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第1801 章?
正经的谈感情,合则聚,不合则散,又不是那些采花淫贼乱搞,有什么不行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应天府之后,他总觉得遇到的奇怪的人有点儿多。
还是说这些武林中人奇葩多?
算来算去,他遇到的学武的最正常的人竟然是封寒!
不乱搞感情,也没天天到处宣扬自己的想法压着别人同意,他正常的在应天府这地方都有点儿不正常了!
米亚闭了闭眼睛,撑住脑袋,开始考虑了一个问题,他是不是要提前离开应天府,别在这地方继续待着了?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做出决定,虚若无就上门了,“威武王?”米亚听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脑壳疼,这人又来干什么?
前几天才折腾了一番,他还丝毫没有给对方面子,现在居然又找上门来,大明威武王这么不值钱,可以随随便便的乱来吗?
“请他进来。”披上一件外袍,米亚走进了厅堂,就见到虚若无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大堂中还有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活泼的很,见有人进来才坐到了椅子上,不正是那日所见的虚夜月?
当下他就皱起了眉头,虚若无搞什么鬼?来别人家拜访竟然还带着自己的女儿?
只是人都到他家了,也不能就这么赶出去,“威武王驾临,有失远迎。”米亚一脚踏进了厅堂当中,拱了拱手道。
虚若无:“”
身为朱元璋夺位的大功臣,这位大明威武王又一次的在米亚这种行为面前无语了。
我之前去道观找你的时候你来了这么一句,现在我到你家中拜访,你又来这句,嘴上说着有失远迎,你倒是迎啊!
你连迎都没有迎,还谈什么远?
只是这次终究是还是他理亏,自己家的徒弟跟人家的妹子搅到了一起,却没有告知已有家窒,确实是欠妥。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正常归正常,你总得把事情跟人说明白,不然不就搞出来事情了?
私心里,虚若无对这门亲事还是很看好的。他虽未见过那个叫方寻的女孩子,但是有方亚这样的哥哥,想必她必定也是人中龙凤,徒弟能有这么一个妻子绝对是好事。
嗯,典型的结亲不看本人看爹跟哥了。只不过雪千寻没爹只有哥,米亚就被顶上去了。
可别说他不是雪千寻的亲哥了,就算是她的亲哥,也不会压着她上花轿。
故而看着那摆了一地的盒子皱起了眉头,“威武王这是何意?”
总不会是直接搞聘礼这一套吧?
他抬起头看着虚若无面色微沉,希望这位威武王别跟他来这套。
“这些是给方姑娘的赔礼,城冷他还年轻,处事不周到,如今已经认识到了错误,乖乖的面壁思过去了。”虚若无微笑道。
想要结亲总要有点儿诚意,不然难道只凭着红口白牙吗?
“那我让阿寻来。”米亚唤过一名丫鬟,让她去请了雪千寻过来,自己则是不吭声了。
遇到的奇葩事情太多,而且脑回路也搭不上,现在真是不想要跟这位威武王折腾什么鸡同鸭讲的话题。
你说他封建老古董吧,人家鼓励自由恋爱;你说他开明吧,这位又支持三妻四妾,还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理所当然的觉得没问题。
这种两个人的思维根本就是两条线的情况就很让人烦,因为不管你跟他说什么,人家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来反驳你。就算是嘴上因着一些事情暂时同意了你,可心里面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而且是那种你明知道他口是心非的坚持,仿佛在哄小孩子。
自从来到应天府,米亚已经应付了不少这样的人,真的没兴趣再跟虚若无来一套你来我往的太极拳折腾自己,不累吗?
好在雪千寻很快就到了,“哥哥?”
不是说虚若无上门拜访?找她来做什么?
“威武王给你的赔礼。”米亚一指地上的那些盒子,顺手把桌子上的礼单递给她。
收不收还是要看她自己。
“我要这些赔礼做什么?”雪干寻一笑,连看都没看那张礼单一样,径自丢在了桌子上对虚若无道,“我跟荆城冷已经一刀两断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用他来赔礼。”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谁也不欠谁的,用不着这么你来我往的牵扯不清。
“我还有事,就不招待威武王了。”解决了这件事,雪千寻毫不留恋的就走了,丝毫没有给虚若无说话的机会。
直接让这位威武王愣住了,不禁缓缓的看向了米亚,这就是方家的家教?
今日一见雪千寻,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徒弟会一头扎进去出不来了,方亚的这个妹子,不但容颜绝色,就连气质也是多变,缥缈出尘中带着一丝的妩媚,若是他年轻个三十年,也会对她穷追不舍的。
可这个脾气….虚若无怀疑要是这小丫头真的跟荆城冷成了夫妻,他的徒弟以后还有没有自由了?
漂亮的女人自有漂亮女人的底气,慈航静斋的蒂主言静庵也不是靠着武功出名的,还有人不知道这位斋主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她那满江湖的追随者吗?
“既然阿寻都说了不用,那威武王就将这些东西带回去吧。”米亚也没在意虚若无的眼神。
眼光又不能杀人,这位威武王难道还能把他给剁了不成?
然而虚若无本人还没有什么反应,虚夜月就炸了。
她本来是想要跟着父亲再来看看那天见过的美人,结果现在这个美人跟他妹妹一点儿都不给她爹面子,这能忍?
当下拍案而起,“你们方家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虚夜月小小的身子坐在宽敞的椅子上本来就显得有些搞笑,现在小手一拍桌子,更是十成十的装大人的样子,看的鬼王虚若无自己都想要笑。
可惜另一位当事人根本就不惯着她,“客人也分很多种,对不请自来的客人你想要我有多客气?”
他又没邀请这位威武王来他们家做客,能不能别瞎道德绑架?
斜睨了这位鬼王府的小公主一眼,米亚顺口讽刺了一句,“你要知道,若不是阿寻自己不想要找麻烦,你师兄这种瞒着自己已经有了家室出门招蜂引蝶的男人这个时候就要被我绑起来浸猪笼了!”
啧,还对他们家的待客之道指指点点起来了,难道你们家就很有礼貌吗?
这跟骗婚有什么区别啊?
啊,不对,据说这位小鬼王荆城冷虽然有几房小妾,但还没有孩子,他是不是还得感谢他没让雪千寻进门就当妈?
“浸浸猪笼?”虚夜月听着这可怕的话吓得跌坐在了椅子上,慌乱的看向了虚若无。
虚若无:“”
不是,别看他啊,把男人浸猪笼这么惊悚的话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好吗?
“方兄—”他干咳一声,已经过了知天命年龄的威武王干巴巴的开口,“还请慎言!”
浸什么猪笼啊?这玩意儿真的是应该出现在武林中的东西吗?
你不要随便乱来!
“慎言什么?”米亚下巴一抬开嘲讽,“荆城冷敢做不敢说吗?他这样瞒着自己已经有家室,在外面胡乱勾引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的男人就应该被教训,莫非他还以为每个人都想要去跟一堆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吗?就连那些媒婆们,上门提亲都得把人家的家庭给说明白了,不然是要被砸臭鸡蛋的,荆城冷怎么就不能说了?”
他冷笑一声看着虚若无,“今日是阿寻,有能力也有家人可以做她的后盾,换了别的姑娘,是不是就要为了不被人扣上品行不端的帽子忍气肚声的嫁了?威武王也有女儿,难道日后有一个已经有了三妻四妾的臭小子打她的注意你会就这么放过对方吗?”
这个时代的女人本就活的艰难,被逼无奈也就算了,但是有能力的人,谁会愿意去跟人分享啊?
“你要不要去问一问荆城冷,是不是愿意跟别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妻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江湖儿女讲究的就是一个彼此透明,连这都做不到还扯什么扯?
虚若无:“….”
他看着米亚有些无奈,就像是包容一个小孩子,“方兄此言差矣,城冷此事固然是不对,可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能力的男人自然有资格拥有更多。”
便是他自己的女儿虚夜月,将来若是真的能够找到一个强如庞斑的人给他做女婿,他也是不介意对方有三妻四妾的。
米亚听着他这番话都惊了,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瞪着虚若无好一会儿才终于慢吞吞的开口,〝威武王胸襟广阔,方某自愧不如。”
他冲着虚若无拱了拱手道,“方某突感不适,就不送威武王了。”
说罢,他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果然大意了,之前就知道这人跟他不是一路人,怎么还跟他浪费精力呢?
说了这半天的话,他口水都干了!
虚若无看着他这个样子哑然失笑,倒也没太在意,只当是一个宠爱妹子的年轻人耍脾气。他向来爱才,对于实力的年轻人还是很包容的。
反而是小小的虚夜月,看了看离去的米亚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亲爹,陷入了思考当中。
要是她将来遇到一个像是师兄这的人,是不是要学习这位方.嗯,姑且叫他方美人好了,虚夜月在心中暗自嘀咕着,已经把敢欺骗自己的男人浸猪笼发展到了吊起来直接抽的水平。
虽然阿爹才是她的亲人,可是想一想,她又觉得方美人说的更对,男人都不愿意跟人分享自己的老婆,凭什么要求自己的老婆跟别人分享自己?
虚若无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里面在想什么,不然定然会大惊失色,这都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现在正在遗憾这门亲事是彻底的没了希望,方家兄妹,一个态度比一个态度强硬。若是收下了礼物还好说,没收,大概以后不仅仅是婚事,恐怕他那个徒弟以后出门遇到这家兄妹不被暴打就算是不错了。
摇了摇头,他起身离开了方宅。
人家都这么摆明车马了,再继续待下去岂不是讨人嫌?
他虚若无还不至于这么没脸没皮!
只是他终究还是有些惋惜的,出色的年轻人他见过不少,但是如方家兄妹一家子的绝色美人他还真是没见过。本来还想着要是那个方寻跟荆城冷没有缘分,就送这位方亚一场缘分,现在真是两头都没戏了。
“阿爹,你等等我啊!“虚夜月两条小短腿一阵蹈动,跟上虚若无扯住了他的袖子,笑嘻嘻的说,“我们明天再来看方美人吧~”
方家的哥哥跟姐姐都是美人呢,看起来果然赏心悦目!
虚若无:“”
他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没说话,也不知道她这个喜欢看美人的毛病是从谁那里学来的,怎的这般生冷不忌,你知道人家都快要烦死你师兄的家人了吗?
“我打算过完年就离开应天府。”被烦的要死的米亚直接身体力行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惊的正在喝茶的诗诗跟雪千寻都咳嗽了起
来。
“咳咳咳——”诗诗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瞪大了眼睛看着米亚,“哥哥是说我们家要搬迁吗?”
他们才来应天府多长时间啊?这么快就要离开?
“不是我们,是我。”米亚摇摇头说,“我打算出门寻找一样东西,你们自己愿意留在这里也好,不愿意留在这里要出去闯荡也罢,我都支持。”
他散功带来的后遗症已经基本上调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在内力这一项上面有所欠缺。
但是这种东西又不是短时间里面就能解决的,那还不如出门走走,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找到战神殿。
之前是因为言静庵跟庞斑都滞留在应天府,他担心家中人的安全才会待在这里没有离开。如今言静庵跟庞斑都已经离开应天府,前者查无音信,应该是回到了帝踏峰继续隐居;后者则是有确切消息,返回魔师宫闭关不出。这种情况,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像是他当初选择了应天府作为他们落脚的地方一样,这里终究是天子脚下,安全上面还是有保靠的。
而且封寒跟雪千寻的武功大有进益,他当然也能够放得下心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不然天天待在这应天府发霉吗?
“哼,我若是说想要跟哥哥一起走,你肯定会不同意!”雪千寻送了米亚一个大白眼儿,可惜她这张脸,便是做起白眼儿这种事情也是风情万种,丝毫没有任何震慑力。
旁边的诗诗:“.”
虽然这家伙很讨厌,但是她说的对,要是两个人说要跟哥哥一起走,肯定会被他找出各种理由阻止。
“可是靳冰云怎么办?”两个女人沉默了,男人可没沉默,封寒皱着眉头说出了重点。
跟他这种米亚只需要稍加点拨就能打通关节的成年人不一样,靳冰云不但是个小孩儿,还是他亲自收下的徒弟,难道他连教导徒弟的事情都不管了吗?
“我自问不是一个好老师,干不了教人武功的活计。”不待米亚说话,封寒先开口给自己上护甲,拒绝被甩锅。
虽然靳冰云这小丫头平时都叫他一声叔叔,但她看他的眼神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侄女看叔叔——封寒总觉得她其实是想要喊一声师兄。毕竟两个人都是接受米亚的指教,凭什么他就能长一辈,她却只能矮他一辈?
可是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跟她解释明白,而且这小丫头跟米亚去道观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回来家更是性格越来越是接近她那个快要成仙的师父了,没事儿站在花园里面的时候简直像是随时都能够羽化成仙!
一想到米亚离开之后,这个责任很有可能要他来背,封寒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一个诗诗就够他受的了,真的扛不住再来一个小号版本的米业。
而且靳冰云之前练的是慈航静斋的武功《慈航剑典》,万一她要是指导一下雪千寻跟诗诗,那他的日子过的不是更惨了?
现在已经天天被诗诗强行拉着配合她培养所谓的慈航静斋的仙子气质的封寒脸上浮现了几丝生无可恋,他身边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可怕?
不求有一个多么温柔体贴的妹子,只求不要作妖搞事情竟然是这么难以达成的目标吗?
米亚着着他那个麻木的表情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良心发现,“云儿?算了,云儿我带走吧,你们不用担心她的事情。”
既然是自己的锅,就别甩给别人了。
而且靳冰云这小妮子放在应天府也有点儿招人眼,一年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不够她彻底蜕变,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等到她的脸已经彻底的没有人能够认出来才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也就不会有人把她跟慈航静斋失踪的徒弟靳冰云给联系到一起了。
不过这都快一年了,这小丫头还没有想好自己要叫什么名字吗?
“就叫江上云好了。”靳冰云想了想,吐出了一个名字,“江上飘着的云,颇有意境。”
她其实对名字没有什么执念,一个代号而已,又有什么可值得在意的呢?
不管她是叫靳冰云还是江上云,都是她自己。
旁边的封寒:“.”
他看了一眼靳冰云,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心里面却在吐槽什么人教什么样的徒弟。师父自己是个喜欢胡来的人,教出来的徒弟也开始胡来了起来,江上云,这名字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怎么不直接叫姜尚呢?还云了一下,你云什么啊?云的言静庵头发什么时候能剃光吗?
靳冰云井不知道自己表面上的小叔叔此时正在心中疯狂吐槽她这个不靠谱的起名字的方式,更在意的是米亚,“师父真的要在这里待上两个月的时间吗?”
她轻轻的挥动了一下袖子,数九寒天里面,这铁匠铺子却依然热的混似夏日,只是站在这里就有种被热浪冲击的感觉了,可师傅居然还要在这里待上那么长时间?
“要是任务完成了,时间就短一点儿。”米亚摇头。
看兵器完成程度,进度快就离开的早,进度慢就离开的晚。
“那我留下来陪着师父好了,您缺一个拉风箱的人。”靳冰云歪了歪脑袋说。
有事弟子服其劳,她是师父的弟子,遇到这种事情自然要随侍左右。
“不用你,你小叔叔会留下来拉风箱。”米亚看着靳冰云那小身板,完全没有让这个徒弟拉风箱的想法。
这种体力活儿让一个还没有长成的未成年人来做,简直太不人道了。虽然说练武的人力气大,可也分什么事情。偶尔拿些重物还无所谓,可是长时间的做一项需要耗费大量体力的工作就真的不行,米亚担心整个流程走下来之后,靳冰云因为透支过度,以后再也长不高了,那可就真是罪过罪过了。
倒是封寒在这件事上面更加好用,练刀的成年人,手臂稳得很,拉起风箱来绝对能够保持一个非常合适稳定的速度,不用他岂不是很浪费?
他是买下了这家小铁铺子,又不是买下了人家铁匠,总不能去找已经另寻他处开铺子的铁铺前任主人来给自己拉风箱。
“可是—”靳冰云有些迟疑,她看着一身清癯就差脚底下踩朵云彩御风而去的米亚,产生了跟封寒一样的想法,师父他真的不像是会打铁的样子,难道他要直接硬来用气劲砸铁?
“没什么可是,你自回家去帮你两个姑姑布置过年的事情,别的就不用管了。”米亚挥挥手,示意靳冰云不必再问。
小小年纪一天到晚东想西想的,也不怕掉头发!
靳冰云见他这样,也只能无奈离开上了马车回家。
没办法,师命大于天,既然米亚说了,她这个徒弟就只能等着了,也不知道师傳到时候会给姑姑打出来什么样的武器?
托着下巴的靳冰云并不知道米亚在打铁铺里的操作直接震的封寒人都快要炸裂了,一个天天标榜着自己走魏晋风流路线的人为什么会真擅长打铁?
“叮叮当当——”封寒听着锤子砸在铁胚上的声音,有些恍惚,胸口中的气劲也随着这股规律的敲动声而涌动了起来,隐隐约约,竟然要破体而出!
1802、第1802章?
他拼命去压制这股力道,可越是压制那股力道就越是反弹的越是厉害,最后终于压制不住。
“哇——”封寒一口血吐出来,仰面栽倒在地。
锤子敲击剑胚的声音还在响,但这次他身体里的气息平和多了,不再四处涌动想要喷涌而出,反倒是安安静静的顺着身体里面的经脉流转了起来。
“我—”封寒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边的血迹,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就想要说话,但还没等他说完,就又吐了一口血。
这次吐出来的血没有上次的多,但吐出来之后他之前就觉得轻松了不少的身体感觉能够直接上天。
“.这是?”封寒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
“一张一弛,方为上策,你练的过头了。”米亚用钳子举起那块剑胚看了看,丢进了水中淡淡的说。
境界不到却非要强练,能不出问题吗?
封寒悟性不低,但终究还是不够天才。而武功这种事情,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看似是变得更强了,可路也走歪了。
“我提醒过你,勿要操之过急,你忘了。”将卷起来的袖子放下,米亚又重新恢复成了那个可以随时飞升的谪仙人,而不是一个拎着重重的锤子疯狂敲打剑胚震的封寒吐血的打铁匠。
不过不拎锤子了不代表他就不能刺激人了,对封寒这操之过急的行为他还是很认真的讲解了一下,“别一天到晚的天天扎在练功上面,境界不够,你练一百年都练不出来成果。”
不但练不出来成果,时间长了,连扳回正途的机会估计都练没了。
封寒:“”
“我不天天练功就能增加境界了吗?”修行之道不就是这样吗?不进则退,每天练功有什么问题?
不练才有问题吧?
“我说的是不要天天扎在练功上面,你这是什么理解能力?”米亚嘴角抽搐,对封寒的这个理解能力也是甘拜下风,知道他性子固执,但没想到都固执到了这种水平了,敢情我说了一堆话你就听到了这一句是吧?
他有点儿想要叹气。
就知道不会什么好事都找上他,封寒要是处处都没问题也轮不到他来给诗诗捡这个漏,这家伙是真的一根筋啊!
好处是言行必践,坏处就是你说你的他做他的,你说服不了他的时候就只能看着他跟自己对着干。
说了多少次了让他放缓脚步,放缓脚步,结果他就是去道观待了一段时间,这家伙就忘记了这几个字怎么写了也是让人无奈。
“你既然大仇已报,又何必这么急着向前走?”米亚对封寒的这种行为是真的不能理解。
要说前面有什么血海深仇等着他,死命的折腾倒也能接受,但问题在于他自己说的自己家的仇怨已经报了,没有什么累赘在身,怎么还这么能折腾?
封寒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慢吞吞的说了一句,“你不懂。”
一山不容二虎,虽然这个虎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他的老师,但男人的胜负欲就是这么奇怪,他对米亚没有敌意,可看着这么一个人在自己的前面,说没有追赶的想法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尤其是对方的年龄其实比他还小了几个月的时候。
米亚:“”
他看着封寒的样子很想要骂一句我有什么不懂的?你脸上都把理由给写清楚了好吗?
但他估计说了也是白费,封寒这种犟精转世的人,说什么都没用,最终直接丢下了一句,“从今日开始,你每天挥锤五干次,直到打出来一把合格的菜刀才许停。”
惹不起,惹不起,他遁了行吧?
封寒:“.”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每天五千次的挥锤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直到自己动手挥动锤子,封寒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辛苦的活儿,比之前拉风箱辛苦多了。尤其是每日五干下,米亚就站在他旁边挑剔角度、挑剔力道、挑剔方向.每天都能指出来他一堆的问题,等到一天过去之后,他已经根本就抬不起来手臂了!
更惨的是,有时候他每天不能完成任务,剩下的次数就要累积到第二天去,以至于他需要挥动锤子的次数越来越多,眼看着根本就无法完成。
而布置了这项任务的米亚则是跟他完全相反,每天面无表情的叮叮当当的敲着剑胚,如果不是看到他每日里同样汗流浃背的样子,那姿势轻松写意的简直都要让人以为他不是在打铁而是在作画!
这到底是什么神人啊?
封寒看着自己手里已经被返工了很多次的菜刀,一直坚强的大好男儿竟然有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谁懂啊?菜刀这种东西不是能用就行?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要求?
什么厚度不行、韧度不行、硬度不行.?米亚提出来的各种问题简直让他头皮发麻,这真的是在打菜刀而不是在打什么神兵利器
吗?
可是看着对方那已经敲击了上万次不已的剑胚,他又沉默了。
这位有实无名的师尊在打铁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可是他每次下锤的力度跟方向就像是用尺子卡出来的一样,位置都没有变化。最重要的是,那剑胚每次他都觉得已经不错了,对方就会把那剑胚重新淬火折叠起来继续敲打,这种疯狂的劲儿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便是那技艺绝佳的铁匠也做不到像是他这样在一把剑上花费这么多的时间。
看着他这个样子,封寒简直想要苦笑,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着说出来他天天死练功不做别的事情的?
他自己不照样从早上打到晚上?
“你菜刀打出来了吗就发愣?”米亚将打的差不多的剑胚丢进水中,看了一眼封寒,冷不丁的问。
封寒:“……”
什么都别说了,我这就继续打铁!
他低下头去继续折腾自己的那把菜刀,咬牙切齿的决定一定要把那些积累的挥锤次数给完成,坚决不能让米亚小看他!
真是想多了,米亚其实没小看他,只是单纯的让他在打铁的过程中冷静一下脑袋,顺便淬炼一下心智而已。
练武这种事情,除了看资质之外,也是要看心态跟脑子的,笨蛋跟容易被心里击溃的人总要付出的多一点儿才能走的比别人更远。封寒别的问题没有,但这个急躁的性子是真的需要好好磨一磨,不然很容易出事。
岂不闻,过刚易折?
好歹也是他给诗诗找的保镖,总不能轻易的就死了吧?
看着封寒打铁的手法越来越进步,米亚满意的点点头,这多好啊?不但淬炼心智,还能练习控制力道,又能打出来好用的厨具,一举多得了^-^
封寒:“…”
他不知道米亚心里面怎么想的,只能每天学着米亚的样子纠正自己的姿势跟力度,疯狂的挥动锤子。
结果就是在每天打铁的过程里觉得越打越轻松,越打越容易,最终竟然有了一种了悟的感觉。
〝原来如此…”他看着已经成型的那把菜刀恍然大悟,再去看自己的手,不顾那菜刀还有余温,捡起一片放在边上的白布就缠住了刀柄挥动了起来。
“嗤—”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封寒只觉得此前从未有过如此轻松写意,刀划出去的轨迹美的惊人!
“啪啪——”米亚轻轻击掌,眼中露出了几许赞赏。
在刀道一途上,封寒还是有天赋的,打了两个月的铁就能够悟出来这些东西,看来他确实是不用担心自己离开后家中的安全问题
了。
“好奇妙的感觉。”封寒停下了挥动手中的菜刀,目露奇光,“我从未想过挥刀是这样一件美妙的事情。”
他练刀,练的就是杀人术,可是今天他突然觉得即便是不去杀人,刀子挥舞起来的时候也很美。
“那说明你终于窥伺到了一丝自然之道。”米亚淡淡的说,将之前打造的刀子从水中抽了出来,随意的在刀柄上面裹了几层布丢给封寒,“试试这把刀。”
历经两个月时间,他总算是把封寒跟雪干寻的武器给打出来了,还顺便打了另外一把剑,效率简直惊人,完全就是吊打封寒的水
平。
“噗——”封寒接过了那把只是在刀柄上缠着几层布的刀子,明明是在酷热的打铁铺里,这把刀看上去也是平平无奇,可他劫感受到了一丝寒意,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好刀!”
他一生中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绝世神兵,此时不禁目眩神迷了起来,只恨不得将这把刀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合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好刀也要有人来配,别走火入魔了。”米亚挑眉,打断了封寒沉浸在刀子中的心思。
这人真不愧是叫做左手刀,看到好刀就走不动道了!
封寒:“”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最近被打击的的次数多了,竟然觉得这句话也没那么刺耳了?
他就当米亚没说话,握着那把刀不顾满身的汗水在腊月天里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练起了刀法。
米亚看着他这样子也懒得理他,封寒被他给折腾了两个月的时间,以后应该是没有什么急躁的心思了。至于别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总不能让他替对方过日子不是?
收拾好了东西,米亚回了后面的屋子,提了热水把自己冲洗干净,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把那只装着一众物事的筐背在肩上,离开了打铁铺。
要做的事情他已经做完了,自然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至于封寒,也不用他去管,练够了,这人自然会自己回家。
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那个打铁的铺子,要看诗诗怎么处理了。
但这就跟米亚没什么关系了,过完了年,连正月都没出,他就带着靳冰云坐上马车离开了应天府。
本来他也不想要这么匆忙的,但无奈鬼王养了个好女儿,虚夜月天天上门拜访,搞得他不胜其烦,干脆一走了之。
“可是师父,大姑姑还在家呢。”靳冰云看着靠着车厢闭目养神的米亚,犹豫了一下说。
虚夜月又不仅仅是来看师父的,她还喜欢看大姑姑,现在师父跑掉了,那压力不就全都压在了大姑姑的身上?
“不用担心你大姑姑,她聪明的很,你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会跑吗?”米亚打了个哈欠,只觉得这车子晃悠的人想要睡觉。
靳冰云:“…”
她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两个人的行为,遇到了事情,难道就只会跑吗?
“当然不是。”米亚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看着小姑娘迷茫的眼神,还是好心的给她解释了一下,“我只不过是做出了一个损失最小的选择而已。”
看着靳冰云皱着眉,他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脑袋,“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这种小事情没必要跟对方打的你死我活的。而且日后诗诗还要在应天府生活呢,把虚若无得罪死了不好。”
“威武王是这么可怕的人吗?”靳冰云微微皱眉,她虽然只见过这位鬼王一次,可是对方每次来家中的时候她也有所耳闻,听姑姑们说起他的事情,感觉那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脾气也很好,难道他会因为别人得罪了他做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看人不能看表面,也不能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米亚哈哈一笑,“你当鬼王这个鬼字是怎么来的?他对我们脾气好是因为我们有足够的实力让他脾气好,又没有真的踩了他画下的线,换个人你再看?”
大名鼎鼎的鬼王虚若无,他听说了这个名字之后就去了解了一下对方过往的事迹,便是他的相貌并不凶狠狰狞,也改变不了他的行事风格。
“你师父我,虽然武功不够高,但是唬人这种事情,还是很在行的。”米亚笑眯眯的说。
虽然他内力积累不够,但是他境界强啊!
慈航静斋的仙子们都能靠着《慈航剑典》给自己搞出来一个仙化的护盾,他怎么就不能有高人风范了?
虽然说正面对抗他不一定能够赢得了这位威武王,但是真的拼命,两个里面能够活下来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虚若无。
作为一代高手,如果连这种事情都看不明白,那这位鬼王这么多年也就白混了。
靳冰云:“……”
她无语的看着米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师父他老人家,有时候这调皮的性格可真是要命,简直比小孩子还要更加的过分!
顺便同情一下鬼王虚若无,简直就是被拿捏的死死的,“威武王真是够倒霉的了。”
“小云,你这就不对了,我又没真对虚若无做些什么,你怎么能说他倒霉呢?”米亚看晃晃手指,颇为不赞同的说,“再说了,双方对垒这种事情,本来就不仅仅是硬实力,也要看软实力的,使诈也是一种手段。兵不厌诈可是我们古老的战争传统,跟倒毒不倒毒有什么关系?”
他觉得得纠正一下这小丫头的想法,怎么能这么腹诽师父呢?
靳冰云:“.”
她沉默了一会儿,瞪着自己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说,“师父,你知道你现在很像是你之前口中所说的那种杠精吗?”
为什么越是跟这个师父相处,就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人?
“你说的的不对,杠精是没事找事非要抬杠,但是你师父我是真的有理说理,以德服人。”米亚笑眯眯的说。
这么一个小屁孩儿,整天板着脸多无聊?
雪千寻他们说这孩子在学他,可问题是他什么时候天天板着脸装冰块了?
“我说不过师父。”靳冰云叹了一口气,终于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说都没有办法在跟师父的战斗中胜出。
“所以你要多看看这天地,见的多了,听的多了,学的也就多了,到时候也许就能把我说的哑口无言了。”米亚鼓励了一下靳冰
云。
谁天生就能言善辩啊?不都是练出来的?
“可是师父,我们来这里能见到什么,又能听到什么啊?”靳冰云更无语了。
她师父让她多看多听,但问题是他们都快要跑到深山老林里了,除了树跟走兽之外还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无边无际的树木跟兽吼吗?这玩意儿难道对她学习怎么把师父给怼到哑口无言有帮助?
靳冰云完全没有发现一件事,随着时间的消逝,她越来越喜欢吐槽了,跟以前那个平日总是下意识的露出一张温柔脸孔的慈航静斋弟子已经完全不同,倒是跟封寒这个每天绷着一张脸,内心活动却丰富异常的人有些相似了。
只不过入往往对别人的事情很敏感,对自己的变化很难直观的感受到,年纪还小的靳冰云也是这样,她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现在不但长相气质上跟言静庵没有什么相似 的地方了,性格也跟以前变得不同了起来。
但有件事她还是知道的,她现在过的比以前在慈航静斋的时候快乐多了,而且她现在的师父是个很喜欢笑也很开朗的人,不再是总是一脸忧伤,眉宇间总是笼罩着轻愁的忧郁美人。
跟后者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前者。
就像是现在,她能够对着师父的话出口反驳,换了言静庵的话,她除了赞同之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嗯,怎么不能呢?”米亚对她内心的想法一无所知,只是微笑着眨眨眼,“你可以学学老虎的声音吓的我哑口无言啊~”
靳冰云:“”
完全不想要跟这个性格恶劣的师父说话了,还学老虎的声音吓的他哑口无言,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还记得你把二姑姑养的那只狸奴撸的四脚朝天的事情吗?
靳冰云觉得她不能让师父碰到任何一只老虎,不然的话,按照师父的这个性格,他八成是要过去把人家老虎也给从头到尾撸一遍
的。
可老虎何其无辜,人家百兽之王难道没有自尊心的吗?
被你撸完了一遍回去怕不是要被自己的臣民们给笑死!
靳冰云一边摇头一边跟着米亚跳下了马车,只希望这里的走兽可千万聪明一点儿,别撞到师父的手里,不然八成是要遭殃的。
不过这地界.…“师父,我们这是已经进入了华山派的势力范围?”
靳冰云有些迟疑的问,不是很确定师父此行的目的,他是来华山访友还是?
“还远着呢。”米亚摇头,“我查过了,现在的华山派衰弱的很,除了山脚下的一些属于华山派的田产之外,平日里都收缩势力独处一峰,不会向着这边偏僻的地方来。”
自从来到了这里之后,他也做过一些功课,尤其是初来乍到的时候,做的功课就更多。
别的不说,跟《葵花宝典》有关的事情还是了解的很清楚的,也知道华山派因为气宗跟剑宗的事情还有昔日的日月神教攻打导致了一再衰弱,整个门派都没几个人了。而且实力也不怎样,除了现在的掌门君子剑岳不群跟他的夫人华山玉女宁中则,在江湖上闯出名声的不能说没有,但也基本上就局限在了当地跟五岳剑派当中,外界却是不显。
他倒不至于找上门去在人家门口搞什么事情,仗势欺人,但华山这地方又不全都是华山的私产,谁也没规定这些地方都不能进
人。
“我收集了一些消息,要找的东西曾经在华山地界出现过,现在就是去寻一寻这些东西的痕迹。”米亚漫步向前,随口说道。
他在应天府窝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还是收集了一些消息的。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战神图录》的存在,据说保存着《战神图录》的战神殿神秘莫测,位置也是变幻莫测,会不断的移动到不同的位置,等待着有缘人的发现。
只是这个战神殿真的是过于神秘了,神秘的他根本就找不到。
如今又一次机会摆放在他的面前,要是就这么放弃了,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
不过就跟很多年前一样,战神殿依然行踪不明,让人无从下手。好在,这次的战神殿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之物,近代有人曾经进入到了那座战神殿,并且在战神殿中得悟《战神图录》而得以破碎虚空。
这让米亚信心大增,多方搜寻资料,甚至还偷偷跑去了大内皇宫翻阅秘典,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
1803、第1803 章?
他翻阅了很多的资料,甚至收集了传鹰大侠破碎虚空之前的大致行动走向,圈出来了他当时的活动范围,又找了很多秘不外宣的记录,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每逢战神殿现世,都伴随着天降异象—流星!
也不一定就是大范围内的流星雨,但前脚有流星划过的地方,后脚那附近总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传闻,战神殿也在这其中。
那还等什么?
顺着历史上的流星记录逆推啊!
这不一定就能够找到战神殿,但是总能够获得一些战神殿的线索吧?
“.夜,终南山有奔星坠落”记录这件事的纸上只是写了寥寥数语,讲述了某年某月某日有流星坠落在了陕西境内的终南山脉,可想要找到这地方,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又不是几百年后环境稳定的时候,这年头的三十年,够一家人两三辈更迭的了。更何况三十年前还正逢乱世,连个能带路的人都找不到,米亚只能自己从陕西境内的终南山脉开始找。
华山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找不到也没有关系,就当是游历天下欣赏大好河山的美景了。米亚甚至还随身带了笔墨,准备随时画下自己所闻所见,抒发一下自己的感情。
只不过这华山真不愧是有名的石头山,真的是好多的石头。
而且走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他想要寻找的痕迹。
“师父,我们真的要走这长空栈道吗?”靳冰云面色凝重,流星就算是砸,也砸不到长空栈道的山顶上吧?
真要是这样,这地方早出名了,怎么可能当地人都不知道?
她觉得师父就是想要出来玩,但是又不好意思说,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要是小云害怕,师父可以提着你走。”米亚低头笑眯眯的对靳冰云说。
长空栈道,不同的时候有不同感觉,现在春寒料峭之际去走长空栈道,还挺有刺激感的怎么办?
靳冰云:“…”
她默默的别开了脸。
跟师父相处的时间长了之后,她常常有种错觉,她才是那个严肃的师父,而师父本人则是一个调皮捣蛋样样皆通的小顽童。
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就当是没看到吧!
靳冰云跟在了米亚的后边,还没有走上长空栈道,就被丢过来了一条绳子,另外一头就绑在米亚的腰上。
“可是一旦出事,这样会连累到师父的吧?”靳冰云看着那根绳子皱眉。
这种险境,便是师父处理起来也不容易吧?
可怜的小女孩儿到现在还没见过自己的师父出手对敌,对他的买力完全不了解,此时竟然担心起来了要是她一个不慎失足,连师父也要跟着倒霉。
“放心,你师父我别的不行,手上功夫还是不错的。”米亚拍了拍靳冰云的脑袋说,伸出了自己的手。
靳冰云疑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只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向来都是知道师父长得很好看的,而且不仅仅是脸长得好看,师父他老人家的形体比例也极好,就比如说他的手。
骨节分明有力,却不会粗壮到让人觉得这双手一看就是练了什么外家功夫;皮肤固然细腻白皙,可是也不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双女人的手。
若是让人评价的话,很多人大概会说手如其人,便如谦谦君子一般,温润如玉。
可是靳冰云看着这双手的时候总有一种感觉,这双手不但很好看,掐人的时候大概也很有力量,能够轻易的扭断一个人的脖子。
但这又跟现在有什么关系呢?
她这么想着,就见到米亚屈指成爪,将手指扣进了那坚硬的岩石当中。等到他把手指拔出来,那坚硬的岩石上面已经多了五个孔
洞。
靳冰云愣住了。
她自然知道武功高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不管是她之前的师父言静庵还是那日在观鹤楼见到的众多武林人士,都让她不至于成为一个眼睛里面只有自己的小女孩儿,但是米亚的这种无声无息之间就在岩石上面用自己的手指插出来了几个孔洞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魔师庞斑据说有通天彻地之能,但对于靳冰云来说,他也只是一个符号而已,再多的就没有了,眼前的米亚劫让她大为震撼,果然人不可貌相吗?
对这种手指硬扣岩石的行为闻所未闻的靳冰云看着米亚那张好看的脸跟修长的身躯,再看看那双即使是刚刚插进了岩石中也丝毫没有任何改变的手指,突然之间就有种我师父很强的感觉。
之前米亚说他很会唬人,她是真的信了他的邪!
这样都能叫做唬人,那她叫什么?纸糊的娃娃吗?
“怎么样,放心了吧?”米亚看着靳冰云发愣的样子,眉眼弯弯。
小孩子嘛,又不是伪儿童,干嘛每天绷着一张小脸?时间长了脸皮会僵硬的!
“放心了。”靳冰云看了自己的师父一眼,慢吞吞的说,“师父,你日后还是少用这门功夫。”
“嗯?”米亚被她这话给说的摸不着头脑,这门功夫有什么问题吗?
她寻思着自己也没找人脑袋来练着九阴白骨爪啊!
“用的时间长了没准儿会把手给弄的走形,到时候大姑姑跟小姑姑一定会生气。”她抬眼认真的对米亚说。
靳冰云早就发现了,家里的姑姑们很喜欢打扮她的师父,什么头冠、发带、衣服、配饰、鞋子??各种各样的东西每个季度都会大规模的往他的身上加。此外平时里要是遇到了什么好看的,也会买回来给师父用,对师父的外表比他自己上心多了。
尤其是他的手,平日里还会被小姑姑拿着各种工具进行保养,一双手上竟然连个茧子都没有,谁能信这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就像是她,知道自己的师父武功不会弱,但她心里面也对师父的武功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也没有足够的底
气
米亚:“”
想起来诗诗跟雪干寻把他当成大型娃娃一样的打扮的事情,他不禁抽了抽嘴角,往事不堪回首啊!
不过小孩子还是要教育的,“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操心,想的事情太多容易秃头。”
靳冰云听着他这胡言乱语直接无语,学着雪千寻的样子送给了师父一个白眼儿,“师父你真是讨厌,总是恐吓人家!”
秃头什么秃头啊?
师父跟家里的两个姑姑想的事情更多,操心的也不少,哪一个秃头了?不但不秃头,相反,这几个人的发量还多到火暴火乍,每次沐浴的时候自然干都是一件费时的事情,需要用内力烘干。
而且她天生丽质,怎么会秃头?
师父就是喜欢吓唬小孩子!
靳冰云哼了一声,推着米亚上了栈道,已经懒得去理他到底是想要去寻找那所谓的坠落的陨石碎片,还是无聊的想要看云海翻腾
了。
不过是一座山峰而已,爬就爬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米亚看她这个样子,眼睛弯了弯,顺着她的力道,开始往上走。
一边走还一边感慨着那位华山老祖真是有创意,这长空栈道修的真好,走在这上面正好可以面对着翻腾的云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可以漂浮起来了,超级爽快~
倒是靳冰云,跟放松的米亚比起来紧张严肃的多,小小的身体轻巧的移动着,对这段长空栈道如临大敌,小心又谨慎。
好在他们两个人,一个武功高强,一个身量够小,又都没有什么恐高症,此行倒是顺利,并未过上太久,就攀到了山顶。
“怎么样?”爬到了山顶,米亚问靳冰云。
但却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回答。
好半晌,靳冰云才幽幽的的说道,“我想起了帝踏峰。”
当日师妹秦梦瑶来寻她的时候,她以为爬下悬崖就已经是很难的事情了,那些上下行动自如的师姐跟长辈们不知道有多厉害,向道的心又是多么的强烈,才会在那悬崖上下通行。
可是今日来了华山,她却觉得以往也不算是什么了。
固然学武的人想要在这长空栈道上走一遭并不是难事,但这并不是难事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真的去做。
盖因看着简单的事情,行起来却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她跟师父走的又快又急,便是不如在这上面奔跑,也没有差上多少。
此时她之前的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已经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
倒是米亚听她说起来帝踏峰没有太过惊讶。
他去过帝踏峰,自然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不过他都打上门去了,慈航静斋居然没有搬家也是一件奇事了。这群人,竟然对他那么有信心吗?
摇了摇头,米亚把慈航静斋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此时此地的美景,又何必让这群仙子们来煞风景?
在山顶上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日出东方,米亚的身体才动了动转过来,“小云,待会儿你能自己下去吗?”
其实靳冰云的武功很好,重修内力之后的进度也不弱,自己上下这长空栈道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是她心结颇深,就变成了这样。
“师父放心,这次不用师父再绑着绳子帮我了。”靳冰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走了这么一遭,她一下子就对自己有了信心,长空栈道算什么?便是用手走,她也能走下去!
“那就好。”米亚点点头,走到山崖边上,看着下方翻腾的雾海,突然念了一句《赤壁赋》中的诗,“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东坡居士好雅兴!”
说罢,他一震衣袖,跳了下去。
“师父!”靳冰云大惊失色,就要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裙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绳子给拴在了石头上面,竟是没办法移动了。
这么一耽误的时间,米亚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她也只能跺跺脚,将自己裙子上的绳子解开,冲着山下飞奔而去。
倒是米亚,体验了一把在雾海当中自由降落的爽快整个人在小壁上连连借力 最后竟然一路俯冲了下来,“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从雾海中冲了出来,就见到不远处正有一个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上的剑都因为太过吃惊而掉落在了地上。
嗯?
米亚眨眨眼睛,收敛了笑容,对着那少年拱了拱手,“这位兄台有礼了。”
令狐冲:“”
他缓慢的眨动了一下眼睛,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山魈化作的人形,居然从那片峭壁上冲了下来?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把这件事想明白,就听到一道稚嫩的童声音远远传来,“师父—”
随后,一个身穿蓝杉的俊俏小童就从浓雾中冲了出来,见到那穿着一身大红衣裳的男人,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令狐冲:“.”
好吧,这个从栈道方向冲过来的小孩儿证明了他眼前这个人不是不是山魈所化,倒是让他放心了不少。
只是这两人也绝对不是华山附近的人。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令狐冲又警惕了起来。
他这段时间过的简直苦不堪言。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令狐冲就在自己身处在一个武侠世界的快乐跟自己的武功不是那么好的痛苦当中反复纠结。
尤其是他得知了自己的名字跟周遭人士的名字,知道自己是穿越进入了什么样的世界之后就更加的难受了。
看影视作品的时候男主角潇洒不羁,最终还有美相伴退隐江湖,但是看了原著小说就知道影视作品改编的有多么的离谱。令狐冲,远远没有影视作品里诠释的那么潇酒自在,反而人生憋屈的很!
就不用说以后的各种倒霉事了,在华山待着的时候就有一件让他感觉处理不好就会完蛋的事情,那位一心想要复兴华山派的师父岳不群,他是真的搞不定啊!
苦逼的令狐冲不得不在“病愈’之后装做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慢慢的重新把自己练的那些武功给捡起来,到了今日,也只不过是练回到了之前的水平而已,想要做些什么真是不要太难。
这就让他那个无意中寻到了思过崖后面的各大门派绝学的计划更加没有办法实行了。因为他心中顾忌着岳不群这个君子剑,平日的行为比真正的令狐冲不知道收敛了多少,哪还有什么去思过崖思过的机会?
就更不用说是小师妹岳灵珊了,是要有多禽兽才会对这么一个小孩子心生爱慕之情?
他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满满御姐风范的女人,日月神教的那位圣姑就很好。
但问题是他小心翼翼的打听了一圈儿之后才知道,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比小师妹岳灵珊还要小一岁!
令狐冲人都麻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心灰意冷之下连武功都因为收心的关系进步了不少。
但来到这般世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待着,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穿越一遭?
想通了之后的令狐冲终于开始发愤图强,准备将自己的武功练好,然后去华山各个峰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风清扬。
再不济,等上几年,就能去西湖梅庄寻找任我行,学习那吸星大法。
结果还没等他找到风清扬,就听说日月神教被别的门派打上门去,直接把光明左使东方不败给打没了!
骤然听闻噩耗,令狐冲整个人仿佛被雷劈,好长时间都没缓过来。
东方不败死了,那谁来篡任我行的位置?
而且这个十恶庄跟逍遥门还有无止门又是什么鬼东西?
念叨着谈应手、莫意闲跟江原秀几个名字的令狐冲非常确定一件事,自己在书里面绝对没有看过这几个名字!
还有东方不败那个据说是殉了情的情人,妈的,东方不败都自宫了,有个屁的情人啊?他不是为了怕暴露自己的秘密,把自己的七个小妾都给杀死了吗?
就算是要殉情,也要杨莲亭这个真爱殉情才对吧?
令狐冲脑子里面一片混乱,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大宇宙的恶意。
等到后面知道了这个江湖中还有慈航静斋这种神奇的存在跟魔师庞斑这种更加不科学也不武侠的存在之后直接都懵了,差点儿走火入魔!
好不容易终于压制下了那乱来的真气,令狐冲才总算是重新开始梳理起来了的自己的人生轨迹。
但不梳理还好,一梳理他有种想要死的冲动。
本来以为华山派就算是不如少林武当那等武林第一等的门派,也好歹算是一个中上流的门派,可等他整理完了这个江湖的势力分布之后,才发现他们华山派不但穷的要死,就连势力也是衰弱的要命。
总共就那么小猫三两只,还要担心五岳剑派的老大嵩山派掌门发失心疯来吞并他们。
这还怎么玩?
穿来的时候没有系统也没有随身老爷爷的令狐冲都快要绝望了,整个人颓废的要命。看的宁中则更加担心的同时,也让岳不群更认为他不堪大任,枉为华山派大弟子,毫无担当。
顺便也失去了得传《紫霞神功》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需要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真正的落实,但是听着岳不群跟宁中则点评门下弟子的时候对他的评价,令狐冲还是觉得很沮丧。
以前看书的时候他对岳不群的印象就是个伪君子,认为一旦看透了这位伪君子的面目,他就不难对付了。
可是真正的接触下来,他才知道一个能在江湖中站稳脚步这么多年,还在华山派如此艰难的情况下把门派的运转维持下来的人真的不简单,他这样的人在岳不群面前不能说是完全透明,但也没有相差多少。
武力值玩不过人家,玩心眼儿的水平也不行,难道他就真的要被压在华山派一辈子,等着到时候被当成炮灰吗?
这让他不得不去考虑一些别的获取强大武功秘籍的方法。
比如说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去大理寻找道遥派的那些逆天的武功,或者是去东海桃花岛找《九阴真经》?要不然去少林寺找到《九阳真经》也行啊!
可是陆陆续续打探到的消息让他心都凉了。
这里从来就没有过逍遥子,也没有过逍遥派,大宋年间也没有什么契丹南院大王萧峰跟大理世子段誉,灵鹫宫也是从未存在过。
他本来还以为是因为传承断代才会导致这种结果,可大唐年间的武林高手都赫赫有名,没道理宋朝年间会没有这些人的影子,更遑论直接换了一批人?
到了后来就更不用说了,什么《九阴真经》,《九阳真经》,《乾坤大挪移》…一个都没有出现过,他找个屁?
没有办法的令狐冲也只能蹲在华山派找机会寻找风清扬,希望能够从对方的手里学到独孤九剑,到时候靠着这门独门武学挣得一点儿话语权。
实在不行的话,他准备去日月神教试试看能不能搞到《葵花宝典》,或者是去福建福威镖局林家的老宅寻那份《辟邪剑谱》。
虽然练这门武功的代价是身体残缺,但至少确实能打,在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最优解了。
不然呢?他总不能摸到魔师宫,找那位魔师庞斑探讨一下宇宙的奥妙吧?还是说去寻找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到底在哪里的慈航静
斋?
令狐冲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陷入了低谷。
武功秘籍找不到,风清扬也找不到,思过崖又不能随意去不然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未卜先知—一他怕岳不群这个老狐狸从他的话中找出破绽,到时候半夜里进来他的卧房灭了他。
一堆破事集合在一起,令狐冲就决定在早课之后出来放松一下。
没想到刚走到这片地界,就遇到两个绝对不是华山派的人!
当下他回了一礼,“在下华山派令狐冲,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他想到了嵩山派一直都想要合并五岳剑派的其他门派。虽然华山派已经有了一个劳德诺,但这个混乱的世界保不齐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要小心为上。不过他看着对面的红衣人又觉得他不太可能是被派来刺探消息的,这样一张容颜,不管是放在什么地方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若是他来做那奸细的工作,也未免过于显眼了。
还有那个童子。
令狐冲看了一眼靳冰云,只觉得怪异不已,这什么门派?师父弟子居然都好看的惊人?
莫名的,他又想起来了那个此处不存在的逍遥派,不也是俊男美女扎堆吗?
1804、第1804 草??
会不会,其实这个世界也是有道遥派的,只不过他们换了一个名字存在?
想到了方才这人从云雾间飞身而出的样子,令狐冲已经快要冷成冰的心又重新热了起来。
“在下方亚。”米亚眉毛一挑,这个令狐冲,短短的时间里面表情换了好几次,惊疑、沮丧、喜悦、期待他的出现需要这么这么复杂的反应吗?
“江上云。”终于来到米亚近前的靳冰云绷着脸回了一句,伸手去抓住了米亚的袖子。
师父简直太胡来了!
嗯?
米亚低头,就看到了靳冰云绷着的小脸跟愤怒的眼神,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抬头对令狐冲说,“我师徒二人慕天下第一险之名来此,没想到遇到了华山派高徒。”
他听过令狐冲这个名字。
准确的说,自从他在应天府安定了下来之后,各门各派他就去了解了个遍。不能说就完全了如指掌,但各大门派的掌门跟权力结构还是知道的。
尤其是华山派,日月神教当初多位长老身陨在此,又跟《葵花宝典》有关,他难免好奇的多关注几分,对华山派的了解比旁的门派更多。
也就觉得这个门派更有意思。
经历了日月神教的攻打跟气宗剑宗内乱分家的事情,现在的华山派早就不复往昔的辉煌了。能够把只剩下寥寥几人的华山派给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还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号,华山派的现任掌门岳不群也算是个人才。
这其中他的妻子宁中则功不可没,几个弟子也算是争气,没出现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比如说白道八大派的一些弟子仗着自己的门派势力折腾出来的一堆欺男霸女的事情,引发了不少后遗症。
令狐冲虽然还没有在江湖上名声大嗓,可他是岳不群大弟子这件事米亚还是知道的,当下便开口道破了他的身份。
不过他这么一开口,令狐冲对他的警惕性就更高了,对于一个知道他的身份,却只说了自己名字的人,身为一个华山弟子,他有理由怀疑对方的身份!
只是这两人说是慕名而来,他也不好将这两人驱赶出华山。
华山派只是在华山立派,可没有把华山买下来当做自己的财产,只是在山脚下有一些田产跟铺子而已,谈不上是什么大地主。
而且华山派也不只是遇到了日月神教的攻打跟气宗剑宗分家的倒霉事,本朝立国之前天下大乱,兵匪横行,连续遭遇了几次打击的华山派再遇到这种坑事儿,真是没直接灭派都算是运气好,又何谈保住财富?
此处的南峰也是同样如此,说是华山派的势力范围之内,那上面还有思过崖,可华山派能拿得出地契吗?
令狐冲亲眼见到对方从浓雾中飞落,他又不是那不懂得武功的人,见到此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别说是他了,便是他师父君子剑亲自来了,在这个人面前也是要甘拜下风的!他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抬头看了二人身后的山峰,他心中突然一动,“二位既然是来华山游历的,那一定要看看我们华山的贺祖洞,那里供奉着华山祖师贺元希,这长空栈道也是他当初为了避免被人打搅才在悬崖峭壁上凿出来的道路。”
他是不能主动提起思过崖,但是如果有意外发生呢?
不必这二人去拆穿思过崖后面的秘密,只要他们到过那附近,他就可以借着这个理由去查探思过崖。
旁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思过崖后面是什么吗?
那里有着日月神教的长老尸骸,只要跟岳不群说有人形迹可疑,在思过崖附近徘徊,就必定能够引起他心中怀疑,到时那些精妙的武功还不是手到擒来?
唯一可惜的是,那里只有武功招式没有内功修炼的法门,他还是需得寻到一门内家修炼的法门才行。
米亚看他表情变来变去,比方才还要莫测,倒是饶有兴趣,“好啊,还请令狐小哥带路,让我等拜一拜这位华山祖师。”
之前他跟靳冰云倒是经过了贺祖洞,可那是人家华山派的祖师,他跟徒弟也不好在华山派还有人的时候去人家的祖地里面观赏一下人家的祖师爷。但是现在有人带路就不同了,这不算是冒犯。
况且这位令狐冲的心思可不单纯,谁家弟子会兴高采烈的带着外人去拜自家祖师的?
虽然说双方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他带着徒弟抬腿就走也无所谓,但他偏偏要看一看这个令狐冲到底是在算计什么,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拉人下水!
毕竟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打算临时利用他们一把,还是准备往他们的头上栽点儿什么东西。出门在外,还是防备着点儿人的好,免得被人给坑的最后成了替死鬼!
令狐冲见状大喜,立时便引着眼前的师徒二人向着栈道走去。
此时山间浓雾已经逐渐消散,倒是没有了仿佛身在仙境的感觉了。
反倒是之前米亚留在石壁上的五个指洞愈发的明显。
不过令狐冲此时心思都在那上空的思过崖中,又哪有心思去观察栈道下边的景色。便是靳冰云,如果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师父留下的,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当下,三人向着上方走去。
只是现下三个人走起路来倒是比之前两个人走路的时候慢的多了。
尤其是正值春寒,栈道的木板上不乏箱冻水渍,让令狐冲走的一头大汗。
他终究不是那个曾经在华山生活了很多年的少年,就算是已经来到了这里一年,依然会对走在栈道这件事上心生志忑。毕竟此前,他就是为了拍摄视频博取流量才胆大妄为的松开了手,遇上了意外掉下山崖来到了这里。
这时候走在这条让自己送了命的栈道上,腿不抖已经是心理素质足够好,不然就要脚软的摔下去了!
唉,当初为什么不是死在大理呢?
说不定就有穿越成段誉的机会了,也不至于变成苦逼的令狐冲,不能左右拥抱各色美人就算了,还要面对一个可怕的伪君子岳不群,又有一堆的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江湖当中,让人烦恼的很。
令狐冲心中纷纷扰扰,但是却不耽误他往上走。
后面的米亚跟靳冰云脚步不断,也不耽误眼神交流。
‘此人不对劲儿!’靳冰云的眉毛简直快要拧成了一团,扯了扯米亚的袖子冲着他示意。
好奇怪的一个人,哪有刚见面的陌生人邀请人家去你们门派的祖师洞的?这真是太奇怪了!
米亚只是回了她一个笑眯眯的表情,就重新关注脚下了。
这地滑的很,还是小心为上才是~
靳冰云:“……”
看到师父此时的表情她突然之间就放心了,需要担心的是那个令狐冲才是,向来喜欢捉弄人的师父能有什么事?只见招拆招便
是!
她也重新垂下了眼帘,一边关注着脚下,一边用余光扫视着侧面的道路。
不多时,几人就过了长空栈道的第三段,来到了一处平台,正是令狐冲方才所说的贺祖洞。
“.?栈虽有铜柱铁索拦护,然阔不盈尺。行二十余丈方至尽头…”令狐冲一跃而上,慨然而道。
嗯?
米亚听着他说的话微微睁大了眼睛,这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在脑子里挖了挖,这不就是明代后七子之一的李攀龙在《太华山记》中说过的话?
可问题是现在这位后七子还没出生呢!
那令狐冲是从哪里得知的这段话的?
嗯,不排除这位是一位大才子,可问题是这么一字不差,李攀龙附身了?
那他故意带他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米亚想起来了道心种魔大法。
虽然这么说有点儿不好,但道心种魔大法有很多种不同的练法是真的。练的对了,别管是把自己给种了还是种了别人,最终得出的结果都称得上是道家正统法门,外丹内丹的不同而已。
练的歪了,呃,那也是正统的道家法门,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谁也没把夺舍这种东西给开出道家不是?
他自己不但见过练对了路子的道心种魔大法,练歪了路的道心种魔大法也不是没见过。令狐冲的这种状态不但疑似跟他一样同为穿越者,他的行为也很可疑。
别怪他这么想,实在是这个世界中想要看出来一个人的天赋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方才在路上他试探了这人几句,又观察了一下他在这长空栈道上的表现,就对他的实力估计的差不多了。
再联合他的年龄,很容易就能够得出来一个此人天赋不错,但上限不高的结论。
真要是论起来,这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年不一定能够打得过靳冰云,就更不用说是十七岁的东方不败。那时候的东方不败已经跟随童百熊四处征战,称得上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不然也不会让任我行后来那么忌惮。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敢带着他跟靳冰云来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贺祖洞,而且这里的环境还是华山弟子平日里不会来的地方,他就不怕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对他做出什么事情吗?
还是说他本来就有所倚仗?
来到这里之后各种被震惊的米亚看着令狐冲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神色不明。
靳冰云看着师父的表情讳莫如深,站在他身边不说话,只是听着令狐冲对着群山做文章。
心中却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好怪!
谁家弟子闲着没事对陌生人吟诗作对的?他是不是忘记了他们师徒二人是应他之邀来到这里的,他站在那里不进去贺祖洞,难道他们两人便能随便进人家的祖地吗?
皱着眉头的靳冰云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简直都快要打成了结,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就见到米亚冲着她笑。
靳冰云:“.”
她默默的别开脸,不想要去看师父了。
每次他笑起来准没好事!
但是之前是她被吓得快要失了魂,现在嘛,就不知道倒霉的人是谁了。
看了一眼还在诗兴大发的令狐冲,靳冰云松开了皱着的眉头,反正倒霉的不是她自己就行。别的人,她哪来的心思去管?
而且这人也不一定就需要她管,敢把人带到这里,想必也有几把刷子,不会让自己陷入到危险当中。
靳冰云听着令狐冲在那里诗兴大发没反应不代表米亚也没有反应,你诗兴大发就诗兴大发臆呗,但咱们能不能换个人的作品来?
你这都不仅仅是明朝人跟清朝人了,连那位图书管理员的诗都拿来当成自己的作品,不好吧?
“令狐小兄弟。”米亚叹了一口气唤道。
“方兄?”令狐冲诧异的回头,似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人打断念诗。
“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吧?”米亚微微一笑,伸手戳中了令狐冲的穴道,瞬间让他软了下去。
“师父?”靳冰云惊讶,这么粗暴的吗?
“在这里待得的时间越长,我们便越是容易暴露行踪,若是这位令狐小兄弟再给我们扣上一个什么帽子,那就不好了。”米亚拎起来了令狐冲说,“你先下去找个地方躲好,我在这里审讯一下他,看看他邀请我们上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总不能是打着让他们听了那位的诗之后纳头就拜的想法吧?
靳冰云狐疑的看了看米亚的表情,看着他平静的脸,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下了山。
既然师父让她离开,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米亚看着靳冰云下了山,并没有继续留在这里,而是提着令狐冲继续往上走,回到了之前上来过的峰顶,才伸手解开了他的穴
道。
“你—“令狐冲幽幽醒来,就见自己身处之地已经换了个样子,不禁大惊,就要挺身而起,却在一瞬间看到了一双幽深的眼睛,神情慢慢迷茫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米亚轻声问。
“我叫龙天,飞龙在天的龙天。”令狐冲回答道。
米亚:“…”
虽然攻击别人的名字是一件很下作的事情,但他这个时候真的很想要说一句,还飞龙在天的龙天,你怎么不叫龙傲天呢?
摁了摁额头,他木着脸继续问,“你带方亚跟江上云到贺祖洞的目的是什么?”
对这位过往的经历,米亚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只关心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这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邀请他们来这里?贺祖洞里该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吧?
想到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米亚皱起了眉头,不是很确定华山这地方是不是另有玄机。
毕竟这里存在着战神殿,还有一些奇物的传说,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真的是说不准,也不能确定。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直接把靳冰云打发走的原因,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一个成年人倒是无所谓,但是靳冰云这个小孩子就要遭殃了。
但干想万想,脑补了各种阴谋诡计的米亚是真的没有想到令狐冲的目的简单的简直可笑,“我想要借着贺祖洞的由头带他们到思过崖一游。那里有攻打华山派的日月神教长老们留下的破解五岳剑派武功的秘籍,只需告诉岳不群,有人在探听思过崖的秘密,他疑心病那么重,一定会来这里查看,到时候就能顺势让他发现思过崖洞中的后面有那些日月神教长老们的尸体跟秘籍,我就能顺理成章的练习那些武功。等到我再找到一门可以提升内功的法门练成,就能一统江湖”
米亚,米亚听着这个理由直接呆了。
他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扣住了令狐冲的脉门,但是任由他几次尝试,得到的结果都是这人内力修为实在是一般中的一般。别说是绝顶高手了,就他这水平,现在连二流高手的行列都进不去!
当然,未来的事情不好说,将来他若是努努力倒也不是不可能进军一流高手甚至进军天道,但是就他现在的情况来看,再练上十年也不一定就能够进入一流高手的行列啊!
收回自己的手指,米亚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哪来这么大的信心能一统江湖啊?”
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么霸气侧漏的话的?庞斑自杀给你当垫脚石吗?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令狐冲竟然回答了他的话,“日月神教光明左使东方不败已死,任我行手中的《葵花宝典》没了用处必定被束之高阁,只要将它拿到手,我就能练成无敌的功夫。若是不行,我也可以去福建的福威镖局林家的向阳老宅佛堂顶上寻到与《葵花宝典》同源的《辟邪剑谱》修炼,助我成就大业!”
米亚:“…”
向来能言善辩的他此时竟然词穷了。
因为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接手的壳子前脚才被《葵花宝典》给坑了一把,要不是他来的早,说不定就要成太监了,现在就有人把这东西给当成是练了之后能够一统江湖的至宝,这反差,真是让他心情十分复杂。
而且意外得知了的秘密也很让他无奈,谁这么天才啊,居然连《葵花宝典》都能搞出来同源的兄弟姐妹?还《辟邪剑谱》,既然都同宗同源了,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叫《莲花宝鉴》算了?
反正都是多瓣花朵!
摁着额头的米亚只觉得一言难尽,看着令狐冲感觉头更疼了。
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个形容词,很适合眼前的这个人,又菜又爱玩!
功夫练的不怎么样,信息情报也收集的不好,就连心思也收敛不好轻易就能被人看出来,居然还觉得自己能够一统江湖?
他觉得这倒霉孩子还没有一统江湖,大概就要被他那个师父给干掉了。
根据他的经验,能够被叫做君子剑的人只有两种,一种就是真的很君子,另外一种嘛,就很难说了,表面君子私底下无恶不作也是有可能的。
岳不群他没见过,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判断,但是从这个令狐冲的口中的话不难得出这个君子剑的真面目其实是一个疑心病重的伪君子的印象。
很难说这种印象到底是真的还是令狐冲的脑补,但如果他真的是令狐冲认为的那种人的话,眼前这小子若是做出了什么异动,恐怕不能活着走出华山。
不过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米亚看着令狐冲,眼中的黑雾愈发浓重,“你今日没有见过方亚,也没有见过江上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这思过崖中还有你想要的东西,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来这里,才会借着来贺祖洞拜祭的行动靠近.…?”
“我今日没见过方亚…”令狐沖看着米亚的眼睛,重复着他的话,等到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正坐在贺祖洞里打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
“这华山派的功夫练起来真是进展微弱啊。”令狐冲感受着自己体内运转的细细的内力,叹了一口气。
所以他才想要练华山派最强的内功《紫霞神功》,希望能够提升自身实力。
可惜岳不群根本就没有想着要传给他《紫霞神功》,让他不得不另外想办法。
还有那思过崖山洞后面的武功秘籍,他应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合情合理的让岳不群发现呢?
令狐冲愁的要死,走出贺祖洞之后更愁了。
他之前到底是犯了什么抽风,居然想不开走栈道跑到贺祖洞?果然人压力太大了是会发疯的吧?
“师父.”靳冰云看着一脸平淡的米亚,欲言又止,很想要问问他是怎么处理那个谁骗他们上了贺祖洞的令狐冲的,但又觉得这好像不是一个好问题,有些犹豫不决。
“你是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会告诉你以后看到令狐冲的时候就当是我们不认识,也没见过?”米亚看着她纠结的表情笑了笑,倒是不介意给靳冰云解惑,“我们门派中有一门功法,叫做移魂大法,就是专门用在这地方避免我们陷入到危险当中无法自救的。只不过这门功法修炼的条件有些苛刻,不适合小孩子学。等到你将来长大一些,成年了,师父就将这法门教给你。”
虽然现在的移魂大法早就不是当初的移魂大法了,但米亚一点儿都不在意把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挂在这个名头下面。
一门功夫叫什么名字意义不大,起到什么作用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就如今日一般,让他终于知道了当年那位红叶禅师派来的渡元禅师去了哪里。
1805、第1805 章?
米亚一直奇怪一件事,华山派的岳肃跟蔡子峰偷看《葵花宝典》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还招来了日月神教的围攻,那来劝说这两个人的渡元禅师后来跑到哪里去了?
这人就像是被隐藏起来了一样,不管是南少林还是华山派,都对这个人绝口不提,就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可是不管是从后来少林寺的地位还是从华山派的衰弱来看,他都不应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才对。
尤其是他来华山跟岳肃蔡子峰论道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对《葵花宝典》丝毫不了解?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答案,林远图,渡元禅师,何其相像的两个名字?
这不就是渡元禅师还俗变成了林远图?
不过这个福威镖局……米亚摸摸下巴,他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镖局的名字啊。
是因为福建太远,还是这个福威镖局富不过三代不行了?
“师父?”靳冰云看着发呆的米亚,唤了一声。
她师父从山崖上跳下来之后就一直在发呆,现在连走路都在发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米亚回过神来,“师父带你去福建见世面~”
她还记得当初去福建的时候看到的盛景,怪不得广东人喜欢吃福建人,什么心肝宝贝开心果啊?
靳冰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师父,你想要去福建玩儿不用拿我当借口,我理解的。”
师父什么都好,就是贪玩。
一个月的路非要走上三个月,在山野间也就算了,最多也就是吃点儿烤肉饼子之类的东西,可是一旦到了城池之处,师父就热衷于各种吃吃喝喝,每天最大兴趣就是寻找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还喜欢在酒楼里听人说书唱戏,日子过的简直就像是一个纨绔子弟!
摸了摸自己因为被师父投喂的太多而变得圆润起来了的脸蛋儿,靳冰云叹了一口气,若是继续这么下去,那日后她说不定就要变成一个大胖子了。
再看师父他老人家,依然是细细高高一根小青葱,那么多的东西他到底都吃到哪里去了?
“小云此言差矣。”然而米亚根本就没有给她解答疑惑的想法,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眯眯的说,“怎么能说我用你做借口呢,我出去玩难道没有带你吗?”
靳冰云:“…”
她抬头看了米亚一眼,默默的把他的手从自己的头顶拿下去,“师父,你不要总是拍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不是很想要跟师父讨论出去玩这种事情—虽然她确实玩的很开心,可是大姑姑跟小姑姑给她做的新衣服已经快要穿不进去了也是很烦恼的一件事 好吗?
“行行行,不拍小云的脑袋。”米亚收回自己的手,坚决维护徒弟的面子。
小孩子的自尊心嘛,当然要好好保护~
带着靳冰云的米亚雇了一辆车,两个人飞快的离开了华山的地界。
这附近的山头都被他给探遍了,别说是奔星了,连个陨石坑都没看见!
好不容易来到这长空栈道上面玩了一圈儿还有人搅局,他觉得还是离开这里吧,别到时候遇到那位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一个肯定比令狐冲难对付的多的人。
至于那思过崖后面的武功秘籍,米亚表示自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贪多就杂这种道理他很清楚,没想着要给自己的仓库里面增加点儿什么东西。再说了,那后面的是日月神教长老破解五岳剑派武功的秘籍,人家五岳剑派跟日月神教的人还没死绝呢,又不是故意要恶心人非得找事儿折腾人,有主的东西他不碰!
不过那个《葵花宝典》的同源《辟邪剑谱》倒是可以去看看。
坐在车上用扇子抵着下巴的米亚想着自己的那本《葵花宝典》有些出神。
他对《辟邪剑谱》其实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之前他把《葵花宝典》给补全了,现在已经变成了普通人能练的武功,就想要知道林远图搞出来的《辟邪剑谱》是什么样子。是真的跟《葵花宝典》同宗同源连挥刀自宫这个必要的步骤都一模一样,还是摒弃了这个最难跨过去的门槛,另外走出了一条道路?
“噫,我这可怕的胜负欲!”敲了敲手掌,米亚感觉有点儿忧伤,这争强好胜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靳冰云一撩眼皮子,完全不想要跟他说话。
连徒弟练功的事情都被规划的明明白白从无错漏,师父这争强好胜的毛病这辈子大概都改不了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米亚看不到的角落里,靳冰云的嘴角浮上了一丝笑容。会关心自己练功进度,练的对不对,哪里练错了;还会关心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的师父真的很好。虽然他总是念叨着她将来练好了功夫之后要去把言斋主的头发够剃了,顺便干掉庞斑那个老色魔,有时候腹黑记仇的像是小孩子,但靳冰云很喜欢这样的师父,也很愿意为了让师父高兴去杀了庞斑再剃掉言斋主的头发。
想必那时候大家的表情一定很惊讶吧?
嘴边笑容扩大的靳冰云笑的像是偷吃了鲜肉的小猫咪,快乐极了。
唯一有点儿不开心的就是时间过的太慢,等到她有实力去解决庞斑跟言斋主还不知道要几年后。
不过师父说过,修炼一途,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需得戒骄戒躁乎复心绪才行,那她就慢慢的练,好好夯实基础,争取早日出
师!
靳冰云坐在车上摇摇晃晃的,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过来掀开车帘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前面就有一家客栈,过一会儿就到了。”米亚坐在一边说。
靳冰云醒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小丫头最近进步很快,功夫练的越来越好的同时,气息也越来越绵长了,看来二十岁之前给言静庵剃头有望!
“我们这是到哪里了?”靳冰云有点儿发懵,感觉脑袋也沉沉的不是很清醒。
“快到明州了。”米亚回答,表情中也带上了几丝期待。
宁波的汤圆圆又圆,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是只要给钱,还是有手艺人愿意赚点儿外快的吧?
“明州?”靳冰云虽然睡得稀里糊涂的,脑子里的知识却没有跟着一起睡,“那不是就在邪异门的势力范围?”
黑榜上众多高手势力,其中一股就在这明州,便是邪灵厉若海。
不过靳冰云对这位邪异门门主最大的印象不是他的武功有多么的高,而是这位厉若海厉门主的脸长得有多么好。
还没有离开家的时候,两个姑姑就喜欢给她说江湖上的人跟事,其中就有厉若海。
“这偌大的江湖,能够跟哥哥在相貌上一决胜负的也只有邪异门门主厉若海了。但他跟哥哥是不同风格的美男子,实在是难以分出胜负。”雪千寻说这句的话的时候正在教育靳冰云,“不过小云儿你要记得一件事,越是好看的男人心肠就越硬,若是一个男人好看到了哥哥跟厉若海这种地步,他们的心肠就硬的堪比铁石,休想要让他们对女人动一点点的心。”
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厉若海,从声名鹊起开始就没听说过他跟女人有过什么牵扯。倒是有秘闻,双修府上代的公主曾经苦恋他不成,最终招了别的男人为婿。
对着那样的美人跟庞大势力都不动心,可见这人的心智之坚定,绝非等闲之辈。
能够被这样的人放在心里的,大概也只有进军天道或者是让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楼了。
就像是他们哥哥,自从走火入魔之后就受到了刺激,连性格都变了,天天跟道藏死磕想着要把武功练到绝顶,连出门都是冲着那传说中的战神殿去的,称得上是不疯魔不成活。
“没错,越是好看的男人越是铁石心肠,若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对你不是铁石心肠,那小云你就要小心了,对方八成是心怀不轨,而且实力也不够。”诗诗托着下巴紧接着雪千寻的话打补丁,“而一个男人心思歪了,又没有足够的实力,便是再好看,也是没有用的。
你看你大姑姑,她之前遇到的那个荆城冷,不但好看还很会讨女人的欢心,但是你小叔叔直接打的他闭关去了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这种男人有什么用?”
靳冰云:“”
虽然荆城冷是被小叔叔打败了,但是小姑姑你也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人家明明是被他师父罚去闭关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
这个鬼样子了?
“小云儿你将来定会长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所以看男人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被他们几句花言巧语就给骗了。”雪千寻接着嘱咐她。
能够被慈航静斋收为弟子的人,容貌是第一关,这关过不去什么都白搭!
靳冰云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够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了,长大之后还得了?
这时候不好好的告诫她一番,万一日后被人给骗了去,那可就惨了。
“多学学你师父的不动如山。”诗诗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幽怨,“铁石心肠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好的。”
女人一旦动情,就容易受伤,到现在她的伤还没彻底缓过来呢!
靳冰云:“…”
她其实很想要对两个姑姑说一句,在见惯了师父这样的绝色姿容跟小叔叔这种极致的冷酷男人之后,她对众多所谓的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已经有了足够的免疫力。
远的不用说,单说大姑姑之前的情人荆城冷,按道理来说也是应天府里有名的英俊潇酒之辈,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他。可是有了师父跟小叔叔珠玉在前,这位小鬼王也就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她们真的不用担心她被长得好看的奇怪男人给骗走的。
想着临出门之前两个姑姑跟她交代的话,靳冰云不禁微笑了起来。
她倒是有点儿想要看看那位厉若海门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竟然能让大姑姑跟小姑姑都对他的容貌赞不绝口。要知道,这两人向来是除了师父之外什么人都不放在眼睛里的。厉若海得好看成什么程度才能让她们这么服气?
然而靳冰云最先见到的并不是厉若海。
“来到了明州怎么能不游湖?”在客栈休息了一天缓解被马车颠得快要散架的骨头后,米亚就重新生龙活虎了起来,还拎着靳冰云一起出门去东钱湖游玩。
现在的湖可不是几百年后的湖水,这时候且清澈着呢!
要是不去游览一番,岂不是很浪费?
兴致勃勃的米亚拎着小徒弟,一路飞奔到了东钱湖,路上还给两个人买了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没等到湖边,就咔嚓咔嚓的吃了个干净。
以至于靳冰云深刻的怀疑到底她跟米亚两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师父,明明冰糖葫芦对小孩子更有诱惑力吧?怎么师父这么能吃?
看了看自己手里还剩下两颗的糖葫芦,靳冰云有些发呆,师父吃了两根糖葫芦这种事情是能说的吗?
“小云,快上来!”米亚跳到了船上,就看到靳冰云举着糖葫芦发呆,喊了一声。
“哦。”一口一个吞掉了糖葫芦,靳冰云跳上了船。
其实在应天府的时候她也去过秦淮河,但那时候她是坐在人家的画舫上游河,又哪有如今这种自己动手的快乐?
她跟着米亚一起捞起来了船上的船桨,学着他的样子划起了船,“哗啦——哗啦——”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太熟练,划着划着就变成了跟米亚的方向完全相反,导致船只在原地打转,但是不久之后,两个人就能配合的很好,把船划到湖中心了。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安静的坐了一会儿,靳冰云突然笑了起来,“师父,我一直很讨厌白居易,但是这时候除了他的诗之外,我却想不出来什么别的词可以形容这片美景了。纵容他的这首《钱塘湖春行》写的不是这里,可我就是觉得很合适。”
以前在慈航静斋的时候她其实学了很多的诗,也学了很多的词。言静庵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希望能够在短时间里面把自己会的东西都教给她,连自己喜欢的诗词也不例外,就是为了打造出来另外一个言静庵,一个完美的仿品。
所以言静庵喜欢的东西她都讨厌,言静庵讨厌的东西她都喜欢,就是为了在心中那一块地方保有一点点自己最后的自我,不要彻底完全的成为言静庵的影子。
但现在她却对以前的爱憎恶释然了,她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委实是不用再把过去的心情牢牢记住来妨碍自己的生活。
米亚看着她这个样子倒也不意外。
靳冰云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
如她这样心思敏锐又聪慧的孩子,偏偏遇到了自己深恶痛绝却反抗无能的事情,能转头就忘记才叫奇怪!
她必定是把之前受过的屈辱牢牢的记在心中,时不时就拿出来当做磨刀石来激励自己在练功上面更加努力,期待着有朝一日便是不靠着别人,自己也能脱出这层层的桎梏。
所以他这是净捡到一些问题人士吗?
封寒这样,靳冰云也是这样,莫非他身上还有什么吸引苦大仇深人士的光环不成?
摸摸下巴,米亚觉得这不太可能,纯粹就是想的太多,巧合而已。
不过这个时候去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倒很是煞风景。
他靜静的坐在船上,眺望着远方放空自己,暂时把战神殿给抛到了一边。
这种东西又不是靠着努力就能够弄到手的,是真?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寻找战神殿,却不会把战神殿当做自己一生唯一的目标。
如现今这般在天下四处游历也是好的。
毕竟现在天下已定,便是有一些小小的匪患,也不耽误人出行,比之前的战乱情况好多了。如此的大好山河,怎么能浪费掉呢?
靳冰云如今已经十二岁,他最多再带着她四年时间小姑娘就能出师了,到时候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短短的时间里面,米亚已经在脑子里面做好了四年之后的计划,就等着靳冰云武功大成,把她一脚踢出去闯荡江湖,自己好逍遥自在的各种快乐的玩耍。
不过那就是四年之后的事情了,此时他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这东钱湖上面打斗的两个人。
“叮叮叮——”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传来,米亚跟靳冰云转头去看,就见到两道人影不停在水面和船只之间相互交替落下,打的难解难分。
“.真是好雅兴。”靳冰云看着那两道人影半晌,最终吐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谁这么脑子有病,居然在湖面上打架?是怕自己力竭之后淹不死吗?
她运功向远处望去,想要看清楚那两个打架的人是谁,没想到还没有等她看清人脸,就见到其中一艘小船在两个人的激斗中被掀起砸向了他们这边。
“哼!”米亚一挥袖子,没等那只小船靠近,就将它重新击飞,顺手一巴掌打在那只船后面跟着过来想要抓住靳冰云的人胸口,直接把他给打飞了出去。
“砰—”小船重新落到了湖面上,激起一片水花,站在米亚后面的靳冰云也脚尖在船上一点飞了出去,一脚踢出,将那想要抓住她的人狠狠的踏在了小船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下手?”她脚踏着那人的胸口,冷声质问道。
她刚刚还以为那只小船真的是因为两个人战斗之间的力道对冲才被浪头激起,没想到竟然是其中一人想要抓住她故意制造的机
会
可是她甚至都不算是一个完整的江湖人士,更谈不上什么在江湖中闯出赫赫威名,怎么会有人想要抓住她?
“呵——”那人瞪着靳冰云冷笑一声,随即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头一歪不动了。
靳冰云大惊,赶紧去捏住他的嘴巴,但此时已经晚了,她脚下的中年男人死的不能再死,连脉搏都没有了。
“是藏在他口中的毒药所致。”米亚跳上这只船,捏开中年男人的嘴巴看了看,做出了判断,此人乃是一个死士,任务没有完成便罢了,还被人抓住,不死也要死了。
不过这人为什么要抓住靳冰云?
米亚皱起了眉头,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而已,现在长的也不像是言静庵了,是什么人想要抓走她?
“二位…?”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从后面传来,却是刚刚那个跟中年男人战斗的人划着船过来了。
他站在船上,一手摇浆,笑的一脸和善,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原本满脸的笑容在见到船上的少女的时候一下子就凝固住了,“冰云?”风行烈失声叫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靳冰云怎么会在这里?
此前他借助了邪异门的渠道向外散播了言静庵跟庞斑将会在应天府相见的消息,又将这次见面的目的写了信交给了鬼王虚若无,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让言静庵跟庞斑这桩龌龊恶心的交易曝光在人前,将靳冰云拖出这片泥沼。
谁知道中间竟然出了差错,靳冰云在言静庵跟庞斑相见的时候被人掳走了,之后就没有了消息。
反而是言静庵病的要死要活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不知道有多少人跑去应天府对着这死贼尼大献殷勤,庞斑据说也有所突破,返回魔师宫闭关准备进军天道。
结果一年多后,他竟然在这东钱湖见到了靳冰云,这能不让人吃惊吗?
风行烈看向了靳冰云身边的米亚,心中警铃大作,这个陌生的男人又是谁?
江湖上中行走的人他不说了解个十成十,每一个都能够认得出来,但是如此出色的一个人他却从未听闻,这难道不奇怪吗?
尤其是靳冰云还躲在他的身后,风行烈见她这般模样,不禁心中大恸。
他心中大恸,靳冰云心中却是大惊,这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明明她被师父带上帝踏峰之后从来没有下过山,后来被师父收留之后也少出家门便是对方真的认识她,也不应该叫冰云这个名字,而是江上云!
间。
她目光深沉的看向了一脸痛苦的少年,不知这人到底是在做戏给她和师父看还是有什么旁的原因,防备的想法瞬间就充斥在了心间。
1806、第1806章?
米亚也很懵。
靳冰云的生活轨迹他了解的很清楚,从深山老林的慈航静斋出来之后没几天时间就成了他的徒弟,这几天的时间按照言静庵的性格也不可能让她去认识什么人。
而眼前的情况看上去也不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妹相认—她亲口说过靳冰云这个名字是言静庵给她的,她以前不叫这个名字,那这少年是从哪里得知她就是靳冰云的?
米亚微微一侧身,就把半个身子在自己身后的靳冰云的身体全都给挡住了,不让那少年再看靳冰云一眼,“阁下为何要叫小徒冰
云?”
风行烈这才把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皱起了眉头,“阁下又是何人?”
冰云什么时候成了这个男人的徒弟了?
风行烈确定自己的记忆中绝对没有这种事,但之前靳冰云失踪了的事情也不是他记忆中出现过的,倒是不好对现在的情况妄加判
断。
而且.…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是开屏孔雀一样的男人,心中颇有几分不喜。
此人固然相貌英俊,跟他师父厉若海不相上下,称得上是武林中奇男子,但恰恰就是这种盖压旁人的面貌让他心中警铃大作。那魔师庞斑,不也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吗?
也同样是冰云的师父!
曾经痛苦难堪的经历瞬间涌上风行烈的心头,让他的脸不自觉的扭曲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一条快船就接近了他们,“少门主!”一个满脸虬髯的中年汉子冲着风行烈拱手道,疑惑的看向了他对面的米亚跟靳冰云,这又是谁?
罗霖看着这两个相貌不俗的人一阵迷惑,然后恍然大悟,“这两位是少门主从天命教妖人手中救下的吗?”
这么一想,他就全都明白了。
天命教的这伙妖人,始终贼心不死想要搞事情,不过他们这次踢到了铁板,居然跑到了邪异门的地盘上搅风搅雨,被发现之后他们一路追杀,没想到中间还是被这狡猾的妖人逃走。而且逃走不说,还想着要在逃走的过程中抓人,也是死性不改!
米亚:“”
靳冰云:“…."
师徒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风行烈,竟然让这个久经江湖人事考验的重生者罕见的窘迫了起来。
可别提什么他从天命教妖人手中救下这两人了,若不是眼前这人出手,那人恐怕就要逃走了!
风行烈深吸一口气,静了静心,冲着米亚拱手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在下邪异门风行烈,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他探究的看向了对面的两个人,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来回绕了八百个圈子,对这两个人的来历做了诸多揣测。
但无奈眼前的这两个人的出现就彷如羚羊挂角,根本无处可循,他又怎么可能揣测明白?
倒是米亚听他说起邪异门,挑了挑眉毛,想起来了那位邪灵厉若海。
他知道不少名字中带着邪的人,比如说邪帝向雨田,邪王石之轩,全都是魔门中的佼佼者,这个邪灵厉若海听名字看长相都很符合魔门的一贯风格,让人有种他就是这个时代中魔门中第一高手的错觉。
毕竟沾着一个邪字,又长成那样,很难让人不多想。
谁知道后来他查探这位‘魔门’高手的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真正的魔门第一高手是魔师庞斑,跟厉若海这个从死人堆里挣扎出来的草根人士完全就是边都不搭!
真的要说,跟厉若海最像的其实是东方不败。
二人皆为草根出身,又都有着不幸的身世过往,还都是练武奇才,又都有着一张英俊的脸孔。除了年纪不一样,人生经历简直像了个九成九。
剩下的那一成,大概就是东方不败走的不是厉若海这条自创门派的路线,而是进入了日月神教这种大派刷资历。
米亚猜测如果这位当时没死的话,那醒来之后就应该是挥刀自宫,练成《葵花宝典》大杀四方干掉任我行上位的节奏了,最终的结果跟厉若海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而且从成功果实来看,说不定东方不败还要更厉害一点儿。日月神教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规模人数还有门派震慑力确实超出邪异门这种崛起时间并不长的小门派很多。
不过到底值不值得,那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了,而且现在也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毕竟要不是本尊没了,也轮不到他接手这个壳子。
米亚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风行烈,据说这人是邪异门的少门主,但这心性真的远不如厉若海。
又有他叫出靳冰云的名字在前,当下只淡淡道,“在下方亚,这是小徒江上云。”
这风行烈也忒是烦人,哪有人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小姑娘的?你还记得你已经十七岁了吗?
这么盯着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儿是不是太过分了!
见他怫然不悦,风行烈才算是收敛了一点儿,脚下使力,踢起船桨握住道,“二位来此,我邪异门本该好好招待,不想却出了这种事情,还请二位恕罪,随我去邪异门做客,也好让我等略表歉意。”
江上云?
风行烈心中轻嗤,他跟靳冰云同床共枕了一年多的时间,对她再熟恶不过,便是她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更何况眼前的小女孩儿只是气质跟昔日他的妻子不同,脸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想必是换了一个师父,靳冰云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想到曾经从好兄弟韩柏那里得知的有关慈航静斋的消息,风行烈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惊异不已。据说那慈航静斋的武功修炼之后会有仙化效果,修为越高,人越是脱俗出尘。当初靳冰云遇到他的时候就仿若九天仙子下凡尘,后来拦江一战抛却前尘,忘记所有一切的靳冰云已经彻底成为了无喜无悲的天上仙子,凡间再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人跟事。
而如今的靳冰云呢?
对面的少女此时绷着一张脸,身量挺拔。可是她这时一点儿都不像是什么仙子,反倒像是一个随时都能拔剑战斗的战士,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战意,仿佛是一把冲天的锐利长剑,只是靠近就会被割伤。
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如果不是他对自己昔日的妻子实在是太过熟悉,恐怕这个时候也认不出来她。
一个无欲无求的仙子,跟一个似乎随时能够捅破天的战神,这两个完全就是两条线的不同存在,能把她们重合在一起才有鬼吧?
风行烈暗自摇头,恐怕就算是靳冰云的师父言静庵此时亲至,大概也认不出来这个除了长相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相似的女孩子就是靳冰云,气质真的是过于南辕北辙了,让人根本就联想不到一起去。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有一种靳冰云小时候其实长得不是很像她师父的感觉…
“不必了,我师徒二人还有事—”米亚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岸边一道身影掠起,借着抛出的树枝的力道在湖面行走,几息间就落到了风行烈的船上。
厉若海本来是担心徒弟年纪还小,对上狡猾的天命教妖人容易吃亏,没想到落下之后不但徒弟没事,还遇到了一个算不上是熟悉的熟人。
“方姑娘。”他冲着米亚点了点头,有些诧异,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位昔日同去烈震北处求医的美人。
米亚:“….”
服了,一个比一个眼神不好,就不能等他先说话之后再开口吗?
刚想要说话,一直在他身后的靳冰云板着脸开口了,“是方兄弟。”
她板着一张小脸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只觉得对方的眼神有点儿不好,果然不愧是对面那小子的师父,真是一脉相承!
厉若海:“…”
他低头看了靳冰云一眼,跟她执拗的眼神对上,沉默了一下,“嗯,方兄弟。”
米亚:“…”
不是很明白这两个人在沉默中交流了什么,但这诡异的气氛是真的让人感觉毛毛的。
当下就想要离开。
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人抢在他前面开口,“师父,我刚刚追击天命教妖人的时候多得这位方大侠相助,还没有谢过他呢。”
终于从师父的方姑娘跟方兄弟切换中回过神的风行烈勉强压下了自己的震惊道,“方大侠的高徒江上云还差点儿因为徒儿的疏忽而被那妖人抓走,行烈实在是愧疚难当。”
如今想要探明靳冰云的情况,还是要先把这两个人留下才有机会。若是他们走了,就什么都不可能知道了。
厉若海看着风行烈的样子有些诧异,他怎么突然之间如此作态?
但他向来对风行烈这个徒弟宠爱的很,倒也不介意将这两个人留下。而且那天命教的妖人他也见过,当时因为他另有要事在身,便允了风行烈带着手下一路追踪。如今徒弟说人死了有眼前这个男人的一份功劳倒是让他好奇了起来,明明他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强烈的气机,那人身后的小孩子都比她师父更像是一个江湖人,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曾经摸上魔师宫想要挑战庞斑跟各种江湖高手的厉若海眼中突然多了几分好奇,开口道,“方兄如无要事,不妨去邪异门做客,也好叫厉某尽一番地主之谊。”
米亚:“
…”
他觉得自己今天被搞得无语的次数有点儿多,已经超出了常规,现在的人行事作风都这么奇特的吗?
“小云?”他低头去问靳冰云。
风行烈到底是怎么知道靳冰云的身份这件事他其实没有那么关心。
只要一个人足够强,剩下的事情就都不是问题了。
靳冰云也是同样如此,她虽然被化去了慈航静斋的武功,但是基础却还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她等于是在完整的地基上面重建了自己的武学体系,可以说武功不降反增。
如今她也只是内力稍逊于眼前的这个风行烈而已,但若是真的打起来,死的肯定不会是她自己,而是风行烈这个武功比她高的
人。
现下两个人的差距就已经这么大了,再过上几年时间,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会更大。终有一日,靳冰云会亲自解决这个跟自己有关的问题,不需要旁人多事。
至于这个过程中风行烈要是死了,靳冰云就没有办法得到答案的问题,米亚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制造问题的人都死了,难道还需要继续去烦恼吗?
留着风行烈是给靳冰云做动力的,又不是给她添堵的,死了就死了,不必过于在意。
靳冰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想要知道风行烈背后的秘密。
曾经被言静庵跟庞斑控制人生走向的那种感觉在听到风行烈叫出她名字的时候又一次出现了,这让她很不舒服。
“那便劳烦厉门主了。”米亚抬头冲着厉若海微笑道。
既然徒弟现在就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不妨跟着这对师徒走一遭。
难道他还怕了厉若海吗?
“请。”厉若海一挥手,身后的快船便划了过来,他一撩衣摆跳了上去冲着米亚示意道。
“叨扰了。”米亚一拱手,也撩起衣摆跳上了那艘狭长的快船,靳冰云随后跟上,快船上的一个年轻汉子则是跳进了他原本租赁的小船,划着船向着岸边去了。
“无妨。”向来冷硬的厉若海竟然笑了笑,吓得旁边划染的汉子手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心中惊疑不定,门主这是中了什么邪?
风行烈更是惊讶的要命,眼睛在厉若海跟米亚之间来回打转,为师父这不同寻常的态度感到震惊不已。他记忆中的厉若海是个冷酷无情没有半点温暖的人—虽然最后的记忆中证明了这并不是真的,师父还是把他放在心上的,但他师父绝对不是一个脾气多么好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笑的人,更不是会对陌生人态度这么温和的人!
说的难听一点儿,他师父是一个平时连话都懒得说的人,通常吩咐手下的人的时候都是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从不解释,可如今他对着这个名叫方亚的人却笑的很是温和,还跟他言谈甚欢,怎么能不让他惊骇欲绝?
倒是靳冰云,对厉若海并不了解,也不想要了解,只是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风行烈,想着要怎么撬开他的嘴巴,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另一边的厉若海居然不是单纯的客套,而是跟和他并立在船头的米亚攀谈了起来,“方兄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但又不全像。”
他眼睛看着米亚,思绪已经飞向了一年前。
那日天气极佳,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他拦住了赶回怒蛟岛的浪翻云。
一个很神奇的男人,他以天地洞庭为师,练出一手好剑,让他忍不住找上门去想要挑战。
不过最终这场挑战并未成行,反倒是两个人成为了惺惺相惜的朋友。
没等米亚说话,厉若海又开始说,“我当时本是想要去挑战这位高手,可是当我靠近他的时候,却战意全消,再没有了想要跟他一决高下的想法。方兄也给我一种这样的感觉,我看到你,竟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纵然我知道你必定武功高绝,也不想要跟你动手。”
这种感觉很奇怪,之前他在烈震北处看到米亚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可今日再见,那种跟他见到浪翻云的时候很相似的感觉又重新冒了出来。
明明这两个人不管是长相还是身型都相差极远,为何他对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的感觉却如此相似?
啊?米亚被他说的有点儿发懵,光是看人就能惺惺相惜战意消失,这什么神奇的感应能力?
可是他印象里江湖传言冷酷无情的厉若海今日仿佛是中了邪一样,居然成了一个话痨,每次都在米亚开口之前堵住他的话,“庞斑退隐之前,我曾摸上魔师宫,与他见了一面,当时我就知道我会输,只是跟他对望一眼之后就立刻离开。魔师心胸宽广,不曾拦着我离开,也未在江湖上宣扬此事。但我挑战其他武林高手的心思却彻底的淡了下来,因为我已经见过高峰。”
船只停下,厉若海却没有停下,他虚踏而出,似是知道米亚定会跟上,继续说道,“直到我听闻怒蛟帮有一个天生剑客,师法天地,自成一派,从未曾败过的浪翻云,便想要去跟他一战。”
默默的跟上了他走在旁边的米亚:“….”
合着这纯属是一个战斗狂,听说谁武功高就想要跟人战斗?
“此时的你就跟昔日的浪翻云一样,只是浪翻云当日让我消弭战意还需由远及近,你却自始至终都让我兴不起战意。”厉若海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冲着米亚笑了笑,“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相似却又不同,不同却又共通,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奇妙。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有想要跟这个人战斗的想法,甚至就连注意力都没有太放在他的身上,只一心关心自己的徒弟。
这个人明明就站在他的眼前,可偏偏又有种他不在此间的错觉,比之浪翻云带给他的惊讶,眼前的方亚让厉若海开始好奇一个问题,他的武功是不是也来自于天地之间?
是山?
是水?
还是风?
亦或者是云?
米亚看着厉若海良久,也缓缓的笑了,“厉兄真英雄也。”
他对厉若海不能说完全了解,但该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比如说他少时跟弟弟被名门大派所欺,弟弟被当着他的面打死,他自己则是被打个半死之后以为活不了了而被丢进了死人堆,最后拼着一口气爬出来,在战场上厮杀出了一条生路,也杀出了自己的势力。
只是听着这些事迹很容易把他归结到将帅之才上,便是高手,也无望进军天道。如鬼王虚若无,纵然武功高绝,若是说起有朝一日破碎虚空,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真的见到了这个人,就知道有时候事实虽然是事实,但总有一些人能够突破身上的枷锁桎梏,走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路。
就像是厉若海口中的浪翻云,米亚很想要见一见这位据说是师法天地的高手。不过浪翻云离他太远,厉若海却近在眼前。
“厉兄说你曾经摸上魔师宫,那你对魔师又怎么看?”这次轮到米亚笑的春暖花开,看的后面的靳冰云额角青筋直跳。
师父是个很喜欢笑的人,这点靳冰云一直知道的很清楚。可是他现在的笑跟平日里的笑一点儿都不一样,此时的师父的笑容中放肆又带着几分邪气,竟然带上了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魔师…”厉若海被这个问题问的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魔师必定是一个好对手,我很期待跟他一战。”
只是时机未到,他还需要等,等到自己的实力终于能够跟这位魔师一战,才不会辜负了这个对手。
“那你别期待了,庞斑正在练道心种魔大法呢,等你觉得能够跟他一战的时候,说不定他都破碎虚空而去了。”米亚又冲着厉若海笑了笑。
只是这次的笑容跟之前不同,厉若海居然从中察觉到了几分恶意?
他眉头微皱,“你知道他在修炼道心种魔大法?”
当日他摸上魔师宫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庞斑要修炼这么一门从未有人练成过的武功,只是这件事本来应该是一件秘密,方亚怎么会知道?
后面跟着的风行烈也愣住了。
他确实是打着把庞斑跟言静庵这两个人的真面目曝光在天下众人之前的想法,然而无奈鬼王行事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到了今日,庞斑修炼道心种魔大法,言静庵给他提供了一个徒弟当工具的消息也没有传开,就更遑论闹的天下皆知。
可是眼前这人却知道这件事,莫非他是鬼王虚若无一脉?
风行烈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是不是就能解释靳冰云为什么会在这人的身边而不是在言静庵或者是庞斑的身旁了?
“我知道啊。”米亚又笑,这次他的笑容里没有放肆邪气,也没有恶意,反而多了几分狡黠,“我不但知道他在练道心种魔大法,还知道这道心种魔大法并非是古往今来从未有人练成的武功。至少,我的记忆里就有一个人练成了这门功夫,破碎虚空而去。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1807、第 1807 章??
厉若海:“”
他瞪着米亚,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来一点儿异常,但好一会儿过去,这张让他完全兴不起来战意的脸上也没有变化,依然是一脸笑吟吟的样子,就好像是笃定了他一定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厉若海想要知道吗?
当然!
如果是别的事情,他一定不会放在心上,但跟武功有关的,厉若海绝对不会错过。
“愿闻其详。”厉若海停下的脚步重新行动了起来,不想要去看米亚的那张脸。
这张脸虽然让他兴不起来战意,但.看着这张脸他感觉拳头发痒!
好奇怪的感觉,明明这个方亚给人一种光风霁月之感,气质也是温文儒雅,可为什么说起来话就这么欠揍呢?
难得情绪波动的特别厉害的厉若海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理智告诉他,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他年届四十,实在是没有必要跟这么一个比风行烈大不了几岁的孩子生气。
米亚也不在乎厉若海的态度,纯粹就是听他说庞斑的好话心里不爽而已,死恋.童.癖不配!
当下也没有继续调戏厉若海这个正经人,跟他并行道,“厉兄对魔门有多少了解?”
跟人说八卦总要人家知道谁是谁,不然听起来岂不是满头雾水?
“魔门?”厉若海微微诧异,没想到米亚没有直接解答他的问题而是提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过道心种魔大法这门功夫一听就是魔门的产物,跟魔门有关也是正常的。
“我对魔门了解不多,只知道最初的魔门应该是起源于汉时,后来经多年发展延伸出了两派六道,在唐代达到了巅峰,后来逐渐没落了下去。”厉若海略一沉吟,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大致上没错。”米亚点点头,“那你知道这两派六道都是什么吗?”
“我只知当年的绝顶高手血手厉工出自阴癸派,旁的却不知道了。”厉若海微微皱眉,他对这种事情了解的还真是不够清楚。
说句不是那么中听的话,他既非道门也非佛门,根本就不关心这些问题,那天命教的妖人若不是犯到了他的地盘上,也是懒得去管的。现在米亚问他,他自然对这些陈年旧事不了解。
“你不知道很正常,这两派六道分别是花间派、阴癸派、补天阁、邪极宗、天莲宗、真传道、灭情道、魔相道。”米亚微微一笑,说起了魔门的往事。
他也是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原本曾经鼎盛过的魔门在唐之后就逐渐没落了,到了宋元之时,这些门派已经听不到什么消息,近乎是销声匿迹。直到元未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魔门的一些端倪才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但时隔七百多年,此时的魔门早就不是当初的魔门了,有的门派传承已经消失,有的门派则是跟旁的门派并成了一派,还有的门派则是分裂之后又重新组合,比之从汉时就一直存在,从未断绝传承的慈航静斋跟净念禅宗的完整,称得上是四分五裂。
而跟信息残缺比起来更要命的是信息错误。
米亚很确定一件事,慈航靜斋从东汉末年就存在了,但是如今居然有人将慈航靜斋的历史直接延后了几百年,变成了隋末唐初。
这完全混乱的信息让他甚至都有种错乱的感觉,可见接近千年的时间已经让很多事情的真实性都打了大大的折扣。
“道心种魔大法的来历已经不可测,有人说这是汉时苍璩所创的一门奇术,也有人说这是魔门之祖谢眺观看了《战神图录》之后所创。”米亚悠悠的说着往事,脸上浮现出一个怀念的笑容,“两派六道中的邪极宗就是这位魔门之祖谢眺的弟子谢泊为尊,自然也继承了道心种魔大法这门功夫。不过这门功夫难练的很,据说就连当初创出了这门功夫的谢眺都没有练成。”
所以他更加倾向这门武功是苍璩所创,而不是谢眺。
因为如果创出这门功夫的人没有练成这门武功,是不会把练成之后的种种变化都给说的明明白白的。
不过道心种魔大法大法到底是谁所创已经不重要了,那毕竟是太过久远的事情。
“后来邪极宗传到了邪帝向雨田这一代,终于利用邪帝舍利练成了道心种魔大法。”说起来这位邪帝,米亚叹了一口气,“但他虽然练成了道心种魔大法,可真正的道心种魔大法却并没有流传下来。邪极宗后来出了问题,不完整的道心种魔大法也流落了出去,分别落到了当时的魔相宗跟阴癸派的手中。”
到了这里,就是他知道的全部了,剩下的事情,他人都死了,也只能靠推断。
“魔师庞斑的来历成迷,无人知晓他这一脉的来历,只知道蒙赤行武功高绝,是可以跟传鹰一決高下的存在,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很像是魔相宗的后人。”说起魔相宗,米亚就想起来了一位老朋友,魔帅赵德言。
当初金环真跟周老叹这两个邪帝向雨田的徒弟就是落在了他的手中,那邪极宗的典籍功法一起被他吞下也不奇怪。
至于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尤其是阴癸派,自从他干掉了祝玉妍跟婠婠之后,这个门派就销声匿迹了,连个人都找不到。直到他来了这里才知道原来这个门派竟然还存在,而且不但存在,竟然发展的也不错,合并的合并,重组的重组,独立的独立,简直称得上是百花齐放,属实是厉害的很。
不过阴癸派的底蕴深厚倒是真的,虽然没有了祝玉妍跟婠婠这样的顶级高手坐镇,但是只要他们不出来搞事情跟别人争胜负,想要保存门派火种还是不难的。
看现在就知道了,别的暂且不去说,只说刚刚遇到的天命教妖人,不就跟阴癸派关系不浅吗?
倒是其他的几个魔门分宗,如补天阁、天莲宗、真传道、灭情道、邪极宗这些已经被埋葬进了历史,再也不复存在了。
至于花间派.?米亚又想要叹气了,侯希白这家伙,干了一堆坑爹事就算了,临了临了,几百年后还要被淫贼给奉为祖师,也是倒霉的要命,不知道他泉下有知会不会被气的诈尸?
唔,说起来这件事,他记得仓库里还有一副侯希白的面具来着,下次干坏事的时候倒是可以用上,就当是他不经自己同意画了那么多他的画像的报酬了^_^
“原来如此。”厉若海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道心种魔大法的由来,也听出来了米亚话里的暗示,庞斑手上的道心种魔大法不完整,甚至更严重的可能是这份道心种魔大法是错误的。
他转头看向了这个温润如玉的年轻人,也笑了起来,“方兄知晓的秘闻倒是多的很。”
这些事情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却被这人娓娓道来,恐怕就连庞斑这个魔师对这些往事都不如他知道的清楚吧?
“嗯,喜欢听人说闲话。”米亚回了一个笑容。
赵德言这人??嗯,是个喜欢八卦的。而且他不但喜欢听八卦,还喜欢传八卦,有时候听他的话,能够得到很多信息,也是一个妙
人。
当然,最妙的是这人向来跑的很快,总是能够在危险到达之前保住自己的小命。以至于后来东西突厥都没了威胁之后,他还能好好的活着,并且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了天君席应的儿子,继邪极宗之后,又吞并了魔门的一脉传承,也是本事。
厉若海:“…”
他自认为不是那种拙于争辩的人,但今日面对这个方亚,他竟然几次说不出来话,对方的这个跳脱的性子绝对功不可没。
“厉兄想不想知道真正的道心种魔大法是什么样的?”米亚看着无言的厉若海,跃跃欲试的问。
难得看到一个战斗力强,还不惧庞斑的威名打算跟他硬碰硬的人,这么稀有的人才,他可真是太想要给对方一点儿帮助了!
嗯,顺便给庞斑添点儿堵。
“方兄肯告诉我?”厉若海微微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米亚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这么直接的吗?
“厉兄要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的话,可以考虑。”米亚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啪的一声打开,微笑着说,“不如就从汤圆开始好了,我听闻明州的汤圆味道冠绝天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一下了。”
既然靳冰云那么在意风行烈,他这个爱护徒弟的师父当然要帮帮忙啊~
厉若海:“…”
大夏天的你吃汤圆?
他看着兴高采烈的米亚,头一次觉得有些人是真的能够让别人头疼,可偏偏这个让人头疼的人却又让他讨厌不起来!
“若是方兄定要吃汤圆,便等上一天,我叫人去给你做。”厉若海摇摇头,答应了米亚的要求。
他虽然不至于去练这道心种魔大法,但若是能够知己知彼,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而且这位方兄弟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为什么一个跟浪翻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竟然会跟他有着这样相似的外放气质?
如此,米亚跟靳冰云就在邪异门中住了下来,等着这邪异门的门主给他们送好吃的汤圆。
不过相对于米亚的兴致勃勃,靳冰云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没有探听出来?”米亚看着眉头紧锁的靳冰云,就知道她肯定没有从风行烈那里得到消息。
“没有。”靳冰云摇摇头说,犹豫了一下,“师父,我能用孟婆香吗?”
她跟在师父身边两年多时间,除了武功之外,平时也会学些别的。四书五经都在按照进度在学习,君子六艺也没有落下,但她最喜欢的还是调香。
将原本平凡的材料混在一起制作成为有特殊作用的香料,让靳冰云有了一种奇特的满足感,平时翻阅师父所著《香谱》就成了她最快乐的事情。
也就知道这《香谱》里面有一些香方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江湖上的,比如说孟婆香。
一种听了名字就知道作用的香。闻了这香的人会进入到一种奇妙的状态当中,半梦半醒,仿佛在阴曹地府的黄泉路上,浑浑噩噩,只能任由人摆布而无法做出反抗。而人醒了之后,这段时间中发生的事情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如黄粱一梦,最终直至模糊消失。
这种香要是落到了歹人手中,简直就是作恶的利器,靳冰云自己也不喜欢这种香,只是在习作制香的课业当中试做过一次。
还因为材料跟技艺的关系导致了大部分的成品最终都成了被丢进水中的沫子,只有那么一两根成功留了下来,这次出门也因为不知道要出来多久而带了出来。
靳冰云深知这种香的危险,平时只将它放在行囊当中作为自己保命的手段,没想到今日却想要将这东西用在一个跟自己并无关系的普通人身上,心情实在是算不上好。
“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师父都兜得住。”米亚看着她郁郁的样子,温声说道。
他知道靳冰云向来不喜欢跟慈航静斋扯上关系,更不喜欢这个曾经所在的门派找到自己,而今风行烈叫出了她的名字却又拒绝告诉她原因,怎么能不让她焦急?这毕竟是跟她切身相关的事情,还关系到以后是不是会重新跟慈航静斋还有庞斑联系起来,她如此急迫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不害人,但若是有人想要针对我,那就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在这一点上,靳冰云倒是跟他很像。不过小姑娘此时年纪还小,也不够成熟,有些事情还是看不开。
但那又怎么样呢?
谁不是从莽撞的少年时代走过来的?如靳冰云这般,若是整天将一股郁气压在心中才叫糟糕,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这些烦闷的事情而出现问题,最终郁郁而终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现在她自己想要往前迈开一步,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师父帮你把厉若海给引出去。”米亚笑眯眯的用扇子拍了拍靳冰云的小脑袋,给徒弟兜底。
这次靳冰云没说长不高的事情,冲到米亚的怀里用力的抱了一下他的腰,转身跑掉了。
若是她没有被言斋主带走,此时也会有爹爹做她身后最坚硬的墙壁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徒弟心中已经升级成了二爹的米亚看着她飞快的跑走,摇了摇头,扇子一甩,去找厉若海了。
这位邪异门的门主倒是有意思,这几天中他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各种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还特地去找了一个厨艺精湛的厨师来每日换着花样做菜,也是时候给他一些回报了。
被米亚敲响了房门的厉若海:“”
“方兄—”他看着米亚那张笑眯眯的脸,感觉拳头又开始发痒。
“今日,我与厉兄说一说道心种魔大法的总纲。”没等厉若海把话说完,米亚率先开口堵住了他的话头。
靳冰云要去折腾风行烈,他自然不能让厉若海留在这里,否则不是很容易就会被他发现异常情况?
厉若海很想要拒绝这个总是让他拳头发痒的家伙,但无奈,最终还是向武之心战胜了他拳头上的痒意,跟着米亚出了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从大清早上变成了深夜,听着米亚讲了一天的有关道心种魔大法的厉若海心中激荡不能平静,直接关门梳理自己今天得到的信息。
这样的厉若海自然没有什么时间去关心别的事情。
再说了,这里是邪异门,又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担心的呢?
风行烈自然也不例外,厉若海并不认为他会出什么事情,就更不会去给徒弟当门神,也就错过了知道真相的机会。
而米亚,则是看着面色惨白的靳冰云有些吃惊,“出了什么事?”
用一下孟婆香而已,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师父”靳冰云呆滞的眼神在听到米亚的声音之后,终于动了动,看向了米亚,露出一个惨笑,“你相信人会回到过去吗?”
“啊?”米亚听着这个奇怪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那个风行烈难不成是跟令狐冲相似的情况,身体里面的灵魂都出了问题?
靳冰云像是没有听到米亚说话,只是径自说着自己今天的遭遇,“可是我却真的信了。”
她仰头看着米亚,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如果我没有遇到师门的长辈,那我现在应该是被魔师庞斑带回了魔师宫,然后在经年累月的相处跟魔师和言主共同制造的契机下爱上庞斑,为了他去勾引风行烈,用身体作为媒介,在他的身体里种下一颗魔种后回转魔师身边,成为连同两人心灵的桥梁,供他盗取风行烈的生命精华,成就道心种魔大法,破碎虚空。而我,则是忘却前尘往事,回到静斋做一个什么都不记得、无喜无悲的斋主.….”
曾经的靳冰云早就知晓自己的命运,也有了心理准备去做这颗棋子。
可她绝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就算是忘却了前尘往事,她也没有忘记跟庞斑之间的感情,只要他诚心诚意的对她,便心满意足,还如一个小妻子般目送他破碎虚空而去。
靳冰云感到一阵恶心,“呕——”
她扶着桌角,控制不住张开了嘴。
可她今日本就滴水未进,又怎么能够吐出来东西?
只是一个劲儿的干呕,最终跌坐在地,任由泪水糊了满面。
米亚没有说话,只是去房门边上取了干净的帕子浸湿拧干,走到靳冰云身边给她擦脸。
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他也不想要去揭徒弟的伤疤。
“我初时怀疑风行烈患了癔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一点儿消息,就胡乱猜想行动,可是后来他说的桩桩件件却都跟我经历的事情对了一个严丝合缝,竟无一错疏。这些事情,有些便是我昔日同门跟言斋主也不知晓”好半天,靳冰云终于缓过来了一些,脸色不再惨白。
她骤闻风行烈所言,道心不稳,竟然险些走火入魔。幸好所修武功乃是玄门正宗,才没有内火升腾间被外魔所侵致使气血逆流,可她毕竟遭受了重大打击,便是这时三魂六魄都收了回来,也难免萎靡之色。
这种重生之事本来就骇人听闻,又跟自己扯上了关系,她还能保持镇静的回到房间里而不是直接把风行烈给大卸八块已经是心志坚定了,实在不能要求更高。
只是风行烈说的那些事情,除了让她痛苦之外,也真的是让靳冰云又气又怒,恨不得立时便冲入魔师宫,把庞斑给剁成肉泥!
但一想现在自己这小身板跟能力,靳冰云不禁苦笑,庞斑的实力深不可测,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杀上魔师宫一雪此辱?
“师父,风行烈的记忆中没有你,也没有姑姑们,还缺少了很多江湖中本应有的人跟事。”靳冰云靠在榻上,扯着米亚的袖子说,表情有些困惑。
风行烈说对了很多事情,不管是她的,还是言蒂主的,亦或者是庞斑的,都被他说中了。但是有些人跟事,就好像从来不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一样,他不但只字未提,连她问起来也是一无所知。
“不奇怪。”米亚给她擦手,淡淡的说,“我也遇到过这种事情,原本不知道不存在的事情跟人一个一个的冒出来,让我怀疑我的精神是不是错乱,才会连本应知道的事情都不知道。”看来这个风行烈确实跟他一样,而令狐冲,是另外一个出现了异常的人。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那日的天气为何那般古怪,想必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才会导致不同的世界被融合到了一起,最终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好生奇怪。”靳冰云皱起了眉头。
她天资聪颖,立刻就想明白了米亚的话,芥子纳须弥,佛曰三千世界便是如此了。但这也让她更加疑惑了,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导致现在的情况?
不过此事她想不通可以暂时放在一边,另外一些事情她却需得跟师父说个明白,“师父,风行烈说厉若海死于庞斑之手,言斋主圆寂,庞斑跟浪翻云破碎虚空而去了。”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在后面慢慢的说,唯独这几件事情最重要。
1808、第1808 草?
想到庞斑破碎虚空而去的事情,靳冰云只觉得心中一股郁气徒然炸裂。
庞斑倒是得偿所愿了,她怎么办?
靳冰云还没有自大到觉得她这么几年时间里面就能把自己给练成为可以跟庞斑直接硬碰硬的人,对方到时候破碎虚空而去,那她这么多年憋着的一口气找谁去撒?
还有风行烈,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对待杀死了自己师父的人的时候这么平静,难道只是因为庞斑足够强大吗?
还有那个被他从邪异门带走的鹰缘活佛。
若说之前她对风行烈的印象只是普通,现在这个普通就带着一点儿厌烦了。是什么样的人会为了一个外人背叛从小将自己从恶人手中救出养大并教授武功的师父?厉若海从来没有半分对不起这个徒弟,但这个徒弟却是真的不配他师父在他身上倾注的那些心血!
想到厉若海对风行烈从无利用之情一直爱护有加,靳冰云就想起来了慈航静斋的往事,真是人比人得死,这都什么世道!
这种愤懑的情绪下,诸如浪翻云破碎虚空,言静庵圆寂,鹰缘活佛携鹰刀来到中原的事情,反倒是沒有庞斑跟风行烈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大了。
尤其是风行烈口中那个负了他的靳冰云,更是让她感觉浑身发麻,这人都好几个妻妾了,怎么还惦记着别的女人?
米亚:“…”
前面的事情他都有心理准备,毕竟这些事情的发展是有轨迹的,若是没有了他这个搅局者,事情确实有可能发生。别的不说,靳冰云说不定就被庞斑给带走了,到时候没准儿就发生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但是厉若海跟言静庵的死还是让他有点儿吃惊。
前者虽然境界跟武功都不如庞斑,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死在庞斑手里的人啊!这俩人之间是出了什么必分生死的仇怨了吗?
还有言静庵。
虽然慈航静斋的行事风格很让人看不顺眼,但是他也承认这位言斋主是位高手,这种人,活过百岁都没有问题,怎么就圆寂了?当初的梵清惠没了武功也没这么自暴自弃,人家到死依然是一个美美的尼姑啊!
言静庵你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还不到七十岁就死了?
难道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你把事情的经过细细说来。”米亚皱眉,准备把事情搞个清楚。
然后就在后半夜里面多次三观震碎,感觉像是被人塞了一口苍蝇大餐,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难受的要命。
他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天下的英雄豪杰,这一个个的,折腾起来事情简直一个比一个内行,江湖不够他们玩的,都跑到皇宫大内去参加政斗了!
还有朱允炆。
米亚感觉一阵牙疼,这个世界里,朱允炆竟然是朱元璋跟儿媳妇私通之后生下来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有那混乱的各种奇葩的男女关系,难得的,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不够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才能把这些他见都没有见过的人跟听都没有听过的名字给联系到一起,然后跟历史上的那些名人进行交叉对比!
“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历史面貌,都被篡改的没边儿了,真是一点儿参考价值都不具备。
“可惜时间有限,我只问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靳冰云有些懊恼,她数次因为风行烈说出的话太过于令人震惊而导致很多事情都没有问,现在后悔的要命。
“那又有什么关系?”米亚微微一笑,“小云,你要记住,这个世界永远都不是一成不变的。牵一发而动全身,风行烈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破坏,你大可不必为此感到遗憾。”
哪有什么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风行烈的重生就像是一只小蝴蝶,轻轻的扇动一下翅膀,事情的轨迹就发生了偏移。
“你看,他的记忆中你回去慈航静斋接任斋主了,但是现在你好好的待在这里,未来还有可能去把言斋主剃成秃头,不是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安慰着靳冰云,“所谓的知道未来最重要的是对人的心性有所了解而已,别的并不重要,也不必沮丧。”
未来根本就是不确定的,哪有什么命中注定?
难道风行烈说将来他会被人杀死,他就乖乖的等着被人杀吗?
所谓重生,何尝不是另外一种预言?
庄生晓梦迷蝴蝶,风行烈认为他是重生了一回,那有没有可能他是在梦中经历了自己的另外一场人生?
毕竟他经历过的人生少了很多的存在。
靳冰云听着米亚说的这番话表情迷茫,就见到他站起来对自己说,“你且休息,我去找厉若海。”
“啊?”靳冰云脸上的茫然表情愈发浓重,这个时候找厉若海?师父你是真的不怕挨打啊?
“既然日后庞斑都破碎虚空了,那我总得去给这位厉兄增加点儿筹码。”米亚微微一笑,一脚踏出房门,去寻厉若海了。
他没有见过浪翻云,对这位据说是师法洞庭的黑榜高手并不了解,但是庞斑跟厉若海都是他亲眼见过并且接触过的,自然对两个人有所了解。
平心而论,庞斑的资质不如厉若海。
厉若海四十不到,已经进入了先天,庞斑多大了?这位号称是魔门第一人,中原武林无人能敌的魔师的年纪是三个厉若海还多,可他的境界.米亚也只能说,如果不是靠着时间的积累,庞斑未必能够胜得过厉若海。两人若是同龄的话,就更加不用说,四十岁的庞斑绝对打不过四十岁的厉若海。
厉若海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练的武功是自己自创的燎原枪法,邪异门也是他一手创建,可谓是真?白手起家,草根出身,又无人指点。
庞斑呢?
出身蒙古贵族,师从绝代高手蒙赤行,中间还有大元帝国资源倾斜跟时间的积累才能让厉若海败退,两人高下立判。
但厉若海吃亏也吃亏在了没有师傅这件事上。
有些事情有师门跟没有师门是两回事,有时候,一层窗户纸就在那里,怎么捅也捅不破的结果就是黯淡无光,只能就此沉寂。
来都来了,米亚觉得凡事总要讲究一个公平。
凭什么庞斑有师傅、有资源、有美女送徒弟助他进军天道,厉若海就得苦哈哈的拖着一个倒霉蛋儿徒弟风行烈什么都不知道的等着被献祭?
米亚境界倒是够了,但还是那个问题,庞斑的年龄是三个厉若海还多,可对比他就直接是四个他还多了啊!
别说是对上庞斑了,就算是对上厉若海,他也没胜算,正面冲击除了死还是死。
这个问题根本就无解—除非庞斑按照他之前给出的错误方向走,过上几年时间身体内部出现问题,实力大降。
可这种事情要碰运气,谁知道庞斑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世事变幻无常,与其靠运气,还不如靠自己。他实力不够,这不是有人实力够吗?
厉若海只是欠了一点儿运道而已,他给他补上不就完事了?
既然这两个人之间终有一战,那就从现在开始赶紧积累经验吧。
一个道心种魔大法显然不够,还需要再加一些筹码才行。
米亚正了正神色,一脸严肃的敲响了厉若海的房门,“笃笃笃—”
声音不疾不徐,一如之前跟厉若海分别时候的温润,“厉兄,你歇息了吗?”
盘膝坐在榻上的厉若海:“”
他睁开眼睛一脸的无奈,你就站在别人门口,睡了也被你喊醒了!
有心不去理这个喜欢折腾人的小孩儿,但他觉得如果不去理对方的话,那这人大概会一直敲下去,也只能从榻上下来去开门。
“这么晚了,厉兄还没有休息,果然道心坚定。”米亚放下自己悬在厉若海面门前的手,冲着他笑了笑,脸上满是夸赞的表情。
厉若海:“….”
他发现自己此时竟然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眼前的小子,而不是想要对他饱以老拳了。
莫非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人在不恰当的时间里面做不恰当的事情了吗?
“方兄请进。”厉若海没有就米亚的话题继续展开聊天,而是侧身一让,将米亚迎进了门。
米亚也不客气,这个时间,邪异门除了巡逻的人之外都在睡觉,也不好出门打搅别人,做什么事情都很方便。
一脚迈进厉若海的房间,米亚发现这里的布置很符合他的风格,只有简单的床榻桌椅,多余的物品却是没有。
他一撩衣袍,坐到了桌子的旁边,伸手示意厉若海,“厉兄请坐。”
厉若海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儿,坐在了米亚的对面。
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自从认识这位方小兄弟开始,好像所有的事情就被他推着走,他自己不但没觉得这种情况有什么不好,反而欣然接受。
换了一个人的话,厉若海恐怕就要觉得对方不对劲儿,八成是练了什么邪门的功夫,能够魅惑于人,但是换了眼前这个干干净净的温润青年,他却丝毫提不起戒心。
这时的厉若海又想起来了那个米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为什么他跟浪翻云明明师承不同,却给人差不多的感觉?
还是说他其实跟浪翻云之间有着旁人不知道的联系?
向来冷酷的厉若海此时也难得的皱起了眉头,为这奇怪的事情感到困扰。
“厉兄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来找厉兄?”米亚才不管对方的困扰,他又不是什么专门给人疏通情感的人,厉若海郁闷不郁闷关他什么事儿?
让这人相信他能给他的东西才是正经!
“不奇怪,你上次来找我的时候也不是什么正常时间。”厉若海淡淡的道。
昨天来敲门的时候是寅时中,今天来敲门的时候是子时末,他有时候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都不用睡觉的,便是习武之人熬个几日几夜不算事,他这种大半夜的神采奕奕还是很令人惊讶。
还是说这位方小兄弟每日不睡觉,一直用打坐来代替?
厉若海探究的看向对面坐着的人,在对方用打坐代替睡眠跟身处异地不能安眠两种可能之间徘徊,最终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
“是吗?”米亚就当是没有听出来厉若海语气中讽刺,只是点了点头承认错误,“是我的不是,打搅厉兄休息了。不过今日之后,厉兄也不用再担心被我打搅休息了,天明我就要带着小徒离开,如今是来跟厉兄告别的。”
米亚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厉兄,愿不愿意与我冒一场险?”
打搅就打搅吧,反正也不会有下次了。
倒是他想要提供经验包的事情,不知道当事人同不同意。
当初面对跟自己立场完全相反的庞斑的时候,他是借助了高长恭的面具,强行将一片星空映进了他的心中,但此时面对李厉若海就不能这么干了,总要人家同意才行。
“冒险?”厉若海心中一动。
到了他这个层次,还有什么事情算是冒险?
而且他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个人武功虽然不如他,但在境界上却绝非他可以比拟的,这样的人说要冒一场险是什么意思?
“我带你去看庞斑一直渴望知道的事情。”米亚看着表面平静,但是眼中已经燃烧起来了火焰的厉若海,露出了一个笑容。
厉若海沉默了。
他自然知道庞斑渴望什么,无外乎是进军天道。
那眼前的人想要带他看什么也就很清楚了。
可是有件事他还是不明白,“ 什么?”厉若海盯着米亚的眼睛,问出了一个问题。
既然他不愿意回答跟浪翻云有关的事情,那他就换一个,为什么屡次向他示好?
厉若海搞不明白。
如果做这些事情的是个女人的话,他倒是能理解,因为在十多年前,双修府的公主谷凝清就愿意跟他分享所有的一切。可眼前的人是个男人,他做这些又有什么好处呢?
“因为我想要庞斑死。”米亚敛去笑容,冷静的说,“这种会挑起战乱致使生灵涂炭的人,还是早点儿死了最好。”
魔师是蒙古的魔师,那日跟在庞斑身边的年轻人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人家想着的是要推翻大明政权,恢复大元的统治!
暂且不管到时候朝廷会怎么应对,又是谁胜谁负,太平了没多长时间的中原又将兴起战乱倒是真的。
而庞斑,就是方夜羽最大的倚仗,靠着这位魔师,方夜羽可以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可无论是哪一件,都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一个人,不让他去死难道还要留着他吗?
本来他是想着要趁着庞斑这几年隐退的时间将自己的实力提高上去,到时候也有跟对方一战的实力,但无奈从风行烈那里得到的消息是留给他的时间根本不够!
那就得找外援了。
既然他遇到了厉若海,对方对着庞斑还很有战意,那还等什么?
厉若海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种答案,愣了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方兄志向远大,厉某佩服。”
“也不止,我还很讨厌他。”米亚笑了笑,又爆出来一个消息,“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想要拿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小姑娘做炉鼎这种事情,我不喜欢。”
说罢,不再去管厉若海的反应,目光灼灼的伸出了手,“来不来?”
“来!”厉若海昂然一笑,握住了米亚的手,对上了他的眼睛,然后陷入了一片浩瀚的星空。
“师父,我们就这么走了?”背着小包裹的靳冰云坐在马上,好奇的问米亚。
子时末师父出去了之后没多久就回来了,然后就带着她去寻了风行烈,告知了对方他们要离开的事情。
而风行烈挽留不得,便送了两匹马给他们,还送他们出了邪异门的地盘。
可厉若海呢?
靳冰云有些困惑,师父不是去找了厉若海吗?按照礼数来说,厉若海不是应该出现一下?明明昨日这两个人还聊的很深刻,从早上聊到晚上,晚饭都没有吃,怎么他们离开的时候他却不见踪影?
嗯,厉若海现在还坐在桌子前面没回过神来呢!
信息量太大,他一时之间消化不完,还沉溺其中爬不出来呢,怎么来送行?
至于他手下的那些人跟徒弟,他听完了道心种魔大法的总纲就吩咐不得他允许不许任何人来打搅他,谁会那么想不开来触这位门主的霉头?
别看他这几日对着客人好言好语还一脸温和,知道这两天他的表现让邪异门下多少人胆子都快吓破了吗?
向来冷酷无情的门主乍然笑的春暖花开,这是比他板看脸更加可怕的事情!
一堆人心中惶惶都来不及,哪个胆子那么大去撩虎须?
便是向来得厉若海宠爱的风行烈,也只是以少门主的身份代行门主之责,将客人送走而已,旁的也是不敢去做的。
由此可见厉若海积威极重。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米亚带着靳冰云跑路。
虽然他给厉若海提供了很多的信息,但信息量太大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消化。
可偏偏他找人的时机也不太妙,昨日一整天的时间里面厉若海都没有吃东西,晚上回去自己的房间也是腹中空空如也。本来是可以今天吃点儿东西的,但米亚半夜又跑去折腾人。而消化那些信息需要的时间…米亚只能祝福他从那段庞大的信息中清醒过来的不要太晚,不然很容易直接饿晕过去。
如厉若海这样的枭雄大佬饿晕过去…噫,这画面太美米亚简直想象不能!
所以他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容易被报复了??
醒来之后眼前一黑,差点儿没直接摔倒在地的厉若海:“.
…”
他伸手去撑住了桌子角,感觉腹中一阵饥肠辘辘的同时脑袋也在发疼,那是他在过去的时间里高速运转大脑造成的后果,此时连同腹饥饿,给了他重重一击。
厉若海抖着手去拿桌子上的水壶,想要给自己倒一杯水,却发现自己竟然连水壶都拿不起来了。
此时异常沉重的水壶只是刚刚抬起了一个边儿,就重新落了回去,发出了一道嘲笑的声音,“啪嗒—”
厉若海:“”
他忍不住低头去看自己的手,那只本来骨肉均匀又强硬有力的手此时竟然瘦了一圈儿,不禁让他大吃一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情?
而且这是什么味道?
精神总算是重新凝聚起来的厉若海只觉得嘴里面发苦,像是含着一整碗浓浓的黄连汁!
而且这味道不但很苦,还很涩,又带着一股子的腥气,在他的口腔中炸裂成了一股难以言述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让本来就虚弱的厉若海此时更是摇摇欲坠。
“呕—”他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呕了一声,但可惜,几日水米未进的身体根本就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反倒是让那种恶心的味道更加浓重了。
他这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是有人给自己的嘴里塞了东西。
“方亚——”厉若海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仿佛是情人低语,无人知晓他纯粹是因为没有力气,连骂人都骂不出来导致的结果。
等到他终于挣扎着喝了点儿水之后,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间。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打算放进嘴里,厉若海的脸又僵硬了,低下头去看,手中的糕点上面已经长了一层细密的白毛!
铁青着脸,厉若海深吸了一口气,冲着门外呼喊道,“来人!”
他到底失去了意识多长时间?
“师父?”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风行烈走了进来,看到厉若海的样子不禁大吃一惊,他好好的一个丰神俊朗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师父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师父?”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风行烈走了进来,看到厉若海的样子不禁大吃一惊,他好好的一个丰神俊朗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师父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女妖精抓去吸了精气!
“去取些饭来。”厉若海看着风行烈这个样子皱起了眉头,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是。”风行烈听着厉若海冷淡的声音,精神大振,熟悉的师父又回来了!
转身立刻去吩咐人给厉若海做饭做菜了。
等他吩咐完了事情,回到厉若海房间,就听到了一个问题,“我闭关闭了多久?”
厉若海屈指伸指,总算是感觉原本僵硬的身体重新活了过来,不再像是一个死人。只是这咯楞咯楞作响的关节还是让他有些难
受。
“师父闭关已经有七日的时间。”风行烈说出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1809、第1809章?.
七天水米未进,若是平日的普通闭关倒也不是特别难熬过去,练武的人如果连这点儿苦都忍受不了,那干脆还是别练了。可是对于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精神旅行的厉若海来说,这七天只是让他消瘦了一圈儿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别说是七天,恐怕没有口中那股奇怪的味道,他此时大概已经身死道消了!
厉若海又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这段璀璨的精神之旅漫长的可怕,一不小心就会彻底的迷失,在其中漫步溯游已是艰难险阻,若是真的迷失在这段旅程中,那是想都别想要挣扎出来了,只有彻底湮灭一个结果。
到时候,恐怕他厉若海就只剩下了一具空壳子摆在这里当吉祥物了,还是精气神都被抽干了的干枯尸体。
能够在这段旅程中安全离开,是因为带着他走进这里的人给他烙印了一颗种子,没变成一具干尸也是因为那个人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保证了他不会因为这段旅程而被抽空了生命精华。
虽然这东西的味道实在是令人难言,但是吊命的效果却真的不错,比烈震北的针要好用多了。
厉若海一边想一边冷着脸连续用了两壶水才终于让嘴巴里面没有苦味,但那股淡淡的腥气依然缭绕在口腔之中,估计是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消去。
“师父—”风行烈犹豫的看了一眼厉若海凹陷的脸颊,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这次闭关.”
可问到一半儿就又打结了,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
师父会的东西都教授给了他,他实在是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事需要闭关的。
现在鹰缘又没有来到中原,两个人对都对不上
“嗯?”厉若海眉毛一挑,他这次闭关怎么了?行烈现在怎么不但行为莫名其妙,连说话都吞吞吐吐了起来?
“师父这次闭关可有什么收获?”风行烈在厉若海如炬的目光中憋出来了一句话。
“收获.”厉若海听着这个字眼儿笑了笑,“我收获了一段历史。”
一段很美很美的历史,冲开了他本来已经被堵住了的路途,前方便是山川异域,四海八荒。
“一段历史?”风行烈愣住了。
一段历史能让他那个强悍的师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段美妙的历史。”厉若海神情悠然,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米亚说这是一段冒险。
确实是一段冒险,还是一段很精彩的冒险,要么闯过去,要么留在那段灿烂的星河当中成为一份养料。可一旦闯过去,人便受益无穷,前方之路浓雾已散,再无高山遮挡,如此可不是一段冒险吗?
不过带着他冒险的人跑到哪里去了?
厉若海微微皱起了眉头,“我闭关的这段日子,你可照顾好了客人?”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把别人的帮助当做理所当然。纵然对方说了自己的目的,可得到了好处的是他,厉若海还不至于拿了人家的好处还觉得别人欠了自己。
“方大侠带着徒弟已经在七日前离开了邪异门,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会继续南下。”说到米亚跟靳冰云的事情,风行烈立刻恢复了正常。
他的记忆中虽然没有米亚这个人,曾经心中的自月光也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起来,但这两个人到底跟厉若海这种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极为深刻又沉重的痕迹的人不同,应对起来即便是最初的时候稍有疏漏,最后也算是圆了回来。
唯一可惜的是,他虽然自认自己将事情圆了回来,但靳冰云好像不这么认为,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之后干脆就不搭理他直接跟着自己的师父离开了邪异门,半点儿留恋都没有。
想到靳冰云那冷漠的眼神,风行烈简直想要叹气,明明她现在的师父是那样的爱笑又脾气温和,怎么她这个徒弟反倒是每天像是吃了辣椒一般,天天都想着要炸上天?
一时之间,他竟然没办法把曾经知道的那个复杂的靳冰云跟这个单纯的靳冰云给重合到一起了。
“走了?”厉若海愣了一下,跑的这么快吗?
还真是小孩子心性,难不成他还会对他做点儿什么?
“倒也不是。”米亚叹了一口气,“但是你师父我现在头晕眼花的实力下降,还是别待在人家的老巢里了。虽然说厉若海的风评还不错,但他毕竟是黑榜巨擘,赌什么运气?”
给厉若海当领路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即便是他的精神力足够强大,但身体承受不住照样白搭。
如果说之前还能靠着超绝的轻功带着靳冰云逃走的话,那他给厉若海领完路之后的头疼就让他实力被迫下降了。为了自己跟徒弟的安全,米亚觉得还是早点儿离开比较好,反正他能够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要看厉若海自己是不是足够争气,能够先庞斑一步跨越境界的大门了。
“可是师父你给厉门主留的口讯也是在赌运气啊。”靳冰云小小的身体坐在马上挺的笔直,“他对阵庞斑的时候真的会通知你吗?”
师父离开邪异门的时候曾经跟风行烈交代过一句话,请他转告自己的师尊,“若是有朝一日厉兄要挑战庞斑,请务必要通知在下观战。”
“不通知就不通知呗~”米亚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就算是他不通知我,我也会知道的。”
仙门嘛,自然与众不同,就连气机都是不一样的,只要被打开了,他就一定能够察觉到。
那庞斑跟厉若海是不是有一场战斗不就一清二楚了?“师父,你现在笑的好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靳冰云看着米亚这个笑眯眯的样子,诚恳的提醒他。
也就是这里没人看见,不然她师父这般美貌的男子说不定就要被人给抢走回去做压寨相公了。
米亚:“”
他无语的看着靳冰云,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在教育问题上面出现了什么问题,这孩子怎么越长性格越奇怪了?
她到底是怎么从以前那个温柔可爱的小女孩儿变成现在这个吐槽犀利的暴力萝莉的?
但事已至此,他总不能教这孩子绣花吧?
而且绣花也不一定能够让她重新温柔回来,那《葵花宝典》上的武功还最适合用绣花针使出来呢,绣娘要是练了简直能够上天,可这东西能练吗?
想起来之前雪千寻看到了这门功夫的法门好奇的练了一下的后果,米亚觉得还是别瞎折腾了。现在靳冰云用剑还只是个暴力萝莉,要是她以后改用针了,那就不是暴力萝莉的问题了,到时候她跟雪千寻岂不是要组成一个神针联盟?
想起来童年时代某部讲述清朝格格的电视剧,米亚倒吸一口凉气,那剧里面的老嬷嬷真是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了,让他一直对用针作为武器的人保持着十分崇敬的态度,就像是始终对牙医这种生物抱有敬而远之的感情一样。
所以神针联盟什么的,还是见鬼去吧,雪千寻一个人就够他的受的了,实在是不需要再多一个靳冰云继续折腾人。
靳冰云看着他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也不在意,她已经习惯了表情丰富多彩的师父,要是哪天他突然之间变成一个冷若冰霜不爱笑的人才叫奇怪。
就像是那位邪异门的厉门主,虽然他每次在跟师父说话的时候总是表情温和,又常常带着笑意,可是没有师父在场的时候,这位厉门主就真是无愧于他那个黑榜巨擘的身份,脸冷的快要能够结冰,纵然长着一张跟她家师父不相伯仲的脸孔,也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风行烈那么怕他的原因吧,在师父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徒弟做的委实是胆战心惊的很,为他后来叛逃师门早早的埋下了种子。
但那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靳冰云看着坐在马上随着马匹走动晃晃悠悠的活像是一个文弱书生的米亚笑了出来,她只要跟在师父身后就好了,等到未来有一天,成长为一棵可以回馈师父、为他遮日避雨的大树。
现如今嘛,还是要开开心心的活,要去福建去看看师父口中的盛景~
只不过还没有等到她看到什么盛景,就遇到了奇景。
“叮叮当当——”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传来,让两人胯.下的马匹都不安的开始躁动。
“居然有人在双修府的地盘上搞事情?”米亚一牵马绳,调转方向冲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结果人到了,这边的战斗也结束了,一身青衫的烈震北站在那里,跟满地的尸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烈神医?”米亚惊讶,没想到居然又遇到了烈震北。
不过这里是双修府的地盘,遇到烈震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是这一地的死人看起来跟他这幅潇洒自在的样子实在是违和的
很。
嗯,也许是因为言静庵的关系,米亚总觉得烈震北应该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跟现在这个脸上还沾染着血迹的型男实在是有点儿对不上。
烈震北看到米亚的时候也很吃惊,“方兄?”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位故人,尤其是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莫非是他另外一个小妹子?
这一家子倒真是出美人。
“烈神医受伤了?”烈震北的手臂此时不自然的垂落,显然是受伤不轻。
“些许小伤,不妨事。”受伤的人倒是对此并不在意,径自邀请起了米亚这位故人,“既然方兄来了这里,烈某便当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番才是。”
“好啊,那就麻烦烈神医了。”米亚一脸坦然的同意了对方的邀请,看的靳冰云满脸问号。
她记得清清楚楚,师父当初亲口说这个烈震北神医是个恋爱脑,遇到言斋主的时候就东南西北分不清,一头扎进了糊涂池,什么缺德事儿都能干出来。遇上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得远远的,别到时候因为跟慈航静斋有什么牵扯而被他惦记上倒了大霉,现在怎么会突然同意对方的邀请?
当然是因为地上的那几个人的面貌特征。
米亚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人不是中原人,再想想即便是庞斑退隐江湖也不死心想要搞事情的蒙古贵族们,就大概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了。
当初在观鹤楼的时候庞斑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就是蒙古贵族方夜羽。联想到烈震北跟言静庵之间的关系跟此处的势力双修府,米亚虽然没有打算介入到这场争斗当中,但是也不想要做一个睁眼瞎,情报收集还是必要的。
至于烈震北,都说了这位是个恋爱脑了,遇到言静庵的事情就容易上头。但相对来说,只要跟言静庵没关系,烈震北就是一个极为聪明狡猾的高手,身为中原武林的一份子,不管他是黑还是白,都不会改变他在蒙元余孽面前的态度,这件事上还是可以放心打探的。
当下两人随着烈震北一起回到了他的药庐。
“此去经年,这药庐倒是一点儿没变。”踏入药庐,米亚微微一笑。
当初雪千寻跟诗诗带着他来这里求医的事情他还记得,此间地方竟然连院子里的一个坛子的位置都没变,这位烈震北神医,八成是有点儿强迫症在身上的。“方兄却变了不少,烈某也老了很多。”烈震北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调侃着别人跟自己。
“是吗?我倒是没有觉得烈神医有什么变化。”米亚眉毛一挑,颇不赞同烈震北的意见。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最奇妙之处,有足够的内力支撑,一个人就算是七老八十了,皮相也不会变老,依然仿佛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言静庵如此、庞斑如此、虚若无如此,眼前的烈震北也是如此。
他虽然年龄已经不再年轻,但是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岁月痕迹,只是多了几分成熟。唯有斑白的鬓角出卖了他,让人能够从这发色当中揣测出来一些他的过往。
不过跟几年前米亚见到他的时候比起来,烈震北确实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倒是真的,而不是米亚夸奖他。话说回来,对烈震北这样的男人,夸奖他年轻英俊还不如夸赞他武功高绝,起码后者绝对会让他心情好。
前者嘛,就要看言静庵吃不吃这一口了,不过当初言静庵尚未痊愈就离开了应天府回到慈航静斋,这位烈震北神医却在应天府待了不少时间没有立刻离开,由此可见即便是仰慕者也是分等级的,庞斑能够在慈航静斋的听雨亭中跟言静庵论道,烈震北就没有这种幸运的机会了,连护送言斋主回到慈航静斋的资格都没有。
一旁的靳冰云听着这两个人一人一句的净说废话,强行忍住了翻白眼儿的冲动。
这个烈震北,当初为了言斋主那么坑的事情都能干出来,现在倒是一派闲云野鹤的态度,仿佛曾经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也是让人服气。
“男人就是贱皮子,你给他几分好脸色他就会翘尾巴,不理不睬又会沮丧,要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你所用,还是要学点儿手段,吊着他们一点儿才行。”靳冰云想起来了之前雪千寻说过的一句话,不知怎么的,就跟烈震北对上了号。
虽然这么说感觉有点儿过于贬低这位烈神医了,但想到他跟言斋主之间的那点儿纠葛,靳冰云竟然觉得很有道理,默默的在心里面把大姑姑的金玉良言又给加重了一些分量。
果然行走江湖还是要听一听前辈的经验的。
虽然这些经验有时候碰上了一些难缠的人之后根本就不起作用—典型的就是她家师父,从来不会因为大姑姑跟小姑姑的撒娇而产生任何动摇,绝色美人眼前撒娇而面不改色,狠人一枚啊!
“烈神医可否告知那些人的身份?”米亚坐在石凳上,端着药童端上来的茶水询问道。
就算是没有风行烈的”剧透’,他也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和平跟暗潮涌动。
蒙元余孽、女真人、天命教.大明王朝身边简直就是围了一群的饿狠,都想要从这个初生的王朝身上咬下来一块肉。而王朝本身内部也是波云诡谲,阴谋一堆,搞得一个刚刚建立了二十年的王朝跟未代王朝都快要差不多了,称得上是干疮百孔,全是筛子!
米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刚刚建立不久的强盛王朝跟一堆武林人士扯在一起,并且受到这群人的影响深重,这听起来怎么就那么玄幻呢?
但不管怎么玄幻,有些事情还是没有改变的,蒙元余孽始终没有放弃过复国的想法,没事就在暗搓搓的想要搞破坏,这次也不知道又折腾出来什么事情了。搞得米亚真的很想要跑去魔师宫把方夜羽这个没事找事的家伙给干掉,省的他一天到晚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劳民伤财还影响别人生活。
可惜还是那个问题,他境界够了积累不够,跟庞斑这种老妖怪比起来比脆皮还要脆皮,真的对上了,那就绝对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节奏,帮不上任何的忙。
废号重练什么的,真是让人痛苦不已。
“方兄也对这件事感兴趣?”烈震北看着米亚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探究。
他一直没有注意一件事,方亚,方夜羽,他们都姓方,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同样的英俊潇酒,而且前者出现的时机也很凑巧,就在庞斑跟言静庵相约在应天府之前,这个方亚毫无声息的出现了。
烈震北是个聪明人,只要不是面对言静庵,他的脑子就会一直在线。在米亚拒绝了他之后,就考虑过一件事,对方为什么会如此排斥慈航静斋?
慈航静斋为白道之首,虽然因为跟藏传佛教之间的往事不得入世行走,但是对世俗的影响一直都在,当今圣上也是因为得到了慈航靜斋的支持才会得到中原武林的支持,最终登上皇位。
按照常理来说,普通人应该没有讨厌慈航静斋的理由才是?
行动派的烈震北没有光想不做,而是真的开始了调查。
但任他调查来调查去,这方家的几兄妹的身世都找不出来什么错疏之处,可太过完美本就是一种不完美。接着继续往下查的烈震北最终查到了日月神教的势力附近就查不下去了,那时候他以为方家的这几兄妹是做够了绿林好汉想要洗白上岸,跑到了应天府做富贵闲人。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本朝立国就跟江湖武林牵扯不清,如今最大的绿林帮派怒蛟帮的帮主上官飞就是昔日朱元璋手下大将,想要做这等洗白上岸的事情并不多需功夫,自然有人做这笔买卖,还会做的不错。
尤其是方家的宅子跟那些铺子,就更是佐证了烈震北的想法,这确实是绿林人士洗白之后的常见手段。买下宅子,然后再买几个铺子跟一些田产,就能当一个地主,等到有了子嗣就延请名师教导,去那科考搏一搏,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家挣出来一个泼天富贵。
前人已经走过了这条路,后人走起来也就熟悉的很了。
本来已经放下了戒心的烈震北没想到又会遇到这位方兄弟,还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心中重新兴起了疑心。
“自然是感兴趣的,蒙元余孽对中原始终不死心,想要反攻回来继续当皇帝,既为大明子民,又怎么能看着他们如此行事?”米亚平静的说,“汉人连名字都不配有,只能叫数字,还是最低等的贱民。不许习武、不许打猎,不许结社…任何能赚钱的事情都没有汉人的份,被蒙人跟色目人杀了赔一头驴子都是杀人者心善,活的比没有智慧的畜生还要悲惨。这样的日子,烈神医还想要回去吗?”
你家言静庵扶持起来的朱元璋本名就叫朱重八的事情你不知道?烈震北呼吸一滞,没想到面前这个青年竟然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半晌才一拍桌子,“好!志当存高远,敢为天下先,方兄大义!”
言静庵最令人他钦佩的一点就是身负大义,为了天下黎民一往无前,此时见眼前的米亚同样身有大志,之前对他的怀疑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下跟他说起来了自己遇到那群蒙古人的经过。
1810、第1810章?
“果然是方夜羽。”米亚听完了烈震北的话之后皱起了眉头,这位小魔师可真是够阴魂不散的了。
而且手也伸的长。
他离开应天府的时候才听闻方夜羽在北部折腾,现在这人又跑到南边来搞三搞四,他到底想要干嘛?
“他对双修府的势力一直垂涎不已,想要收入手中,这次的派出来的人就是来打前哨的。”烈震北忧心忡忡的道,“而且我从他们口中得知消息,双修府早就有蒙古卧底,如何排查出来这个卧底又是一件难事。”
双修府这么多年也没有出什么事情,对方不行动的话,想要查出来这个奸细的难度真是太高了。
早知如此,他真应该留下几个活口,好把这人给钓出来,但无奈他下手太狠,审讯出来了消息对方也没了气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烈震北叹了一口气,人一受伤就容易脑袋发热,他这个毛病这么多年下来是改不了了。
米亚:“”
好家伙,给江湖势力安插卧底,方夜羽你到底是想要搞政治还是想要当武林盟主啊?
现在的人争夺天下的方式都是这么抽象的吗?
忍了又忍没忍住,他直接开嘲讽,“方夜羽不会是想要将中原武林的黑色势力都给收拢为手下,再去白道各派安插卧底,靠着这些力量来颠覆大明江山吧?”
真当一个正值国力上升的政权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吗?又不是先天不足,后天瘸腿的大宋!
还是当朝廷的军队是死的?
可现在堡宗还没出生呢,大明江山的军队也没被派出去自杀,到底是谁给了方夜羽勇气,让他觉得当初大明尚未立国就被赶出中原的蒙古贵族们能够在大明彻底掌握了国祚之后还能轻易的反攻回来?
庞斑要是真有这能力,当初早就直接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了,又怎么会拖到现在?当他是无所不能的战神吗?
能不能先达到前辈们千军万马中片叶不沾身的水平再说这话?
说到底,这个方夜羽这么折腾下去,最终的成果也只不过是在武林中占据一席之地而已,跟收复江山根本就扯不上关系,简直不知所谓!
然而烈震北并不这么认为,听了米亚的话之后他大赞一声,“方兄果然好眼力,这位小魔师可不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吗?若是让他控制了中原武林的势力,便可借此反攻对朝廷产生威胁.……”
他说的有多一本正经,米亚就有多么的绝望,特么的这哪里是什么反攻,根本就是地方造反好吗?
这都不如在宫廷内部和平演化的成功机会大!
然而烈震北这种曾经切身参与了王朝争夺战的人都觉得方夜羽的行动有可能成功,真就是一言难尽。
米亚感觉自己仿佛是乱入了到了一个奇怪的剧本里面,事情的发展真是一件比一件玄幻,一阵心力交瘁。
他不能理解这些人的行为模式,还是交给风行烈这个据说最后跟自己的好兄弟一起帮助燕王朱棣夺得了大位的人去操心吧,他一个普通人真的没办法跟这些大佬的脑回路同调。
走农村包围城市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路线也不是这么走的啊,就不用说现在天下太平老百姓不想要打仗,朝廷军队也兵肥马壮的事情了,你连团结有生力量都做不到,还谈个屁的造反?
算了,他还是想想怎么提高自己的实力吧,脑回路搭不到一条线上应付起来太辛苦了。
米亚摁住额头,只觉得一阵荒谬,这朝堂江湖不分的情况真是令人难绷。
可他在烈震北这里光辉伟岸的形象已经树立起来了,以至于这位毒医兴致大发的拉着他开始畅谈人生抱负,天下大事。
谈到后来,已经喝了大半坛子酒的烈震北眼神迷离,“人生得意须尽欢,多活一天是一天!方兄,你我一见如故,是为知己,干!”
他举着手中的海碗,笑呵呵的碰上了米亚手中的那只同样大的海碗,一饮而尽。
米亚:“…”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碗黄酒,再抬头看看一脸豪气冲天喝干了酒的烈震北,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端起酒碗喝了下去。
没办法,烈震北都喝了半坛子了,他这一碗酒才只是抿了几口,人家都一见如故的盯着他了,不喝是真的说不下去了。
但这酒是真的难喝啊!
米亚眉头微蹙,轻轻拂去唇边的酒液,叹了一口气。
应该用来制造佳肴的黄酒现在被喝进肚子里,这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哈哈哈哈,方兄真雅人是也!”烈震北见他这般模样,哈哈大笑,这小兄弟未免过斯文了一些,谁家大好男儿喝酒居然这般秀气的滴水不漏的?
“我这身衣物是家中小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怎能被这浊物染了?”米亚淡淡一笑,才不管烈震北这狂言豪语。
什么雅人?不就是说他喝起酒来没有男子汉气概吗?
也不想想那黄酒滴落到他这身月白长衫上之后不但要洗衣服,还会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经历多少次,他也是没法理解喝个酒都能漏的满身的事情,缺了牙的猫吃饭都不会漏的这么厉害,嘴上是长了漏勺吗?
喝一碗酒竟然能够洒掉一半!
“贤弟这张嘴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若是那些绿林好汉听闻你这般说,非得跟你比划两下才行。”烈震北摇头叹气。
这位方贤弟说话也未免过于犀利了,跟他的这张俊美的脸孔真是完全搭不上。
角落里坐着当壁花的靳冰云:“”
说老实话,她觉得这位烈震北神医在文学素养这件事上是真的挺迷惑人的,说出来的话简直一句比一句炸裂,你一个大男人,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爱什么恨什么啊?
想起一路行来遇到的各种奇葩事儿,靳冰云看着烈震北的眼神就戒备了起来。
虽然说这位烈神医明恋言斋主是江湖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谁也没有规定他不能恋上别人啊!
尤其是她师父这般丰神俊朗的男人,单看外表,长相比言斋主还要出色呢,不乏有那等宵小之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最终被她当成了练手的靶子。
那烈震北对师父产生什么心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她师父这么好看,光是看着他的脸,就能让人多吃一碗饭。
可靳冰云觉得烈震北不行,一个曾经追在言斋主身后跑甘为她驱使的老男人怎么配得上她冰清玉洁的师父?
她师父这般光风票月的美男子,若是没有九天仙人下凡尘的气度光辉,又怎配与他并行?
米亚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徒弟心里面想什么,只是冷静的对烈震北说,“烈兄醉了,我又不会闲着没事去找绿林好汉们喝酒,谈什么比划?”
要不是今天想要打探有关这些蒙古人的消息,他根本就不会跟着烈震北一起走,就更加谈不上什么跟绿林好汉喝酒了。
是要有多无聊才会干出来这种事情?
虽然说黑白之间还有灰,黑不一定是黑也有可能是白,白也不一定是白还有可能是黑,但终归大部分的黑还是黑,遇到这种靠着打家劫舍跟杀人放火敛财的绿林好汉,他会直接送人上西天而不是跟对方喝酒!
“你这性子,倒是跟我的一个好友相似。”烈震北看着他这个冷冷淡淡的样子,不禁拍桌大笑,“不但性子相似,就连这一表人才的长相,你二人也是在伯仲之间。”
米亚:“”
看出来了,烈震北八成是个话痨,平时自己一个人待着没人说话,现在遇到一个人就可劲儿的叭叭叭!
烈震北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便是对待静斋的态度,那人也跟你十分相似,总是离的远远的,丝毫不愿意靠近,仿佛一靠近就要被火烧眉毛一般。”
还有这种清醒人?米亚眉毛一挑,真不容易啊,终于有个人对慈航靜斋不假以颜色了。
烈震北并未察觉出来对面的人心中变化,只是站起身来走到了药庐边上,转身看向了米亚,含笑问道,“方贤弟可知天下之大,我为何要在双修府的地界盖上一座药庐?”
“我不知道。”米亚诚实的摇头,认为烈震北现在一定醉的不轻。
不是因为他话痨,纯粹是因为他往药庐边上走的时候是一个方向,走的过程直接歪到了另外一个方向,眼神跟脚步发飘的厉害。
“是因为一个承诺。”他笑眯眯的说,“当日双修府公主选婿,本来选中了我这位好兄弟,但两人有缘无分,未成眷属。不过我这位好兄弟到底是个多情的人,知晓双修府难处,便托了我多加看护。”
“啊?”米亚都愣了,仔细回忆了一下双修府公主那个有缘无分的女婿人选,不就是厉若海?
这人竟然这么多情的吗?没看出来呀!
想到对方几次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不自觉捏手指的事情,米亚反省了一下自己,果然人不可貌相,如厉若海这样的多情种真的太少见了…他不会是因为受了情伤才跑去建立了邪异门吧?
可是之前不是说他拒绝了双修府公主?
果然江湖传言这种东西要辩证的来看…?
米亚正脑补着八卦,烈震北就又开始说话,“不过我那位好兄弟没有这等艳福,方贤弟倒不一定,你这样的人才,我若是个女人,定会紧紧抓住不放的。”
双修府的小公主谷姿仙再过几年也要选婿了,方贤弟到时候说不得又是一个厉若海!
呃,不对,他的好兄弟厉若海武功高绝,但是这位方贤弟他却从没有见他动过手,实力尚未可知,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够过了双修府的那一关?
烈震北迷迷瞪瞪的想着,就见到他新认下来的贤弟好像变成了两个
“烈兄,你是真的醉了。”米亚叹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只是不到一坛的黄酒就让烈震北这样的高手醉成这个鬼样子,他是真的没有什么酒量啊。
“我醉了吗?”烈震北一愣,哈哈一笑,“贤弟说笑了,我与贤弟把酒言欢,还要彻夜长谈,怎么会醉?”
“那你再喝一碗。”米亚拎起酒坛子倒了一碗酒递给他,诚恳的说。
“再喝一碗就再喝一碗。”烈震北毫不在意的接过米亚递过来的酒碗一饮而尽,身体晃了晃,软了下去。
“就说你醉了。”米亚一手撑住烈震北的身体,唤来了他药庐中的药童跟小厮,“扶你们家老爷回去休息。”
酒鬼什么的,可真是太麻烦了!
那小厮跟药童面面相觑,从米亚手中接过了自己老爷,扶着他往房中去了。老爷请客最后自己却醉了,也是一件奇事。
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米亚在酒碗里面加了料的靳冰云:“…”
师父这个性子??嗯,都怪烈震北,这么晚了还拉着人不放,影响了师父的睡眠,加的好!
“看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晚上。”米亚看了看月色,只觉得烈震北是真能说啊,从晚间吃饭开始,到现在都过去了两个时辰,居然还能滔滔不绝,这体格是真的好。
“那我们明天就走吗?”靳冰云好奇的问。
她还以为师父会应邀去双修府坐一坐呢。烈震北看上去好像在双修府中很有声望的样子,此番他极力邀请,诚意颇深。
“嗯,明天就走。”米亚点头,“我本来就只是想要探查那些蒙古人的来历,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双修府这种处在黑白两道之间的中立势力,他没兴趣去关心,也不想要跟对方扯上是关系。所谓的中立,也只是没有到那份上而已,真要是出事了,双修府肯定会选边站的。
而且他一个江湖闲散人士,做什么去凑那名门大派的热闹?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做。
被小厮引入到客房后,米亚略一沉吟,找出纸笔,笔走游龙的写了一封信,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跟他猜测出来的方夜羽的计划都附了上去,封好之后在信封上写了收信人的名字,荆城冷亲启。
准备第二天的时候找人将信送出去。
至于为什么是荆城冷,答案也很简单,他倒是想要把信交给虚若无,可问题在于这封信真的能送到他手里吗?
而且信上的名字也不好写,用驿站送信,大明威武王的称号可实在是过于显眼了。还是荆城冷这个鬼王徒弟更加实际一些,也低调的多。
反正荆城冷这人平日里就是鬼王府的门面,送给他正好。米亚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实在是不错,你好我好大家好,便洗漱一番卸了衣冠躺上了床。
都这么晚了,再不睡觉就下半夜了!
心安理得的睡了一个好觉的米亚醒来的时候主人家烈震北还没醒,“老爷平素里这个时辰早就起了….”小厮看着牵着马道别的客人有些无奈,老爷啊,你的客人都要走了你还不醒?
也许是小厮心中的呼唤起了作用,米亚还没有骑上马,烈震北就捂着脑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一脸神采奕奕的米亚一阵沉
默。
昨天晚上喝的断片儿了,后半段他竟然不记得跟这位方贤弟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办?
“烈兄不必送我,还是好好休息。”米亚冲着他微微一笑。
烈震北现在的头疼可跟他的药没有关系,纯粹就是这黄酒的锅,他坚决不背。
烈震北:〝…”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般有个性的客人,怎么感觉他好像急着逃跑一样?
烈震北心中一动,莫非是昨天晚上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把人给吓跑了?
想起来之前双修府的府主谷凝清请他帮忙留意江湖上的青年才俊的事情,烈震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该不会把这件事给说出去了
吧?
还是说他提起了言静庵,让这位方贤弟怫然不悦,匆匆离开?
经过昨天一晚,烈震北已经对这位小兄弟大为改观,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实在不愿因此而致使二人之间产生什么罅隙。
“贤弟来此,我本就招待不周,又怎么能送都不送?”烈震北摇摇头,坚持要送他跟靳冰云一程。
米亚无奈,也只能跟着他一起牵着马慢慢的走。
不涉及到慈航静斋的时候,这位毒医并不令人讨厌,他还不至于用完人家之后甩手就扔掉,连应付一下都不愿意应付。
只是沒想到慈航静盖不在两个人的话题中,净念禅宗却跑出来凑了热闹。
“阿弥陀佛,可是烈震北烈施主?”还没有等两个人离开药庐,一个和尚的身影就由远及近,转眼间就到了两人面前。
“正是。”烈震北微微一愣,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跟和尚有关的人脉?
“贫僧空念,来自净念禅宗。”年轻的僧人施了一礼道,“此次来是为言斋主送一封信给烈施主。”
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了烈震北。
“静庵?”烈震北身躯一震,接过那封信,不等回到房中就立刻拆开看了起来。
而送信来的空念则是看向了米亚,“这位施主可是方亚方施主?”
“嗯?”米亚眨眨眼,怎么还有他的事儿?
“正是在下。”他微微颔首,好奇这个僧人想要做什么,不会也有一封信是送给他的吧?
“方施主,贫僧有礼了。”空念见他承认自己的身份,冲着他施了一礼。
“小师父为何如此?”米亚发誓,自己是绝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和尚!
就算是对方说自己来自于净念禅宗也跟他没关系—净念禅院里面的和尚又不会娶妻生子,总不能连以前被他烫了戒疤的和尚还有后代留下来吧?
“两个月前,方寻女侠曾在台州府救了一个小女孩儿,那便是我妹妹。”年轻的僧人笑呵呵的说,对着米亚的态度十分和善。
米亚:“.”
他是真的没想到都离开这么远的地方了,居然还能够听到雪干寻的消息。
台州府?那不是跟明州很近?
雪千寻这速度,如果不是他一路游山玩水,是不是就要跟她这个江湖上崭露头角的离魂剑碰面了?
离开家已经有很长时间的米亚有点儿想要叹气,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自己一路走来十分低调,半点儿名气都没有闯出来,反倒是比他还要晚离家的雪千寻闯出了一番名号,还是一个光是听就很难听的名号,离魂剑是什么鬼啊?
听起来像是离婚间!
但有句话说的好,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雪千寻的行事风格确实是很离魂,用的又是剑,叫离魂剑也没有错。
毕竟她的敌人都被送去见阎王爷了,离魂离的是实打实,半点儿没有折扣。
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和尚,怎么会知道他跟雪千寻有关?难不成净念禅宗现在竟然改了风格,走情报路线了吗?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半点儿没有想着要遮掩什么,”小师父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我记得我跟阿寻并未在外暴露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一路走来,两个人完全就不同的风格,常人会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吗?这位净念禅宗的僧人知道的未免太多。
“方施主不要误会,我在般若寺看到了方寻施主为家人点的祈福灯,上面有方施主的名字。”空念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方亚这个名字。
他们净念禅宗虽然隐世不出,但又不是没有入世历练的僧人,修佛不修心,最后也只不过是空空一场。只不过跟慈航静斋所出弟子那般显眼的目标不一样,净念禅宗的和尚在外行走之时也跟普通寺庙里的僧人无甚不同,倒是很少被人针对,也就无从谈起再被人发现。
又不是每一个和尚出门在外的时候都闲着没事干显露自己的武功多么好,大部分入世修炼的师兄师弟们都是找了个寺庙挂单,平时还会接一些水陆法会念经的活计。他回到台州府之后去了般若寺挂单,就见了那位方寻女侠在寺中给家人点的祈福灯。
至于为什么不但知道方亚跟方寻之间的关系,还能够认出来方亚这个人,那就更简单了。
邪异门少门主放出消息,他们的地盘上不许人动方亚跟他的徒弟。
联系到厉若海跟烈震北之间的关系,再看到俊美的男人跟漂亮的小女孩儿,若是还不能认出来人,那空念觉得自己可以直接舍身饲虎了,别浪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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