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吃海喝一晚上的后果,就是懒觉没了。江然蕴一大早爬起来,去了酒店健身房。
易斐成也在。
迎面撞上,江然蕴乐道:“你昨天眼睛不眨地吃了那么多,我还以为你不怕胖呢。”
“昨天是吃得太多了,”晚上回酒店胃感到了不适,但易斐成没提,只是微笑,“所以今天得多练两组。”
江然蕴视线往下,扫了眼他的腰,他身材是很好的,肩宽腰细,身形充满流畅的力量感。
“这么好的身材,确实要好好保持住。”江然蕴拍拍他的肩膀,真诚道,“加油!”
“好。”易斐成莞尔。
*
健身完,江然蕴回洗了个澡。
锻炼使人心情愉悦,本来早上起来还有点儿犯困,现在也完全精神了。
今天时间还挺宽裕,江然蕴准备查查看,能不能出去吃顿饭。
这时,沈恵打了个电话过来。
沈恵和江然蕴是大学时认识的。
江然蕴大一参加了学校的话剧社,认识了很多热爱戏剧表演的师哥师姐。
当时有大四的师哥师姐们自己创业,办了一个小剧场,会排演一些原创话剧,剧场不大,门票不贵,但是氛围特别好。
江然蕴看过几次之后,喜欢上了那种表演形式和状态,跃跃欲试,主动联系师姐,为自己争取到了上台表演的机会。
她获得了几个角色,每周末都会去剧场。
在学校上课排练做作业,和真的面对付费观众的商业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后者有一种强烈的价值确认感。
江然蕴每次只要想到:观众……花钱来看我诶!
浑身都会充满力量和热情。
彼时她在师姐师姐眼里还是个刚刚才十七八岁的小孩子,说她每天都快乐得像一只小鸟,轻盈,漂亮,无忧无虑,在台上又极有灵气,从来不怯场,台词清晰,调度熟练,演技自然,毫不浮夸。
她有天赋,还有爱。
沈恵那时也在读大学,某一任男友带她来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剧场,后来她成了剧场的常客,男友却已经不知道换了几任。
她最喜欢江然蕴,看了几次戏之后,她就决心要和江然蕴交朋友,找朋友找关系要到了江然蕴的联系方式,上来就表示:“我在小剧场看了你戏,演得太好了!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红的!”
后来沈恵谈了个电影学院的男朋友,就常常来找江然蕴玩。
和闺蜜群里的其他人相比,沈惠热衷恋爱,认识这么多年,她换过的男朋友数都数不清。去年,她订了婚,对方是和她门当户对的集团公子,今年办婚礼,已经在筹备了。
“然然,”电话接通,就听沈惠抱怨道,“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江然蕴:“我不是在群里回了嘛,没谈。”
所以没回沈惠小窗敲她的连环追问。
沈惠幽幽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然蕴说:“真的,我和易斐成不熟啊。”
至少以前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熟。至于现在……仔细想想,她对他所知也没增加多少,所以说不熟,是实话。
“真的啊?”沈惠语气满是失望,她长叹一声,“如果我不是真的认识你,我就能当一个快乐的cp粉了。”
“早就叫你别磕我和易斐成啦。”
“很难忍住,真的,你都不知道你们多配。”
“……那我们来聊聊你磕的另一对cp,靳冰河和万萱……”
“啊啊啊啊不要!我不听!不要破坏我对我cp的美好想象!”
沈惠秒挂电话。
江然蕴:“……”
这时候理智在线知道他俩不可能在一起了?那怎么就老是觉得她和易斐成可能会在一起呢。江然蕴感到不解。
“笃笃”。
敲门声响起。
透过猫眼,江然蕴看到了易斐成。
易斐成显然也刚洗了澡,头发还没完全吹干。
江然蕴开门:“什么事啊?”
易斐成把手机递给她:“看了几家本地特色餐馆,选一家你喜欢的,我们去吃。”
江然蕴犹豫了一下,选了一家接近家常菜的,稍微比较清淡一些。
易斐成:“我们十一点半出发?”
江然蕴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点,她点头:“可以。”
易斐成笑道:“那你收拾吧,我去联系司机。”
“好。”江然蕴已经开始琢磨要穿什么衣服。
易斐成转身离开,她正要关门,忽然见他脚步一停,脑袋微低,手掌抵在了头上,几秒钟的时间,他整个人有种快要蜷缩起来的感觉,像是疼得不行。
江然蕴冲出去。
“易斐成,你还好吗?”
她扶住他,看到他的脸色已经苍白,额头上一层冷汗。
“我打电话给廖哥,带你去医院。”说着,江然蕴去掏手机,但被易斐成抓住了手腕。
“没事。”
“你这像没事的样子吗!”江然蕴有点生气。
“真的,”易斐成已经把手放下来不捂脑袋了,笑着说,“刚车祸的那几天疼得比现在厉害多了,这段时间吃药已经控制好了,可能是早上运动太剧烈了,复发了一下。现在已经不疼了。”
江然蕴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见他眉宇已然舒展,不像强装的,便说:“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如果有问题,一定要说,要去医院。”
“好,听你的。”
江然蕴还是不太放心:“我送你回房间吧。”
易斐成笑眯眯地说:“谢谢老婆。”
他抓住了她的手。
江然蕴下意识回握过去,而后又一闪念:走廊……监控……哎,算了!
易斐成住在她楼上一层。
送到门口,江然蕴松开他的手:“那我回去了。”
易斐成点点头。
目送江然蕴离开,易斐成关上房门。
他先倒了一杯冷水喝,然后拿出手机,本来应该联系司机,但迟疑了一会儿,易斐成打电话给了廖晟。
廖晟很快接通。
易斐成坐在床沿,眼睫垂下,低声问:“廖哥,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我和然蕴……是不是没有结婚?”
一瞬间,廖晟的呼吸都停了一下。
他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易斐成现在的状态还不确定,不能乱说话,于是含糊道:“什么意思?”
易斐成轻声说:“刚才我头疼发作,突然就想起来了,我们好像没有结婚。”
越想,他越觉得合理。这就是为什么他记忆里,他们没有婚礼,没有婚戒,她也不住他家。
廖晟还是不动声色:“那你打算怎么办?”
意识到他们并没有结婚的刹那,易斐成第一反应是失落。
他和江然蕴只是恋爱关系,只是男女朋友……
易斐成的第二反应是强烈的、像是一脚踩空的不安全感。
但是他随即意识到,这是机会。
因为记忆里没有,他一直以为是他没给,那对江然蕴太不公平,太伤她的心,这段时间他一直想弥补,但事后弥补哪有该给时就给了好?
易斐成说:“我想,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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