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尘埃落定
城楼之上暖和的灯光照下来,依稀可见帝王眸光的深邃与认真,他微微上扬的桃花眼里好像只能盛得下谢燕一个人。
“表哥怎么这么会哄人。”谢燕被他深邃的目光盯得有些许的不自然,扭过头,浅浅笑了笑。
原本积郁了几天的心绪在帝王的安慰下慢慢消散,姑娘家巧笑嫣兮,顾盼倾城。
萧忱屈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嗓音慵懒而清扬:“只哄表妹一人。”
谢燕主动依偎到帝王怀里,抱住他的腰,帝王难得享受她的主动,修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乌发:“皎皎难得这么主动。”
谢燕将脑袋埋在帝王怀里,不答,纤细的手指却是拧了一下帝王的腰。
姑娘家可能没有发现,她在帝王面前越来越随着自己的性子来,而帝王愿意纵着她。
冷风呼啸,夜色深深,李公公等人候在城楼下边,他们离帝后离得远,是以看不到帝后的神情,也听不清陛下跟皇后娘娘在说什么,但陛下跟皇后娘娘抱在了一起,他们还是能看得见的,李公公跺了跺脚,驱赶身上的寒意:“皇后娘娘今夜应该会笑了。”
这几日皇后娘娘兴致一直不太高,陛下一直在温柔的哄着她,还为她亲手做羹汤,但皇后娘娘情绪还是有些低落,陛下这才带皇后娘娘来城楼,看皇后娘娘这模样,应该是高兴的。
李公公也跟着松了口气,只有皇后娘娘好,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才会好。
“是啊,奴婢也觉得皇后娘娘今夜应该很高兴,还是陛下会哄娘娘高兴。”青竹跟青兰今夜也随行,笑着附和李公公的话。
在城楼之上,可以将京城景色一览无余,谢燕被帝王搂在怀里,她伸手碰了碰帝王白皙的脸庞,感到有些凉意:“表哥冷不冷?”
“这话应该是朕问皎皎才是。”帝王笑了笑。
“那表哥,我们下去吧。”经帝王一提醒,女子才发现自己冻得脚有些僵,身子都使不上力,帝王揽着她的腰,使用轻功将她带了下去。
帝后一下来,李公公连忙带着人迎上来,笑眯眯道:“陛下,皇后娘娘。”
“要不要去街市逛一逛?”萧忱抬了抬手,低眸问怀里的她。
“表哥不用处理政务吗?”谢燕被他勾起了兴趣,又担心他要回去处理奏章。
萧忱闻言一笑,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看到小姑娘红了脸,他面色变得一本正经,又是那副衣冠楚楚、瑰姿艳逸的模样:“去街市。”
说是去街市上逛一逛,但其实都是皇后娘娘在买,陛下帮她拿,而李公公等人就在后面给钱。
皇后娘娘今夜兴致难得这么高,李公公等人也都是笑眯眯的。
帝后回宫,已经是在深夜了,崔女官拿着手札,提着灯笼来到坤宁宫,李公公笑呵呵道:“崔女官,您来了。”
“李公公。”崔女官翻开帝后手札:“陛下跟皇后娘娘有段时日没有行房事了。”
她上次记录的还是好几日前了,崔女官自顾自的将帝后手札打开,开始准备记录。
内殿之中的动静就没消停,芙蓉帐中,谢燕的手刚抬起来,就被帝王拽住,重新放到金丝棉被里面:“表哥,我累了。”
“还有一会就好。”萧忱嗓音有些哑,摸着她泛红的脸颊,哄她道。
这一会不知过去了多久,女子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听到帝王在问她:“皎皎,给朕生个孩子可好?”
她脑子正混沌,不知怎的,就应了一声:“好。”
这声“好”,谢燕说的又轻又细,但帝王听的一清二楚,于是这“一会”就变成了“好一会”。
后半夜,坤宁宫的动静就没歇过。
眼见着天色都要亮了,殿中还是能听到皇后娘娘呜咽的泣音,陛下好像是在哄皇后娘娘,崔女官便在最下面注明一句——
“花好月圆,帝因许久未行房事,与皇后娘娘鱼水之欢持续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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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永盛帝的密令到达南琼之后,南琼百姓无一不是叫好,毕竟也没人喜欢这个从北璃来的苏贵妃。
地牢之中,环境幽暗,地面一片潮湿,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往日高高在上、身份高贵的苏贵妃如今正缩在角落里面,看起来又狼狈又潦倒,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把匕首,一条白绫,一盏鹤顶红。
她神色悲戚,一脸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本宫是当朝贵妃,皇上肯定不会这样对本宫。”
她的眼里充斥着不敢置信,她知道永盛帝手段的毒辣,只是永盛帝的这些毒辣并不会对准她亦或者是未央,可她现在听到了什么,听到了“永盛帝要赐死自己”,这怎么可以。
她可是南琼最尊贵的贵妃娘娘,她的女儿是南琼皇室唯一的公主,永盛帝要赐死谁都不应该赐死她才是。
一定是这些人弄错了旨意,故意想要来谋害她,一定是的。
“贵妃娘娘,这可是主上的密令,匕首、白绫、鹤顶红,你选一样吧。”太监可不跟苏贵妃留情面,他唾弃了一声,冷笑道。
往日苏贵妃可不将他们这些人当人看,如今主上要赐死她,难不成他们当太监的还能帮她。
苏贵妃脸色一片惨白,不管如何想都想不到永盛帝要自己非死不可的理由,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善公公,皇上他为何要下这么一道旨意?”
难道是因为永盛帝要封未央为皇太女,所以决意要赐死她,为未央铺路,那未央呢,她捧在手心上的女儿就不为她求情了吗。
“看来贵妃娘娘是想做个明白鬼,那咋家就告诉你,咋家请问贵妃娘娘一句,当年该嫁过来的人是你吗?”原本姿态高高在上的善公公瞥了苏贵妃一眼,也是一脸瞧不起苏贵妃的样子。
苏贵妃瞳孔猛地一缩,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永盛帝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知道了自己的欺骗,所以想让她死。
她那位妹妹不是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一切不应该随着她妹妹的死都烟消云散吗。
不怪苏贵妃心狠,而是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家族中两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姐姐无人求娶,妹妹却有这么多人喜欢,她要不争不抢,那就只能嫁给那个一无是处的表哥,这要她如何甘心,她也不是故意想让自己的妹妹去死,她只是抢了她的一桩姻缘而已,虽然她不死她也不会让她活,但她来南琼之前不是还给了她三十抬嫁妆吗,这些难道不是她对自己妹妹的补偿吗。
苏念晴啊苏念晴,如果你泉下有知你就怪你自己生了一副好容貌,朝三暮四,勾了那些男人的心,你别来要我的命啊。想起过往,苏贵妃面容已经癫狂,眼里充血,但任凭她想破了头,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救自己。
善公公在永盛帝身边伺候多年,他一眼就能看出苏贵妃心中所想,因此目透鄙夷,直接挥手让小太监将毒药呈上去,小太监一手拿着毒酒,一手粗暴的捏住苏贵妃的脸颊:“贵妃娘娘,您上路吧。”
眼前的苏贵妃,从嫁到他们南琼来,人人都说她是“祸国妖妃”,占了主上后宫唯一贵妃的身份,又没有为主上诞下一个皇子,现在想来,确实如此,别说皇子了,连唯一一个未央公主都是野种。
这等蛇蝎心肠、连自己妹妹都可以算计的贱人哪配做南琼的贵妃,她早点上路也是对主上有一个交代。
毒药就要被送到嘴里,面对死亡的恐惧让苏贵妃猛地摇头,她要见永盛帝:“皇上呢,本宫当年是欺骗了他,但是本宫有难言的苦衷啊。”
就是为了防止有这一日,所以她一开始就存了让苏念晴去死的念头,只有她死了,死无对证,她所做的事情就不会被发现,她不是死了吗,为何自己也要死啊,她的命不能抵销自己的命吗。
苏贵妃整个人已经处在疯了的边缘,又哭又笑,又是闹着要见永盛帝,又说自己是有苦衷的,她恨啊,她恨怎么一开始没有将苏念晴给弄死:“未央呢,本宫的未央呢?还有云枫,他们怎么都不来见本宫,本宫这么多年对他们这么好,他们的良心呢,他们怎么都不来救本宫。”
她的一片真心都给了永盛帝,还有云枫跟未央,怎么她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云枫跟未央都不来救自己。
善公公一甩拂尘,决定让她死得更明白些:“贵妃娘娘啊,你的女儿已经被贬为了庶人,怕是永远都不能回到皇宫,至于你的族人,马上就要流放了,只怕此时此刻你的女儿跟你的族人都快要恨死你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皇上不会待本宫这么狠心。”
她对永盛帝的心是真的啊,她为了永盛帝离开北璃,这么多年忍受他的冷漠跟绝情,她为他掏心掏肺,他何至于这么心狠啊。
“死不悔改。”善公公朝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小太监立马掐住苏贵妃的嘴,将毒药喂到她嘴里,她该庆幸主上给她一个全尸,没诛她九族。
苏贵妃一介女流,力气哪抵得上小太监,毒药被灌进腹中,苏贵妃一脸的痛苦,她恨啊,她恨当年明明她跟苏念晴都是伯父的侄女,伯父为何要对苏念晴视若亲女,什么都让人教她。
那一年苏念晴跟她说,她想将来跟朝中的大将军一样征战沙场,苏贵妃只觉得可笑,什么并肩作战,那不就是想做女将军吗。有那个功夫,她直接嫁个大将军不就好了,有男人护着,她说不定还不能对她下手,就像她,嫁了个权势滔天的人,最起码还能享受十几年的荣华富贵。
苏念晴那个千夫所指的贱人,都死了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她,什么真心真情,那些个喜欢苏念晴的人要是知道她还没许配人家就怀了孩子,谁还敢要这个千夫所指的贱人。
除非下一世她们不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不然她们还是要至死方休,她这一生样样比苏念晴强,唯一比不上的就是苏念晴生了一个好女儿。
活生生等到苏贵妃咽气,善公公才带着太监去复命,眼下南琼整个朝堂的丞相孔先生跟帝师林大人在代为监管。
孔先生听后沉默了良久,让善公公跟太监先退下,林绉已经胡须半百,但眉目之处依旧俊朗,可见少年时之风采,他问:“孔先生,你说当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林绉,是当年南琼派过去的和亲使者,昔年他被授命为太子太傅,与太子亦师亦友,后来太子登基,他成为天子的老师,同样是帝师,永盛帝对他一直客客气气的。
但在永盛帝的密令中,是让他告老还乡,他就知道主上是什么都知道了。
孔先生叹了口气,有些不赞同的开口道:“林大人,当年是你做错了,昔年念晴夫人的心性是没有苏贵妃那么毒辣,但说她是一句‘大家闺秀’并不为过,她要是嫁给了主上,这些方面主上跟太后娘娘都可以教她,这并无伤大雅,相反,你看苏贵妃,太后娘娘不喜欢她,南琼百姓都盼着她去死,这样的人就算占了个苏家本家的嫡女身份又如何呢。”
孔先生是后来才知,原来林绉当初是亲眼看到了念晴夫人离开厢房,而苏贵妃进去了,他之所以隐瞒不说,是因为他觉得范阳苏家的嫡姑娘身份更为尊贵,更能配得上主上一些,毕竟南琼先帝一开始想要求娶的是皇室的朝宁公主,结果最后求娶不到公主,这苏家本家姑娘的身份总比旁支姑娘身份要尊贵一些。
其实林绉也不知道原来苏贵妃身上的那些痕迹都是自己掐出来的,他是在主上决定娶苏贵妃的时候,才知道主上原来是中了药,那时候主上已经认定了那个人是苏贵妃,他也就没将念晴夫人之前也来了一趟厢房的事情告诉主上。再就是他觉得太子本来是娶太子妃,苏贵妃的身份要比念晴夫人的身份更高贵一些,也更能配得上主上,因此将其瞒了下来,如今才发现他错的离谱。
一个旁支的姑娘嫁给一国君主传出去是难听,但像苏贵妃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传出去更是难听,如果主上一开始就娶了念晴夫人,如今南琼肯定是一片盛世景象。
“老夫当年也是一时糊涂了,老夫在听到主上要娶苏贵妃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猜到苏贵妃可能有些问题,但苏贵妃身上明显有痕迹,老夫想着苏贵妃是范阳苏家嫡系的女儿,身份跟陛下也更为匹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成想就因为这一念之差,害死这么多人。”事到如今,林绉也是后悔不迭。
“云世子也传了一封信回来,说皇后娘娘并没有原谅主上,也不想做南琼的公主,云世子跟主上只能尽力弥补,应该不久,主上跟云世子就会回来,以后每一年,云世子跟主上都会去北璃一趟。”孔先生看了一眼神色灰白的帝师:“林大人,真不是每一个人都在意这所谓的锦衣玉食跟荣华富贵,你心思太狭隘了。”
“是老夫对不起主上跟念晴夫人,也对不起北璃的皇后娘娘。”良久,林绉身子略有些佝偻,面目沧桑,低声道。
——南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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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便到了三月初,京城之中桃花怒放,宛如一片盛世景象。
听闻宫里的帝后准备去清水寺,京城里的柳丞相府,周大将军府,昌平公主府都准备去清水寺。
第72章 爱意
尤其是丞相府,一听说帝后要去清水寺,柳如邵就询问柳如眉的意思,问她想不想去清水寺一趟,柳如眉今日身着一袭鹅黄色流苏襦裙,温婉之中带着几分少女的活泼,听说自己兄长想去清水寺,柳如眉不由狐疑的看了柳如邵一眼,问:“兄长,你这是也要去清水寺?”
她这位兄长,之前未去国子监的时候才学名扬京城,自从去了国子监之后,整个人明显看着沉稳了一些,而且深受国子监洪大人的重用,他这也算兑现了自己当初的诺言,眼看着柳如邵可以继承丞相府的门庭,柳丞相是欣慰不已,只不过因为国子监事务繁忙,这次除夕柳如邵还没有回京过年,他是最近回来探望柳丞相夫妇,遥想当初兄长是喜欢皇后娘娘的,还想求娶皇后娘娘,兄长该不会是因为听到皇后娘娘要去清水寺,所以才要去清水寺的吧。
依着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喜欢与宠爱,兄长要是还对皇后娘娘怀男女之情,那将来兄长就算真入朝为官了,陛下还敢重用兄长吗。
“妹妹忘了,兄长每年都会去清水寺上个香。”柳如邵表情更加温文尔雅,伸手摸了摸自己妹妹的额头,含笑道。
“这我倒是忘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娘亲吧,娘亲她想着等过去之后拜见一下皇后娘娘。”
也是,自己这位兄长性情温文尔雅,行事极有分寸,就算是心里还装着皇后娘娘,也不会将它表现出来。
原本柳夫人只打算带女儿去清水寺上香,现下听说柳如邵也要去,柳夫人神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她让丫鬟们先退下,看了柳如邵好几眼,才试探着开口:“儿啊,你不会现在还揣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吧?”
她能明白儿子难得喜欢一个姑娘,肯定是不能那么容易放得下,但问题是谢姑娘嫁的是一国之君,这谁敢跟天子抢女人啊,她儿子要是还贼心不死,那陛下那里会怎么想,眉儿她不担心那是因为眉儿当年想入宫是因为老爷想让她入宫,她自己对陛下并没有那么喜欢,但子邵就不一样了,子邵当初是真心想娶皇后娘娘为妻,陛下一查就可以查到。
尤其是此次南琼皇室的人入京,揭穿了十几年前的旧事,这让柳夫人觉得,有些事只要帝王那边想查,就一定能查到。
而且之前皇后娘娘及笄,眉儿还替子邵送了皇后娘娘礼物,这细想之下,柳夫人一颗心是怦怦跳。
柳如邵神情不躲不闪,温文尔雅道:“母亲想到哪里去了,在子邵心里,皇后娘娘就是妹妹,只要在宫里过得好就很好了。”
他是还喜欢皇后娘娘,但他们身份悬殊,他愿意做她半个兄长,只要她在宫里过得好就好。
“子邵开心就好。”柳夫人点了点头。
兄长就兄长吧,只要他不将心思捅到陛下面前去就成,养儿子着实是费心神。
“既然没有问题,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去清水寺吧,我还要去拜见皇后娘娘呢。”
柳夫人之所以急着见谢燕,一是为了拜见皇后娘娘,二来也是为眉儿的婚事,这不知怎的,眉儿突然想嫁给少将军周子文,周少将军是天子伴读,本身也极为出色,要是眉儿能跟周少将军喜结连理,柳夫人举双手赞成,可问题周少将军府已经对外说了少将军而立之年不娶妻,眉儿难道真要等到那时候,就算眉儿愿意等少将军也不愿意娶不是,因此柳夫人决定先去探一探皇后娘娘的口风,再看能不能撮合眉儿跟少将军在一起。
柳丞相府是极其注重规矩的家族,因此马车早早的就在门前候着了。
帝后去了清水寺,宫里一下子还安静了下来,太后正在翻看内务府送过来的账目,孟姑姑就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后顿时喜笑颜开,眼神一下子就亮了:“崔女官真这么说?”
皎皎与皇帝大婚也已经有小半年了,太后一直没有在皇帝跟皎皎面前提这事,因为太后觉得,皇帝跟皎皎是真心相爱,这子嗣迟早都会有,也不着急,但太后这心里肯定是盼着宫里能多一个小皇子跟小公主,这样宫里也能热闹一些,皇帝跟皎皎既然愿意努力,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是呢,要是皇后娘娘有了身孕,那可是宫里难得的喜事。”孟姑姑明白太后的高兴,笑着道。
“那是自然,你没看到就因为皇帝后宫里只有皎皎一人,朝中的大臣急得跳脚,就想让自己的女儿入宫,一问便是说为皇帝绵延子嗣,如果皎皎有了身孕,也可以堵那些大臣的嘴了。”太后道:“不过此事还是需要皇帝努力。”
“陛下与皇后娘娘每日如胶似漆的,说不定皇后娘娘过不了多久就有了身孕,太后娘娘且放宽心。”
“是啊,哀家还等着抱皇孙呢,对了,听说永盛帝跟云世子还一直待在驿馆?”太后脸上露出亲和的笑容,突然想到一件事,问孟姑姑。
正如章二叔说的,皎皎已经有了义父,南琼跟她们北璃隔了千里,皎皎就算认了这个父亲,那也只是多了南琼公主这个名头,又不能承欢在永盛帝膝下,所以这个父亲皎皎若是愿意认,她们也会拿永盛帝当亲人,但要是皎皎不愿意认,太后跟皇帝也不会勉强。
只是南琼的朝政如今是底下的大臣在代为监管,永盛帝跟云枫一直待在她们北璃也不是个事。
“永盛帝跟云世子确实一直待在驿馆,老奴猜测他们是想见皇后娘娘一面再走。”孟姑姑点点头,道。
只是皇后娘娘不愿意见,那谁能逼着皇后娘娘见,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永盛帝跟云世子见到了皇后娘娘,那皇后娘娘的生母也不能起死回生。
世人总喜欢事后后悔,那一开始为何不能查清楚呢。
太后不置可否,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前阵子章凌已经娶了义勇侯府二小姐跟她表姐为妻,哀家听说现在南郡伯府闹得是不可开交?”
章凌身为章二叔的侄子,南郡伯府的小公子,也算是极有出息了,当年章二叔为他跟皎皎定下婚事,他倒好,因为觉得皎皎不受义勇侯府的重视,就想娶府中的二小姐为妻,这也就罢了,偏偏义勇侯府的表姑娘也喜欢他,他又抵挡不住表小姐的诱惑,这一下子娶了两位夫人,后院能太平吗。
“谁说不是呢,章小公子的两位夫人虽然是亲的表姐妹,但那性子,太后娘娘你也知道,一见面就掐,争宠的手段一个接一个,为此谢二小姐还划破了她表姐的脸,两人在后院大打出手,谢二小姐也没占到便宜,章小公子闹着要休妻,此事还闹到了章二叔面前,章二叔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当年他问章小公子娶谢二小姐,将来会不会后悔,章小公子说不会后悔,所以章二叔没有管,让人将章小公子给送走了。”
章二叔性子是儒雅,但做事极其有自己的原则,章凌当年趋炎附势,谢二小姐也浑然不顾姐妹之情,一心想着章凌年纪轻轻就入朝为官,将来怕不是能位极人臣,所以费尽心机也要嫁给章凌,既然都是自愿的,那章二叔还要怎么管,万一管了还要遭小辈埋怨。
为了这件事,南郡伯爷头发都白了,显然是气得不轻。
“这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与算计,以后南郡伯府只会更加热闹。”太后蹙了蹙眉:“只要她们到时候别来找皎皎就成。”
本来该皎皎的姻缘被人给抢走了,别到时候又来找皎皎出面,皎皎又不欠他们义勇侯府的。
“幸好皇后娘娘已经跟陛下成婚了,要不然章小公子知道皇后娘娘是南琼公主,肯定想回头娶皇后娘娘。”孟姑姑在宫里待这么久,可谓是洞察人心,她想都能想到要是皇后娘娘有一个更高贵的身份,这位章小公子就会娶她了,章小公子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枉费章二叔当初对他苦心培养。
“哀家听说云世子已经送了不少钱财跟名贵之物到义勇侯府,所以哀家已经吩咐张嬷嬷从哀家库房挑出不少东西送到义勇侯府,权当义勇侯府抚养皎皎一场,从此之后皎皎与义勇侯府再无关系。”
这些年义勇侯府怎么对皎皎,太后看得分明,当然,最恶毒的还是云氏母女,因果轮回,这云氏的报应报到自己女儿头上去了。
要不是因为云氏心术不正,一心想要攀上章凌这个女婿,也不会有这后面的事。
“幸好念晴夫人的牌位不在义勇侯府,所以只有让义勇侯府将念晴夫人的名字从祠堂除去就行。”孟姑姑给太后倒上一盏茶,道。
在这以后,念晴夫人就只是她自己了,她最终还是自由了。
至于义勇侯爷,他一开始是想通过皇后娘娘的身世,好狠狠地将章二叔踩在脚底下,谁知他根本没有伤到章二叔一丝一毫,此事也丝毫没有影响到皇后娘娘的地位,因此一下子怒火攻心,现在还躺到病床上,先帝昔年对世家出手,义勇侯府到义勇侯这一辈,本来就不能继续世袭,要不是因为娶到了念晴夫人,先帝格外开恩,这京城有没有义勇侯府还不知道。如果皇后娘娘是义勇侯的亲生女儿,那他对皇后娘娘不好,有这一层血缘关系在,这侯爷之位还是能传到义勇侯府四公子谢质身上,现在没了这一层血缘关系,这爵位肯定是袭不了的。
依着义勇侯夫人的虚伪,自己儿子承袭不了义勇侯府的爵位,对她来说,比死还要难受。
太后这几日时常梦到自己未出阁的时候与念晴在京城到处玩的事,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她们现在说不定还能夏日的时候去清水寺后山避一避暑,冬日还能一起煮茶说话,日子不知有多潇洒,那个傻姑娘,就是太善良了。
“你说的是,哀家相信这也是念晴的意思。”太后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释怀,长出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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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丞相府的马车到达山峰的半山腰的时候,柳夫人觉得有些闷,便拿着折扇将马车的帘子给挑开,这一挑开,柳夫人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马车,柳夫人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前面是帝后的马车。
柳夫人这下心不气不短了,她连忙摇了摇身边丫鬟的胳膊,难掩激动的问。
“菱儿,你看一下,这前面是不是皇宫的马车?”
丫鬟菱儿被夫人这么一摇,连忙抬头去看,前面一连有好几辆马车,但都带着皇室的标志,可不就是陛下跟皇后娘娘的马车,菱儿连忙一笑:“回夫人,那确实是陛下跟皇后娘娘的马车。”
柳夫人现在就想下车去给陛下跟太后娘娘请安,但想到她儿子万一也跟着去了,陛下会多想怎么办,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罢了,还是等会到了清水寺她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至于前面的马车里,帝后正在下棋,明面上是下棋,但其实是萧忱在陪谢燕下棋,萧忱懒洋洋的靠着,然后落下一个黑子,谢燕轻轻蹙了蹙眉,在棋局上落下一个白子,萧忱唇角勾了勾,接着又在最左边放下一个黑子,女子见状又在帝王下的棋子旁边落到一个白子,帝王再落,这一来一往,白子明显处于弱势,因为刚开始白子还占了上风,现在几乎已经被黑子包围,等姑娘再落下一子之后,萧忱将黑子再次落下,一子定乾坤,胜负已出。
“皎皎又输了。”帝王眉尖向上一挑,轻笑道。
眼睁睁看着自己连输两局,谢燕心下懊恼,她轻轻蹙了蹙眉:“那再来一局。”
她不信她赢不过帝王。
“皎皎方才太着急了,越急才越会输。”白皙如玉的手指将棋子重新归位,帝王浅笑了下:“这次,朕让皎皎五子。”
萧忱当然知道她棋艺很好,只是想逗逗姑娘。
谢燕粉嫩的嘴唇抿了抿,想着这次自己一定要赢,她在棋盘上接连落了五子,帝王紧接着落下一子,这次的棋盘局势几乎是谢燕在掌控,所以一来二去的,她很顺利的赢了。
但姑娘觉得有些胜之不武,还想再来一局,帝王非常有耐心的陪着她再来一局。
于是一路上,帝后都在下棋。
等到了清水寺门口,李公公低声道:“陛下,皇后娘娘,到了。”
丞相府的马车紧跟着帝后的马车,也到了。
第73章 分外眼红
此次帝后来清水寺,并未刻意隐瞒,萧忱跟谢燕一到清水寺,清水寺的住持就带着小沙弥来寺庙门口迎接两人:“老衲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住持请起。”
“臣妇参见陛下,皇后娘娘。”柳夫人过来,迫不及待的向帝王跟谢燕见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陛下跟皇后娘娘,当真是有缘。”
“柳夫人。”谢燕美眸一眨,没想到会在清水寺见到柳夫人。
“见过陛下,皇后娘娘。”柳如眉兄妹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而柳如邵更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谢燕,见她眉眼之间带着盈盈笑意,还是跟未出阁之前一样,柳如邵的心是彻底放了下来,这后宫女子是不是过得好,还是取决于帝王的恩宠,看得出来,陛下待皇后娘娘很好。
许是在想事情,柳如邵的目光难免在女子身上多停留了下,等他缓过神来,他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柳如邵下意识抬起头,正好对上当今陛下那锐利且带着审视的桃花眼,柳如邵顿时一个激灵,将头掩了下去,陛下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他刚刚未免也太大意了,温文尔雅的少年公子有几分懊悔。
萧忱不置可否的收回视线,看来这位柳公子还是‘贼心不死’,看来下次得让洪大人再多安排些事给他做,这样方能静气凝神,也不辜负丞相府的期望。
“各位贵人里面请。”眼见着清水寺来了这么多贵人,住持还感到有些压力,他面色慈悲,态度和善道。
“陛下跟皇后娘娘先请。”柳夫人刻意退后半步,笑眯眯道。
一行人随着住持进了清水寺,谢燕与萧忱是要在清水寺小住几日,住持给他们安排了东边的厢房,柳夫人见状忙说自己也要在清水寺小住几日,住持安排丞相府的人住南边的厢房。
厢房离大殿有好长一段距离,因此环境格外清幽,李公公等人都候在外面,厢房里面只有帝王与谢燕二人,见帝王眸带幽怨的看着自己,女子还有些疑惑,弯了弯眸,问:“表哥是太累了吗?”
“累倒不至于,就是春日到了,这桃花开的也太旺盛了。”帝王目光幽幽的瞅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
桃花开的太旺盛了……
这清水寺位居山上,所以温度要比京城低上一些,清水寺的桃花寻常都是四月才开的,现在不是还没开吗。
谢燕眉眼微弯,轻声问:“表哥是不喜欢桃花?”
小姑娘这是还没有开窍,萧忱挑了挑漆黑深邃的桃花眼,索性将话说的更明白了:“朕是不太喜欢表妹的桃花。”
这话听着似是有些耳熟,好像当初就是帝王跟她说她的桃花太多了,那针对的人就是柳丞相府的公子,谢燕有些无奈的跟帝王解释:“丞相府的柳公子跟柳姑娘是陪着柳夫人一起来上香,恰好碰上了而已,表哥未免也太爱吃醋了。”
要是刚才柳如邵没仔细盯着他的皇后瞧,那这话还有些说服力,但是方才柳如邵的目光只差黏在姑娘身上了,这让帝王如何相信柳如邵没有一点别的心思,帝王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嗓音却带着委屈:“柳如邵之前还想娶皎皎,他刚刚还看皎皎。”
谢燕被帝王态度弄得有些无奈,拽着他绣着金纹的衣袖,倾身在他白皙的侧脸上亲了一下,一碰即离:“这总成了吧?”
“皎皎好生敷衍。”萧忱唇角微微上扬,长臂一伸,将她拽到怀里,远远看着,两人几乎是没有阻隔的在一起,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帝王的薄唇含住女子娇艳欲滴的唇瓣,长驱直入,汲取她唇齿之间的甘甜。
谢燕觉得嘴唇有些麻,呼吸也有些急促,她想往后退,帝王却是揽着她的腰身,让她丝毫后退不了,他甚至还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咬了一下。
谢燕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帝王那俊美无俦的脸庞,她脸颊像芍药一样透着粉色,心神渐渐的也乱了,只能随着帝王走。
就在女子快要跌到在帝王怀里,厢房外的李公公悄悄的敲了下门,试探着开口,道:“陛下,皇后娘娘,柳夫人派人来问,陛下跟娘娘何时去前面大殿进香?”
谢燕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了帝王,萧忱从未觉得李公公像现在这么聒噪,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将女子的身子给扶稳,等她平复了呼吸,才扬声对外道:“朕与皇后这就去。”
虽说陛下声音跟平常一般无二,但一直在帝王身边伺候的李公公怎么可能感知不到陛下的情绪,他觉得陛下此刻心情很不悦,李公公在脑中回想了一下,终于猜到陛下此刻为何不高兴了,该不会是因为他扰了陛下的好事吧。
如果是这样,难怪陛下不高兴,李公公暗自后悔,他今日脑子怎么也变得这么不灵活了。
此刻的厢房之中,谢燕唇上面的胭脂都花了,娇艳的唇瓣还有几分肿,她嗔了帝王一眼,娇声娇气道:“都怪表哥。”
他也不怕佛祖怪罪。
“是朕的错。”帝王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与她计较,萧忱拿着干净的手帕给她擦了擦唇瓣,谢燕眉眼舒展,看起来格外轻盈灵动,两人这才出了厢房的门。
一想到刚开始阻拦了陛下跟皇后娘娘的好事,李公公就有些不敢直视陛下俊逸如画的脸庞,李公公走上前来,恭敬道:“陛下,皇后娘娘,柳夫人说她们在前殿门口等你们。”
丞相府是京城中少有的清流之家,柳夫人本身就很温婉,人也很好。
清水寺厢房这边安静如纸,前面大殿的人却是络绎不绝,来上香祈福的人很多,柳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在大殿门口等,眉目之间不见一分着急,等看到陛下跟皇后娘娘之后,柳夫人忙笑着迎上前:“陛下,皇后娘娘,此刻大殿中没什么人,咱们可以进去了。”
当今帝后都是难得的好脾气,柳夫人说话的时候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谢燕轻轻点了点头,这次谢燕之所以与帝王来清水寺,也是为了给自己逝去的娘亲祈福,不管娘亲当年是如何选择的,她并没有亏待自己的女儿。
谢燕人跪在蒲团上,姿态虔诚,双手合十,娘亲,该做的女儿已经为你做了,愿你来生不再为家族所扰,不要牵扯进那些纷争,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女娘。
帝王上了三炷香便在一边等她,他那双桃花眼就没离开在正中央跪着的女子。
柳夫人叩拜完之后就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在心里叹息一声,都说帝王无情,当今圣上对皇后娘娘不就很好吗,虽说皇后娘娘身世是坎坷了一些,但她有陛下的独宠,这一生过得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
柳夫人不想在殿中打扰到陛下跟皇后娘娘,连忙招呼柳如邵跟柳如眉出来,她眼光第一下就放到了柳如眉身上,笑问:“眉儿,你方才许的什么愿?”
“母亲,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女儿现在能许什么愿。”柳如眉一向温婉端庄,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有些羞赧,她拿起手帕掩了掩自己的脸,道。
柳夫人见状便没再问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得赶紧找皇后娘娘问清楚,眉儿现在分明是非周少将军不嫁,她必须去为自己女儿争取。
至于柳如邵,柳夫人就没再问了,反正她儿子的心思她又不是不知道,幸好从来时到现在,他都没怎么将注意力放在皇后娘娘身上,这让柳夫人松了一口气。
熟不知帝王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柳如邵却在胡思乱想,刚刚他就多看了皇后娘娘两眼,陛下应该没看出来什么吧,他正在慢慢放下皇后娘娘,但他也想知道皇后娘娘过得好不好,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矛盾。
谢燕跪的有些久,从蒲团上起来的时候脚软了一下,帝王过去牵住她柔软的小手,萧忱什么都没问,只是在她的掌心挠了挠:“走吧。”
谢燕浅浅笑了笑,眸光之间流光溢彩,像是藏了明亮的星辰,皎若秋月。
“皇后娘娘,不知臣妇能不能去你住的地方讨杯茶喝?”柳夫人看着帝后相携出来,笑着对谢燕道。
谢燕猜到柳夫人有话要与自己说,自是答应了,萧忱看了一眼柳如邵,手负在身后:“朕听洪大人说柳公子最近在国子监帮了他不少忙,朕正有一事要交代给柳公子。”
柳如邵猜想陛下是想借公务将自己给支走,连忙跟上帝王的脚步。
柳夫人跟着谢燕去了东边的厢房,翠儿给柳夫人倒了一盏茶,柳夫人笑着接过,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谢燕:“皇后娘娘,臣妇有件事想跟你打听下?”
“柳夫人请说。”谢燕嗓音轻细,姿态婉约。
“皇后娘娘也知道,眉儿她到了要谈婚论嫁的时候,以前是我跟老爷耽误了她,如今她的婚事是要提上日常,结果好巧不巧的,眉儿说她想嫁给周少将军,臣妇一想,这周少将军不是说而立之年不想娶妻吗,那等周少将军而立之年的时候,咱们眉儿都成老姑娘了,周少将军也不会娶她不是。”为了这件事,柳夫人已经愁了好久了:“所以臣妇想问一下皇后娘娘,周少将军他是不是真要等而立之年才娶妻。”
如果真要等而立之年再娶妻,她们丞相府真是等不起啊。
第74章 吃醋
柳如眉跟周子文……
谢燕与周子文之前并未有过什么交集,倒是这而立之年前不娶妻,她是听说过,谢燕抿了一口盏中的茶,浅浅笑道:“此事本宫还不太清楚,等晚上,本宫会问一下陛下。”
“那臣妇先谢过皇后娘娘了。”柳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要是眉儿跟周少将军能喜结良缘,是再好不过了。”
周少将军少年时是天子伴读,后来陛下登基,周少将军成了陛下的左膀右臂,依着陛下对周少将军的看重,周少将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不得不说,眉儿看人的眼光是很不错的,但是她们看中了周少将军是一回事,周少将军愿不愿意娶眉儿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丞相府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总不能人家不愿意娶自己女儿,她们还硬逼着人家娶吧,这不存心惹人笑话。
因为心情好,柳夫人觉得到了自己嘴里的茶水都变得格外甘甜,她笑容可掬的握住谢燕的手,笑着道:“臣妇在宫外时常听人说娘娘跟陛下感情和睦,很为娘娘感到高兴,臣妇看得出来,陛下对娘娘是用尽了心思。”
提到帝王,谢燕明眸善睐,笑容浅然。
柳夫人在厢房陪着谢燕说了许久的话,等到天色快黑下来的时候,她才起身回自己的厢房,见南边的厢房只有柳如眉一个人,柳夫人心下有了猜测,问:“眉儿,你兄长呢?”
“母亲,兄长他提前回京城了,兄长说陛下有一件重要的事交代给他去办,待他忙完再过来接我们回京。”柳如眉举止温婉端庄,笑着对柳夫人道。
“那也好。”柳夫人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巧,比起陛下有一件重要的事交代给子邵去办,柳夫人更愿意相信他那个傻儿子让陛下发现了什么,所以陛下想要将子邵给支走,柳夫人心里如是想着。
反正这次来清水寺,柳夫人只想带女儿来,子邵回去便回去了吧。
夜色降临,清水寺一早就让人准备了斋饭,等用完斋饭,厢房里面只有帝王与谢燕在,谢燕想起今日柳夫人与她说的话,道:“表哥,我有一件事想向你打听下。”
“皎皎且说说看。”萧忱一边揽着她的腰,一边动作温和的摸着她的乌发,笑意慵懒。
谢燕看向帝王那俊美无俦的脸庞,有些好奇的问:“就是周少将军他是真的而立之年不娶妻吗?”
“皎皎今日怎么光想着别的男的?”
好不容易赶走柳如邵,这又来了一个尚在京城的周子文,帝王桃花眼微微向上挑了挑,若有所思。
谢燕莞尔一笑,她牵着帝王宽大的衣袖,像是在与他撒娇:“这还不是因为丞相府的柳姐姐喜欢周少将军,柳夫人担心周少将军而立之年前不考虑婚娶一事,所以让我问一问表哥。”
“要是朕没记错的话,那句而立之年不娶妻只是一个托词。”
谢燕也是这么觉得,听到这话更高兴了,声音又轻又细:“表哥的意思是这只是为了应付那些上门的媒婆?”
如果是这样,两人还是有很大机会可以在一起。
“表妹聪慧。”萧忱轻笑了下,湿热的吻落在她柔软娇艳的红唇上。
谢燕让翠儿去南边的厢房告诉柳夫人这个事情,柳夫人听说那句“而立之年不娶妻”只是托词之后,顿时喜得不能自已,既如此,那眉儿岂不是有机会了。
才女配将军,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这等良缘,万万不能错过了。
“翠儿姑娘替臣妇多谢皇后娘娘,天色晚了,臣妇就不过去了。”柳夫人脸上的笑容不加掩饰,好声好气的将翠儿送到门口。
“柳夫人留步。”
隔日一大早,帝后正欲去清水寺后边的月老庙,还没过去,远远的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那熟悉的人影正是永盛帝跟云枫。
李公公等人面面相觑,这永盛帝跟云世子肯定是听说了陛下跟皇后娘娘来清水寺,所以才过来的。
而事实确实是如此,永盛帝跟云枫就是听说帝后来了清水寺才过来,云枫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风度翩翩的来到谢燕与萧忱面前,拱了拱手:“在下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陛下,皇后娘娘。”
萧忱目光不疾不徐,道:“主上跟云世子怎么也来了清水寺?”
“孤来给故人上个香。”永盛帝这几日憔悴了不少,皮肤看起来格外冷白,他跟云枫一直在驿馆等宫里的消息,但除了那一日,皇后娘娘宫里的婢女来了驿馆,让他做出一个选择就再没有人过来,永盛帝当时心就凉了大半,因为他心里明白,他女儿根本就不想认自己这个父亲,如果他再不抓住机会,说不定他在回南琼前,连自己女儿的面都见不上,因此听说帝后来清水寺上香,永盛帝跟云枫赶忙就来了。
这个“故人”说的是谁,在场之人都能听得懂,所以气氛显得有些沉默。
永盛帝大概也知道气氛不太对,所以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气质出尘的看着帝王跟谢燕:“不知孤有没有机会与皇后娘娘单独说几句话?”
永盛帝跟云枫已经在驿馆待了许久了,要是迟迟见不到谢燕,他们肯定是不会回南琼,这次,谢燕没有拒绝,帝王捏了捏她的手指:“朕在这里等你。”
谢燕与永盛帝来到不远处的石狮子边。
“皎皎,孤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当年是孤自己识人不清,所以受了蒙骗,以至于所有的苦楚都让你母亲一个人承担了,这一切都是孤的错,孤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亲。”
“但不管如何,你我之间始终有着父女的血缘在,孤不敢奢求皎皎你的原谅,孤愿用一生去弥补,只要皎皎还愿意给孤这个做父皇的一个机会。”
永盛帝看着面前琼姿花貌,清雅脱俗的小姑娘,脑海中恍惚想起当年她母亲在宴会上一舞名动四方的场景,永盛帝就是在那一次对她母亲动了心,后面又是借下棋的名义接近她,又是追着她去了清水寺,结果就因为他认错了人,这一切都没有了。
不然现在,他妻女都在身侧,过着不知让多少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的日子。
“娘亲她已经去世了,本宫也不知娘亲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会不会原谅主上,本宫没有办法替自己娘亲做决定。但是本宫在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前,也没有将义勇侯爷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当年的情况错综复杂,也有许多阴差阳错,既然坏人已经得到惩罚,本宫也不需要主上的弥补。”谢燕眉似远山,清眸潋滟,眼中的神色清婉而坚定。
谢燕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义勇侯就续了弦,小时候的姑娘生的乖乖巧巧,玉雪可爱,可偏偏不管是义勇侯,还是云氏,都不喜欢她,小孩子情绪敏感,很能感受到大人的喜恶,刚开始的时候,看到义勇侯对自己弟弟妹妹嘘寒问暖,小姑娘也会让义勇侯抱,每次她过去得到的就是义勇侯一个厌恶的眼神跟毫不掩饰的嫌弃,刚开始她还会哭,后来她就不哭了。
但等她不哭了之后,义勇侯却觉得小姑娘是在挑衅自己,对自己父亲没有一点敬重,更加不愿意见她了,而云氏趁机不让谢燕参加京城的任何一场宴会,为的就是不让谢燕越过自己的亲生女儿去。
在义勇侯府待字闺中的那些年里,谢燕就没拿义勇侯府当自己的家,也没将义勇侯当自己的爹,因为义勇侯对谢娇还有她的弟弟是好父亲,但对她而言并不是。
永盛帝听到她拿义勇侯举例子,便知道在她心里,血缘关系是一方面,但这个父亲有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又是另外一回事,对她来说,永盛帝没有尽到一日的父亲责任,甚至于要是没有这么一段陈年过往,永盛帝对她来说甚至是一个陌生人,也难怪她不愿意认自己,永盛帝在心里苦笑一声,眼前的小姑娘比她娘亲还要玲珑剔透。
“待孤百年之后,孤会亲自向你娘亲赔罪。”永盛帝看着眼前婉约清丽的小姑娘,微微笑了笑:“皎皎,你不愿意认孤这个生父无妨,但你永远是我们南琼皇室的公主,这一点不会变,南琼也永远是你的后盾。”
原本永盛帝是打算将她娘亲的排位带回到南琼,昭告天下,追封她娘亲为皇后,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小姑娘公主的封号,但一想她娘亲当年去世之后不愿入义勇侯府宗祠,永盛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只有这样,她娘亲才是真正的自由了。
以前永盛帝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明白了自己行事不能一意孤行,而且他在这世间有一个自己的血脉,永盛帝并不遗憾。
永盛帝跟年轻帝王辞行,他什么也没说,只让帝王好好珍惜眼前之人,然后再深深看了一眼帝王身旁的谢燕,才带着云枫进了清水寺。
“陛下,皇后娘娘,后会有期。”云枫临走之前姿态亲近的向二人拱了拱手。
南琼与北璃已经十余年没有什么来往了,但他想,之后的每一年,义父都应该会来北璃,因为北璃有妹妹在。
他相信,终有一日,妹妹会原谅义父的。
云枫少时得永盛帝培养,在他看来,义父是个非常英明的君主,所以云枫对永盛帝既尊重也敬佩,当年义父之所以看不明白是因为那时候他还是少年,所以容易被表象所迷惑,如果换成是登基了十多年的义父,那义父肯定不会轻易受人蒙骗了。
云枫拿起三炷香,虔诚敬重的叩拜,希望百年之后,义父跟念晴姨母可以相遇,那时他们之间可以没有误会与错过。
“云世子,后悔有期。”帝王声线慵懒,颔首。
帝王看着谢燕有些怔然的眸子,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白嫩的脸颊上:“皎皎还想不想去月老庙?”
“现在就去吧。”谢燕将头埋在帝王怀里,嗓音轻细,还带着几分依赖。
月老庙离清水寺没有多远,多是京城里面的少年与少女来这里祈福,祈求能与心上人在一起。
整颗月老树上挂着各种红色丝带,李公公笑眯眯的拿来朱笔跟红丝带:“陛下跟皇后娘娘可要许愿?听说月老庙的树可灵了,不管写什么都能成真。”
谢燕听着,跃跃欲试,含水的眼眸格外盈盈动人,萧忱笑一声,让李公公将红丝带跟朱笔拿过来。
谢燕将朱笔接了过来,刚欲提笔,她就飞快的瞥了帝王一眼,“气势很足”的道:“表哥不许看我的。”
“朕不看。”萧忱眉梢微挑,浅笑道。
倒是李公公等旁边的人,将帝后写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皇后娘娘写的是——
“愿山河太平,君长安。”
而陛下写的是——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1]”
待谢燕与萧忱写完,李公公连忙上前将两人的红丝带拿过来,将其恭恭敬敬的挂在月老树上,两个红丝带很快的纠缠在一起,李公公笑呵呵道:“陛下跟皇后娘娘真真是天作之合,这许的愿望都交织在一起了呢。”
微风习习,带来一阵缱绻的风意。
昌平公主是在一日后来的清水寺,她蹦蹦跳跳的来到帝王跟谢燕的厢房,脸上挂着娇俏的笑容:“皎皎姐姐,皇兄。”
“公主。”谢燕看到昌平公主尚有些意外,带着她坐了下来。
“我是听说皇兄跟皎皎姐姐来了清水寺,所以我就过来了,还是比皇兄跟皎皎姐姐晚上一步。”昌平公主一脸亲昵的挨着谢燕,嘴巴不停:“皎皎姐姐,听说清水寺后边的月老庙极其灵验,皎皎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昌平公主是因为听说了皇兄跟皎皎姐姐来清水寺,所以急忙过来,但她还是最想去月老庙许个什么愿,希望月老保佑,能赶紧让她跟怀哥哥在一起。
母后那边虽然松了口,但昌平公主觉得自己要跟怀哥哥在一起,还是要等上许久呢,她不想再等了。
谢燕下意识的看向正在闭眸假寐的帝王,容颜如玉,眉目如画,她小声的开了口:“公主,我跟你皇兄已经去过了。”
昌平公主一脸的惊讶,她皇兄不是从来就不信这些的吗,怎么会去月老庙,她声音压的更低,小心翼翼道:“皇兄难不成也许了愿?”
谢燕轻轻点了点头,嗓音轻轻柔柔的,很是悦耳:“听说月老庙的月老树很灵,公主也可以去许个愿。”
闻言,昌平公主点头如捣蒜:“我等会就去。”
皇兄好像每一次都在为皎皎姐姐破例,皇兄向月老许愿,这场景以前昌平公主想都不敢想,在厢房待了一会,昌平公主立马带着婢女去了月老庙。
“公主慢些。”她脚步走得快,婢女追都追不上,连忙喊。
***
回京途中,谢燕百无聊赖的看着桌子上面的棋盘,整个人提不起精神,帝王懒懒靠着,看呀一眼,问:“离回京还有两个时辰,皎皎可还要下棋?”
可她现在不想下棋。
谢燕轻轻蹙了蹙眉,轻声与帝王商量:“表哥,要不我们还是做点别的事情吧。”
不管是弹琴,还是吹箫,都很好。
“别的事情?”帝王刻意放缓了语调,声音悠扬从容:“皎皎是在暗示朕?”
他显然是误会了。
第75章 暗示
眼看着帝王明显是误会了,害羞与热意染上谢燕的脸颊,她伸手将自己的脸颊盖住,嗓音清脆如百灵鸟:“我什么都没有想。”
“那皎皎指的是什么?”萧忱抬了抬深邃多情的桃花眼,笑意深深,问。
“臣妾觉得除了下棋,还可以弹琴跟吹箫。”谢燕让自己的身子坐的非常板正,她眉眼格外灵动,一本正经道。
宫里的马车分外宽敞,因此这马车里面一应之物,应有尽有,除了白玉棋盘,琴瑟箫笛都有。
所以姑娘才说,除了下棋还可以做其他别的事情。
“可是朕已经误会了。”帝王却已然不听她的解释,而是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薄唇紧贴着她的耳畔,嗓音有几分哑意。
谢燕耳垂痒得有几分受不住,她身子轻巧的往后退,却被帝王揽的更紧,身子不受控制的坠到他怀里,其实她之前看过话本子,那里面也会出现她们如今所处的场景,但她还是紧张的受不了。
“表哥不要。”谢燕的小手撑在帝王的胸口上,睁着水盈盈的眸子,摇头拒绝,姿态看起来又清婉又柔弱。
但她的拒绝明显是无用的,萧忱动作温和的将她抱到柔软的榻上,随后握住她的手腕,吻上她湿漉漉的眸子。
这一吻,又轻又温柔,接着,帝王的吻从她的眸子移到唇瓣,一点一点的试探,女子的唇被他吻的有些麻,想别过头去,帝王却捧住她的小脸,继续亲,让姑娘根本没有办法后退。
帝王的吻渐渐变得强势,谢燕单薄的留仙裙被褪下,一阵凉意让她身子瑟缩了下,可紧接着,帝王滚/烫的吻就落在她身子的每一处,像是着了火,女子眼尾有几分红,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又轻又软,萧忱闻言轻笑,在她耳畔哑声提醒:“皎皎可要小声一些,要不然马车外的人会听到的。”
那还不是都怪他……
一想到马车外的人会听到里面的动静,谢燕心里又紧张又羞耻,紧咬自己的唇瓣,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熟不知她越紧张,帝王就越寸步难行,她轻轻揉着怀中女子纤细的腰,试图让她放松下来,轻笑:“怎么这么敏感。”
谢燕忍不住咬了下帝王的拇指,轻细的嗓音含着一股幽怨:“那表哥放开我。”
佳人撒娇,自是格外让人怜惜,萧忱是很心疼怀里的女子,但放开她是不可能的,萧忱的吻落在她喋喋不休的唇瓣上,女子顿时只能发出稀碎的呜咽声,而因为他动作渐重,她只得紧紧攀附着他的肩膀,依附着他。
这一场欢好,显然是酣畅淋漓。
因为紧张,所以感觉非常清晰,女子柔若无骨的手指都因“舒缓”蜷缩在了一起。
在马车上胡闹了两个多时辰,等帝王将女子衣裙整理好时,她自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马车停在宫门口,帝王动作自然的将她从马车里面抱了出来。
谢燕将脑袋埋在帝王怀里,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想冒出来,李公公等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行了一礼:“陛下,皇后娘娘。”
“去坤宁宫。”
李公公恭敬应下,龙辇到了坤宁宫门口,帝王还是没有放谢燕下来,在坤宁宫伺候的婢女哪有愚笨的,见她们娘娘是被陛下抱着进来,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迎陛下进来,让人上茶。
萧忱将谢燕放到美人榻上,乾清宫的小太监就过来了:“陛下,以柳丞相为首的几位大臣已经在乾清宫等着了,说有正事与陛下禀报。”
这次陛下与皇后娘娘在清水寺小住了三日,朝堂中的许多事情还要等着陛下来做决断。
萧忱淡淡的“嗯”了一声,他低眸看着怀里眉眼含着春意,艳若海棠的女子,笑意慵懒随和:“朕晚些再来看皎皎。”
“表哥慢走。”
此刻女子的嗓音又哑又软,听得人身子都酥了。
“奴婢恭送陛下。”至于坤宁宫的其他侍女,则是屈了屈膝,恭送帝王离开。
“娘娘还好吧?”帝王一走,翠儿的视线立马落到自己娘娘身上。
看娘娘一脸憔悴的模样,翠儿连忙给她倒一杯水,谢燕的嗓子又干又涩,她将翠儿手中的茶盏接了过来,连灌了好几口,嗓子里面的干涩稍稍缓解了一下,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见娘娘明显是被陛下过分“折腾”,众宫女皆有些无奈,虽然知晓陛下跟娘娘感情好,但陛下未免太不怜香惜玉了一些。
连喝了两盏茶,谢燕嗓子总算没有那么难受,她轻声开口:“扶我去沐浴吧。”
“是,娘娘。”翠儿扶着她去了后边的温泉池,伺候她沐浴,谢燕那白嫩如羊脂玉的肌肤上全是粉色的痕迹,尤其是心口处,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翠儿便拿来药膏,这药膏还是之前昌平公主送给娘娘的,药膏涂抹之后,身上的印记会消散不少,娘娘脸皮薄,所以有时候房事太过激烈,沐浴完娘娘就要涂,这样才不容易让人发现其痕迹。
谢燕整个人异常疲惫,她沐完浴,被翠儿扶着回到寝殿,这一睡,便睡了许久。
太后听闻谢燕与皇帝回了皇宫,本想让她们来慈宁宫用晚膳,但听皇帝在乾清宫见大臣,而皎皎早就已经歇下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
翌日,天大亮,帝后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看到二人,脸上带着笑。
“给母后请安。”
太后忙让人搬来凳子,等帝王跟谢燕落座之后,宫女们又是倒茶,又是端来糕点,太后笑容满面的看着二人,道:“这次皇帝跟皎皎去清水寺,宫里瞬间冷清了不少,哀家也觉得这宫里是该添个小皇子或者小公主了。”
萧忱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如画的眉目轻蹙:“此事还是顺其自然。”
他这是觉得自己会为难皎皎了,太后有些无奈,之前太后不就是觉得子嗣一事顺其自然好,提都没在两人面前提一下,这不是见他想要跟皎皎有一个孩子,所以才提起这个事,怎么自己现在倒还成了坏人了。
太后有些好笑的开了口:“子嗣一事是要顺其自然,但也需要皇帝去努力,皇帝日夜为政事操心,这不,哀家已经让太医院的御医开好了方子,这方子对皇帝身体非常有助益。”
要不怎么说太后是将谢燕当成了自己亲生女儿呢,寻常人家若是想要子嗣,这补药都是开给妇人喝的。
看着被呈到自己面前的汤药,帝王难得的沉默了下,结果一抬眼,就对上谢燕狡黠的眼光,水盈盈的,萧忱唇角扯了扯,古灵精怪,想着这汤药他要是没喝,那就得她喝了,便将汤药给接了过来。
见状,太后非常满意,皇帝跟皎皎生得都好,这将来的孩子定也生得非常好看,太后明显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那一天的场景了。
帝王将瓷盏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姿态肆意风华,不紧不慢的开口:“谢过母后。”
帝王日理万机,给太后请完安便回了乾清宫,倒是谢燕,继续在慈宁宫陪太后说话。
“皎皎啊,哀家可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太后握着她的手,笑眯眯的开口:“但是这子嗣一事最重要的还是看缘分,皎皎跟皇帝才成亲数月,也犯不上着急。”
“是,母后。”谢燕眼中波光盈盈,轻声应了。
皇帝之前不近女色的时候是让太后操了不少心,但自从皇帝开窍之后,就再也没让太后操过心,现下太后倒是有些操心昌平公主,她拉着谢燕的手,问:“哀家听说昌平跟着去了清水寺,怎么没看到她回来。”
谢燕昨日回来的时候还见过昌平,她将昌平公主的话告诉太后娘娘:“公主比我跟表哥晚一天过去,所以她说她想在清水寺多待几日。”
“她别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与南宫怀单独见面。”太后轻轻哼了一声,她也算是非常了解昌平公主这个女儿了,这次她是因为听说皎皎跟皇帝去了清水寺,所以她也急忙去了,但若真只是因为皇帝跟皎皎在清水寺,她昨日就跟着一起回来了,现在还没看到人,铁定是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耽搁了。
谢燕想到昌平公主第一日来清水寺,匆匆忙忙的去月老庙,太后娘娘说的这个不无可能。
“皎皎,你之前也见过那个南宫怀,你觉得南宫怀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搁在以前,太后定是不想松这个口的,但昌平马上就及笄了,这驸马人选要是迟迟没有着落,难免引起京城各大官宦之家的纷争,到时候昌平铁定又要闹。
不管是为了昌平还是为了江山社稷,早点将昌平婚事给定下来也好。
“臣妾之前与怀公子见过一面,怀公子他长相端正,为人正直,待公主也很好。”谢燕见太后松了口,忙替南宫怀说好话,眉眼微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怀公子对公主很好,公主也很喜欢怀公子。”
这话算是说到太后心坎上去了,太后面露赞赏,笑容亲和:“哀家现在也想开了,这门第虽然是重要,但是对方愿不愿意待昌平好也很重要,不然就是真的成了亲将来也指不定会和离,南宫怀愿意为了昌平去军营历练,也向哀家与皇帝证明了他的决心,哀家是不能再这么固执了。”
当然,也不是太后很固执,就单纯说这门第,吴王世子明显要更好一些,可昌平不喜欢,太后也不想勉强这个唯一的女儿。
南宫怀便南宫怀吧,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在这婚事上也不想逼她。
“母后是答应了公主与怀公子在一起?”谢燕心中一喜,清眸皎若秋月,面若芙蓉。
“皎皎又不是不知道昌平的性子,她认定的事情是断然不会更改的,哀家就算阻止了,她还不是要跟南宫怀在一起,既然南宫怀可以托付终身,那哀家也会成全她跟南宫怀,不过此事肯定还要等昌平跟南宫怀都在的时候说。”
谢燕轻轻点了点头,昌平公主与怀公子是极为般配的,因为怀公子极其包容昌平公主,也愿意纵着昌平公主。
“公主知道之后肯定会高兴的。”
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
夜色渐深,窗牖外面的微风一阵接一阵的往殿中吹,见皇后娘娘还在那翻阅话本子,婢女猜测皇后娘娘应该是在等陛下,但天色这么晚了,陛下还真不一定过来,婢女小声劝慰道:“娘娘要不先歇下吧,陛下这两日估计是政务有些繁忙。”
“是啊,娘娘,现在都快亥时了,陛下说不定还在处理政务,不会过来了。”翠儿也觉得是这个理,陛下陪娘娘在清水寺待了两日,肯定有很多奏章要处理。
谢燕托腮看向窗外,眉眼灵动,夜色确实已经深了,但她还不是很困,便摇了摇头:“本宫现在还不是很困,再等等吧。”
但这副模样落在几个婢女眼里,只觉得娘娘是因为没有陛下陪着,所以还不太习惯。
心里正想着要不要差人去养心殿问一下,外头便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
“陛下驾到。”
内殿中的人顿时一惊,向来人见礼:“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帝王趁着夜色走进来,身影颀长,风华绝代,他径直走到谢燕面前,嗓音带着笑意:“皎皎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我还不是很困。”谢燕抬起眼,眸中带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依赖:“表哥怎么这么晚过来?”
“在养心殿处理奏章,皎皎是想朕了?”萧忱顺势将她抱在怀里,眉间向上挑了挑。
“没有。”谢燕不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抿了抿唇。
“那是朕牵挂着皎皎,所以处理完奏章就来了。”萧忱喉咙溢出笑意:“你们都退下吧。”
“是,陛下。”
“皎皎可沐浴了?”
闻言,谢燕身子一僵,眼睫像扇子一样眨了眨,轻声道:“表哥,我现在还很累。”
此言的意思,二人都听得懂。
帝王欲抱她的动作一顿,他又不是禽兽,怎么光想着欺负她,虽然自己是很想欺负她。
“今夜,朕不碰皎皎。”帝王低声妥协。
两人规规矩矩的躺在拔步床上,殿中只留了两盏灯,也不知今夜怎的,帝王胸口似憋了一团火,手背泛起青筋,像是肝火过旺似的。
谢燕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滚/烫,她睡眼朦胧的睁开眼,这才感受到那滚/烫的热意是从帝王身上传过来的,她顿时就不困了。
第76章 无事
谢燕的第一反应就是帝王生病了,说不定是因为晚上吹了太多风才会如此,她轻轻蹙了蹙,小手覆上帝王的额头,有些“湿热”,她正想喊人,帝王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嗓音有几分嘶哑:“皎皎怎么了?”
声音都这么不对劲了,那肯定是生病了,谢燕眉露担忧的看着他,作势就要起身:“表哥你是发烧了吗?”
“朕也不知,朕觉得自己胸口好似有一把火在烧。”帝王何尝不觉得今夜的自己奇奇怪怪的,他单手覆在自己的心口,眉头紧皱,因为面色潮红,眉目间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流韵味,玉骨天成。
若非知晓没人敢对自己下药,他都以为自己是中药了。
中药……
帝王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眸光有些幽暗,又有几分深邃,没有告诉女子实话,他强忍着胸口的炙热,揽着她的腰欲重新躺下:“朕无事。”
但两人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谢燕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不对劲。
他明明就是在故意隐忍……
这次谢燕没有听他的,她睁着水盈盈的眸子,
轻声劝解帝王:“要不还是让御医来看一下吧,表哥龙体要紧。”
帝王龙体抱恙,于朝政也是不利。
要是自己不让她来请御医,她今夜肯定要睡不好了,萧忱在她如水的眸光上亲了下,克制着体内涌上来的情潮,温声与她解释:“其实朕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母后那碗补药。”
太后娘娘让太医院开的那个方子……
谢燕轻轻蹙了蹙眉,眸色有些茫然:“难道是那补药里面有相克的成分?”
如果有药材相克,难道御医看不出来吗。
萧忱薄薄的唇轻抿,耳根红了红:“那倒不是,应该是太医院开的壮/阳之物较多,药效容易补过头。”
谢燕瞬间听明白了,她心尖一颤,有些不敢看帝王的眼神,一股燥热的气氛弥漫在殿中。
那碗汤药的功效是什么,不管是女子,还是帝王,都心知肚明,所以眼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谢燕轻轻咬了咬唇瓣,正欲开口,帝王却已经站起了身,嗓音微哑的开了口:“朕去喝两杯凉茶便好。”
她身子今夜肯定是受不起折腾了。
“表哥。”见帝王要下去,谢燕想也不想的扯住帝王的袖摆,萧忱转身,看着着急拉住自己的女子,问:“皎皎怎么了?”
谢燕肤如凝脂,因为眉间带着春色,显得艳若桃李,娇艳明媚,她嗓音有几分细弱的开口:“表哥,要不我帮你吧。”
如果不是因为他喝了那碗补汤,那补汤肯定要她自己喝了,如今受“折磨”的就是自己了。
萧忱喉结狠狠一滚,心下已然有了猜测,他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变得炙热:“皎皎打算怎么帮?”
这人怎么这样……
谢燕半是气恼半是害羞的在他耳边吐出四个字,气若幽兰,帝王体内的那股情潮翻涌的更加厉害。
帝王喉结滚动,声音更哑了:“成。”
两人重新躺回到床榻上,粉色珠帘落下,因为殿内安静,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萧忱哑声问怀里的她:“皎皎是想躺着还是坐着?”
“还是躺着吧。”
萧忱自然顺着她的意思来,亵衣滑落到名贵的地毯上面,帝王将姑娘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掌心,往最/热的地方带。
谢燕手心发烫,但想到帝王体内的火要是不能发泄出来,今夜肯定是不能睡了,她便没有退缩,任由帝王去了。
微风习习,夜色已然很深了。
过去了许久,久到女子觉得自己手都要没知觉了,年轻帝王闷哼一声,声线格外的有磁性,也格外的撩人。
谢燕小手都在颤,眼睫轻轻眨了眨,萧忱将她的手握住,拿起手帕仔仔细细的替她擦拭一遍,在上面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辛苦皎皎了。”
这一折腾,已经是后半夜了,困意涌上心头,谢燕含糊的应了一声,帝王喂她喝了半盏的茶,才重新躺下。
翌日,李公公等人在殿外候着陛下去上朝,陛下出来的神情与平常并无不同,但李公公还是能感到陛下心情不是很愉悦。
萧忱身着一袭玄色五爪龙袍,神色淡淡的:“以后母后那边送过来的补汤偷偷倒掉便是。”
“是,陛下。”李公公看陛下神色有几分不好,猜想可能是那补汤药效太强烈了,对陛下身体有冲击,难怪昨晚后半夜内殿有些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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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谢燕躺在黄梨木做的贵妃榻上,姿态娇娇懒懒的,翠儿笑着走进来:“娘娘,柳姑娘来了。”
“是丞相府的柳姑娘?”
“是呢。”翠儿点了点头,迎柳如眉进来。
柳如眉一进来就被坤宁宫的华丽所惊讶,她对着谢燕福了福身:“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还是如以前一般清雅脱俗,柳如眉在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的时候,便知道陛下对皇后娘娘的不同寻常,皇后娘娘成为中宫皇后真不是“空穴来风”。
“柳姑娘请起。”
“谢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那几日在清水寺,因为陛下在,臣女都没来得及跟皇后娘娘说会话,现在回京,特意来给皇后娘娘请个安。”柳如眉端庄温婉的在凳子上坐下,一副邻家妹妹的姿态,笑着跟谢燕话家常:“皇后娘娘可能还不知,自从义勇侯府二小姐嫁到南郡伯府之后,可谓是将南郡伯府闹得鸡犬不宁,娘娘也知道,南郡伯府小公子娶妻的时候,娶的是两位夫人,不管是谢二小姐,还是云小姐,都不愿甘于人下,所以每日不是争就是闹,前阵子听说谢二小姐划破了云小姐的脸,昨日又听说云小姐将谢二小姐推到了水里,如今这京城都在看南郡伯府的笑话。”
反正柳如眉是极其看不上义勇侯府那一家子,之前几次宴会,义勇侯府的谢二小姐就明里暗里的针对皇后娘娘,柳如眉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
“我们娘娘之前待字闺中的时候,二小姐可没仗着自己是侯府的掌上明珠,百般针对我们娘娘,如今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青兰一贯是憋不住话,闻言道。
柳如眉抿了口茶,世人总是“欺软怕硬”,她捻起一块枣泥糕,入口即化:“娘娘这宫里的糕点真是格外可口。”
青兰开口道:“柳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带一些回去。”
她觉得柳姑娘跟她们娘娘还挺投缘。
“那臣女恭敬不如从命了。”柳如眉姿态温婉娴雅,笑道:“皇后娘娘,臣女今日入宫还有一事想要讨教一下皇后娘娘。”
这后面的话可能才是柳如眉来的本意,最近丞相府在议亲,她着实有些苦恼。
谢燕笑容浅浅:“柳姑娘请说。”
“皇后娘娘,你说要是你想嫁给一个人,那个人不愿意娶你,该怎么办啊?”柳如眉斟酌再三,想到周子文,还是开口请教。
坤宁宫内殿静了静,几个宫女都下意识的看向柳如眉,柳姑娘这是说的周少将军吧。
翠儿等人能猜到的,谢燕也能猜到,她眉眼微动,莞尔一笑的问:“柳姑娘是想嫁给周少将军?”
先前在清水寺的时候,柳夫人便与谢燕说,柳如眉是非少将军周子文不嫁,但周子文之前说过而立之年才娶妻,柳夫人还很担忧,不过帝王与谢燕说的是那些话只是托词,那周子文难道是不喜欢柳家姑娘,所以不愿意娶。
“皇后娘娘,不怕你笑话,其实臣女一开始说想嫁给周少将军,确实是想应付一下自己父母,但之后,臣女与周少将军有数面之缘,臣女很是心仪周少将军,想要嫁给他,这次从清水寺回来,母亲还派了媒婆去周大将军府,可是周少将军并不想娶臣女。”柳如眉喜欢一个人,便喜欢的坦坦荡荡,她觉得周子文将来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夫婿人选,恰好她对他有那种“一见倾心”的感觉,所以她想嫁给他。
但偏偏周子文不喜欢她,也不想娶她。
柳如眉心里苦闷,她也不知她是哪里不招周子文喜欢,便听从她母亲的意思入宫来见皇后娘娘,她想陛下当年那么不近女色跟冷漠,遇到皇后娘娘也成了“绕指柔”,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给她。
“先前柳姑娘与周少将军碰面的时候,周少将军知道那个人是柳姑娘吗?”谢燕面容姣好,艳若桃李,问她。
“臣女与周少将军见面那几次,臣女都有自报家门。”柳如眉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道。
柳如眉一脸殷切的看着谢燕,等着她传授经验给自己。
谢燕低头抿了口茶,嗓音轻柔而缓和,道:“本宫觉得只要周少将军现在还没有心仪的姑娘,柳姑娘还是很有机会与周少将军在一起的,只不过感情需要培养,柳姑娘可以与周少将军多见上几面,这样周少将军也可以早些发现柳姑娘的好。”
柳如眉若有所思,好像有一点点懂了,她感激看了皇后娘娘一眼,正在这时,青竹从殿外走进来,问:“娘娘,您吩咐小厨房做的糕点做好了,是要现在给陛下送过去吗?”
“现在送过去吧。”谢燕点点头。
“其实奴婢觉得娘娘要是亲自给陛下送过去,陛下肯定会更加高兴。”一旁的翠儿笑着道。
左右这糕点放一会也没事,娘娘可以等会送过去。
原来皇后娘娘跟陛下的相处真的跟寻常的夫妻一模一样,柳如眉有几分感慨,但很快,柳如眉就有些悟了,她不能每一次见到周少将军都向他见礼,她应该要有所行动,比方说给周少将军送个糕点什么的,毕竟这京城又不止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人家周少将军就偏偏娶她呢。
柳如眉突然就悟了,她有些感激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笑容温婉的开口:“皇后娘娘,臣女已经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了,臣女谢谢皇后娘娘,这就先告辞了。”
“翠儿送柳姑娘出去。”
柳如眉再次向谢燕福了福身,道了声“谢”。
“这位柳姑娘倒是性情中人。”青竹见柳姑娘匆匆忙忙的离去,猜测她可能是急着见周少将军,笑着开口。
柳姑娘看起来端庄温婉,实则也是敢爱敢恨的性子,青竹是觉得柳姑娘跟周少将军很是般配,将来二人指不定就能缔结良缘。
“柳姑娘确实是性情中人。”谢燕浅浅一笑,莞尔道:“走吧,陪本宫去养心殿。”
这会儿帝王正在养心殿与众大臣议事,养心殿的扇门紧紧的阖着,李公公远远的就看到谢燕的身影,脸上挂着笑容,屁颠屁颠的朝谢燕奔过来:“哎哟,皇后娘娘,您来了。”
今日因着众大臣又提了一嘴选秀的事情,陛下在养心殿动了怒,将众大臣狠狠的训斥了一番,李公公站在殿外都听见了,正想着等会进去如何开口,皇后娘娘便来了,李公公如同看到了救星。
“皇后娘娘,陛下正在里面跟大臣议事,娘娘要不先去偏殿坐一会,老奴这就进去跟陛下通报。”
“有劳李公公了。”
李公公让小太监引谢燕去偏殿,然后进去跟帝王通传,许是因为帝王方才动了怒,以至于养心殿此时此刻安静的厉害,李公公借着送茶的空隙小声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帝王面色舒展,颔首。
不知李公公跟陛下说了什么,见陛下面色好转,众大臣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也不是故意触陛下的霉头,而是这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未免太有违祖制了,陛下完全可以再选几名秀女入宫,这也没有妨碍陛下宠爱皇后娘娘不是,对皇后娘娘也没什么影响,谁知陛下动了这么大的怒,众大臣自是提都不敢提了。
“今日便到这里,众爱卿跪安吧。”萧忱姿态尊贵,面上是一副不近人情的神色,淡淡开口道。
众大臣本来就如坐针毡,恨不得原地消失,听到这话忙站起来:“微臣告退。”
李公公送众大臣出宫,又折回到偏殿请谢燕,态度恭敬:“皇后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表哥。”谢燕提着食盒来到正殿,见帝王靠在龙椅上闭眸假寐,好似有几分疲惫,走了过去。
萧忱倏然睁开眼,握住她的手腕,又看到她手中拿着的食盒,唇角微微上扬:“这是给朕的?”
她难得这么主动,帝王嘴角勾出一抹愉悦的弧度。
第77章 皇后省亲
帝王并不注重口腹之欲,但因是她送的,萧忱还是浅尝了两块,剩下的几乎都进了女子的肚子里:“等下个月,朕带你去骁骑大将军府看望岳父大人。”
谢燕一双如水的眸子亮了亮,有些欣喜:“表哥说的是?”
“皎皎忘了,后宫妃嫔是可以回母家省亲,皎皎自然也可以。”见她是高兴的,帝王捏了捏她柔软的指尖,笑道。
但省亲也是得帝王殊荣的妃嫔回家省亲,哪像皇后娘娘得陛下宠爱,想回去只是一句话的事,李公公心里感叹,笑了笑。
谢燕心里自然是欢喜的,眉眼灵动,轻声道:“多谢表哥。”
“皎皎不必客气。”见她又开始客气了,帝王轻笑一声。
帝王白日还要处理奏章,谢燕送完糕点准备回坤宁宫,谁知就被“叩着”不让走了:“皎皎替朕磨一下墨吧。”
“臣妾恭敬不如从命。”女子巧笑嫣兮,轻声应了。
李公公忙给皇后娘娘搬来一张凳子,再带着宫人退下去。
谢燕认真的替帝王磨着墨,帝王也不避讳她,所有的奏章内容她都能看得见,多是各地郡县送上来的奏章。
帝王批阅奏章的神态格外俊雅,但余光一周落在身侧的女子上,见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帝王轻轻笑了笑:“皎皎是昨夜太累了?”
许是因为夏日快到了,她总是有些提不起精神,明明今日上午还在软榻上躺了一上午,谢燕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她粉唇轻抿,摇了摇头:“臣妾不累,就是觉得有些困。”
听说她有些困了,萧忱捏了捏她白净纤细的手腕,轻声笑了笑:“后边是暖阁,皎皎且先进去歇息一会,等会朕喊你。”
谢燕还想继续给帝王磨墨,但不知怎的,一阵阵困意涌上心头,整个人非常疲惫,便点头答应了。
帝王则是继续批阅奏章,整个养心殿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但尽显岁月静好。
陪着帝王在乾清宫用了膳,谢燕带着婢女回到坤宁宫,往常这个时候,自家娘娘不是在坤宁宫下棋,便是弹琴,但今日娘娘一回来就窝在美人榻上不想动,而且平日里看的话本子也不看了,翠儿试探着看了自家娘娘一眼,问:“娘娘最近是不是身子有些不适?怎么总是想躺着,要不要找御医来看一下。”
经她这么一提醒,谢燕开始细细思索自己的不对劲来,但她除了有些困也没什么其他的不对劲,女子浅浅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夏日快要到了,所以身子有些困乏,无妨。”
翠儿也觉得自家娘娘身子没有那么虚弱,娘娘除了平日比较困也没有其他的不适之处,便没有多想:“那娘娘还要看话本子吗?奴婢去给你拿。”
谢燕揉了揉自己如水的眸子,让她再拿两个话本子过来。
这厢,李公公来给帝王复命,手里还拿着一块玉佩:“陛下,南琼的永盛帝跟云世子已经出了京城,这块玉佩是永盛帝留给皇后娘娘的,云世子还说,不管如何说,皇后娘娘都是南琼皇室的公主,还希望陛下能好好珍惜皇后娘娘。”
此番皇后娘娘没有认永盛帝这个生父,但普天之下,谁都知道皇后娘娘是永盛帝的女儿,南琼皇室的公主,这份血缘关系割舍不掉。
萧忱颔首,桃花眼在李公公手中的玉佩停顿了下:“让人将这块玉佩送到坤宁宫。”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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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便到了初夏,河畔的莲花都开了不少,远望过去,很是雅致。
初十是皇后娘娘回骁骑大将军府省亲的好日子,不管是礼部,还是内务府丝毫都不敢怠慢,毕竟这京城上下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他们要是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那比得罪陛下还严重。
在省亲前一日,慈宁宫送了不少好东西到坤宁宫,因为章二叔如今是国丈,自然享有皇室殊荣。
省亲当日,一群长长的队伍护送帝后仪仗沿着皇宫到骁骑大将军府,京城百姓都在街道围观:“上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还是陛下迎娶皇后娘娘入宫,这一次是陛下陪皇后娘娘回骁骑大将军府省亲。”
“谁说不是呢,而且陛下还亲自陪皇后娘娘回府省亲,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帝后感情和睦,同样是天下人学习的典范,连民间都少了许多宠妾灭妻的情况。
章二叔一早就得到了皇宫的消息,所以早早的在骁骑大将军府门口候着,大将军府门口还站着士兵跟南郡伯爷。
屏扇打开,众侍女候在一侧,轿辇落在骁骑大将军府门口,跟着落下的还有十几抬贡品:“陛下驾到,皇后娘娘到。”
章二叔带人行个大礼:“微臣叩见陛下,皇后娘娘,陛下跟皇后娘娘里面请。”
“岳父大人请起。”帝王虚扶了章二叔一下,嗓音浅淡。
章二叔站直身体,目光落到了帝王旁边的谢燕身上,见她面色红润,眉眼带笑,一看便在宫里过得极好,便放下心来,面色温和的迎帝王跟皇后娘娘进去。
自从谢燕出阁,骁骑大将军府冷清了不少,今日又重新热闹起来,侍女们规规矩矩的奉茶,南郡伯爷跟章二叔陪着帝王说话,多是聊朝政上的事情,谢燕则是一边喝着茶一边用着糕点,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章二叔道:“皎皎,你那海棠苑每日都有侍女打扫,你带陛下过去歇一会儿,等用膳的时候为父派人去请你跟陛下。”
谢燕正百无聊赖,闻言浅笑:“那女儿就带陛下过去了。”
帝王正求之不得,自然是应下了。
南郡伯爷只觉得陛下待皇后娘娘过于宠爱了一些,完全是顺着皇后娘娘的意思来,不过陛下执掌江山,可以不依附于各世家的势力,倒是想宠爱谁就宠爱谁了。
左右皇后娘娘是二弟的义女,皇后娘娘的生父又在千里之外,陛下宠爱皇后娘娘对他们南郡伯府也是有助益的。
等到用膳的时候,南郡伯爷更觉惊奇,皇后娘娘不仅没有服侍陛下用膳不说,陛下反而替皇后娘娘夹菜,温声细语的,这般宠爱,皇后娘娘没有恃宠生娇也是难得。
章二叔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
妃嫔省亲,可以在母家小住几日,暮色的晚霞笼罩着骁骑大将军府,萧忱眸色专注的看着谢燕,摸了摸她的额头:“三日后,朕再来接皎皎。”
身边还站着长辈,谢燕摇了摇头,细声细气的开口:“表哥日理万机,还有这么多政务要忙,我自己回去就成。”
章二叔还没开口,一旁的南郡伯爷已经笑着开口:“是啊,陛下,将军府还有这么多侍卫,到时候让侍卫护送娘娘回宫就成,陛下实在不必专门来接皇后娘娘。”
现下京城太平,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对皇后娘娘不利,再说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大将军府的侍卫,武功都极其高强,肯定能保护好皇后娘娘。
帝王目光淡淡的扫了南郡伯爷一眼,对女子温声道:“那朕先回宫了。”
谢燕眉眼轻灵婉转,细声细气的道:“表哥慢走。”
“恭送陛下。”章二叔跟南郡伯爷拱了拱手。
帝王回了皇宫,南郡伯爷自然跟着告辞,章二叔见天色已晚,便让谢燕早些回海棠苑歇着。
翠儿扶着自家娘娘回海棠苑,笑道:“大将军还真是有心了,这海棠苑跟娘娘去皇宫之前一模一样呢。”
青兰何尝不这么觉得,道:“大将军这是将娘娘当成自己女儿去疼爱。”
***
下雨过后的凉亭分外凉快,景色也怡然,谢燕用完早膳,带着翠儿等人来到海棠苑的凉亭,底下的小荷塘里面还有小金鱼在游走,湖面上显得波光粼粼。
昨日因着帝王走,有些话章二叔还未来得及嘱咐谢燕,因此早上过来找她,看到这副画面,章二叔不受控制的想到了她娘亲,随后朝凉亭这边走了过来:“皎皎。”
“奴婢见过大将军。”翠儿等人连忙福了福身,给章二叔倒茶。
谢燕恰好有一问题要问章二叔:“义父,我听表哥说怀公子正在京郊军营历练,义父觉得怀公子表现如何?”
“怀公子是个知道上进的,他若是参加武试,不出意外可以考取到功名。”这些日子以来,章二叔也算见识到了南宫怀的决心,是个心性极强的年轻郎君,而且还不怕死。
等南宫怀有了功名,再娶昌平公主,还是很有机会的。
听说南宫怀不出意外能考取到功名,谢燕欢喜的不得了,那公主跟怀公子岂不是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皎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谢燕嗓音清脆的与章二叔解释:“因为太后娘娘那边已经松了口。”
“原来如此。”
太后娘娘这分明是要看到南宫怀的决心,而不是非要他考取到功名,入朝为官,这也是,本朝自开朝以来,驸马大多出身不是很高。只是到了先帝那会儿,才没有那么多限制,像朝宁公主选的驸马就是做了南阳的地方官。
“太后娘娘那边愿意松口,那是再好不过了。”章二叔儒雅的笑了笑,道。
原本昌平公主跟南宫怀能不能在一起,最难过的那一关就是太后娘娘那一关,现在太后娘娘这一关过了,那南宫怀跟昌平公主是好事将近了。
章二叔对小辈一贯温和,自是为昌平公主跟南宫怀感到高兴。
“皎皎,永盛帝跟云世子已经回了南琼。”章二叔身躯魁梧高大,气度温文儒雅,他思索再三,还是开了这个口:“皎皎,如今你跟陛下感情和睦,你娘亲九泉之下也会放心,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
斯人已矣,就算他们再后悔,再挂念,逝去的人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来世章二叔有记忆,他一定会早一点找到念念,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章二叔并不介怀小姑娘是不是愿意认南琼皇帝这个生父,但他还是怕她多想,她若是过得不好,不管是念晴,还是章二叔,都放不下心来。
“义父,那日我在清水寺见到南琼的主上,我已经与他说了,娘亲已经去世,所以我也不知道娘亲在世的话会不会原谅他,因此我没有办法告诉他答案,他说他百年之后会向娘亲赔罪。”
“是啊,你娘亲与南琼永盛帝之间,那是她们做长辈的事,皎皎不用受其烦扰。”章二叔觉得这句话还算是人话,他儒雅温和的劝着面前的小姑娘。
谢燕想到前阵子因为她兴致不高帝王又是带她出宫,又是亲手为她做膳食,眉眼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清丽婉约与娇俏:“我知道了,义父。”
见她说的是真心话,章二叔这才放心,温和道:“义父军营还有事要办,皎皎若是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底下的人去办便是了。”
章二叔这一生除了为朝堂,便是为了谢燕已经过世的母亲。
翠儿屈了屈膝:“大将军慢走。”
亭子外面一阵阵微风吹过来,吹乱了谢燕的乌发,她的衣袂也随风飘扬,跟九天上的仙女似的,青竹拿了一件浅粉色的披风过来,搭在自家娘娘的玉肩上:“娘娘,这会儿风大,咱们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谢燕轻“嗯”了一声。
谁知第三日,骁骑大将军府就来了不速之客,管家也是一脸为难:“大将军,伯府的小公子跟少夫人来了,想要拜见皇后娘娘。”
“他们来做什么?”章二叔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第78章 正文完结上
皎皎跟义勇侯府已经没有血缘关系在了,她还来做什么,章翎虽然是章二叔的侄子,但他当初为了谢娇退了与皎皎的婚事,现在还有脸来拜见皎皎,皎皎今日就要回宫,章二叔不想节外生枝,直接让人请章翎跟谢娇出去,让他们改日再来。
管家迎着太阳来到骁骑大将军府门口,见章翎跟谢娇还在底下站着,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道:“小公子,少夫人,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大将军说了,皇后娘娘今日就要回宫,没有功夫见你们,你们要是想见大将军,可以改日再来。”
他就纳闷了,明明谢二小姐跟皇后娘娘关系就不好,怎么今日还破天荒的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管家觉得这谢二小姐就是来者不善,还有小公子,也不知道劝上一些。
章翎被二叔府中的管家这么说,脸色火辣辣的疼,他也不知道谢娇今日抽的什么疯,非要来给皇后娘娘请安,问题是皇后娘娘现在又不是义勇侯府的姑娘了,她还以为她跟以前一样,想见皇后娘娘就见皇后娘娘了,章翎压低着声音对谢娇道:“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可今日谢娇非要见到谢燕,她身着一袭浅白色的锦缎襦裙,云髻高挽,看起来比平日里更要弱柳迎风一些,她声音陡然加大:“管家,就算皇后娘娘非父亲亲生,那父亲好歹也养了她一场,皇后娘娘难道就这样忘记父亲的养育之恩了?”
谢娇就是希望谢燕能看在义勇侯府抚养她一场的份上,帮她狠狠处置一下云菱那个贱人,要不然南郡伯府始终没有自己的位置,她今日必须坐稳南郡伯府这个少夫人的身份。
她这一嚷嚷,别说是管家了,就连章翎都冷了脸:“你胡说什么呢。”
现如今皇后娘娘的身世可谓是高贵至极,寻常人哪敢提及皇后娘娘身世,她没看到骁骑大将军府旁边已经围了不少百姓吗,章翎气得脸都在痛,还敢拿养育之恩来威胁皇后娘娘,关键是义勇侯府昔年怎么对待皇后娘娘,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章二叔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骁骑大将军府外的,他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进来吧。”
“是,二叔。”章翎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这位二叔,见他冷脸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章二叔是武将,身影高大,极具威严,谢娇面对他的时候有几分心虚,只能随着章翎一起走进去,章二叔淡淡的瞥了二人一眼:“说吧,你们要见皎皎做什么?”
谢娇总觉得章二叔好像已经轻而易举的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她有几分底气不足的开口:“我跟翎哥哥想拜见一下皇后娘娘。”
她好像已经忘了过去那些事,只记得义勇侯府对谢燕的养育之恩,所以今日非要让谢燕帮到自己,章二叔不置可否:“皎皎今日回宫,你们等会可以给她请个安。”
“谢二叔。”章翎额头冒着虚汗,姿态却是清风霁月。
“义父。”谢燕是一个时辰之后来的正堂,她梳着飞仙髻,穿的是绣着凤凰的浅兰色曳地拖长裙,身姿窈窕,清雅脱俗,她面容姣好,肤白貌美,就是瞧着有几分憔悴。
章二叔轻轻皱了皱眉,不知怎的,皎皎近日精气神一点都不好,而且用膳也没什么胃口,待明日上朝他还是跟陛下提上一嘴,让御医给皎皎请一下平安脉。
章翎对着谢燕作了一个揖:“见过皇后娘娘。”
“见过皇后姐姐。”谢娇看到谢燕,整个人异常激动,双眼含泪的去拽谢燕的衣摆:“皇后姐姐,你要帮我啊。”
“你这是发的什么疯?”章翎见状,想要拽谢娇起来,谢燕刚起那会儿头就晕,这会儿被她一拽更晕了,她眼前一黑,人直直的栽了下去。
“娘娘。”翠儿惊呼一声,连忙扶住自己娘娘。
谢娇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她只是拽了一下谢燕的袖摆,又没有推她,她怎么会晕倒呢,想到宫里那位运筹帷幄的帝王,谢娇心一慌,连忙将手抽回去:“我什么都没干,我没有推她。”
“快请郎中过来。”章二叔看着眼前的闹剧,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去:“青竹,你入宫向陛下禀报此事。”
皇后娘娘省亲时晕倒,这让天下人如何想。
青竹急忙入宫向陛下说明此事,嬷嬷背着谢燕入了内室,章翎是外男,只能在外面等着,还望皇后娘娘无事,要不然他们就完了,不止是他们完了,整个南郡伯府都要完了。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理谢娇,谢娇着实有些受不了,她匍匐在章翎脚下,眼泪如杏花带雨:“翎哥哥,你相信我,我根本没有推姐姐。”
她只是想谢燕能帮她坐稳南郡伯府少夫人的位置,她根本没有想去害她,她要害了谢燕,那谁能替她出头啊。
“不管你有没有推,皇后娘娘出事都跟你拖不了干系,你该祈祷皇后娘娘没有事,要不然我们整个南郡伯府都要受你连累。”章翎已经不想听谢娇解释,他脸色一片冷凝,简直后悔来这一趟,明明知道谢娇是怀有别的心思来骁骑大将军府,他还是带着人来了,结果冲撞了皇后娘娘。
陛下等会肯定要过来,到时候他们一个都跑不掉,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义勇侯府就是专门来克他的。
内室,郎中很快就来了,帘子垂下,床榻露出一截素白的手腕,郎中正在切脉,越按眉头皱的越深,青兰见状连忙问:“郎中,我们娘娘如何了?”
娘娘要是有什么事,她们也难辞其咎。
身穿布衣的郎中站起来,他面色有些凝重:“大将军,皇后娘娘这脉象下官不敢下定论,要不还是请一位御医过来吧。”
皇后娘娘这脉象如玉落珠盘,应是喜脉,但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这等重要的事情肯定不是他一介郎中下结论的,还是请御医来比较稳妥。
翠儿脸色都白了,娘娘不会真的有事吧。
章二叔面色也是沉如黑炭,道:“本将已经让人去请陛下过来了,皇后娘娘何时会醒?”
“皇后娘娘这是身子有些虚弱,晚些就会醒来。”郎中道。
谁知还没一刻钟,帝王仪仗便到了骁骑大将军府,帝王那双慵懒深邃的桃花眼此刻没有一丝笑意,他大步走进来,身后还带着御医跟锦衣卫:“陛下驾到。”
帝王一进来,锦衣卫已经将正堂给包围起来了,谢娇哪见过这种阵仗,面色白的厉害,章翎腿险些软了下来,正要见礼帝王已经带着御医走进内室,看着冷血无情的锦衣卫,章翎心已经凉了大半。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帝王抬了抬手,眸光扫了郎中一眼:“皇后这是怎么了?”
这是郎中第一次面对圣颜,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陛下,皇后娘娘的脉象下官不敢确认,要不还是让郎中再给皇后娘娘诊一下脉吧。”
“章御医。”
听到帝王的吩咐,太医令连忙走上前,搭上皇后娘娘的脉搏,他都已经做好帝王动怒的准备,谁知一搭上皇后娘娘的脉搏,太医令就愣住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诊错了,摇了摇头,继续诊脉,这一诊,太医令就确定了,他笑容满面,这可是大喜啊:“陛下,皇后娘娘这是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内室陷入沉默之中,静的连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皇后娘娘竟然是有身孕了。
难怪方才郎中支支吾吾,说要宫里的御医过来诊断,这是因为此事非同一般,所以不能轻易下定论。
帝王难得沉默了一下,心尖狠狠颤了一下,他将手负在身后,哑声问:“此言当真?”
“回陛下,皇后娘娘确实是喜脉。”
郎中在一旁也连忙回应太医令的话:“回陛下,皇后娘娘脉象确实是喜脉,下官方才迟迟不敢下结论,因为皇家子嗣贵重,下官不敢轻易下结论。”
翠儿等人皆露出笑容,为自家娘娘感到高兴,前阵子娘娘精气神便有些不好,原来是因为有身孕了,也怪她们太大意了,当时应该就请御医来诊治的。
章二叔行事稳重,带头向帝王道贺,众人脸上皆是喜气洋洋的:“恭喜陛下。”
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都是最尊贵的存在。
“赏。”帝王如画的眉目染上笑意,唇角轻轻上扬,嗓音磁性好听。
“谢陛下赏。”
“那皇后此番为何会晕倒?”看着床榻上迟迟还未醒的女子,帝王温声请教太医令。
“回陛下,皇后娘娘这是因为怀孕之后身子虚弱,但又没有好好歇息,所以才会晕倒,待下管开一副保胎的方子,皇后娘娘再卧床歇息半个月便好。”太医令朝帝王抱了抱拳,道。
萧忱伸手揉了揉额头,大抵从清水寺回来之后,她就容易身子倦怠,帝王每次提出让太医令请脉,姑娘就撒娇说是因为夏日到了,所以容易犯困,知晓她不喜欢喝药,帝王便由着她去了,谁知竟是怀上身孕了,初为人父的感觉有几分奇妙,他甚至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她何时会醒?”
“陛下放心,皇后娘娘应该等会儿就会醒过来。”太医令笑道:“陛下要是没有别的吩咐,下官就先去开方子了。”
“李公公,你跟章太医一起去。”
“章太医这边请。”来骁骑大将军府的时候,李公公吓得半死,生怕是章小公子跟那位二小姐冲撞了皇后娘娘,那得牵连到多少人,没曾想皇后娘娘是有身孕了,这可是一件大喜事。
听闻小姑娘没什么大事,章二叔便先出去了,得知皇后娘娘是有了身孕才晕倒,那些个锦衣卫都退下了,谢娇终于面露喜色,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了:“翎哥哥,陛下是不是知道我没有害皇后娘娘了?”
以前谢娇是恨不得谢燕去死,但现在,这位做了皇后的姐姐是稳固她在婆家尊贵地位的一个浮萍,她当然不想她死了,她要死了那谁帮她坐稳这个少夫人的位置啊,她现在就盼着云菱能够早些去死。
她看的开,章翎却没有那么看得开,他静静地坐在凳子上面,面色严肃凝重,皇后娘娘只要没醒,他们就脱不了干系。
正在这个时候,章二叔走了进来,他目光直接落到了章翎身上,沉声道:“章翎,你随我来。”
章翎丝毫不敢违背章二叔的意思,跟着章二叔去了书房,书房里面只有章二叔跟章翎两个人,章二叔坐着,章翎站着,书房内安静无声。
章翎几度想开口问皇后娘娘现在如何了,又不敢开口。
章二叔抿了一口盏中的茶,问:“上一次二叔也是在书房问你,问你退掉与皎皎的婚事,执意与义勇侯府的二小姐在一起,你后不后悔?你告诉二叔,你将来定不后悔,那现在呢,你现在后悔吗?”
这个侄子是章二叔未驻守边关前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他教章翎处世的道理,教章翎史书跟武艺,这个侄子倒也争气,还没到及冠之年就入朝为官,做了光禄寺少卿,这感情上的事情不能勉强,章二叔也不是非要章翎遵守长辈定下的婚约,但问题是他分不清好坏,义勇侯夫人云氏连带生出来的女儿皆是心术不正之人,这样的人娶回家肯定是闹得家宅不宁,再说章翎当年之所以娶谢娇,也不是因为喜欢对方,而是看重义勇侯夫妇对他的“讨好”,也难怪现在场面闹得这么难看。
章翎难得沉默了一下,他当年是真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可是自成婚之后,后宅不宁,御史没少拿他“治家不宁”来弹劾他,再想到当今皇后娘娘的清婉聪慧,他也觉得当初自己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有些事情到现在也很明朗了,自从谢娇嫁给自己,又是划破了她亲表姐的脸,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她与皇后娘娘本来就没什么姐妹情分,今日执意来拜见皇后娘娘,怕也是怀揣着目的来的,难怪二叔不让他们见皇后娘娘。
义勇侯府如今的夫人在外人面前作出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昔年在背地里不知道是怎么对皇后娘娘的,也怪他当年看不清,章翎有几分惭愧的开口:“二叔,子翎回南郡伯府之后会将谢娇送到庄子里面去,待明日早朝之后,子翎会向陛下提出外放,做一方地方官,造福一方百姓。”
以前他确确实实是做错了,也难怪一向以他为骄傲的父亲会罚他跪祠堂,二叔待他也这么失望。
章二叔点点头:“你且回去吧,皇后娘娘无事,娘娘是因为怀有身孕身子虚弱才会晕倒,等会便醒了。”
这可是一桩大喜事。
章翎姿态如清风霁月,脸上露出笑容:“那该恭喜陛下跟皇后娘娘了。”
陛下因为独宠皇后娘娘,朝堂之中有不少非议,现在皇后娘娘有了身孕,众大臣肯定也没话说了。
章二叔“嗯”了一声。
内室里面,帝王一直在守着床榻上的女子,白皙的手掌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侍女跟李公公等人侯在外面,这一候便到傍晚了,谢燕刚好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她睁开眸子,感觉头还有些晕,帝王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皎皎醒了。”
“表哥,你是真的吗?”谢燕脑子正混沌,看到帝王的俊颜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了,她嗓音含糊不清。
这是还迷糊着呢,帝王屈指在她鼻尖蹭了蹭:“皎皎,你有身孕了。”
第79章 正文完结中
有孕……
谢燕迷茫的眸光变得清明,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晕倒之前的记忆涌现在脑海,她想起来了,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竟然是有身孕了。
初为人父跟初为人母的感觉总是格外奇妙,谢燕未曾想过自己这个时候会怀上身孕。
见她眸光有几分怔然,帝王动作柔和的摸了摸她的小腹,桃花眼微微上扬,道:“太医说皎皎是因为刚有身孕,身子太过虚弱,所以才会晕倒,皎皎最近要好好卧床休养。”
难怪她近日总是很困,提不起精神,谢燕刚醒的嗓音还有几分沙哑,细细柔柔的:“那臣妾怀孕多长时间了?”
“太医说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
一个月前不是她与他在清水寺小住几日的时间吗,当时她们在清水寺小住了几日,在清水寺的时候,帝王还是规规矩矩的,可在回京的马车上,帝王却狠狠“折腾”了她一顿,该不会就是那次吧。
见她神情有几分古怪,聪慧如帝王,自然也意识到了,他耳根带着几分薄红,面上却是光明磊落,君子楚楚:“朕与皇后的孩子,自然不同。”
谢燕说不出反驳的话,一双眸子清灵如水,眉眼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娇嗔道:“都怪表哥。”
“都是朕的错。”帝王眉目如画,面如冠玉,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她的话:“御医跟郎中就在外面,皎皎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身子有几分倦怠,谢燕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她觉得自己已经躺好久了,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表哥,现在几时了?”
“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待用完膳,我们再回宫。”帝王见她面色没有适才那么苍白,扶着她的腰让她坐起来。
章二叔让人送走了章翎跟谢娇,便一直在门口等着,只听“吱呀”一声推门响,章二叔等人抬头望过去。
姿仪风华无双的帝王扶着容色清丽的皇后娘娘走出来,众人连忙屈膝:“陛下,皇后娘娘。”
“陛下。”章二叔朝帝王作揖,目光看向谢燕:“皎皎可好些了?”
刚刚小姑娘晕倒,章二叔吓得不轻,他就说小姑娘身子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原来是有身孕了,皎皎嫁给陛下已经半年多了,中宫皇后娘娘有孕,也可稳固社稷,就是皎皎有些遭罪。
谢燕的腰被帝王轻搂着,她眸光浅浅,嘴角带着清丽的笑容:“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微臣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膳,陛下跟皇后娘娘这边请。”章二叔温和的笑了笑,道。
因着谢燕怀了身孕,小厨房做的晚膳都很清淡,但是因着她中午就未用膳,所以谢燕用了不少。
用完晚膳,侍女又备了些容易消食的瓜果,谢燕也用了一些。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快到酉时了,天色也有些暗沉,帝王的龙辇跟皇后娘娘的凤辇都停在骁骑大将军府外,章二叔亲自送他们出去,姿态儒雅,温和的开口道:“皎皎现在有了身孕,还麻烦陛下多照顾些。”
帝王神色认真,唇角带着几丝笑意,颔首道:“岳丈大人放心,朕定会照顾好皎皎。”
帝王待皎皎的好,章二叔自然是知道的,他微微笑了笑:“微臣恭送陛下,皇后娘娘。”
“恭送陛下,皇后娘娘。”
回宫,帝王抱着谢燕上了龙辇,众人皆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眼看着帝后仪仗消失在视线中,章二叔才收回视线:“进屋吧。”
因着李公公提前回宫向太后娘娘报了喜,所以宫中之人都已经知道皇后娘娘有孕的事情,以至于她们在看到陛下将皇后娘娘抱进宫中,都不见一丝惊讶,众人喜笑颜开的像陛下跟皇后娘娘道喜——
“奴婢恭喜陛下,皇后娘娘。”
窝在帝王怀里的谢燕探出头来,她嗓音清晰柔和,开口道:“今日宫中上下都有赏。”
“谢皇后娘娘。”
接着,谢燕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示意帝王将她放下来,她都说她能走了,他偏偏把她当成个瓷娃娃,不让她下来走路。
萧忱摸着她的脊背,安抚着有些“炸毛”的小猫儿,动作温柔的将她放到软塌上:“这几日皎皎就安心歇着,太医令每日会来给皎皎请平安脉。”
“我知道了。”刚才御医就与她说,她胎像有些不稳,这阵子要好好卧床修养,怀孕之后就是有好多事情不能做,谢燕心里有些遗憾。
“朕明日便让李常海将奏章搬到坤宁宫来,朕一边批阅奏章一边陪皎皎。”见姑娘家兴致不是很高,帝王眉目带笑,温声哄着她。
“表哥要真这么做,那些大臣肯定要弹劾臣妾,说臣妾是红颜祸水了。”谢燕莞尔一笑,眸光盈盈的看着帝王。
太后正是在这个时候进的坤宁宫,她一进来便听到“红颜祸水”四个字,和颜悦色的走进来:“谁敢说我们皎皎是红颜祸水?哀家第一个不放过他。”
“奴婢见过太后娘娘。”侍女们连忙福身,又是搬凳子又是给太后倒水的。
“这么晚了母后怎么来了?”
“哀家是来看皎皎的。”太后脸上带着笑,握住了谢燕纤细的手腕:“哀家最开始听到皎皎晕倒的时候,着实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是我们皎皎有了身孕,皇帝也真是的,每天与皎皎同床共枕,连皎皎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谢燕刚想帮帝王解释,太后就轻轻拍了拍谢燕的手,笑着道:“哀家知道皎皎想说什么,只是皇帝是皎皎的丈夫,他照顾皎皎是应该的。”
太后是真将皎皎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她知道女子怀孕的艰难,皇帝虽然是一国之君,但皎皎同样是他的妻子,皇帝当然要好好照顾皎皎。
“朕会好好照顾皎皎,母后放心。”帝王与谢燕四目相对,轻轻笑了笑。
“哀家听李公公说,皎皎胎像有些许的不稳,那皎皎这几日就在内殿躺着不用动,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底下的人去办就是,哀家也让张嬷嬷挑了些赏玩的东西过来,皎皎无事可以拿在手里赏玩。”
谢燕嗓音温软的向太后道了声“谢”。
嘱咐完了谢燕,太后目光扫视了一眼坤宁宫,声音陡然严厉了几分,道:“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这以后进坤宁宫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要严格查看,切莫出了差错。”
“是,太后娘娘。”
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心尖尖,现在又怀了身孕,她们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伺候。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再三确定自己该嘱咐的东西都嘱咐到了,太后娘娘猜让谢燕早些歇下,带着人回慈宁宫。
“今日章翎跟那位二小姐怎么也去了大将军府?”
太后刚开始得知皎皎是因为章翎跟谢娇才晕倒的,担心是他们两个说了什么刺激到皎皎,所以皎皎才会晕倒,谁知不是,但章翎跟谢娇是什么,太后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明明知道皎皎此番回大将军府省亲,他们还跑到骁骑大将军府,难保不是奔着皎皎去的。
张嬷嬷已经将该打听到的事情都打听好,她与太后解释:“太后娘娘也知道眼下南郡伯府后宅不宁,两位少夫人一见面就掐,谢二小姐是想借皇后娘娘之手对付自己的表姐,这才来找皇后娘娘,他们回去之后,南郡伯府已经派人将谢二小姐跟伺候她的人送去了庄子。”
自从章小公子娶妻之后,南郡伯府后院打得火热,不是今日谁被划破了脸,就是明日谁落了水,这京城可都在看南郡伯府的笑话,此举也算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太后便没再说什么了,这义勇侯府一大家子皆是虚伪至极,太后着实是喜欢不起来,只要她们以后别跑到皎皎面前就成,皎皎又不欠她们的,不过在这京城世家大族中,但凡被送到庄子上的,也不用回京城了。
“皎皎怀孕是大喜事,你去传哀家旨意,宫中上下本月月银各加二十两。”太后揉了揉眉心,开口对张嬷嬷道:“再派人去一趟公主府,告诉昌平这个好消息。”
听说章二叔准许南宫怀回京休息几日,这几日昌平一直待在公主府没有出过门,太后当然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张嬷嬷满面笑容:“奴婢这就去。”
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宫中上下喜不自胜,这一波波的赏赐赐下来,众人更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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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昌平公主府后院,环境雅致,依山傍水,而湖畔边则放了一个软塌,身着粉色襦裙的昌平公主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眉眼娇俏的盯着另一头男子看,原来不远处站着的人是南宫怀,他气度凛然,身影高大,正认真的为昌平公主作画。
他目光是不掺杂情欲,但昌平公主盯着他看了许久,看着看着红了脸,昌平公主嘟了嘟嘴,抱怨道:“怀哥哥,你到底画好了没有?我腰都快坐疼了。”
“公主腰哪里不舒服?”听昌平公主说腰疼,南宫怀放下手中的朱笔,面色沉静的来到昌平公主面前,视线落到她腰上,眸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个傻子……
昌平公主又好气又好笑,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脖子,南宫怀没有对昌平公主设法,身体跟着往前倾,昌平公主就着这样的姿势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怀哥哥,你真是的,我这么说只是让你赶紧将画给画好,我就坐这么一会,怎么可能把腰坐断了。”
南宫怀不管做什么,很顾忌昌平公主的感觉,也很会照顾人,因此昌平公主对南宫怀有着不同寻常的依赖。
昌平公主有时候甚至在想,她当初怎么瞎了眼非要嫁给常恒了。
听昌平公主这么说,南宫怀动作笨拙但柔和的拍了拍昌平公主的背,微笑道:“那公主先将在下放开,在下先替公主将画画完。”
昌平公主低头看南宫怀的脖子,那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痕迹,是刚刚自己咬的,痕迹很浅,昌平公主却是有些心疼,又替他揉了揉,嘟嘴道:“那怀哥哥可要快点画完。”
南宫怀摸了摸昌平公主的发髻,低声应了。
这次,昌平公主很是配合南宫怀的动作,南宫怀不让她动,她就不动,静静的等着南宫怀将画作完:“公主,画已经做好了,公主可要来看一下?”
昌平公主特别好奇南宫怀作出来的画是什么样子的,她捏起裙角,迫不及待的朝着南宫怀方向跑过去,入目便是身穿粉色衣裙的昌平公主,虽说是画出来的,但其眉眼跟嘴角神似昌平公主,说句“栩栩如生”并不为过。
昌平公主不由惊叹:“怀哥哥,你画技好厉害,这画出来竟然跟我一模一样,你们都来看看。”
小丫鬟们跟着看向那副画,一副美人窝在软塌上的图就这么呈现了出来,而且那画中的女子跟公主确实没有二样:“公主说的没错,这幅画确实画出了公主的神韵,怀公子好画技。”
“怀哥哥,等改日你也教我作画吧。”昌平公主忍不住笑,她扯着南宫怀的衣袖,撒娇道。
南宫怀一向不会拒绝昌平公主的要求,他笑着道:“公主想学,在下自然会教,但在下只是画公主厉害,其他的可能也不是很会画。”
昌平公主又不受控制的感到脸红,他怎么能用这么一本正经的姿态说出这么让人“害燥”的话。
恰在此时,昌平公主府的管家过来了:“公主,太后娘娘身边的张嬷嬷过来了。”
母后怎么这个时候派张嬷嬷过来,昌平公主朝管家看了一眼:“请张嬷嬷进来。”
南宫怀自觉的站到边上,张嬷嬷随着昌平公主府的管家进来,她看到了南宫怀,但眼里不见一丝惊讶,笑着向昌平公主行礼:“奴婢参见公主。”
“嬷嬷请起,母后怎么派你过来了?”
“回公主,太后娘娘是让奴婢过来告诉公主一个好消息。”
昌平公主好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她赶忙问张嬷嬷:“什么好消息?”
“公主,皇后娘娘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真的?皎皎姐姐有身孕了。”闻言,昌平公主忍不住笑了起来,显然为皎皎姐姐高兴。
“千真万确,所以太后娘娘派奴婢来告诉公主一声。”张嬷嬷笑道。
“那是该恭喜皎皎姐姐了,我这就跟张嬷嬷你入宫。”
见她急着就要入宫,南宫怀微微笑了笑,赶忙劝道:“公主,眼下天色太晚了,公主不若明日再去。”
这天色马上就要黑了,还是怀公子想的周到,张嬷嬷也跟着劝:“是啊公主,皇后娘娘胎像还有些许不稳,今日是太晚了,公主还是明日再去吧,到时还能来陪太后娘娘用膳。”
昌平公主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那我明日再入宫,张嬷嬷快些回母后身边伺候吧。”
“奴婢先行告辞。”
一听皎皎姐姐有了身孕,昌平公主开心的不行,她蹦蹦跳跳的扯着南宫怀问:“怀哥哥,你说皎皎姐姐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啊?”
“这要等十个月之后才能知道,陛下丰姿奇秀,皇后娘娘倾国倾城,不管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肯定都生的极为好看。”南宫怀一脸宠溺的看昌平公主,道。
“怀哥哥说的是。”昌平公主喜笑颜开,她已经等不及要去见皎皎姐姐了。
见她高兴,南宫怀眼中浅浅的笑意就没消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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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子时已过,殿中还亮着灯,帝王声线平稳而有磁性,正给谢燕念着书。
看着怀中还没有睡意的女子,萧忱问:“皎皎还不想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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