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引去BOMB试训的时候, FM阵营，连带一队选手，正在开大会。向引离开后, 他们的处境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一胜难求, 连队伍的气氛也降至冰点。
Bean陈述着目前的情况：“战队目前一胜四负，联赛20支队伍里排第14。FM队史上不是没有过这么低的排名, 但发生在现今的FM上, 是很不应该的。阵营有需要检讨的地方, 而选手，特别是明星选手, 此时也要检讨自己, 有没有扛起队伍的重任……”
他说着, 看了一眼付明晦。这话就是说给付明晦听的。
要不是付明晦这两周的比赛还是有好好在打，就他平时训练也不训开会也走神的德行，Bean是真怕协会的人找上门来调查他是不是消极比赛……
然而，他这话打在付明晦身上，仍然不痛不痒。
付明晦压根就不在意。
他低头不停在玩手机，界面正停留在搜索引擎上。搜索记录全是“找不到人不能报警还有什么办法”、“雇私人侦探能找得到人么”, 诸如此类的问题……
没错儿，自从那天晚上向引连夜离开后，这人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他再没联系上向引一次过。
微信, 被拉黑了。手机号, 也被设置拒绝接听了。游戏客户端里，好友倒还在, 因为那个号向引已经接近一个月没登录过了。
即便那天眼睁睁从窗口看见向引拦车离开，付明晦也没想到, 向引会做得那么绝。
微信那个红色感叹号弹出来的一瞬间，他的心脏都像是停跳了一下，仿佛经历了几秒濒死和失控的感觉。不止是心理上的恐慌，是生理上的一种巨大惊恐。
他从来都在低估这桩桩件件的事对向引的打击。他也从来都高估了自己在向引心中的地位。向引是真的彻底不要他了。这么多天过去，他认清了这个事实。
但，认清不代表接受。他根本接受不了失去向引。
如果不是他没法接受失去向引，他也不可能忍耐四年，始终没有跨过那条兄弟的界限。
这么久的暗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果。一夕之间，却直接老死不相往来了。当然，纵然他解释不清为什么，这也全都是他的错。
短短两周，付明晦瘦了将近十斤。饭点吃不下饭，觉点睡不着觉。做什么都没心情，整天整夜地在一片漆黑的宿舍床上横尸。跟行尸走肉没两样。这样的状态上比赛场，再有技术也打不出来什么。队友本来就被那天他差点打经理的事故吓得不轻，现在看他这样，更是都如缩头鹌鹑，气氛沉闷。阵营么，被大老板骂了个狗血淋头，赛程、战术，完全跟无头苍蝇似的。哪儿哪儿都一团糟。成绩不飞流直下就见鬼了。
外界的这些东西，付明晦很难去顾及到。如果再联系不上向引，他都觉得，去医院精神科看脑子前，他要先进抢救室了。
他不停地下拉着网页。联系不到人，那他就出门去找。向引亲缘单薄，不会回家，也说过不想春天就这么休息，所以人一定还在A市。
OK，问答网站上已经告诉他在国内私家侦探是违法的了。
这时，屏幕上方出现一个论坛app的消息弹窗。
【海角论坛：网友目击XY出现在电竞酒店，你认为他在试训下家了吗？】
付明晦赶紧点向弹窗，却误把窗口推走。平时操作跟机器人般精细的电竞选手，现在愣是一顿手忙脚乱，才把论坛app给打开。
【海角论坛】
主题：原来在XX竞酒真能遇到XY
楼主
下午看到有人发贴，晚上正好路过那片地方，就进去蹲了一下。没想到运气不错，真看见XY人了。刚打车回来在等外卖，看起来很累，不知道是不是出门试训了。说实话看见一个功勋元老被宫斗出来睡酒店，还是挺心酸的。
1L
又不是被赶出去睡大街。这酒店一晚也不便宜。
2L
哈哈，楼主不用替XY心酸，FM不是现世报已经来了吗。
3L
啊？真的有闲着没事做的人蹲电竞酒店啊？一晚上看见两三个这种贴子。这是什么网红打卡景点吗？给选手一点私人空间吧求你们了。
4L
楼主这贴子发出来，明天蹲酒店的人估计是更多了。说不定XY明天去哪家俱乐部试训都知道了。也奇了怪了，没见以前XY有这关注度。
5L
因为FM宫斗戏太精彩了啊。本来以为大结局了，没想到之前的是前情提要。楼上是没看FM最近比赛吧，has跟吸了似的，整个一魂不守舍。
6L
FM看起来也不想放XY走的样子。我就很好奇XY是怎么在赛季中解约的。这合同没到期呢吧，是不是违反协会规定了？
7L
违反个屁。你公司会攒你到合同到期再优化你？
8L
妈的，什么真实伤害，破防了。
9L
我在另一个贴子里看到，XY说他很快就不住酒店了，兄弟们想要个签名的，这几天抓紧机会还能要一下。现在是不值钱，可保不齐人换了个队焕发第二春了呢，哈哈。
“目前我们要面临一个情况，那就是再输下去，我们的保证分就要不够报名参加一级赛了。明天下午开始的日升杯，这个三级赛事绝对不容有失。赛制比较简单，比两天，明天小组赛，后天淘汰赛……”
Bean正滔滔不绝，突然被付明晦打断。
“说这些车轱辘话浪费时间，不如散会早点休息。”他直接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这怎么叫浪费时间……他现在真是无法无天了！”Bean拦也来不及拦，付明晦便大步出了会议室。他只能给自己挽一下尊，宣布了散会。
时间其实对职业选手来说还早，几个队友回到训练室，里面果然没有付明晦的身影。几人也习惯了，开了机子，沉默地开始排位。过了零点后，陆陆续续下班回寝室，第二天睡到中午再起床。
谁也不知道付明晦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基地里了。也没人想到，他跑到了哪里去。
//
大早上的，向引被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吵醒。
“向引你现在在XX电竞酒店吧，赶紧下楼到大堂，奉劝你别把事情闹得太过分！”
他前东家的经理在听筒那头冲他大喊大叫。
向引好悬没问候村人全家。在发什么疯？他直接把村人的电话拉黑了，蒙头继续睡。
又过了一两个小时，大约到正中午的时候，向引进入到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赖床状态。这时，手机又响起来。
换了个经理。是准东家的经理阿旭。
向引接了。难道合同这么快就好了？
阿旭那头声音有些严肃，“向引，这事可能我和你说不太合适，但你最好还是处理一下……”
向引：“？”
“出什么事了，你直说吧。”
阿旭也觉得自己这么拐弯抹角怪怪的，便干脆道，“has在你酒店大堂等你，等了大半天了。”
向引的关注点非常歪，“这才中午，何来的大半天。”
阿旭“呃”道，“前台说他从她们凌晨换班的时候就在了。”
向引又问：“为什么说是等我？”
“他拎着你在FM时的行李箱呢。战队定制，ID都跟上头，可显眼了……哎，我跟你说啥行李箱！”阿旭在那头叹了口气，“FM今下午有比赛，且先不谈；现在酒店已经不给进了，因为门外全是拍照的人，挤门口就跟丧尸围城似的。你俩可真给围观群众提供了个大乐子……”
向引说：“那我下去，岂不是也要被当猴看。”
阿旭说：“你下不下楼我是真无所谓哈。我这人说话直，我就想知道你和FM之间断干净了没，不然我这真想要你，也不好操作啊。”
这个问题向引很肯定：“法律层面上，是没关系了。你尽管操作。”
阿旭笑了两声，“OK，我就是来问这个的。等合同吧。”
“好。”
挂掉了电话，向引掀被下床。先洗漱，再叫了份酒店早餐服务。
吃饭时他福至心灵，打开论坛刷了一下。果不其然，铺天盖地都是这个电竞酒店的贴子。他随便打开一个贴，好么，阿旭真没夸张，这照片只拍到了大堂的沙发一角，画面其余地方都是拿着手机拍照的人。然而就算只拍到了小半个人影，向引也认得出确实是付明晦。
这电竞酒店为啥要建一个透明玻璃的外墙呢？还有，这些人是没班儿上、没学上吗？
这应该已经影响了酒店正常营业吧？瞧人家连门都不敢打开。
向引想了想，还是拿出外套披上了。他不想耽误酒店做生意。不知道付明晦干嘛要来找他，反正赶紧把人打发走吧。
电梯门打开，还没拐出电梯间，向引便看到了大堂的情况。
透明的幕墙下，一个年轻男人靠坐在沙发上，阖目单手撑着一边脑袋，似在闭目养神，他的腿边靠着一只银色的行李箱。安静沉寂的画面后，幕墙外，人群不说是黑压压的一片，也堪称是人头攒动，不断有闪光灯从玻璃上反射出来。
向引的脚步顿了顿。我真的要过去吗？他想。付明晦脸皮厚不怕拍，不代表他愿意被这么观猴。兄弟决裂又不是什么值得光鲜亮丽被镜头记录的事情。
正当他犹豫的一瞬，付明晦睁开了眼睛，仿佛做过几百遍那样，第一眼就朝电梯间的方向望去。
向引想躲，还是停住脚没动。都下楼了，总是要见的。
付明晦倦怠的目光倏忽变得清醒、继而波动起来。他拎起行李箱猛地站起，朝向引这边走来。
第182章 电竞世界19
两人一打上照面, 向引的第一反应便是：付明晦好像瘦了好多。
下午有比赛他穿的是队服，原先正正好好的尺寸现在却像是垮了有一个码那么多，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 如今都快跟纤瘦单薄这些词挂上钩了。人精神看着也很差, 嘴唇没什么血色不说，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更是不容忽视。如果说本来的气质是冷, 现在便是阴。阴郁、沉冷。
“向引。”
然而付明晦拉着行李箱走过来, 脸上却是未语先笑, 透着一种自然而然的熟稔，以及喜悦。
“总算见到你人了。你说走就走, 东西也不带全。酒店的东西终归不如用惯的方便, 宿舍里的我给你收拾出来了。趁上午没事, 给你送过来。”
他的语气，更是饱含好兄弟间的亲昵和放松，听起来情绪高昂。他说着，把箱子往向引跟前递来。
向引没伸手接，普普通通地答：“没事，酒店的东西我已经用惯了。而且, 马上也到期不住了。”
付明晦好像一点不觉得尴尬，任这个箱子横陈在他们中间，“噢, 又要搬。搬去哪儿？”
“新俱乐部。”
“这两天试训去了？”
“对。”
“准备去哪家？”
“BOMB。”
“好。挺好的。”
付明晦握着行李箱把手的右手微微颤抖着。他低头看着箱子, 好像不明白为什么手会抖, 然后把左手也伸出来压在把手上面。
一来一回的对话中断了几秒。向引越过付明晦的肩往大堂门口看，闪光灯从刚刚开始就没停过。
向引皱眉, 伸手去拿行李箱。把手被付明晦占全了，他的手指只好勾住与把手连接的拉杆。一拉还没拉动, 付明晦抓得死紧。
“你这个，是真心送来给我的？”向引不由发问了……
付明晦撒开手。
“行李箱我拿上了。你回吧。”向引又说，转身欲走。他可不想现场直播八点档！
“我现在没法回去。”付明晦拉停他，反过手往门口比了比，“现在门口这样，我出去不合适吧。”
向引打量他两眼。不知从那一刻起，付明晦那种高昂的情绪掉了下去，像坚硬的鳞片一片片剥落。由此，向引看出他开心和放松的表现完全是伪装的。
但是，向引现在挺开心，也挺放松的。他咧嘴笑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服务粉丝嘛。”
付明晦抿了抿唇。几息之间他的声音便干涩起来，“向引，带我上去坐一会儿，好么。”
“你还有什么事？还是说，你想休息一会儿？”向引看了看他那副活死人一样的脸色，关心了一句。随后他又很快补充着，“不过你现在不是我的室友了，我不太喜欢带别人进我房间。”
付明晦惨淡地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你对我意见很大。”
“不是意见很大，是我习惯如此。”向引平淡地反驳他，有理有据，“以前你也没见我带队友什么的来宿舍串门，对吧。你还有什么事？”
付明晦哪有什么事。他是太想向引了，实在想来见一见他，看他好不好。可真的见到了，又忍不住想让他和自己多说几句话，哪怕他说的话都像刀子一样飞出来插在自己身上。
想跟他上楼。想在他睡过的床上真的睡着一次。
和向引在一起的话，什么都可以无所谓。
“喂，你……”
向引突然看见付明晦的胳膊明显地抽搐了一下，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原本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甚至有点发青，好像一下子在承受什么难以承受的痛苦。
向引招手让前台小姐过来扶一扶付明晦，自己拿出手机。
“你什么情况？我叫个急救。”
“不用……我也习惯了……我缓一缓就好。”付明晦咬牙。
纵然向引和前台小姐怎么劝，他都如此坚持。
当然，这一幕也被围观群众尽收眼底……
向引真是好烦好烦。
系统还在他脑中叫：“宿主！主角下午还有重要的比赛呢，可不能叫救护车！”
“是，出了人命你是不用负责。”向引说。
系统弱弱：“主角不会有事的……是真的缓一下就好了。对了，你就当他低血糖了！差不多的！”
“你知道他怎么回事？”
“我会和宿主交代的啦！比起这个，还是别让外面的人继续拍下去比较好吧？”
向引见状，在“大庭广众下演八点档还是关起门来演八点档”之间抉择了一下，最后还是不太情愿地拉着付明晦进了电梯间。
前台小姐担忧道：“客人你有需求立刻打电话给我们。”
向引点点头。电梯门合上，显示板上的数字慢慢爬升上去。
随后前台小姐拿出手机按了两下，然后走向大堂门口。她朝玻璃大门外亮出手机，大声喊道，“你们打扰我们正常做生意了，酒店已经报警了！别聚在这里了，不想被带走问话就赶紧离开！”
她一连喊了好几遍，有一些看热闹的人散开了。但还有好几个女生仍在探头探脑张望，还向她打听起来了，“哎小姐姐，他俩是上去了么？”
前台小姐没好气，“对啊，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了！我报警了！”
“这就走，这就走。”这些男女的重点估计是落在“没戏可看”上，终于都走开了。
有的人临走还说：“美女你也挺有意思，戏唱完了才想着报警！”
前台小姐翻了个大白眼。她也想早点赶这些人啊，吵都吵死了，然而一来大堂经理觉得是免费流量能赚就赚，二来在她换班时，那个从凌晨起就巴巴等着的帅哥和她打过了招呼。
所以等他上了楼，她才慢了好几拍开始疏散人群。
好有心机一男的啊。她对着玻璃门检查着自己的妆面，这么想着。
另一头，电梯门一合上，付明晦就扶住了电梯墙壁的那一圈扶手，才没狼狈地软倒在地上。他上半身的重心都压在轿厢壁上，电梯间里一时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宽却瘦削的肩胛骨随着他的喘息一起一伏着。
向引拉着行李箱，心里实在没个头绪。刚刚不是还好好在说话，突然这是怎么了？他有些刻薄地猜测付明晦是不是在装病，又觉得不像。没见装病能装得这样面色发青汗如雨下的。
“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这才几天时间啊？
向引最后只能轻叹。
两人进了房间，向引把行李箱随手放在玄关，道，“你不是低血糖吗，冰箱里拿个汽水喝吧。”
“我没有低血糖。我这样是因为……”付明晦苦笑了一下，“看来我不应该跟你上来的。”
付明晦说得很轻但是向引听到了。他打开冰箱自己拿了听汽水，撩开窗帘往下看了看，“那等楼下人散了你就麻溜走吧。”
他靠在落地窗边，正午的阳光洒下来柔和了他的轮廓。
付明晦不由朝他走近，“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向引捏了捏手里的汽水罐子，“何必。你该不会不知道，我电话什么的都给你拉黑了吧？”
付明晦出了很多汗，声音都在打飘，但执着地说了一长串话，“我身上出了些未知的问题，我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没法掌控好局面的情况下，我认为我解决得了，向你做了很多保证，最后却一次次地食言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希望你别看见我就生气了。”
向引又喝一大口快乐水，想让自己快乐一点，“咱们聊点别的，你觉得怎么样？”
“向引，你不要回避。给我一个机会，我想你也不愿四年的交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付之一炬了，对么。”付明晦又走近一些。
“我没有回避你。我是放弃了。”向引说，压着情绪，“所以，别再来来回回说这些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甚至是有商有量的，但出口的话直白残酷。不是回避，是放弃，我放弃你了。
付明晦感觉胸口疼，说不清是心脏疼还是肺疼，总之每呼吸一次都有火烧火燎的燃烧感蒸腾。“我要说，不然我就在你这里彻底判死刑了，我……”
一种无机质的“喀拉喀拉”声突然响起。是向引手里喝空的汽水罐，他把它捏扁了，连带着把付明晦未竟的话一并捏碎。
“付明晦，你到底要什么？我原谅你抑或是放弃你，不是你该关注的重点吧。翻篇了，我说过的。我问你，现在我旧事不提的态度难道一点都不宽容吗，我和你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这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见我，你想要什么，你自己清楚吗？
……别把你过得这么操//蛋的原因归到我身上！”
向引手上用的力像是恨不能把这罐子捏成张纸。到底还是激动了。他吼完，闭了闭眼睛，把罐子扔向垃圾桶。罐子当啷一声摔在了里面。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我当然清楚。我认识你多久，我就想了多久。”
付明晦的回答在向引听来，这话也有点摔在地上的意味。破罐破摔，不管不顾。
“……”向引听得明白付明晦的意思。但可能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这回他竟没觉得荒谬。他还能分心思考出一些潜台词。
“你是在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吗？这玩笑不好笑。”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觉得，我很喜欢开玩笑么？”付明晦反问他，且，朝他靠近过来。
向引脚跟往后靠了一下，并没有路给他后撤。他正背靠窗边……其实，也不是不能撤退，只是，他人也得破破烂烂地摔在地上了……明天的头条，什么has彻夜苦等FM前双c酒店密会都得往后稍了！
向引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疯狂发散。他知道这是他慌乱的表现。如何不慌乱？两人已经进入了呼吸可闻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付明晦眼中按捺不住的渴望，仿佛是在幽暗的海底安静燃烧。从他的眼神中，向引明白，他真的没在开玩笑。
“等一下……”
“你是想岔开话题吗？”
“……你来真的？”
向引接连的问句只能把慌乱同样暴露在付明晦眼前。付明晦反而成了更加轻松的一个，即便他看起来十分狼狈，此刻却在向引耳边轻轻地笑了。
“是真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第183章 电竞世界20
某一段时间, 向引连做梦都在SCC的地图里守堡。是他刚开始打职业的那段时间。实在没办法，一天下来除了在游戏里就是在看游戏录像，睡觉做梦除了游戏外, 当然没有别的素材可梦。
打职业和打游戏, 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初顾茅庐到FM这个豪门，其他位置的老油条选手不欺负他就不错了, 同期的新人看起来也不太好说话。脑子里还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聒噪系统, 说着什么剧情和任务。心态和压力难以调整, 睡眠已然成了问题。
又是一个晚上，几近天亮也没有睡着, 向引下床去卫生间, 对着盥洗台不停地往脸上泼冷水。睡得太浅, 头痛，连带着胃也不舒服。
不知道洗了几把冷水脸，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灯也突然亮起来。
向引被吓了一跳，扭头望去，来人就是那个不太好说话的同期新人, 也是他的新室友，has付明晦。
“你为什么不开灯？”付明晦看见向引，惊讶了一瞬。
向引有些不想暴露自己糟糕的状态, 又打开水龙头弯腰洗脸。
“起夜而已, 就忘开灯了。你要用厕所吗？我让你。”
他温和地微笑道, 把付明晦让了进来，随后便抬脚要出去。
付明晦突然伸手拦了拦他, 直直地盯住他的脸。
“你有哪里不舒服么？”
向引“呃”了一声。
付明晦看看他的脸，又说：“明明身体不舒服, 还要装没事，图什么？”
向引：“……”完全暴露。实在没想到付明晦观察得这么仔细……
“要叫领队么？”
“没事，不用。多晚了。我没睡好而已。”
“噢。”
付明晦没想上厕所，他是进来洗漱的。回到床上，向引看到玄关的墙上透出卫生间橘黄色的灯光。闭上眼睛，里间刷牙洗脸的声音就越发清楚了。倒是不吵人，像白噪音。向引却仍是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付明晦这会儿洗漱，说明这是刚从训练室回来吧？这都快五点了。
没一会儿，付明晦从另一边的床上悉悉索索爬上来。
FM宿舍都是双人间，是像宾馆标间似的双床房，只有一间是一米八的大床房。向引和付明晦刚来的时候，几个前辈嘻嘻哈哈地笑着说新人双c要培养感情，把他们撺掇到了一间房。说是嘻嘻哈哈，但其实，场面是类似于一个下马威的，“你们要是不听，之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的感觉。两人初来乍到，只能硬吃了这个闷亏。
不过向引对付明晦这个室友还是挺满意的，不吵不闹，睡相也可以，两个人搞了两床被子，谁也不碍着谁。
“我说，是有什么比赛要凌晨参加的么。”
付明晦躺进被子里，突然搭话道。
向引：“什么？”
付明晦：“你洗冷水脸，是想提神醒脑准备上场比赛？”
向引听懂他意思了。
“你怎么知道我洗的冷水脸……”
付明晦语气里带出点笑模样：“我刚洗漱回来啊。”
向引忍不住捂脸。这就是觉太少的debuff，反应、智商都下降了！
“睡不着觉？”付明晦又问。
“嗯，”都被发现了，向引也就直说了，“脑子里老在想游戏的事情，很乱，越想越精神，就睡不着了。”
“那起来排位。”
黑暗中旁边的人坐了起来，提议道。
向引：“？？”付明晦是认真的吗，他都因为游戏睡不着了，还让他打游戏？
付明晦确实挺认真在说：“都快五点了你没睡着，也就是干躺着，不如找点事做。而且你想了一晚上，总想出了什么点子吧，我们可以进游戏验证一下。”
向引诡异地被他说服了。他坐起身披上外套，忽而想起一个问题，“你不睡吗，你不是刚从训练室回来？”
付明晦已经坐到宿舍里的电脑前开机了。
“没事，我还不困。”他说。
“那行。”
向引确实胡思乱想了些点子，两人在排位里试了试。他的点子不是整什么花活英雄，也不是出稀奇古怪的装备，多是关于局中动线、前期小套路之类的点子。
因为是排位，其他队友不可能都跟着向引付明晦的思路走，但即便如此，他俩也靠着向引的小套路拿了波小连胜，冲了好么些分。
天蒙蒙亮的时候，向引连打了两个哈欠。
付明晦说：“这把打完下了吧。”
向引“嗯”道：“我好像也困了。”
两人闷头提速，抓紧时间结束了这局游戏。
“你操作秀，没想到指挥也有说法。”付明晦说着，起身抻了下胳膊，走到冰箱跟前。
向引摇头：“一点小想法而已。可能也没什么机会拿到赛场上用。”
目前FM是野辅主call，他这个中单更偏向于打手的角色。
“你可以和教练说，这有什么，”付明晦拉开冰箱，转头问，“拿个饮料喝？”
向引说：“拿瓶牛奶吧。我胃不太舒服。”
付明晦皱眉，“你到底是睡不着还是胃不舒服？”
向引诚实：“都有。我头也痛。”
没想到向引说完，付明晦一下子有点着慌了。虽然面儿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向引看见他把刚拿出来的可乐放回冰箱，过了两秒又拿出来，想扶一下眼镜抬手却发现两只手都拿着饮料，这几个动作都很明显说明他慌了。
“……早知道我就不拉你双排了。”付明晦难得流露出懊恼。
向引叫他别在意，“我又没说。而且，现在也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
付明晦拉开微波炉，把牛奶瓶放了进去。
“哎，这不行！”
向引赶紧上前把他拉开，“冰的瓶子怎么能直接塞微波炉里呢。”
“这样。”付明晦看起来更不知所措了，“我觉得热一下会好一点……”
向引笑道，“帮我拿个杯子吧。”
微波炉发出橘黄色的光，牛奶杯在里面嗡嗡地转着。
“你晚上吃了什么？”付明晦打开他的可乐罐，问道。
“正常吃啊，”向引想了想，“后来大家一起叫的星爸爸。可能是那个的原因。”
“噢，你点的冰黑咖。”
向引又奇了，“你怎么知道。”他俩在训练室的座位不是挨在一起的。
付明晦转开眼神，没响。
“叮”的一声，牛奶转好了。
“我吃点零食啥的垫垫肚子。”向引在零食柜上挑来拣去，最后拿了包pocky，方便分着吃。
两人就着饮料分掉了一包pocky，向引这回是真的非常困了，去卫生间洗手时都差点栽盥洗台里。
付明晦不知为何也跟了进来，又截住向引，“洗把脸再睡。”
向引说：“用不着了……”
付明晦拿下毛巾架上向引的毛巾，把水龙头拨到另一端，没多久，水蒸气腾了上来。
“无情铁手啊你。”向引看他拧毛巾。这水看起来非常烫。
“不烫洗什么热水脸。”付明晦把热毛巾递过来。
向引抖开毛巾敷在脸上，非常舒服，感觉皮肤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热气，缺觉的头痛都跟着缓解了一些。他看向镜子，里面映照出他的脸，因为年轻，熬夜都熬不出黑眼圈，水洗过后仍然是漂亮清爽的一张脸，两颊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红，眼睛更显透亮。
“挺舒服的。你也擦一把再睡吧。”向引说。
付明晦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看自己烫得有些发红的手。
向引看到他视线的落点，说：“我不会帮你拧毛巾的。我可怕烫了。”
“……你快出去吧。”付明晦把他推出了卫生间。
吃了饼干喝了热牛奶，向引的胃好受了很多，敷过热毛巾后头也不痛了。他躺到床上，感受着那种久违的睡魔的侵袭，简直令人感动。他大概明白了付明晦叫他起来双排的原因。他在失眠的凌晨四点遇到刚从训练室返回的付明晦，这就是了。真的够累，沾上枕头眼前就会黑。职业选手，哪个没有顶级的天赋，想得到那个万中无一的冠军，只有拼尽全力。
付明晦从卫生间出来时，发现向引已经睡着了。
他静悄悄地爬上床，在黑暗里静悄悄地看了向引很久，才拉起被子睡去。
//
“是真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这句话之后，整个房间都落入一片死寂当中。
付明晦幽幽地盯住向引，把他牢牢锁在墙壁和自己的胳膊之间。但，与其说这是个壁咚，不如说他凭向引和墙壁在借力。表白之后，所有的气力和勇气都如倒置的沙漏一样走到底，不可阻止，亦不可把它翻转过来重新计时。只能沉默地等待向引的回复。
向引这头却热闹得很。
“这不对！这不对！”系统在他脑中骤然尖叫起来！
“付明晦应该喜欢上泡泡，他为什么会爱上你？！”
“闭嘴吵死了！”他特么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系统的尖啸声刺得向引脑子发晕，差点摔倒在地。这回换付明晦眼疾手快扶住他，不过他更是没什么力气，于是，不知道是顺势而为还是早有预谋，两人跌跌撞撞一番，啪地一起摔进床里。付明晦在上，向引在下。
付明晦是想霸王硬上弓的，只可惜，有心无力。没等气氛暧昧起来，向引便屈膝顶向付明晦的腹部，“起开！”
向引没在打闹，是用了力的。把付明晦掀到一边后，他坐起身重新摸出手机，“你在说胡话了。我这救护车是不得不叫了。”
付明晦盯着他：“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想做兄弟，正巧，我也不想。”
向引的反应不是“我的兄弟竟然肖想我”的排斥，而是全然地不相信、不接受。
“你说的都是鬼话，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又要我走的什么剧情？”
付明晦扶稳眼镜，皱眉道，“剧情？”
系统发出了更大的尖叫声，“宿主！！！”
魔音贯脑，向引总算没再透漏出别的不得了的东西，点亮手机屏，“我真的打电话给医院了。”
“我下午有比赛。”付明晦说。
向引冷笑一声，把村人的手机号从黑名单放出来，拨了出去。
村人是秒接的。
付明晦脸色一变，伸手想抢向引的手机挂断。
向引闪开，捂住听筒，问他：“对了，你手机呢？出门这么久，没人联系你吗。”
“喂？喂？？”村人在听筒那头喊。
“我关机了。”付明晦急道，“你是要给村人打电话？挂了。我自己会回去。”
向引说：“我没想和他说话。”他点开了免提。
村人破口大骂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向引！你到底要怎么样，快叫has接电话！”
向引：“别急。你把电话给泡泡，has想和他说话。”
付明晦：“！！”
这下他是真的急了。
“……我不想！快挂了！”
向引这回没有闪躲，大大方方把手机让给他抢。
付明晦拿到手机，与此同时，泡泡的声音也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喂，付哥。”
付明晦的手指在挂断键上浮着。
向引好整以暇地催，“手机都在你手上了，想挂就挂呗。”
付明晦：“……”
果不其然，付明晦这个挂断键，就是按不下去。反而，他接了起来。
“喂，付哥，终于联系上你了，你找我想说什么啊？大清早就没见你人，我都担心死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们现在出发了么，我大概两点到场馆……”
向引不由托起腮，审视起付明晦来。他在讲电话，声音很平稳，任谁在听筒那头，都会觉得他情绪平和，甚至因为这通来电，心情都变得不错起来。
然而，在向引这头看去，付明晦的眼神里蕴藏的却是极深的厌恶。是痛苦又挣扎的神色。他一直都是冷峻又强大的形象，在赛场上十步杀一人，在镜头外，喜怒也不形于色，好像什么都尽在掌握。但，此刻他的无助和愤怒，完全无所遁形。
向引想：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他解决不了的问题。而且，我很可能搞得清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这个问题最开始没有牵扯到他向引身上，他想他会乐意帮付明晦想想办法；但既然这个问题的前提是把他牺牲掉，那付明晦如何，现在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泡泡和付明晦讲了没几句，村人便把电话要了过去。刚一接手，听筒里就传出挂断的忙音声。
付明晦把手机还给了向引。向引玩味的表情让他意识到，他没法再捡起之前未竟的话题了。他的表白向引根本没当回事。
“我得走了。”他干巴巴地说。
“好。”向引淡道，“我不送了。比赛加油。”
“我还会来找你的。”
走到玄关，付明晦最后说了一句。
向引意有所指，“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别来找我了。”
付明晦低道：“没关系。”
向引换了个说法：“你听不懂吗？我是说，我不是很想见你。”
“没关系。”付明晦重复了一遍。门喀哒一声关上了。
第184章 电竞世界21
“系统, 说说付明晦那‘低血糖’是怎么回事？”
付明晦走后，向引把系统叫了出来。
“宿主你还记得这茬啊……”
“十分钟前的事，哪可能忘了。”
系统干笑两声。
向引看出它的不情愿, 主动猜测起来, “我猜，付明晦是在被什么东西强制推着走剧情吧？和另一个主角泡泡有关的事情, 他必须要去关心, 而和我牵扯上不该有的关系, 会让他精神痛苦。”
系统：“宿主，你这不是都知道吗……”
向引说：“这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我不需要你解释这个。我想知道的是, 为什么只有付明晦会受到这样的影响。”
特别是, 其他的小世界土著，在向引离开FM前，都做出了不符合剧情进展的举动，想把他挽留下来。他们是根据当时台面上的情况顺势而为的，并没有被强行掰回正轨。为什么只有付明晦？
系统沉默。向引催它，“别发愣, 说话。”
系统只得承认自己的无知，“宿主，我也不知道！”
这是真话。向引拿回起源世界的记忆后, 主系统赶在他苏醒离开记忆舱前, 临时抓了一个系统过来直接进入了小世界。这个系统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个小世界土著为了宿主在各个小世界穿来穿去, 被主系统一门心思针对。向引这个快穿员完全没有快穿任务的概念，系统也只当是意识下载时出了问题……
主系统没有告诉这个系统, 向引之前的种种。向引精成那样，系统知道多少, 没准就会被向引套出来多少。根本没好处。
“你也不知道？我说，你真心在做任务吗？”向引一点不给面子地嘲讽系统，“你这不知道那不知道，还好意思天天出来刷存在感？”
系统抱头鼠窜，“别骂了别骂了，我知道的就是付明晦这个世界主角不正常！按说小世界土著不应该会有反抗剧情的意识的！”
向引问：“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意识呢？”
“可能……他太爱了？”系统支吾半晌，“宿主，我是第一次看到世界主角和快穿员表白耶，太酷了。”
向引：“……”
“宿主，咱们抽出吧，这样主角就不会卯住你不放，剧情也能顺利走下去了！”
这事是免谈的，向引直接说，“闭麦。”
他倒回床上，拿被子蒙住脸当鸵鸟。实在是心烦意乱！
什么都让他觉得虚假，难以相信。不管是一问三不知的系统，还是一边背刺他一边又说着喜欢他的付明晦。
系统没再出声打搅他，他躺着躺着，竟是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是一个非常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突然出现了好几个穿着各异的付明晦，穿校服的穿军装的穿花里胡哨舞台服的穿白大褂的，追着喊着说喜欢他……
向引直接给吓醒了。什么玩意！
他烦躁地拥被起身，付明晦那通无比直接的表白到底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房间墙边，付明晦带来的行李箱静静地立着。向引下床，打开了那只行李箱。
付明晦非常了解他。除了那几件他最常穿的，他很喜欢但是穿得不多的衣服也放在了里面。厚的薄的，都有。常备的应急药，止痛药、消炎药，他用得顺手的小玩意，护腕、桌面加湿器什么的，都在。
付明晦不是什么擅长照顾别人的人，也不是习惯迁就讨好别人的性格。能把箱子理得这么合人心意，只能说明他的目光时时刻刻都放在这个人身上。
付明晦说喜欢他，大概是不假的。
向引叹了口气。付明晦的事怎样都好，他现在只想快点逃避开，赶紧打上比赛赶紧出成绩，这样他才能感觉抓住了这个世界的一丝真实。
//
另一边，付明晦赶去比赛场馆参赛。
经理村人今天也破天荒随队到了场馆，看见付明晦，想骂却又不敢骂，阴阳怪气道，“规定队伍提前一小时到达场馆，你打了四年比赛了，不知道么？”尽管付明晦只迟到了几分钟。
付明晦不卑不亢，“要交罚金的话从我薪水扣。”
村人气不打一处来，“你年薪几位数，迟到的罚金几个钱？罚你罚不痛！”
付明晦嗤笑了一声。
村人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训话，“你大半夜赶去见向引，等他等到第二天大中午，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难不成你觉得你能把他求回来？现在外面贴子满天飞，FM脸都不要了！”
付明晦说：“我没觉得能求他回来。”
“那你在搞什么？”
“一直不知道他住哪，昨晚上知道了，所以去见了。”
村人心累地搓了把脸，“所以就是，为什么要去见呢？？”
“想他了。”
村人失语了好一阵。付明晦最近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你归队吧，别想东想西了，先把比赛完成好。”
见付明晦来了，其他几个队友都没说什么，正常跟教练沟通着战术布置。只有上台候场前，银河八卦了几句。
“怎么说，偷溜出去玩，心情不错？”
“还好。”付明晦说。
他这一趟跑得是有收获的。起码他现在确信，他应该不用去医院看脑子了……问题的关键在泡泡和向引身上。而且，即便他做出了蹲等向引、表白向引这样大胆的举动，受到的“惩罚”，也就那样。那种精神上被挤压和撕扯的痛苦，在他进场馆时，就消失无踪了，就好像是不想影响到他比赛的状态一样。
虽然有股力量一直在阻止他做这些、逼迫他做那些，但他如果真的死不顺从，当时是难受了点儿，实际上似乎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且，这种束缚的感觉，是在慢慢削弱的。一开始，他都进了医院，后来那个决定中路首发的会议前，他还难受到去厕所大吐特吐了。然后到现在。
向引说什么来着，说他是不是低血糖……
虽然他还没搞懂为什么自己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但这逆风局还有的玩。
这时，听到下路组的聊天，雷磊探过头加入谈话，“has心情好了？我听村人说了，说泡泡一通电话就把你喊回来了！你不会是在和泡泡置气吧？”
泡泡推了他肩膀一把，“你瞎说什么啊，我和付哥挺好的呀。”
付明晦没响，而边上的周末则是眉头紧皱脸色奇臭。
“你说不来话就闭嘴。”银河左右来回看看，叫雷磊少说两句。
“就当春季赛最后一把那样去打，弦都绷紧点！”
坐上比赛台，付明晦扣上耳机前说。
其他四人都看了他一眼，不由精神一振。今天has看起来恢复了之前那样无比集中的状态。
“加油加油。”队友们互相打气。
……
几支参赛队伍从下午鏖战到深夜，终于决出了明天进入淘汰赛的队伍。解说台上，解说们热火朝天地评述着。
“FM有惊无险地进入了淘汰赛，这两周忧心忡忡的FM粉丝们，尤其是担心has状态的粉丝们，看完今天的比赛，应该是可以放心了！”
“是的，has今天的华丽表现确实给粉丝们喂了一颗定心丸。让我们来看一下本场highlight回放……”
进入了淘汰赛，意味着这一次的赛程不是打白工，有了一个保底的积分。FM的选手们终于挂上了点笑模样，收拾好外设，从场馆的边门出来，下班了。
有不少接送选手上下班的资深粉丝已经在边门等着了。见他们出来，纷纷欢呼起来，送花的送花，拍照的拍照。
绝大部分都是has的粉丝，于是，就显得几个喊着泡泡的粉丝格外显眼。
更显眼的是，其中一个姑娘还举着泡泡和has的双人cp手幅。
泡泡悄悄看了付明晦一眼，脚下一歪，朝他们那里走去。
“哇，好少能见到我的粉丝，”他腼腆地笑着，指了指那个手幅，“这是你们自己做的吗？真好看。”
“谢谢谢谢，”那姑娘笑开了花，早有准备地拿出签字笔来，“方便签个名吗？”
“好啊。”泡泡一笔一划在手幅上写自己的id。
“你好认真噢，”姑娘星星眼地看他，悄悄附耳过来问，“那个，你能叫你付哥过来不，也让他签个名！我很喜欢你们两个……”
女孩子发间的芳香温柔地侵袭过来，泡泡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姑娘两眼，长得蛮好看的，脸蛋圆圆，化了淡妆，笑起来眼里有细细碎碎的光彩。
泡泡想叫住has，可是has早已目不斜视地走到前面去。给他递礼物要签名的粉丝太多，如果接了一个，就没完了。
泡泡有些尴尬地朝姑娘笑了笑，“付哥下班走很快的，不好意思哈……要不，我给你签两个？”
姑娘笑得捂住了嘴，“好呀。”
泡泡认真签完第二个名后，姑娘把手幅收好，却又掏出一张新的递给他，“这张送给你。你和has要一起加油！”
泡泡心里暖洋洋的，“好的好的！”
“聊完了？”一道低沉不悦的声音插进来，泡泡抬头一看，是周末。
周末拉起他的胳膊，扯了他一下，“快走吧，他们都上车了。”
“噢噢。”泡泡赶忙朝那姑娘挥挥手，拿上手幅跟着周末走了。
“这什么，你和has的cp手幅？”周末点了点他手里的东西。
“你你怎么知道什么cp啊？”泡泡有些尴尬地连忙捂住手幅。
“我怎么不知道。”周末出其不意地问道，“你真的喜欢has？”
泡泡脸一下子红透了，“你小点声！”
周末拧着眉，非常生气的样子，“你没看到向引走后他那副疯样么？你指望他会对你？”
泡泡觉得被他下了面子，也生气起来，“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
周末的语气软了一些，“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当然是关心你。你和他没说法的。”
泡泡奇怪地仰头看他，“你不应该问我怎么喜欢男的吗？”
周末转头看了看那些还没散去的粉丝，低声问，“你说，这些粉丝里有我俩的cp粉么？”
“！”泡泡心神俱震，竟不敢再看周末，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了车。
周末跟在后面上车。比起嫉妒付明晦，他更生气竹马的一时上头、执迷不悟。
两人坐在一起，却一路无话。
如此回到基地宿舍，周末还是没和他说话，自顾自地进卫生间洗漱。
泡泡颇赌气地又掏出那张手幅看。画面里他和has的选手定妆照被抠出来p到了一起，挨得很近。做手幅的人用了可爱的滤镜，付明晦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都变萌了一点。泡泡左看右看，又把手幅翻过来看。
“咦。”
这是个单面的手幅，背面是一片空白。然而，泡泡却在手幅角落发现了一串数字。字迹清秀，瞧着，是个手机号码。
第185章 电竞世界22
BOMB没让向引等太久, 过了几天，向引便退掉了酒店的房间，带着行李箱打车前往BOMB基地。
第一件事, 当然是看合同。
合同的几个关键的地方向引和阿旭已经事先达成了共识, 如今就是确认无误落笔签字的事。
“先签你一年，明星选手我们都是短约高酬。”阿旭说。
向引笑了笑, “我算什么明星选手。”他翻过一页, 看到上面白底黑字的年薪数字,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数，但还是恍惚了一下。
“给我开这么多, 我压力很大的。”
阿旭还是那么直言快语：“什么水平的人配什么水平的薪资。别的领域我不好说, 电子竞技这块, 水平怎么样可是最直观的了。”
向引又笑，“看来是试训那天我用力过猛了。”
“这是程立的意思。一开始你官宣自由人时，他就叫我不惜代价也要把你拿下来，他认为在队伍有大c的情况下，你的打法定位对队伍的增益非常大。结果，没想到你又给我们一个惊喜。能当红花能当绿叶, 你不拿顶薪谁拿啊？”
向引说：“谢谢。”提笔在选手约上签了字。
阿旭推来另一份合同，“这份是经纪约，商务和直播的内容放在这里。之前也和你通过气了, 我们队伍每月有规定的直播时长, 赛季中只能播SCC。队伍还会联系一些线下的代言, 品牌活动，之类的。分成也是按之前说好的来。”
向引确认没有问题, 也签了字。
阿旭终于心下石头落定，长舒一口气, 朝他伸出手，“欢迎来到BOMB。”
向引又何尝没有长舒一口气。终于是定下来了。
“你东西都打包过来了吧？”收好合同，阿旭便带向引要去宿舍。
“对，就一个行李箱。”
阿旭颇为促狭道，“has给你闪送到酒店的箱子啊？”
向引“嗯”了一声。
阿旭又问：“你们这是和好了？”
向引：“为什么要说和好？”
“SCC圈里全知道了，has那天在酒店门口从半夜等到中午，把你等下来，那架势，像我这种成了家的看来，跟求女朋友原谅没区别！然后你俩手拉手上的楼。这不得说和好了吗？”
向引捂脸，能别这么比喻不？关键，has还真是这样看他的……
还有，哪门子的手拉手啊！
“没有。没和好。”他有点不爽，干脆照直了说。
“这样啊，我看has恢复正常排位了，又开始乱杀，还以为你们和好了。这周的比赛，状态也回来了。”
“原来如此。”向引敷衍了一声。
系统对他说：“嘿嘿，谁能想到是因为主角和宿主摊了牌呢？”
向引：“……你为什么看起来很得意的样子。”
阿旭带他上了宿舍的楼层，推开一间房间。是一间单人间，房间不大，却五脏俱全，除了床桌柜这些基本的，小冰箱微波炉什么的也都有，另配一间独卫。床上被褥掖得整整齐齐，上面摆着叠好的定制队服，后背“XY”的id端正地印在上面。床尾也立着一只行李箱，同样是战队定制款，向引打开一看，外设背包、运动鞋拖鞋、几件印着BOMBlogo的常服，简直跟大礼包一样。
“队服试试，看看合不合身。”阿旭说。
向引依言拿起披上，走到穿衣镜跟前。
BOMB的队服是纯白色的，在下摆和袖口点缀有精致的金色线状刺绣，细细密密地错杂排列着，看起来像乍现的烟花。向引人本来就白，穿上这白金色的队服，衬得人是说不出来的清贵。
阿旭赞叹着，“要是官网上换上你穿队服的宣传照，咱们的队服销量怕不是要翻几番。”
向引：“……”
“好了不说调皮话了，你先休息会，收拾下行李，六点下楼，咱们一队给你接个风，出去吃顿好的。”
“太客气了。”向引点点头。
“应该的。”
晚上的接风宴设在一个A市有名的海鲜酒家里，选手阵营坐满了一张十个人的大桌，大家热热闹闹地碰了杯，撺掇着让阿旭讲两句。
阿旭说：“虚头巴脑的话我讲不来，在座的各位今年就卯足劲，一起冲一下！”
“好好好。”大家鼓起掌来。
阿旭又说：“更加实在的话，就交给程总来讲！”
“啊……”其他人一下蔫巴下去。
程立端起酒杯，“从青阳杯后阵营一直没安排赛程，一个月过去了，假放够了，名次也倒数了。所以皮都绷紧点，接下去的比赛只许赢不许输！我也向大家保证，我会完全安排好赛程，如果因为赛程原因输比赛，我背全锅，就跟这杯子一样。”
说着干完酒，就要掷碎酒杯。
“慢着慢着，才几个菜啊这就喝多了？”阿旭赶紧抢下程立的杯子，“我让你说几句实在的，你整得跟将军出征似的！”
大家都笑起来，这时陆宇cue道，“向引来说两句呗。”
“对对，今天你可是主角。”
“快说两句。”
向引想了想，说，“程总都立军令状了，为了他的身家性命，这下不得不夺冠了。”
“哈哈哈哈……”众人又笑成一团。
向引却没笑了，语气也严肃了一些，“我来BOMB，就是为了冠军。”
桌上安静了一瞬，纷纷又举起杯来。
“要拿冠军！”
“要拿冠军！”
在这热火朝天的气氛里，向引握紧手中的果汁杯。无论剧情要怎么进展，要怎么将他排除在外，他玩好他自己的就行。
到时，那扇门自然会向他敞开。
//
【海角论坛】
主题：瓜主搬运
楼主
[最佳观众奖：大家都在关注的那桩转会成了。BOMB是真有钱，可别做冤大头啊……]
1L
翻译一下：XY去了BOMB，拿的中单位顶薪。
2L
嚯，BOMB别成了小丑。知道陆宇妖王那帮人和XY玩得来，但这么搞有点过了啊。顶薪是他能拿的？
3L
程立脑子没事吧，他难不成觉得XY和饼饼是一个级别的中单？
4L
哈哈，挺好的，XY去了这种豪门，想必很快原形毕露。
5L
楼上的has粉丝管好你自己，队伍几败啦？
6L
总比BOMB只比了一场比赛强。
7L
开眼界，BOMB已经降级到和FM比了吗？
8L
万年亚军很值得吹吗？今年换了中单，还有亚军拿吗？
9L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程总的功力我是相信的，他去争XY一定有他的说法。
10L
就是要把charming养成第二个has呗。C4在的时候，球是交给上中野踢的，下路混住补输出就行。现在中单c不了，下路一定要c起来才行。
11L
如果只是工具人，不值得顶薪。BOMB是有钱，可也不傻。说不定XY真能c呢。是FM不会用。
12L
大胆点，XY就是蝴蝶！
13L
话说，好久没人提到蝴蝶了，他最近是没上过号吗？
14L
对的，一个月了都。XY就是蝴蝶的又一有力佐证！
15L
真是受够你们这帮乐子人。[图片]我是终段高分上单，最近排位遇到了一个乱码哥，路子贼像蝴蝶。这哥们别不是看蝴蝶这个号风头太大，换了个号玩。
16L
这人我也眼熟，最近高分段的排位集锦里面他老出现。八成就是换号了。另外，XY的职业号也一个多月没登陆过了，他肯定在用小号玩。XY=乱码=蝴蝶，成啦！
17L
XY就是蝴蝶的又一有力佐证是吧，别闹了，没人信。我这还有截图，全是你们发的各种毒誓。
[蝴蝶是XY的话我倒立直播。
蝴蝶是XY的话我上街裸奔。
蝴蝶是XY的话我挑战连打24小时SCC。XY都能掏出法王暴杀，我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18L
6。虽然我也不信，但我想看他们通宵倒立裸奔。
19L
我也想看。
20L
噫，你们这些男同。
21L
最男同的不是has吗？我当年哭着挽回我老婆时，也干不出半夜蹲酒店堵人这事。
22L
这你都豁不出去？@楼上的老婆，快跑，遇人不淑啊！
23L
那XY是has老婆吗？正常人谁会这样？哈神那两个礼拜都快脱相了，比赛也打得一坨，见完XY，跟人一上楼，好么，全回来了。早知道他性格很怪，没想到是个疯子来的。
24L
全回来了？XY可没跟他回来。XY已经切割得明明白白了。楼里有些人别再嘴硬了，照我看这事发展到现在已经有眉目了，纯粹是FM和has对不起XY，引得XY愤而出走，has追都来不及。
25L
最搞笑的是，那天过后，竟然有好一票妹妹微博宣布脱粉has，闹得他跟真出柜了似的。与此同时又有好一票妹妹涌进去，剪了八百个机位的酒店大堂录像。
26L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女人是最敏锐的生物，has这前因后果的，柜门真有点关不住了。
27L
不是，你们还真有人信他是男同啊？你说他队里那个娘兮兮的中单是gay我还信。
28L
笑得，合着本贴的主题就是两个字，不信！
29L
协会的流程应该这两天走完了，很快BOMB该官宣了吧。
30L
快去微博，BOMB宣了！XY加盟！
//
向引穿着白金队服的官宣照片还在热搜上挂着，而BOMB的训练室，已经紧锣密鼓地进入了备赛状态。
程立对着投影上的赛程表讲着，“再过一个周，有一个二级赛要开了，根据赛制我们强制参加，就是复生大奖赛。”
妖王摩拳擦掌：“生涯数年，终于有机会去传说中的赌狗杯了！”
悦悦白了他一眼，“能去赌狗杯是什么好事吗？只有排名后1/2的队伍才能去。俗称复活赛！咱们是去复活的。”
向引说：“复生大奖我打过一回，确实刺激。”
复生大奖赛是一个位于春季赛第七周的二级赛事，并不开放报名，地图选边亦不详，入场条件更是非常严格：在本赛季赢过一级赛事，且目前排名在积分榜后半的队伍将自动入场。而只有在有复数支队伍满足如上“复活”条件时，这个“复活赛”才会开启。
这当然不是复生大奖被称为“赌狗杯”的原因。
它的胜者奖励非常古怪，拥有相当丰厚的积分回报，然而，想得到多少回报，得看战队有多大的胆子往奖池里加码。
且，这个加码随着比赛的进行，是可以不断投入的。一次，是在现场公布地图和选边后；一次，是在第一小局结束后；最后一次，是在赛点局前。
赛制为BO5，五局三胜定胜负。
复生大奖赛是对队伍实力、心态，以及运气的完全考验。毕竟，胜者极有可能凭借巨额的积分，直接一夜暴富，翻到积分榜前列去。
这也是协会规定队伍必须要赢过一级比赛的原因。要是阿猫阿狗的三流队来参加，随便搏一搏，就翻到积分榜前面去了，那那些辛辛苦苦打出成绩的队，还不得闹起来了？
基本的规矩和竞技生态还是不能破坏的。
协会给了有实力但是暂时落魄的队伍一个复活的机会，能活几分，还得看队伍自己的命数。
程立又说：“这个赛季，有资格入场复生大赛的，目前只有两支队伍，BOMB和FM。应该到第七周也只有这两支。”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给了向引。
向引抬眼：“看我干嘛，我肯定是杀得最凶的那个。”
程立笑道：“那好，到时现场加码，阵营就不管了。码加多少，想让FM怎么死，看你。”
陆宇吹了个口哨。
这要提到复生大奖的又一个赛制规则，如果两方都选择加码，则必须往奖池内投入相等的积分筹码，但数字不能超过队伍目前持有的积分。最后，胜者拿走奖池内所有积分，败者则要从自己的积分里倒扣走加码的数字。这就是程立说的，“看你想让FM怎么死”。
当然，队伍也可以选择不做赌狗，不往奖池内加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胜者是不加码队，那么队伍只能拿走底池积分，就是主办方放进去的100积分。这也是一个常规二级赛事的胜者积分。
向引笑，倒也不客气：“好。”
FM的阵营都是花架子，之前打复生大奖的时候，加码的操作都是付明晦决定的。这一次也一定如此。程立愿意让他做这个队伍代表，真是再好不过。
“在第七周之前还有时间，我先报了两个公开赛给你们热手，免得后续的一级赛有局数要求我们达不了标。”程立拍拍手，关掉投影，“好了阵营会就开到这里，开训练赛吧。”
“比赛少报点啊程总，别赢得去不上赌狗杯了，我还指望去赚把大的呢。”妖王说。
“放心，控分嘛。咱们现在是倒数，公开赛这种小虾米积分，排名上不去的。”程立说。
训练赛是照着公开赛的地图练的，效果挺不错，程立就跟那种装模作样翻了两页书发现全会后就跑去玩了的学霸一样，训练赛开了三四把后，摞下一句“行了自己排位”，便溜达了出去。
向引自己单排着。程立是个把控局势的，他不在，阵营其他人却也不是死了，选手们各自都被安排了针对性的排位任务。
向引在玩义人女仆，作为一个前期并不强势的英雄，十分钟对面中单已经接近穿线。不怪向引下手重，对面中单的id实在好认：Bubble。
不到20分钟，对面五人投票发起了投降。
向引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起身去接了水喝，放松一下肌肉。等回到位置上时，他发现旁边的常敏开启了直播。
向引奇道：“你训练任务这就做完了？”
常敏苦着个脸：“没做完，但这个任务得先做完。”
向引恍然，月底了。他的直播约应该是从下个月开始。
常敏是个闷葫芦，直播也没个声儿，只闷头打游戏。连等待组队的时候，都不怎么看直播流界面。
向引忍不住对小孩儿指指点点：“你挑几个弹幕念念啊，跟人互动互动，聊聊天，不然人家咋肯给你送礼物。”
常敏说：“我也不靠礼物钱过日子……”
向引乐：“嚯，大款。”
【是XY的声音吗？主播能给看看XY哥哥的脸吗？】
【哈哈哈哈哈，XY别掺和，主播直播就是坐牢，我们就是来看人坐牢的。】
【我非要给大款送礼物，我就是叛逆。】
向引看见常敏直播间的弹幕热闹起来了，便不再给他搞节目效果，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常敏谢了几句礼物，看了会儿弹幕，突然转头问，“哥，双排么？”
顿时，弹幕刷得飞起。
向引挑眉：“可以啊。我拉你。”
两人组上了队，开始排队。
【主播怎么突然开窍了？你是懂现在大家最想看什么的。】
【XY最近玩的果然都是小号啊，这下终于把马甲掀了。】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有比赛啊？】
【XY强吗？你们训练得好吗？】
“马上就有比赛了。”常敏回着弹幕，“向哥很强，我们训练磨合效果很好……”
“少说两句。”向引说。和观众有互动不错，但他怕常敏是个漏勺……
“这FM的Bubble真恶心啊！直播打排位被乱杀，就要摇人去狙击对面，真无语。”
这时，妖王那粗犷的男低音在训练室里乍响开来。
向引：“啊噢。”他不敢看弹幕了。
常敏赶紧喊：“哥我也在直播呢！”
“卧槽我惹事儿了。不是，我只是摸鱼看了看论坛啊。”妖王把手机一扔双手抱头，“你特么怎么不早说你在直播啊！”
“他说了你就会不喊吗？”悦悦帮自家ad说话。
陆宇：“哈哈哈哈。”
妖王不响了。
【笑死我了。】
【新的一年，看到BOMB还是这么弱智我就放心了。】
【我刚从泡泡直播间回来，上把把他心态杀崩的乱码id，不就是XY这个小号吗？？】
【卧槽，还真是，谁能叫妖王别急了啊。】
【坏消息：嘴别家选手被队友直播播出去了；好消息：把别家选手乱杀的是另一个队友】
【不会正好就排到他们吧？我过去看了，泡泡找的has帮他找场子，今晚可真精彩了！】
【不是，只有我好奇XY什么时候会玩女仆吗？还是输出流女仆？】
“他们说has在跟队里中单双排。”常敏对向引说。他的脑袋还是正对着屏幕，可眼睛早瞟了过去观察向引的反应。
向引不咸不淡“哦”了一声，“你也在和我双排啊。”
“嗯。”常敏明显看起来高兴了很多。
“叮咚”，这时，系统显示组队成功，对局建立。熟悉的禁选画面在屏幕上展开，随之展开的还有双方十人的id。
向引的视线落在敌方的ad位上。
hide and seek，还真的是付明晦的大号。
真给他们撞上了。
第186章 电竞世界23
“你玩什么？”常敏问道。
向引想了想阵营要他着重练习的几个英雄, 选下了魅魔。“你呢？”
“你觉得玩什么能赢has？”常敏反问，“我帮你教训他。”
【是我的错觉吗，今天主播战意十足。】
【果然是has对不起我歪, 坏男人。】
【XY是什么ad收割机吗, 怎么才来几天，就把主播迷得晕头转向。】
【玩点上嘴脸的, 别对着发育, 反正都撞车了, 我要看血流成河！】
“玩园丁怎么样？”向引一时没答，常敏便自己抛出一个答案。这是一个前期很凶悍的射手英雄。
悦悦插嘴道：“你再看一下辅助ban的英雄, 他明显想出地精, 所以这里ad选择出森女组一个双森林羁绊比较好。”
“可是前期对抗性不足。”常敏争辩, “对面下路是前期强势组合。”
悦悦板脸：“你这样可不好，你是想赢对线还是想赢比赛呢？”
向引也说：“常敏你玩好你自己的就行。”
“我就是想揍has，不行？”
“……”向引有些头疼地看着常敏。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急着要帮自己出气。
“你不用针对has，我跟他没什么仇怨非要你帮着报的。”最后向引说。
倒不是他给付明晦说话，只是他俩闹不愉快让常敏掺和进来算啥事，又不是亲友团, 也不是游戏里打不过摇人帮忙。
常敏眼瞧着有点委屈，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向引看他这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和悦悦想法相同, 是不希望常敏在场上比赛时对谁带有太多个人情绪的, 任何人都一样。
这时, 辅助队友在聊天框里发了条信息。
“前期强势组合是吧，我玩魔蔓辅助你的园丁。”
行吧, 问题解决了。
【这哥们原来也是水友啊。主播你现在是真的火了。】
【XY你罪大恶极！让现任误会你旧情难忘，磨刀霍霍要手刃前夫哥！】
【泡泡已经被遗忘在角落, 谁还记得最开始是他被XY打花了不服气叫has来帮他找场子的。】
两边进入了游戏。
泡泡看了看直播流界面，停留在他直播间的观众本就不多，刚才因为付明晦的加入总算是增加了一些，但现在又降到了谷底。
【泡泡我们换台啦，你这看不到下路对线，哈哈哈哈。】
【但是我们会双开，毕竟你这还能听到has说话，不过没空发弹幕了。】
泡泡咬了咬嘴唇，他没想到把has搬来，却还是没法给直播间增加多少人气！
最关键，对面竟然是向引和他的新ad！
has愿意双排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原来，是因为发现对面的中单是向引吗？
一时间，泡泡也分不清是上一把暴杀他的中单是向引这件事更难堪，还是他摇了has来恰巧为他俩搭鹊桥这件事更难堪。抑或是，一顿操作直播间的人反而全跑完了这件事更难堪……
总之，很丢面子！
他赶紧告诫自己要专注游戏。当着has的面再给向引暴杀一回，那不用想，这一定是最难堪的事了……
另一头，常敏直播间的人气完全是倍杀泡泡。弹幕也热闹得很。
【XY玩魅魔！没见过。他平时玩的都是笨笨的英雄，魅魔他玩得来吗？】
【查了一下这个乱码小号的战绩，吓死我了……】
【来赌下路几分钟线杀，谁杀谁？！】
【has对线不强的，主播真有胜算吧。】
【主播加油啊，你还要给你中单哥哥报仇呢，哈哈哈哈。】
【哈神加油，给小年青好好上一课！】
向引说：“我魅魔前期弱动不了，下路你自己慢慢玩。”
常敏没回话，拿出打比赛的劲集中操作。
has玩的英雄巡林教官射程不如他的龙巢园丁，他能不断趁has补兵时用普攻消耗has的状态。这让他获得了一定的线权优势，不过，想要击杀还是很困难……
就在这时，他的辅助水友突然闪现向前，魔蔓直往巡林教官脚下捆去！
常敏立刻跟上前准备跟输出，却被斜刺里丢来的一个技能定在了原地，是has的辅助，眼疾手快阻止了他后续的攻势。而has，在魔蔓缠到身前的一瞬间，以一个极限的反应闪现躲开。
【好可惜啊！主播应该等对面辅助技能出手后再上的。还是急了点。】
【has辅助都打退charming了，has这个闪现可以不用交的。被魔蔓捆住了也死不了。】
【到底不是职业比赛，没默契没沟通。has这闪现说明也是用了十分的集中力在玩。】
【啧啧，有人真是祸水啊！】
【在隔壁台，祸水在中路快把泡泡打哭了。】
“FirstBlood！”
第一个击杀没来自下路，而是来自中路。是向引的魅魔配合打野击杀了泡泡。
“我回家以后来下路。”向引说。
“好。”常敏说。
“说好的前期动不了呢？”看热闹的悦悦道。
“呵呵。”向引的笑声里仿佛包含万语千言。
【666。】
【是在笑对面太菜了吧。】
向引来到下路时has的巡林教官已经嗅出了危机，在往后撤了，但因为没有闪现，三打二的局面下终究是捐了，人头给到常敏。
“还要我再来吗？”向引笑问。
“要。”常敏很没出息地红脸点头。
【啊啊啊啊这谁顶得住啊！】
【终于明白为什么has丢了XY跟丢了老婆似的了。】
【宝宝，你是一个有爱心尾巴的小魅魔……】
【我爱看我爱看我爱看，多来下多来下。】
向引两分钟后又来了一次下路，这次抓住了对面的辅助，给常敏一枪做掉。
常敏两个人头在手，至此，ad位的对位优势终于彻底建立，对线期也过渡进转线、发育期。
小龙将要刷新，两方辅助都跑出去做视野了，下路两个ad挂单。
也就是在小龙团战之前，两方ad莫名其妙对刚了起来。
常敏得承认，确实是他先动的手。那不然呢，他现在发育比has好，看has在自己脸上波澜不惊地收兵线，可不得凶他一套。
但has竟然还手了！于是，两人就这么对拼了起来，小技能、大招，本来要留给小龙团的，这会儿全往对面脸上呼。
常敏最后赢了。他的园丁被防御塔打了一下，快没血了，不过无伤大雅，他把塔前的has真正打到了丝血，逼得他不断后撤回到塔下。
【has就几滴血了，这都不交闪？胆子真是大。】
【很少见到逃跑逃得这么从容的。】
“这就跑了？拼到底啊。”常敏点不到has了，忍不住不爽道。
“来看小龙。”向引喊他。
“来……”常敏话到嘴边，突然一吓，键盘声如雨点般骤然响起！
却因为慌乱而显得杂乱无章。
他的屏幕变成黑白色，代表着英雄被敌方击杀。
常敏：“……”
本来退到塔下已无战意的has，竟是在常敏自以为胜利而松懈的一刹那，闪现向前杀了个回马枪，两枪点死了他！
在这场1v1中，从头到尾便是你死我活。站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卧槽。】
【吓死人了has！】
【太秀了吧。闪现为了杀人才会交！】
【2/0打0/1被反杀会不会玩？】
直到这局游戏结束，常敏还没回过神来。他自认做不出has这样灵光一闪的操作。不要说闪现回马枪了，早在之前的对拼时，他要是has，估计就会在下到丝血前把闪现交出去保命了。这是经验和意识的缺乏导致的么？假以时日是可以补足的么？他不知道。
“还没转过弯来？”向引摘下耳机，问道。
“has真的很强。”常敏说。
向引和悦悦对视了一眼，向引接着说，“强归强，你不用太看得起他，他喜欢装x。今天是装赢了，但偷偷告诉你，他装输的时候比装赢的时候多。”
悦悦也说：“是啊，你冠军赛亚军他季军好不好。你才刚出道，他都出道四年了。”
向引：“……怎么感觉我也被骂了。”
常敏“噗”地笑了。
付明晦刚用手机点进常敏的直播间，就看到右下角的镜头里，向引正拉过自己的椅子，拉到常敏面前，在跟他讲话。两个人距离很近，向引的语气很温柔。
“不激进不上头是你的优点，你为什么非要觉得has那样玩是对的呢？”
“我不是说他对，我是觉得我没有他那种灵性的思路。”
“没有思路没关系啊，我带你，他也是跟我玩久了才有的思路。”向引突出一个大言不惭。
“好。我跟你玩。”常敏伸手抓住向引的袖子。
付明晦：“……”
他嘴角下撇，把手机摔回桌上，抱起手臂生气。
看见向引有了别的ad，还跟人这么和风细雨地亲密讲话，他简直嫉妒得发疯。秀了常敏一回，反倒给他俩做嫁衣了。
可没几秒钟，他又把手机拿了回来。趁向引还在镜头里，他得多看几眼。
摄像头正面的角度只能拍到向引线条完美的侧脸，他还在和常敏说话，怎么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漂亮的中单哥哥和张牙舞爪的ad弟弟，很好我很爱吃。】
【真没想到有天我会在BOMB这个若汁队里磕cp。】
【什么has，真不熟。】
付明晦气得又想把手机摔桌上了。他抓过鼠标，去加向引那个乱码小号的好友，又去给向引的大号发消息，“和我双排”。
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一连复制了好几行，全部弹出去。反正没人看见，他在向引面前也早就没脸了。
和向引大号的聊天记录里已经全是他单方面的消息气泡了，之前是问向引人在哪里的。他号也不少，其他的号他都有向引好友，也都给向引发了消息。可无奈，向引就没上过那个大号。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向引都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没有关系了。
而他自己，对于修复这段关系甚至也有顾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不受控地做出让向引伤心的事。
那天说会再去找向引，可能等到复生大奖赛时，才能真的见到。谁也不是整天没事做，就算他能放下训练见天儿蹲在BOMB基地门口，也不能强逼着向引有空奉陪他。那样会让向引真的反感厌恶的。
于是，就这样儿。只能在向引队友直播间里酸不拉几地看他们互动。又想问自己，早他妈干嘛去了？
常敏没一会儿下播了，付明晦也顺势关掉了直播app。他打开微信看一下没读的消息，却意外发现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是个卡通美少女头像，昵称叫“是蜜小桃吖”，申请备注上写着：
我是泡泡推荐来的，是has你的超级粉丝！我是追线下的，有礼物送给你，通过一下好友吧！求你啦！
付明晦的手指在“泡泡”这两个字上抹了一下，然后直接左划，把这个申请忽视掉了。
没有受到什么力量的阻碍。完全是随他心情，顺利关掉了页面。明明这应该也是和泡泡有关的事情。
难道说，并不是所有和泡泡有关的事情，他都必须答应才行么？还是说，得泡泡本人在场？
付明晦看了眼泡泡的座位，刚才那把排位结束后，不知道啥时候这人就跑没了影，这会儿并不在座位上。
泡泡正在宿舍，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玩手机。看付明晦吃醋，他心里本就气不顺，现在更是也醋得不得了。这种少男心事，肯定是要和人分享一下，才能消解的。
只可惜周末肯定不愿意听他说，唯一愿意陪他聊的，竟是那天下班场馆门口给他递手幅的姑娘，蜜小桃。那天他输入手幅上的手机号码，添加了这个姑娘的微信后，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聊天。
“我看他一直在看直播，看他那么难过，我心里也真的好难过好难过。”泡泡对蜜小桃倾诉着。
蜜小桃说：“你说得我心里也好难过。”
“我觉得我是多余的，是我来FM妨碍了他们。”
“你不要这样想，这不是你的错。”
“一开始大家都挺好的呀，愿意给我机会打比赛。但谁都知道首发肯定还是向引哥的呀。他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呢？”
“说明他早就想走了，你被他当枪使了。”
“你说得有道理。可能确实是这样吧。”泡泡仍然唉声叹气，“我真的不想看到付哥因为一个人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他。”
“要有另一个人去抚平他的伤痛呀，”蜜小桃说，“你一定可以的。”
“谢谢你，小桃，愿意听我说这些。听男生讲这些，挺肉麻的吧？”
“还好啦，我经常帮朋友们做感情顾问的。”蜜小桃转开了话题，“对了，你能不能把has的微信推给我？”
“啊？你不用帮我说好话的……”
“哈哈哈哈，你想到哪儿去啦？没有，是有一起追线下的姐妹买了有点贵重的礼物想送给has，但是那个价位的礼物，走正规渠道送到你们俱乐部手上，俱乐部是不收的……我你知道的，比较热心，所以……”
“是这样啊，我想到哪去了，好尴尬……”
“嘿嘿。”
“那，我把他的微信推给你。”
“谢谢你！要我帮你在他跟前说好话也是可以的，但是，你得先让他通过我的好友申请才行！”
泡泡犹豫了一下才发送出新消息，“我可以和他说，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之前，付明晦几乎是对他有求必应。说来也奇怪，那时候他们才刚认识，他却对他那么特殊照顾，也因此让他萌生了一些过分的想法。现在两人距离更近了，关系却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即便付明晦答应他什么，态度也不好，更不是无条件地有求必应了。
蜜小桃没回了。许是去申请付明晦的好友了。
泡泡只好忐忑地回到训练室。付明晦正好在看手机。
“付哥……”泡泡瞅准机会跑到他旁边。
“这有什么好商量破例的？这姑娘微信我不会通过的。有一有二，之后没完了。”付明晦听完所谓的前因后果，说。
果不其然被拒绝了……泡泡满脸沮丧，捧着手机又转身出了训练室。希望小桃不要生气不要怪他……
付明晦把椅子转过了一个小角度，看着泡泡垂头丧气离开的背影。手机嗒的一声反扣在桌上，他陷入沉思。
不对。为什么？
泡泡在他眼前提出了要求，他仍然完完全全地拒绝了。这还是第一次。
并不是那股奇怪的力量放松了对他的钳制。是这件事有什么有别于以往的地方么？
第187章 电竞世界24
宿舍里, 周末不无烦躁地看着泡泡进进出出。从训练结束后，他就没个消停。
周末知道，泡泡是在和一个女网红聊天。虽说是那天下班时认识的女粉丝, 但周末一看那女的外形条件就知道, 准是一个什么网红或者游戏主播。果不其然。
他看出泡泡的心思，是不在什么训练、比赛上了。不如说, 就从来没有好好地放在心上过。不然, 也不会一起辍学打职业这么久, 就只是个三流队二队替补了。
他不由想起今天下午，他在楼道里抽烟时, 听到经理办公室传出来的谈话。
“去年打到了季军, 今年俱乐部是要成绩的, 你这个经理带队带成这个样子，你实话告诉我，春季赛还有没有得看了？”
“这，春季赛还没过半，只要后续的比赛好好规划，都赢下来, 当然还有得看……”
“还有的看？刘村人，大老板因为你把功勋选手放走，上回已经很生气了。你说也不是没给你批预算补强, 一手好牌能打成这样？！那什么中单, 人菜事又多！”
周末靠在墙角听着。这对面那人是大老板派来的人, 秘书助理什么的么？正在猜测，听见里间议论泡泡的话, 他突然神色难看起来。
村人辩解道：“就是那个泡泡，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has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才会为了他把向引逼走，我么，确实也有一些问题。你能不能帮我给大老板说说，中单位要再换人，还是需要预算……”
对面人似不想听他甩锅，打断道，“好了，你应该也知道，FM在筹备新端游分部，之后大老板的投资中心就会慢慢转移过去了。”
“这……”
“你也别急，最快也是今年夏天的事。谁叫SCC分部不赚钱还赔钱呢。”
周末一听，这话和“今年打不出成绩就解散”有什么区别！他的合同可是一口气签了三年呢！
还有，果然，队伍上下都对泡泡意见很大。
但这事，哪是他这个小选手可以置喙的。
泡泡又转进了房间。这回，他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单手往脸上啪啪啪拍着水乳。
这是蜜小桃新教给他的护肤方法，说男生平时这样稍微注意打理，就会变得唇红齿白很好看。
“我今天下午听到了一个壁角。”
泡泡走过周末的床位时，突然听到他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哦，是什么？”
周末把事情讲了一遍，当然，略去了经理他们对泡泡的不满。
泡泡听完，无所谓地说：“要是队伍解散的话，就又得去找新的队伍咯。”
周末：“……”
他莫名其妙生气起来。非常生气。他在这里替人觉得丢脸、担心，好么，人根本不放在心上！只知道和什么女网红聊天，想着怎么讨好付明晦！
“都到现在这个情况了，你对打职业怎么还是这么不关心？！”
“你干嘛突然朝我发脾气啊。”泡泡吓了一跳，也不高兴起来。
“你知道他们说你什么么？说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说你人菜事多，拖了队伍后腿，都是因为你向引才会走。听到他们说你，我觉得就像我自己的脸被放在地上让他们踩！你自己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泡泡水乳也不拍了，把手机往床上一摔。
“我会不知道吗？我每天都有在好好训练啊，但我就是比不过向引我有什么办法！今天晚上我才在付哥面前被他上嘴脸！他长得好看又强，付哥当然喜欢他不喜欢我！”
“你在说什么东西？”周末对他感到难以理喻，“我在说你打职业，你和我说什么向引付明晦？！”
“讨厌死了你，干嘛凶我？”泡泡拿袖子抹着眼睛。
“……”
周末第一次产生了“值得么？”的想法。他在泡泡身边待了这么久，对泡泡这么好，替他想这么多，究竟值得么？他不信，泡泡没看出他对他有意思。就算再不知道，遇到那个女网红那天过后，也该知道了。
两个人在一间宿舍里睡觉，有不短的时间了。一个有意，一个不直，却愣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说不定，泡泡喜欢付明晦就是假的，其实就是为了摆脱自己的纠缠……
凭什么他要被这么嫌弃啊？没有他，泡泡现在还在三流队看饮水机呢！如果要说他最该被谁碰，那肯定是自己。
已经并非是嫉妒的怒火，甚至，在周末这里，这桩事和付明晦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他所有的愤恨、不甘，都集中在泡泡一个人的身上。
泡泡是被周末突然推倒在床上的。惊愕下他扭动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的力气比不过周末，两人纠缠着，衣服乱了呼吸也乱了。泡泡也是真的慌乱了起来，周末的眼神简直要吃人。
“变态啊你！放开我！呜呜呜我叫人了！”
“你要叫付明晦？你觉得他会来救你么？”
“……”泡泡抽噎了一下，“我招你惹你了！”
周末轻而易举地掀起他的上衣，“你哪儿没招了？整天穿个短裤短T在房间里外晃来晃去，露截小腰露个胸口的！”
“……那是你下流！怎么付哥没事？”
又是付哥付哥的，周末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手上动作彻底没了顾忌。
……
“滚出去！我们完了。”
泡泡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好久。周末给他上完药，被他直接轰了出去。他竟然真的敢对他做出那种事！
那可是他的第一次啊，就这么随便地交出去了。一点也不美好，很疼，很不舒服。不都说在下面会很舒服吗，难道他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零号？
蜜小桃给他打来视频通讯的时候，吓了一跳，“我的天，你怎么哭成这样啊？”
泡泡怎么也没法和她说“我被男人上了”，只顾摇头流泪，不说话。
蜜小桃温言软语：“好吧好吧，现在才十二点多，看你哭得这么伤心，出来玩呗，我陪你散散心？”
“小桃，你真好……”泡泡忍着屁股疼，还真爬起来换了衣服，出门了。他迫切需要做些别的事来忘掉刚才的噩梦。
A市春天温暖的夜风终于吹散了泡泡糟糕的心情，他看着蜜小桃温柔可人的侧脸，她就像念书时班里总会有的那一类女孩子，不是最漂亮可爱的，却有最多男生偷偷喜欢她。
“有点累了吧？欸，正好走到我酒店附近了。要不，你跟我上去坐坐？”
“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啊？你现在这个状态，我放你回基地才不太好吧！就听我的，明天再走呗。”
“那好吧。”看，她就是这么体贴。“如果是其他男生，你也这么随便地请他们进你房间吗？”
“……怎么可能啦。”蜜小桃有点羞涩地笑了，空气中自然而然涌动起暧昧的气息。
两人一起进了酒店。蜜小桃毫不见外地拿出换洗内衣进浴室洗澡，搞得泡泡更加坐立难安。刚刚被男人侵//犯，说实话，对于接下去可能发生的事情，他是有一些期待的。毕竟，她是个女人而他是个男人。
“小桃，其实我……”
“嘘，什么也别说。你心情很差，很难受吧？我会让你开心的……”
……
//
主空间。
主系统正在和陆宇进行例行的通讯。
它看着光屏里的画面，几乎是七窍生烟。
“小世界管理员在搞什么？！剧情在失控……全都乱套了！”
周末怎么会在现在对泡泡霸王硬上弓？他应该到最后都不会对他出手的；泡泡又怎么会和女网红搞到一起？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弯男！
它怎么也没想到，做出最出格行为的，是原本根本不需要担心的小世界土著们！
向引和明晦到底做了什么？从哪里开始出的问题？
向引不是离队了吗？明晦不是还在剧情的控制下吗？
陆宇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您既然允许向引和明晦这样特殊的变量进入小世界，当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人不是程式，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主系统不响。
“剧情这么走偏下去，付明晦受到的控制，是不是也会随之减轻？”陆宇又问道。
主系统冷哼一声，“恰恰相反。他会在剧情中受到更严格的管束。”
陆宇说：“您这样说，是不是意思就是，他和向引之间，不会受到影响了？或者说，小世界的世界意识没闲工夫去管他们的事了？”
主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挽尊道，“反正在这个世界，他们没法在一起了。”
陆宇笑了笑：“谁知道呢。”
这可是凌驾于此方世界命运之上的，另一重命运。
“主系统，您打算什么时候让向引回来？我看他非常沉浸在这个世界里，并不打算离开。不过他是失忆了，可以理解。”
“他也待不了太久。你知道在剧情里停留太久的引导员，是会被世界意识排斥的。”
陆宇恍然想起在之前哨兵向导的小世界里，向引就是因为被世界意识排斥，导致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精神力暴走死遁的。
这电竞世界，这么正常一个现代世界观，难道也得出人命不成？
不。陆宇仔细一想便意识到应该不至于此。世界意识应该是给向引使绊，好叫他知难而退。向引想要拿到冠军赛的桂冠，恐怕比他想的还要更加困难。
事实证明陆宇的猜测没错。
在复生大奖开始前的两场公开赛，竟都意外成了苦战。不过队员和阵营没有多想，毕竟浪费了小半个赛季没有比赛，手生也是很正常的事。虽然比赛都赢了下来，但大家回到基地后都纷纷加练起来。
向引倒是多想了一下。第一场比赛还能说久疏赛场，但第二场，则让他确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对手队伍没道理突然变强，这公开赛的强度就跟二级赛事一样。不过，他已经习惯遇到什么古怪的事，就把锅扔到系统头上了……
“系统，这又是什么世界剧情搞出来的把戏吗？”他问。
系统说：“宿主，所以我一直让你抽出呀！你再不离开这个小世界，继续影响剧情的话，世界对你的排斥就会越来越厉害。我真的没开玩笑的。”
向引说：“什么排斥？比方说呢，喝凉水都塞牙？”
系统肃然：“比方说，喝凉水噎死。”
向引：“……”这个世界真的对他的恶意很大。每次他觉得前途光明的时候，就给他泼盆凉水！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有什么方法抵抗这种排斥？”
系统很没用地说：“我也不知道啊……这，一般就直接离开了呀。谁让宿主你不肯走。”
向引说：“这个问题可能我从来没和你说清楚过，我现在和你说清楚。对我来说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个世界是我唯一存在的地方。我没法相信你说的什么抽出是会真的把我带到其他世界，还是直接把我抹杀了？另外，我自己的人生目标没有完成，我还刚被最好的朋友背刺处在一个没法轻易相信别人的阶段。我怎么可能轻率地就说走呢？这可是放弃现在的一切彻底离开。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系统沉默了。它的宿主说得是有道理的。
它思来想去，道：“抵抗的方法可能在世界主角身上……因为你也知道，他正在抵抗剧情对他的摆布。”
向引一听要找付明晦，撇嘴道：“算了，我还没到喝凉水塞牙的阶段，离噎死更是早着。公开赛也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系统小声：“宿主，你不会因为主角喜欢你，你一直在躲着他吧。”
向引：“闭嘴。”
与其说躲不躲的，不如说他完全不想和付明晦产生什么节外生枝的接触。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这时，一个BOMB的工作人员走进训练室，“XY，今天是你在回声的首播，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时间了，我来给你调下设备。”
“好。”
向引不去想付明晦的事，转而打开了直播网站回声。
他的直播间，BOMB和回声已经做好了，首播的日期就在今天，各个社媒也早在一星期前就在预热宣传了。
打开直播推流，顿时大波大波的弹幕涌现了出来。向引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的右下方。果然，BOMB是不可能不叫他开摄像头的。
【来了来了。】
【主播美颜开小点。】
【公开赛都打不来的废物，果然签BOMB就是为了直播。】
【不赶紧备赛，直播什么？】
【想死主播了，春季赛以来一次都没播过。】
向引心想，要是公开赛赢得好看点，这会儿弹幕的小黑子应该不会这么多了。好在BOMB雇的房管兢兢业业，马不停蹄地禁言封号。
“很久不直播了，没开美颜，今天就单排随便玩玩……对，之前都在用小号，那天不是还和常敏双排了？今天上大号玩一下……公开赛打得不好，不甩锅，太久不比赛了，立正挨喷……下场赌狗杯打算赚多少？这不好说啊，先保证不亏本吧……谢谢‘吃火锅第1名’送的摩天轮……”
向引一边回着弹幕，谢了几个礼物，一边慢吞吞打开SCC客户端。作为一个出道四年的老油子，他心里很清楚他们这种职业选手，直播效果是其次的，混住时长糊弄住观众是首要的。特别是在现在的节骨眼上，真是多说多错。
登上大号，游戏公告、活动消息什么的信息铺天盖地地涌出，向引一个个关掉。他的大号算起来也有两个月没上了，着实积攒了很多有的没的。点掉没用的消息，他立刻就开始排队准备进游戏。
【主播，你聊天栏99+看得我强迫症犯了，求你点了吧。】
一个附带了100块的Superchat引起向引的注意。
“聊天栏没看？行吧那就看一看，你们不说我也没注意，我以为是那种垃圾邮件……呃。”
hide and seek：和我双排
hide and seek：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
想吃pocky：你现在住在哪？还在A市么？我能过来找你么我有话想和你说。
SCC_28729374：微信删了，游戏也不登，我真的没有办法联系到你。你要是没事吱一声也行不用你理我，我就是很担心你，向引。
……
后面还有三四个号，消息都是类似的内容。
向引：“……”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付明晦的号。在这两个月里面，一个账号就积压着数十条未读，难怪有99+的消息。
向引是愣住了，而弹幕，在几秒的沉寂过后一下子爆炸了开来。
第188章 电竞世界25
【这几个人不会都是has吧？】
【糟了has柜门真关不住了……】
【你俩怎么搞得真的像分手一样, 我不好说了。】
【has只是在求双排，其他那几个要死要活的可不是has。】
【主播果然罪孽深重！】
向引以职业选手的手速，光速把聊天栏换到看起来内容最正常的付明晦大号上。
hide and seek：我看见有人在电竞酒店遇到你了, 我给你送点你用惯的东西来, 我会在楼下一直等到你下来为止。
hide and seek：和我双排
hide and seek：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和我双排
向引：“……”
弹幕也再次陷入几秒的沉默。
【我再说一遍，has柜门真关不住了！】
【XY柜门也关不住了！】
【不是, 你们来真的？哥们开开玩笑就算了, 真搞男同这不是恶心人吗？】
【XY又没怎么样, 是has缠着他好不好。】
【笑死，又要看到一波has女粉大型脱粉现场了。】
【主播的列表里不会全是has的号吧？】
【怪不得主播这么久都没上这个号, 破案了。】
弹幕刷了个满屏, 热闹至极。
向引也纳闷, 这个号他怎么早不上晚不上，偏在直播的时候上了，还偏偏点开这个99+的聊天栏！
只能说，堵不如疏，堵不如疏……他如果现在再忸怩一下，关不上柜门的就不止付明晦, 还有他了……
向引挑了个最安全、又能满足弹幕好奇心的话题，“我列表里确实有很多has小号来着。”
向引坦坦荡荡避重就轻，房管适时进场大开杀戒, 于是弹幕一片祥和地纷纷询问起来。
【可是has一直都在用hide and seek这个号排位呀。】
【他怎么会搞这么多不用的小号啊？】
【有故事, 快讲。】
向引想了想, 这好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
//
“带我上分。”
向引简单粗暴地朝陆宇发出双排邀请。他的分快掉完了，急需找个人带一下。
“你没有求人办事的态度啊……不是, 我说你怎么快掉出终段了？”
向引恹恹地打字回：“你看我排位记录咯。”
“你这……蜥人是一页一页地练啊。练不出来就别死磕了。”
“不行。得练。”
“再练下去掉段了。”
“所以这不是找野爹来了。”
“行行行，算你有求人办事的态度。看你爹带你上分。”
“友情提醒, 我还是玩蜥人。”
“你……”
陆宇带着向引打了一晚上，终于保住了终段线。要不说一般代练陪玩都是打野呢，纯在躺赢。可不过两天，向引又找陆宇了。
“分败完了，再带我打回去吧。”
陆宇：“……”
陆宇还没来得及有意见，旁边有人先有意见了。
“你怎么每天都在和人双排？”付明晦问，“谁啊。”
向引答曰，陆宇。
付明晦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语气冲冲的，“你干嘛卯着他不放，自己玩点好上分的英雄，分也一下就上来了。”
向引呵呵：“说挺轻巧，上分是不难，那比赛场上蜥人你帮我玩啊？”
付明晦抿唇：“我说错话了。”
向引：“多大点事。”
付明晦又说：“我也可以带你上分。”
向引这下真笑了，“快得了吧，ad位本来就难上分，我现在更是个扯后腿的，回头给你也拖下水。”
付明晦刚想再说什么，边儿上的打野小雾接腔了，“has你想双排啊，我和你玩，我六连跪了急需一场胜利。”
付明晦：“滚。”
小雾：“OK。”
付明晦没再提这事儿，于是向引继续卯着野爹练英雄，蜥人的胜率缓慢地往上爬。但，蜥人练出来了也还有下一个英雄要练，可这野爹不是随叫随到的。向引反向冲分冲得发愁。他倒不是怕输，是怕掉段了以后对局质量下降，对他练英雄没什么好处。
向引练英雄其实没那么慢，但他的要求不是会玩，而是摸出一套这个英雄和队伍适配的玩法体系。这就需要大量样本支持了。
可能是看向引太发愁了，老天开眼，那天给他匹配了一个非常有素质的ad。这ad人狠话不多，把差点超鬼的向引带赢了不说，之后还发来好友申请。向引本以为此人是来喷他的，没想到这哥们竟然邀请他一起双排。
向引不坑自己人，但送上门来的外人岂有不坑的道理？于是，两人一连双排了一晚上。总的来说，还是输多赢少，但向引往下俯冲的速度起码慢了很多……
半夜两点，仅剩的良知让向引喊了停，再打下去，这哥的分也快被他败没了！
他下班，旁边的付明晦也下了班。
两个人一起回宿舍。
向引挺开心，一路都跟付明晦聊天，一会儿说那ad特好说话，一会儿又说那ad技术高超英雄池深厚，总之，没见他这么夸过谁。
能不夸吗，在向引心里这ad俨然成为菩萨的化身了……
他说，付明晦就听。说来也奇怪，对于他跟其他ad双排了一晚上这事，付明晦反应倒不大。
向引情绪高涨了一会儿，突然又叹了口气。
“怎么又不高兴了？”付明晦问。
向引说：“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有上顿没下顿的讨饭的，今天运气好蹭了好心人一顿饭，明天又没着落了。”
付明晦说：“明天运气应该也不差。”
“？”向引笑了下，“这么会说话，借你吉言。”
回到房间，两人分别洗漱，向引另外热了杯牛奶喝。躺到床上，没一会儿睡意便涌了上来。
“其实你可以出一个思路，交给赛训去做。本来就应该这样。”付明晦突然转过头，开腔道。
“你现在太辛苦了。”
向引颇有些迷迷糊糊，过了几秒才接茬，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了。“他们给不了我想要看到的东西。还不如我自己做。他们还不如今天遇到的菩萨了解我呢……”
“……”付明晦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只好道，“不说了，睡吧。”
向引运气还真不差，第二天晚上稍晚些时候，又撞上一个很能杀的ad，愿意带他这个拖油瓶双排。向引跟个吸血鬼似的又把这哥们的分吸没了。
等到之后一天，又出现一个新的活菩萨后，向引哪还能意识不到事情不带这么巧的。
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答案了。
这天下班，向引看着付明晦非常同步地跟他一起关了显示器，问，“你也正好结束？”
“嗯。”付明晦答得非常自然面不改色。
训练室里除了他俩没别人，向引关掉了大灯，付明晦把门给带上。
“饿了，去楼下拿点夜宵？”付明晦说着，往楼梯走。
“哎我说，你要装到啥时候啊？”向引忍不住出声了。
“什么？”
“我就纳闷了，这好几个高分小号，你从哪搞来的？”
“你不都打听出来了么……”付明晦转开视线，屈起手指扶了下眼镜。
“亏那几个赛训愿意把号出给你。”
付明晦的号是问队里的分析师和助理教练要的。职业选手在网上买账号不是很安全，有违规的风险，不然向引相信付明晦能披个几十层马甲陪他玩。
付明晦说：“多的也没了。我圈里没什么朋友，就你一个。不然问其他职业、主播、解说什么的，还能再搞几个号。”
向引很无语，“你图啥呢……我还得谢谢你花心思哄我这个唯一的朋友是吧。”
付明晦摇头，“不是哄你开心。”
“那是什么原因？”
“我就是不想你天天和别人双排。”
闻言，向引诧异地停下脚步。付明晦站在他下面两级的台阶上，同样停步，回身仰头看向他。走廊光线很暗，付明晦眼底的情绪被镜片进一步模糊，浮动着明明暗暗的碎光，令向引辨不出更多。
向引只诧异了一瞬，便笑了开来，“那不好意思，我的朋友不止你一个，你哪来理由一直拦着我啊。”
付明晦直直地向上看他，不响。
向引又笑道：“人家小情侣倒是有理由的，天天和别人打游戏确实不太合适。我跟你又不是。”
“……”付明晦突然转身，闷头快步冲下了楼梯。
如果不离向引远点，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哎，你生气啦？”向引偏还跟了上来。
“没有。”
向引一看付明晦像个炸开来的泡泡鱼，就知道他肯定生气了。他从冰柜里拿了听快乐水，安抚道：“刚是我说着玩的，不逗你了。”
谁料，付明晦看起来更生气了！
“你好奇怪，我都夸你是活菩萨了。”向引只好自己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
“以后你练英雄不要去霍霍别人，我随时奉陪。”付明晦终于接腔了，“反正这几天也证明了我带得动你。”
“行行行。”有冤大头自己报名，向引哪有不应的。
之后，付明晦没再动用过他的那几个小号，都是用大号和向引双排。不得不说付明晦陪着玩确实让向引觉得很方便，他话不多事不多，向引想怎么练，他都没意见。唯一的弊端只在于，他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终段守门员，没少在论坛上被嘲讽……
直到后来，FM的打法逐渐固化，向引没有了更多开发新体系的需求，他们才没有频繁地双排了。
//
“……就是这么一个事，所以我列表里全是他的号。”
向引把这桩轶事讲给了直播间的观众，当然只是粗略地讲了讲，概括一下便是“has用小号装热心路人陪我上了几天的分没让我掉段”，即便如此，弹幕仍然又发疯了。
【主播真的不知道他在讲一个爱情故事吗？】
【看出主播在转移话题了，但是主播越描越黑了。】
【我真的很想配合主播关柜门，但我听完发现我做不到。】
这是其中一些看起来在说人话的弹幕，更多的弹幕都在发疯嚎叫。
【卧槽卧槽！】
【啊啊啊啊啊！】
向引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装死。
仔细想想，那几个付明晦本该不会再登陆的小号，是因为付明晦联系不到自己，所以他又把它们翻了出来。他应该知道，用这些小号发消息，只是徒劳的尝试而已。然而，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在万事休矣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种没用的努力起码会让心里好受一些。
另外……
如果不是这几个小号今天又浮现出来，向引也不会回想起曾经还有这么一个小故事。
再仔细想想，付明晦当时应该真的没生气，像个泡泡鱼一样恐怕是因为，自己说了“不止你一个朋友”“又不是小情侣”之类的话，让付明晦心里难受了。
搞那么多小号和自己双排就更好理解了，因为这人在疯狂吃醋。
“唉。”向引长叹了口气，进入游戏队列。
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间，他再一次窥得了付明晦对他的……喜欢。反射弧着实长了点，但确实体会到了。
不能再想了，继续直播排位吧。
“今天玩点你们没见过的。”向引说。迫不及待要进游戏杀个爽来发泄一下心里那种非常别扭的感觉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向引很久没上这个号了，今天的直播单排进行得尤其不顺利。要不是在禁选时就有人退出游戏，要不是向引想玩的英雄早早被ban或者被抢。
终于好不容易开了一局，向引选了个秃鹫准备上嘴脸，结果……
“怎么断网了我操#&%**！……”
只听妖王大吼一声，口吐芬芳。
向引看着中断掉的对局和直播，捂脸。
没错儿，万年网速打败99%用户的BOMB基地，今天竟然出现了网络波动……
向引问系统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喝凉水都塞牙吗？”
系统说：“宿主，是的呢。看起来小世界不想让你直播秀操作。”
好在BOMB基地后勤还是素质过硬，没几分钟，网络恢复了正常。向引也是个不信邪的，重新开播，重新进游戏。
他掉线的几分钟里，弹幕也一直没停过，不停地刷着。
【回忆往昔，主播心乱了。】
【都是因为主播没答应has双排。】
【别在直播间刷不相干的人了。磕cp的都给我摇滚出去。】
【笑归笑闹归闹，XY这是水逆了吧，今年开年起背到现在了。】
【还玩秃鹫？别装x装翻车了，首播见好就收吧。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房管见状，赶紧继续大开杀戒。
向引重新进入队列，心里想着，再试一次，如果还是不行，他就换条路子玩个蜥人之类的英雄，看看这什么小世界是不是真的在针对他。
等着进游戏的时候，向引把刚才掉线时漏谢的礼物谢了一遍。
【系统播报：用户“SCChideandseek”送出“嘉年华”10个！】
一个五万块的礼物弹窗，就是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的。
【卧槽卧槽！】
【啊啊啊啊啊！】
屏幕刚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叠满不成人形的嚎叫。
如果说开播时看到付明晦的99+消息栏，向引的情绪顶多是社死的尴尬，那么这会儿看见付明晦在直播间给他送了10个嘉年华后，他完全是心如止水……
已经，怎么都无所谓了……
不行！
有人是不要脸，可他还要呐！
这礼物钱他于情于理都不能收啊。
“不好意思，打个电话。”
向引抓起桌上的手机，把付明晦的手机号从拒接名单里拖出来，拨了出去。
当着观众面儿，正大光明地打。越是忸怩，柜门越是关不上……
付明晦秒接，很显然，就候在手机边儿上呢。
“喂。”
“你直播房间号多少，我送还十个嘉年华给你。”向引开门见山。
“不用。今天你首播。”付明晦说。
“你好么泱泱地送这么多干嘛？你什么时候欠我钱了？”
“我乐意。你要推，我可继续送了。”
“……”
弹幕听不见付明晦说话，只能根据向引的话瞎凑热闹。
【欠了，欠了感情的债！】
【五万块分手费。】
【错了，五万块彩礼钱。】
【错了，10个嘉年华是回声一次允许的最大打赏金额。】
向引一看弹幕什么逆天的分手费彩礼钱都出来了，也是急了，把如今和付明晦说话那种别扭的感觉全给丢了，“你特么怎么不是未成年啊！”
“这是什么说法？”
付明晦愣了愣，但很快他就从向引直播间的弹幕上得到了答案。得，未成年退款……他又瞟了几眼弹幕。
【has能不能也开直播啊，我想听你俩打电话。】
【让has开直播还不如求主播开扬声器。】
【我一直纳闷，FM有人播那么勤快，有人这赛季一次没播过。】
【你咖位大到可以无视直播时长，你也可以永远不播。】
【卧槽卧槽！】
【啊啊啊啊啊！】
向引：？这是又怎么了？
“我开播了，你要送礼物的话可以在回声首页直接进我直播间。”
付明晦在电话里说道。
向引：“………………”
第189章 电竞世界26
【这是什么电话play？】
【好好好, 观众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是吧。】
【不知道平台分成，但这一来一去我说回声净赚五万五没问题吧。】
【算上发疯弹幕送的礼物，肯定有这么多。】
向引对付明晦的骚操作不置一词, 回到回声的首页, 果不其然，在猩红堡垒的分区主页上, 正高高挂着has的直播间, 确实好找, 因为就跟他这个首播的挨在一块儿……这回声的运营，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他点进付明晦的直播间。好消息是付明晦就是临时起意, 没开摄像头, 坏消息是此人的直播页面正显示着他的直播, 他的脸非常端正地出现在付明晦直播间的右下角。
【has在看XY的直播，XY在看has看他的直播，has在看XY看他看他的直播……】
【你俩搁这无限套娃呢？】
【起猛了，XY在给has代播？】
向引实在是不理解。他知道自己脸皮挺厚的，但以他对付明晦的了解，此人分明做不出这样无耻的事啊！
怎么, 就为了让他打电话给他吗？
很快，向引明白了付明晦的又一个企图。
“谢谢SCCXYYY送的十个嘉年华。谢谢你。”
电话还没挂，直播间有延迟, 于是, 付明晦的声音就跟余音绕梁似的, 在向引脑子里打转。
“你还没谢我的礼物。”付明晦又说。
“……”向引看见付明晦的直播间里，自己疲惫地捂住了脸。
弹幕笑疯了。
【has逗人, XY破防，明天要世界末日了！】
【你俩人设崩了你俩知道吗？】
也有弹幕在两个直播间隔空互掐。
【has能不能别搞有的没的了, 主播明显很尴尬啊。】
【主播是在帮XY炒首播热度，好心还要被骂，无语。】
就在这时，游戏系统的提示音传来，显示对局已找到，终于拯救了向引。
向引便对电话那头说，“进游戏了，我挂了。”
付明晦“嗯”了一声，终究没揪着他不放。
说来也怪，这电话挂了没多久，向引这局又被队友秒了。
这下不只弹幕，连BOMB其他人也闻风赶来凑热闹了。
“你今天怕不是和has扯不清楚了，不说双排，建议你俩连个麦，不然我怕你一把没打上，耻辱下播。”陆宇说。
弹幕非常配合地刷起来。
【这节目效果，演的吧？】
【连麦吧，连麦吧。】
【陆宇你是cp头子吗？】
【隔壁来的，has还没下播，主播你懂我意思吧。】
弹幕狂欢的同时还不忘打钱，虽然没有最贵的嘉年华，可小一千小五百的摩天轮、旋转木马之类的礼物，接连不断地在屏幕上方飞过。
“咱们队伍这个月的kpi看来靠你了。”悦悦笑道，“多骗点米。”
向引看着热闹的屏幕，突然有了一个奇妙的猜测。
他重新进入付明晦的直播间，视线移向了上面的“和ta连麦”按钮。
屏幕上，鼠标光标像是跟随着他的视线指引，移到按钮上，随后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
向引：“咦。”他分明就是看了看，根本没点啊。
随后他反应过来，是付明晦向他发起了连麦邀请。
接？不接？
向引回到自己的直播间，“SCChideandseek邀请您连麦”的弹窗大剌剌地挂在屏幕上面，无比显眼。
向引踌躇了一下。他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同付明晦说话。寻常朋友，一旦产生过裂痕，也再难修补如初。更何况，他这个朋友，对他目前是明恋状态；更何况，他们当中还隔了个莫名其妙的小世界设定。
他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于是，只能被动地观察付明晦的动作。
所以，接？不接？
“叮咚”，又是一声来自游戏客户端的提示音响起。短短几分钟里，向引找到了新的对局。
【真就巧成这样？】
【是天意啊！】
【小哥哥们你们真的让我害怕了。】
向引默然。看来这连麦他是不得不接了。
“你随便玩我不会吵你，看你玩一局我就下了。”麦一接通，付明晦便说。
“哦。”向引回得干巴巴的。
【has听着咋可怜兮兮的？】
【这么卑微，看起来真是分手费。】
【分手费？赔偿金！只能说看起来真做了对不起主播的事，现在在苦苦挽回。】
【呜呜，主播啥时候能和has重归旧好？我愿意送个摩天轮给你们助兴。】
这弹幕越刷，向引越是回过味儿来。
“你故意的吧？”他说。故意装可怜？
付明晦咳了一声，“倒也没有。”
向引听他咳嗽，问，“你又低血糖了？”
“不是。最近好很多了，不然也没功夫找你连麦。”付明晦打着机锋。不过，再让他说透点儿，也是没法儿了。他只弄清了这么多。
向引听明白了。
“懂了，清嗓子是心虚是吧。”
“……”付明晦只得催促，“你该选英雄了。”
【对劲了，是熟悉的FM双c风味。】
【泪目，好久没看到你们这么聊天了。】
【主播玩什么英雄，你也不想在前队友面前出糗吧。】
【主播操作菜has四年都忍了，现在一局忍不了？】
【主播秃鹫比饼饼玩得还好吗？】
一进入对局的禁选英雄阶段，弹幕开始乌烟瘴气起来，各路拱火的串子纷纷刷起存在感。
付明晦又开腔了，“你直播间给我个房管。”
向引：“啊？”
“快点，回头你进游戏了。”
“BOMB有安排房管。”
“力度不够大，什么人都在弹幕里浑水摸鱼了。”
“……”
向引当然没闲情在直播间后台让付明晦做房管，不过因为这一茬，弹幕的串子还真少了很多。
【has：要是房管能跟ad位一样操作，我早就在XY直播间拿了几个五杀了。】
【串子被has的杀气吓跑了。】
【错了，是房管被has的杀气吓得赶紧干活了。】
轮到向引选英雄，地图合适，英雄也在外面，向引刚想锁秃鹫，身后的悦悦戳了戳他，一脸无奈。
向引：“怎么了？”
“程总刚发话，叫你把秃鹫藏一藏。”悦悦说。
向引转头往主教练的工位看去，程立一脸高深莫测地冲他摇头。这是把他当什么秘密武器了吗……
【悦宝刚发话，叫主播别给BOMB丢脸。】
【悦悦高情商，怕下了主播面子。】
【我还等着看打脸呢，可惜！】
因为向引是真会玩秃鹫，他自然知道悦悦程立不是在帮他挽尊，也没被拱火的弹幕惹毛，大大方方锁下另一个英雄义人女仆，“那我只能服从教练了呀。”
付明晦这时道：“你的秃鹫，比赛场上再拿出来。”
向引：“嗯？你是说……”
“我是说，复生大奖。”
向引眯了眯眼睛，还没回话，陆宇便激动道，“好好好，直播作证啊！”
看见镜头里陆宇的大脸搁在向引的椅背上面，就差放向引脑袋上了，付明晦脸一下黑了个透。
这还没完，镜头里又出现一个他更讨厌的人。
常敏拉着椅子过来，指了指向引的麦。向引疑惑，“你想和has说话？”
“嗯。”
“你想说啥我转述给他就好了。”
“我要自己和他说。”
向引只好把嘴边的麦朝反方向拨了拨，让常敏靠近一点。
常敏愣了愣，耳尖一下红了，却非常诚实地朝向引凑了过去。
“……”付明晦无意识地把鼠标都攥出了外壳形变的叽叽声。
“离他远一点。我听得到。”他咬牙道，恨不能穿过网线把这b崽子宰了。向引也是，对谁都这样，能不能有点距离感啊！
常敏是充耳不闻。虽然他因为离向引太近脸全红了，但他的语气是十成十的战意汹涌，“has，复生大奖，我园丁你巡林，再来打一次。”
【擦这么刺激，ad修罗场。最爱看的一集！】
【上次没被打服是吧，到底是年轻人。】
【主播答应我别再撩ad了，撩我好吗？】
【你们直播下战书，干脆把加码多少也定掉算了，哈哈哈哈。】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够精彩了。谁料付明晦今天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真的顺着弹幕的话，道：
“向引，我会推Allin。”
他对常敏下的战书也是充耳不闻。
“！”向引露出惊诧的表情。
不止是他，一句话，把直播间内外都给震失语了。
悦悦人都傻了，不是，这话题一开始只是在说不玩秃鹫啊？
妖王也插了进来，“聊到这，有点危险了吧……协会会不会觉得我们场外违规？哈神你冷静点啊！”
最关键，这还是Allin！这在复生大奖的办赛历史上，都是没有过的事情！
这什么概念？规则上看，如果输了，积分直接清零，半个春天白干不说，还约等于直接放弃竞争年底的冠军赛名额了！
再者，纸面实力上看，FM对BOMB的胜算，着实不大！
这再怎么想，主动提出推Allin的，也不该是FM！
【？？？】
【？？？？】
向引的直播间里，刷了满屏的问号弹幕。
“我很冷静。”付明晦说。
一连好几秒，两头都没有人再说话，眼睁睁看着向引的游戏开始。
是，向引还在对局中呢……
“向引，你说句话啊。”陆宇打破平静。从刚刚起向引就一言不发，忙着点天赋买装备。
付明晦也说：“你的回答呢？”
向引操作着义人女仆走出泉水，另一只手把麦拨回了嘴边，澹然回道，“好。你敢推我就敢跟。”
“？”
BOMB众人面面相觑。好么，这大的还在后头……一个推Allin，另一个跟注？真是两个疯子，赌狗杯算给他俩玩明白了！
【？？？？？】
【？？？？？？】
弹幕的问号也刷得更起劲了。
不用说，这局游戏是没什么人关注了。饶是向引的女仆在团战里七进七出，付明晦对敌方的走向就跟开了全图挂似的，观众们也顾不上欣赏游龙操作，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即将到来的复生大奖赛。
一局游戏结束，向引看了看时间，竟然也有两个小时了，差不多该下播了。他跟付明晦说了一声，中断了连麦，自己谢了下对局期间的礼物，没过多久就结束了首播。
这一下播，人便被队友们团团围住。
“歪歪，has精神不正常，你可别向他看齐啊！”悦悦担忧道，“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向引很淡定：“has有他的意图，我大概能知道。”
悦悦：“……”这什么意思，人两口子的事他少管？
向引继续道：“这应该也不会违规，一来复生两队的加码先后是在当天才会确定的，我俩现在说你加多少我跟多少没有意义，二来我俩说来说去都没带FM和BOMB的大名，最严重，估计就是作口嗨处理罚点钱。”
悦悦：“唔。”
“合理。”陆宇说，“不兴赛前放两句狠话啊？”
妖王笑道：“我本来是想赚把大的，现在看来梦还是做小了，FM敢Allin，我就敢把他们的积分全赢下来！”
常敏也说：“是的，我们根本不虚FM。”
向引没想到这帮子人胆子也不小，这么快就能接受这种豪赌。
“这么说，如果比赛那天是咱们先选择加码，我推Allin也可以？”
“反正结果只有赢这一个字，不管你要加多少，都没什么区别，”程立走了过来，“而且，本来就说了，‘想要FM怎么死，全都看你’。”
“让对面把积分全部输给我们，真是好惨烈的死法。”向引勾了勾嘴角，“不过，挺适合FM的。”
“你杀心很重啊！”
“赌狗杯，彻底拿下！创造历史！”
“散了散了，训练去了。”
大家纷纷回到座位上。向引也重新戴上耳机，进入一局新游戏。他没有那么的全神贯注，分神想着其他的事。
付明晦为了弥补他、求他原谅，做得出把整个FM都拖下水的事。这点他还真不怀疑。付明晦是这种人。
但，付明晦的这个Allin，向引知道，还有另外的含义在。
这个Allin，他是在什么心情下推出来的呢？他放在台面上的所有赌注，又究竟是什么呢？
第190章 电竞世界27
【海角论坛】
主题：时间真快, 明天就是赌狗杯了，谁赢？
楼主
其实谁赢无所谓，我只想看是不是真有Allin。
1L
我也。
2L
我也。
3L
你们别把Allin当儿戏啊, 赌狗杯办到现在从来没一家推过Allin, 就知道这真的是有去无回的事啊！
4L
那又怎么样？观众不就是看个乐吗？而且这可是BOMB和FM啊，去年冠军赛, 今年复活赛, 多有戏剧性话题度。更别说, 还是has和XY的恩怨局清算局！
5L
这是真的，我疯狂想看has大后期一枪一个, 还想看XY秃鹫团战单切has。
6L
楼上, 你前面说的那幕我确实见过, 后面说的那幕，怕不是你自己幻想的。
7L
XY生涯就没玩过秃鹫，还说什么比赛场上要掏出来。我的评价是赛前吹两句骗骗弹幕就得了，别在赛中拉个大的。
8L
确实。最烦嘴硬装x的，FM那个泡泡就是，之前不还装自己是蝴蝶, 搞得大家都挺期待，现在呢？拉一裤子。
9L
说到他我真笑死，蹭has热度都蹭不明白, 上回直播被XY吊打, 找has帮他打回来, 人has是1v1单杀charming了，他呢, 还是被XY花式吊打，观众全被骗去charming直播间了, 最后哭丧着脸下播。
10L
说实话没见XY对线压人压得这么狠过。秃鹫先不谈，这女仆玩得真有说法吧，首播玩的女仆也很秀，比起C4都不差。
11L
这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12L
什么情敌别恶心人，就是一抢首发的事儿。XY是真没把泡泡放在眼里，对has也就那样。
13L
那啥，你们是不是都忘了XY的那个乱码小号啊？之前说到乱码号时还有人说路子很像蝴蝶，现在发现是XY小号，一问一个不吱声是吧。
14L
终于有人说了，我反正话放这儿了，赌狗杯BOMB稳赢，而且会是XY的秀场。
15L
那些不吱声的都是发过毒誓的，要直播裸奔的……不然你猜他们为什么装死。
16L
其实基本有结论了，XY就是蝴蝶，只是你们没看见他真的表演过，还在嘴硬而已。承认吧，你们嘴里操作稀烂的工具人中单就是你们吹上天的终段杀神。
17L
楼上什么逆天，我没见XYc过，但我就是要吹他超能c是吧。
18L
都别急，可不可以说存在这么一个等式，如果赌狗杯XY拿出秃鹫来，c了，那么就等于说他是蝴蝶了？
19L
不行的，根据论坛老哥的说法，XY要掏出秃鹫剑皇深渊领主等等传统中单，并且乱杀，他们才能认可这个蝴蝶等式。
20L
别搁这争了，十几个小时以后，就有结果了。
21L
Allin狠话、恩怨局、蝴蝶等式……这届复生一定特别精彩！
//
复生大奖赛当天。
比赛只有一个BO5，下午5点开始。然而，BOMB从大中午就开始鸡飞狗跳的。
先是向引起床去厨房接水时，被开水烫了，还好只烫湿了半边裤脚。BOMB有随时待命的医护人员，立刻包扎处理了他被烫伤的脚踝，还给他配了副拐。
听起来平淡，但当时的情况着实很惊险。如果向引的反应慢一点点，烫着的就不是脚，是手了。
BOMB的官博娘刚刚在微博上发布了向引的伤情，让粉丝不用担心，另一边又有了情况。原本接送选手和阵营去赛场的中巴车，在来基地的路上爆了胎，人没事，就是赶不过来了。于是，领队和经理又是一阵忙碌，紧急摇了其他司机过来。不过，这迟到罚款，大概是跑不掉了。
“这点也太背了。”上车时，阿旭感叹着，“得抽个时间去庙里拜拜了。”
向引撑着医生给的单拐，穿着拖鞋慢吞吞上了车。烫到的面积不大，可也是烫着了，哪怕他不在脚上吃劲儿，都感觉一阵一阵的疼，是那种被火撩着似的刺痛。
向引这下确实体会到了世界的恶意。从喝凉水塞牙到喝凉水噎死，这速度和跨度，是不是有点夸张了。这烫伤，要是伤的地方不凑巧，真就是一辈子的事。
不过向引想得挺开的，他越是点背，越是说明他现在对剧情真的造成了威胁。
这一路，终究没再出什么岔子。虽然队伍迟到了一小会儿，但没耽误比赛准时开始。
复生大奖虽然是二级赛事，但因为赛制特殊，两支队伍之间这回又有极高的话题度，所以底下的观众席几乎坐满了。火药味儿也挺浓，选手还没登场，互相喊话、甚至激情互喷的，就全安排上了。解说阵容，请的也都是业务能力强的熟脸儿。总之各个方面，都往一级赛事的规模看齐了。
下午5点整，复生大奖赛正式拉开帷幕。
在选手登场前，解说台上，解说正热着场子。
“这也许是复生大奖举办一来最激动人心的一场较量了！不论是队伍还是选手，还没开赛，就已经贡献了相当多的谈资！”
“是的，观众们包括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昔日FM双c今日赛场重逢，两人各自的表现了！has自从FM首发变动后，状态便有较大的起伏，好在最近终于回暖；另一边，XY加入BOMB后，至今参与了两场公开赛，表现虽然不失以往水准，但也只能说平平无奇。”
“我相信今天，双方一定会上演一场出人意料的精彩对决！好，到开场的时间了，有请十名选手登场！”
场馆观众席的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舞台上明亮的追光灯。上单、打野……两队的选手分别踩着节奏鲜明的音乐，依次从后台走出，和观众打过照面后，便坐进两侧的比赛席。
随着选手挨个儿登场，灯光闪烁得越来越迅速，鼓点也敲得越来越激烈，观众的欢呼声更是跟涨潮时的浪头似的。
只剩下两个人没出来了，FM的ad和BOMB的中单。然而，就在欢呼声叠到最高潮时，音乐、灯光，全部乍然熄灭！
全场都一下子陷入到一片黑暗中。观众们面面相觑。
“怎么了，怎么了？是设备故障吗？”
“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前排离舞台最近的观众们，好像看到了什么，突然小声尖叫起来。
“啪”，舞台的灯重新亮起，仅仅是两盏聚光灯，分别投射在舞台两端。映照出坐在两把高椅上的两个人影，遥遥对望。
中断的音乐也再次响起，原本明快的鼓点这回变得缓慢而沉重，观众们却热血沸腾，爆发出目前为止最大的欢呼声！
“啊啊啊是has和XY！”
“卧槽这出场这么帅，还搞点舞美。”
“复生主办是懂我们想看什么的，这票价已经值回来了。”
解说也忍不住操起了播音腔，同样用缓慢又郑重地语调念白道，“FMad，has，BOMB中单，XY，为本场比赛两方的队伍代表。即将公布本场地图以及选边，进行第一次积分加码，请两方代表慎重考虑。”
“果然他俩是队伍代表！我要看血流成河！”
“不是我说，这两位逼格也太高了，这椅子一坐，帅麻了。”
“has是大佬坐姿，很放松地托腮叠腿靠坐在椅子里；XY像是那种长考中的棋手，坐姿重心很靠前，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支地。都好帅啊。”
向引的坐姿确实乍一看挺帅，如果忽略他伸直的那只脚上的毛拖鞋的话……他也不想这样坐，对他的腰不太友好，可要是像付明晦一样坐，遭罪的就是他的脚了。
主办方挺体谅他，不仅允许他违反着装规定穿拖鞋上场，还临时设计了开场秀，起码他不用拄拐或者被人搀着上场了。只是，这排场未免也太大了些！
两个人爽快点报完加码就比赛不好吗？现在这两把椅子隔空一摆，向引不消抬头，就能感觉到付明晦正一个劲儿地打量自己。
上次见到付明晦，还是在电竞酒店里。后来虽然也有联系，但隔着网线和真正打上照面，是完全不同的。这会儿，向引便有种他被某种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颇让人寒毛直立。付明晦看他，他不看付明晦，转而把视线投到舞台正中央。
舞台中央，一位司仪小姐推着一个小车款款上来，伸手在车上放着的抽签池中搅着。里面一共有五个球，分别对应SCC的五张地图。搅和了片刻后，她抓出一个球，拧开取出里面的字条，对着镜头展开。
解说配合道：“本场BO5，采用初始地图‘死灵塔’。”
司仪小姐把抽奖池放到一边，又从小车中摸出一枚硬币，朝着镜头正反亮了亮，接着往空中一抛。这是在决定选边。
解说配合道，“抛硬币结果为花，根据事前约定，字面为BOMB花面为FM，因此由FM获得第一局的优先选边权。”
司仪小姐拿回硬币，再抛了一次。这次是在决定队伍加码的先后顺序。
解说继续道，“抛硬币结果为字，第一次加码，由BOMB先喊。”
观众们纷纷议论着。
“这签对BOMB很不利啊。”
“对FM特别有利。”
解说也马不停蹄地分析起来，“死灵塔是FM玩得最老练的一张图，非常适合把舞台交给has。同时，当前版本红蓝方胜率为55对45，是比较不平衡的，拥有优先选边的FM无疑能够占得先机。”
“是的。更糟的是，BOMB却拿到了先加码的权力，意味着他们没法根据FM的加码轻重评估出FM的深浅，反而要在已经不利的情况下先暴露出更多。如果我是XY的话，我会选择这一轮不加码，等到第一局打完后再看。”
“当然，究竟怎么选择，只能看台上的两位选手了。”
抽签结果公布后，代表和队伍有一分钟的商量时间。只见向引屁股就跟黏椅子上了似的，完全没和后面其他BOMB人有什么交流，付明晦也仅仅是和教练简单沟通。
很快，一分钟倒计时就归零了。
向引首先接过话筒。
“BOMB推Allin，把手上的所有积分全部押入奖池。”
第191章 电竞世界28
“哗！”
观众席直接炸了。
“好家伙, 真推Allin？！真男人从不食言！”
“他BOMB签烂成这样，凭什么先喊Allin啊？”
“标准的逞一时之快，愚蠢的加码, 复生这么有意思的赛制根本不是给他这么玩的。“
“看has怎么说！”
向引说完, 话筒又交到了付明晦手上。
“FM跟。”
付明晦这简单的三个字，几乎是把场馆的天顶给掀了。
场馆的大屏幕上, 显示出了目前奖池中的积分。由于两个队把一家一当全部扔了进去, 目前的奖池积分俨然变成了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玩得太大了, 玩得太大了。”
“燃起来了！”
“我何德何能坐在这里看现场。”
在观众爆炸般的喧哗中，解说激动得都破音了, “两个Allin, 两个Allin！复生大奖举办以来的第一次！今天有一方, 注定积分清零，直接回家！”
“由于两边在第一次加码时便都选择Allin，因此之后的两次加码环节将跳过，直接拉起比赛！”另一个解说说。
听见付明晦的回答，向引毫不意外地勾了勾嘴角。就是这样才足够称得上手刃老东家。他还得谢谢付明晦递了这把刀给他。
抽签以及加码的环节结束，便要正式拉起比赛了。舞台的灯光重新熄灭。明明只是几分钟的等待而已, 可对于所有观众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熟悉的游戏背景音乐终于响起，大屏幕上显示出更为熟悉的BP界面。
“第一把怎么说？”程立作为BP教练，拿着小本本在选手身后来回溜达着。
向引道：“先看看哥几个手热不热吧！”
程立说：“FM地图和选边有优势, 第一把他们势在必得。我对你们的要求就是让一追三, 三比一拿下, 好吧。”
“你这都算垃圾话了，还好这不是公共麦噢, 程总。”妖王笑道。
“先摸对面一局。”悦悦也说，“搞一套曲线比较平稳的阵容, has的几个招牌，可以开出来试试能不能解。”
陆宇和向引交换了一下意见，“中野你想怎么搭？”
向引想了想，“FM会先给has出英雄，估计是希尔芙，搭配中路魔像、打野狼人前期疯狂越下。如果想把希尔芙和魔像开出来给对面试试的话，打野你得把狼人拿了，总不能让FM既要也要，他们就太舒服了。”
陆宇：“到底是老队友哇，门儿清得很。”
向引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他们现在也只会玩这一套。”
“那就把强势中野拆开，你玩什么？”
“我先看看泡泡魔像玩得咋样，跟他对着混，选个蜥人吧。”
悦悦乐了：“不是，你中路开混，下路预定被暴揍，我们拿头赢。”
妖王撸袖子：“所以没我不行呀。看我上路打穿线。”
程立下场前额外叮嘱了一句常敏，“慢慢玩，别着急，不然不给你玩你要的园丁打巡林。”
常敏：“……知道了。”
BP结束，最后，FM拿到了一套他们非常擅长的阵容。
不光是现场观众，赛事直播间的弹幕都纷纷疑惑地议论起来。
【FM能拿到这套阵容的啊？我要是FM粉丝我做梦都笑醒了。】
【XY玩个肉，原形毕露了吧，开场就报效老东家。】
【BOMB这阵容哪来的输出，第一局让了。】
【别急，BOMB马上打你脸。】
结果，BOMB还真没打弹幕的脸。无他，这天时地利FM都占了，BOMB在BP端上也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麻烦，FM第一小局赢得不说轻轻松松，但也理所应当。
“恭喜FM拿下首局！”
解说台上，解说们复盘着第一局比赛。
“FM这支队伍真是把扬长避短做到了极致，一旦他们拿到了熟悉的阵容，强如BOMB都没法在他们手上占到太多便宜！”
“BOMB首局的BP是不够严谨的，以教头程立的作风，大概是在观察和藏招。输掉首局后，在下一局，他们可以优先选边。我们可以期待一下下一局BOMB的战术。”
“不知道XY在对面看到魔像和希尔芙这对经典双ｃ是什么感想，在他离开后，亟待变阵转型的FM却仍然回归了他在时他们最信任的打法。”
向引倒是没什么感想。队伍正在后台讨论下一局BP。
“对面深浅怎么样？”程立问向引。
向引答得很有艺术：“不要托大，ban了吧。”
他感觉得到，FM的协同是比较僵硬的，并不是队员间心有灵犀的默契配合，更类似于经过非常多次训练后形成的公式化操作。就像那种考前死记硬背到滚瓜烂熟的考生，不说考多高的分，差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即便摸清了FM的底细，但这套体系还是不要继续放给他们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最擅长的体系仅仅是练得如此，这支队伍的头也是一眼就看得到了。
向引不由有些奇怪，这可是主角团耶，付明晦是在水准上的，其他人为什么会难堪大用成这样？
程立也说：“FM除了has，其他人素质一般，我们就挑短板打。魔像是FM体系构成的关键所在，那么就把魔像ban了，下把我们打上半区速攻，针对他们薄弱的中上。”
众人都没有异议，BP开始后，便按照说定的那样进行阵容的搭建。
解说品评着双方阵容，“BOMB第二局的BP有了非常明确的战术重心，上野的pick都是前期非常强势的英雄，XY也是祭出最近在排位和直播中都相当秀的一手义人女仆来补足中期团控，下路组合天蛾加奥术师的强势期同样靠前。看来BOMB想在前中期就打开缺口，滚起雪球结束游戏。”
“另一边FM，在灰岩魔像被ban掉的情况下，仍然组出了一套摆大巴阵容，把游戏完全交给了has的，等待他后期出山。”
“是FM成功防下BOMB的前期进攻，让has接管比赛，还是BOMB撕开FM的防线，在中期就一举结束游戏，让我们一起进入本场BO5的第二局！”
这局游戏，在进行到游戏中期20分钟时，BOMB便领先了五千经济。陆宇在对线期时频繁照顾上中两路，妖王单人爽吃了一座一血塔，雷磊可怜地缩在二塔附近，只能被动接兵线。向引也是把泡泡压着打。利用线权，BOMB轻松拿下上半区的所有中立资源，早早便拔掉了中上的两座外塔。另一边，周末就跟has保安似的，在下半区几乎没挪过窝。因为他的保驾护航，常敏和悦悦不敢有什么激进的动作，只能对着平稳发育。
20分钟BOMB领先五千，25分钟，还是五千。
向引是第一个开口说不对劲的人，“得逼龙团了，这样下去，被FM拖住了。”
常敏说：“不行，我黑种刀还没做出来。”这是一件解控装备，对面控制技能奇多，这把刀是非常必要的。
悦悦说：“过来先打龙，得把他们逼过来才行。”
“都过来打，都过来打。”
在观众的视角里，BOMB的优势并不如经济面板上显现出来的那样大。解说分析着，“BOMB的领先主要集中在上中野三人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下路装备，has比charming还多了半件成装，charming的关键大件黑种刀还没憋出来。而游戏进行到25分钟，最让FM忌惮的妖王，过了强势期也失去了威胁。”
“BOMB在这时往龙坑集结，决定逼团了！这是一波关键团！”
第192章 电竞世界29
BOMB留妖王一人在上路单带, 其余四人开始打大龙。FM留在龙坑的视野捕捉到了BOMB开动大龙的信息，立刻赶路的赶路，传送的传送, 也集结到了龙坑附近。
“上路兵线很差, 快上高地了。”银河报着信息，“要人回防吗？”
“听我说, 等会开团什么也别管, 先一波冲死对面ad, 然后打脸上的。”付明晦布置道。
“不行，技能全留下保has, 你不能死。”周末反对。
“我有闪有大, 我会自己看位置。天蛾死得会比我快。”
“……行。”周末重复了一遍, “就冲ad。”
付明晦道：“记住，死也得把技能交全了再死，他们正面人不齐，现在就开！”
BOMB大龙打得很快，在大龙血量还剩下1/3的时候，FM全员朝龙坑包了过来, 团战瞬间一触即发！
两名解说紧盯屏幕，语速就像机关枪发射，“FM开团了！银河闪现大进龙坑, 目标直冲charming, charming被控住了, 闪没交出来，要死了吗？没有！XY立刻交大把FM众将扫出龙坑！妖王TP了, 他在找has的位置，两人遇上, has轻松小技能拉开身位，has的输出太高了呀，炼狱鲨现在的身板扛得住吗！”
“妖王不跟has缠斗，要下龙坑救队友！龙回血了，BOMB打不下去，人却也在龙坑出不来！银河的大掉了，可是FM的控制技能太多了，charming左支右绌逃不掉，就差一把黑种刀，就差一把黑种刀啊！BOMB还会继续减员吗？！”
“BOMB选择还手，他们上中野的战力还是非常可观的！可是妖王被has压低了血线，现在很难充当前排，能顶住吗？！has从龙坑上绕下来了，BOMB谁还能威胁到has，XY的大招刚才为了保charming已经交掉了！”
“has两枪点死悦悦，在FM其他人身后疯狂输出！BOMB选择先去处理前排，银河、泡泡、雷磊相继倒下，好惨烈的团战，BOMB还有上中野存活，FM只剩has和周末两人！”
“周末挡在has前面，BOMB几人全部残血！几乎是has的一对三，他的闪现甚至还在，龙坑要成为他的秀场了，一枪，两枪！有五杀吗，闪现骑脸，最后一枪，五杀！这就是FM仰赖的超级选手，这就是其他队友用血肉为其搭建的舞台！”
“FM在大落后的情况下，打出了一波三换五，团灭了BOMB！FM剩下打野和ad，可以接手大龙！一波团直接追回经济甚至反超，FM要翻盘了！”
“再来看一下回放，整波团战BOMB就没人管has，不如说，整局游戏，BOMB唯一的败笔，就在于从头到尾没有人管has！”
没能在阵容强势期一举拿下比赛，反而还送了对面一波大的，之后BOMB这局游戏就走远了。
“FM的摆大巴阵容，成功防住了BOMB的攻势，has在团战中砍下极其夸张的五杀，带领队伍再下一城，手握三个赛点！这个BO5开始前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走向！”
BOMB战队休息室里，气氛终于不再那么轻松。下一把要是再不拿下，就是被3：0，还不是简单地输比赛。这回是裤衩都要输光。
“很可惜，龙团没处理好。下把注意吧。”悦悦率先复盘。
妖王和陆宇都说：“对，下把注意。”
“龙团是我关键装备没做出来，才打输的。”常□□动揽锅。
向引看了看BOMB其他人。BOMB的成绩一直都很好，所以这几个选手都是比较自视甚高的，换句话说，比起承认对手很强，他们更愿意认为是自己没打好。
“问题不在这里。”向引开口道，“是has真的很强。”
几个人都不情不愿地沉默住几秒。
程立认同了向引，“没错，has真的很强。关键是我们的战术方向出了问题，这两把，都让has玩得太舒服了。一定得按死他。”
其他人最后还是点点头。那种大劣势，而且队伍只能靠自己输出的情况下，能打出五杀，不是强还是什么。
关键是，怎么按呢？
has的偷输出能力很强，哪怕前期遭到针对发育不佳，团战中的输出从来没混过。FM又喜欢选摆大巴阵容，让四个人给has做保镖。要彻底让他没声音，只有单骑杀入FM的铁桶阵，第一个把has解决掉。
向引站起身，“下把我来逮捕has。”
程立“噢？”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要玩秃鹫。”
“对。”
要说adc最怕什么，无疑是刺客英雄了。秃鹫这个英雄，又是刺客中的顶级杀手。
“好，没问题。”程立没犹豫。
“这么相信我？”这回换向引惊讶了。
悦悦说：“本来就说藏一藏嘛。现在掏，才叫终极武器。”
妖王说：“你要不开口，我就选刺客了。可你都开口了，那肯定交给你杀了呀。”
“别听他瞎吹，刺客玩得跟x一样。”陆宇拆台。
“如果你需要我帮你卖，直接说。”常敏对向引道。
“好。”向引应了一声。
他瞧着气氛重新松快了起来，心里也重新有了底。说实话，被FM这样翻盘，他刚下来时是有点懵的。论实力，BOMB绝对要比FM强，难道，注定主角在的队伍要获胜吗？
但经过后台的这番复盘，向引明白，FM的威胁就在于has，他们前两局抓错了方向。所幸这是一个BO5，BOMB还没有输。这不会是什么剧情杀。
下一局，就让他来证明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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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开始前，赛事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刷新了峰值。这比赛本来话题度就高，现在又是赛前不被看好的□□：0了BOMB，任谁都不想错过这个大乐子。
【3：0！3：0！我迫不及待要看到BOMB在积分榜上0分垫底辣。】
【BOMB真不嫌丢人啊？特别是charming，出道时还吹什么天才新人ad，被has暴杀两把，has什么队友你什么队友啊？】
【BOMB有FM派去的卧底，怎么赢？】
【XY也没送。纯是BOMB没搞清楚，杀死has就能杀死比赛。】
【那寄了，has虽然激进，但拎得清局势，不能死的局他是真的不会死的，参照第二局。】
【BOMB得拿突脸刺客了，谁来拿呢？】
【C4可以，但C4呢？】
【所以说寄了呀。】
解说台上，解说也在做着分析和预测：“刺客并不在XY的英雄池内，只能让妖王来拿，我们都知道，妖王是以重型战士为绝活的上单选手，实际数据上看，出道以来他刺客的选取率很低，胜率也不高。”
“刺客英雄或许会成为这个BO5的关键。悬崖边缘，BOMB到底能不能对has做出有效的针对呢？第三局的BP已经开始了！”
BOMB由于上局输了，这回还是优先选边，选择了蓝色方。程立依然起手就把灰岩魔像送上ban位，把上一局has拿到五杀的英雄血嫁也给ban了，给予充分尊重。另外，便是在为向引出秃鹫做文章了。
“BOMB的ban人很有意思啊，一般来说ban位不是给对面的绝活，就是给克己方阵容的英雄。除开魔像和血嫁这两个针对ban，目前的ban，似乎都是在铺垫自己的阵容。要出刺客，BOMB绝对想出刺客！”
“秃鹫，真选了？”妖王看向向引。
“选。”向引就回答了一个字。
“帅。”妖王没有等着倒计时卖关子，立刻就锁下了秃鹫。
解说不遗余力地炒着气氛：“会是哪一个刺客，哪一路玩？！选了！秃鹫！竟然是秃鹫！！”
“噢噢噢噢噢！”这一个pick，就像一滴水珠弹射入油锅，场内的观众瞬间爆发出沸腾的呐喊声！
谁玩？不知道啊！但是是秃鹫啊！
直播间的弹幕也疯狂地暴涨着。
【卧槽，真来了！尽兴！】
【BOMB真在发癫吧！秃鹫你哪一路会玩啊？】
【是不是选错英雄了？】
【不可能，BOMB那几ban完全在ban克制秃鹫的英雄。】
【镜头切到FM，那哥几个全懵了，一直在往BOMB的方向看，笑死了。】
【3：0，3：0！】
程立把最后一个pick留给上单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战士英雄。如此，秃鹫的位置所属就正式确定。
大屏幕上的UI，显示出十人的英雄选择。XYid的旁边，赫然是秃鹫那通体漆黑只有鸟喙鲜红的嗜血肃杀立绘。
“噢噢噢噢噢噢噢！”场馆里的呐喊声更响了，连选手的隔音耳机都能穿透一二。但这并不能称得上是欢呼声。向引扶了扶耳机。
这也难怪，毕竟是他在职业赛场上的第一把秃鹫。
进游戏了。
前期，导播便频频把镜头集中在中路的对线上。泡泡选的是一个偏向开团的赖线英雄多丽丝，秃鹫前期对线又天生偏弱，于是向引的秃鹫仅仅接着推过来的兵线，不断躲着对面扔过来的小技能，避免耗血。
弹幕又不管，各路串子和乐子人热闹起来。
【不是BOMB把克秃鹫的英雄都ban了吗，怎么还玩成这德行？】
【秃鹫？沙雕！】
【就这，我上我也行。】
【段位几段啊，玩没玩过秃鹫打多丽丝啊？前期就是要缩一点的。】
原本摆大巴的FM，这一局却主动了起来，周末来到下路，配合拥有线权的泡泡的传送，四人包下抓死了常敏，拿到一血。
“死一次没事，稳住就行，正好给我拉扯出一点发育空间。”向引说。
“OK。”常敏应道。
“歪歪你这把要肥一点，下路会给你让经济。”悦悦说。
“让不让的无所谓，我会吃对面的。”向引来回切着小地图，“对面估计是想赶紧把ad养起来，打野会再去下的，你们注意别再死了。”
FM却也是铁了心地要搞下路，周末宁可绝食停止去刷野，两分钟后，来到下路故技重施。
前十分钟，BOMB获得了人头比0-3、has战绩2/0的地狱开局。
第193章 电竞世界30
has这一局玩的ad是黑山羊, 是一个只要是ad位，就必定要会的万金油英雄。
既然是在赛场上长盛不衰的万金油英雄，其优点一定是非常突出的。比如, 黑山羊在团战中能够平滑地贡献出大量AOE伤害, 又比如，黑山羊射程很长, 可以轻松对敌方进行血量上的消耗。
给黑山羊拿到优势, 如果让他在团前消耗起来, 那么对BOMB来说是很不利的展开。
“BOMB下路短短几分钟里接连遭重，形势对FM来说一片大好啊！”
“主要has在前期拿到两个头, 只怕BOMB下路恶性循环, 越打越劣！如果黑山羊能够提前出山, 秃鹫在团战里没法一击毙命，BOMB还是会陷入苦战！”
“这一把BOMB全仰赖XY的发挥了！生涯首场的秃鹫，会不会拯救队伍？！”
【游戏结束。】
【前期让has拿两个头，真不知道BOMB怎么赢。】
【下路在送什么，这不是在给秃鹫上压力吗？】
【我要是中单我不想玩了。】
【不是因为中单指望不上，下路两人才急了么？】
不论是解说还是弹幕都对BOMB散发出消极的紧张态度。
“第二次不该死的, 我的。”队内语音里，常敏道歉，他转头看了一眼向引。
向引仍然是说“没事”, 还有空讲玩笑话, “把对面养肥了等我爽吃是吧, OK。”
“……”常敏不由露出一个想笑但又觉得不该笑的尴尬表情。
“想笑就笑啊。”悦悦说。
选手和观众的视角到底不同，即便是心态最不稳定的常敏, 也没觉得他们这把已经不能玩了。
向引也转头看了下路双人组一眼，见他们情绪平和, 放下了心，道，“对面现在才是着急的那方，我们别冲动进攻，等他们来找。”
“懂。”
“没问题。”
“都把团抱起来，不要落单走。”
防守反击，就是在说现在BOMB了。
这或许是三局比赛里FM前期优势最大的一局，依靠着下路线权，FM几人卡着中立资源刷新的时间点，来到下半区的小龙坑附近。
解说对场上的局势做着评述：“FM下路打野三人开始动小龙了，BOMB似乎并不想放过，中野一起往龙坑后绕。泡泡把兵线往XY塔下送，也从河道赶往龙坑。等等，BOMB中野突然从龙坑后返回，杀了个回马枪！在河道前截住了泡泡！泡泡这波太不小心了呀，人头顺理成章地让XY拿下！”
“我们注意到这波，XY的秃鹫技能施放很有节奏，并不是一味地去追求高伤害的连招，而是看到多丽丝的大招交掉后再出手挂秃鹫的鹰眼标记，这才一举完成扑杀。”
“没错，这种节奏感可以说侧面证明了XY的秃鹫熟练度，绝对不低。目前场上，泡泡被击杀，但小龙仍然被FM控下，经济保持着三千块左右的领先。不过，BOMB也不是没戏唱了，我们可以期待一下XY在团战端的操作表现！”
【解说这也能吹？二打一我奶奶来也杀了。】
【笑死，解说没话给BOMB找补了，只好吹吹XY了。】
【秃鹫千局玩家，目前只能说XY会玩，玩得好不好，还得再看看。】
泡泡看着黑白屏幕，咬唇懊恼道，“对不起，我没注意旁边有人……我应该没送大的吧？”
付明晦说：“你跟周末走一块儿，抱紧点，别再被秃鹫抓机会。”
泡泡瘪嘴，他才不要跟周末抱团，“我自己当心就行。”
付明晦皱了皱眉，而周末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最近这段时间，泡泡一直都是这样，任凭他事后怎么道歉和照顾，泡泡都没有领情。不过，周末也知道他理亏，那天晚上，确实是他冲动了。那可以说是一场侵／／犯。
他默默操作着自己的英雄在泡泡几步开外的位置打转。
“别在我后面，走开！”泡泡看见周末跟着，一下炸了。
周末好言好语，“你别生气，帮你反蹲，你不怕对面打野来中路啊？”
泡泡：“我说了我自己会当心！”
泡泡一直下自己面子，周末火终于压不住了：“你他妈到底要我怎么样？你……”
“现在是在打比赛！”
周末和泡泡同时被耳麦里付明晦的声音吓了个哆嗦。付明晦的声音不大，反而压得极低极沉，就好像暴雨前悬在头顶的黑色积雨云。
“……”
“我说什么就做什么。不想打，那之后的比赛也别打了。”
队里其他人，手中的操作都停滞了一瞬。都给吓着了。听起来，付明晦可不像在开玩笑。
“知道了，付哥。”周末率先说。
泡泡吓了一跳以后却寻思起来，has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不会是因为发现自己跟周末发生了点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所以吃醋了吧？
泡泡心情一下好了，甚至还想看has醋一醋，终于跟周末站到了一块儿。
“付哥，你压根不知道周末跟我怎么了……所以你不用管我俩的事。”他用一种非常委屈的语气说道，说得欲语还休，暗藏玄机。
什么东西。付明晦睬都没睬他。
就在这时，陆宇的身影在FM中野两人几码开外的视野中一闪而过。
泡泡冷汗都要下来，对面打野还真的又来抓他了！如果刚才不跟在周末旁边，想必现在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了。他赶紧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专心对付游戏。如果比赛因为他送输掉了，论坛微博还不把他喷死？
解说评述道：“周末这一波反蹲非常灵性！不然泡泡连续死两次，很伤。”
“可惜。”另一边，陆宇说。
“不急，等团吧。”向引挺想得开。他是看泡泡好拿捏，才叫上陆宇在中路找机会的。一击不成，作罢便是。
向引在等的团很快便来了，双方进入转线运营期，第17分钟，常敏在中路收兵。FM果然是更加急躁的那一方，就在这时雷磊交出传送，配合原本就在中路的has和银河，准备给常敏来个包饺子套餐。
常敏非常集中，毫不犹豫闪现躲过银河的控制技能，与此同时，一直偷偷给常敏站岗的陆宇和悦悦从FM的视野盲区里冒了出来，接下常敏。
付明晦一看，意识到什么，立刻选择回撤，“不行，这波打不了！”
雷磊道：“三对三，我们不输的！”
他说着，对常敏再次发起攻击。常敏反应能快一次，现在没有闪现，难道还能快第二次不成？
“把他卖了，看我！秃鹫就在附近！”付明晦飞快道。
“我绕后了！帮我把前排牵住！”与此同时，向引大声同步信息。
解说又开始机关枪扫射：“charming交闪后FM仍然没有作罢，雷磊从侧里杀将出来直冲charming，能开到他吗？开到了，charming被击飞了！陆宇和悦悦合力劝退雷磊，无事发生，雷磊开得不错，可FM怎么没有人跟伤害啊！has呢？！”
“has，has被XY击杀了！！这是个大人头！镜头外发生了什么？！”
大屏幕上，has那个黑色羊角的恶魔头像已经成了黑白色，而向引的战绩悄然跳成了2/0。
现场和直播间都一片哗然。
【导播你在干什么？？找个厂上班吧！】
【我这么大一个has呢？】
【我这么大一个回放呢？】
【上单在送什么东西啊？中野人呢在下野区干嘛？谈恋爱吗？】
FM失去has这个最重要的输出点，只能无奈卖掉雷磊，BOMB打出零换二，顺势推掉了FM的中一塔。
导播终于给出刚才的回放。
只见向引操作着秃鹫，早在银河对常敏发难时，便立刻从线上传送到FM没有布置好充足视野的上半野区。秃鹫的黑色斗篷随着赶路的动作来回摇曳着，他的脚步一刻都没有停滞，却堪称完美地绕过了所有FM的眼位，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了他唯一的目标黑山羊。
has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黑山羊转头便往队友在的下半野区跳去，然而秃鹫一把翻转他的斗篷，巨大的黑翼展开，骤然便朝黑山羊直直俯冲下来！
极近的距离下，has不敢托大，闪现极限躲过秃鹫如刀锋般的斗篷边缘，只让秃鹫摸到了一下。可就这一下，让黑山羊的血量凭空消失了2/3！
导播迟来的回放，做了一个慢动作运镜，清楚地让所有观众看到了向引的操作。
解说激动喊道：“是鹰眼标记！XY在施放秃鹫大招的几乎同一个瞬间，把鹰眼标记挂到了黑山羊身上，即便大招落空，鹰眼的二段伤害也足够让黑山羊吃点苦头了！只是没想到，伤害高到差点就把has秒了！”
has虽然没死，但ad和刺客贴脸肉搏哪有胜算，向引完全无视旁边辅助的骚扰，自己技能交干净了，也把黑山羊的血给放完了。
【卧槽，这连招得多快啊？】
【要上本周TOP5级别的操作。】
【我人傻了，这是XY吗，确定不是被异地登录了吗？】
【不对劲，不对劲！这么秀的秃鹫顶着这id，实在太魔幻了！】
“帅！”队内语音里，妖王大喊。
“发财了。”向引笑道。has是个带赏金的大人头，这钱吃下来，他直接回家全款拿下一个法穿大件。
“哥，要拿MVP了。”常敏说。
向引收了笑，重新集中起注意力，“还没赢，大家继续加油。”
“……向引什么时候练的这一手？”FM的语音里，目睹了向引单切ad操作的银河，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他能玩这个？”
雷磊：“下把ban了吧。”
付明晦操作着黑山羊从复活泉水里出来，“这把还没输，都集中点。”
第194章 电竞世界31
BOMB的战术, 便是其他人抱团，寻找以多打少的小团战机会，分散FM的注意力, 让向引去骚扰FM后排, 能切死has最好，切不死, 那也能大大消耗黑山羊的状态, 让has在团战中难以发挥。
此举很奏效, 双方之后又在毫无中立资源刷新的情况下狭路相逢过一次，这回是BOMB巴不得FM紧着他们打了, 两边前排互相扯着头花。秃鹫再次从FM的视野盲区出现, has位置站得很安全, 不过向引不挑，杀谁不是杀，一套标准连招直接灌死了旁边的泡泡。
多丽丝是个脆皮，最大的作用就是团战先手进去把自己卖了，可以说很符合泡泡目前的定位，加之这局泡泡发育不好, 秃鹫虽然前期对线对不过多丽丝，但现在起势后，杀起来还挺轻松的。
见泡泡秒捐, FM其他人不敢恋战, 赶紧拉开。
解说喊道：“秃鹫的伤害有点顶不住, 看见队友被这样杀，has要开始补魔抗装了！XY不知不觉3/0了, BOMB的经济也完成了反超！”
“很多熟悉XY的观众，现在想必都是大吃一惊。XY在这局比赛中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攻击性, 他不再是坐镇后方的指挥官，或是振臂一呼的头阵将领，他成为了隐匿在黑暗中的顶级猎手。如果队伍陷入劣势，那就由我来打开局面！”
“是的，他就是全场焦点！C位莫过如此！”
两位解说一个做游戏评述一个做气氛控场，简直是张口就来。
【这秃鹫已经可以把FM后排全撕烂了。】
【这秃鹫压迫感太强了，XY是特训过了吧？】
【那天直播XY想玩秃鹫悦悦叫他藏一藏，当时我弹幕串了几句还被房管封了，现在看，悦悦不是给XY挽尊，是在给我挽尊。】
【只怕就掏得出秃鹫这一个英雄噢。】
【这就要开香槟了？建议再看看。】
不管好的孬的，弹幕更是狂欢起来。
单骑拿到泡泡的击杀后，向引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秃鹫伤害成型，只要BOMB别在他不在的时候乱打架，已经很难输了。
而令他放心的并不止这一点。这局游戏进行到现在，已然证明了他的秃鹫完全拥有在职业比赛上carry的能力。不是排位，不是训练赛，是BO5生死局！
打了四年职业，向引已经很久没有过在赛中如此心潮澎湃的时刻了。
“你一个人去带下路吧，”悦悦说，“现在对面没三个人抓不死你。”
向引和悦悦想法一样，这回，BOMB又从主动求战转为避战，让秃鹫放心在下路单带。
FM自然更急了，本来他们阵容的优势就是团前消耗，现在BOMB根本不和他们打，他们上哪消耗去？于是，顺理成章地大龙逼团。
“这是非常关键的大龙团，FM率先开动大龙，这应该是假打龙真逼团，起码要把秃鹫的TP逼出来，不能让他在下路随便带线了！”
“BOMB众人拍马赶到，FM果然把龙拉开了！FM还没有动手，所有人都在留意附近的盲区视野，BOMB布置的绕后眼位都被排除。FM完全只盯着XY，BOMB接盘了大龙！”
“而XY根本不急，还在下路单带！下路二塔被他带穿了，要上高地了！BOMB这波决策非常贪，却十分灵性啊！”
“FM要派人回防高地，还是留下来打团拼龙，必须立刻决定了！”
FM选择了后者。has四周都站着人保护，黑山羊直接施放大招，依靠手长优势，压低了龙坑中BOMB四人的血量，加之大龙喷出的毒雾伤害，BOMB正面几人的血量都下到了一半左右，对于一触即发的大团战来说，很不健康。
“FM终于忍不住了，要杀人拿龙！has的输出相当爆炸，难题交还给BOMB，龙还要打吗，还是撤退吧？！”
“BOMB选择回身应战，因为秃鹫的TP亮了起来，XY传送到了正面！5v5Allin团，XY一骑当先，直冲人堆中的has，has丝血交闪拉开，FM所有人忙把技能狂灌给秃鹫——秃鹫有点脱节，要死了吗？”
“XY及时按出金身规避has关键伤害！这个金身太致命了，就这一秒，等来了队友的支援，金身过后XY仍不撤退，大招前压，这回逼出FM中辅闪现！XY还是在人堆里阵亡了，失去秃鹫，这波团战后续怎么说？！”
“FM交了太多技能去杀XY了，而BOMB众将还没出手！丝血的has回头硬是换掉了陆宇，尽力阻止了BOMB后续动龙，但FM其他人面对BOMB的追击只能四散奔逃，因为BOMB剩余的三人，输出坦度都很高！”
解说激情呐喊：“SCC，团队游戏！XY是进人堆送的吗？不是，他知道自己吸引了对面太多注意力，即便他捐掉，队友们也还有得打！”
“BOMB打出二换五后仍然可以收下大龙，这局比赛，应该是没有悬念了！”
“XY和has俨然成为这场BO5的两位关键先生，我实在太期待他们下一局的发挥了！”
大屏幕上炫目的UI显示出BOMB1、□□的大比分，随后画面切到了选手席。五人座位的最中间，向引没有立刻起身，坐在原位拿起水杯，用杯沿拨开耳麦喝了口水，直到旁边的队友激动地朝他嚷着什么，他才如梦初醒比赛已经结束，不由摇头轻轻笑了一声，摘下耳机站起身。白金色的队服极衬他清丽的气质，他温柔明媚得就好像这个季节的仲春阳光。
【啊啊啊啊啊，反差萌！谁懂啊！】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歪，刚刚用秃鹫杀穿对面，现在笑得像个小白兔。】
【谁！说！我！不！能！c！】
【哥哥别c了，c我。】
【XY下局玩个召唤类的吧，我想被XY拴着走。】
【你们这群男同别发癫。】
【FM，你后悔吗？has，你后悔吗？】
甭管FM后不后悔，教头程立是后悔了。早就应该把球交给向引，彻底针对has的！
BOMB五人回到后台，仍然意犹未尽，激情复盘。
“卧槽，那波秃鹫RE连招藏着的那个E，把我看傻了，”妖王说，“学会这一招，我称霸终段上路不是问题。”
其他人一如既往地无视他的吹水，悦悦问向引，“你这秃鹫，在FM一把没拿出来过，真没道理。”
向引也挺大方：“在FM我是指挥，我要张嘴多说话，手上功夫就差了。这没办法。”
要双线程的话，恕他脑子还没开发到这种程度……
“你又会指挥又能秀操作，已经很强很强了。”常敏说。
陆宇指了指后台的屏幕，“MVP果然发给向引了。”
36%的输出占比，180%的伤害转化率，80%的参团率，加之6/1/5的华丽KDA，向引这局的MVP拿得无可置疑。
向引笑道，“继续努力。”
程立说，“因为有小向，秃鹫取得了相当好的效果，FM接下来的BP会非常难做。”
第四局，FM在ban位上犹豫再三，终于把秃鹫ban掉了。这一ban，上一局上ban位的义人女仆，就放了出来。这一放，是被迫，又有一点挖坑的意思在。
“XY的女仆确实是顶级团战手，可是对has的威胁和克制，完全没有秃鹫那样的刺客厉害。FM把女仆开出来，BOMB是选还是不选呢？现在FM仍然握有两个赛点，情况对于BOMB来说，还是不容有失啊！”解说评述着。
“没选女仆！中单是剑皇！又是一个XY生涯使用率为零的英雄！今天XY到底要带给我们多少惊喜？！”
“噢噢噢噢噢！”
台下顿时又山呼海啸起来。上一局向引斩下MVP后，现在的欢呼声，没有了那些喝倒彩和起哄的声音，是实打实的欢腾。电子竞技就是这么现实，有的时候，一局比赛就能完全扭转观众的印象和看法。
剑皇是一个前期对线非常强势的中单英雄，定位是战士、刺客，对敌方后排威胁极大。因此这同样也是个传统中单，主打一个carry作用。
而下路方面，常敏也终于实现了他单方面给has下的战书，在FM先行给ad位选出龙巢园丁的情况下，BOMB亮出巡林教官这个同样对线期非常强势的ad还以颜色。
那天向引直播时，常敏对has说的“复生大奖，我园丁你巡林，再来打一次”，最后变成了“你园丁我巡林”。搭配的辅助，也都是成体系的黄金组合。
BOMB的BP重点很快做出来了，是一个相当注重前期对抗和打线的阵容，进攻性极强。
FM就没有什么新意了，可以看出阵营就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仅仅是在见招拆招。下路前期上了对抗强度，其余路就龟缩发育，中单选了深渊领主这一个后期出山的法师大核。
这第四局，一方面是阵容使然，一方面是战术重心正确，BOMB没再给FM第二局那样的翻盘机会。
不如说，完全是在吊打。
吊打的场面主要集中在中路。向引好像上一局玩秃鹫把手彻底热起来了，这局的剑皇玩得相当奔放放松，和泡泡一打照面，泡泡就稳定半血。
上局观众们还大多认为向引是特训过了秃鹫，然而看到这局向引的游戏风格，懂这游戏的观众便纷纷意识到，这中单，绝对是顶级的传统中单玩家！
【大伙不用争了，XY已经是彻底解放自己了。你想要一个大核中单会的，他绝对都会。】
【很少见到XY这么大开大合的作风啊，真是不把对面当人看了。】
【那不然呢？我退可指挥进可冲锋，什么都能玩，你泡泡是？】
【卧槽我不敢细想了兄弟们，XY好恐怖啊！】
【我不一样，我觉得FM好恐怖啊！】
【这局BO5到现在，有carry版XY这个变数出现，FM已经没法玩了。】
中路对线太过一边倒，赛前那么多人津津乐道的下路大战，都显得平平无奇起来。无他，你has银河再怎么线杀常敏悦悦，团战碰到剑皇还不是只有跑路的份？更何况，人常敏悦悦也没跟泡泡一样死三四次！
第四局，以BOMB摧枯拉朽的胜利作结。向引的剑皇存在感极强，从游戏第一分钟杀到最后一分钟，再次砍下一个MVP。
比赛打成2：2平，拖入了这个BO5的决胜局！
第195章 电竞世界32
BO5决胜局前, BOMB后台与FM后台气氛天差地别。
BOMB众人都在忙着补充体力，喝能量水的喝能量水，吃香蕉的吃香蕉。程立没组织选手们讨论下一把的BP, 只是和其他赛训在一边讨论了几句, 场面非常放松。
另一边，FM众人正围着泡泡, 七手八脚地安慰他。打从第四局主堡爆炸起, 泡泡的眼泪就跟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 这一幕直接投到了直播画面中，任谁都看到了。回到后台休息室, 泡泡看到小屏幕中自己哭花的脸, 顿时更加泪崩了。
“没关系, 别哭了，你这把打得不好，下把打好就行了。”周末说。
“打不好的，我就是打不过向引，怎么打！我真的打不了！”泡泡抽泣着喊。
“你不要这么说”，一堆人忙继续安慰, 递纸巾递水。
“然后呢？打不过所以不想打了，是么？”
在七嘴八舌的宽慰中，付明晦突然说道。这道声音是那么突兀违和。
“……”泡泡吸了一下鼻涕, 一时僵住。
“我赛中说过, 我说什么就做什么。你第一次被剑皇单杀后, 我不是没提醒过你，注意保证血量, 拖住到后期还能玩。然后呢？你死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付明晦语气平淡却森然，搞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第一次是我没当心, 但后来，也没人再提醒我呀……”泡泡小声辩解。has是真的变了，换作之前，他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的。
付明晦还没开口，银河终于看不下去了，道，“我们顾得上提醒你吗？托你的福，都被剑皇追了两条马路砍呢。”
“嘤。”泡泡又开始抹眼泪。
付明晦说：“我重新说一遍，再提醒你一下：不想打，那之后的比赛也别打了。”
不管是威胁也好、通知也罢，泡泡的眼泪总算是被吓住了。再哭下去，眼睛就该肿得连显示屏都看不清了。
“has说得有道理的，最后一把了，不要留遗憾，集中精神拿下！”Bean拍拍手打着圆场，鼓舞道。
村人也在场，已经拿出手机联络运营和公关。他虽然不怎么懂游戏，但也知道，队伍是大势已去了。都是因为向引。
其实之前，他组织阵营开过一次会，别人不知道向引的能量，他知道。向引可是把蝴蝶的账号亲眼给他看过。但，向引是蝴蝶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不打算说，于是，因此，到会上，不论他怎么重申“向引很可能会玩传统大c，一定要限制他的英雄池”，都没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搞到最后，赛训组的人都在背地里说他不懂装懂还要刷存在感，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现在，说啥也晚了。
人人脸上都透露着迷茫和不安。这不是一场普通的BO5，关系着春季赛以来所有的积分。看起来，付明晦是唯一一个真正镇定和冷静的人。
村人突然上前扯过付明晦，“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付明晦挑眉，“你指什么？”
“当然是推Allin。”村人死死盯着他，“你因为向引要死要活我管不着，但你是想把队伍也一起陪葬了么？！”
付明晦难得笑了，看起来竟然有种诡异的轻松感觉，“是BOMB先叫的Allin，我是在和教练商量过后，才选择跟的。难道不是这样么？”
Bean点头，也说：“是啊，村人你现在揪着这个点没有意义，当时那样的地图和选边优势，我们当然愿意赌一把，事实上我们确实2：0领先了。下一把玩好我们自己的，还是有机会赢。”
“是啊。”
“没错。”
阵营纷纷附和着，这锅是谁也不愿意沾手。
“……”村人撒开付明晦，用力捏着眉心。这锅是一时间分不到他们头上，可FM把积分输光，大老板要知道了，锅一定头一个扔到他头上啊！
短暂的十分钟休息，一转眼就结束了。十名选手和教练在欢呼的声浪中重返舞台。
BP很快拉起。虽然解说没有明说，但弹幕的懂哥们这次意见出奇的一致。
【FM的BP彻底烂掉了。没法做。】
【FM针对不了XY。其他位置难道不管啦？】
“第一轮的前三ban，FM全部给到中单，秃鹫剑皇，还有女仆全部上了ban位，对XY前几局的表现看来相当忌惮！”
“BOMB则是全部在禁下路的英雄，把has银河玩得熟练的英雄组合全部拆掉。”解说感慨着，“昔日并肩作战的双c，如今分道扬镳狭路相逢，却仍都是队伍里关键的胜负手！”
【‘仍然都是关键的胜负手’，解说你说这话脸不红吗？XY以前是吗？】
【天道好轮回，FM现在急着banXY的大c了，XY怎么离开FM，就能c了？】
【不否认has的天赋，但SCC终究是团队游戏，XY为了你愿意做牺牲，你呢？现在玩得还是那么独，个人英雄主义。】
【AD混还叫ADCarry啊？你不看看has队友都是什么臭鱼烂虾。】
【是啊，SCC团队游戏，你不看看BOMB这批是什么人，连XY这种混子中单都敢上嘴脸了。】
解说不知道他炒气氛的一句话，弹幕还真是吵起来了，他只管继续分析目前的BP。
“第一轮pick，BOMB首先选出光明精灵希尔芙，这应该是一手以抢代ban，还是在限制has的英雄池。charming的希尔芙不是他的常规选择，可以期待一下。”
“既然单拆开了FM的魔像希尔芙体系，后续BOMB应该不会再浪费ban位在灰岩魔像上了。来看一下FM的选择，下路组选出了森女地精的组合，保证后期团战强度。看起来，还是想最擅长的打防守反击啊。”
【FM选得早是对的，第一轮不选，怕是BOMB5ban下路噢。】
【人程立也是懂的呀，限制死has，其他人还能掀出什么浪来？】
【我只想看XY准备玩什么。】
第二轮ban，BOMB没法再对下路开刀，转而去ban上中野在这个地图的强势英雄。而FM……
“FM还在ban中单！把五个ban位全部投资给了中路！5ban中单，给足XY尊重！”解说大喊道。
【看得出，FM恨死了。】
【代入一下XY，瞬间好爽！】
“5ban中单，排面啊。”语音里，陆宇吹了声口哨。
“我还能玩什么？”向引问程立。他上两局的秃鹫和剑皇也不是随便选的，都是这个版本和地图里优先级非常高的中单。FM现在把强势英雄全部ban光，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到玩什么了。
“你想不想玩个大的？”程立反问道。
“？”向引不明所以。
常敏朝他看来，插话道：“程总让我玩希尔芙了，你觉得呢？”
向引秒懂，不由瞪大眼睛：“……！”
解说台上，解说正激情猜测BOMB的中路选角。
“FM把强势英雄全部ban掉后，我们不妨想想，在死灵塔这张图里，还有什么中单适合XY发挥。不过，这个BO5进行到现在，根据XY今天的表现，他以往的英雄池好像已经不具备参考价值了啊！”
“BOMB不慌不忙，依次决定其他位置的选角，中单，留到最后一手出……选了，是魔像！！竟然是灰岩魔像！！”
场中一片哗然，在向引进行了两把令观众三观重塑的表演后，没人想到，在决胜局，向引会选择这个他曾经的招牌英雄，灰岩魔像。
“我们都被BOMB骗了过去，一选希尔芙不止是以抢代ban，在那时就已经在为中路出魔像做铺垫了！”
【XY在想什么，前面打那么好，最后一局，缩了？还是不忘初心？】
【BOMB出魔像希尔芙体系！这是XY对FM正面的复仇！爽！解气！】
【离婚局，离婚局。你们其他队的双c有没有这样轰轰烈烈的离婚局啊？】
解说又慷慨陈词起来：“第一局由FM的魔像希尔芙开始，第五局，由BOMB的魔像希尔芙结束。XY和has虽然没有过一句对话，但相信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们的决意。下一次，不，这一次，见面就是对手，是真的你死我活！昔日种种，战场上一笔勾销！究竟谁能带领队伍胜出，让我们进入决胜局！”
选手是听不见解说的声音的，不然不论是向引还是付明晦，听见这段话都要冷笑一声。
一笔勾销？怎么可能。
付明晦是做鬼也要缠着向引的，而对向引来说，复仇和清账，当然不是一回事。
他放弃付明晦，正是因为付明晦背刺他是一笔清不了的账。
“局内大家一定多和小向沟通对位信息，尤其是下路，听他指挥。”BP结束后，程立叮嘱道。
悦悦：“OK~”
常敏：“没问题。”
FM招牌的魔像希尔芙体系，就是靠魔像在对线期频繁光顾下路来起节奏的。BOMB虽然对这套体系没有集中练习过，但并不陌生，在训练赛中也玩过几次，赛场上几位一流选手的赛商足以把战术执行到位。前15分钟，BOMB就如愿在下半区取得了领先。
“魔像希尔芙这套FM十分仰赖屡战屡胜的体系，如今却变成了刺向自己的一把最锋利的刀。下路优势，最容易赢比赛，那么反过来，下路劣势，比赛也离输不远了。”
“是的，XY的魔像，招牌中的招牌，就是不一样！即便是把魔像希尔芙体系玩到滚瓜烂熟的FM，面对BOMB的明牌下半区入侵，也疲于防守！XY完美地把BOMB各线都串联了起来。”
【本来以为第五局会特别精彩，结果看起来是BOMB的平推局啊。】
【XY的魔像真就这么丝滑？】
【看了这一局，再看第一局，我只能说，是泡泡对于魔像之神拙劣的模仿！】
【这个BO5，XY身价真的暴涨，能操作能指挥。把所有黑子的嘴都打闭上了。】
【XY粉，现在又哭又笑，整个人都是懵的，虽然一直都相信他，但没想到他原来这么这么强！】
第二十五分钟，BOMB率先处理好三路兵线，优势够大，直接开始动大龙。
FM当然知道放掉这条大龙，等于直接放弃挣扎，五人不停用小技能探着前方的视野，赶到了龙坑上方。
龙坑上方却早已有人，BOMB分出打野和下路双人组打龙，中上两坨大肉在龙坑入口和上方防守，FM众人与妖王撞了个面对面。FM见只有他一人，立刻把技能往他身上招呼，能杀一个是一个！
“我够肉能顶一会儿，你们继续打龙！”妖王说。
“我来帮你。”向引从龙坑入口绕上来，准备两人包抄FM五人，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一丝异变！
“森女大招！”他急喊道。
两秒后，全场骤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解说喊破了音：“森女，森女，has大招抢到了大龙！！”
“has利用森女大招的爆发伤害，无比精准地斩杀掉了大龙！不管是凑巧还是精密的计算，在这个几近崩盘的局面下，FM仍然靠着has夺得了一线生机！”
【卧槽！哈神！】
【has别c了，有这几个x生队友，赢不了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Allin？】
抢到大龙，FM众人急急逃命作鸟兽散，现在谁跑得慢谁就是前排！
“妈的，全杀了，一个也别放走！”陆宇气得骂人，被人当着面把龙抢了，是个打野都忍不了！
被激怒的BOMB众人扑上龙坑，穷追猛打，由于经济实在有差距，FM根本团不过BOMB，抢到了大龙，最后却阵亡了四人，只有has活了下来。
【抢了龙，命就留下吧！】
【BOMB从来不是乌龟队，有仇当场就报了。】
【XY已经完美融入了，冲得比谁都快，哈哈哈哈。】
“FM阵亡四人，BOMB打出一换四，FM这条大龙是负收益的，BOMB要尝试一波吗？他们还在找has的位置，等等，has没有回家，而是往反方向逃跑了！他是想去中路断兵线吗！如果没有兵线，BOMB就推进不了！”
残血的森女单骑深入了敌方半区，从野区逃到中路，拼命走A，赶在敌方发现他的动作之前，把中路的兵线尽数拦住。森女如果这时不去断线选择回家，便是放任BOMB进攻高地。到那时，即便操作者是has，森女一人也一定守不住基地。
【has还没放弃，泪目！】
【这一幕简直是FM这个春天的缩影。靠来靠去，只有has靠得住。另一个靠得住的现在在他对面。】
【大军压前，兵临城下，四面楚歌。大将帐中，单骑迎战。】
“森女在断兵线，我去杀了他，然后一波。”向引说。
“哥我和你一起。”常敏跟道。
灰岩魔像和希尔芙一起往中路森女的方向赶去，丑陋庞大的构装岩块挡在美丽的光明精灵跟前，一点也不搭调的组合却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很快，向引就看见了孤独断线的森女。森女见到他们，她没有闪现没有大招，逃不了多远，于是干脆不逃，边收兵边在原地不停转着圈圈。那是操作者的鼠标在高频地来回点着地面。这样做是高度集中的表现，他还没放弃任何一丝能够操作的机会！
在这一刻，向引都没有意识到对面的id是谁，他只是想，杀了他，他们就赢了！
“这是什么戏剧性的一幕！XY带着他现任的AD来处决前任了，而且用的还是昔日两人的招牌组合！这完全是处决，两边的伤害不是一个等级！森女本来已经残血，连两秒钟都抵挡不住，就被带走！”
“一锤定音的击杀！FM被团灭！游戏应该是结束了！”
【好暴力的修罗场，爱看！】
【has，当你看见对面的魔像和希尔芙赶来杀你时，你在想什么呢？】
【力挽狂澜，has尽力了，XY更是血c，证明了自己从来不是has的陪衬。】
【让二追三，让二追三！】
“让我们恭喜BOMB，成功让二追三，取得了复生大奖赛的胜利！”
大屏幕上，FM的主堡爆炸，全场响起了如潮的欢呼声，明亮的灯光倾泻下来，照亮了胜者队伍的选手席。
“XY！XY！”
“XY！XY！”
第196章 电竞世界33
“XY！XY！”
“XY！XY！”
场下的观众不约而同地呼喊起向引的名字。镜头也对准BOMB的中单位拍起来。
然而, BOMB却迟迟没人欢呼庆功，向引也迟迟没站起身。不仅如此，BOMB四人还围拢在向引身边, 个个神色担忧。
【XY怎么了？开心哭了？】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他趴在桌子上呢。】
【裁判也过来了。到底咋了？】
“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裁判问。
向引终于抬起头, 脸上没有泪痕，但笑容也很勉强, “我没大碍, 就是突然觉得今天白天烫伤的地方好疼……”
BOMB几人紧张的表情都放松下来, 悦悦扶额道，“看来是太沉浸比赛了, 不仅我们忘了你有脚伤, 你自己也忘了！”
向引前面几局的中场休息, 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跟着队友退场登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比赛上。这会儿获胜后陡然松下劲儿来，脚上的痛感自然顿时暴涨了几倍。
听见悦悦的话，他勾起嘴角，但声音都有点发飘了，“如果不够沉浸, 是赢不了的。”
这场BO5，赢下后回首，向引才发现, 其实自己相当紧绷, 简直投入了120%的精神去应对。不可能不重视。也, 还好赢了……
裁判说：“BOMB其他选手现在可以前去败者选手席握手致谢，XY不用去了, 你可以先收拾外设。”
向引点点头。
胜者主动前往败者座位握手是SCCS联赛的赛后必备环节，这一礼仪性质的环节却是观众特别爱看的。那些彼此之间颇有故事、一期一会的选手们, 打上照面双手交握时，或是相视一笑拥抱在一起，或是错开手掌连个眼神都欠奉，这几秒钟的时间简直能脑补出一篇小作文出来。
因此，赛后握手总会在粉丝群体中被津津乐道好一阵。这次复生大奖，赛后握手环节，自然也是万众瞩目。
“刚刚收到导播通知，XY选手因为身体不适，会提前退场，不参与赛后握手以及采访。”解说及时地同步了消息。
“XY好像今天白天受了点外伤，应该是这方面的影响。有debuff在身还能打出如此统治级的表现，XY今天给了所有人一个巨大的惊喜！再次恭喜XY，恭喜BOMB！”
解说都这么说了，向引也果真没有起身，只有BOMB四人前往FM选手席。
【切，我看了五把就是为了看hasXY握手，现在没了？】
【那我缺的营养这块儿谁给我补啊！】
【XY脚伤走路不方便，你们理解一下不行吗？】
【就是因为他们闹得僵僵的，所以才这么想看握手啊！】
【太可惜了，呜呜呜。】
向引两三下收拾好外设，撑着椅子尝试用了用力想试着起身，未果。不仅是脚疼，整个人都有点体力不支。自己原来这么脆皮？看来只能等队友握手完回来搀他下台了。
向引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电竞椅里，第一次把目光投向了观众席。直到这时，他才真正听到场间铺天盖地的欢呼声，终于从赛场回到了现实之中。
到处都是站着振臂欢呼的人。人人手里挥着BOMB的应援牌，或是举着手机录像。见向引朝观众席看过来，几个第一二排举着大炮的小姐姐立刻把炮筒对准向引，咔嚓咔嚓一阵猛拍。
向引有点不好意思地转开视线，这回看向FM的选手席。
BOMB几人正挨个和FM的选手握手。BOMB这边，个个嘴角都跟要上天了似的，除了开心还是开心。而FM那儿，就是众生百相了，泡泡又开始掉小珍珠，银河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而周末直接臭着脸略过了BOMB的握手，自顾自地收拾外设；雷磊勉勉强强握了手，脸皱成一团，明显是特别难受不甘。
付明晦的眉目看起来还是冷冷的，是一种深冬大海般平静的沉冷，这场大败似乎都难以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又或是，他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他站起身，是FM唯一一个好好地和BOMB所有人都握过手的人。
赛场上就事论事，BOMB的人对于has这个BO5的表现，都是很佩服的，加之现在他不卑不亢的态度，自然赢得了他们的尊重，于是，和他握手时，都说了一些“谢谢”、“打得好”之类的话。
轮到常敏时，常敏一句话也没说。虽然他承认has打得好，但夸has他当然不愿意；也是因为今天has发挥比他好，他也说不出“我赢了”。于是，干脆啥也没说，两人的手场面上地碰了碰，就要作结。
就在这时付明晦突然加大了力道，扯住了常敏的手。
“不要让他太累了。”常敏不说，付明晦却开口道。
常敏明白，has的潜台词是，他还没有扛起ADcarry该有的担子。has说得没错，不过，常敏年轻气盛得很，当即回道，
“那你所谓的不让向哥太累，就是让他被喷了四年混子中单么？”
“……”付明晦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
“你说得对。这也是我这么平静的原因。”
向引离开FM，一定会大放异彩。不管对面是谁。他早就平静地预见到了这个结果。或许，就算泡泡这个奇怪的人没有突然出现，他和向引也早晚会走到分离的结局。毕竟，没人愿意一直牺牲。
镜头里，观众们只看见charming和has这两个赛前赛中火药味都很重的ad，赛后握手时，反而叽叽咕咕讲了好几句话。
【怎么回事？说啥呢说大声点，有啥是哥们不能听的？】
【肯定说XY呢。】
【你的中单真好用。】
【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的中单真好用，现在是我的了。】
【看，前面的弹幕已经一比一还原了，肯定是这样说的。】
【笑死。】
向引看着FM选手席愁云惨淡的样子，完全没有感到什么大仇得报的快感，也做不出得意洋洋的胜利者姿态。他原本以为，正面击溃FM，一定会让他出一口恶气的。爽快，当然是有，不过更像是精疲力尽后的满足感，是纯粹的胜利的喜悦。就跟他之前赢下的每一场比赛一样。他知道，这不是一笔勾销，是在这样一个舞台上证明过自己后，他迫不及待要把眼光放到更高的地方去，无暇顾及这个马上要烂到泥里去的前东家了。不在意了，不是一个层次了。
那么，对于付明晦呢？
【卧槽卧槽！】
【啊啊啊啊啊！】
突然，直播间弹幕发起大疯，现场的观众同样一下子爆发出尖叫声。
只见和BOMB的选手们握完手后，has径直朝着另一边向引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197章 电竞世界34
谁也没想到付明晦会往舞台另一头BOMB的选手席走去, 镜头立刻从FM那头切到这头。
向引眨了眨眼睛，仰头看向付明晦。
“恭喜。”付明晦说。
“谢谢。”向引答。
付明晦的右手一直握着拳，此刻朝向引伸出, 手心摊开, 向引隐约可见他手心月牙形的红色印痕。是他握拳握得太紧、太用力了。
“可以握手么？”
向引笑了笑：“不好意思。”
付明晦抿唇：“没关系。”他修长笔直的手指弯曲起来徒劳地握了握空气，又要收回拳头。他转而看向向引脚上的毛拖鞋, “你的脚伤……”
紧接着, 不论是话头还是视线都被向引伸出的手掌打断。
付明晦讶然。
“我想起来, 扶我。”向引说。明明处于下位，都要仰着脸说话, 可他的语气里却像命令一般, 而被命令的人不但毫无不快, 几乎是如蒙大赦。
“好。”
付明晦赶紧重新伸出手，紧紧握住向引的手掌，一使力，把向引拉了起来。向引一只脚不好着地，手里又拿着键鼠，站起身后颇为重心不稳地晃了一下, 付明晦另一只手连忙扶住他的腰，两人才得以站稳。看起来就像一个短暂的拥抱。
【卧槽卧槽！】
【啊啊啊啊啊！】
【这才是我们想看的！！】
【唇语大师在哪？快点解读他们说的什么啊！】
【XY在has面前为什么有种恃宠而骄的感觉，救命。】
【哈神, 咱就是说, 追老婆不丢人哈, 加大力度！】
【笑死，在现场, 旁边坐着has唯粉，感觉小姐姐脸已经绿了。】
【XY唯粉脸也绿了, 哈斯大帝能不能别来蹭了。】
【蹭？我恨不得他跪舔！】
【唇语破译出来了，这就上论坛发贴。】
弹幕几乎快把直播间的屏幕给铺满了，在这期间，付明晦已经扶着向引回到了后台。
BOMB其他四个人仍在台上，还有赛后采访和粉丝见面的环节，所以休息室里显得很空旷，只有阵营在欢呼雀跃手舞足蹈，干什么的都有。
于是，可想而知，付明晦扶着向引推开休息室的门时，门里门外会是怎样一个尴尬的场景……
付明晦压根没有自己是气氛终结者的意识，一个侧身错开想来搭把手的人，径直踏进休息室，让向引稳稳地在沙发上坐好。
立刻有BOMB的运营staff拿着纱布和喷雾过来，叫向引把拖鞋脱掉，要给他换一下药。
姑娘连声道着歉，“我的错我的错，中场时就应该提醒你换药的……”
向引不为难她：“没，我自己都忘记了。”
他蹬掉拖鞋，受伤的脚只缠了纱布，于是光脚踩在拖鞋的毛毛上。他皮肤本来就白，腿脚这种不怎么见光的部位更是一片雪白，看起来快跟纱布一个色号。他的脚趾却是粉润润的，形状十分好看，此时陡然和这么多人见面，有点害羞似的蜷了一下。
staff姑娘听向引一点儿没有责怪，顿时更愧疚了，急急忙忙地扯开向引脚上的纱布，结果不知道碰到了哪儿，向引皱眉一下子缩了缩腿，光//裸的脚跟踢到沙发底，当即就痛得“嘶”了一声。和别人产生肢体接触他终究不是很习惯，何况这会儿还伤了。
向引没说什么，但staff姑娘已然感受到旁边射来的一道死亡视线，如果之前她是手忙脚乱，那么现在完全是手足无措。
“我来。”旁边一直看着的那人说道，接着人便蹲下来，不由分说抢过staff姑娘手里的纱布，另一只手直接托住了向引的小腿。
向引看着付明晦的发顶，更加不自在了，“你怎么还在。”
“想看看你的伤。”
付明晦慢吞吞地把纱布一层层解开，动作非常小心。向引什么也没说。毕竟这人跟他在一张床上睡了四年，就连手指的温度他都非常熟悉。与其让一个毛手毛脚不咋认识的姑娘来换药，还不如让付明晦来。付明晦自己乐意服务，有什么不好的。
纱布终于被全部褪下，露出伤处，只见脚背到脚踝的位置红肿了一片，被完好的雪白皮肤一衬，显得尤其骇人。
“怎么弄的？”付明晦声音低低的。
“起床烧水，水打翻了。”
付明晦翻转喷雾，上下摇了摇，喷在伤处。喷雾凉丝丝的，很快缓解了那种火烧火燎的刺痛。喷完药，付明晦又拿出新的纱布重新包上。
“你紧张什么？”他突然捏了捏向引紧绷的小腿肌肉。
向引反问：“你手抖什么？”
他很不配合地把腿一抬，却不知道脚心直往付明晦的胸口抵去。
付明晦心怦怦直跳，连忙伸手重新抓住向引的腿。他低着头，手不仅抖，动作都停下了，“……刚打完比赛，当然会手抖。”
向引“噢”道，“我脚疼，当然没法放松。”
……都喷过药了还疼么。付明晦沉默一下，不接话了。
两人就跟两个在上路选出坦克英雄的上单一样，互殴一通，却谁也占不到谁便宜，谁也奈何不了谁。
好在这下，纱布终于换好了。
向引把脚塞回拖鞋里，抬头一看周围，才发现休息室一片死寂，阵营和staff们眼观鼻鼻观心，全在低头玩手机。就连没心没肺的程立，都一声不吭，坐在旁边偷偷观察……
两边僵持了将将几秒，休息室的门砰地开了，妖王满面春风，大喝一声冲进来，“暴杀FM，Allin大赢特赢！爽！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我去庆功！”
阵营和staff们：“……”
门外的其他队友：“……”
向引付明晦：“。”
妖王直接尬住，他身后的陆宇一把把他挥到门板上，自来熟道，“哈神也在啊，那，有一个算一个，跟我们吃个饭去呗？”
向引：“？”
他看向付明晦，只见付明晦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向引开腔：“不太合适吧？”
付明晦这回倒是想了想，才回答他，“你走路不方便，得有个人扶你才行。你看他们的赛中都忘了给你换药，一会儿嗨起来肯定顾不上你。”
向引张嘴，欲言又止。
付明晦继续说：“而且，别人扶你，你也不自在不是。”
他说的理由都是卡着向引的心意说的，但向引还是说，“没关系。我可以叫陆宇扶我。他要是不愿意，常敏肯定愿意。”
付明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一下黑了。
向引继续说：“不过你要去，也就是加双筷子的事。而且，正好让我们小ad向你取取经。”
付明晦被他搞得大起大落，语气里不自觉地有一些委屈起来，“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向引睨了他一眼。
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众目睽睽，在向引的眼神警告下，付明晦把后面四个字给咽了回去。由此他更加确信，向引就是故意的。一种“谁让你喜欢我的？受着去吧”的意思。
但就是这种没安好心的故意戏弄，付明晦都照单全收了，甚至觉得向引这样为难人的样子很少见，很可爱。
真是没救了！
BOMB包的车，订的饭店，多加个人完全不是问题，当即，付明晦就跟着BOMB的人走了，至于FM？长眼睛的都知道他的身价不会因为这个BO5失利而降低，这次积分全部输光，俱乐部再怎么想办他，他也轮不到第一个，更是不愁没队伍要。
电竞俱乐部的庆功宴内容一如既往的贫乏，不是火锅，就是火锅。
向引和付明晦走得慢，缀在最后进了火锅店包间，其他人正撺掇着座位。阿旭招呼向引道：“喏，主座给你空出来了，小常把椅子都给你拉好了。”
向引一瞧：“别，这多不好意思。”
“你可是今天的supercarry，应该的！”妖王指了指付明晦，“你看，你边儿上这位，被你治得灰溜溜的一声不吭。况且，你要夹菜加料啥的，常敏也能帮你啊。”
常敏正坐在主座旁边的座位，闻言点头。
向引径直拉开靠门口的椅子，“没事，我坐外面，进出方便不碍事。”他一坐，一直扶着他的付明晦就跟一背后灵似的，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常敏瞧了瞧他俩，不响。悦悦开口道，“你真不用帮has考虑，他一外人，怎样都是坐最外面的。我们也不至于让他受委屈。”
向引笑道，“我还真没为他着想，纯粹我不想回头上个洗手间什么的，还要挤进挤出。而且，不叫他照顾我，我干嘛还把他带过来？”
悦悦耸肩，“好吧~”
最后主座让经理阿旭坐了。
“饿死了，点菜点菜！”众人张罗起来。
向引悄悄看了眼付明晦，立刻看出这人难得地局促了，胳膊不知道放哪腿不知道放哪的，这眼镜好像怎么都在鼻梁上待不稳的样子，时不时地就伸手扶一下。这绝对是付明晦不安的表现。也是，刚刚这桌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挤兑，向引还在旁边添火加柴，是个听得懂人话的成年人都该坐立难安了。
BOMB的人赛场上认has打得好，那是一回事，这场下，又是另外一回事。谁不知道向引出走FM绝对跟你has脱不了干系啊？于是，BOMB这些人的立场，立刻就转换成了娘家人一般的立场。不给你挤兑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还能算完？
更何况，向引压根不朝着付明晦！
谁让你巴巴跟来的？有什么气，忍着去吧；实在忍不住了，那就走，挺好的。向引不相信，如此高傲的付明晦能乐意被一直这么欺负。比赛场上报完了仇，付明晦对他不知从何而来的迷恋，也就此打住吧。本来因为世界和系统，就变得算不清的一笔账，何必继续增添多余的条目。
冷着他躲着他，他不一定放弃，可要是一再折损他的傲气，就有很大可能了。是有这么一句话，男人不怕难追的对象，只怕对象在拿他寻开心。向引虽然不说拿付明晦寻开心，确实需要他帮忙，但，不能否认，也是有一点恶意在的……
目前看，这一招，似乎还真的有效。估计吃完这一顿火锅，付明晦不会愿意再紧着他不放了……
一桌人洋洋洒洒点完菜，开始离座走来走去，打调料、去洗手间、倒酒。多亏向引没坐里面的主座，不然还真不方便。
向引刚想让付明晦帮自己去打一打调料，他清楚自己的口味，身后，一个小碟跨过他肩膀递到了他桌前。
常敏说：“向哥，我帮你打了点调料。”
向引没想到：“咦，谢谢。”
付明晦站起身：“他喜欢沙茶的，你不知道。我重新去弄。”
常敏不甘示弱：“我知道，我加了。我们一起吃了好几顿火锅了。”
付明晦拿起向引面前的小碟，“加了但肯定不够。我跟向引吃的火锅次数比你出道以来赢比赛的次数还多。”
说完，付明晦拿着碟子走了。
“……”常敏完全没想到付明晦那么能说，一下愣住了。不光是他，向引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小学生吵架？付明晦是这么个人设来的吗？而且，还怪有逻辑的！常敏去年夏季赛刚出道，他和付明晦吃火锅的次数，绝对比BOMB大半年赢的比赛要多……
关键，这看起来，根本不像自尊心有所打击的样子啊！
第198章 电竞世界35
开席之后, 桌上的话题当然围绕在刚刚取得的胜利上。有付明晦在，大家却一点都不避讳，丝毫不在意受害者的心理健康, 有什么说什么。
而付明晦好像也不在意BOMB有心无意的开涮, 遇上有分歧的地方，还能就地复盘, 两队一起一比一还原当时的情景……
“第五把你们被抢大龙时, 特别是看到森女大招起手那个前摇的时候, 我真的冒冷汗了。”一个赛训说。
“别说。最汗流浃背的是我，当时脑子里已经开始走马灯了, 连退役仪式都安排好了。”陆宇说。
妖王拆台：“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气得大喊‘把FM全杀了’的不是你？”
“是咱们运气不好, ”阿旭感叹着，“那么大的优势，能丢大龙，真该去庙里拜拜！”
这时常敏却摇头：“不是的。has抢到大龙不是运气。”
悦悦笑道：“你怎么帮has说话了？”
常敏说：“我就事论事啊。”
付明晦接起话茬：“确实不是运气。森女在那个情况下把握好时机，是很好抢龙的。不过抢到大龙也就是晚5分钟死而已，翻不了盘。你们那时优势已经太大了。”
程立沉吟片刻, 突然开口问付明晦：“如果我们第一局也给下路选森女地精组合，在后期你觉得会有翻盘的胜算么？”
这什么鬼问题？一直边涮菜边涮has的BOMB选手和阵营们都有点于心不忍了。这第一局，好歹是人家唯一赢的一把顺风局啊！
付明晦竟然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答道：“如果中单搭配奥丁神王, 根据你们这几个id考虑的话, 当然有可能。”
“奥丁确实不错，”程立眼睛一亮, 又问，“那你们第五把为什么不选？”
“中单不会。”付明晦说了四个字。
“噢。”程立干巴巴地应。不好意思, 他没有这个烦恼……
“魔像希尔芙体系，现在的FM玩，并不是无敌的。”付明晦看向了向引，眼镜的掩护下没人看见他目光里的遗憾和迷恋。
程立哈哈大笑，“毕竟无敌的魔像希尔芙现在在BOMB这里啊！是吧小向。”
“嗯？”向引从碗里抬头。他压根没听，光顾着吃了，他受伤不能喝酒，当然不跟着这帮喝嗨了的人吹b。这会儿听见自己名字，他脸颊塞得鼓鼓的跟只仓鼠一样，把嘴里的肉咽下去了以后，回了两个字。
“什么？”
“没事你继续吃。”程立捂脸。
这时，付明晦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向引瞥了一眼，是泡泡的来电。付明晦盯着屏幕看了两秒。
向引：“不接吗。”
“可以不接。”付明晦的说法听起来有点奇怪。
向引看着他抬手就挂断电话，挑了下眉。他记得很清楚，那天在电竞酒店里，付明晦面对泡泡的电话，是根本拒绝不了的。怎么现在没有影响了呢？
付明晦挂掉电话后，付明晦的手机又响过几回。前两次都是泡泡打来的，他毫不犹豫就挂掉了，而最后一次，是村人打来的。
向引说，可能确实有急事，你还是接一下吧。
“我出门接个电话，不好意思。”付明晦很听话地站起来对席间道，拿起手机出去了。
屋里，程立又开始了：“我说，has有点像那个。”
向引装没事人：“哪个？”
“妻管严。”程立乐。
妖王说：“俩都男的啊？”
“男的怎么了，现在男生喜欢男生很多的好不好，”悦悦想到什么，突然窃笑道，“我上次线下看到一个女生拿着一个手幅，上面你和陆宇p在一起……”
陆宇一听脸瞬间黑了，妖王更过分，啪唧就拍了陆宇一巴掌。
陆宇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以后别喊我来上路帮你！”
妖王立刻滑跪了，“别啊爸爸我错了。”见陆宇不为所动，于是什么野爹野王世一野，拳打goat脚踢百夜，都吹捧上了。这可都是SCCS联赛里进名人堂的打野选手，人均起码一个冠军赛奖杯傍身。
“你喝多了，嘴上没把门的了。滚一边去！”陆宇很嫌弃。
“没事，has出去了，妖王口嗨咱们自己人听听就完了。”阿旭说。
程立趁付明晦不在，评价了一句，“has非常优秀。不管是操作还是游戏理解，都拔尖。”
悦悦点点头，“刚刚跟他复盘了没几句，就看得出他是真有东西。”
程立又道：“我相信他会得到冠军的。”
向引想，程立看人眼光确实很准。
“不过，今年会是我们BOMB的冠军！”程立话锋一转，激动地举起酒杯。
“好好好！干杯！”众人端起杯子全都一口干了，向引喝的可乐，也一饮而尽。主教练的话说得他心里又酸又暖。
没一会儿，付明晦接完电话回来了。
“是有什么急事吗？”阿旭问，“急的话你可以先走，没问题的。”
系统不由得在向引这头吐槽起来，“经理这话这么刁钻，主角走或不走，都显得很厚脸皮很尴尬啊！”
付明晦却没说急不急，而是直接把事情本身给抖落了出来。
“是俱乐部要我录一个道歉视频发微博。为输掉比赛积分清零，代表队伍给粉丝道歉。”
在座的人都诧然瞪大眼睛。
阿旭也傻了，好几秒后才接话，“呃，那、你录吗，现在？”
他说完，他旁边两个阵营的人都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付明晦摇头：“我当然拒绝了。他们是想利用我转移视线。”
这下，大伙都掏出手机刷起微博和论坛来，向引也打开微博热搜榜。
原来今晚热搜高位有好几个词条都是SCCS，他自己都不知道#XY 秃鹫mvp#这个词条还短暂地登顶过热搜榜。目前，#has为什么还不放弃#、#has五杀#这两个词条爬得比BOMB获胜的词条还高，点进去看，都是网友在吹has多么秀，骂队友多么菜，诸如这般的讨论。
一圈人看完热闹，专业的已经品出了名堂。运营的小姐姐说，“咱们BOMB这边的高位热搜，基本都是歪歪的话题，除了BOMB队粉在庆祝外，话题里全都在骂FM，不会用XY不说，还把人家放跑了。”
向引：“呵呵。”
付明晦又开始扶眼镜框。
小姐姐继续道，“我看FM应该是花钱了，很明显我们的词条话题讨论度更高，但has的两条热搜在我们上面。has说得对，FM想把重点从俱乐部的人员决策失误上转移开来。让has录道歉视频也是，has越是出面背锅，舆论的注意力越是集中在has多么尽力上面。”
其实，这也是一招臭棋了。再怎么模糊重点，说一千道一万，根源还是在于XY出走FM上面。has粉丝也有话要说的，has为什么这么尽力还是没赢比赛，现在还要一个人代表所有人道歉？谁叫你这个傻x俱乐部把中单放走的？！
“has拒绝录视频也没用，FM我了解，不会善罢甘休。”向引说。
付明晦看向他，道，“我刚是这么说的：如果要代表队伍录视频道歉，我只接受公开向XY道歉。”
“……”向引眯缝了一下眼睛。
“哇哦。”
“哇哦。”
“有料。”
BOMB众人纷纷露出吃瓜的表情。
“你对粉丝这么薄情？那么多人支持你，你不说点什么？”向引也开始转移重点。
“我无所谓。成绩是自己打的，不靠粉丝经济。而且现在积分都清零了，估计很快也没粉丝了。”付明晦语气平淡。
啊这。桌上其他人只好当没听到。SCCS是成熟的商业联赛，近些年来粉丝运营这块，协会和战队都特别看重。打好了，说“感谢粉丝支持”，打臭了，说“辜负了粉丝期待”，都是不会缺席的万能文案。has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无所谓”，也是绝了……
但，话糙理不糙。没成绩，哪来冤大头支持你。追电竞的多得是有慕强情结的人。要不然，向引之前也不会在观众里有那么差的评价。还不是因为“菜”吗。今天一晚上，也就一下打回来了。
向引突然想到，他正面击溃了主角所在的队伍，将他们的积分全部清空了，还扭转了自己的风评，那是不是意味着，世界剧情受到了重创呢？
他没有去问系统，而是撑了下桌子，对付明晦说，“扶我一下，我想去洗手间。”
付明晦看出他是有话要说，用湿巾擦了下手后站起身，两人出了包间。
第199章 电竞世界36
向引只是洗了把脸醒醒神, 就从洗手间出来。
“咱们跟外面吹吹风吧，里间太热了，有点头晕。”付明晦又是顺着向引的心意, 主动道。
两人慢吞吞地往火锅店门口走。这家店位于A市的江滨大道边上, 消费不低，周末大晚上的, 大厅人声鼎沸, 热闹得就跟路边大排档一样。等到出了店门口, 周围才安静下来，能正经聊天了。
江滨大道灯光零星, 晚风和畅。两人找了个人流稀少的地方坐下来。向引觉得舒服, 不由晃了晃脚。
付明晦却似乎没觉得舒适, 他盯着漆黑一片的水面发呆。直到这时，他才显露出一些失意难过的表情来。
这人还真是挺要强的。“输比赛很难受吧。”向引说。
付明晦“嗯”了一声。
“我看你之前跟没事人一样。以为你对输赢都没感觉了。”
“……如果对输赢都没感觉的话，趁早别打职业，”付明晦低声道，“输怎么可能会不难受呢？三个赛点，一个都没抓住。但, 我知道FM打不过BOMB。因为，谁都不想输，可你一定是最不想输的那个。”
他说得非常对。
“没错, 这场比赛我绝不会输, ”向引晃着脚, “不管你是有心赎罪还是什么，即便你推Allin把FM的积分全送给BOMB, 我也还是想说，你们真是活该。”
“……”付明晦没答。
上嘴脸太过, 把人说自闭了？向引转头一看，旁边这人不知何时聊起了微信。
“说话就说话，玩什么手机。”向引一下不高兴了。
“是周末的消息。”付明晦把屏幕给他看。
【付哥，队伍之后会怎么样，你知道么？我想出去找找其他机会。】
【因为我前两周听到经理办公室谈话，看意思，春天要是不出成绩，上面有别的投资目标，就不再支持SCC分部了。】
向引玩味地歪了歪头，FM要没了？
周末的消息一条条继续飞快地弹出来。
【现在不说出成绩，连积分都清零了，说不定要直接解散了吧。】
【我先跟你通声气，如果队伍真的做不下去，也别怪我出去找下家。】
付明晦拿回手机，熄灭了屏幕。
向引：“你不回了？”
“回什么呢？我确实是活该，”付明晦笑了一声，“从我到队伍上下，都对不起你，队伍要是因为这场比赛没了，这个结局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沉默如夜风在他们之间来去穿梭。向引想，在这一刻我真的确信，所有人的命运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你问问周末，他找下家带不带泡泡一起。”这个疑问，是自然而然产生的。
“他们在闹矛盾。”付明晦说。
“闹矛盾？详细说说。”
“你很关心他们？”
“你不关心？”向引反问，“以前你可是很关心泡泡的。”
“我那是……！”付明晦急了，一下朝向引转过身来，又很快泄气道，“算了，我也和你解释过，也解释不清楚。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扯上跟他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身不由己，你就当我那时被下降头了……好在，现在好像是不受影响了。总之，我一点都没想关心他俩如何。”
他目光和言辞都十分恳切，奈何向引丝毫不解风情。“我挺关心他俩的，快问问。”
付明晦只好重新打开微信。而周末的回答来得很快。
【他后面什么打算我管不着】
周末虽说脾气臭，但职业态度还是有的，泡泡三番两次因为个人情绪不好好训练，甚至在比赛场上闹，让他非常反感。他说上去的话，泡泡更是完全不听。后来操//了一顿，也没把人//操//服。以前觉得他耍小性子都很可爱，现在只剩下厌恶。反正，也尝过什么滋味了，丢了也不算弃之可惜。还是那句话：工作是自己的。他可不想因为泡泡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这世上没规定谁就一定要对谁负责到底。
看到周末的回话，向引倒不惊讶了。就连这对连体竹马都散了。
付明晦不再受到剧情控制，原本的主角团三角恋不仅一个角都不剩，主角团似乎都要没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向引彻底轻松下来，剧情应该再也不会恶心到他头上来了。
“回去吧。”他说。
这时，换成他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向引打开一看，发现是阿旭打来的。是催他回去吗？
他接起来便道：“旭哥，我和has去店外坐了会儿，这就回来了。”
“你俩在店外面？太好了，你俩别回来了，火锅店里有人喝多了闹事，我们被卷进去了！”阿旭在电话那头说。
向引皱眉，愣在了原地，一时没出声。付明晦拿过他的手机点开了免提。
阿旭的声音放大出来：“现在里头都打起来了，啤酒瓶乱甩啊！可吓人了。我们在看什么时候能瞅准机会跑出来。得亏你们早出去了，不然你这脚不方便，一个不凑巧说不定又要受伤了……我看，你们直接打个车赶紧回去吧，哎，最近这是怎么搞的！”
“我送向引回基地，”付明晦插话，语气郑重，“你尽管放心。”
阿旭：“好，麻烦你了has。”
“应该的。”
收了线，付明晦拉了拉向引。“走，咱们打车回去。”
“嗯。”向引颇心不在焉，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两人上大路打到了车，往BOMB基地赶去。
一路上，向引都没什么话，脑中思绪百转千回。付明晦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主动挑起话来。
“没事，只是意外。他们这么多人在，能处理好的。”
“我倒不是在想这个，”向引说，“就在想怎么能这么倒霉呢。”
付明晦也不由感叹道，“要说背也是真的背，早上烧个水被烫伤，晚上差点被卷进闹事事故……”
“岂止，我们今天还迟到了。因为接送的车路上爆胎了。”
“……”付明晦沉默了。
司机师傅在前排乐了，“小伙子，这是老天看你不顺眼，你得想个办法转运啊！”
“老天看我不顺眼吗，还真是。”向引轻笑了一声。转运，哪有这么好转？
车上了高速后，只飞驰了一会儿，车速便渐渐慢了下来。
“外面雾大了，”司机师傅说，“A市春天晚上，经常大雾。这种天气开高速一定要开得慢一点。”
付明晦说，“直接下个闸口出高速吧，走下面不容易出事。”
司机师傅应了一声，哈哈开玩笑，“毕竟你朋友正倒霉着，咱们也得当心点！”
向引捂脸，倒也不必这么紧张！
城市道路限制了车速，降低了雾天的事故风险，却也把到达基地的时间拉长了。车开着开着，付明晦低头摆弄了几下手机导航，脸色突然凝重。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把屏幕递给向引看。
只见刚才还一路畅通的高速上此时飘着一大段红线，导航贴心地表明了一行提示：事故路段，请避行。
很显然，他们刚刚提前选择下去的那段高速，出车祸了。
向引想着，这可不是喝凉水塞牙，是喝凉水噎死了……倘若刚刚付明晦没跟司机说换路线走，现在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就算是对什么世界意识什么世界剧情一无所知的付明晦，这接二连三的意外下，此刻也觉得不对劲起来。硬要说，向引的情况和他当时被莫名控制的情况，是很相像的。
他非常担心。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力量，他和向引之间的关系已经被摧毁。这一次更过分，它瞄上的是向引的人身安全。
出租车上不方便说这些，等到了BOMB基地，两人下了车，互相打眼一看，付明晦的脸色竟然比向引还难看，惨白惨白的。
向引：“你晕车？”
付明晦：“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刚刚看见导航提示高速出车祸的时候，我冷汗都下来了。”
“这最后不是没事吗。”
“……”付明晦气得恨不得扛起向引就跑，最好是给他关一屋子里，然后自己24小时守着……多危险的事，他怎么就一点不上心！
进了基地，向引礼貌询问：“你想参观参观基地吗？我可以叫个工作人员带你逛逛。”
“我有事要说。”付明晦的手一直拉着向引的手腕，向引都有一点潮潮的感觉了。好吧，付明晦是真急了。
“我知道。咱们上楼说。你总得让我回房间坐下吧？”
付明晦把向引扶进房间，向引立刻就在床上坐下了，赶紧把鞋子换掉。付明晦站在床边，神情却有些古怪。
“怎么了？”向引问。
“谁跟你一起住。”付明晦本来就急，现在的语气简直是不善。
“这单人间。”向引说。
“呃。”付明晦又仔细打量打量房间，确实都只有向引一个人的物品。让他产生误解的是那张一米五的大床，属实是和FM宿舍的双人床有点像了。得知向引一个人住，他心里一下就舒坦了……
“你想说什么？”向引主动提起。他知道付明晦想聊什么事情。
付明晦：“我感觉你遇到了跟我一样的事。”
“你指？”
付明晦一脸严肃地俯视向引：“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操控你的行为，或者，操控你周围的事物，所以，你才会这样接二连三地遇到这么多意外。”
向引愣愣地仰头看着他。
付明晦以为他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更加一本正经起来。“你应该知道那种灵异玄幻类的网文吧？就是说世界上是有一些没法解释的东西存在，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会针对我和你……”
“噗、哈哈哈哈哈……”
付明晦的话被向引突然爆发的笑声给打断了。向引一直都是比较内敛文静的人，很少发出这么肆意的……嘲笑声……
“你别笑，我真说正经的。”付明晦被向引笑得都有点脸红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询问。
“你最近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
向引慢慢收住了笑。他真没料到，付明晦能想到什么玄幻网文的设定上面去。这和他的高冷人设实在不搭调。不过，这和事情真相其实差得已经不远了。
向引说：“要说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也不久，大概是加入BOMB以后第一次比赛。明明只是公开赛，强度不高，却很难赢下来。之后在回声签约首播，也不顺利。这个你知道。排位排不进去，想玩个秃鹫秀秀手法，都不给我玩。再然后，就是赌狗杯前后，各种事故了。”
“这样看，都是和SCC有关的事。”付明晦总结。
那当然了。向引想。
付明晦又回忆道：“你首播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你，你就能正常游戏；我不在，你游戏都开不起来。”
向引“嗯”了一声。
付明晦慢慢地沿着草蛇灰线溯游而下：“今早的两起事故，你实实在在受到了影响；在赌狗杯进行的途中，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比赛结束后，你遇到了两次威胁到人身安全的大事故，但是你都躲了过去。”
他说着说着，神情又变得古怪了起来。他不想自作多情引向引厌烦，但答案似乎就导向了他所想的那样。
“付明晦。”
向引突然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大名。
“嗯？”
向引手臂撑在身体后方，放松地屈着长腿靠坐在床上。“我知道你想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似乎就可以规避掉那神秘力量带来的意外。”
付明晦点了点头。向引也这样认为？
向引问：“但你知道，为什么是你吗？又为什么，只有我和你遇到了这样的阻挠吗？”
付明晦紧紧锁起眉，“你难道有答案？”
“警告！警告！世界主角绝不能知晓任何与小世界有关的信息！！请宿主立刻停止与主角的对话！！”
“宿主，为什么要告诉主角小世界的存在？！这样我们回到主位面后一定会被惩罚的！”
系统猛地在向引脑中拉起了激烈的警报声。然而，只是音量太大有点耳鸣而已，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警告。它之后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主位面的惩罚和他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向引朝付明晦笑了笑。“是，我知道答案。”
第200章 电竞世界37
系统没法阻止向引, 眼睁睁看着向引把他知道的一切对世界主角和盘托出。向引没有说快穿和系统的事，因为他只有这个小世界的记忆，尚无法证实快穿的真假, 但关于这个小世界的前因后果, 他都告诉了付明晦。
完了完了全完了！系统不停碎碎念，它要不要现在就向主系统汇报这件事啊！这样的话, 主系统估计立刻就会将宿主抽出这个世界。但, 它又很想看看这个世界会怎么发展。失去快穿记忆推翻剧情的宿主、爱上宿主反抗世界控制的主角……这可都是它从业生涯里遇到的第一次！要是宿主就这么抽出去了, 可没得看了。
反正剧情都乱套了，横竖, 回到主位面, 他们谁都免不了一顿削。到时的事情, 到时再考虑好了。就这样吧！它要帮宿主做事！
系统没意识到，它自己的思维方式在某个程度上已经相当地被向引影响了。不仅不管别人死活，现在连自己的死活都不管了……
这头，付明晦听完向引的叙述，久久没有接腔。
并非不能接受信息量。也不是因为自己原来是这个世界的中心而震惊。令他沉默这么久的，乃是向引口中, 他和泡泡周末的“旷世三角虐恋”……
“我知道的剧情里，后来，你会率领FM夺冠, 更是收获爱情, 和小中单泡泡在一起。但现在, 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向引说。
付明晦想，这叫个什么事啊！他怎么会喜欢泡泡, 他比得上向引哪点了？而且，向引这么灿烂夺目的人, 竟然只是剧情开启的前置人物，炮灰、npc之类的存在。
而操控了他前期行为的是世界本身。即便被他这个主角强行踢出队伍，向引也还是杀了回来，完美复仇老东家。因此，这才意外频出。老天不止看向引不顺眼呢，是真在给向引使绊儿！
这么玄幻的事情，还真就发生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我说的话了？”向引见付明晦脸色变来变去，便知主角已经接受并在此基础上飞速思考起来了。
“我说什么你都相信？”他问。
付明晦说：“我有自己的判断力。这件事本就奇怪，而用你的说法能够解释通。”
“嗯。”向引点点头。
付明晦顿了顿，语速快了些，“况且，现在我们共享一个秘密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向引眼神微妙，“其实，你可以再清醒一点的。”
付明晦叹了口气。“你是为了自保么？才选择告诉我这些。”
向引又笑了：“是。我还没掌握清楚你要离我多近，才能保证小世界不会对我下手，但可以肯定，我们之后会经常交流。我不想你因为一无所知，对我联络的增多产生什么多余的遐想。”
果然是这样。付明晦幽幽看了向引一眼，抿起唇。他都分不清，向引这样说，是为了伤他心，还是为了尊重他的心意……
付明晦目光太过幽怨，向引心里蓦地有一些不确定起来，确认道，“你已经知道了，我需要利用你。那么，你同意吗？”
付明晦说：“当然。能待在你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
“以后少说这些话行不行？”向引不自在地抓了把头发。他以前还以为付明晦有点那个傲娇属性，现在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
“好吧，我尽量。”
“唉，你……”向引真是不知拿付明晦如何是好。几个小时前，他还在想，最好付明晦赶紧别再喜欢他，他们好不要有什么多的联系了。可现在，面对猖狂的世界意识，他不得不和付明晦继续纠缠下去。
“向引，我还有一个问题想知道。”付明晦又道，“我在想，我能够脱离世界对我的行为控制，是不是也是因为你在我身边？”
向引：“咦。”
他倒是没想过这层。他认为是剧情乱套之后，付明晦便自然而然解脱了控制。但，他在世界主角身边能够避开世界意识的恶意针对，那么，当然有可能反之亦然。随着剧情中的人和事一桩桩偏离轨道，在他这么一个剧情之外的搅局者身边，付明晦也许也可以躲开剧情的牵引控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是我愿不愿意帮你，而是互惠互利，对不对？”付明晦说。
系统感叹出声，“宿主，主角把你心思拿捏明白了耶。”
向引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即使知道付明晦喜欢他，不可能不帮他，仍然把事情摊开来说得明明白白。于是付明晦干脆抛出一个假设，把这件事变成了对双方都有利的性质。
付明晦绝对是有意为之。此刻，镜片后他幽深的眼眸中分明闪烁着稳操胜券的光芒。向引不禁思考，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太熟了，也不好。
“好吧，你的猜测有道理。是互惠互利。”向引最后说。
感觉他和付明晦的立场像是颠倒了过来。现在畏首畏尾心怀顾忌的变成了他，而付明晦坦坦荡荡，任意妄为。
这个任意妄为的人立刻开始展示出进攻的一面了，“我今晚可以留下来么？”
向引也立刻：“不可以。”
“为什么？你现在很容易遇到危险。”
“在屋里能有什么危险？”
“你上午刚刚在屋里被开水烫到。”付明晦举例。
“……”向引语塞了，好半晌才争辩，“我晚上不去厨房，脚伤也没法洗澡，擦擦身洗脸刷牙就上床，能出什么事？”
晚上留宿没戏，付明晦识相地退后一步，“那，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向引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付明晦强势的保护姿态很明显掺着他的个人目的，他不说，可两人谁都心知肚明。偏偏，向引无法挑穿他的别有目的。
这种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的被动感觉，让向引十分不适应。尤其对方还是付明晦。他不高兴起来，拿过床头柜的手机闷头玩着。
付明晦哪看不出向引不高兴，他没觍着脸硬和向引继续说话，袖着手，视线在房间一寸寸过着。BOMB的设施比FM的好很多，单人床跟双人的差不多宽不说，装修和电器都很高档。向引选了一个很好的新东家。他站得有点累了，于是在向引床前蹲坐下来，仰头看着向引玩手机。
“你不去洗漱么？”
“不去。还早。”
“我帮你先把浴室的暖气打开？”
“用不着，现在天暖和了。”
“……”
向引成功把付明晦的嘴堵住了。他低头看了看付明晦无奈又委屈的神色，继续赶人：
“别蹲着，累你就快回去吧——”
“——我们来打赌么？”
两个人的话头却撞到了一起。
向引：“什么？”
“来打赌吧，”付明晦蹲坐在向引面前，他的手搭在床沿上，落在向引大腿的两侧，看似完全放低姿态，却把向引的两条腿都禁锢在了他的手臂之间。他仰头建议道：
“如果今晚是平安夜，那以后，只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才会出现。可以么？”
向引重复：“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才会出现？”
付明晦：“嗯。”
向引皱起眉：“你那里呢？你不怕又被剧情控制？”刚不是说互惠互利吗？
付明晦勾起嘴角：“互惠互利，是为了让你放心利用我的借口而已。”
“……”
明明付明晦根本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举动，话里也充满了退让，向引却忍不住往床后蹭了蹭。因为他又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付明晦对他的喜欢。平时那么那么冷淡，喜怒都不形于色的人，此时的热烈情意却几乎是扑面而来。
“那，如果不是平安夜呢？”向引不禁问。
“不会。”付明晦答得笃定，“我怎么可能用你的安全来冒险。”
向引默了两秒，伸出没受伤的脚，抵住付明晦胸口，一脚把人踹翻了。
付明晦毫无防备，四脚朝天：“？！”
向引撑了把床沿自己站起来，挪到床边的衣柜前，拿出贴身衣物。
“你……”付明晦坐在地上，眨了眨眼，大喜过望。向引心软了，要留他过夜了？
却见向引扶着床，又扶着墙，慢吞吞自己走进了浴室。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洗漱的声音。
“你如果换衣服不方便，你喊我。”付明晦走到门边说。
“滚。”向引正在刷牙，含糊丢出一个字。
门外，付明晦忍不住低头笑了。
向引一个人也收拾得挺利索，终究没发生什么喜闻乐见的滑倒看光事件。他可当心着呢，宁可慢，不能急。要是在换内裤时摔上一跤引得付明晦冲进来帮他的话，甭管那快穿是真是假，他都要叫系统立刻带他离开这个世界了……
过了小二十分钟，向引收拾清爽，挪回了床上。掀开被子钻进去的一刹那，疲倦一下就朝他劈头盖脸砸了过来。看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折腾了一天，又打满了一整场BO5，体力早就耗尽了。
他把被子拉过了下巴，整个人都舒服地窝着。房间里很安静，乍一下，他都没感觉到屋里多出一个人。到底一屋睡了好几年，气息都很熟悉。
付明晦很累，床很大，但他没有坐在床沿，而是靠坐在放微波炉的小桌边上，一条长腿屈起抵在桌脚，当壁花。他没有事做，只能看手机，屏幕的亮度非常非常低。
向引不由想到他们还在FM的时候，付明晦总是睡得比他晚，上床后还要玩一会儿手机再睡。他睡觉边儿上不能有一点光，于是付明晦的手机屏幕总是很暗很暗。付明晦的眼镜度数这几年一直有在变深，说不定就有他的功劳在……
“睡了么？”
“快了。你真的回去吧。”向引说。
付明晦“嗯”了一声，“说了，等你睡着我就走。”
向引的眼皮沉得睁不开，强撑着精神问，“刚刚的赌，算数吗。”
付明晦：“当然。”
向引笑了笑，声音越来越小，“你这不是必输无疑吗……”
付明晦从手机上转眼看向床上，向引已经合眼睡着了。
“来打赌吧。如果今晚是平安夜，那以后，只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才会出现”。
是必输无疑。他今晚是绝对不会放心离开的，今晚一定是个平安夜。要怎么利用他、什么时候需要他，主动权从来都在向引手里。
因为他也从来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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