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就这个EA爽!!! > 19、第 19 章
    原烙音在单人病房醒来,身边坐着符忍盛。


    窗台上的绿植蓬勃生长。


    “医生。”他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嗓子很干,说话就像是吞刀子。


    “你先躺着。”符忍盛拦住他起身的动作,递来一杯水,“你昏睡两天,易感期过了。闵随托我告诉你,他已经替你处理好了学校的事。”


    “闵先生呢?”原烙音这才意识闵随没有在。


    “他让我告诉你。”符忍盛恨死闵随让他来做这个恶人,“本来你们之间就没有什么羁绊,由于信息素越陷越深对双方百害而无一利,日后就不必见面了。”


    设想中的咒骂与嚎叫都没有出现,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蓝色条纹的病号服上,alpha半边碎发鎏金,眼睫下垂抿着唇。


    他半晌后发出几不可闻的轻笑。


    “我知道了。”


    这样看来,10%的进度是他多想了。


    就在符忍盛准备以过来人姿态安抚失恋的年轻alpha时,原烙音却堵住他的话。


    “医生,我的易感期过了吗?”


    他与正常alpha不同,无法利用抑制剂与时间磨平易感期,只有抽取利用医疗手段降低信息素水平,手动结束易感期。


    “没有,本来就是等你醒后抽信息素。”


    原烙音的身体听见那几个字眼后生理性颤抖,留存在记忆中的刺骨疼痛仿佛又重新席卷大脑,传达“痛”的信号。


    他躺在床上,被重重束缚露出腺体推进手术室,就像是一条砧板上无法动弹的鱼。


    灯光有些刺眼,他眼眶有些酸涩,冰凉的液体突破在敏感的器官上,比手腕还粗的束缚带阻止任何影响手术的挣扎。


    在针刺进腺体的瞬间,他闭上眼睛,尝到了口腔中的血腥味。


    黑暗中闪烁着记忆的光亮,耳边医疗器械冰冷的滴滴声逐渐消失,他看到了单膝跪地仰望他的闵随。


    狼狈不堪都不足以形容他昨日那副尊容,他简直就是困兽。


    记录在潜意识中的记忆也随着进度条慢慢显现,他布满细碎伤口的双手,被闵随捧在手中小心上药,或许是有些刺激,他想缩回手,却被男人稳稳攥住。


    “疼!”


    很难想象自己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不疼。”


    闵随像照顾小孩似的轻轻吹气。


    “以后就不再见了好不好。”


    记忆戛然而止。


    贯穿的疼痛回笼,原烙音茫然看向手术室的天花板,他的嘴唇一重又一重布满咬痕,却始终没泄露一丝呼痛声。


    经历无数次的手术未出现任何纰漏,他和符忍盛都清楚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终有一日他残缺的腺体会不堪重负,由力量的象征转变为无法逃离的催命符。


    他被推到病房,观察三小时后他就可以出院回学校。


    或许是易感期还剩一点尾巴,他因闵随的退避三舍而沮丧,别样的酸楚敲击在心腔,连带着刚刚受到摧残的腺体也攸地发疼。


    他调整乱节奏的呼吸,捡起不慎掉落在地的手机,忽视弯腰带来的剧烈疼痛,按开对话框。


    他担心闵随把他删了。


    【原烙音:我醒了】


    【原烙音:谢谢您闵先生】


    【原烙音:您在忙吗?】


    没有意义的话完成它们的使命,绿色气泡的左侧并没有出现刺目的红色感叹号。


    顺手点进闵随的朋友圈,却只看见两条线中间夹个点。


    闵随把他屏蔽了!


    原烙音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最明显的情绪他能轻易解读。


    是挫败。


    对,挫败。


    他在安全屋意识清醒,能感受到闵随的焦急,没有信息素注入的拥抱熟悉又陌生,闵随的怀抱是冷的,就如同抑制剂平复他燥热的易感期。


    他还记得闵随那双漆黑的眼睛。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


    才会让闵随做出完全不符合逻辑的行为。


    *


    闵随的冷待是逐步叠加的,他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需要已读不回就能够单方面切断他们本就没有的关系。


    原烙音不再胡思乱想,他很清楚闵随是如今能够看到的救命稻草。


    连利益与威胁都打动不了闵随,他只能选择最嗤之以鼻的行为。


    心在正常工作,他知道这个器官永远不会为了闵随跳动。


    他要闵随的腺体.液,信息素救不了他。


    那就需要与闵随见面。


    原烙音在初春的清晨走进ims大门的。


    “你好,我找闵董。”突如其来的易感期帮他抓到了快溜进麦田的狐狸尾巴,男人跪在他面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原烙音不愿意坐以待毙。


    “我还记得您。”beta前台的脸上挂着些许歉意,这次她没有拨通内线询问,“抱歉先生,闵董今天不在公司。”


    “那麻烦帮我预约明天。”原烙音不在意等一时半会,他一定要见到闵随。


    “抱歉,明天闵董一天的行程都安排满,实在抽不出空。”前台微笑着传达不幸的消息。


    她没有露出一丝端倪,职业素养极佳。


    但原烙音拇指掐住掌心,他明白一个前台不会知道董事长的行程,这必然是闵随授意。


    就在这里等着他呢。


    “那下周呢。”原烙音故意问道。


    beta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坐实原烙音的猜想,她很快临场反应,“下周闵董会去往邻市出差,归期不定。”


    前台直接将原烙音后面看似无休止的对话从源头切断。


    原烙音彻底明白闵随不可能见他。


    可为什么呢?


    “麻烦您告诉他,或者告诉谢助理,有时间给我电话。”原烙音不便过多纠缠,甚至为难前台,他离开如同来时,走得很快。


    前台目送他走出自动门,拨出内线直接打到助理办,转接到闵随办公室的专用机上。


    “董事长,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拒绝原先生,他让我转达,您若是有时间给他一通电话。”


    一通不可能拨出的电话。


    “你做的很好。”


    闵随的低迷期并没有结束,远离命定伴侣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原烙音在烟花下青涩的笑容,在他心底留下无法否认的痕迹。


    即使他明白年轻alpha别有用心,是觊觎他的信息素。


    他并非人类,这具躯壳在多年驯化中逐渐沾染他的气味,连带着信息素也与常人不同,一经检查必现端倪,他不可能为了原烙音冒这样的风险。


    再加上他的信息素会伤害原烙音。


    于是他违背基因的本能,逼迫自己压制即将喷涌而出的信息素,将原烙音推开。


    没什么大不了的,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并非要命的大病,医疗水平飞速发展的当下,终有一日原烙音会成为最先被治愈的那批人中的一个。


    alpha的未来与他无关。


    那是最好的选择。


    也是他想要的。


    “以后他再来ims,都告诉他我不在。”切断见面虽然残忍,但足够有效,时间是良药,会冲淡一切。


    敲门声响起,闵随挂断电话。


    “进。”


    是谢垣。


    金牌助理,万年狗腿子那库斯正捧着手机愁眉苦脸,仿佛下一瞬他的头颅就会变成一株含苞待放闪着蓝色荧光的花骨朵。


    那是他们种族的真实形态。


    他将手机递给闵随。


    【原烙音:谢助理,冒昧打扰您】


    【原烙音:虽然有些唐突,但我想知道闵先生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原烙音:如果您方便,可以告诉我吗?】


    手机上的三条微信消息排列整齐。


    谢垣来找他的原因显而易见。


    “老板,怎么办啊?”说实话,谢垣从未见过哪一个塔卢索最终没有臣服于命定的羁绊,闵随现在不过就是负隅顽抗,总会有弹尽粮绝的一天。


    长远来看,依照塔卢索伴侣高于一切的观念,得罪闵随都不能得罪原烙音。


    “谢垣,你说我该怎样才能让他死心?”闵随语出惊人,“我如果接近他,那他的易感期就会因为我逐渐无法压制,而标记。”


    他苦笑一声。


    “没有塔卢索的信息素会伤害伴侣。”


    谢垣听出enigma的动摇,果然就算是闵随也无法逃离命运的指引。


    “您要是真为他好,就拒绝吧,留些希望让人惦记。”闵随还在等他的答案,谢垣心一横,“就狠一些。”


    闵随若有所思。


    【闵随:是我】


    【闵随:谢垣是我的助理,保护我的隐私也是他职责所在】


    【闵随:感谢你在新年的陪伴,小原,你的研三即将结束,届时毕业事务繁多,宝贵的时间不必浪费在我身上】


    谢垣利用异能看到闵随发出去的消息,瞪大眼睛。


    脑子被狗啃了?!


    这样多看几遍谁听不出隐忍与动摇。


    塔卢索这样能彻底推开原烙音,他谢垣坐地改姓。


    【原烙音:嗯】


    【原烙音:(语音19s)】


    闵随点开。


    “闵先生,您的理由我拒不接受。我的新年愿望并没有改变,且会为了实现它一直努力。”


    “联系谢助理是我思虑不周,很抱歉给您带来困扰,但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追求。”


    另一头,原烙音多读两遍闵随的回应,终于咂出些好消息。


    虽然不知道真实原因,但至少闵随不是因为厌恶他而远离。


    原因不重要,他只要结果。


    闹钟响起,提醒原烙音要去看室友乐队在海鸥广场的表演,还要帮忙把吉他背过去。


    今天是少有的天气回暖,只不过温度还是不高,原烙音找出件大衣,背上室友打来八百个电话提醒他带出门的吉他。


    海鸥广场恰如其名,每年都有海鸥在此停驻。


    圆弧形广场中央是巨大的爱神雕塑,上世纪诞生的石像经历岁月的侵蚀,留下斑驳的痕迹,手持弓箭背生羽翼的爱神脸上有两条泪痕。


    结冰还未融化的水池旁坐着年迈的老人,他闭上眼睛,手风琴发出悦耳的声音,海鸥在他身边停驻,啄食他专门分享的一半面包。


    步履蹒跚的孩童,在家人的鼓励下举起面包喂给可爱的飞鸟,入目之处皆是舒展的洁白翅膀。


    海鸥广场外总是车水马龙,这里是城市交通的枢纽,不远处的停车场永远没有空位。


    广场旁停靠时间不超过八分钟,算是极为人性化。


    “我去买包烟。”闵随没有烟瘾,他没有尼古丁麻痹自己的爱好,只是应酬需要。


    “我替您去。”谢垣道。


    “不用,你在车上等着,如果超时就绕一圈回来接我。”闵随说完便推门下车,快走到中心时,他望见什么后停住脚步。


    太阳似乎是眷顾漂亮的alpha青年,他的侧脸暴露在阳光下,与身前的爱神像仿佛融为一体。


    原烙音单肩背着吉他,从海鸥群中穿过,驯养成功的白鸟爱上嗟来之食,不再因为路过的人类翅膀翻飞。


    刻意购买的面包派上用场,几小块根本不够鸥群争夺,原烙音在洁白的幻影前露出右边的浅浅梨涡。


    长时间的注视不被发现可能性很低,原烙音转过头去,正好有小孩顽皮地将一包鸟食抛向空中,引得海鸥争夺。


    在白色翅膀的缝隙中,他与闵随对望。


    七十八块砖,五十八点五米的距离,眼神的对撞极为激烈,一两秒转瞬即逝的交融显得暧昧非常。


    原烙音很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话。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但两秒过去,他只是朝闵随勾唇一笑,轻轻点点头,转身离开。


    闵随的目光并未追随alpha的背影,而是很自然地走向广场的商店,就像刚刚的停顿只是错觉。


    他忽然没有那么想抽烟了。


    “先生,您想要什么?”


    “糖。”闵随脱口而出,却立刻陷入尴尬的空白,他在老板疑惑的眼神中补充道,“青柠味的。”


    低迷期之外,没有信息素牵扯的对视,他感受到心脏在以人类不可能拥有的频率跳动,而触手也蠢蠢欲动,想要出现表示它的喜悦。


    对于老板带着一包格格不入的绿色硬糖回来,谢垣觉得意外但没有多问。


    谁知道闵随刚关上车门触手便瞬间出现,在车厢中群魔乱舞,每一根都在洋溢着喜悦。


    “低迷期后遗症,刚刚看见原烙音了。”


    哦。


    谢垣懂了。


    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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