人的眼神并未聚集到这儿,也只当他们?再寻常不过的举动。


    南夏同他拉开距离,分开时瞧见他脖子上?还残留着?暧昧的咬痕,隐在衣领边界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他竟然也不知道遮掩,就这样明晃晃地来了公?司。


    南夏回到自己的工位后,翻出遮瑕膏,借着?送文件的名义进?了温聿秋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传来纸张翻阅的轻微声响,温聿秋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没往别处想。


    “温聿秋。”


    “嗯?”


    他抬起眼,见她在跟前微微弯着?腰看着?自己,同他说:“别动。”


    眼前情景让人生出几?分误会,他的思绪终于从?眼前文件中移开,怔了两秒,似乎在确认似的:“在这儿?”


    南夏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俯身要?亲她。


    她这才?意?识到,伸手推他,她哪儿是想亲他了。


    “我是想帮你遮一下脖子。”


    温聿秋知道她的心思,任由她去了。只是她俯身在自己跟前,小小的刷子戳着?她昨天晚上?咬着?的地方,弄得更痒了。


    “好了吗?”他嗓音透着?不明显的哑,听起来还是温和的。


    “好了,”南夏收回刷子,“你就不能注意?点儿吗?”


    温聿秋觉得哪儿不对,扬起眼尾看她:“难道该注意?的人不是你?”


    这就是觉得始作俑者是她了。


    南夏再想也觉得不对:“你要?是克制点儿,我哪儿会咬你?”


    他如果克制也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他不行要?么她没有魅力。温聿秋眼前浮现出她坐在自己身上?眼神朦胧的模样,也没有继续跟她争辩,只是说下次会注意?。


    这场交谈原以为到此结束,她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谁知道她收回文件时,听见他说:“再有下次的话,我会穿高领毛衣。”


    “……”


    敢情他说的注意?不是指床上?。


    知道自己过分,但是不改。


    南夏一时语塞,拿着?文件出去了。


    这两天有个重要?的合作,温聿秋连着?加班了好几?日。她怕到时候搞砸,这几?天也一直在看文件。


    期间沈雨姝来约她下班后去吃饭娱乐,她说自己没空。


    “谈恋爱的人果然不一样,都有自己的夜生活。”


    “……”


    南夏对沈雨姝奇怪的脑回路一时感到无语,于是将自己看的东西给她看:“嗯,这就是我的夜生活。”


    “……”沈雨姝脑补了一下,“你跟温总该不会平时回家以后都要?凑在一起工作吧?”


    她假模假样地点了点头。


    沈雨姝什么也没说,眼神却表达了一切。


    她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儿。


    跟合作方谈了几?次,最后敲定那天订了个包厢。基本确定下来后,南夏松了口气?。


    她坐在温聿秋旁边,身旁的男人帮她挡了几?次酒,但对面的人似乎有些不满意?。


    南夏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喝一点儿也没事,我现在酒量比以前好了。”


    她笑?着?敬酒,嘴里说着?好听的话,看上?去很是端庄。


    室内闷热嘈杂,耳边满是谈笑?声。南夏察觉到对面的人眼神放在自己身上?,觉得有些不适,起身去卫生间。


    补好妆回来,大半的人已经醉了。


    温聿秋倒还是清醒,他只是解开了胸前的几?颗扣子,也不知道是否是眼尾染上?红晕的缘故,他平日里身上?自带的疏离淡了不少?。


    原本气?氛还算是和谐,南夏跟着?温聿秋参加多了这种饭局,即便再无聊也能撑着?跟这些人聊天。


    但也不知道席间有个男人是喝醉了还是怎么,面色有些红,看上?去神志不清地开口:“温总这秘书挺好,什么时候玩够了通知我一声……”


    他只是笑?,没说完,但是言外之意?很明显。


    话音落地,原本嘈杂的包厢顿时安静了下来。


    醉酒的昏昏欲睡,半醉的人清醒了不少?,统统看向温聿秋。


    其实?圈内的人也经常开这些玩笑?,没几?个把身旁的女伴当真的,但温聿秋听说很宝贝他那个秘书。


    果不其然,温聿秋面色冷了下来。


    眼底残留的几?分笑?意?也慢慢褪去,掀开眼慢慢地看向那个人,身边气?压低到似乎温度都低了几?分。


    南夏也生气?,但是眼下合同还没签。


    她知道公?司很注重这次合作,温聿秋更是为了这次合作准备了许久。


    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想了想对方既然已经醉了,不如说些绵里藏针的话来反击。


    她话语还没组织好,旁观的人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的话也没组织好,温聿秋先开了口。


    他淡淡地叫来侍者:“有冰水吗?”


    谁也没猜出他的意?图。


    侍者恭敬地说:“有的先生。”


    没过一会儿,对方端来了一杯冰水放在温聿秋面前。


    他双腿交叠坐在那儿,让人不敢直视。


    有人还是硬着?头皮插了句:“温先生,许总这是说醉话,你别放在心上?。”


    “既然醉了,”温聿秋让南夏端起那杯水,语气?冷淡,“南秘书,帮他醒醒酒。”


    第53章 第 53 章


    南夏指尖顿了顿, 偏眼看向他,却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抚上玻璃杯, 正犹豫时手背被温热掌心覆盖, 温聿秋攥着她的?手,也没使多少劲儿, 轻飘飘地帮她泼了出去?。


    冰凉的?液体顺着男人的?脸颊往下流,这副模样看上去?十分狼狈。这样的?景象让在座的?人明显都怔住了, 怎么也没想过温聿秋会让人这样丢份儿。


    虽说?是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公子, 向来有荒唐的?资本, 温聿秋骨子里却是个温和有礼的?绅士, 鲜少干这种让人下不太台的?事儿。


    四周安静了许久。


    直到被泼的?人找到自己的?声音, 酒意褪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也觉得自己有多过分, 不过是酒后失言罢了。


    “温总, 你这是在做什?么?合同还没签, 你现在就要给我一个下马威?”


    有人打着圆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温总估计也是喝多了,不如我们都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


    原本这样说?也是为了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温聿秋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砸了场子:“说?话要讲分寸,还以为郑总是个聪明人, 明白这个道理?。”


    温聿秋气?势摆在那儿,说?出来的?话也是掷地有声,一时间竟让原本就僵硬的?气?氛没了打破的?余地。


    他站起身,衣角掀起冷风, 扣住南夏的?手往外走。


    室外的?气?温要低上不少,温聿秋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黑色风衣, 披到南夏消瘦的?肩膀上。


    露在外面娇嫩的?皮肤被温热的?气?息包裹了起来,那样密不透风,让人再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南夏伸手攥着衣领,宽大衣服的?衬托下看上去?十分娇小。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直紧紧攥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温聿秋……”


    温聿秋垂眼,陷入那双漂亮却带着几分迟疑的?眸子里,他读出她的?思绪,没管刚刚那件事的?后果,只是问她:“委屈了?”


    好像即便发生了刚刚那件事,他所在意的?也只是她的?感受。对于他那样重利的?人,能做到这些又如何算得上没有真?心。


    南夏心情有些微妙,她方?才其实可以阻止温聿秋,但是她心里也的?确不太舒服。


    旁人对上流圈子趋之若鹜,她却只感受到追名逐利和极致的?荒唐。


    南夏很少会示弱,她在温聿秋面前是会撒娇的?性子,却同时也是要强的?。


    但是她想了想,还是承认了:“嗯,不过也解气?了。”


    温聿秋有些意外得到她这样的?回?答,垂着眸子看了她好一会儿。


    身后传来脚步声,公司的?员工跟了上来,南夏松开他的?手,和他们友好地告别。


    上了车后,温聿秋在抽烟,他半张脸隐在黑暗里,指尖带着点儿猩红,修长的?骨节就那样随意地搭在车窗上。


    南夏站在车侧看了好一会儿。


    平心而论她并不喜欢旁人抽烟,但偏偏温聿秋抽起烟来总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眼尾勾着,半晌后吐出烟圈,同他和自己做时的?表情如出一辙,带着点儿瘾。好像这时候,才能窥探到平日?里不沾世俗的?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温聿秋抬起眼,见她站着不动?,抬手将烟掐了。


    南夏问他是不是因为刚刚合同谈崩了而觉得棘手。


    他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了一些,听语气?并没有很看重这次合作?,温热指尖抚上她的?腰,轻柔地按着:“算不了什?么,总好过待会儿惹你生气?,要让我哄。”


    温聿秋语气?温和,听起来倒是有些半真?半假的?,好像哄她这件事比谈合作?难多了,好像她在他心里就真?的?那样骄矜难哄。


    南夏并不全然当真?,却也愿意听这样的?话。


    “你说?这样的?话,也不怕惹我生气?。”她半真?半假地说?。


    温聿秋也应着她,他的?手按了按她柔软的?头发,无?奈地说?:“脾气?倒不小”


    他见她面色泛着淡淡的?粉色,问她是不是喝醉了,南夏说?没有。


    温聿秋也是一时兴起:“带你去?喝酒,去?吗?”


    他很少让她喝酒,平日?里都是适可而止,但今天晚上似乎这个提议很有放纵的?意味,南夏于是应下:“你不怕我耍酒疯吗?”


    温聿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角带着极淡的?笑?:“你都不怕我醉后失态,我能害怕吗?”


    末了,他淡声交代关慎开车。


    南夏品味了他话里的?深意,似乎是在说从前她要送他回去的事儿。


    从前她或许会觉得他说?的?话是在骗他,现在可信度倒是变得很高。


    温聿秋带她去了家清吧。


    那家酒吧位置很偏僻,入口还那样隐蔽,像是故意不想被人发现一样。


    店里灯光很暗,抬头酒柜五颜六色折射出淡淡的?光,她挑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


    看到酒水单,上面的?名称都很独特,她忍不住说?:“总觉得老板是个有故事的?人。”


    “据说?深爱过一个人,一直在这等她回?来。”


    南夏支着腮帮,她原本有些质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毕竟这个时代,有太多商家去?编造故事达到营销推广的?目的?了,但是转念一想这儿这么偏僻,估计也没想多赚钱。


    南夏一连点了几杯颜色好看的?酒,在深沉的?夜晚里品酒来消耗时间,后劲越来越大,她也变得愈发地不清醒。


    也因为酒精的?刺激,她心情好了不少。


    昏昏沉沉间,温聿秋来搂她,她顺势靠在他肩膀上。


    “你抱我会儿吧。”


    他指尖微顿,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许久未动?,任由她来依靠。


    温聿秋伸手将她额前的?散发拨开,想她平日?里独立的?样子,也不知道多依赖他一点儿。


    凌晨的?京市已然冷清下来。


    温聿秋抱着南夏上车,她眯着眼费劲地睁开看他,有些疑惑他怎么好像还没喝醉。


    直到上了车,温聿秋闭上眼睛,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好像也有点眩晕。


    她这才笑?了起来。


    即便是靠到椅背上,南夏也没能安分下来,朦胧着一双眼碰他的?皮带。


    “做什?么?”


    她不回?答,只是扯出他的?衬衫。场面一时间有些暧昧,弄得前面的?人很自觉地就将挡板升了上去?。


    南夏自己倒是摸得开心,给温聿秋撩了一身火。他嗓音又哑又轻:“你想在车里的?话,我不介意。”


    她似乎也没听懂,手上的?动?作?没停。


    直到温聿秋扣住她的?掌心。


    女人抬起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不清醒地说?:“摸我自己的?东西都不行吗?”


    显然是醉得厉害了。


    “哪儿是你的?东西?”


    “你完全长成我喜欢的?样子,怎么不算是我的?。”


    又好像是没醉。


    南夏似乎是困了,说?完以后没再执着做这件事,低头的?时候在他衬衫上留下暧昧的?唇印。


    那天晚上之后。


    温聿秋为了美人砸场子这事儿也就传开了,经过一段添油加醋之后听起来倒像是一段“佳话”。


    有人感慨,估计能让温聿秋这样护着的?女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先前还当只是消遣,现在看来却没那样简单,难道说?温聿秋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动?真?情吗?


    只是外面不管传得多么好听,温聿秋本人却因为这事儿需要收拾一堆烂摊子。


    为了挽回?损失,寻找更?合适的?合作?对象,他几乎日?日?应酬和加班。


    南夏作?为他贴身秘书,自然也知道这件事,能做的?也只有陪着他加班。


    她没想过道歉,温聿秋想的?则是对方?道歉,更?没想过让她道歉。


    这事告一段落后,南夏特意去?查了攻略,配合温聿秋的?行程安排了一段出行。她想借着机会让他能出去?放松放松,将这事告诉他的?时候,温聿秋有些意外。


    他想了想,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太忙没空陪她所以她才特意安排了假期。


    于是也没拒绝。


    在度假村安顿下之后,南夏和温聿秋带着设备去?滑雪。他知道南夏喜欢雪,但她这个人偏偏又怕冷,说?什?么喜欢在室内看雪,最好身边能有篝火。


    因她的?话,温聿秋后来还在家里安了壁炉。


    他问她会不会滑,南夏说?不会。


    她也没考虑这点,一来是可以慢慢学?,二来她也只是想让温聿秋散散心。


    滑雪场环境开阔,白茫茫的?一片风景秀丽,她感受着空气?的?凛冽,只觉得身心都舒适了不少。


    果然亲近大自然是最好的?解压方?式。


    她身上穿着设备,温聿秋在一旁慢慢地教她。他是极有耐心的?人,几乎扶着她手把手地教。


    “很好,姿势不错。”


    南夏听着他悦耳温和的?嗓音,莫名地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似乎她坐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鼓励她。


    她耳根微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因为别的?什?么。


    偏偏,温聿秋还在继续指导她。


    他语气?平常,身体离她那样近:“腿张开。”


    第54章 第 54 章


    周围传来人群里的交谈和嬉笑声, 被皎洁的雪吞去了大半,传到?耳边的很轻。


    他们也和其他人一样,只不过是在很平常地放松。


    可南夏偏偏眼前浮现的是另一番景象。


    是他吻着她潮湿的眼睛, 一手按着湿润之地, 哄着她说同样的话。


    她总觉得他在耍流氓,但是又没有证据。


    南夏红着眼尾假模假样地瞪了他一眼,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换来的也只是温聿秋温和的眼神, 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教?的有问题。


    “我?自己来。”


    温聿秋松开手:“自己来可以吗?”


    “我?试试。”


    她尝试着自己滑雪, 努力回想刚刚温聿秋教?的东西, 但是也不知道是她没好好听课还是温聿秋就不是什么正经教?学, 没滑一会?儿她就摔在了冰凉的积雪上。


    远处也不少滑雪的新人摔跤, 她倒是通过那些人得到?了某种安慰,看来也不止她一个人会?摔。


    温聿秋过来扶她, 他告诉她不用勉强自己, 但南夏似乎是较上劲了, 又试了几次。


    他过来教?她怎么停下。


    南夏看着他认真教?学的模样,有片刻的失神,似乎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生活里, 他都是这样教?她的。


    只是偶尔严肃偶尔浪荡。


    那样的反差感,总让人心口荡漾。


    她想他来了这么久, 似乎时间一直耗费在教?学自己身上了。南夏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提议:“你能滑会?儿我?看看吗?兴许看一会?儿就会?了。”


    她站在一旁看他滑雪,想他不愧喜欢运动,似乎没有能难得倒他的东西。


    温聿秋穿着件黑色外?套, 姿态自然顺畅,也不知道是因为?和平时不一样的缘故, 她看得着了迷。


    索性让他多滑一会?儿,她也能休息。


    过了会?儿温聿秋走到?她身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又要过来教?她。


    “把你工作上的态度放在其他事儿上,什么学不好?”


    南夏说:“这也要看动力,工作是有酬劳的。实在学不会?也没什么,大不了待会?儿劳烦温总帮我?拍两张照片,我?发到?朋友圈别?人也不会?知道我?不会?滑雪。”


    温聿秋听到?她这歪理,不由觉得好笑。原来把他当成专用摄影师了。


    “这样,”温聿秋思?索半晌,“你学会?了以后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这个倒有点吸引力。


    南夏反正也对滑雪没有太多抵触,来都来了能体验一番也不错:“好。”


    滑了大半天,南夏进步很快。


    温聿秋给她拍了两张照片,她看着图片里自己帅气的模样十分满意,转手发到?了朋友圈里。


    回到?酒店刚好可以泡温泉缓解身上的疲倦,那处的度假村风景很好,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还能看到?雪景。


    南夏泡的是单独的池子,她闭着眼睛, 感受到?身边传来轻微的声响。


    抬起眼看见?他赤着上半身进来,目光在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上划过,微微别?开眼。


    他那处的青筋她是见?过的,激动的时候一条条地扯动、发力。


    温聿秋看她的反应有些好笑:“怎么不光明正大地看,上次还说是你的私有物。”


    南夏也想起自己的醉话,虽然有些难为?情,却又觉得温聿秋说得对,干脆光明正大地去看。


    调皮的水珠顺着腹部往下落。


    温聿秋几乎是诱哄的语气:“要摸摸看吗?”


    她忍了忍,最后还是没能抗拒这份诱惑,情难自禁地朝他靠近了点儿,接着便被他拽到?了怀里。


    温热的水溅到?胸前,连空气都透着湿漉漉的气息。


    等南夏离他灼热的身躯近了点儿后,才觉察到?自己上了当。


    她湿润的发尾缠绕在白皙如雪的脖颈上,眼神也是湿润的,身上穿了件单薄的泳衣,白色的带子脆弱地系在脖子上,前面的装饰显得累赘,要露不露,透着性感。


    偏偏这时候女人抬眼看他,唇瓣泛着娇嫩的红,微微侧过身就能看见?晃动的春波。


    温聿秋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吻上她的唇瓣,他不论做什么都是轻描淡写?,连同接吻也是一寸一寸地攻略城池。


    只是温聿秋技巧太好,大概是觉得这处儿没人故意惹得她情难自禁地喘息,听得她自己都面红耳赤。


    身上的灼热消退后,南夏身前微凉,突然意识到?哪儿不对。


    原本系在脖子上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面前单薄的布料显得有些岌岌可危,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


    流氓……


    她立马伸手挡住胸前,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于是抬眼看他。


    她想表达生气的情绪,可每次不是像撒娇就是一副可怜的样子,让人想要欺负得更狠。


    也因此,南夏并没有换来他的收敛。


    她单手扣在后面的台子上,含着春水的眸子望着他,大概是泡了温泉的缘故,她觉得哪哪儿都是热的。


    “别?、”南夏别?过脸,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别?在这……”


    温聿秋吻在她的脸侧,嗓音里夹杂着点儿笑意:“我?说要做什么了吗?”


    ……


    这人,耍完流氓还总要装清纯。


    她看他,温聿秋那样了解她:“在骂我?什么?”


    “衣冠禽兽。”


    他眼底染着笑,抬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叫她靠近自己一点儿,切切实实地感知她的体温。


    “你觉得我?要是禽兽的话,你还能好好地在这儿吗?”


    水雾弥漫,连同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她看他上半身仍旧斯文,另一半却如此割裂,像是原始的动物。


    他不生气,叫她靠近自己一点儿,而后帮她系上脆弱的带子。


    温热的手指时不时碰到?她敏感的皮肤,再简单不过的举动,却叫他延长了许久。


    南夏的眼神带着点儿娇嗔的意味,泡得差不多以后就出了温泉,裹着浴巾回到?二楼的酒店去了。


    卧室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雪景。她光着脚看了会?儿后,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


    这样一通下来,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疲惫缓解了不少,好像也少了很多工作的压力。


    从浴室里出来,南夏裹着浴袍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她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期间听见?耳边传来轻微的声响。


    等温聿秋洗完澡她刚好醒了,见?他高大的身躯站在床侧,一根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浴袍上,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肌,水珠顺着他的喉结落到?胸口。


    她的视线从他身上移过,想到?他刚刚在温泉里那样“灼热”,意有所指地问:“你……好点儿了吗?”


    “嗯,想了你一会?儿就好了。”


    南夏对上他眼底的笑意,意识到?他刚刚在浴室里想着自己,居然还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一时气急拿着旁边的枕头砸到?她身上。


    温聿秋俯身将枕头捡起来,看她那懒散的模样:“累了?”


    “身上有点儿疼。”


    他估摸着是南夏平时在办公室里久坐多了,不怎么运动,今天玩了大半天所以身上开始酸疼了。


    南夏打了个哈欠,想要往左边靠点儿给他留点位置,但还没来得及挪动腰上传来重量。


    她呼吸微颤,以为?他想做什么:“你……”


    “别?动。”


    温聿秋在她头顶淡声道,语气里掺杂着温柔和强势,下一秒轻柔地帮她按起摩来。


    她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原本绷紧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按到?腿的时候他的力道有些重,她闷哼了一声:“疼。”


    “娇气。”虽然这样说,他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不少。


    南夏被按得很舒服,情不自禁地发出轻微的声音,落在耳边带着几分暧昧的气息。


    她舒服的同时突然想起了这趟出行的目的,于是抽空问他:“温聿秋……”


    “嗯?”


    “你有没有觉得放松不少?”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样问,但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要是喜欢的话,以后经常陪你来。”


    “主要是你喜欢,你最近有些累了,我?希望你开心点儿。”她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的,却能听出来里面的真心。


    温聿秋指尖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心意,他原本还以为?是她好新鲜想过来看雪。


    原本平淡的胸口像是被什么灼烧过一样,轻微地发着烫。


    他手上的动作停下:“喃喃。”


    “嗯?”南夏正享受着他的服务,有些不解地应了他一声。


    “想让我?放松的方?法有很多,也不定?要这样大费周折。”


    南夏还没意识到?这话里的深意,熟悉的松木香将她完全裹了起来,她闷哼一声,指尖在床单上攥出褶皱。


    “温聿秋……”


    “手……”她眼尾红着,有些情急地想,他这人怎么这样……南夏湿着眼睛,“拿出去……”


    他的嗓音听起来恶劣,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这里不需要服务吗?”


    “……”


    第55章 第 55 章


    寂静潮湿的夜晚, 南夏记得他低沉的嗓音透过胸膛传过来,震得她心口发麻。


    那样的姿势极深,她甚至逃离不了他掌控, 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被?他扣住十指, 任由细微的颤动透过敏感的皮肤抵达深处。


    经过漫长?的一夜,南夏已经没了去滑雪的心思, 只是和温聿秋去附近观光。


    她没什么精神,坐在?他旁边打着哈欠, 长?睫上染着潮湿的露水。


    温聿秋想让她靠着自己, 南夏只是掀开眼看他, 没动, 他便是假模假样地问她怎么了。


    “昨天按得不舒服吗?还在?生我的气。”


    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他是什么受害者。


    南夏想到后来在?落地窗前, 热气模糊窗户,留下暧昧的指印。一面冰凉一面灼热, 刺激得人浑身发颤。


    她懒得跟他辩驳, 闭上眼睛睡觉。


    那次出行南夏唯一的收获是换取了温聿秋一条奖励, 只是一直到过年?的时候,她也没能?想起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时候南夏回家过年?,温聿秋则留在?京市。老宅聚会多, 温聿秋自然要离不开同?亲戚朋友交际。


    温老爷子见着了温聿秋把他叫到书房,说是要好好跟他谈一谈。


    他走了进去, 看见桌子上有?一副有?瑕疵的书法,看来老爷子的心不静,刚写?了一副毁了的毛笔字。


    温聿秋向来从容不迫,自信老爷子说什么他也会解决, 因而神情淡然。


    直到温华儒缓缓开口:“我们?京越和郑氏合作了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就得罪了人家?”


    他垂着眼, 心中了然老爷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室内厚重的窗帘拉着,只透过一缕光线落在?他身侧,温聿秋长?身而立:“是我的疏忽,合作的时候出点儿意外。”


    “是吗?”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一双眼仍旧很有?神,落到人身上的时候似乎能?看清一切,“怎么我知道的情况不是这样,倒是还有?些别的缘由?”


    温聿秋笑了笑:“爷爷是听别人说了什么吗?外面的话大?多是捕风捉影,没什么可信度。”


    温华儒抬眼看他,心里不由感慨这个孙子也确实?长?大?了,即便是站在?自己这个长?辈跟前,也很有?独当一面的气势。


    可惜了……


    他了解温聿秋,知道他话术高明?,嘴里没几句实?话,所以?不太相信。


    可又正因为了解温聿秋,知道他自小承担着家族的责任,向来不把儿女情长?放在?眼里,这样又显得那些谣言可信度不高。


    他点了点头,神色透着几分无奈:“最好是像是你?说的那样,这些都只是捕风捉影。”


    温聿秋温和一笑,身上满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淡漠气质,这样的上位者又怎么会深陷温柔乡,他说:“您最了解我,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不用明?说,老爷子已然了解温聿秋的意思。也不必追问,既然温聿秋已经这么说了,他也愿意暂时相信他。


    原想结束这场对话,温华儒最后还是没忍住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阿聿,你?弟弟靠不住,你?也知道担子都在?你?身上,别一时糊涂才好。”


    “自然不会。”


    那个年?过得有?些乏味,也只有?南夏发来的烟花能?让他心里生出点儿乐趣。


    他点开视频,听见烟花绽放之中她细微的笑声,虽然没回复什么却将视频又看了一遍。


    进度条拉到最后那点儿,屏幕上出现她半张模糊的脸,笑得很好看。


    好像那样深沉的夜色,也掩盖不住她眼底反射出微弱的光亮。


    家宴时,老爷子将何老也请来吃了饭。


    何老不仅做过温聿秋的秘书,也是老爷子以?前的秘书,几乎算是看着温聿秋长?大?,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同?他关系很是密切。


    温聿秋许久没见他,同?他寒暄了一会儿。


    他想起温聿秋现在?身边的人,于是顺道提起了南夏:“你?上次同?我说南秘书进步很快,能?力出众,我听着很欣慰,现在?怎么样了?”


    老爷子听到这个名字显然怔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温聿秋。


    温聿秋察觉到眸光,神色如常:“还能?怎么样,是您看好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温聿秋没多提南夏,似乎在?他那儿南夏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属。


    但外面的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这不由让老爷子还是对南夏多留了一个心眼。


    到年?后的时候,他通过何老那边把南夏叫了过去,说是要让她帮忙。


    她疑惑,问何老要做什么,对方只是告诉她:“别紧张,了解了解公司情况而已。”


    因着工作的关系,南夏还是应了下来。


    那天温聿秋刚好出差没回来,她坐车到温家老宅后,看着那明?显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别墅,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那还是南夏第一次来温聿秋的老家,他回去参加家宴不会带着她,她也从来不会主动要求前往。


    她知道那个地方是另一个世界,她不应该去踏足。


    可是现在?,她却站在?气派的别墅门口,站在?那个自小温聿秋长?大?的地方。


    南夏有?些犹豫,但片刻后还是按了门铃。她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却不觉得自己会在?这里吃亏。


    保姆看见她让她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许久后将她请了进来。


    南夏穿过长?廊,她看见一个老人坐在?窗边,正和一个女人在?下棋,那人倒是有?些眼熟,南夏回想了许久之后才想起她的名字叫许心慈。


    “您好,请问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她问了一遍,但对方似乎没有?理?她的意思。


    南夏几乎明?白?了这人的意思,明?显着故意给她下马威看。


    她眼底的笑容褪去几分,看在?他是温聿秋爷爷的面子上给他几分尊重,不过这并不代表她能?任由被?欺负。


    南夏抬高了一点儿音量,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态度不卑不亢。


    这下温华儒终于舍得抬起眼看向南夏,身形修长?的女人站在?那儿,墨黑的头发利落地用夹子别在?脑后,高领毛衣裹着纤细的脖颈,气质清冷出众。


    他显然有?些意外,还以?为这人会小家子气,没想到给人第一印象气质就不一般。


    温华儒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威严,但能?感觉得到他的语气在?尽量和善:“找个地儿坐一下,我找你?来想聊聊工作上的事儿。”


    “好。”


    许心慈笑着抬起眼,语气听起来平常却仍旧能?让人感受到刻薄:“你?先等一下,等我先和爷爷下完这盘棋。”


    南夏感受得出来,这两人今天就非要晾着自己不可。


    她忍不住想,若非对方是公司的股东,即便是温聿秋的长?辈她也不会像这般忍让。


    也是跟在?温聿秋身边这一年?,她成长?许多,腰杆子越来越硬,不似从前那般怯懦。


    她忍了一会儿,听着这两人谈笑风生,说起温聿秋时女人笑得开心,对面的人又说什么你?们?从小感情就好,听起来像是在?一唱一和讲相声自己听。


    南夏看破不戳破,静静地等待。


    毕竟她也知道这两人没什么交情,真要是熟人怎么从来没听温聿秋提起。


    墙上的时钟一点一点地转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华儒才站了起来,他看了南夏一眼:“你?进来,我想问你?点儿事。”


    南夏应下,跟着老爷子到了书房。


    “坐,”他招呼着,接着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当阿聿秘书还辛苦吗?”


    “不辛苦,温总很体恤下属,平时也会在?工作方面指导我。”她说说得官方,听不出什么私情,口吻却有?几分像温聿秋。


    “是吗,”老爷子笑了一声,意有?所指道,“他很照顾你?吧。”


    她模棱两可:“温总对下属都很照顾。”


    “听说上次他为了你?谈好的合同?都不要了,看来确实?是个好上司。”


    南夏面上神色微变,知道这才是正题:“虽然不知道您是在?哪儿听来的,但我相信您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需要我多解释。”


    温华儒发现自己小瞧她了,这张嘴比温聿秋还会说,他爽朗地笑了一声:“别多想,我请你?过来简单吃个饭。虽然你?只是公司的员工,但我们?家从来不把秘书当成外人。”


    她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只是仍旧维持着礼貌的模样:“您抬举我了,今天实?在?有?些晚了,改日我再来拜访您。”


    “有?什么抬举不抬举的,你?在?阿聿身边就是自己人,也正好给你?介绍一下刚刚那个姑娘,我挺喜欢她的,想把她介绍给阿聿,您觉得怎么样?”


    南夏听了这话也不意外:“这话您应该问温总,我虽然是他的秘书,却不能?事事知道得那样详细。”


    温华儒眸光里带着洞悉:“是吗,我还以?为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这事只有?温总自己清楚,但刚刚那位小姐看起来也很优秀,兴许您可以?撮合试试。”


    老爷子笑:“我也觉得她不错,最重要的是家世和眼见。说起来两个人结婚最重要的还是门当户对,婚姻不是恋爱,总归是不一样的。”


    南夏听了这番话已经什么都清楚了:“您说得很对,只是恋爱也不一定都要结婚。”


    温华儒看向她,明?显有?些意外。


    那顿饭,南夏还是被?强留了下来。她全程安静,不去打扰这两个人演戏。


    吃到一半,许心慈突然让她去倒酒,她坐着没动,挑着眉看她。


    “我记得你?是京越的秘书,温聿秋的秘书。”


    “我是他的秘书,不是他的保姆,”南夏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更何况,你?和温聿秋有?什么关系?”


    许心慈自然是是觉得京越是温家的,那么南夏是京越的员工,也就是温家的员工,她是客人可以?随便使?唤。


    她指望温华儒替自己说话,老爷子却笑了一声,没开口。他竟然觉得阿聿会喜欢这样的性格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门口传来声响。


    温聿秋裹着一身浓重的夜色从外面走了进来,背着光的缘故,只看得清他宽肩窄腰的身形。


    男人肩膀上搭着黑色外套,以?往都会将外套递给阿姨,今天却没动,只顾着投过深邃的眸光来。


    阿姨主动过来接过:“阿聿回来了。”


    他的视线落在?南夏身上,确定她没什么事儿之后才缓缓移开:“嗯。”


    温聿秋自然地走到南夏身边,不动声色地将她和其?他人隔绝开。


    许心慈忍不住看向他,意有?所指:“阿聿,你?怎么找了这么个没有?眼力见的秘书。”


    温聿秋眼神只落在?南夏裙摆上,嗓音淡漠却又不容人反驳——


    “我的秘书,也不需要对旁人有?眼力见。”


    长?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瓷器,在?水晶吊灯下折射出淡淡的光。


    安静的氛围下,两人的身影有?几分重叠,绅士的马甲修饰着温聿秋的肩背线条,身旁的人穿着同?色的毛衣裙,看上去像极了一对。


    阴影下,他修长?的骨节搭在?身旁人的椅子的扶手上,若有?若无地靠着南夏的腰。


    老爷子爽朗地笑了一声,他原本还不确定孙子有?多喜欢这个女人,看他一副生怕旁人欺负南夏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数:“这么急着回来是谁给你?通风报信了吗?我就请人家过来吃个饭,你?还怕我把她吃了?”


    “瞧您说的,我只不过是顺路来蹭个饭,怎么变成了别人给我通风报信?”


    温聿秋仍旧一副温和做派,眼神平静不起波澜,让人难以?抓到错处。


    这顿饭早已经索然无味,各自的心思都不在?精美的菜肴上。


    吃过饭,温聿秋绅士地跟他告别,说是顺路送南夏回去。老爷子看到了便说:“那也顺路把许小姐送回去吧。”


    温华儒发话了,温聿秋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出来后,温聿秋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南夏坐上去,他手搭在?车顶,举动绅士。


    许心慈还以?为自己也会有?一样的待遇,没想到他坐到驾驶位上,等了会儿没见她上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许小姐,不上车吗?”


    “……”


    许心慈在?外面站了会儿,然后坐上车。三个人,气氛自然不会融洽到哪儿去。


    南夏不说话,许心慈故意说些她插不上的话,但温聿秋也只是敷衍地应上两声。


    把人送到后,温聿秋找了个能?停车的地儿,他指尖放在?领带上,轻轻往下拉了拉,声音柔和不少:“被?欺负了没有??”


    南夏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但是那迟疑的一眼,已经让温聿秋知道了答案。


    “爷爷说什么了?”他深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南夏只是说:“给了点儿脸色看,不过我也尽量没让自己看他的脸色。”


    她这话术,让他有?些好笑。


    “不知道拒绝?”


    “我怕工作丢了。”南夏说得实?诚,一副向恶势力低头的表情。


    她耳环有?些歪,温聿秋伸手帮她整理?:“有?我在?,谁会让你?丢工作?”


    车厢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温聿秋嘱咐她下次给自己打电话,不需要一个人应对。他解决了这件事也稍稍安心了一些,疲惫感袭了上来,喉结滚动后敛下眼睑。


    南夏突然意识到温聿秋原本今天该在?外省:“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工作提前结束了,所以?买了早一天的航班。”


    南夏意识到他旅途劳累,没休息好就到了这儿来:“我来开车,你?去休息会儿。”


    他睁开眼有?些迟疑地看着她,南夏没觉得哪儿不合适,催他:“快点儿。”


    路上全程很安静,南夏开得不快,她知道温聿秋睡眠浅,没有?打开电台。


    外面的灯红酒绿在?窗户上掠过,光影打在?她的脸上。


    到了家,她稳稳地将车停好后,透过镜子看见温聿秋已经睡着了。


    他睡着的模样温和不少,五官少了几分攻击性。


    南夏回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今天温老爷子跟她说的话。


    其?实?要说一点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


    她可以?问温聿秋他们?有?没有?未来,可以?问他喜不喜欢许心慈,可是她什么都没有?问。她知道没有?什么意义。


    本来也没想过和他过一辈子,男女之间互相吸引,发展一段关系,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看到光影落在?他脸上,她心口还是有?轻微的波澜掀起。


    南夏坐在?车里没下车,借着镜子看了他很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也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光线柔和的卧室里了,腰上横着一只手,南夏微微动了一下,那只手收得更紧了一些。


    温聿秋的声音很闷,带着浓浓的疲倦:“睡会儿。”


    南夏也跟着有?些困,但实?在?是想去卫生间,就同?他说了,让他松开自己。


    温聿秋没听清。


    “温聿秋。”


    “嗯?”


    南夏语气里带着点儿娇嗔:“你?怎么……怎么老不让我去卫生间?”


    他睁开眼,微微清醒了一点儿,好半晌才松开手。


    “刚刚没听见,”等南夏回来,温聿秋眯着眼看她:“你?给我扣了个什么罪名?说得好像我有?什么怪癖。”


    “我说的是事实?。”


    “什么事实??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温聿秋眼尾染着欲色,轻笑了一声:“宝宝,需要我明?确告诉你?那天的失禁感代表着什么吗?”


    “……”


    南夏缓了好一会儿,想到那天晚上后来的感受腿根发着颤。


    又被?他这罕有?的称呼和下流的话语刺激,眼尾染上一层薄红,看向他的时候像是娇嫩的玫瑰,想让人揉出汁水。


    这么一出之后,两人倒是都清醒了不少。


    温聿秋想起什么:“上次不是说答应你?一个要求吗,还没想好吗?”


    “没想好,”南夏暂时也没什么想要的,她说,“你?就当欠我一张心愿卡吧。”


    她没能?再睡着,索性起来去煮点泡面。


    南夏披着睡衣,头发松散地用鲨鱼夹夹着,整个人很松弛。刚想开火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我来吧。”


    她有?些意外他也起来了:“只是煮个泡面而已。”


    话虽这么说,温聿秋也没让她动手。


    他烧开了水,煮好面以?后放了个鸡蛋进去。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南夏跟前的时候,她觉得很温暖。


    温聿秋知道她喜欢吃这些,垂眼看了她一会儿。


    吃到一半,南夏喝了口汤,她抬眼看向窗外,透过落地窗看见外面微弱的灯光下映照的雪花:“温聿秋,下雪了。”


    她随便吃了两口,突然想去外面看雪。温聿秋怕她着凉,拿着外套跟了出去。


    外面飘着雪花,南夏安静地看着,难以?形容那样的美好。


    北方的雪和南方不一样,南方鲜有?暴雪,即便下雪也像是走个形式,轻飘飘地就融化了,而北方的雪是那样磅礴。


    南夏伸出手接住雪花,眼里映着淡淡的光。他也只是一句话不说,陪在?她身边。


    她看见这样的雪,想到当初初到他身边时也是这样的雪。


    南夏心里飘过淡淡的悲哀,这样的雪,她还能?陪他看几年?呢。


    “冷不冷?”


    他想哄着她回去看雪,南夏明?明?怕冷,却无端地想再看一会儿。温聿秋笑她小孩子气,从身后抱着她。


    很多年?后再回想,那时候温聿秋对她的好是没话说的。她想要什么他都给,有?时候疑心他连天上的月亮都会摘给她。


    可即便是为她摘星摘月,或许也就这样了。


    南夏想到那张心愿卡,同?温聿秋提起:“我想明?年?你?也陪我看雪。”


    他不觉得那是一件难以?实?现的事儿,觉得她在?浪费愿望:“不需要换一个?”


    她摇头:“不需要。”


    雪粒儿飘进脖颈,传来微微的凉意,良久她听见身侧的人轻声说了两个字——


    “傻瓜。”


    第56章 第 56 章


    温聿秋说得没错。


    那张心愿卡严格来说是浪费了的, 她何止在他?身边看过两?三场雪。


    雪尽春来,后?来再回头望时,留在他?身边的那三年, 她又怎么不算风光。


    圈内人尽皆知温聿秋身边有个?佳人, 旁人轻视不得。她又是他?的秘书,工作上的事儿有时候甚至是南夏做主。


    只是公司里在外人面前?两?人始终还是维持着?上下属的关系, 即便有人隐隐觉得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也始终也只是揣测, 难以拿到台面上讲。


    偶尔一次, 南夏放在办公桌上的羊驼摆件被人瞧见, 有人打趣是否是男朋友送的礼物, 她也没有否认:“先前?撞见羊驼觉得可爱, 他?出差的时候顺便就?买了。”


    同事找到了满足自己八卦之心的机会:“好像从来没听过你提起过你男朋友,他?到底什么样儿的?长得帅吗?”


    “轻浮、没正形, 工作也忙, ”南夏想了想, 补充,“唯一的优点是长得还不错。”


    这听起来似乎跟温聿秋也不像。


    对?方半信半疑,笑了一声说:“真要这样的话跟他?在一起图什么?”


    南夏含糊其辞:“成年男女之间只要有些地方契合就?好了,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业。”


    她只是随口一说,同事说:“懂了, 身体?好是吧。”


    “……”


    南夏发现自己没有反驳的理?由。她整理?好资料去会议室,像往常一样坐在温聿秋旁边。


    部门员工汇报完方案都在等温聿秋的意见,始终没得到答复。他?神色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温聿秋的不表态, 等待答复的人显得更加紧张,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等待判决, 是生是死?就?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可偏偏对?方还去延长这种过程。


    他?下意识地看向?南夏,想得到某种答案。


    南夏略一沉思?:“总体?想法不错,只是需要再注意一些细节。”


    会议室里无一不在认真地聆听她的建议,包括温聿秋。


    等她说完后?,温聿秋才淡淡看向?她:“南秘书现在这样风光,是要处处都压我一头吗?”


    气氛有些冷,所有人都替南夏捏了一把汗。


    可她却无端想起昨夜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分明掐着?她的腰不让她下来,力道那样重,如何也撼动?不了。


    以至于现在腰侧还有暧昧的掌印。


    明明很享受。


    她猜出温聿秋只是逗弄她,对?上他?的眼:“我只是将您的想法说了出来而已,难道您不是这样想的吗?”


    温聿秋默认,纤长指尖敲在桌面上:“继续。”


    会议结束后?,沈雨姝抱着?文件跟南夏走出来,轻声在她耳边说:“要不是知道你们关系,还以为?温总在故意为?难你呢。”


    “他?想为?难我,就?不会听我说完了。”


    “得,”沈雨姝听她的语气很了解温聿秋,打趣,“什么时候发结婚请柬,到时候喜糖记得给我留一份。”


    南夏顿了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工作到下午,南夏看这段时间工作负担有些重给员工点了下午茶。


    温聿秋出来喝咖啡时大家都有些意外,知道他?不爱吃甜食,南夏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时看见新来的实习生表情有些奇怪。


    她随口问身边的人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上次跟温总表白被狠批了一顿,她说自己是因为?温总进公司的,对?他?很崇拜,”同事小声说,“温总问她整天脑子里是不是只有这些,你知道他?平时不训人都有些让人招架不住,说完小姑娘就?直接哭了……”


    南夏想起从前?被温聿秋训,心想没有点儿心理?承受能?力还真扛不下来。


    她听见身边的人小声问她:“你说温总是不是性冷淡?”


    冷淡倒也没有那样冷淡,只是温聿秋看起来清贵,总给人一种难攀的感觉。


    更别说表面禁欲的人在那方面放纵得很,又怎么会冷淡呢?


    南夏只是这样想,片刻后?便选择加入诋毁温聿秋的阵营,对?此表示了赞同。


    毕竟在背后?适当地说一说领导的坏话,也有利于促进同事之间的感情。


    她喝完咖啡,想到有个?重要的文件在温聿秋那儿,踩着?高?跟鞋进了他?的办公室。


    南夏在桌子上四处找了找,没找到以后?开始翻找温聿秋的抽屉。


    她打开第二行的抽屉,里面只有一个?蓝色的盒子,刚把抽屉关上,南夏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对?劲,又缓缓将抽屉拉开。


    精致的盒子上写的不是中文,南夏还没有认真看上面的文字已经认出来,摆在自己面前?的是用来做避孕措施的东西?。


    也不知道室内的空调温度是不是打得有些高?,她脸颊有些发烫。


    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后传来轻微的开门声。


    南夏这才想起来的目的是什么,打开另一个?抽屉终于找到文件。


    她弯着?腰,从温聿秋的视角,刚好看见她饱满的臀形刚好包裹在深蓝色的牛仔裤里。


    他?眸色晦暗几分,很快不动声色地压了下来,问她:“在找什么?”


    “文件,已经找到了。”


    南夏起身,借助着?头发的遮挡将面上不正常的红晕隐藏了下来。刚想出去,身后?的人叫住她:“等会儿。”


    女人背对?着?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表情,微笑着?回过身:“怎么了?”


    她表情 有些微地不自在,温聿秋看出来了但是也没多想,接过她手里的文件,跟她聊了会儿。


    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转动?。


    秒钟转了五圈后?,南夏终于解脱,她回到自己办公室呼出一口气。


    想到刚刚看到的东西?觉得有些荒唐,再想到今天公司里的人说他?性冷淡,更觉得好笑。


    买那种东西?放办公室里的人能?是个?性冷淡吗?


    不过很快,南夏就?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繁重的工作上。


    最近项目出了点儿问题,公司不少人都留下来加班,包括南夏。


    温聿秋叫她进来一起加班。


    她拿着?笔记本进去写了会儿策划案,原本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里,抬起眼看到温聿秋时,南夏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盒子还放在他?抽屉里吗?


    她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有些燥热,抬手解开毛衣外面的衬衫扣子。


    南夏总觉得这暗示着?什么。


    尤其现在自己还坐在他?跟前?。好像他?会在这儿,将那个?盒子用在她身上。


    她咬了咬唇瓣,逐渐有些心不在焉。


    走神了几分钟,南夏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又继续完成剩下的工作。


    发邮箱之前?,她起身走到温聿秋跟前?跟他?看,确定无误后?,南夏准备离开。


    温聿秋攥住她的手腕:“不等我一起?”


    “你看起来还有一会儿才结束,”南夏呼吸快了些,“我先回去吧,有些累了。”


    面前?的人听了她的话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他?觉得南夏说这话有些反常,她平日再怎么都会等他?。


    在他?试图在南夏脸上寻找到疲惫的痕迹时,南夏打了个?哈欠。


    “累了就?去休息室里睡一会儿,待会儿送你回去。”他?纤长指尖继续敲打着?键盘,骨节很突出。


    见身边的人没动?,温聿秋准备抱她过去,南夏赶紧说:“不用,我去办公室里再看一会儿材料。”


    温聿秋用那双深邃的眼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她走了。


    清脆的敲击声在耳边响起,直到门关上后?声音才渐渐消散。


    南夏出来后?继续看了一会儿材料,她看了眼时间快下班了,心里的紧张才缓解了些。


    刚刚坐在那的氛围,差点以为?他?要跟她在办公室里……


    一想到这,她思?想也就?歪了起来,脑补出一些暧昧的画面。


    原本压下去的燥热又蠢蠢欲动?起来。


    外面办公区的灯一盏一盏地灭了下来,三三两?两?的人往外走,南夏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探出半个?头:“结束了吗?我们回去吧。”


    温聿秋被温暖的光笼了起来,他?没有抬眼,注意力还放在工作上:“你过来一下。”


    南夏又想到他?买的东西?,总觉得他?有所图谋:“不过去,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讲吧。”


    温聿秋抬眼看她,隔着?好远的距离,她似乎看见他?眉毛轻挑。


    估计是对?她这句话感到十分地无语。


    南夏僵持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妥协走了进去。她走到温聿秋身边,听他?讲话。


    若是往常的话,她会自然地靠在他?身边,像是肌肉记忆一样对?他?有依赖。


    但这会儿,女人靠得他?有些远,甚至还特意保持了一段距离,好像他?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上司,要潜她一样。


    温聿秋穿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肩颈线条十分明显。他?看她:“你是在躲我吗?”


    “没有啊,我哪儿躲着?你了?”


    语调是上扬的,听得人心尖发痒。


    她虽然说着?否定的答案,从他?身上掠过的眼神却带着?几分不满,明显是在躲着?他?。


    温聿秋没说什么,在她看不清电脑屏幕字的时候让她凑近些儿。


    听着?这话,南夏觉得有哪儿不对?,但不得不朝他?靠近。她准备看完上面的字就?远离,上半身朝他?倾斜着?,还没回到原本的位置就?被人搂住了腰。


    南夏跌落在他?腿上,原本刚刚还想离他?远一点儿,没想到弄巧成拙直接和他?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背对?着?温聿秋,看不见他?的脸,可正因为?如此她更紧张一些,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


    “温聿秋,你……”


    她“你”了半天也没什么内容,反倒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温聿秋原本刚刚看见她离自己那样远,存着?几分逗她玩的心。这会儿被她坐着?,却有些玩火自焚的意味。


    趁着?火势未完全起来,他?松了几分力气,扶着?她的腰想扶她起来,突然听见怀里人轻颤的嗓音——


    “他?们还没走……”


    她又气又急地叫他?的名字,像是在控诉他?的坏:“别在这儿……”


    第57章 第 57 章


    气温骤升, 温聿秋原本握着她腰肢的手收紧,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传到耳边,像是细小的火苗暗里灼烧。


    他也是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南夏在想什么?, 感受到她周身?的轻颤, 原本并不强烈的意图反而冒了出来。


    温聿秋垂着眼,指尖拂过她发丝:“听起来你很想在这儿。”


    听出他话里的几分打趣, 南夏想背过身?控诉他的恶人?先告状,却没能动得了:“到底是谁想?”


    温聿秋自?然不会觉得想的人?是自?己, 他全程在工作, 即便生?出了几分非分之想也很好地压了下去?。


    南夏想揭穿他的真?面目, 视线落在柜子上:“白天还有人?说你性冷淡, 他们知道你专门买计生?用品放在柜子里吗?”


    男人?怔了几秒, 才?意识到什么?。


    不过东西倒不是他买的,陈妄时?刚从国外?回来, 给他寄了点礼物?, 他今天在公?司拆开的时?候颇有些一言难尽。


    打电话过去?质问, 陈妄时?还让他不用感谢。说亲测好用,又润又薄。


    温聿秋:“……”


    他解释:“如果?我说这不是我买的呢?”


    “……”南夏没说话,侧过身?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仿佛写着——


    “你觉得我会信吗?”


    看来他衣冠禽兽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一时?之间还难以叫人?改观。


    温聿秋觉得解释清楚也没什么?意义, 即便打电话给陈妄时?,一来陈妄时?会觉得他有些莫名,二来南夏也会觉得陈妄时?在帮他说谎。


    倒不如不解释,将错就错。


    见他沉默, 南夏收回眼神,心想, 果?然没话说了吧。她抬起高跟鞋碰了碰他的裤腿,表达自?己的不满。


    温聿秋靠在她肩膀上,问她:“你先前说什么?,他们还没走吗?”


    这动作莫名温情,南夏能闻到他身?上淡雅的香味,不像是香水,似乎是衣服上柔顺剂的味道。


    她有些意外?温聿秋为什么?突然没那个想法了,只当他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所以觉得有些羞愧,于是放松了警惕:“差不多走完了。”


    身?后男人?温度离她远了些,在她放松的时?候突然又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手臂用了力,紧紧地扣住她纤细的腰。


    南夏闷哼了一声,隔着胸腔将轻微的振动传递给身?后的人?,听见耳边低沉的嗓音:“所以现在的话,是不是可以在这儿了?”


    她错愕地瞪圆了眼睛,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却发现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像铁钳一样将她束缚。


    外?面的人?刚走,兴许还有一两个晚归的留在办公?室里整理?东西。而他们平日里作风正经的上司居然在办公?室里对?她做这样荒唐的事儿。


    四周寂静,只残留着两人?轻微的呼吸。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南夏身?体?一颤,有些紧张地看向?门外?。


    幸好温聿秋松开了她,没有让门外?的人?直接进来,而是选择走到门外?打开门和那人?对?话。


    从南夏的角度,只看见温聿秋挺拔的身?形,将外?面的光几乎挡了个全部。她隐约听到那人?说了一些问题,温聿秋耐心回答。


    末了男员工问道:“这么?晚了,温总早点下班。”


    “嗯。”


    临走的时?候男员工十分随意地朝里面看了一眼,他是瞧见南夏进来的,看到里面的人?正站在桌子前看文件,似乎也没什么?异常地方。


    等办公?室的门反锁后,却是另一幅景象。


    南夏清楚地记得脉络的触感,泛白的指尖扣在桌角,以一个令人?羞耻的姿势。


    她抬眼,甚至能看见温聿秋刚刚处理?好的文件内容。


    “咬这么?紧,”他嗓音压得要命,“你很喜欢在这儿。”


    她眼尾挑着,急着想要反驳,可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只是反复地骂他混蛋。


    温聿秋吃这套,只不过这些话语只是成为夜晚热潮的催化剂。


    花瓣被反复蹂躏,沁出可怜的汁液。


    也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影响,南夏仿佛感觉自?己还没脱离公?司的角色,好像身?后这个人?只是她的上司而已。


    她拽着衣摆不让他动,可到慢慢失了力气,也就控制不了那么?多。


    南夏闭着眼,似乎深陷在汹涌的潮水里。浪潮拍打声在耳边一遍遍地回响。


    指尖离开桌面。


    透过旁边的玻璃反光,她看见自?己羞耻的模样,腿还挂在椅子上,偏偏身?后给她充当座椅的人?居然还开口?叫她办公?。


    哪儿有这样的资本家。


    她有些气急,指甲嵌入他的皮肤,只是她那几下不痛不痒,反倒用来助兴了。


    手指碰到一片湿润滑腻,南夏想收回手却被他攥住,他的喘声让人?耳热,末了带着点儿坏劲说了句骚话——


    “全都是你的水。”


    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带着点儿恼怒,换来的是更磅礴的暴雨,几乎将她击溃。


    温聿秋记得那个深夜,他没忍住去?抽了根事后烟,回来时?看见她疲倦地趴在沙发上,衣摆往上卷了一截。


    他想带她去?洗澡,瞥见她气还没消呢,勾着眼尾瞪他。


    南夏能不气吗,她躺着的地方都是湿的,弄成这样到底还是不是正经办公?的地方,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想抱她起来,她不让他碰。


    温聿秋刚想问怎么?了,南夏皮肤泛着淡淡的粉,看他的那一眼像是勾人?的妖精却不自?知:“你把办公?室清理?干净。”


    “嗯,”他垂眼,“好。”


    “还有那个……”


    “哪个?”


    南夏更生?气了:“你说呢,垃圾桶里的东西。”


    他眼底的笑意快要浮上来,又很好地按捺了下来,看着倒是道貌岸然:“嗯。”


    温聿秋站着看了她一会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有点可爱。


    他俯身?又想抱她,好像刚刚南夏说的话都是耳旁风,南夏有些生?气地咬在他脖子上。


    原本南夏只是想报复,咬到一半又觉得舍不得,力道轻了很多,以至于这个动作就变了味。


    牙齿磨着一小块皮肤,带着痒。


    温聿秋半搂着她,手掌稳稳地撑着她的背:“南秘书精力真?是旺盛,是觉得还可以通宵是吗?”


    “……”


    她骂了他几句,温聿秋听着,抱她去?洗澡去?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南夏不能直视办公?室,但又因为工作需要时?常要去?。


    她头一次使了小性子,让温聿秋来她办公?室。南夏心想要是被别人?知道她这样发消息,估摸着会觉得她疯了。


    温聿秋带着文件过来,甚至来的时?候敲了敲她的办公?室门,他靠在桌子上将文件给她看。


    门大开着,他们看起来很是清白,可下一秒温聿秋低声说:“你办公?室也很不错。”


    “……”


    听起来像是在夸赞,但是好像带着另一重意思。从门外?看两人?只是在交流工作,谁能想他会那样对?着她说骚话。


    南夏抬眼想说,你疯了吗?


    他垂眼看她那着急的样,没继续逗她,只是继续道:“视野挺开阔的。”


    好像全然没有刚刚的意思。


    南夏待会儿还有个面试,她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却突然收到了梁书宜的消息。


    其实两人?虽然不算好朋友,但也还算熟悉,有时?候工作会碰到又或者平日里聚会的时?候会聊天。


    梁书宜问:“周六上午你有空吗?”


    “有,怎么?了?”


    “试试婚纱,你眼光好,到时?候帮我挑挑。”


    南夏有些意外?,问温聿秋梁书宜和陈妄时?要结婚了吗?这听起来很突然。


    两人?虽然感情不错,但看起来怎么?也不像要结婚了的样子。


    温聿秋想到最近听到的一些消息,好像梁书宜是有联姻的意思,但对?象却不确定是不是陈妄时?。


    他没给出肯定答案,南夏也没多在意,她没觉得那个人?不会是陈妄时?,毕竟两人?家世相当。


    南夏应了下来。


    周六那日南夏如约到了定制婚纱的店,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样漂亮的婚纱店,里面摆着的每一件都像是艺术品。


    梁书宜那件是设计师通过初稿制作出来的一件半成品,后续还要修改。


    但还没有修改,那件也足够精致。


    南夏在她进去?换衣服的时?候站在婚纱前欣赏了一会儿,她以为很多婚纱的款式不过大同小异,没想到还有那样独特的设计。


    她看得出神,身?后帘子被拉开。


    南夏回过身?看见梁书宜漂亮得让人?失语,头发明明没做造型,两边的碎发却很自?然的落了下来。性感的衣服露出沟壑,锁骨白得发光。


    看到她惊艳的表情,梁书宜就知道这件效果?还不错。


    设计师站在一旁为她修改,梁书宜想到什么?:“你也去?换一件吧,来都来了。”


    南夏却觉得算了,她并不是今天的主角,于是笑着拒绝:“我又不结婚。”


    “非要结婚才?穿婚纱吗?”梁书宜温柔地看她,“只要漂亮什么?时?候都能穿,就是让你试一试,又不是让你明天就进婚姻的坟墓,你怕什么??”


    她说得在理?。


    到梁书宜快结束的时?候,南夏才?抱着试着玩的想法换了一件。


    她掀开帘子站在橱窗前,透明玻璃上反光映出她精致的脸。


    原本就已经足够惊艳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更是光彩夺目,让人?半分移不开眼。


    窗外?的车经过,温聿秋坐在宾利的后座来接她的时?候,刚好看见她穿着圣洁的婚纱站在那儿,远远地身?影很纤细。


    他失神了片刻,直到前面红灯改变,汽车重新启动时?,他眼底掀起的微弱波澜才?平息。


    温聿秋进去?的时?候南夏已经换下了那身?婚纱,好像刚刚看见的残影只不过是从眼前划过的一场幻梦。


    梁书宜见他来接南夏,笑着说可惜了:“再早来几分钟就能看见南夏穿婚纱的样子了。”


    他摘下黑色皮手套坐在一旁,想等她再多换几件给自?己看,南夏却没那个意思,她只是说:“今天差不多了,要一起去?吃个饭吗?”


    梁书宜虽不想当他们的电灯泡,却也是十分注重人?情世故,当即站起来表示:“有家新开的法式餐厅味道不错,带你们去?尝尝。”


    街道上寒凉萧条,进了餐厅温暖许多,顶上装饰着一片片绿植让人?感到几分生?机,倒像是进了一个被偷藏起来的春天。


    新开的餐厅味道确实不错,不论是经典菜系还是创新的菜品。


    梁书宜买完单借口?有事,让两人?在里面过二人?世界。


    温聿秋原本离南夏一点距离,将椅子朝她靠近了些:“吃饱了吗?”


    “嗯。”


    她抬眼,看见温聿秋落在自?己脸上,轻笑着问她:“今天陪书宜的时?候换掉的那件婚纱不喜欢吗,怎么?不多试两件?”


    南夏听这语气有些莫名,想他大概是看见了自?己换了婚纱:“不是新娘没什么?穿婚纱的必要。”


    “谁规定只有新娘才?能穿婚纱,我送你。”


    她仰头看了他温柔斯文的神情好一会儿,似乎想从他的眼睛一直看到他的心里,窥探到他的想法,可那潭水太深,她怎么?也看不到底。


    她知道他可以为自?己的一切买单,可再名贵的东西背后的定义,却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这世界上再价值连城的东西他都送得起,可偏偏最轻易能给予的东西他送不起。


    “你不知道婚纱因为穿的场合少才?珍贵吗?”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这样,越是易碎越是短暂越会在人?心里留下很重的痕迹。


    南夏认真?地说:“现在穿以后婚礼怎么?办?”


    她笑得模棱两可,好像那个新郎同他没有关系,又好像就他们以后真?的有一场梦幻的婚礼。


    南夏走出餐厅,寒风钻入她的领口?,她看着繁华的街道心口?有些凉,伸出的手被男人?的手掌握住,她不自?觉地握紧了些。


    像在握一片冬天的雪。


    第58章 第 58 章


    收到梁书宜订婚宴邀请那天正值倒春寒, 南夏出门前上?半身?裹得严实,腿根却露出一截。


    温聿秋跟在他身?后帮她披上?大衣,他的衣服宽大, 衣摆一直拖到她脚踝。


    见?她吹着?了风缩着?脖子, 他笑:“现?在知道冷了?”


    “这天气怎么这样无常。”南夏轻声抱怨。


    她坐进车厢内,被温暖的气流包裹起来后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放在后面,系安全带的时?候有些迟疑地开口:“陈妄时?……怎么样了?”


    南夏知道梁书宜的未婚夫不是陈妄时?有些惊讶, 她能看?出来他们的感情很?好, 明明先前两个人还如胶似漆, 转眼她却和别人订婚。


    作为旁观者, 她并?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还是温聿秋同她解释, 陈妄时?虽也是出生名?门,母亲早早去世, 他父亲偏心继母的孩子, 这些年家业都给他弟弟打?理。


    梁书宜虽说同他门当户对, 却需要更好的婚事为自?己的事业助力。


    “许久没见?到……”他垂着?眼睑,眼神淡漠,像是司空见?惯般, “总不能在哪儿寻死觅活。”


    南夏瞥他一眼,随口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朋友。”


    温聿秋倒不知道她这样关心他朋友, 只是说:“喃喃,你太单纯,恋爱和结婚本来就是两码事。”


    她仰着?白净的脸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再开口竟是认同:“也是。”


    车厢里安静了许久,温聿秋突然觉得有哪儿不得劲儿, 诚然,他说的这是实话,梁书宜和陈妄时?本来就分手过一次,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分手之后梁书宜选择了联姻的那条路,再正常也不过。


    他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若不然当初他们也不会分手,当年也劝过陈妄时?,奈何陈妄时?偏要飞蛾扑火。


    那样看?起来比谁都浪荡的人,偏偏心里只装得下一个梁书宜。


    南夏并?没有反驳,甚至不像旁的女朋友那样会问男朋友,那你觉得我们之间也是吗?


    她不问,他自?然也不好开口。


    梁书宜给南夏寄了套淡蓝色的长?礼服,布料在灯光下泛着?光。她这样的人向来不叫朋友为难,要参加特定的场合总是会给她提供衣服和配饰。


    南夏也早就挑好了礼物,刚好和她送来的礼服一个颜色。


    女人打?开精致的礼盒看?向里面的耳坠,宝石在灯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


    她不由想,梁书宜开心吗?


    这个莫名?的想法很?快又散去,她又何尝不懂,成年人的世界那样复杂,很?多时?候不是用这样简单的原则去界定很?多东西。


    耳边传来闷闷的响声,她手中的盒子又盖上?。


    订婚当天,南夏挽着?温聿秋的手出席晚宴,她将礼物递给旁边的人,而后跟着?温聿秋走了进去。


    水晶灯落下璀璨的光芒,映照着?她裙摆旁,落了一地潋滟波光。


    订婚宴的女主角迟迟未登场,南夏看?着?她十分钟前给自?己发的消息,提着?裙摆顺着?毯子走向休息室。


    原本只是想看?看?梁书宜在做什么,隔着?门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香水瓶落在地上?哐当生响,梁书宜的手被攥得生疼,她眯着?眼,脸上?带着?些不满:“陈妄时?,你松开。”


    听到熟悉的名?字,南夏站在门口没动。


    “在你心里,我什么都比不上?,”陈妄时?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儿自?嘲,“比不上?你的前程、你的事业、甚至比不上?你曾经在国外的那个玩伴。”


    他说的是气话,梁书宜却直接承认:“是。”


    “你有心吗?你懂什么是爱吗?”


    梁书宜眼底泛着?微不可见?的红,脸上?的表情却带着?清醒的狠:“爱过你又怎么样?我们这样的人,还要谈什么幼稚的爱情吗?”


    “梁书宜,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她挣脱开陈妄时?的手,笑得体面:“你别在这高高在上?地指责我了,换做你、换做聿秋今日?做的选择又有什么不同?”


    南夏听见?温聿秋的名?字怔了几秒,到底是不小?心撞见?旁人的吵架场面,匆匆离场。


    等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温聿秋俯身?问她:“不是去看?书宜了吗?”


    南夏大概是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眼神里染上?淡淡的哀伤,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没说出口。


    脑海里回荡着?那句“换做你、换做聿秋今日?做的选择又有什么不同”,能有什么不同呢。


    假设她也在梁书宜的位置上?,兴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有人小?满则安只想和真心人相?守,有人注定站在城市高楼俯瞰为他所有的繁华。


    君卧高台,我栖春山。


    各人有各人的前途,没有什么错和对可言。


    她笑着?说没什么,仰头看?见?出场的女主角,照样光鲜亮丽,仿佛刚刚的闹剧没有发生过一样。


    同梁书宜订婚的人同她很?相?配,他俯身?温柔地笑,似乎对刚刚的事并?不知情。


    南夏没在欢声笑语之中,同身?旁的人一起鼓掌。


    宴席结束后很?晚,南夏喝了点儿酒,起了兴致不太想回家。温聿秋带她去平时?的娱乐场所玩。


    找了个地儿让她坐下,南夏说想喝水,他起身?去点单,让她乖乖坐下。


    原本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只是这些场所都认识温聿秋,碰着?了难免奉承两句。


    等他回来时?,看?见?南夏还在自?己的座位上?,桌子上?的灯被按成了绿色,旁边有个男人过来搭讪,弯腰问她要联系方?式。


    南夏有些微醺,趴在桌子上?仰头看?他。


    温聿秋觉得那灯的颜色十分应景,他走过去,动作虽绅士却带着?点儿敌意?:“她喝醉了,有什么事儿可以跟我说。”


    那人一仰头看?见?面前的人身?姿挺拔,举手投足带着?贵气,虽面色显露出不满但还是起身?离开。


    温聿秋坐在南夏身?旁,提醒:“这个灯拨成绿色是吸引别人来搭讪的意?思。”


    南夏只是随手弄着?玩,她哪儿懂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看?向温聿秋,长?睫上?下轻轻颤了颤。


    温聿秋还等着?她同自?己说些软话,谁知道她说:“嗯,那以后缺男朋友的时?候来这儿玩。”


    他眯了眯眼,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脾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南夏冲他笑了笑:“生气了?怎么感觉你生气的样子更好看?。”


    她眉眼弯着?,像是细碎的星星落在里面,说的话很?真挚,让人心里的情绪还没有起波澜就已经平了下去。


    温聿秋没再说什么,当她是酒精作用才会在这胡言乱语。


    但是他明显是低估了南夏的精力,她这会儿闲情逸致要去玩。


    这边的娱乐设施很?多,温聿秋带她去打?了几个小?时?的台球,临回家前,南夏看?见?旁边的娃娃机想到什么。


    “温聿秋,你是不是还欠我什么东西?”


    大概是因为喝醉了的原因,她叫他名?字的时?候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


    “什么?”


    南夏指了指娃娃机,他想起这回事儿。温聿秋后来倒是送过玩偶,其中不缺限量珍惜款,还以为她不会将这种小?事记在心上?。


    他俯身?付了钱,娃娃机里的光落在他身?上?,为他笼罩上?几分暖色。机器里的爪子抓住玩偶,随着?按钮的按下,娃娃落了下来。


    南夏俯身?拿出玩偶,看?见?漆黑的一团。


    也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运气好在第一次就抓到了,运气不好在明明里面什么颜色都有,抓到的却是黑得像小?煤球一样的玩偶。


    温聿秋准备再试一次,南夏却觉得够了。


    她将玩偶放在温聿秋脸侧比较,半认真地说:“很?像你。”


    “……”


    街边风大,南夏披着?外套出来,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她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知道谁那么没素质才地上?扔了没燃尽的烟头。


    她的高跟鞋是温聿秋送的,真皮鞋底,大概率是被烫坏了。


    南夏想,这样精致的鞋到底是华而不实,不是用来走路的。


    再好看?再合适的东西也不属于她。


    人也一样。


    温聿秋体贴地停下脚步,问她:“鞋坏了?”


    她顺着?他的话说:“坏了,走不了路。”


    这话听着?像撒娇,他自?然不会去计较这鞋是真的坏了还是假的,她愿意?撒娇,他自?然也愿意?去惯着?这些,俯身?单手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裙摆上?的挂饰落在他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传达着?凉意?。


    上?了车,那双华丽的鞋就被南夏脱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否是带子繁复,她拆了半天。


    那双鞋镶着?蓝色的钻,实在小?巧华丽。


    到后来,被他提在手里。


    温聿秋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轻,把她从车上?抱到浴室,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腿,一手提着?高跟鞋。


    他将人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伸手解开衬衫上?的袖扣和腕表,接着?是领针。


    刚准备出去换身?衣服,南夏突然叫住他,她的眼神实在是柔软,像是温柔的春水,能将世界上?一切坚硬的东西都融化掉。


    温聿秋垂眼看?她,眸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裙摆开叉处露出来的那截白皙的皮肤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副模样让人很?有欲望。


    但温聿秋什么也没说,不动声色地解开领针,他整个人变得松弛很?多,被束缚许久的喉结完全露出出来,带着?几分色气。


    温聿秋等着?她同自?己说什么重要的话,于是站在那等了半晌。


    他垂眼,却听见?女人非要坐起来,半认真半说着?醉话:“温聿秋,我好像没跟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


    “我爱你。”


    他分明在那一刻听到耳边细微的声音,像是终年平静的潭水噗通一声砸进一块石头,泛起的涟漪久久难以平息。


    对于温聿秋而言,爱珍贵吗?这个世界上?对他说过或者间接表达过爱你的人不胜其数,他最不在意?的是爱,最不缺的也是爱。


    他当她在说醉话,一笑而过。回来时?见?她仍坐在那儿,裙摆更开了些,好像在勾引他。温聿秋看?了半晌,弯腰坐在床侧,攥住她双手将她困在原地。


    他分不清是她醉了还是自?己醉了,俯身?落下吻。那个吻带着?几分强势,如燎原的火。


    南夏记得那个夜晚,换姿势的时?候她差点磕到头,却被他宽厚的大掌护住,他手上?的动作那样温柔身?下却半点攻势不减。


    顶得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南夏被这样反差弄得浑身?颤抖,抬起眼,对上?他眼里危险的掠夺欲。


    大概是她眼睛一直睁着?,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他声音温和:“酒醒了?”


    怀里的人任性地说没有。


    他轻笑了一声:“那就别醒了。”


    第59章 第 59 章


    南夏也说不上醉没醉。


    只是那?夜漫长, 没有人愿意?醒过来?。


    后来?那?双鞋放在鞋架上,她工作太?忙没想起去修,直到有天想起的时候发现高跟鞋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新鞋。


    一样?的色系, 但是款式不一样?。


    她问温聿秋鞋去哪儿了,他?正在玄关整理袖扣, 也没多放在心上,说那?天看?到鞋坏了让阿姨扔了。


    南夏知道在他?心里?这?些?并不重要, 挑着眼尾佯装生气地同他?说:“你送我的礼物所有权在我,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他?看?出来?她在耍性子, 垂眼打量了会儿她的表情, 也愿意?去做那?个好好情人, 蹲下身帮她扣高跟鞋上繁复精致的链子。


    南夏故意?为难他?,挑着眼尾将脚踝抬高, 不让他?扣。那?只大掌用力扣住她脚踝, 按在他?温热的膝盖上。


    男人抬起眼, 触碰她娇嫩皮肤的指尖微微用力,留下细微的红痕。她也分?毫不退,尖细的高跟鞋在他?西装裤踩出褶皱。


    这?场对峙最后以温聿秋的指尖松动而告终, 他?轻揉着她那?一小块皮肤,温柔的语调快要滴出水来?:“你想要我怎么赔罪?都依你。”


    替她换双新的鞋倒换出错来?了, 他?到哪儿去说理去?


    温聿秋帮她穿好鞋,等着她提要求,纵然她不管提什么样?的无理要求他?都能满足。


    抬起眼,南夏眼尾晕上笑意?:“亲我一下。”


    他?有些?意?外地看?她, 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总觉得不符合她的性格。


    跟那?天喝醉酒时一样?。


    温聿秋起身扣住她的腰, 吻得深入,手指按着她脆弱的皮肤,调情般开口:“ 要不要给你请个假?”


    他?挨着她,动作暧昧却?不过界,说出的话却?带着某种?暗示。


    南夏抬眼瞥他?,有些?生气:“你连公司都不要了?”


    温聿秋玩笑开口:“也未尝不可。”


    最后自然是一起去公司上班去了。


    路上温聿秋接到沈西音的电话,那?头语气对陈妄时十分?关心。他?自是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沈西音心里?还有陈妄时。


    他?垂下眼,语气带着些?无奈:“你和陈妄时都是一类人,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


    挂了电话,南夏问如果是他?呢,这?南墙还要撞吗?


    温聿秋长得极为周正,眉眼间带着世家公子的矜贵,他?那?样?的人向来?觉得天下事无可不为,傲气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是那?样?意?气风发,说那?就把?他?撞碎吧。


    南夏在一旁听着,脸上浮上笑意?。


    她没再对他?们复杂的关系点评,毕竟感情这?种?事从来?没有道理和对错可言。南夏只是突然想到从前看?的那?本三毛的散文集,写到自欺欺人被骗后的付出,写到为信仰付出生命,里?面有这?样?一句话——


    “飞蛾扑火的时候,一定是极幸福快乐的。[1]”


    即便知道面前的火焰会让她灭亡,能接近那?样?炙热明亮的光芒,一定是极其?甘愿的。


    那?个月的月末温聿秋出差,原本要参加的一个讲座南夏代为去参加。


    场合里?多是圈内位高权重的大佬,南夏眼下早已能独当一面,也没在这?些?人面前失了颜面。


    结束后,她眼前出现一只手,习惯性地握了上去。


    抬眼问好时才认出对方是从前见过的顾家掌权人顾清昶。


    “南小姐,方便吃顿饭吗?”


    “许久不见,”她礼貌开口,“顾总,这?顿饭该我请。”


    去的那?家店是从前她和温聿秋常去的法餐厅,她喜欢那?家的菜式,偏那?样?巧合顾清昶也喜欢。


    她轻车熟路地点餐,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之后,顾清昶突然开口:“南小姐在温总身边工作多久了?”


    “四年?。”


    他?笑了笑:“没考虑过去别的地方高就吗?以你的才华可惜了。”


    顾清昶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在挖墙脚,南夏抬起下颌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些?微的警惕。


    “您知道我是温总的什么人。”


    “我知道。”顾清昶对圈内的事儿司空见惯,并不相信会有过客在温聿秋身边留下姓名,“但是总有一天不是,对吗?”


    雀儿总会飞出笼子,不会被困在那?一方天地,哪怕那?个笼子被打造得再华丽。


    连他?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会长久。南夏没说出反对的话。


    她确实该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即便他?们没有那?层关系,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个位置上。


    谁不想再往上走呢。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面前菜品同往日一样精致,她却?觉得没什么滋味。


    顾清昶看?穿她的心思:“这家餐厅不合你的胃口?”


    “以前常来?,只是今天没什么胃口。”


    他?同她开着玩笑:“那?看?来?是跟我一起用餐的原因,先?前跟温总在一起一定很喜欢?”


    南夏抬眼看?他?,带着几分?疑惑。


    “以前在这?儿偶然遇见过你和温总。”


    南夏点头,知道顾清昶在开玩笑,便附和:“顾总说哪里?的话,我是那?样?的人吗?如果说要找原因的话,大概也是因为您长相俊朗,秀色可餐。”


    她好听的话张口就来?,顾清昶笑:“行,那?我就厚颜无耻地当真了。”


    顾清昶是个绅士幽默的人,和他?相处自然很舒服。


    用完餐将她送回华源公府。她打开车门前,他?给她递了张名片。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捕猎时最将就的是时机,他?不强求,只是说:“别有太?大压力,今天的话也不过随口一说,南小姐只当我给你的人生建议。欢迎随时联系我。”


    南夏垂眼看?向那?黑色渡了金的名片,犹豫了半晌,抬起手将名片接下。


    “多谢顾总送我回来?。”


    她拿着包下了车,打开别墅的门。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精致的盒子,她打开看?到上面精致的布料花纹,是两件旗袍。


    先?前温聿秋特意?找了裁缝给她做的,一件复古的绿色,另外一件花纹带着水墨。


    南夏抬手,粉色指甲拂过精致的衣服。


    耳边声音打破她的沉思,收拾卫生的阿姨并没有走,看?她的表情有些?犹豫:“南小姐,今天我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外面架子上的杯子,你看?……”


    她长睫微动,跟着阿姨走过去看?了眼,碎片被堆在一起放在桌子上。


    阿姨有些?自责和担心,虽说知道温聿秋性格很好,但是她记得这?个架子上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和艺术品,随便一件都是拍卖会上千万起步。


    不过这?事儿也算是事出有因,原本今天她在收拾客厅的东西,温母路过来?看?温聿秋,没见着人只看?见了阿姨。


    看?见那?架子中间摆了个格格不入的杯子,温母看?不过去让阿姨将那?个杯子换成别的物件。


    去替换的时候杯子放在桌角,不小心碰到了地上。


    “南小姐,你帮我看?看?我要赔偿多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温先?生提。”


    南夏沉默着,是她先?前送给温聿秋的礼物。


    偏偏打碎的是它。


    阿姨紧张地看?着南夏,见她迟迟不开口心里?的石头越来?越重:“南小姐?”


    她抬起眼,像是如梦初醒,笑着说:“您别紧张,不是多值钱的物件儿。”


    阿姨难以置信地又追问了一遍,得到确切的答案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件小插曲也就像是一页纸一样?轻飘飘地翻了过去。


    温聿秋回来?那?夜,南夏穿着那?件量身裁剪的绿色旗袍坐在窗前看?书,柔软布料勾勒出窈窕身形,仅是一个背影也足够配得上风情万种?四个字。


    她翻阅着厚厚的专业书籍做笔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声响。


    还是温柔的手掌握住她腰的时候她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挣脱出来?,也不表达一下自己的惊喜,看?到他?就拿他?当工具人,顺势问他?书上的问题,仿佛理所应当。


    温聿秋垂眼看?她,到底拿她没办法,坐在一旁给她看?。


    四周静谧,耳边传过翻阅纸张的声响,显现出一种?安静的美好。


    翻阅了两张,南夏惊呼了一声,腰上力道加重,她浑身失重被提到他?怀里?,臀部贴着他?西装裤下的肌肉。


    她觉得哪儿不对。


    “不让我收点学费?”温聿秋问。


    南夏心绪复杂,想着她今天还想学会儿不想浪费时间做别的事,心里?暗暗吐槽他?精力旺盛。


    但意?外的是他?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度过这?样?温和良好的夜晚。


    温聿秋看?着她的标记,想到前几日?阿姨给他?发的道歉信息:“上次你送我的杯子碎了?”


    南夏“嗯”了一声,只是这?物件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他?原本想让她再送一个,谁知道她低声开口,笑着说:“你把?我送的礼物弄坏了,怎么赔偿?”


    想起那?天清晨他?送的东西被她弄坏,他?重新买了几双新的也要问责,这?会儿情况颠倒过来?,仍旧找他?赔偿。


    她倒是怎么说都有理儿了。


    温聿秋轻笑了一声,声音透着胸腔传得清晰:“骑在我头上不愿意?下来?了?”


    男人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像是甘心做她登云梯:“得,我帮你扶着点儿。”


    第60章 第 60 章


    南夏喜欢他说话的腔调, 温柔缱绻像是在说缠绵的情话。


    他在旁人口中高不可攀不近人情,却?愿意用?软话哄着她,叫她生出他会对她百依百顺的错觉。


    她想, 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南夏被他精致五官迷了眼, 止住想亲他的欲望,轻声吐槽了一句。他问她说了什么, 南夏说他是祸国殃民的妖姬,专门过来阻拦她进步。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笑自己怎么变成?了她口中的妖姬, 还是笑她的语气。


    旗袍布料被揉皱, 他姿势暧昧:“这样的程度, 也算是在魅惑君上?”


    她笑着推他, 不让他继续, 否则今天这场景大概不是学习片而是十八禁。


    温聿秋陪了她一会儿,后来起身去浴室洗澡, 留下南夏一个人做笔记。


    不知道过了多久,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见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是在老?家的父母发来的视频通话,南夏犹豫了片刻接了起来,她好长?时?间没?联系父母, 一时?之间有些愧疚。


    陪着他们聊了会儿天,又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聊什么也都干巴巴的。


    南父说到他最近腰疼,南夏知道自己给予父母的陪伴太少:“你?注意身体,记得去医院看看。”


    长?辈们总是不把身上的病痛放在心上,颇有些讳疾忌医的意思:“这有什么的, 过两?天就好了。”


    南夏平时?会给父母一定?工资,她搞不懂也不缺钱:“让你?去为什么不去呢, 缺钱的话我打给你?。”


    说完打开手机给他转钱。


    “说得挺好,平时?你?也不在身边照顾我们,要指望你?的时?候依靠不上……”


    她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唇瓣抿着,明白有些不想跟他对话的意思。


    南夏默默听着,听到耳边有脚步声,抬眼看见温聿秋披着睡衣进来。还没?来得及示意他别开口,就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到纪女?士的质问声。


    南夏并没?有说过自己和温聿秋同居的事儿,为了避免麻烦也一直有意隐瞒,她从小?到大都过于独立,不希望父母干涉自己的决定?,也不想分享这些。


    她知道父母会说什么,他们的思想比较传统,会指责她不检点等。


    果然她听到了那?头生气的声音:“怎么有男人叫你?的名字,这么晚了你?们住在一起?”


    南夏戴着耳机,干脆承认:“是。”


    温聿秋停在门口,看她的神情很认真,大概是和什么重要的人视频,犹豫片刻往后退了一步,将卧室的门轻轻带上。


    “你?是和你?之前提过的那?个人?傻不傻啊姑娘,真以为人家会娶你?,他们那?些有钱人都是随便玩玩的。”


    南夏没?辩驳:“我是成?年?人了,做什么是我的自由。”


    “自由?爸妈这是为你?好,我们不想你?受伤。”


    她疲于应对,撑着额头没?说话。


    “就算人家愿意娶你?,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同意你?远嫁,远嫁生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不跟白生了一样吗?”


    南夏听多了这些话,实在不想跟他们吵,她闭上眼:“妈,我说了我是成?年?人我有分寸,谈恋爱而已,你?为什么就要联想到结婚上面去?”


    “你?的意思是你?们不会结婚?”


    她“嗯”了一声。


    纪女?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听的话咽了下去,只是说:“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还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电话挂断后,南夏起身打开卧室的门,她看见温聿秋站在阳台上抽烟。他单手插着兜,眉眼染上潮湿和倦态。


    南夏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有些迟疑地站在那?儿,仿佛在她前面的是她难以踏足的另一个世界。


    她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预感要和他分开一样,没?忍住过去搂住他劲瘦的腰,像是不管不顾地彻底拥有他,哪怕只有一秒钟。


    “发生什么事了?”温聿秋只觉得她反常,想到刚刚那?个电话温声开口。


    “没?什么。”


    他回过身,抬手将修长?指尖夹着的烟草熄灭,温热触感碰上她的下颚,微微上抬,想看清她的表情。


    眼睛没?有红,看起来不像是委屈的模样。


    “这是在做什么,撒娇?”


    温聿秋觉得有些稀罕,她素日像只傲娇高贵的小?猫,哪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南夏仰头看他,他生得真高。


    “好久没?见你?,都不让我撒撒娇吗?”


    温聿秋许久未言语,心口像是被什么抓了一样,那?双眸子里生不出波澜,却?早已有浪潮暗涌。


    他索性将人抱了起来,单手托着她的臀,让她不得已双腿勾着他的腰。


    温聿秋问她:“真没?有什么事儿?”


    南夏笑了笑:“没?有。”


    卧室门发出打开的轻响,他将几日未见的爱侣抱了进去。


    转眼间已到春末,西?府海棠花期刚结束。


    南夏有约,下班刚准备走的时?候沈雨姝让她送自己一程,说自己的车送去保养了。


    她没?多想,载人上了车。


    街道两?边的绿影有茂盛之势。


    南夏看着前方专心地开车,偶尔和沈雨姝搭两?句话。


    她像是不经意间地同她提及:“你?今天怎么没?跟温总在一块?”


    “他说家里有点事儿。”


    沈雨姝“嗯”了一声,想到最近听到的流言,开玩笑道:“你?也不看紧点儿,小?心他去偷情了。”


    南夏有些哭笑不得,男人要出轨她就算用?铁链将人拴住也拦不住吧。她有些莫名,毕竟以她的性格哪儿会说这些话:“你?在胡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最近听说谁谁谁出轨了,只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想过结束婚姻。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向来不把爱情当回事,所以随口提醒提醒你?,和温总谈恋爱也别太当回事儿。”


    “……”


    南夏隐隐有什么预感,沈雨姝从前向来不说这些话,她喜欢起哄自己和温聿秋的关系。


    她没?多问,只是说:“那?你?跟你?的小?男友呢,也没?把他当回事?”


    沈雨姝点头:“哪有可能走到结婚那?一步,当然只是随便谈谈。”


    南夏将人送到了地方,沈雨姝俯身看她,嘴唇张了张像是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她觉得对方怪怪的。


    沈雨姝说:“我希望你?开心。”


    “你?现在有点像偶像剧里的深情男二。”南夏一脸认真地说。


    沈雨姝一下子破了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认真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行啦,我先走了。”


    她看了一眼沈雨姝的背影,停留了片刻却?也没?有多想。转而看向约会的地点。


    早几日顾清昶约了她吃饭,她原本想拒绝,对方说上次她请了他,这次合该回请才是。


    南夏隐隐觉得这是个套路,难怪以他那?绅士的性格,上次会任由她请客。


    这次地点换了个中式餐厅。


    其?实上次顾清昶提的意见她连考虑都算不上,毕竟那?不是一时?的事。所以她今天愿意同他吃饭,并不是因?为对他的邀请心动,而是以她的职业在和圈内的人搞好关系。


    刚好今天也有空。


    顾清昶定?了包厢,南夏进去后在他跟前坐下。他抬手为她倒茶,深色茶叶顺着热气浮了上来,在她眼前打了个转儿。


    她拿起茶杯抿了口,顾清昶让她品鉴,她笑着说这种好东西?让她喝算是糟蹋了,她向来只喝得出来好喝和不好喝。


    “如果能让南小?姐觉得好喝,又怎么会是糟蹋呢?”


    饭局之中,两?人也谈到工作,但南夏只谈专业领域的见解,对具体工作内容一概不提及,嘴严实得很。


    对他既有礼貌又有提防之心。


    顾清昶唇角挂上笑意,也不多问。


    两?人从餐厅里出来,南夏同他礼貌道别。顾清昶提出要送她,她说不用?了,今天开了车。


    她唇角挂着笑意,抬眼见顾清昶看向她身后,也不知道是看到了熟人还是怎么。


    出于好奇心,南夏下意识地顺着顾清昶的视线看了过去。


    她看见不远处高大清隽的男人正在和一位跟他极其?登对的女?人走出来,那?其?中那?位矜贵冷淡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温聿秋垂着眼同女?人告别,女?人笑得暧昧,不像是单纯朋友:“温先生,那?么说好了,下次再见。”


    “嗯。”温聿秋同她握手。


    她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刚好此时?温聿秋的视线也落了过来,刚好同她相汇。


    他们如此巧合地在同一个地点相遇,身边却?站着其?他的人。


    顾清昶笑着说:“看来温总今日有佳人相伴。”


    南夏因?为面子没?因?为这句话发火,反倒十分体面地说:“他身边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异性,我不也正和您吃饭呢吗?”


    “那?南小?姐的意思是,我也是你?的‘佳人’?”


    她不知道这些贵公子哥是惯喜欢玩暧昧游戏还是怎么,只是这招在她身上到底走不通。


    她没?有陪他玩的兴致,脸上的笑意淡了淡:“顾总说笑了。”


    南夏向他告辞,转而去开车。


    另一边泊车员已将温聿秋的车开了过来,他坐在后座,精致的侧脸浸着光影。


    他等着人来质问和解释,却?只等到了她的车从他身边经过。


    关慎有些迟疑地开口:“温总,走吗?”


    温聿秋看着那?熟悉的车牌号,眼睑冷淡地敛着,薄唇轻启:“跟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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