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沈乐知的话让望汐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她身上的红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 最终在沈乐知眼前,变得如血线一般。
此刻的沉寂像是暴风雨被压制在了内里,但禁锢住风雨的坚冰并?不坚硬, 随时都?有崩塌的迹象。
望汐全身都?在发抖, 那掐住沈乐知脖子的手, 因为太过悲愤而青筋暴起。
她刚重生时想过沈乐知或许会与?她一样重生而?来,但今生的沈乐知实在变化太大了,与?前世那个伪装乖巧的人太过不同, 让望汐渐渐打?消了这个想法。
但沈乐知此时却说出了前世她死亡的情景。
“你为何知晓?”望汐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她恐惧得甚至不敢听沈乐知的回答。
前世的沈乐知,是她恨的根源, 她永远也无法原谅。
哪怕对方最终悔过, 她也不可能放下仇恨。
“你为何知道!”她不断的质问着沈乐知,心中的猜想让她痛苦万分。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掏出了她体内的玲珑心,你已经复仇了, 你已经杀死她了。”
沈乐知终于忍耐不住痛苦的低泣, 或许是因为望汐的灵力在她体内更加汹涌,沈乐知感觉全身都?如同要被?撕裂了一般。
她疼得所有的神?经都?变得十分敏感, 直到望汐的灵识突然侵入进她的灵堂。
那一瞬间像是绷紧的绳猛然断裂掉,沈乐知终于痛得尖叫出来。
因为她一直在反抗, 她不欢迎望汐的侵入,这是她第一次反抗望汐的灵力进入她的经脉, 她的抗拒让两股灵力在体内打?架,经脉根本无力承受。
尖锐的疼痛感让沈乐知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声音,她咬破了唇, 也抑制不住那溢出口齿的喊叫。
灵堂被?侵入的感觉沈乐知也并?非第一次体验,但由?于她的反抗, 更因为望汐此时绝不退让的强硬,使得沈乐知脑袋快要炸裂掉。
她全身都?在痉挛,被?绑住的双手已经止不住的抽搐。
她哭着,喊着,她看不见自己此时的模样,但或许比望汐还要疯癫。
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沈乐知仅存的意识痛苦的想着。
她到底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让她来到这里,经受不属于她的苦难?
她拼命的想将?望汐的灵识挤出灵堂,哪怕痛得快要昏厥也不肯对方留在她的意识里。
哪怕死在这里,她也不肯再?被?望汐侵入。
两股灵力就这样在沈乐知的身体里交锋,直到脆弱的经脉再?也无法承受,直到沈乐知猛的吐出了鲜血。
猩红的血液,染透了望汐的衣衫,她离沈乐知这般近,理当被?沈乐知的血浸染。
她忽的顿住,睁着满眼的赤红,诡异的盯着沈乐知不放。
沈乐知说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是她痛得难以自抑时脱口而?出的。
望汐抬起了她的下颚,指尖按在她脸上,失控的恨意已聚在眼里。
“你背叛我时可有想过这样的结局?”她如寒冬大雪般冰冷的声音,让那双魔性的双目更显狠戾。
“你带着前世的记忆,却还要装出这副天?真模样,假装钦慕我,假装对我爱恋之时,可有想过此时?”
“沈乐知,你前世今生,都?该不得好死!”
望汐偏执疯狂的模样完全展现?在沈乐知面?前,她恨得那么强烈,似乎将?沈乐知千刀万剐都?不够解恨。
沈乐知战栗着,牙关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但她的心却忽然平静了下来。
她抬起了眼,眼里是平静的幽冷,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的淡漠。
她也终于明白,望汐从始至终,都?只?有原女主一人。
曾经倾注的爱,两辈子放不下的恨,都?只?给予了原女主。
沈乐知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又何必要与?这里的人扯上牵连呢?
望汐此时所施加的一切,都?不该她来承受。
她颤抖着哭泣,呜咽的声音破碎又揪心,但这是她身体本能的反应,疼痛与?难受让她用宣泄的方式缓解这场磨难。
她的心平静且冷漠,她看向望汐,哪怕狼狈得几乎要支撑不住,眼神?里也只?剩下漠然。
“我不是你的徒儿,不是那个人。”她的声音沙哑不成调,甚至带着脆弱的呜咽,却又诡异的安宁。
她说完就这样看着望汐,即使全身疼得震颤,却依旧这样无畏的看着望汐。
如此的坚决,没有半分的退让。
哪怕眼前的望汐全身凝住,哪怕一圈圈恐怖的灵力忽然在她眼前涌现?,动荡不安,霸道混乱。
甚至伴随着空气?中尖锐的“嘶嘶”声,像是灵力主人灵魂深处的嘶吼。
全都?乍现?在她四周,全都?如失控的猛兽,在奋力的喧嚣。
但沈乐知已然无畏。
她选择在这时说出,便已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望汐要杀了她,还是要如何,她都?毫无所谓了。
她已经厌倦了替别人承受痛苦,更厌倦了望汐口中与?原女主的仇恨纠葛。
既然原女主欠了望汐的,那这具身体也该还给对方。
沈乐知想着。
她看向望汐的眼里,带着求死的意图。
望汐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指,随后是更加猛烈的灵力铺天?盖地而?来。
她猩红着双目,指尖压在沈乐知脸上,竟也在跟着沈乐知轻颤。
“怎么不是,你怎会不是她?”这具身体里还有着她那半颗玲珑心的跳动。
望汐指尖蹭到沈乐知脖颈,因太过用力而?勾出了在那瓷白的肌肤上勾出了一道血丝。
望汐低头轻舔,沈乐知的气?息中还有玲珑心的香甜。
又怎会不是她?
但望汐的声音又急促的颤抖着,沈乐知曾经喜欢的清洌音色此时也变得嘶哑。
那如狂风般打?来的漫天?灵力,无情的摧残着沈乐知的身躯。
若不是有降妖丝绑着,沈乐知应当已摇摇欲坠。
但望汐似乎也同样如此。
她的灵力中裹挟着剧烈的痛苦,如大厦轰然崩塌时的绝望。
沈乐知看到她也同自己一样痛苦无力的chuan息,她的眼眸也如同破碎的冰晶。
若是以往沈乐知必然会心痛望汐露出这样的神?情,那般霁月清风,高傲孤冷的仙人经受如此的磨难。
但,此时的沈乐知好痛。
无力承受的痛苦已经将?她折磨得崩溃。
她大声的哭喊着,宣泄着自己的痛苦。她一刻也不愿被?望汐无情的侵入脑海,她拼命的抗争,痛苦便越来越沉重。
这一切都?是望汐所为,她的痛苦都?是望汐施与?。
她为何还要去同情此刻如此伤害她的人?
“我不是你的沈乐知,从来都?不是!你与?她不过是一本书中的人物,你们在我眼中,连真正的活人都?算不上!”她知道望汐或许不会相信,更无法接受自己根本不是她的沈乐知,她夹杂着痛苦疯狂的喊叫,“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没有我的归属之地。”
“杀了我,杀了我我就可以回家了。”
“望汐,杀了我,让我回家!”
她冲着望汐撕心裂肺的吼叫,她扭曲的五官布满痛苦,但她的眼是那般平静,如一口死潭,哪怕她的行为已如此激动,眼里也没有一丝波澜。
望汐看着她挣扎,忽的抱住了她,手臂用力得几乎要将?她揉碎了嵌入自己身体里,她埋在沈乐知颈间,支离破碎的情绪也同样无法再?掩盖。
“你闭嘴!”她对沈乐知发出嘶哑的声音,她沉重的鼻息落在沈乐知耳畔。
那急促又混乱的呼吸,让沈乐知能轻易的感受到她的同样的崩溃。
“闭嘴!”她说着,像是不想再?听沈乐知多说一个字,直接施展了术法让沈乐知再?也发不出声音。
沈乐知深切的感受到望汐身上暴戾的气?息,她不管不顾,脑袋里理智的弦终于绷断,原本维持的冷静此刻又因望汐的无尽的暴戾而?断裂。
她张口咬住了望汐的脖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撕咬着望汐颈间的肌肤。
她一边哭一边咬,嘴里是望汐的血,也有她自己剧烈反抗时吐出的内血。
屋内已经聚满了混乱与?血腥,沈乐知到最后意识都?开?始模糊,望汐终于放开?了她。
她看到了望汐忽的像是支撑不住一般退开?数步,捂着心口,眉头微蹙。
随后望汐无力的垂下手臂,四周的灵力与?纷扰豁然间如潮水般退去。
沈乐知终于得以chuan息,望汐沉默了下来,没有动手杀她,更没有再?用灵气?侵入她。
她忽然如此的安静,连周遭的温度都?不再?下降。
若不是她脖颈处红纹未曾消退,浓郁得似血的颜色,沈乐知真会以为她冷静了下来。
她甚至解开?了降妖丝,让沈乐知的双手得以自由?。
沈乐知无力的垂着头,不再?感知周围的一切。
连望汐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她也毫不知晓。
沈乐知如一缕幽魂站在原地许久,等到她的身体已再?无法支撑她此时的动作?,眼看就要往地上倒去
哭魂缕从花心中伸出了藤蔓,将?她稳稳的接住。
先前沈乐知与?望汐的争斗,哭魂缕全都?知道,它想要帮沈乐知,哪怕敌人强大到挥手就能将?它毁灭,它也无畏的想要保护沈乐知。
但沈乐知一直压制着它,哪怕在那种情况下,痛苦到嘶吼,与?望汐疯狂的对抗之时,也分出了灵力来压制着它。
沈乐知不让它出手,哭魂缕知道的,沈乐知不想它受到伤害。
哭魂缕才不管她们说的这具身体里是不是原来的人,它只?知道这么好的主人,不该被?如此折磨。
哭魂缕看着沈乐知痛苦,自己也好痛苦好难过,若是以前它早已受不了哭泣。
但它此时拼命忍耐着。
它的哭声会伤害到沈乐知,它的武器无法保护主人,也无法安慰主人。
哭魂缕生长着藤蔓,小心翼翼的将?沈乐知的躯体裹住,将?沈乐知放在屋内的木椅上,看着沈乐知毫无精神?的瘫坐着不动。
“主人……”哭魂缕轻声唤着。
它看不得沈乐知这般毫无生息的样子,难过得整个花都?要枯萎下去。
沈乐知终于动了,将?哭魂缕从头上摘下,眼睛无神?的望向它。
伸出指尖轻抚了哭魂缕的花瓣,沈乐知张开?了唇,顶着因过度吼叫而?嘶哑的嗓子,因一直哭泣还有些?堵的鼻腔,轻轻发出了声音:“没事的,小哭包。”
她温柔至极,全然不似方才那个疯魔尖叫嘶吼的人。
“没事的。”她还露出了一丝笑,可哭魂缕却再?没看到曾经她眼底会闪耀的星辰。
“主人,趁大魔头不在我们逃走吧。”哭魂缕轻声的呜咽,但说完它又停住。
她们能逃到哪里去,她们不就是逃走后被?抓回来的吗?
“好。”但沈乐知回应了它。
哭魂缕听闻回应,也不管她们能不能逃掉了,立即用藤蔓将?沈乐知的身躯撑住,又撑起自己的躯体,再?爬到了沈乐知头上停住。
沈乐知借着藤蔓的支撑,站起了身,真的往外走去。
望汐离开?后房门并?未关上,敞开?的木门外是游方书院的夜空,亮着无数繁星的夜景。
好似漫天?洒下的银色亮灰,在漫无边际的巨大黑色幕布中无尽蔓延。
姣姣明月,悬挂于天?边,仿若弯形的白盘,又温润如美玉。
院中依旧满是桃花古树飘散的花瓣。
才过了几日,桃花古树又盛开?了,飘散的花瓣因清风而?起舞,没有望汐寒冷的气?息,这小小的院子即便在夜晚也稍稍透出一丝暖意。
但沈乐知已无心欣赏。
她尝试性的往外走去,到了小院的门口。手指用力的往外推,但小木门毫无反应。
果然受到了限制。
沈乐知垂下眼,心间泛起一阵寒凉,在发现?用灵力强行出去无果后,她不再?尝试,又转身回到了屋中。
望汐解开?了对她双手的束缚,然后将?她关了起来。
沈乐知疲惫的坐在了木桌前,什么都?不愿再?想。
……
而?另一边,望汐出了木屋后御剑千里,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山林才停下。
林中鸟兽飞禽遍布,树林簌簌作?响。她停在一处崖沿,随后纵身向下跳去。
她本能的惧怕,生死两世,这样的悬崖峭壁,如阴影一般刻入了她的记忆深处。
仿佛有一团火焰窜到了她眼前,她闭上眼便能感受到肌肤被?一寸寸灼烧的痛苦。
但此时的悬崖下是水,深不见底的水潭,望汐卸掉了全身的灵力,任由?自己坠入了深水之中。
流水侵入了她,望汐以为这样便能压制住脑海里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
但,毫无作?用。
她的脑中只?有沈乐知说出那句话语,眼前只?有沈乐知狼狈、苍白,甚至疯狂的模样,却又说出了那些?极致冷漠的话语。
望汐“咚”的一声跌入了水中,冰冷的水流严丝合缝的将?她包裹。
她心中的喧嚣震耳欲聋,被?她压制住的心魔在她脑海疯狂嘶吼。
她也终于无法克制的大喊,但她沉入了水底,张开?嘴只?有冷到彻骨的流水侵蚀着她的呼吸。
她依旧被?压抑着,被?黑夜中寒冷的潭水浸湿了身体。
她的眼睛也被?潭水包裹,她闭上眼滑落下去,彻底的坠落在冰冷的水中。
望汐早已怀疑过沈乐知,不止一次怀疑今生这良善,鲜活,赴死无畏之人到底是谁。
但与?沈乐知纠缠了一生,带着满心仇恨的望汐,无法接受此时的沈乐知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
哪怕之前望汐隐隐有察觉到,也会被?她心中的仇恨掩盖,完全抛在脑后。
直到沈乐知将?真相戳破,直到望汐不得不面?对。
可对方怎么能不是沈乐知?
望汐在深水中坠落,水面?的景色离她越来越远,那些?投映在水面?上的树影,也越来越模糊不清。
她抬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水只?会从她指缝滑过。
那她重生而?来的意义是什么?
上天?要她再?次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她重生而?来,对如今的沈乐知所做的一切,又该让她如何面?对?
望汐不肯接受,她忽然提起了身上的灵力,瞬息间将?整个水潭结成了冰。
她从冰中倏然而?出,身上都?沾上了一层冰霜,全身是碎裂的冰碴。
她踩在结冰的水潭之上,天?空陡然降下白雪,整个山林在狂风中悲鸣。
恍如不知何处传来的凄切哭声,一直不肯停歇。
大雪坠入尘世,山林被?染上了雪的色彩。
眼前已快是一片凄白的景色,望汐站在水潭的冰床之上,始终无法真正的冷静下来。
狂风席卷着她的身躯,碎裂的冰碴漫天?飞舞,因着此处剧烈的狂风,不断的刺破了她的肌肤。
她已无力去抑制失控的自己,风雪中夹杂着她的血染指了这片白芒之地。
望汐想要大声的对着山林宣泄,但喉间却又像是被?什么死死卡住,始终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早已没有了眼泪。
她颤抖着,却始终无法弯下背脊。
白衣已被?染成了血红的颜色,是她的血,是从她唇角、从她身体里渗出的猩红鲜血。
明明玲珑心还在体内,她却仿佛感觉胸腔的位置早已空空荡荡。
但这些?,她早已经历过。
撕心裂肺的痛,炎魔灼烧灵魂的苦,被?前世沈乐知刺穿心脏的绝望。
望汐早已流干了泪。
“你怎么不是我的徒儿?”她沉下了眼,低下脑袋,支离破碎的轻声呢喃。
这样轻的声音,很快便被?掩埋在山林的喧嚣之中。
整整一夜,大雪未曾停下,山林中的万物,被?迫承受着望汐的宣泄。
直到东方既白,朝阳映入了望汐赤红的眼眸。
金色的圆盘散发着温暖的光,望汐想起沈乐知曾冲着她眯眼笑来,那如向阳宝花般温和的笑颜。
那是前世的沈乐知从未对她绽放过神?情。
望汐痛苦的阖上双目,意识像是被?撕扯着,她无力的撑着身躯,仿佛摇摇欲坠,却又始终笔直不会倒下。
她终于动了动,恍惚着御剑到灵酒坊打?了一壶清酒,直到傍晚,才再?度回到了木屋中。
望汐停在了木屋前院的桃花古树旁,满院的桃花花瓣将?空气?都?染上了香甜。
望汐走进屋中,瞧见了沈乐知趴在桌上的身影。
望汐身上的魔纹已经褪去,被?染成血红的衣衫也被?施法清理掉,此时她穿着浅白蓝的道袍,又恢复了那清冷仙尊的高洁模样。
望汐看到沈乐知时,努力平复下来的灵力又有了波动,她抿唇走到沈乐知身旁,指尖轻颤着触碰到了对方苍白的脸颊。
几乎同一时刻,两道青绿色的藤蔓猛然间急速向她袭来。望汐连目光都?未停顿一刻,只?是指节轻动,那小小的藤蔓便完全断裂。
哭魂缕还未来得及反应,望汐的手指已经抓住了它的花心。
“大魔头,不许碰我的主人!不许你碰她!”哭魂缕对着望汐大叫,不过望汐完全听不见它的声音,只?能看见它疯狂的摇摆花瓣,那断裂的藤蔓还想朝着她袭来。
她收紧了手指,灵力朝着哭魂缕挤压,不过望汐并?未真的伤它,她知道沈乐知宝贝极了这株灵植。
更知道昨日沈乐知在那种都?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情况下,还分出了灵力保护这株灵植。
而?哭魂缕的声音虽然望汐无法听到,但沈乐知却在迷迷糊糊中听见了。
她猛的睁开?了眼,抬眼便见到了哭魂缕散在地上断裂的藤蔓,以及望汐将?它死死抓在了手中。
沈乐知倏然站起身,冰冷的朝望汐睨来,伸手就要抢望汐手中的哭魂缕。
但她太过虚弱,只?是这般简单的动作?都?差些?无力的倒下。
望汐撇下唇角,随手将?哭魂缕丢到木桌上,顺势接住了沈乐知快要倒下的身躯。
沈乐知总是这样,毫无意义的庇护着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
但这一接触却让望汐猛然惊骇。
她的灵力立即潮涌而?至,不由?分说的钻入了沈乐知体内。
这一次沈乐知不再?反抗,她任由?望汐搂住了她,任由?对方侵入她的经脉。
因为她已无法阻止,她的体内已再?没有一点灵力。
“你散尽了修为?!”望汐捏住了她的手腕,克制压抑的情绪再?度狂涌上来。
她抬起了沈乐知的脸,目光直直的逼进了后者眼中,与?沈乐知的毫无所谓不同,望汐几乎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的眼中,已是快要绝望的悲伤。没有了修为的支撑,玲珑心会撑破沈乐知的经脉,最终使她爆体而?亡!
“你会因此没命!”望汐冷冽的声音此刻带着震颤。
沈乐知听闻一顿,不过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是她苍白脸上绽放出的犹如向阳宝花般温暖。
“那真是太好了。”
向阳宝花,代表着追逐太阳的自由?。
第42章 第 42 章
沈乐知?当然知?道, 普通人强行散尽修为会损伤经脉,在经脉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即使侥幸没死, 之后想再?重新修炼, 经脉上?留下的痕迹也将让修炼从此变得极其艰难。
但沈乐知?却不知?, 自损经脉对于普通修士凶险万分?,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而?对于拥有了一半玲珑心的沈乐知?来说,玲珑心?所带来的强大的灵气自行运转, 以及不由分?说不断吸取周边灵力的特性。
沈乐知?此时强行散尽了修为,造成了经脉的破损。但玲珑心?并不会停止, 她的身?体会像一个极小容量的杯子, 却必须承受飞流直下而?来的磅礴水流。
杯子装满了便会溢出?,但损伤的经脉被封在内里,只会越来越膨胀,直到有一天?沈乐知?的躯体再?也无法承受, 爆体而?亡。
这也是望汐得知?沈乐知?强行散尽经脉如此惊骇的缘由。
望汐的灵力游走于沈乐知?的经脉之中, 可越是探查越是让望汐崩溃。
沈乐知?修行与学法术本就?不久,她天?资聪慧, 学得很快,但这散功之法望汐从未教她, 她也不可能之前就?去认真?学习。
估计是在哪里看到过,随意记下, 如今胡乱的使用?。
经脉里有好几处强行撕裂开的痕迹,已经损伤到无法运转,但玲珑心?依旧不知?疲倦的在将灵力吸入沈乐知?体内。
望汐看向沈乐知?, 捏着后者手腕,声音里的冰都要破碎了一样, “你为何要如此?”
沈乐知?并不回答,她看向望汐放在桌上?的清酒,试图挣开望汐的手走过去。
或许是望汐此刻太过混乱不已,竟被沈乐知?这随意的动作轻易挣脱开。
沈乐知?便不再?理会她,走到桌边将那白玉宝壶拿起。
她之所以知?晓这壶里装的什么,是因为壶身?上?篆刻着一个大大的“酒”字,沈乐知?拔出?壶塞,一股醇香的酒气便飘散出?来。
其实正如望汐所想的,沈乐知?昨晚强行散功,损伤的经脉躯体已开始负荷,无力支撑玲珑心?的运转。
她满脸苍白,体内积攒的痛苦越发沉重,但她不愿再?理会,强撑着身?躯,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清酒。
这酒的味道像是蜜桃,大抵是什么仙果所酿造,扑鼻而?来的蜜甜浓郁香味,随后甜香消散,又有一般菊花的清苦味道融合其中。
最后,浓烈的酒香如喷出?的火焰,让沈乐知?还未喝下去便已全?身?都被这醇厚香甜点燃。
沈乐知?还从未喝过修真?界的酒,如今第一次见,她算不上?开心?,但也稍稍惊奇。
她不理会站在一旁的望汐,只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起杯子,将美酒送入口舌之中。
望汐也走到桌边坐下,凝眉瞧着沈乐知?此刻的模样,对方一杯杯酒下肚,喝得越发的急,那浓郁的仙酒,本就?醉人,如今沈乐知?没了修为,更加抵挡不住。
沈乐知?已有些醉了,却还是不肯停下。人说借酒消愁,原来是这般滋味。
但这愁丝好像也并未消散,沉重的痛苦黏在了她的思绪上?,不肯离去。
沈乐知?觉得不够,连杯子都不要了,直接提起酒壶,将整整一壶酒都灌入口中。
透明的酒水从她嘴边流出?,顺着她的脖颈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襟,浸湿了她垂落在肩上?的墨发。
望汐并未阻止她,只是在她迷蒙的眼神望过来时、嗤笑着说出?无情的话语时,敛下了幽冷的目光。
“你们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倒霉来到了这里,倒霉与你们师徒有了联系。”
“如今我把?你所教的全?都还给你,还不够吗?”她明明已经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要坚持的直视着望汐。
望汐伸手想将她手中已经空掉的酒壶拿走,但眼前这迷迷糊糊的人,却突然应激一样猛的站起了身?,把?望汐伸过来的手掌狠狠打掉。
沈乐知?颤抖着,全?身?都在抖,不是所谓的生气,是体内玲珑心?在不断的冲撞她已损伤的经脉。
她从指尖都开始颤抖,那从经脉内传来的痛,像是附着在灵魂之上?,让沈乐知?快要无法掌控自己的躯体。
但也无所谓了。
望汐再?度抓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抱起,神情冷然,目光凝重。
沈乐知?已无力挣扎。
“你怎会不是我的徒儿??”望汐低下的眸光那般暗淡,好似眼前有一团黑色的迷雾。
沈乐知?双眼迷糊,已看不清望汐的神色。
但她听到了望汐的话,从鼻息中发出?了嗤笑。
可惜她此时连声音都在抖,这嘲讽的笑也因此变得断断续续。
望汐抱着她到了医仙子的医庐,沈乐知?如今的意识已支撑不住了。
她太累了。
从昨日到现在,她实在太累了。
她疼得只是轻哼,因为连大声痛吟已都无力发出?。
“怎么?人又要死了?仙尊你教徒儿?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沈乐知?听到了医仙子的嘲讽,望汐好像并未反驳,搂住她的双手竟也在跟着她颤抖。
围绕在周身?的寒冷气息也动荡着,不安着,仿佛在为沈乐知?担忧。
可望汐又有什么好忧心?的呢?
对方那般想要她原本的徒儿?,沈乐知?死了原女主说不定?就?能回来了。
沈乐知?混乱的想着,但其实已无法支撑,在望汐强行撬开她嘴,喂她吃下一颗丹药后,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她想,再?度醒来时,是否就?能离开这里,回到家乡了呢?
但沈乐知?明白那应当是不可能的,在现代她都已经死了,或许这么久了,连尸骨都被火化了吧。
她早已是一缕没有根的幽魂,无处可去。
……
游方书?院离凡世很近,那条通往凡世的黑河,只要站在游方书?院的最上?端便能看见。
河中灰蒙蒙的雾色让人感觉仿若乌云逼压到了河面,沉闷又阴郁的感受扑面而?来。
但游方书?院的景色总是优美秀丽,白雾缭绕的天?际,白鹤轻吟,当清晨万物苏醒之时,游方书?院的山林中,无数的生物缓缓睁开了眼。
生机便也苏醒了。
沈乐知?也在这时醒了过来。
身?体的不适感有所缓解,但并未消退,但她依旧未能死去。
“主人,呜……”哭魂缕在她醒来时立即发出?了声音,本来忍不住要哭,但想到沈乐知?的伤,于是立马又顿住。
“主人,医仙子说你活不过一年了,她只能缓解你的疼痛。”哭魂缕难受的说着。
连医仙子都这样说,那这世间又还有谁能救沈乐知?呢?
沈乐知?摸了摸它,无奈的笑。
沈乐知?当然知?道。天?地法则,一直都有它的定?律。大道本就?逆天?而?行,修士拥有灵根,便已是这条路上?的幸运者。
人类一直都要比妖族或是其她非人族更容易修道,也更容易摸到成仙之路。
而?拥有了天?道的偏爱却还不知?珍惜,强行散去修为,自损经脉之人,自然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连医仙子这般医术举世无双的医修,都无法修补这自损的经脉。
不过沈乐知?本就?不在意,治不好也毫无所谓。
她无声的安慰了哭魂缕,下床走出?了房门。
她忽然想晒晒太阳。
屋子里好冷,身?体也好冷。
难道这会都已经入冬了吗?
沈乐知?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她当然知?晓这里为何寒冷。
她推门走出?,便见院中桃花古树下站着一道凄白的身?影。那人抬头?望着被桃花古树遮挡的天?际,挺拔的身?姿,优雅清冷的神态,漠然恍若霜雪的眼眸。
沈乐知?低下头?去,眼帘垂落,忽的又不想晒太阳了。
院子里有她不想接触的人,连这院子都变得不好看了。
飘落下的桃花古树的花瓣,清甜中裹上?了那幽冷的雪香,沈乐知?捻起不经意间飘到她头?上?的粉色花瓣,冷淡的将花随意的丢弃。
她转身?就?走,但望汐已然察觉到了她,一个闪身?便移到了她身?前,伸手不由分?说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乐知?漠然看着,也不挣扎,毕竟对方霸道至极,如今的沈乐知?也懒得去理会。
望汐牵着她走入了屋中,从纳戒中掏出?一颗丹药喂给了她。
沈乐知?被动的咽下,感到一股暖流自丹田处上?涌,随后遍布了全?身?。
方才经脉肿胀的疼痛感竟有所缓解。
医仙子果真?名不虚传。
但眼前望汐牵住她手腕的五指并未松开,一路将沈乐知?拉到了木桌前坐下,惯例的用?灵力侵入她的经脉查看。
沈乐知?不看她,随意的瘫坐在椅子上?,头?靠在椅背,抬头?无神的望着房梁。
望汐灵力的侵入一直会让她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她完全?无力反抗的此时,那种感觉更是清晰。
从头?到脚,泛起一阵阵麻意,望汐的灵力钻入了哪里,掠过了何处,都会在沈乐知?的身?体上?泛起一阵痒。
以往,那股痒意会被沈乐知?压下,也并不如此刻这样敏感。
沈乐知?仰着头?,被动的随望汐如何,哪怕身?体本能的因对方的灵力不适应,也并未反抗。
但,那股酥麻感越来越强烈,与以前所感受过的稍有不同。
究竟哪里的不同?
沈乐知?也无法回答。
她只觉望汐侵入而?来的灵力犹如一双手,勾住了她身?体的弱点,正轻柔缓慢的捻弄。
沈乐知?不想理会,她想站起身?,不愿再?跟望汐接触,但她猛的站起,又倏然跌坐了回去。
她全?身?都变得好软,身?体的每一处都好麻。
沈乐知?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但眼前的望汐必然是罪魁祸首。
她已懒得与对方争辩什么,强撑起身?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支撑,终于站起了身?。
可站起之后摇摇欲坠,更因为猛的一下直立起身?躯,只有自身?身?体能够承力,让她一瞬变得更加敏感,更发麻了。
双腿软得不像话,她只走了一步,整条腿便瘫软了下去,整个人猝然向前倒。
沈乐知?理所当然的倒入了一个冰雪的气息中,而?触到对方的那一刻,呼吸间像是染上?了奇妙的香味,使得她整个感观都变得奇怪异常。
全?身?被望汐碰到的地方,变得极其敏感,明明只是轻触到,却让她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受。
而?更让沈乐知?无措的是,望汐游走于她身?体的灵力,也倏然变得强烈起来。
不。
不是望汐的灵力变得强烈了,是沈乐知?连身?体内里都变得奇怪了。
她感受着望汐的手掌托住了她的腰肢,那一处柔软敏感得她几乎要支撑不住。
她低声的chuan息着,无力的攀附着望汐,并非是她想,而?是只有那股寒冷让她有片刻的宁静。
但也仅仅是一息之间。
望汐的灵力开始游走于她全?身?经脉,她本应该早就?熟悉了这些,但此时对方掠过的地方,莫名的几乎触到了沈乐知?身?体的所有敏感点。
她甚至压抑不住的轻哼起来。
她整个牙齿都在抖着,不是疼的,是身?体处了一种她难以想象的兴奋中。
随着望汐抱住她坐到椅子上?,那股冰雪般的灵力对她的侵扰也变得越来越深入,沈乐知?已经全?身?抖得无法控制。
她变得好奇怪好奇怪,明明心?理抗拒着被望汐触碰,但又忽然渴望那如霜的寒冷能贴近地。
再?近一些,越过身?上?那层薄薄的衣杪,贴到她赤luo的肌肤上?。用?那冰凉的气息滑过她的身?躯,将她包裹其中。
沈乐知?全?身?心?都在这样的渴望与战栗中无法平静。
当望汐的灵气侵入了她的灵台,那种被对方完全?掌控的感觉,让沈乐知?再?也承受不住。
她感觉自己一会升上?了高空,一会又坠入了深谷。
她的起伏完全?不再?由自主掌控,望汐移动一寸,她便跟着颤栗一分?,全?身?心?都被卷入了其中。
为什么?
沈乐知?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望汐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直到望汐在她的灵台中恋恋不舍;直到她抬眼看见了望汐几乎与她一样嫣红的眼眸。
对方同样颤抖着,那双托住她的手,原来跟她在同样的频率颤动;原来望汐的吐息,也与她同样的炽热。
犹如冰雪化开,一股股潺潺流水浸染。
沈乐知?也终于知?道望汐在做着什么了。
这暧昧又旖旎的氛围,她身?体里传来的一阵阵热潮,望汐在她灵台中与她交织,纠缠。
沈乐知?无法压抑的shen吟出?声,是灵台里,望汐释放着灵力不断加深的捻弄。
她的灵识被勾着与望汐交融,明明两人连过分?的接触都算不上?,她的身?体却已然愉悦到了极致。
她的理智不想这样。
但她此时已剩不下多少理智,她并不知?晓这是双修之法,但她的心?在极度的渴望着对方。
沈乐知?已情不自禁的将望汐抱住,将脸埋入了后者发间,拼命的吸取着此时那充满了诱惑的雪香。
那极致的香味,侵入了她,掠夺着她,融合进她的气息,把?她也变为那白雪般洁净的清雅。
但又有些许不同,冰雪中夹杂着一种清透的苦涩,沈乐知?觉得好熟悉,随着望汐呼吸的起伏,沈乐知?终于恍然间想起,这是她自己的气味。
她与望汐融合在了一起,她的身?心?仿佛也能感受到了对方的愉悦。
她听到了望汐情难自抑的一声喟叹,那一瞬间,沈乐知?的身?体也恍如体会到了这一刻的美妙。
沈乐知?猛的仰起了头?,眼前的一切都天?花乱坠般让人眩晕。她不得不闭上?眼,克制着喉间快要溢出?,兴奋到极致的尖叫。
她呜咽着,小声的,断断续续,不知?是哭泣还是其她。
她已无法再?思考,几乎是快要痉挛般张口咬在了望汐颈间。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
但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
她并不知?晓,望汐此时其实也不比她好上?多少。当她双唇贴上?来之时,那已被沈乐知?的气息染透的冰雪,生出?了更强烈的荡漾。
望汐不能像沈乐知?一样完全?的沉溺其中,她侵入沈乐知?的灵台,引诱着对方与她双修,自然不是因为什么情爱。
沈乐知?强行散功而?导致的经脉不可修复,若是普通人大不了从此做一辈子凡人。
但拥有了半颗玲珑心?的沈乐知?必须将经脉中随时要爆炸的灵力排出?,否则便如医仙子所说,活不过一年了。
这世间已无药食可救她,唯有玲珑心?,唯有同样拥有半颗玲珑心?的望汐。
双修之法能将两人的灵识连接,能让两人的身?心?无限趋同。也只有望汐,进入沈乐知?灵台不会遭受到反噬。
但双修之法特殊的身?心?交融,哪怕望汐早已做好了准备也差点迷失其中。
她几乎全?身?都绷紧了,手指不敢多碰沈乐知?一分?。
但满屋萦绕的暧昧气息,那钻入她体内独属于沈乐知?的苦涩药草香,仿佛一瞬间击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这场双修,望汐是主导者,她比沈乐知?要清醒许多,她不得不主动的去勾动沈乐知?体内过剩的灵力,流转到自己的身?体里,不断为沈乐知?舒缓经脉的肿胀。
但灵识融合,两人无限接近的感官,在两人灵台之中无尽的纠缠。
她拼命的压抑,望汐一直是修身?养性,霁月光风之人,哪怕因为前世的仇恨产生了欲念,却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沾染上?情yu。
一会如缠绵的细雨将她打湿,一会又如汹涌的海浪让她摇摇欲坠。
这般磨到了人心?骨的滋味让望汐难以承受。
她压抑着身?体与灵识中的一切,但也还是不够。
溢出?口的喟叹,是沈乐知?难以自抑高仰起脖颈时望汐心?间剧烈的动荡。
她自然知?晓沈乐知?那般极致的愉悦。
她全?都能够感受到。
一丝一缕,牵动了她的身?心?。
沈乐知?快乐,她便也跟着快乐,沈乐知?沉溺,她便能感受到那股强烈到彷如沉入了深潭,窒息般的欢愉。
望汐在这场欢愉中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她清醒着,痛苦着,又极致快乐的绷紧了身?体。
她不想这种时候越界,不想这种时候与沈乐知?沉沦。
她清冷的眼染着比沈乐知?更深的嫣红,是求而?不得,是压抑克制。
但沈乐知?忽然咬住了她。
那炙热的双唇,带着颤抖,倏地咬住了她颈间的肌肤。
这一息间,望汐所有压抑的感官都被这一个吻激活,如大海的潮汐滚滚汹涌奔来。
铺天?盖地,要望汐再?也无处躲避。
她再?也无法克制,双手将沈乐知?柔软的身?体紧紧抱入怀中,她chuan息着微微昂首,情不自禁的露出?脖颈的肌肤,让沈乐知?对那处的舔咬更加深入。
她鼻息中发出?沉重的呼吸,双修之法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让人承受不住。
她因愉悦而?战栗,又因压抑而?痛苦。
平日里清冷的面容上?被染上?了薄红,连肌肤上?薄薄的那层霜雪,都抵挡不住这来自灵魂般的热烈。
望汐也快要意识模糊了,沈乐知?此时仿佛在她身?上?尝到了什么甘甜的糖果一样。
不断的舔舐着她luo露的颈间。
望汐轻咬住舌尖,牙齿打着颤,甚至想要用?这点痛苦来保持自己的理智。
她也快要承受不住这般。
“停下。”望汐压抑着嗓音,嘶哑的轻唤。
但她说这话的同时,体内的灵力却不断勾着沈乐知?交融。
她说出?口了这话,却又忽的引导着灵力在沈乐知?体内疯狂荡漾,使得后者难以忍受的又一口狠狠咬住了她。
牙齿仿佛要撕破她皮肤的疼痛,但在两人如此敏感的情况下,那点疼痛远远比不上?这一刻从两人灵台里传来的撼动。
望汐再?度无法抑制的喟叹,而?沈乐知?坐在她怀中,毫无分?寸,肆意妄为的舔咬,全?数落在她颈间。
让望汐一度以为她颈部是否有沈乐知?极其喜爱的东西,否则怎会那般忘乎所以的在上?面流连忘返。
沈乐知?有时用?力得好像要将望汐的血肉都撕咬下来,有时又轻柔得仿若小猫般细微的舔舐。
这般反复与不定?,撩拨得望汐的呼吸也跟着她变得凌乱不堪。
她握着沈乐知?腰肢,指尖用?力得几乎要掐进沈乐知?的软肉里。可对方的身?躯早已软得像是没了骨头?,攀附着她时,也无力得像是随时会滑落下去。
望汐不敢用?再?多的力气,她逼迫着自己不能沉溺下去,她仰着头?,哪怕沈乐知?在她颈间依旧不断的胡为,望汐也压抑着chuan息,任由对方如此。
沈乐知?体内过剩的灵力被望汐勾走,甚至因为双修之法的特殊,两种交融的灵力游遍了沈乐知?全?身?的经脉,短暂的缓解了她的痛苦。
但此时的沈乐知?眼里只有快乐,她尝遍了望汐的颈间,甘美被她全?都舔食,她不再?满足,想要更多。
她的鼻息间早已被两人的香味迷醉,她终于放弃了望汐那已满是痕迹的脖颈,抬头?咬在望汐高抬的下颚上?。
她感受到对方与她一样的颤栗,与灵台里几乎同时传来的撼动。
她的脑海早已一片混乱,身?体也早已经受了极致亢奋。
她此刻只想沉沦其中。
沈乐知?稍稍抬起了眼,带着水雾的眼眸落到了望汐颤抖的双唇上?。
她痴迷的盯住了那处,红得如盛放时的欢笑花般娇艳。
她靠近了,靠得太近了。
第43章 第 43 章
望汐看着沈乐知压来的动作, 心中的?理智在不断的?退散。
两人的?灵台内,灵识拼命的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望汐被那一股股热浪拍打, 快要融化于其中。
她抱紧了沈乐知, 那?绵软却又仿若火焰般的呼吸让望汐的克制节节败退。
她也如沈乐知一般急促的?chuan息着?, 灵台里,是两人意?识一起的?动荡。
是两人同?时又紧密的?极致疯狂。
望汐不受控的?全身也颤抖着?。
但不可以。
她明白这一切只?是为了替沈乐知疗伤,眼前沈乐知如此沉溺的?模样也仅仅是因为双修之法。
望汐她自己也是如此。
此刻这般的?难以自抑, 不也只?是因为双修之法的?缘由吗?
她阖上眼,在极度的?兴奋下推开了沈乐知压来?的?吻。
沈乐知似是不满, 可惜她此时全身绵软, 被望汐拉开也只?能颤着?身子再度发泄似的?咬在望汐颈间。
这里冰凉的?肌肤也十?分可口,唇畔贴近了对方?肌肤,让沈乐知身心传来?灭顶般的?愉悦。
哪怕望汐除了将她抱住再无其她动作,她也在这样的?旖旎中彻底迷失, 低声哭泣, 婉转吟哦。
一直持续了近三个时辰的?双修,一直到东方?既白, 两人最后连坐都无力坐住。
望汐更是好不到哪去,她把已经疲惫到陷入沉睡的?沈乐知轻放到床上, 为两人施了清洁术,随后走出了房门在院中打坐。
她默念着?清心咒, 想要压下心中未能释放出的?热烈。
但火只?会?越烧越旺,她一身冰雪的?灵力也压不住心间那?股燃烧的?火苗。
身体每一处都仿佛蚀骨销魂般敏感,明明已经结束了双修, 明明已经离开了沈乐知的?灵台,却依旧抹不去那?刻的?疯狂。
望汐猛的?站起了身, 又御剑到了之前去过的?山林,再度沉入那?深水之底,妄想用寒凉的?流水,冲刷掉身体里剧烈燃烧的?焰火.
而?当沈乐知醒来?,她盯着?床沿,平静的?心被愤怒一层层灼烧。
她没有丢失记忆,先前她与望汐在屋内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得。
两人缠绵的?气息,灵台内灵识的?交融。
她情?不自禁的?贴近,她肆意?的?舔咬着?望汐的?颈间,甚至于……她想亲吻望汐的?欲念。
沈乐知全身都颤抖起来?。
她怎么?敢?望汐怎么?敢对她如此?!
引诱她做那?种事?情?。
强制带她沉溺于欲念之中。
对方?怎么?敢如此的?下作!
沈乐知指尖压住了心口,胸口因愤怒而?剧烈的?起伏。
望汐揭开身份后便也不再与她虚伪做作了吗?随意?的?操纵她,知晓她定然不愿做这种事?,所以引诱她,让她下贱的?抛弃所有沉迷她。
沈乐知知道望汐一直不相信她不是原女主,对方?不止一次否定她的?身份,哪怕在沈乐知沉溺情?yu之时,对方?也咬定沈乐知是她的?徒儿。
这让沈乐知恶心。
沈乐知双手扣着?床沿,指节因太过用力而?发白。
哪怕两人没有身体上的?过分接触,但被当作了别人与之神交,所有的?感官都达到了极致,恨不得融入对方?体内的?亢奋感,全都让沈乐知感到恶心。
她牙关打着?颤,喉间一阵反胃涌了上来?,急促的?呼吸着?,慌急的?下了床撑在木桌旁干呕不止。
沈乐知的?身体虚弱极了,哪怕此时有了一定缓解,她也知道医仙子的?医术了的?,但那?自毁经脉所造成的?创伤,依旧时刻折磨着?她。
但她身上的?痛不如心间的?苦涩,望汐的?所作所为让她痛苦难受。
无论是依旧不相信她不是原女主,还?是故意?强制她神交都让沈乐知绝望。
而?更让沈乐知无法接受的?是,她在那?时极致的?喜悦,她的?身心都处于快乐。
她那?时并非毫无意?识,并非不知道眼前是谁,她竟一点不愿都没能生出。
她同?样渴望着?望汐。
她痛苦的?半跪在木桌旁剧烈的?咳嗽,这时木屋的?门被推开。沈乐知视野太低,先看到的?是那?人纹着?云雾的?衣摆。
沈乐知再度咳嗽起来?,越来?越强烈,好像要把自己的?肺都给?咳出来?一样。
望汐走近了,那?股沈乐知熟悉的?冰此时带着?潮湿的?气息。
望汐并未直接伸手扶她起来?,而?是手指轻抬,用灵力将沈乐知托起。
她神情?清冷,皮肤比雪还?要苍白,身上湿透了,连发丝都还?滴着?水。
让她的?气息比以往更加的?寒凉,还?带着?水黏黏的?潮气。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颈间遍布了暗红色的?可怕痕迹。
从侧颈到喉骨,一直蔓延到了下颚。
让她看上去明明神色冷冽至极,却又显得那?般yin靡。
沈乐知呼吸都快停止,望汐那?般的?人竟能与“yin靡”二?字联系在一起。
但哪怕那?时沈乐知已被情?念操控,但她也还?清楚的?记得,望汐垂下的?眼角,比胭脂还?要红。
沈乐知没办法冷静的?面对望汐,此时看到眼前这张脸,她便倏然升起怒意?。
以对方?的?修为,只?是随手施个法术便能将身上的?痕迹完全消除,她故意?留着?,是想提醒沈乐知那?时的?混乱不堪,情?不自禁吗?!
沈乐知抖着?身子,随手将桌上的?茶杯朝望汐砸去,她甚至失控的?想对着?望汐大吼,只?是喉间哽咽,将她的?全部愤恨都堵在了嗓子眼。
望汐并未躲开,任由那?白瓷杯子砸在她身上,一个小小的?茶杯连武器都算不上,又怎能伤害得了她。
她任由沈乐知发泄,但她本就是霸道之人,沈乐知发泄完她便冷着?脸走过去,伸手就将人按住。
沈乐知气急,厌恶她的?触碰,激烈的?想将望汐推开,但此时毫无灵力,身体虚弱的?她更是没了反抗的?能力。
但沈乐知从不因为弱小而?懦弱,她本就不在乎生死,眼前又有什么?可怕的??
她推不开望汐,后者的?手指已经触到她的?腰肢,望汐满身的?水汽沾染到了沈乐知指尖,特别是对方?那?披在肩上湿漉漉的?长发,如墨染,犹如上等的?绸缎般。
沈乐知无心欣赏,既然推不开望汐,那?她抬起了手,做望汐对她做过的?事?。
她的?十?指狠狠掐住了望汐的?脖颈,那?满是印记的?雪白颈上,会?再留下深深的?指痕。
沈乐知用了很大的?力气,她来?这个世?界后一直心中存善,从未主动伤害过任何人,她并不适应外边所谓的?弱肉强食,为了机遇、法器刀刀见血。
她守着?自己的?一方?农田,沉醉于灵植的?种植,不愿去参与那?些纷扰与争斗。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疯狂的?掐住望汐的?脖颈,甚至因太过用力她的?面目都显得狰狞。
她此时真想望汐死,对方?那?碰到她身体的?手指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再也无法维持所坚持的?良善。
可望汐冷然的?眼像是一块没有温度的?冰,落到沈乐知身上,眼中没有一丝变化。
她不躲也不阻止沈乐知的?动作,眉目含着?霜,冷冷清清的?任由沈乐知折磨她。
沈乐知对上了她的?眸子,在那?双眼里只?看到了毫无情?绪的?冷意?。
沈乐知知道,自己根本杀不死她。
别说?这样掐住她脖子,哪怕再用利器刺穿她的?身体,也根本杀不死她。
沈乐知终于承受不住的?呜咽,并不是因为愤怒而?低泣,而?是望汐的?灵力已经悠悠的?钻入了她的?灵台。
或许是因为两人已经有过一次双修的?经验,当望汐灵力侵入时比以往更加容易。
沈乐知哪怕心里十?分抗拒,但灵台感受到对方?的?灵力时,却本能升起了一丝欢愉。
她止不住的?抖。
在还?未完全失去理智之前,她对着?望汐尖锐的?嘶吼:“我?不是沈乐知!我?不是你的?徒儿,我?根本不愿与你做这种事?!”
可望汐只?是手指稍顿,并不回应,控制着?灵力肆无忌惮的?游走在沈乐知的?经脉内。
沈乐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躲避那?突如其来?又莫名的?快感。
那?种钻入骨髓,刻入了灵魂的?愉悦。
只?是几个呼吸间,便掠夺了她全部的?感官。
望汐再度伸手来?抱她,只?是将她抱回了床上,随后再不碰她分毫。
但那?仿如冰雪的?灵力,却从未对沈乐知的?侵入缓解过一刻。
沈乐知的?理智已摇摇欲坠,她抬头便能看到身前望汐冷冽漠然的?眼,她曾以为眼前这人是天上仙子,入了凡尘,却依旧有神仙的?漠然。
但此刻望汐的?模样凌乱不堪,身上的?痕迹如何都让人觉得yin靡混乱。
随着?沈乐知的?感官不断变得敏感,望汐那?清冷的?眼眸中也渐渐被染上了一层嫣红。
沈乐知已经不住的?开始chuan息,这低低的?声音传入望汐耳中,让后者也跟着?荡漾。
两人互通的?感受,连欢愉都是双倍的?,哪怕望汐已经避免了像上次一样彼此触碰,却依旧抵挡不住此刻十?足的?兴奋。
望汐阖上眼,极力克制着?欲念。
甚至对自己与沈乐知都施展了束缚之术,两人此刻再无法移动一分,再无法接触到。
可即便如此,那?从灵台传来?的?渴望与快乐依旧不断的?折磨着?她们。
望汐已维持不住冷然,压抑不了喉间上涌的?一声轻吟。
她这清浅又夹杂着?情?念的?声音将沈乐知带入了更深的?沉醉。
沈乐知半睁着?迷离的?双眼,在渴求着?触碰。
那?口中无意?识的?轻哼几乎要将望汐逼疯。
而?这刻的?旖旎,随着?两人灵识越来?越紧密的?交融,望汐已更加清晰的?感受到。
难以忍受的?想要与对方?亲密无间,被法术束缚的?身体不断的?想要冲破限制。
身体内像是燃烧着?火焰一样,连呼出的?气都带着?潮湿的?炙热。
望汐最终也没能忍住拥抱沈乐知,手指颤着?,受着?禁锢术的?压迫,还?是将沈乐知紧紧的?抱入了怀中。
因为沈乐知微红的?眸子,那?般疯狂的?引诱着?她。
双修之法的?亲密从来?都是互通的?,混沌的?迷离,怎会?只?有沈乐知产生。
望汐身上潮湿的?水汽,也因这个紧密的?拥抱沾染到了沈乐知身上,她的?鼻息间也裹上了水。
水中那?特殊的?香味,弥漫在两人之间,最终让两人沉溺了其中。
又一次双修结束,虽然望汐没忍住还?是抱了沈乐知,但也仅仅只?是拥抱了对方?,她始终守着?最后的?理智,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在那?种时候完全迷失,沉醉于贪念。
沈乐知这次没有直接昏睡过去。
她从欲念中清醒,便看到了将她狠狠抱住的?望汐。
两人甚至彼此的?chuan息声都还?未完全停下,身体的?颤抖都还?未完全消退。
炙热的?体温是两人紧紧拥抱融合的?温度,望汐比平时更加急促的?呼吸声不断的?响在沈乐知耳畔。
但沈乐知已经清醒了。
完完全全的?,躯体的?热压不住心尖的?冰冷。
她将望汐推开,后者没有抵抗,借着?她的?力向后倒去。
望汐被推得半倚在了床边,胸口因未能平复的?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
她轻仰起头,似想缓解体内的?躁动。微扬的?下颚,姿态娴雅,但她脖颈处混乱的?痕迹也完全显露了出来?。
那?上边是沈乐知留下的?痕,方?才还?新添了几道青紫色的?指痕,交错在望汐本就凌乱不堪的?咬痕上。
简直触目惊心。
沈乐知本来?仇恨的?情?绪,在看到对方?身上这样的?痕迹时又倏然顿住,喉间的?愤怒一下卡在了嗓子眼,发泄不出。
望汐此时又恢复了那?冷然的?神态,但那?张清冷淡漠的?脸,对比着?她身上不堪入目的?痕迹,让沈乐知再也无法直视。
沈乐知气得想掐死她,可她脖子上不就有自己掐出的?指痕吗?
沈乐知知道望汐几乎没碰过她,但灵识交融,在两人灵台之中几乎达到了让彼此欢愉到崩溃的?感受,沈乐知无论如何都无法淡然的?接受。
“我?不想这样,望汐。”她疲惫的?说?,语气里是无力挣扎的?绝望。
她甚至不想再大声尖锐的?与望汐争论,因为那?些崩溃的?宣泄,根本毫无作用。
沈乐知也同?样清楚,此时无力的?话语,也对望汐毫无作用。
果然,望汐沉默不语。
随后对沈乐知施展了一个清洁术,便再度离开。
望汐也终于施法消除了脖颈上的?痕迹,但此后几日,日夜如此,望汐身上也反复的?被沈乐知留下深深的?咬痕或是抓痕。
……
因为沈乐知自那?日擂台比试后再也没出现,连云莎师姐传音都未回应,于是在沈乐知的?住所都没能找到她后,云莎师姐来?到了望汐的?院子前。
她果真见到了沈乐知,毫无生机的?神态让云莎师姐心惊,云莎师姐御剑下去,却发现院子施了阵法,将此处与外界隔绝。
这是霁月仙尊的?住所,加上沈乐知近日没有一点消息的?异常现象,何人施展的?阵法便已十?分明了。
仙尊为何要将乐知困住?
是沈师妹犯了什么?大错,又被仙尊责罚了吗?
云莎师姐实在想不明白。
但她太过担忧沈乐知了,也不等望汐何时回来?,直接打算动手破阵。
好在望汐的?布阵手法并不算太高明,虽然阵法的?灵力霸道,但阵眼太过明显,云莎师姐也能破解开。
她破阵后走进了小院,正想问明沈乐知缘由,却先见着?了对方?略带潮红的?眼角,以及衣衫下稍稍露出一点的?旖旎的?抓痕。
这是方?才的?双修之中,沈乐知忍耐不住,疯狂的?央着?望汐解开了束缚,随后忘情?的?湮灭在识海中时,不小心给?自己抓的?。
望汐每次结束都会?慌忙离开,未能注意?到沈乐知隐在衣衫下的?抓痕。
不过这足以让云莎师姐联想到什么?了。
云莎师姐靠近的?脚步都停住,她虽一心修道,从未经历过情?爱之事?,但这样明显的?痕迹还?是知道是什么?的?。
但这里可是霁月仙尊的?屋子。
云莎师姐难掩惊骇的?神色,心中滑过一丝痛楚,犹豫了半晌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乐知你可是自愿的??”
沈乐知无神的?目光望来?,那?暗淡无光的?眸子,云莎师姐都不需要得到沈乐知的?回答,便已知晓了答案。
若是自愿的?,怎会?是这副模样,怎会?被仙尊施法困在这小小的?院中?
云莎师姐心中升起一股愤怒,仙尊是受人敬仰之人,她也与万千修士一样,敬仰着?那?玄玉宗的?第一强者。
但对方?竟逼迫自己的?徒儿行这般苟且之事?。
云莎师姐伸手拉住了沈乐知,想要安慰对方?,但又不知该从何安慰。
倒是手指触到沈乐知脉搏时忽然觉得不对,惊讶开口:“乐知你怎的?没了灵力?”
云莎师姐没法像望汐一样直接用灵力侵入沈乐知经脉,并不知道后者的?经脉已然损伤。
不过沈乐知也不打算隐瞒,很快便开口回了云莎师姐的?话,“我?自毁了修行,损伤了经脉,医仙子说?大抵活不过一年了。”
云莎师姐一听更是惊骇,稍稍一联想,便觉得是因为望汐强迫了沈乐知,导致沈乐知自毁经脉寻死。
于是更加悲愤不已。
她倏然捏紧了沈乐知双手,满眼的?心疼与不忿。
她看着?沈乐知长大,在她面前沈乐知总是灵动又乖巧。儿时总是会?因为霁月仙尊太过冷淡而?跑来?她身边抱怨,后来?虽然不怎么?提仙尊了,但依旧喜欢缠在她身旁,如今怎会?与仙尊如此?
“若乐知想要离开,我?能帮你。”云莎师姐轻柔的?说?着?,抬手怜惜的?摸了摸沈乐知的?脸颊,这苍白的?脸色让她心疼惋惜。
而?她手指刚刚要碰到沈乐知,身后冰冷的?灵气便已汹涌而?至。
云莎师姐并不惊慌,她破阵时便已想到,仙尊既然设了这样的?阵法,阵法被破时必然会?知道。
仙尊布阵的?手段不算高明,小小困阵也不过是起到一个警示的?作用,阵法被破她自然会?快速赶回来?。
但那?幽冷的?气息属实霸道,云莎师姐已能感受到其中如同?尖刺般的?怒意?。
霁月仙尊灵识遍布,她方?才说?出的?那?话应当已被仙尊听到了吧。
云莎师姐捏紧了纳戒,随时准备掏出凤念真赠予她的?保命法器。
不过那?些东西应该也抵挡不了什么?,仙尊的?实力,哪怕是她师尊凤念真也望尘莫及。
但望汐并未朝她攻击来?,只?是走到了她身前,气势如高山,死死压迫着?她。
“凤念真教你私自破本座的?阵法,闯入本座的?院中吗?”望汐语气森冷,冰冷的?眸子里裹着?冰碴,她已站定在云莎师姐身前,眼眸低垂落下。
落到了沈乐知与云莎师姐牵住的?手上,薄唇刹的?又下压了几分。
云莎师姐被压制得说?不出话来?,全身骨头都因受迫太重而?嘎吱作响。
她知晓自己无法与望汐为敌,也不敢反抗什么?,只?是抬眼瞥见望汐已伸手将沈乐知拉住,想到方?才猜想的?事?,心中悲愤交加。
“退出去。”望汐不想再与云莎师姐纠缠,直接挥手将人赶出了院子。
将人赶出去后望汐这才平复下来?,这时也终于发现了沈乐知身上的?痕迹,大抵猜到云莎知晓了些什么?。
双目暗下,随后施法将沈乐知身上的?印记消除。
而?被赶出院子的?云莎师姐稍稍松了口气,望汐恐怖的?压迫在她出了院子后便随之消失。
刚才的?一切看着?吓人,但云莎师姐却也明白了一些。仙尊并未动手伤她,只?是将她赶了出来?。
对方?似是盛怒,却依旧克制。
事?情?应该还?不到无法逆转的?地步。
云莎师姐叹了口气,立即传音给?了玄玉宗的?凤念真。
师尊在让她与花蔓来?游方?书院之时便嘱咐了她多多观察霁月仙尊,师尊一直怀疑如今的?霁月仙尊有些不对劲。
师尊并未详细的?说?明,但如今看来?,怕就是沈乐知与霁月仙尊这般乱lun之事?了。
而?望汐将沈乐知拉进屋中,她魔念未除,心头倏然升起的?怒意?恍如炙热焰火。
她凝着?沈乐知,眸子冰冷异常,牵住后者的?手,指尖寒凉的?温度覆盖住方?才沈乐知被云莎碰过的?地方?。
望汐知晓这是什么?,双修之法,彼此毫无间隙的?结合,让她无法抵抗的?对沈乐知占有。
那?种疯狂的?占有,几乎在她看到沈乐知与云莎接触的?那?刻,魔念便已升腾。
但望汐极力克制,她不愿让沈乐知察觉到一丝,连呼吸都拼命的?控制着?。
唯有睫毛的?轻微颤动,才能显露出她内心已快到极限的?压抑。
但沈乐知看不到望汐此时的?真实,这人伪装得太好,沈乐知也毫无能力去深究。
在沈乐知眼中,望汐将她当作别人引着?她沉沦,逼着?她欢愉,践踏她的?尊严。
对方?一次一次引诱,让沈乐知在欢愉结束之时痛苦不堪。
甚至于望汐施了束缚术,当两人双修结束,望汐解开束缚后,还?在余韵中的?沈乐知赤红着?眼压着?她拼命的?撕咬她。
像是要将她血肉都咬下来?。
“你究竟还?要如何折磨我??!”沈乐知骑坐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唇上是方?才狠狠撕咬时沾上的?她的?血。
望汐的?身体也被那?极致的?快乐浸染,还?未消退的?亢奋无处发泄。
她光是在那?时候保持理智已快耗尽全部的?精力,此时疲惫的?阖上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告诉沈乐知自己只?是因为双修之法能救她,所以才日日如此吗?
她若是这般说?,沈乐知怕是宁愿死也不肯再接受这样的?方?式。
不过沈乐知本就从不肯接受两人的?亲密。
所以她偏开脸,并不回答,任由沈乐知这般肆意?发泄。
或许这是自己应该偿还?的?。
等沈乐知的?经脉恢复了,不会?再有性命之忧时,便放她离开吧。
望汐听着?沈乐知哽咽的?怒吼,感受着?身上被沈乐知折磨出的?痛,压抑住想要拥抱对方?的?念想。
这一切都会?是值得的?。
因为她的?向阳宝花,总是会?迎着?太阳微笑。
第44章 第 44 章
云莎再度来到望汐的院中已是好几天后?, 门口?依旧有?望汐的阵法,这回比上次的要复杂得多。
看手法并非霁月仙尊所下,估计是某种阵法法器。
若只是云莎, 这回估计难以破解了。
但云莎这次身上带了凤念真的上品破阵法器。
祭出法器, 强行将阵法破除, 推门再度入了这凄冷的小?院。
院中那棵桃花古树开放得正盛,满院随风而?舞的花瓣汇聚漫天粉色,让这处凄冷之地也变得娇艳。
但这粉色中还有?一抹纯白的身影, 以她?为分界,她?所伫立之处, 皆是萧瑟与凄冷。
她?察觉到了阵法被破, 幽幽转身而?来,森冷的目光与推门而?入的云莎对上。
霎时?间,如山雨自浩瀚天际倾泻而?下的气势,轰鸣般朝着云莎袭来。
凤念真虽是符咒峰的峰主, 却极少这样气势压人?。
一是她?所修功法确实不如望汐的霸道, 世?间也再无能比玲珑心还霸道灵力。
二是凤念真本就是随和慵懒的性?子?,云莎拜师这么多年来也只见过她?与竹心院长真的动过一次肝火。
气得她?摔坏了自己最爱的一件青釉麒麟宝瓶, 随后?凤念真连夜逼上了游方书院。
通天大?阵摆在游方书院门前,也不进去, 就站在书院大?门口?,破口?大?骂竹心院长是负心人?。
搞得全天下皆知了她?与竹心院长的关系。
凤念真从不苛责云莎, 除了教?导比试之时?,云莎极少会面临对方的压迫。
而?眼前的霁月仙尊,那汹涌而?来的灵力比云莎见识过的所有?都要恐怖。
上回仙尊留了情面, 这次她?再破阵而?入,那随着冰冷眼神而?来的灵力, 便再无半分克制。
云莎一瞬间感知到前所未有?的危险,那如浪潮般拍打而?来的灵力,几乎要将她?无情吞噬,让她?产生了恐惧。
但仙尊并未直接动手,她?的灵力是威慑,却未直接成为武器。
云莎深吸一口?,身周倏然亮起了高?阶法阵的波纹。
是凤念真的本命法器飞霜十五令。
这件法器未启动时?是一块黑褐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念”字,而?字的外圈镶嵌着十五颗宝珠。
这十五颗宝珠分别对应了一道极品法咒,当法器被启动,十五颗宝珠便会变幻成十五道灵符的模样围绕在使用者身周,并亮起一道坚固的护身法盾。
望汐当然认得此物,没想到凤念真连本命法器都借出来了。
她?自然能将这法器击破,毕竟不是凤念真使用的,云莎发?挥不出这法器十分之一的作用。
但凤念真把本命法器借出来也不是要云莎能熟练的使用,只是笃定望汐认出这件法器后?,不会再真的下狠手。
毕竟本命法器破碎,会损耗凤念真的修为。
她?这只是为了要保住自己徒儿的命,并逼迫望汐。
而?云莎亮出这件法器的目的也并非要与望汐莽撞的相对,她?站得极为小?心,并不太过靠近,只要望汐有?真正要攻击的意图,她?今日便只能收手。
师尊借她?法器前来试探,并非要她?莽撞相对。
而?此刻云莎见望汐不再逼来,稍稍松了口?气,果然如师尊所料那般,霁月仙尊念及旧情,会因为这件法器而?有?所顾虑。
云莎这才上前一步,对望汐恭敬道:“我奉师尊之命,要来带沈师妹离开。”
她?表面恭敬,实际背脊笔直,不卑不亢,语气也稍有?强硬,“师徒之情有?违道德,仙尊更?是强迫于人?,请莫要执迷不悟。”
这也是凤念真为何愿意让云莎来尝试的缘由,望汐虽一直对徒儿沈乐知情谊很深,但也未像如今这样一直守着不放。
她?上回见望汐之时?,后?者身上的气息竟是有?了很大?的不同,让凤念真稍有?担忧。
如今再得知望汐与沈乐知的纠缠,便让云莎来劝诫一番。
但劝诫也是试探,她?可不想让小?徒儿丢了命,凤念真早已嘱咐云莎,若是望汐并不动手便可尝试,若是对方动作便要立即逃离。
她?给法器虽然无法与望汐相斗,但保命逃走也足够了。
“就凭你?”望汐的气势再度压来,这话将她?激怒,哪怕有?凤念真的本命法器护身,望汐的灵力也来得异常汹涌。
她?语气如冰,冷得云莎有?些招架不住,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哪还有?退缩的道理。
“仙尊要将她?困住一辈子?吗?!”云莎极力抵抗着,凤念真的法器已亮起,十五颗宝珠已幻化成灵符的模样,正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宝珠上刻印的符纹全力抵挡着望汐的灵力,即便如此,云莎也依旧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
望汐听闻她?这话,眼眸冷下三分:“有?何不可?!”
她?如此的回答,但心中早已做好了放沈乐知离开的准备。
但她?不需要别人?来教?导她?,甚至是眼前这小?辈。
不过望汐不会将这想法告诉别人?,云莎也无从得知,只听这话简直气急,“她?有?手有?脚,总有?一天能逃出去,仙尊要困她?一辈子?,是想要将她?废了吗?!”
“她?并非自愿,如今生出了求死之心,仙尊要如何留住她??”云莎低下头悲痛的说。
云莎可以算是看着沈乐知长大?,从沈乐知十几岁开始,比起霁月仙尊,云莎与沈乐知相处的时?间或许还要更?多。
以往她?只当对方是宗门内师妹,乖巧懂事,与其他师妹并无多大?的区别。
但近段时?间,沈乐知鲜活灵动,虽然生出了些奇怪的喜好,但谈及之时?眼眸亮起星光,神色如朝阳温暖。
云莎第?一次见她?那样,身上散发?出的坚毅与阳光好似能感染周围。
上回在擂台更?是见沈乐知意气风发?,惊艳绝伦的姿态,云莎在台上将沈乐知那般模样刻入了脑海。
可上回她?见到沈乐知时?,对方那般平淡的说出自己仅剩一年的生命,明?显已生出求死之心,若再被关在望汐身边,或许再次见到,怕只剩了沈乐知一具骸骨。
云莎不想那般鲜活灵动的沈师妹走向这样的结局。
想拯救她?,哪怕只是尝试一次。
而?云莎这番话也刺痛了望汐,她?能用双修之法修补沈乐知的经脉,但待在她?身边,沈乐知的情绪越来越不好。
只有?灵识相互交融时?还能看到沈乐知的一些反应,激烈的渴望。一旦双修结束,余韵消退,沈乐知便总是枯坐在屋中,不再说一句话。
“不若仙尊放沈师妹离开,我带她?去残枫城寻鬼生道人?,或许能救沈师妹一命。”云莎这时?才说出自己的提议。先祝服
鬼生道人?虽不是医修,却专门研究禁忌法术,阴阳生死道,没有?她?救不回的人?。只是救回来后?是怎么个模样,就看老天长不长眼了。先著服
但连医仙子?都没法,如今也只有?找鬼生道人?试试。
毕竟云莎也并不知晓望汐能用双修之法救人?。
“若我不愿呢?”望汐冷然说道。
“那晚辈就只能强行带沈师妹离开了。”随着云莎的话语落下,小?院中再走进一人?,正是头戴玉冠,一柄青叶扇持于手中的竹心院长。
青叶扇“唰”的一下打开,扇面流光溢彩,金色的千字文在流光下隐隐的浮动。
这便是竹心院长这把法器的特殊,扇面上的千字文每一个字都是一种术法。
当竹心院长施展灵力时?,便可激活扇面上特殊的法术。
竹心院长与云莎一起站立于望汐身前,身周法器亮起,已蓄势待发?。
望汐目光凝住眼前两人?,忽的,周遭的一切都开始结起冰霜。
空气中泛起阵阵寒意,望汐指尖掐出一个法诀,空中飞舞的桃花古树花瓣瞬息间凝结,变为了一个个锋利的暗器。
结成冰的花瓣朝云莎与竹心院长快速袭去,漫天的冰花如降下凡世?的奇观,美到了极致。
但是冰花中杀意凛然,每一片都蕴含磅礴的灵力,云莎与竹心院长两人?的法器都疯狂的“叮铃”作响,周围的一切都被冰花摧毁殆尽。
但这一切看着凶狠,云莎与竹心院长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沈乐知在如此的喧闹中苏醒,她?本无意去理会望汐又做了什么,只是倏然听见了云莎师姐模糊的声音。
她?这才慢慢起了身,下意识看向了紧闭的窗户。
这时?沈乐知才分辨出有?两方打斗的声音,皱着眉走出了房门。
她?的到来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住,望汐眼眉一跳,不得不将满院的冰花撤开,以免误伤了她?。
云莎也收起了法器,只是瞧着沈乐知,忽然对对方笑道:“乐知想去看看南方的球绒蔓草吗?”
“它?开在漫山遍野,形状奇异,食之甘甜。”
这是一种只生长在残枫城的灵植,形状似球,表面有?小?小?的绒毛,因为在残枫城大?量繁殖,残枫城的漫野上皆是它?的踪影。
球状的草叶可炼制成辟谷丹,就算只是摘来单吃,也有?一种美味的甘甜。
云莎这样问沈乐知,便是在问她?是否想要离开。
这其实也是一场du搏,面对霁月仙尊,无人?敢说自己能单独与之相斗,但仙尊念及旧情,始终未能使出全力。甚至打到现在,她?一个剑修,连本命法器苍龙剑都未拔出。
这也是云莎与竹心院长还敢站在此地的缘由。
这也是凤念真嘱咐的,只有?这种情况下,才允许她?尝试带走沈乐知的条件。
沈乐知听闻此话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浅光,前几日云莎师姐便说要来带她?走,她?并未放在心上,在修真界中,还无人?敢明?面上与望汐争锋相斗。
她?知晓望汐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并未对云莎师姐的提议有?什么念想。
但此时?对方再次出现,身周闪耀着荧光的法器恍如云莎师姐的决心。
沈乐知抬头看她?,云莎师姐是温婉柔和之人?,此时?朝她?看来的目光依旧温情十足。
她?清浅的笑着,唇畔微勾,耐心的等待着沈乐知的回答,那双稍稍弯下的眼好像在说,无论沈乐知做出怎样的决定,她?都会尊重她?。
真好。
不过沈乐知却没有?多开心,望汐也好,云莎师姐也好,这里的所有?人?,她?们所有?的偏爱与仇恨,都只是对着原女主,与她?沈乐知没有?任何关系。
她?厌恶了扮演别人?,厌恶了承受别人?的人?生。
“好。”但她?依旧应了云莎师姐的话,比起其她?,沈乐知更?不愿待在望汐身边。
那一次又一次的灵台交融,是对她?的冒犯,是她?无休止的侮辱。
望汐不肯接受自己不是原本的沈乐知,否定着她?的言语,拉着她?不断沉溺于欲念。
沈乐知无法控制,反复的沉溺其中,甚至如今只要望汐的灵力侵入进来,她?便已丢盔卸甲,情不自禁。
但脱离了灵识的结合,她?厌恶这样的结合,厌恶自己的不受控制,厌恶望汐如此下作的手段。
她?曾喜欢望汐,那份爱恋已被对方逼到了深处,已被她?所厌恶,让她?想要遗忘。
沈乐知走向了云莎师姐,她?才刚走两步,望汐的灵力便翻涌而?来。
侵入了她?的身躯,像是冰冷的蛇,在她?身体内游窜。
但她?不惧不畏,依旧坚定的朝着云莎师姐走去。
云莎师姐见状立即一跃向前,竹心院长的青叶扇也随之挥舞,千字文倏然显现。
望汐的灵力中夹杂着滔天的怒意,令天地都变色,令草木都震颤。
沈乐知置身于这风雨之中,她?虚弱的身躯摇摇欲坠,是哭魂缕伸出了藤蔓将她?撑住,是云莎师姐伸来的双手将她?保护。
她?没有?回头再看望汐一眼,她?看不见望汐盯着她?背影时?眼里浮现的悲痛。
竹心院长的千字文功法极其特殊,每一道术法都是提前藏于青叶扇之中,使用者施法之时?,并不需要术法同等量的灵力,这便让竹心院长哪怕修为在望汐之下,也有?与对方纠缠这么久的能力。
云莎带着沈乐知飞速离开,竹心院长只是阻止望汐,招招打出,却不恋战,直到云莎与沈乐知已御剑走远,才稍稍松了口?气。
凤念真真是给了她?一桩桩好事!
而?另一边云莎师姐带着沈乐知一路御剑飞驰,不敢停下一刻。直到御剑一天一夜,飞离千里,到达一处事先便已设下了高?阶阵法的木屋中。
花蔓早已在此等待,沈乐知见到她?时?还有?些恍惚,未曾想过能这么轻易从望汐那里逃离。
她?被关在望汐的屋中也有?小?一段时?间了,每日抬眼便只能见到那些相同无趣的景色。
如今眼前逼仄的小?屋,窗外丛林密布,遮挡着她?的视线。大?概是因为想要隐蔽,所以故意选择了这样的地方。
但如此遮蔽的环境却让沈乐知终于感受不到那逼迫的气息,沈乐知朝天空看去,只能透过层层树叶间的细缝才能勉强瞧见一丝透来的温暖光亮。
但沈乐知此刻重重的呼吸,像是真正的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三人?在木屋中收拾了一番,便又要准备上路了。
云莎师姐抹除了几人?留下的痕迹,随后?对一直望着窗外的沈乐知轻声叹息。
“乐知,要走了。”她?轻柔的说。
沈乐知这才转过头来,既不问云莎师姐为何这般坚持的要来拯救她?,也不问她?们究竟要去何处。
她?似什么都不再关心,跟云莎师姐离开也不过是因为想离开望汐。
但她?还是乖乖听云莎师姐的话,对方说要走了,她?便站起了身,跟上了云莎师姐的步伐。
她?这般模样让云莎师姐心疼极了,抬手如以往一样摸了摸她?的发?,指腹落到她?脸颊,温和的同她?说,轻言细语:“乐知想去神乌坊看看吗?那里此时?正好在举办庆典,你以前从未出过宗门,不是总念着要出去玩吗?”
沈乐知对云莎师姐如此亲密的动作有?些受惊,一瞬间差点以为是那人?的手指贴了上来。
但云莎师姐手指的温度也如她?这个人?一样,温暖和煦,是春日午后?最舒适的温度。
沈乐知顿住身子?,敛下眼躲开了对方。
因为原女主与云莎师姐的关系让沈乐知也心存迟疑,如今她?真的不想再与这世?界的任何人?有?过度亲密的关系了。
“好”她?轻声回应了云莎师姐,但心中并未有?什么惊喜。
沈乐知以往确实也想出去看看,穿来这里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其她?地方的景色与习俗。
可云莎师姐口?中的人?,那个冲她?许愿的人?,她?想要安慰的人?,都不是此时?的沈乐知。
沈乐知也无意去争辩什么,她?已经历过一次望汐的不相信,何况她?占据别人?的身体,又有?什么资格去争辩?
“师姐不怕她?追来吗?”
“她?”是谁自然无需说明?。不过沈乐知也好奇云莎师姐为何不怕望汐追来,因为云莎师姐有?反制的手段吗?
但不想云莎师姐听闻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语气略有?无奈的开口?回答道:“乐知以为,我与竹心院长真的能打过仙尊吗?”
云莎师姐看着沈乐知的模样,后?者虚弱的神色,苍白的脸让人?心疼,云莎师姐一边心里对望汐的行为愤怒,一边又觉得对方实在矛盾。
“哪怕我师尊也在,若霁月仙尊执意要留下你,那今日我们谁也带不走你。”在沈乐知走向云莎师姐时?,云莎师姐的目光朝望汐扫去,只觉那道孤傲直立的身影顷刻间满是荒凉。
但即使如此,望汐最终都未拔出苍龙剑,未真的要与她?们相斗。
望汐是想放沈乐知离开。
沈乐知听闻一顿,并未接话,单单垂下脑袋,不再发?出声音。
三人?刚出了小?木屋便见竹心院长迎面而?来,三人?立即顿住,竹心院长御剑停在了三人?面前。
“凤念真嘱咐给你们的,之后?多加小?心。”竹心院长从纳戒中拿出一个百宝袋递给了云莎与花蔓二人?。
云莎恭敬接过,弯腰道谢:“多谢院长。”
竹心院长摆摆手,随后?又转向沈乐知,同样从纳戒中掏出两样东西。
一是一个白玉药瓶,二是沈乐知的小?白剑。
“瓶中是医仙子?开的丹药,你吃下可缓解疼痛。”竹心院长将两样东西递给了沈乐知,见沈乐知并未伸手来接过,并不着急。
只是接着说道:“霁月仙尊有?话带给你。”
竹心院长并不等沈乐知回应,清雅开口?:“她?说:这是你的小?白剑,剑已认了主,莫要弃它?。”
旁人?听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只以为望汐在劝她?莫要弃剑。
但沈乐知听闻骤然抬头,眼中情绪涌动。
这是她?的小?白剑。
望汐说,这是她?的小?白剑。
望汐明?知前世?的沈乐知为这把剑取名“白玉蛟龙剑”,却对她?说出这番话。
沈乐知心中惊骇不已,颤抖着指尖,接过了竹心院长手中的两样东西,她?的指腹触到了小?白剑冰冷的剑鞘。
她?抿着唇,躬身对竹心院长行礼,“多谢院长。”
随后?她?将小?白剑紧紧抱入怀中,眼中残有?一丝酸涩。
这是第?一个,在这个世?界承认她?的人?。
哪怕对方是她?拼命想要逃离的人?。
第45章 第 45 章
神乌坊是修真界里类似凡间集市的一个地方, 那里有修真界最大的拍卖行,以?及无数聚集而来的商人。
不少修士会在那里购买或是售卖各种材料法器,并且神乌坊还?经常举办庆典, 吸引着络绎不绝的人。
正巧近日神乌坊有个大型庆典, 是坊主赤羽夫人喜得了一女, 便宣布整个神乌坊欢庆。
要说这赤羽夫人,本是三足赤鸟一族的异类,半人半妖, 儿时在三足赤鸟一族受尽凌辱,甚至差些夭折。
独自逃到了凡世才躲过了族人的迫害, 当?她从凡世归来之时, 杀光了三足赤鸟一族欺凌过她的那个分支,随后建立了神乌坊,发展至今。
她从凡世归来之时还?带了个女人,自神乌坊建立开始那女人便一直在她身?边。
关于两人关系的传言一直不断, 直到三百年前, 赤羽夫人在神乌坊与那女人成了亲。
那场婚宴的欢庆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神乌坊日日灯火通明, 不眠不休,只有欢愉。
也是从那之后, 神乌坊不再有黑夜,各家的灯火不再熄灭, 往来商人在此停留下?来。让神乌坊彻底成为修真界的交易中心?,从此热闹非凡。
而赤羽夫人这女儿,据说是三足赤鸟族的精魄, 是她当?时灭的那个三足赤鸟族的分支所得到的,用了百年的时间, 终于让这精魄孕育出了她的孩子。
沈乐知听闻倒有些称奇,不由?得对那赤羽夫人有了一丝兴趣。
不过她们三人都不是什么大人物,自然是见不着赤羽夫人的。
哪怕见到,估计也只能在拍卖行的高?台上远远瞥见赤羽夫人一眼。
三人找了处客栈安顿,神乌坊的客栈与别处的也大不相同。来这里的几乎都是修士,这里的客栈便做成了小型洞府的样?子,洞府中还?刻入了聚灵法阵,让人看着都感觉十分奢侈。
不过沈乐知入住的洞府内是没有刻聚灵阵的,玲珑心?吸收的灵力都快撑死她了,再用上聚灵阵,估计是嫌弃她死得太?慢了。
“乐知,我们去愿河看看吧。”云莎师姐传音而来。
沈乐知虽不知愿河是什么,但也没有拒绝云莎师姐的道?理。
云莎师姐与她说过,以?她们的速度到残枫城不过数日,但想进入残枫城得先拿到凭证。
凭证由?风渡村的灰衣老人掌管,三月才会出现一次,云莎师姐算算时间,最快也得再等一个月,三人不如先去游玩一番。
正好沈乐知与花蔓之前都没到能去山下?游历的修为,自然也从未曾见识过这些。
沈乐知将?小白剑放于纳戒中,她如今没了修为,明目张胆的带着这样?一把宝剑,怕是会惹出事?端。
小白剑通体冰凉,持于手?中便有一股湿润的水汽感染身?体周围。沈乐知眸眼暗下?,轻柔的抚摸了小白剑的剑身?。
在她手?指放上去之时,小白剑顿然闪过一抹流动的水光,像是在回应沈乐知的触碰。
沈乐知微凝,更温柔的轻抚了小白剑,直到云莎师姐到了洞府门口唤她,她才回过神来,将?小白剑收好。
愿河是神乌坊十分著名的景色,河宽十丈,河水无论白天黑夜都呈银白色,偶尔会有一缕缕金光从河水下?显现,那是河中吞灵兽浮上来的身?影。
这头吞灵兽据说是赤羽夫人的坐骑,喜爱极了这条银白河,纵身?跳入河中后再也没上来过。
传说只要将?刻有特殊灵咒的令牌投入这条河中,吞灵兽便会叼走?,人们就能实现许下?的愿望。
所以?络绎不绝的人跑来此处许下?愿望,这条银河也因此被称作?了愿河。
沈乐知觉得这不就跟现代许愿池一样?嘛。
不过许愿池中没有妖兽显灵。
神乌坊白天黑夜都灯火通明,此时已过傍晚,街上彩灯高?挂,人流不息,喧闹不绝。
或许是因为神乌坊坊主赤羽夫人半人半妖的身?份,神乌坊内除了大量的人类修士,还?有不少妖族妖兽。
不过大概是为了融入其中,妖族大多都幻化成了人类的模样?,最多是保留了一些兽类的特征。
不然不少妖族身?形庞大,在这地方显露出原形怕是也施展不开。
何况现在在人类世界,妖兽的化形丹已经蛮普及了,哪怕还?达不到化形条件的妖兽,也可以?通过化形丹进行短时间的化形。
沈乐知在路上就遇到不少这样?的妖兽,化形成了成熟御姐的模样?,但开口却是奶声奶气的少女。
一看就是吃了化形丹,却忘了吃变声丸的小妖怪。
还?有化形只变了一半,背影看上去长发飘逸,英姿飒爽,转过头来却是老虎的面容,额上一个大大的“王”字,气势凶狠,身?子却又?柔美至极,看上去滑稽又?怪异。
沈乐知觉得惊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妖怪,有一种儿时电视剧里的人物,具象化到了眼前的惊喜感。
走?了好一阵,三人终于到了愿河旁,许愿的令牌一旁就有售卖。只需将?愿望在聚灵符上写下?,随后贴到令牌正面,令牌便会自行运转其中暗藏的小阵法,把聚灵符上的字全都吸收。
再将?令牌投入愿河中,就有概率引来吞灵兽。
不过即使吞灵兽并不出现,也有不少人专门跑到这处来,只为投下?心?中的愿望。
既然来都来了,沈乐知也入乡随俗,同云莎师姐以?及花蔓各自买上了一块许愿令牌。
“这上面的刻符……。”花蔓拿着手?中的令牌与灵符端详了半晌,有些失望的说道?,“只是极为简单的显字咒,根本无法引来吞灵兽。”
吞灵兽以?灵气为食,但这小小的令牌上连聚灵阵法都没有,吞灵兽怕是瞧都不会瞧上一眼。
以?前那些见到吞灵兽的景象,估计只是运气好,吞灵兽正好游了过来。
花蔓说得小声,这东西本来也就图个念想,无人关心?其中真正的构造,她也无意扰了别人的兴致。
愿河的河面上有星光点点,沈乐知将?手?中的令牌投下?,河面荡起阵阵涟漪。
不止她一人在这里许下?愿望,令牌落水的声响不绝于耳,沈乐知不禁感叹,果然愿望这种东西,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让人向往。
投下?令牌后三人正要准备离开,人群却忽然有了骚动。
不知是何人高?喊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是吞灵兽!吞灵兽显灵了!”
沈乐知的脚步顿住,也转身?去看,只见银色的河面上泛起了一阵小型的波浪,波浪之下?,是一道?金色的光芒透过了河水,浮现在了银色河流之上。
银河本来的星光点点也被染成了金色,波光粼粼,十分耀眼。
而随着金光的浮动,一具庞然的身?躯在水面慢慢显现。
越来越近,它身?姿灵活,穿梭在流水之中,随后,那道?金色,豁然跃出了水面。
它通体闪耀着光芒,背上鼓起一个形似宝珠的大鼓包。表皮浅白半透明,里面流光溢彩,琉璃般美丽至极。
沈乐知之前还?以?为吞灵兽是一条仙鱼,毕竟一直待在水中。但此刻见,它酷似飞禽,长着尖尖的嘴,两侧有着一对羽翼。
它在水中竟是靠羽翼在漂流吗?!
但沈乐知注意到,它似乎全身?不沾水,流水在它跃出水面时便快速滚落,未能在它身?上留下?一点水渍。
人群对它的出现欢呼,即使它很快又?沉入了水底,人们此刻见到它出现的喜悦也不会消散。
感叹它的美丽,也同样?美好的期盼自己的愿望定会实现。
等到吞灵兽彻底的沉入了水底,连那金光都无法窥探,沈乐知三人便再度离开。
神乌坊除了最出名的拍卖行外还?有许多街边的小商铺,售卖着一些小玩意,正好花蔓想要买些材料,于是三人便一起逛逛。
“这位姐姐,你?要买花吗?”沈乐知正站在一个售卖剑穗的商铺前挑看,她想给小白剑挑一件剑穗挂着,这时身?后倏地响起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沈乐知转身?看去,只见一个抱着花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十几来岁,手?中的花十分奇异,跟沈乐知所见过的花可谓是差异巨大,与其说花,不如说像一只竖立的手?。
女孩手?中的花长着手?指的模样?,五根指头,每根的顶端绽放了一朵小小的金色的花,“这朵佛手?莲好喜欢姐姐。”
沈乐知顿时惊讶,对方怎会知晓的?
“你?看,它在摇叶子呢?我还?是第一见它这样?,姐姐买下?它吧,与你?头上的小花也很相配哦。”少女将?这株佛手?莲抵到她眼前,让沈乐知看清灵花的姿态,希望能借此打动沈乐知。
沈乐知这下?知道?了,对方只是随口的恭维。
虽然哭魂缕强烈表示这株佛手?莲与自己并不相配,但沈乐知还?是买下?了它。
修真界的灵花不是只看外表,许多灵植有着自身?特殊的功效。
佛手?莲虽然算不上什么极为名贵的灵植,但也并不常见。
它们一般生长于池塘之中,每天必须五个时辰充足的光照。
它的根茎扎根于淤泥之中,根须呈扩散状向淤泥深处延展,坚硬如钢铁,无法用普通的手?段采摘它们。
躯干五根向上,像是人手?一般,但通体金色,又?如寺庙中金铜佛像一般,所以?取名佛手?莲。
它顶端会生出金色的花苞,开花后也是五片花瓣,结果时中心?长出一颗褐色的果实,果实极其苦涩,汁水呈红色,煮水后却会有淡淡的回甜。
佛手?莲的果实能治疗体修修炼过程中经脉所产生的岔气,更能缓解疼痛。
沈乐知之前在玄玉宗,看到后面找到的那片池塘时,便想要种上几株佛手?莲,可惜没有机会了。
不过她虽然买了这株灵花,却也暂时没什么用处,正要放入纳戒之中,左边耳侧却忽的扬来一股劲风。
沈乐知虽没了修为,但如此明显怪异的劲风还?是能够察觉,何况速度并不快,沈乐知本能的反应了过来。
她侧身?躲开,只见一把袖珍小刀钉在了她方才站立的地方,刀尖插进去一半,若沈乐知没能躲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以?那样?的速度,对方或许只是想要警告,不是要直接下?死手?。
即使如此,沈乐知眼角一跳,顿感危机袭来,立即从纳戒中掏出小白剑紧紧捏在手?中。
修为没了但又?不是不会用剑了,虽然真遇到危险估计也打不过,但聊胜于无,握紧了小白剑,手?指冰凉的感觉传来,让沈乐知能稍稍安心?。
并且云莎师姐就在她身?旁,就算方才她没有躲过那暗器,云莎师姐也已经捏了法器会帮她挡下?。
就在沈乐知这般想的同时,云莎师姐手?中的符咒已然甩出,与花蔓的完全不同,那道?符咒暗淡无光,却让人感到莫名心?慌。
沈乐知经脉受损后其实也能感受得到灵力的波动,但云莎这道?符,像是黑夜里的一根针,只是闪过了一下?,随后再也找寻不到踪迹,直到它刺入了敌人的心?脏。
隐秘,精准,又?具有强大的爆发力。
但爆发之时,又?将?所有的灵力压缩到了极致的一点,让人无法准确的判断她招式的威力。
真是可怕。
沈乐知是第一次这么近看云莎师姐出手?,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她还?以?为云莎师姐的招式,也会如她本人的性格一样?温润柔和,不想竟是这般犀利的攻击敌人的要害。
云莎甩出的是一道?风刃咒,只听前方一声闷哼,那对沈乐知投来暗器之人便应声倒地。
三人赶紧过去查看,只见一名身?着粉衣劲装少女捂着肩上被风刃割破的皮肤皱眉痛呼。
少女见沈乐知三人走?来,立即翻身?而起,向后一跃便跃出足足几丈的距离。
她手?中持着铜环,铜环“叮铃”作?响,身?材虽然矮小,看着年龄也不是很大,但贴合于身?体的劲装却表露出她衣衫下?矫健结实的身?体。
“体修?”云莎师姐见多识广,从对方的身?材与脚步爆发的方式来看,立即判断出眼前这粉衣少女是一名体修。
“哼,小贼有点眼力啊。”她语气不善,与三人拉开距离后手?臂上铜环更加激烈碰撞,肌肉绷紧了衣衫,像是在蓄力一般。
云莎师姐听闻她的话,觉得双方可能有些误会,于是打算开口尝试交流,“道?友或许有些误会,我们乃玄玉宗门人,刚到神乌坊,不知你?口中的‘小贼’是谁?”
不过云莎师姐交流归交流,防备警惕一点没放松,她话音刚落敌人便不由?分说袭击而来,一点没有要相互交流的意思。
这粉衣少女力大无穷,但她似乎并非传统纯粹的体修,那手?臂上的铜环是她操控的法器,像是与她完全融合了一体,她打出一拳后,云莎师姐才刚刚躲开,不想那铜环已随之袭来。
这感觉像是在面对两个心?意相通之人近身?搏斗一样?。
不过对方实力不算很强,云莎师姐在身?周祭出护盾咒符,对方打上来震得护盾金光乍现,却始终无法打破。
她当?然无法打破,这可不是普通的护盾咒符,是云莎师姐早在对方迅猛袭来之前,便已算计在内的招式。
符灵修士依靠符咒战斗,世人皆认为她们近身?搏斗的能力薄弱,眼前的敌人又?是体修,云莎师姐便故意露出破绽,放任了对方近身?。
但玄玉宗凤念真并非是普通的符灵修士,她的阵法造诣同样?天下?闻名。
或者说,凤念真认为,使用符咒的修士与阵法是相辅相成的,单单的符灵修士少有能正面与人作?战的能力。
毕竟确实一旦被近身?,面对剑修与器修来说,反制的手?段太?过拖延。
但若是能与阵法结合,引诱敌人入阵,自身?永远处于有利的对战环境。并且使用阵法刻意隐藏住自己的弱点,神不知鬼不觉,对方如何败得都无法知晓。
正如云莎师姐此刻这样?,她提前在自身?脚下?施展了阵法,那粉衣少女踏进她身?周围三丈之时便已入了阵。
在此阵中,对方灵力受限,自身?的速度与动作?全都受到限制。
粉衣少女以?为自己发挥了十成十的力量,实际上连三成都无,自然破不了云莎师姐一道?普通的护盾咒法。
她始终无法察觉,只以?为眼前这符灵修士实力强劲,这护盾坚如玄铁,让她打出的攻击都产生不了效果。
而在这种情况下?,粉衣少女愈发急躁,终于在一次急迫攻击下?被云莎师姐抓到了破绽,一道?束缚咒将?她的肢体牢牢困住。
粉衣少女完全动不了,打不过了这才肯张嘴破口大骂,“偷我的佛手?莲你?不是贼谁是贼?!还?说自己是玄玉宗的人,那我还?是赤羽夫人的小姑子呢!”
沈乐知听闻顿了顿,这佛手?莲还?是个烫手?山芋?
“把我的佛手?莲还?给我,不然你?们休想走?出神乌坊!”少女还?在叫骂,盯着环抱佛手?莲的沈乐知怒目,又?对困住她的云莎师姐气愤仇视。
沈乐知与云莎相视一眼,再看了看沈乐知手?中的佛手?莲,都有些无奈。不过定然是不会放开这粉衣少女的,谁也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
只是如今这情况确实有些棘手?。
不过云莎师姐倒是觉得这灵花本就是沈乐知买的,对方又?拿不出凭证来,那也不必多作?理会。
干脆把人丢在这里吧,等她们走?远了,云莎师姐的束缚自然会解除。
那时她们也已经出了神乌坊。
沈乐知也没什么主意,便依着云莎师姐所说的办。
三人走?了几步,那少女还?在骂骂咧咧,不想几道?意味针对的气息涌来,将?沈乐知三人笼罩。
对方倒是没直接动手?攻击,只是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坊主!这三个小贼偷了我的佛手?莲!”那粉衣少女已被人解除了束缚,站起身?就对着后方走?来的一名女子委屈哭喊。
她这一声“坊主”让沈乐知三人心?中升起疑惑,被拦了去路,也不得不转身?朝后方走?来的那群人看去。
说是一群,其实也就三五人,衣着精练,有序的护着中心?那被粉衣少女喊做“坊主”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身?着红衣,长长的衣摆一直拖到了地面,红衣上绣着一只金线飞鸟,振翅凌空。
女人头顶有一缕红羽从耳侧别到了黑发上,容颜妩媚,眼眸妖冶,目光流转而来,缓缓扫过沈乐知三人,最终落到沈乐知手?中,已收回剑鞘的小白剑上。
她刹的轻声笑出,瞥眼到粉衣少女,声音更加柔媚:“怎么办小姑子,她们真是玄玉宗的门人。”
她这声“小姑子”调侃至极,惹得粉衣少女当?场无措。
随后她走?到沈乐知三人跟前,微微昂首,眼眸瞧着沈乐知不放,“方才她误会了三位多有得罪,万分抱歉,不过这佛手?莲确实是我们需要之物,道?友可否转卖给我们?”
从这女人出现时,周身?的模样?,与粉衣少女的对话,还?有她周围实力高?深莫测的几名护卫来看,沈乐知三人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对方问出这话时已撤回了阻拦她们的灵力,沈乐知稍稍思考,便将?手?中的佛手?莲递给了她。
她方才什么价格买的,便问眼前人要了什么价,对方也欣然同意。
只是沈乐知还?多看了几眼眼前这女人,没曾想到神乌坊的赤羽夫人竟是这般模样?。
她先前听了赤羽夫人的故事?,还?以?为对方会是更加凶狠的样?子。
“这位小友,霁月仙尊是你?何人?”赤羽夫人接过了花,又?随意的朝沈乐知问道?。
沈乐知听闻这名字一顿,迟了半晌才垂下?眼,轻声的回应:“是尊师。”
她说出这话,心?中掀起波浪,她说得如此艰难,却依旧承认了望汐的身?份。
沈乐知忽的觉得自己可笑,她都把一身?修为散尽了,却还?是在心?中承认望汐是她师尊吗?
沈乐知稍稍停下?了呼吸,不愿再去想那些。
“怪不得,不若明日三位来坊间作?客,正好是幼女百日宴。”赤羽夫人终于将?目光从沈乐知的小白剑上移开,随后对三人发出邀请。
云莎师姐迟疑片刻,询问了沈乐知与花蔓的意见,应下?了赤羽夫人的邀约。
反正她们本就是来游玩,能受赤羽夫人邀约,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一番波折后,三人回到了各自的洞府,沈乐知感受到经脉有些胀痛,于是吃下?了医仙子的丹药,随后躺在床上,慢慢沉睡过去。
深夜的神乌坊依旧喧嚣,但洞府内都被施了隔音阵法,沈乐知并不会受到打扰。
她已完全沉睡过去,但梦境让她不安。
梦里望汐赤红着眼,眼角到颈间魔纹涌现,她被望汐按在榻上,被对方暴戾的索取。
她的脖子被望汐紧紧掐住,后者冰冷至极的声音一直说着恨她,要杀了她的话语。
沈乐知无力的反抗,只有本能低声痛苦的哭泣绕在冰雪般的空气中。
她惊醒时天依旧未亮,额间渗出了冷汗。望汐如梦魇一般缠进了她的记忆,哪怕已经离开了对方也无法摆脱。
沈乐知悲凉的朝着洞府外望去,却一瞬呼吸都停止了。
洞府内,有一道?凄白的身?影,那人眉眼清冷,面如霜雪。
沈乐知开口唤着哭魂缕,未得到一点回应。霎时明白,自己原来还?在梦里。
是啊,望汐已经放她走?了,又?怎么在这里出现。
沈乐知看着望汐缓缓走?到床边,不由?分说,倾身?向她压来。
随之而来的熟悉灵力钻入了她的体内,对方清冷的眉眼也迅速与她一般染上胭脂的嫣红。
这样?的情景沈乐知这段时间已经经历了许多次。
沈乐知颤抖着,胸腔剧烈的起伏,心?中痛恨自己的情不自禁。
竟在梦里也想念着那蚀骨般欢愉的滋味吗?
但她并未瞧见,桌上的小白剑中,有一缕白雾飘出,一直连到了望汐的衣摆,使望汐的衣摆变得有些虚幻。
与之前望汐通过小白剑进入小秘境时一模一样?。
第46章 第 46 章
或许是因为彼此间灵识的交融已太过熟悉, 沈乐知只是被望汐的灵力侵入片刻,便已然难以自抑,情不自禁的与之贴近。
虽是情不自禁, 但?也还未到完全迷失的地步。
沈乐知以往还能说是望汐逼迫她, 可如?今她认为?在自己的梦里, 是她让望汐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无论是先前那浑身魔纹,双目赤红,疯魔般的望汐;还是眼前这眉目清冷, 同?她一样沉沦欲念的望汐。
都是她的梦境,都是她所?想象的。
对方是她的惧怕, 是她的噩梦, 是她想念的存在。
即便沈乐知平日里极力的否认,也无法改变她辗转在深夜的梦里,全是望汐的踪影。
她骗不了自己,这场梦便是证明。
眼前这人已倾身而来将?沈乐知抱住, 这是每一次对方最大限度的动作。
像是肆意下的小心克制, 明明她完全不管沈乐知的反抗,钻入沈乐知灵台的灵力, 每一次都那般疯狂的纠缠。
沈乐知除了那时到难以自控之?时,几乎不肯在望汐面前落泪, 此刻到了梦中,她终于卸下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在现实她的哭泣与反抗都毫无作用?, 但?梦里她应当至少能控制一些。
她不再倔强的压抑克制自己的痛苦,张口?咬住望汐因抱紧她而靠近在她脸庞的侧颈,她一边咬一边大声?撼动的哭。
“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个世界最美好之?人, 可你为?何在梦里都不肯放过我?”
“不,是我梦到了你, 是我下贱的还梦到了你。”
她的眼泪,她的委屈,她不会给任何人表露的姿态,只有在梦里,她才能发泄出来。
沈乐知看不见望汐突然停住的动作,那抱紧她的手臂压抑不住颤抖。
她还在哭,像是要把曾经?未流出的眼泪通通的落下来。
“你是我摆脱不了的噩梦。”
随着她这句话出口?,屋内的一切都变得寒冷,望汐死死抿紧了唇,心脏如?被搅碎了般抽搐的疼。
她已许久没这般疼过,像是炎魔的火焰再次燃烧了肌肤,烧尽了她的灵魂。
沈乐知说她是她的“噩梦”。
望汐轻颤着阖上?眼帘,认同?沈乐知的话语。
自己这副样子,仙不仙,魔不魔的样子,确实是“噩梦”一样。
望汐将?所?有的情绪压抑,照例勾住沈乐知体内的灵力,在灵台里与沈乐知纠缠。
她听到沈乐知有些受不住的发出绵软的一声?,望汐只觉自己的身体也软得无力了。
但?这一声?响却不知怎的刺激到了沈乐知,她咬着牙猛然起身,眼眶里的眼泪还未流干,却双目嫣红的拼命将?望汐推开。
两人不抱着也能进行双修,有时沈乐知太过抗拒,望汐便会将?她放开,至少双手不再触碰她。
但?灵力的侵入不会停止,双修的治疗过程望汐从不停下。
可这次却有所?不同?。
沈乐知推开她却并非是拒绝了她的触碰,而是翻身骑到了她背上?,反过来将?她压制在身下。
望汐的灵力未曾离开过沈乐知的经?脉,两人灵台里的结合依旧紧密非常。
沈乐知在全身的战栗中狠狠咬住了望汐的后颈,一边咬一边狠厉的对后者宣泄,“我要你也哭,我要你也流泪,也与我一样!”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你不是一直这样侵入我吗?为?何只有我痛苦难过?!”
沈乐知终于止住了眼泪,她赤红的眼眸里全是对望汐暴戾的情绪。
她其实很讨厌自己这样,变得像个真正?疯子一样。
可让她如?此痛苦的人就在眼前,现实里她也无法再报复回?去。
在自己梦里,她不用?再压抑什么,所?有疯狂的报复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你哭啊!”沈乐知弓着身撕咬着望汐的后颈,她用?力得几乎要将?望汐那处咬出血来,像是恨不得将?望汐杀死一样的凶狠。
但?她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她情不自禁,她无法克制,灵识里望汐的纠缠更加强烈疯狂,她甚至已无心去抗拒对方。
她战栗着,从灵台到经?脉,全身的每一处都在经?受着极致的兴奋。
她深深的呼吸着,身下望汐的眼角也染上?了刺目的艳红,像是要哭了一样。
沈乐知低下头去,嗅到了望汐发间清雪般的香味。
那香味填满了她的嗅觉,让她感觉连呼吸都被染上?了这样的香。
她按住望汐肩膀,看着望汐颤动,对方眼角的嫣红一直绕在她眼前。
沈乐知迷离的盯着,分不清望汐究竟哭还是没哭。
她只觉眼前的一切都那般梦幻,或许是因为?在梦里,她明明感受得十分清晰,但?却又迷蒙的觉得并不真实。
当然不真实,望汐怎么会哭?
那人清风幽幽,或是暴戾冷酷,怎么都不会哭泣。
可眼前这人,被沈乐知压在身下,没有一丝反抗,眼角泛着艳红。
随着灵台里彼此越来越深入的灵识相交,沈乐知的理智也快逐渐消退。
她今日本就没什么理智,她认为?自己掌控着自己的梦境,梦里的一切都是她所?想。
所?以望汐会伏在她身下,任由她撕咬;眼角染上?嫣红,欲哭不哭。
所?以对方也不再施什么束缚法术,任由沈乐知弯下了身子,贴着她的后背,脸庞落在她颈窝。
沈乐知的呼吸都带着明显的震颤,炽热,暧昧。
她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小声?的轻哼,却清晰的落在了望汐耳畔。
那呼出的湿热气息也沾染到了望汐雪白的右耳,望汐一时觉得好痒好痒。
比沈乐知方才狠狠的撕咬她后颈时还要让她难以忍受。
她忍耐不住想要躲开,但?沈乐知停留在那里,不肯离去,也不允许她躲闪。
沈乐知愈发挨近,她的鼻尖已经?触到了望汐的耳垂,在这样的暧昧中,只是如?此简单的触碰便会让彼此落入更深的欲念,整个身心都战栗着。
望汐一时全身僵硬,唯有死死卡在喉间未出口?的轻吟,还保留着她的一丝体面。
但?沈乐知并未在此停住,她带着chuan息,呼吸颤抖,吻在了望汐耳后。
在梦里她能放下与望汐的对峙,她明白自己的渴望,她的心被那股冰雪占据。
若是面对真正?的望汐,她无法说服自己去肆意的喜欢那个伤害过她的人,哪怕对方并不知情,她也没有办法忘记望汐暴虐般施加而来的仇恨与疼痛。
那些她不该承受的苦难,她无处宣泄。
所?以她好恨望汐伤害她,又不可自拔喜欢她。
沈乐知不明白人为?何可以这么矛盾,但?至少在自己梦中,她可以放纵自己的心。
她轻吻着望汐耳后,那处同?样有着一层薄薄的冰霜,那冰雪的温度被她的唇畔染透,对方清洌的气息也聚满了旖旎的香甜滋味。
好甜啊。
沈乐知颤栗的舔吻着。
原来望汐身上?的冰,能这么的香甜。
她再也无法克制压抑,她贴合着望汐,主动的迎上?了对方侵入而来灵力,灵识主动的与之?疯狂纠缠。
明明两人此时衣衫整洁,沈乐知连发丝都未凌乱。
彼此间却像是快要完全融合为?一体。
她能感受到望汐极致的兴奋,因为?她也一样,她们的感官是互通的。她的灵台里,两人如?暴风雨般的疯狂缠绕的灵识,已让她兴奋得快连呼吸都停止下来。
她的眼前天旋地转,她快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只有鼻息间清冷中带着甘甜的滋味,只有眼前对方那眼角晃过的红艳。
望汐究竟哭是没哭?
沈乐知在起起伏伏中胡乱的想着,她究竟哭出来了没有?
她的眼泪,是不是也如?她这人一样,是冰一般的冷?
还是说,是与她人同?样的滚烫炙热.
这样的灵识结合持续了许久,到最后沈乐知疲惫的呢喃着“该醒来了”时,望汐才终于肯停下。
她早该停下了,沈乐知体内过剩的灵力被望汐引出,每次双修结束,破损的经?脉都会被修复一些,只是恢复极慢,不游走于经?脉内仔细查看,很难察觉到。
并且许多次双修之?时,望汐在她体内发现了一条极小的木灵根。
望汐见过沈乐知之?前濒死之?时身体里产生的木灵气,原来是经?脉里隐藏了一条木灵根。
望汐也同?样发现这木灵根被下了限制,但?望汐如?今已不想再去追究沈乐知的秘密,只是看着对方承受不住累得昏睡过去的容颜,心尖泛起一阵酸涩。
她未曾想过沈乐知会那般亲吻她。
她还以为?对方早已不再爱慕她,毕竟沈乐知受尽了她的折磨与残害。
沈乐知说好恨她,恨到撕咬着她的肌肤,恨到想看她也流出鲜血。
可沈乐知又说情不自禁的想念她,情不自禁的亲吻她。
望汐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她放沈乐知离开,便已做好了对方不再回?来的准备。或者说,望汐希望沈乐知永远不要再回?来。
她终究要复仇的,这场复仇已与沈乐知无关,玄玉宗的危险与阴谋也与沈乐知再无关系。
望汐已是满身魔气,再也回?不到以前,她不想再把无辜的沈乐知卷入这场斗争里。
对方跟着云莎去到残枫城,去到任何地方,去过她自己应有的人生。
望汐垂下眼,无声?的看了沈乐知许久,最后才为?两人施了清洁法术,解开了对沈乐知头上?哭魂缕的限制,随即飘回?了小白剑中,再无了踪迹。
……
第二日沈乐知迷迷糊糊醒来时,还感觉昨日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于是又唤了哭魂缕,这次得到了回?应。
哭魂缕没有昨夜的特?别印象,沈乐知问起它时它也只说自己也在休眠。
沈乐知便也不再怀疑,收拾好就跟着云莎师姐与花蔓到赤羽夫人的坊间赴宴。
赤羽夫人见她们来便倾情招待,不过来往的人实在太多,没一会赤羽夫人就被人喊走。
于是换了另一人来接待她们。
此人身姿挺拔,容貌清雅,算不上?似赤羽夫人那般的大美人,但?周身贵气,举止娴雅大方。
她身着青兰华服,头戴真金宝珠,腰挂青白美玉,十足矜贵的气质。
“在下向须眉,多谢三位来参加小女的百日宴。”女人稍稍垂首,对沈乐知三人道谢。
她这话一出,沈乐知便立即知晓了她的身份。
原来她就是赤羽夫人的道侣啊。
“昨日之?事?多有冒犯,是我的小妹不对,我代她向三位道友赔罪。”向须眉歉意赔罪,并拿出了三件法器,作为?赔礼,“这三只手镯皆是收纳法器,希望三位能收下我的赔礼。”
沈乐知三人虽然并不计较昨日的事?了,也就没有要收下赔礼的意图,但?向须眉十分坚持,最终三人还是收下了那三个手镯
沈乐知将?手镯戴在手腕上?,手镯是由七颗红玉宝珠编制而成?,宝珠晶莹剔透,相互碰撞间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听着尤为?悦耳。
红玉宝珠便是这手镯收纳的法器,每一颗珠子里都有一个纳戒这般大的空间,算得上?是极好的上?品法器了。
不愧是神乌坊,赔礼的物件竟也是如?此的惊人,四大宗之?首的玄玉宗怕是都没有这样的财大气粗。
向须眉带着她们在神乌坊游玩了一番,云莎师姐还遇到了一名熟人,是风渡村的养花女晏晏。
虽说晏晏只是一个养花女,但?残枫城与风渡村极少与外界交流,一直处于半封闭式的状态,所?以只有几人会外出被世人知晓,养花女便是其中一人。
养花女的称呼也不仅仅是晏晏所?有,每一任养花女都叫做这名,像是一个称号一般游走于修真界的世人眼中,让这个称呼与残枫城画上?等号。
“二小姐!”养花女晏晏先发现了她们,在看到云莎师姐时立即惊喜的将?人叫喊住。
“二小姐真的是你!”晏晏几步走到云莎师姐身前。
沈乐知与花蔓这才得知,云莎师姐竟是残枫城城主的亲妹妹。
沈乐知遥想起来,云莎师姐好像从未说过她的来历,原书中沈乐知也不知提过没有,毕竟同?事?是望汐的重度铁粉,与女主好的人她都不喜欢,所?以极少提及云莎师姐的存在。
残枫城算是一个隐世世家,坐落于清安枫林的一座古城,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小岛,岛上?种满了枫林,所?以因此得名。
不过残枫城虽然极少与外界接触,但?也并非完全封闭。
所?以云莎师姐儿时接触到符咒时便知晓了凤念真此人。
云莎师姐小小年纪就已在符咒上?有所?感悟,虽然学得不多,却十分认同?凤念真提出的符灵与阵法相辅相成?的理念。
她那时极为?崇拜凤念真,更在十三岁时跟着当时的养花女去了四大宗门的宗门大比观看,终于见到了凤念真本人。
从那刻起,云莎师姐便铁了心要拜凤念真为?师,学习符咒。
但?残枫城的二小姐,城主的亲妹妹,跑到别的宗门去拜师,实在是不合情理。
云莎师姐那时年少,根本不管那些,与城主争执之?后直接偷跑了出来,一人上?了玄玉宗求凤念真收徒,从此百年不曾归家。
凤念真那会可不愿收徒儿,一是随便来个炼气期的小辈,还并非玄玉宗的门人,跑来叫嚷着要她收徒,她没直接给人废了就不错了。
二是凤念真本就不想理事?,让她管理符咒峰就算了,还要她费心尽力的带徒儿,实在太让她心烦了。
这收徒便拖了一年之?久,直到云莎师姐以炼气修为?踏入她洞府前的幻阵,凤念真这才终于分了一点?目光到这小辈身上?。
她洞府前的阵法分了三重,前两重金丹阵法修士可参破一二,最后一重却是要元婴之?上?的修为?才能破解。
云莎师姐在第一重阵法中待了三个月才终于破解,对别的金丹阵法修士来说不是太难的事?,但?云莎师姐只有练气中期的修为?。
凤念真饶有兴味的看着云莎师姐在阵法里险象环生,就这样看了许久,见云莎师姐到了第三重阵法,凤念真故意露了阵眼帮她破阵而出,也终于动了收徒的念头。
“晏晏你怎会在此?”此时云莎师姐见到故人,也十分惊喜。
“灰衣老人说神乌坊坊主曾对她有恩,便让我来代她祝贺坊主。”晏晏回?道。
“二小姐你如?今还是不肯回?残枫城吗?城主其实很想念你。”晏晏有些无奈的劝道。
其实晏晏这百年间见过云莎师姐几次,毕竟对方作为?凤念真的徒儿,又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晏晏也早就有所?耳闻。
不过当年因为?城主得知云莎师姐要拜玄玉宗凤念真为?师,气得收回?了她的残枫城腰牌,要她一辈子别再回?残枫城。
云莎师姐这百年不肯归家,也是因为?当年姐姐的话让她心痛。
气早已消了,只是伤人的话语戳在了心上?,留下的疤痕已无法褪去。
“这次便要回?。”但?都百年了,也该归家了。
何况为?了沈乐知的病情,云莎师姐如?何都得回?去一趟。
晏晏听闻顿时惊喜万分,立即说道:“那正?好我与二小姐一起,去风渡村拿腰牌入城。”
云莎师姐自然同?意。
此事?就这般定下,两人约定了三日后便启程出发。
云莎师姐本想带花蔓与沈乐知再游玩一段日子,毕竟还不到灰衣老人出现的时间。
但?晏晏怕她反悔,说什么都要快些启程,云莎师姐便也只好无奈的依她。
……
夜里,沈乐知又梦到了望汐。
她本在洞府中打坐,入定后竟是睡了过去。
梦中,望汐的身影幽幽向她走来,那如?昨日一般无二的冷然眉眼,以及她颈间还残留着的沈乐知咬出的痕迹。
她站定在沈乐知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沈乐知,这一次她并未直接就对沈乐知侵入而来。
而是站定在沈乐知身前,端详了好一阵。
沈乐知望看着望汐颈间的痕迹,有些无法直面自己原来还喜欢望汐这般糟糕的模样。
望汐颈上?那一圈圈痕迹,仿若雪地里凌乱不堪的断树残根。
纵横交错的疤痕,在望汐那雪白的颈上?显得那般yin靡。
沈乐知刹的放轻了呼吸,望汐明明此时还未侵入而来,她的脑袋里便已变得热烈。
她慌乱的低头撇开目光,一眼看到了手上?的镯子,目光稍稍顿住,忽的抬手将?望汐手腕拉住,把今日刚得到的那串手镯戴在了望汐手腕上?。
红色的宝石衬得望汐腕间肌肤更加雪白,沈乐知捏着对方纤细的手腕,那红珠想触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望汐的灵力也夹杂着这声?音随之?侵来。
对方轻而易举的进入了沈乐知的灵台,因为?在梦里,沈乐知并不会多加阻拦。
沈乐知顺应着自己的心,所?以在望汐拥抱她时只是稍稍迟疑,随后也紧紧的将?望汐抱住。
她的回?应让望汐震颤,那双抱紧了沈乐知的手臂,更加的用?力。
紧到仿佛要将?沈乐知勒进自己的血肉,紧到让沈乐知感到了窒息。
沈乐知不舒服的仰起头,仿佛想用?这样的姿势呼吸。
若是以往她已拼命的挣扎将?望汐推开,但?此刻梦中的一切却都是她所?想要的。
她无须在意望汐会不会真的伤害她,因为?对方此刻紧紧抱住她的手克制至极,不敢多碰到沈乐知一分。
像是那般情难自抑,又怕抱得太紧将?沈乐知弄疼了一样。
这是只有在梦里望汐才会出现的行为?,现实中那人从不顾她的抗拒。
所?以沈乐知任由望汐此时将?自己抱入怀中,任由后者的呼吸落在耳畔。
等到望汐的灵力如?往常一样侵来,沈乐知迷糊的想,对方的唇今日一直停在她耳畔,一下一下清浅湿热的呼吸一直侵扰着她。
望汐究竟在想什么,是否也是在想亲吻那里,如?她昨日一般。
这样的想法生出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沈乐知的心跳忽的变得剧烈,她忽然想与望汐有着更加亲密的接触。
她低下头,唇靠近了对方颈间,这次,她没有暴戾的撕咬,只是贴近,只是双唇贴合上?去。
冰凉的触感,让沈乐知对此处流连忘返。
她张开唇,炽热的呼吸便打在了望汐肌肤上?。她的手也情难自抑的绷紧,然后她感受到了,望汐忽然比她更加剧烈的颤抖。
对方无法压抑的溢出了轻哼,那一声?,是隐秘在喉间,压制在体内,却猛然间不可控制的情绪。
是望汐战栗着,已难以自抑的释放。
但?也仅仅有这一声?,之?后望汐即便呼吸再沉重也不肯再溢出这样的声?响。
沈乐知觉得失望,偏偏不肯让对方克制。
明明她自己已经?因为?望汐灵力的侵扰,而变得混乱不堪,身体里一股股的热浪几乎快要将?她淹没。
望汐凭什么还能维持着体面?
她偏偏要这人也混乱不堪,喉间溢出吟哦,面上?潮红不能自已。
沈乐知想到便做,梦里她更加肆无忌惮,她张口?就含住望汐耳垂,牙齿在那上?面轻磨。
她如?愿的察觉到了望汐的僵硬,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抬起身,半坐到了望汐身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着望汐,随后她偏了偏头,脸侧的位置更加与望汐贴近。
因为?望汐的双唇就停在她耳畔,所?以沈乐知这样的动作几次差点?擦过了望汐的唇。
望汐刚开始并不知晓她是故意的,不断的压抑着,又是强烈的渴望又是克制的闪躲。
她害怕真的碰到沈乐知,又害怕脱离这样的距离。
直到沈乐知忽的轻声?开口?,用?极度微弱的语气,在她耳畔轻语:“师尊,你为?何还不肯亲我?”
那一刻,望汐所?有的呼吸停住,脑海里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彻底的绷断。
她震颤不止,全身的灵力顷刻间像是得到释放的准许,肆意疯狂的朝着沈乐知侵袭而出。
她阖上?颤动的眼帘,双唇落在沈乐知的耳畔,愈发靠近……
第47章 第 47 章
沈乐知身上的香味让望汐难以自抑, 与对?方平时的味道完全不同。
这股香带着诱惑,香甜得?过分,其中还藏着雪的清冷, 让望汐有一种沈乐知被她完全染透的占有感。
望汐当然?对?沈乐知有着占有欲, 双修之法不是简单的侵入了对方经脉, 在灵台里完成了结合那般浅显。
灵识的交融,更是灵魂的交融。
在彼此?的灵魂中刻下了印记,这般亲密的关系, 又怎会对?对?方没有占有的欲望。
但望汐是克制的,她压抑到了极致, 她与沈乐知在灵台里疯狂的纠缠, 她经历着灭顶的兴奋,却依旧不曾真的迷失。
她对?沈乐知始终保持着肢体上的隔阂,除了克制下的简单拥抱,不曾再触碰沈乐知更多。
她有着无尽的欲望, 却不愿对?沈乐知释放。
因为?望汐之前伤害了沈乐知, 因为?她在沈乐知纯粹的钦慕她时伤害了对?方。
望汐太过明白,付出真心却被所爱之人深深伤害的感受, 她在自责中痛苦不堪。
可沈乐知又如此?的纯粹,她以?为?自己在梦里, 所以?对?望汐坦然?的说着最真诚的话语。
她说,她想念她。
她停在望汐唇边, 问为?何还不亲吻她?
望汐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沈乐知话语的深意。
因为?亲吻,是表达爱意最直白的方式。
这仿佛是一个咒语,瞬间将望汐全都剥开, 她的情感再也无处躲藏,她面对?沈乐知的话语, 再也无法逃避。
对?方都这样索要?她的亲吻了,这般直白又真诚的表述。
望汐全身都颤抖起来,是她无法控制自己忽然?强烈的情绪。
沈乐知的耳畔就在她唇边,她只需要?稍稍向前靠近一点,唇畔便能触碰到那柔软的耳垂。
望汐也确实向前了。
她微张开唇,将那已被染得?通红的耳垂轻轻含入口中。
她只是含着,没有过分的动作,但也足以?让她与沈乐知两人在这一瞬间经受绝顶的亢奋。
她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但心跳却震耳欲聋。
望汐从未感受过如此?,这一刻好似身心都愉悦到了极致,让她抑制不住的颤抖不止。
随着她颤抖的动作,手?腕上那串被沈乐知戴上的红宝玉手?镯,因珠子的碰撞而脆响不停。
一声一声,绕在沈乐知情不自禁的吟哦声中,竟让望汐觉得?此?刻是那般yin乱。
暧昧的气?息,像是夏日里黏腻的空气?,热得?人心慌,让人无法平静,无法摆脱。
她们紧紧拥抱,好紧好紧,身上的每一处都贴紧了对?方,衣衫的布料仿佛都阻止不了彼此?间身体里传来的温度。
可只是这样抱着,似乎怎么也缓解不了身体的燥热,灵台里纠缠的气?息,疯狂,激烈,却第一次让望汐感觉还不够。
她忍耐不住的轻咬了沈乐知的耳垂,像对?方对?她做过的那样。
她听到沈乐知喉间瞬间发出尖锐的轻哼,裹挟着丝丝妩媚的语调。
望汐也终于知道她们究竟缺了什么。
哪怕双修过无数次,她们也从未真正的结合。
最原始的交融。
是她无法操控,无法想象,无法抑制的。
是真正融入彼此?,再不会有一丝空隙的。
望汐阖上了眼,鼻息间的呼吸变得?更加清浅。
她轻咬住沈乐知耳垂,在那处流连忘返,却再没有更过分的动作。
望汐深深的明白,等沈乐知经脉的损伤完全恢复,她们便走到了终结。
何况沈乐知认为?此?刻是在梦中,梦中对?方如此?真诚,但若是真正的面对?望汐时,还会用这般迷恋坦诚的目光看她吗?
望汐已见过眼前这纯粹的爱恋,若沈乐知再仇视而来,望汐真的怕自己会无法自控的疯掉。
如今这样就好。
如今在沈乐知以?为?的梦里,望汐竭尽所能的配合,放纵自己的私念,但保留着最后一点理?智。
便如此?刻,沈乐知在她的这点触碰下剧烈的震颤,沈乐知高仰着脖颈,吐出沉缓的叹息。
似极致亢奋后的释放,又似没能满足的压抑。
可无论是哪一种,双方结合在一起的灵识都让望汐全都感受清晰。
两人已经历了许多次,这般的宣泄,如山雨欲来,是狂风暴雨前夕最后的宁静。
随后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漫天雨落,伴随着山谷中巨大的轰鸣回响。
沈乐知这一瞬全身都在发麻,她仰头张开唇,气?息凌乱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剧烈起伏的胸腔,让她呼吸也变得?艰难。
她紧紧抓住望汐的手?腕,甚至用力到指尖都陷入了望汐的皮肤。
后者皓腕上被她亲手?戴上的手?镯,因两人太过同频的震颤而正不断的碰撞。
从方才起,这五颗珠子不停碰撞的声音就未曾间断过。
此?刻沈乐知抓着望汐的手?腕颤抖不止,那红玉宝珠,便也跟着发出更加急促的清脆声响。
等了好久沈乐知才慢慢平复了chuan息,她也终于抬起了眼帘去?看望汐。
后者虽然?眼角嫣红,但看上去?依旧整洁清雅,完全不似沈乐知这般chuan息不绝,震颤不停的难耐模样。
沈乐知忽的不甘,凭什么望汐还能维持着这般体面的姿态?
是望汐太擅长隐忍?
是因为?沈乐知从未望汐动情失态的模样,所以?没办法在梦中想象出来?
这人也该同她一样,沈乐知偏要?看她忘乎所以?,难以?自控的疯狂模样。
沈乐知从望汐的怀抱中站起了身,在屋内扫了一圈,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到了望汐身上,随后幽幽的开口道:“师尊,你的那根降妖丝?”
她直接开口要?,笃定了梦中的望汐不会拒绝她。
果然?,望汐只是稍有迟疑,随后便将那根通体玉白,泛着浅浅银蓝光芒的的降妖丝从纳戒中取出来递给?了沈乐知。
这东西是件上品的束缚法器,却从未发挥过其真正的作用。
沈乐知不是第一次有这般奇怪的想法,在此?时这样的气?氛下,望汐很难想象到对?方会用这降妖丝做什么正经的事。
大抵是那些……
也正如望汐所想,沈乐知将降妖丝绑住了她的手?腕,再缠绕住她的脖颈,这样的绑法让望汐不得?不抬起双手?,以?此?来缓解脖子的别扭。
望汐对?上沈乐知欢愉的目光,口中轻轻呼出一缕气?,妥协的阖上了双目。
她当然?能挣脱开,可她此?时又不想挣开。
她早已可以?离开沈乐知的灵台了,今日的双修也早已可以?结束。
但她恋恋不舍,不愿与眼前的人分离。
是她将这场亲密延续了,便要?承受这延续后的后果。
沈乐知牵住了降妖丝的另一头,带着望汐走到了床边。
她将降妖丝绑在红木床的顶梁,让望汐坐在了床沿。又因双手?与脖颈被绑住而不得?不抬起手?,尽力的仰起头。
沈乐知站在望汐身前居高临下的看她,沈乐知的目光并?没压迫,却裹着欲念让望汐不敢直视。
她看了好一会才倾身而来,勾住望汐手?腕上的细绳,轻轻上提,使降妖丝更加的收紧。
颈间那细丝勒着望汐的肌肤,慢慢陷入了她雪白的皮肉里。
那降妖丝可随使用者的心念变长缩短,是沈乐知在让绳子般的细丝,不断勒紧望汐的喉间。
窒息感传来,但这对?望汐来说算不上什么难受的体验。
她闭气?许久都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是小?小?的降妖丝,对?她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让望汐更加难以?自控的是沈乐知又伸手?抵住了她的掌心,将手?指插入她的指缝。沈乐知低头抵在她额间,随后慢慢往下,又张口咬住那勒入她皮肤的降妖丝。
她轻咬着晃动,仿佛是在尝试这东西的松紧程度。
可她的唇几次三番触到了望汐喉间,让望汐差些停下了呼吸,一阵阵窒息感袭来。
她太折磨人了。
沈乐知怎的这么会折磨人?
她究竟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望汐忘情的将这话问出了口,随即便得?到了沈乐知的回答。
“是师尊教我的啊。”她说得?小?声,伏在望汐耳畔,轻柔得?如小?猫哼叫一样。
望汐深深的呼吸,是她曾经拿着这根降妖丝将人吊在了房梁,是她曾经掐住沈乐知的脖子,让对?方窒息绝望。
确实都是她所教的。
沈乐知学得?很好,她一直都学得?很好。
望汐在沈乐知的折磨下终于也没了那往日的清冷。
她的眼被染上了欲念,她的身体在沈乐知面前颤抖不停。
她拼命压抑着喉间要?溢出口的吟哦,可她越是压抑,那降妖丝便会缠得?越紧。
但一切还不仅仅如此?。
沈乐知不仅在面上如此?勾着她,在灵识里也极尽诱惑的引诱她。
沈乐知如今没有了灵力,无法像望汐一样勾着对?方经脉,但她在灵台里,不断的,疯狂的,朝着望汐呼唤。
看着我。
掌控我。
疼惜我。
这样的话语沈乐知一遍又一遍的在灵台里呼喊,逼迫着望汐。
她坐在望汐腿上,倚在望汐身上,然?后再没有其她任何动作。
等到身前这人因沈乐知在灵台里话语而轻轻颤动,等到对?方手?腕上的红玉宝珠因为?她的颤抖而发出急促的脆响。
等到望汐的呼吸都变得?凌乱不堪,对?方的灵识再也没法自控。
她被绑着双手?,脖子上被缠绕着降妖丝,她仰着头,眼中浮现?出破碎的想念。
她的灵力终于如深沉的大海中的巨浪,再也不顾沈乐知的承受,再也没法维持住她极力保留的理?智。
她疯狂的奔涌而来,无情的碾碎着沈乐知的感官,一遍又一遍,不断的在沈乐知灵台肆意的释放。
她的喉间终于发出了碎裂般的shen吟,她的眼前终于也与沈乐知一样,天旋地转,再看不清其她东西。
等到天都快亮了,望汐才不得?不主动结束这场疯狂。
她挣脱了束缚,施法让沈乐知失去?了意识,随后惯例掐出清洁术,但在消除颈间被降妖丝勒出的道道痕迹时犹豫了片刻。
望汐没有将这痕迹消除,眼眸垂下,再把手?腕上的手?镯重新戴回沈乐知手?上,随后钻入小?白剑中,再无了踪迹。
……
三日之后沈乐知几人终于启程前往了风渡村。
以?修士御剑的速度,到风渡村其实要?不了多少时间。
但晏晏实在太过迫切,毕竟云莎师姐已经百年没有回残枫城。
风渡村就在残枫城唯一出入口的左侧,因为?残枫城四面环水,这水是黑水,水中一个个巨大的漩涡,一直蔓延到残枫城近岸的地方才平静。
据说哪怕是修炼者,想要?御剑飞过黑水这片区域也绝无可能。
黑水能吸取灵力,巨大的漩涡像是一个个无底的深渊,无数的修士因为?强行御剑在这片区域上空飞行,最终落入黑水之中,连尸骸都无法捞上来。
这样诡异的地貌形成从未有人知晓缘由?,但黑水中心的小?岛却始终不受到影响,这样特殊的情况很难让人相信这环绕的黑水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究竟是谁所为?,又如何能做到这种程度,已无法再查明。
不过坐落在小?岛上的残枫城,也因此?能够安稳的隐世其中。
上岛唯一的路便是在风渡村搭建的一座桥,只有每三月潮汐消退之时,黑水有一条唯一的水路能够上岛。
但残枫城在此?路上设置了重重阵法机关,只有拥有残枫城的腰牌才能毫发无伤的进入。
“快到了,灰衣老人这几年已进入天人五衰,估计过不了多久得?在村中重新挑选下一任灰衣了吧。到时候不如二小?姐来主持?”几人已御剑快接近风渡村,晏晏低头瞧了瞧脚下的景色,随意的与云莎师姐闲聊。
“我如今是玄玉宗门人,如何能主持残枫城择选灰衣老人的事?”云莎师姐无奈的摇摇头。
风渡村中不仅养花女的身份是传承的,灰衣老人也同样如此?。
她掌管着进入残枫城的腰牌,实力高深,每一任灰衣老人都是由?城主或云家?人挑选出来。
云莎师姐若是未曾离开残枫城拜凤念真为?师的话,确实有资格挑选下一任灰衣老人的权利。如今嘛,她的姐姐欢不欢迎她回去?还说不定呢。
晏晏听闻云莎师姐的话有些失望,但她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沉默不语。
眼前风渡村已近眼前,几人立即御剑降落下去?。
风渡村的村口常年挂着一个草扎的白衣小?人,这并?非普通的草,是特殊的灵植,寻味草。
只有风渡村与残枫城的人靠近时才不会被这种草攻击,而外来者想要?靠近,须得?在身上戴着只有残枫城才会生?长的灵植球绒蔓草。
寻味草与球绒蔓草本是同生?一处,寻味,寻味,寻的便是球绒蔓草甘甜的香味。
残枫城与风渡村的人从小?就长在漫山遍野球绒蔓草的地方,身上早已被染上了这种气?味。
所以?风渡村便将寻味草用来做村口的预警。
不过今日的村口有些奇怪。
白衣小?人被利刃划开了肚子,里边的寻味草luo露了出来,散落了一地。
晏晏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在风渡村内,就连三岁的小?孩都不会对?村口的白衣小?人恶作剧,无人会去?破坏它?。
几人掏出了法器,跟着晏晏小?心的走进了村子,进村的路上还有寻味草散落,走到了村外围的矮墙前,几人终于看到了一道身影。
是一个灰袍的老人,岣嵝着身子,右手?手?中杵着一根铜色的拐杖。
“灰衣老人!”晏晏惊呼出声。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身子来,她面容苍老,但面目和蔼,看见了晏晏便眯眼微笑。
“看看我把谁带来了!”晏晏赶紧走过去?,让灰衣老人瞧见了落在她身后的云莎师姐,“二小?姐终于回来了!”
但与晏晏的激动不同,灰衣老人见到云莎师姐只是简单的点头,苍老的暗沉的声音缓缓唤了一声:“二小?姐。”
她面色并?无变化,看着云莎师姐的目光定定的,仿若在压抑着情绪,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云莎师姐同样点头回应,看着灰衣老人的模样,不禁感叹,修仙之人经历天人五衰,原来是这般模样。
在云莎师姐的印象中,灰衣老人在很久以?前就居住在风渡村,守着残枫城的入口。
养花女倒是经常变换,因为?有些养花女到了一定的修为?便不再愿意外出,闭关修炼常有的事,于是每一任养花女最多过了金丹就会重新选择。
但灰衣老人一直是眼前之人,虽然?都说灰衣老人有过换任,可至少在云莎师姐的认知中,这一任的灰衣老人活了很久,活到如今天人五衰,生?命也将走向终结。
“村里发生?什么事了?村口的白衣小?人怎么被破坏了?”晏晏虽然?还有所防备,但见眼前灰衣老人如此?放松,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的模样,稍稍放下了一些担忧,不过还是开口询问情况。
灰衣老人得?知了她们要?去?残枫城,于是引着众人先?进村中,一边走一边回答了晏晏的问题,“村子里进来了一只小?妖,太小?了便没太去?管,谁知那小?妖跑到了村口,被白衣小?人攻击了,就跟白衣小?人打了起来。”
“我到的时候白衣小?人已是那副样子了,没想到那小?妖竟还能打赢。”
“什么小?妖?白衣小?人可是有金丹修士的实力。”晏晏觉得?不可思议。
“三尾四眼小?貂妖。”灰衣老人缓缓回答道。
几人已走进了村中,村中的人此?时都正忙着炼丹,炼丹炉就摆放在各家?的院中,炉子袅袅青烟升起,萦绕在整个风渡村的上空。
风渡村的大多数人都是炼丹师,完全以?炼丹为?生?。
沈乐知不由?得?睁大了眼,她在玄玉宗见到的炼丹师都十分讲究,炼丹的环境要?好,不然?会被周遭的一切影响到丹药的质量;炼丹时的精神也要?充沛,否则在炼制的过程中无法凝神。
全然?不像这风渡村中每家?每户炼丹的手?法,她们竟都如此?的,粗暴。
什么环境与精力,感觉不像在炼丹,像是在做饭。
沈乐知还是第一次见比自己炼丹的方式还随意的人。
“哦,这类小?妖确实麻烦,我儿时还见过呢,当时偷了好多家?的丹药,闹得?村里的姨姨烦恼极了,到最后都没抓住它?。”晏晏一边与村子里路过的姨姨打招呼,一边吐槽灰衣老人口中的那只小?妖。
“是原来那只吗?”她随口一问。
“是原来那只。”灰衣老人回答了她。
晏晏脚步一顿,稍稍思考,“那它?应当长挺大了吧,这都过去?一百多年了,怪不得?能把白衣小?人给?拆了呢。”
“那还算是小?妖吗?”晏晏忽的抬眼,直逼着眼前的灰衣老人,目光里含着冰冷的利刃。
随着她的话落下,她们身前的灰衣老人也停下了步伐,转过了身子来,面上依旧笑眯眯的,眼中却透着一丝无奈:“在姥姥眼中可不就是小?妖吗?你也一样,还是个小?孩。”
听到了熟悉的称呼,晏晏一顿,终于放松了下来,收回了已经捏在手?上的武器,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村里出了什么事呢?姥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每三月才回来吗?这也不能怪我怀疑啊。”晏晏讨笑着对?灰衣老人说。
灰衣老人倒不会计较她这些,只是无奈的回答:“就是因为?那小?妖弄坏了白衣小?人,我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才赶了回来。今夜就要?去?抓那小?妖,你也跟着一起吧。”
“那当然?!”晏晏听了缘由?,心中的怀疑全都消去?,立即答应了灰衣老人。
而沈乐知与云莎师姐等人跟在后方,始终未参与她们的谈话。
唯有云莎师姐打量着灰衣老人的衣摆,暗想着对?方是在何处沾染上的寻味草。
寻味草并?不如球绒蔓草那般肆意生?长,整个风渡存应当都只有那个特殊制作的白衣小?人身上有。
云莎师姐暗暗垂下眼,并?不多问。
随后几人跟着晏晏走进了一间四人房的木屋安顿下来,既然?灰衣老人提前回来了,等今夜抓了那小?妖,明日便可拿了腰牌进入残枫城。
……
夜里,风渡村因为?靠近黑水,四面无遮拦,黑水虽然?不会侵扰此?处,但狂烈的风在黑暗的河面上喧嚣嘶吼,听着像是什么凶猛的野兽吼叫。
让人心慌不已。
沈乐知与云莎师姐以?及花蔓并?未休息,三人跟着一起帮灰衣老人抓小?妖了。
沈乐知没有了修为?,本不该去?的,但灰衣老人保证抓那小?妖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让她去?凑凑热闹。
虽然?沈乐知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凑热闹的,但云莎师姐将她拉住,也劝着她一同前往,沈乐知便也不再拒绝。
灰衣老人已为?那小?妖设下了陷阱,只等小?妖上钩,将其擒获。
几人躲在了村口前的一棵茂盛的大树上,云莎师姐将她紧紧拉住,叮嘱她不要?离开她身边半步。
沈乐知抓紧了小?白剑,因为?她在云莎师姐眼中看到了极为?危险的信号。
沈乐知其实也有所察觉,她并?未真正的感受到哪里有问题,但自从进村开始,一股浓郁的阴冷气?氛便压在了她心头,不曾散去?。
她手?中的小?白剑此?时亮起了一抹水光,她低头去?看,似有一缕浅浅的白烟附着在小?白剑身上。
沈乐知一时有些奇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小?白剑何时会生?出白烟了?
第48章 第 48 章
夜空犹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 除了暗淡的?月亮不真实的挂在上面,其余的?一切都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隐匿在漆黑之中。
黑水即使在夜晚也涌动着, 天边的月亮恍如也都被染成黑色。
沈乐知几人停在了枝叶茂盛的树枝上, 也被这?黑暗淹没, 唯有那一抹专注的?眸光,让人能探寻到一点她们的踪迹。
灰衣老人给那三尾四眼貂设了陷阱,那妖怪极爱丹药, 特别是球绒蔓草所制作的?辟谷丹。
味道甘甜,别说这?东西爱吃, 未能辟谷的?修士也十?分喜爱。
在晏晏儿时, 那小?妖便为?了偷几颗辟谷丹差些被村中的?姨姨抓到。
村子?里的?人以前也同样设过?陷阱引它上钩,它倒是次次都来,但每一次都被它给逃脱。
那玩意聪明得很,明知道是陷阱, 所以每次来时都会闹出些其她动静以此分散别人的?注意。
但它这?回破坏了村中的?白衣小?人, 今夜定要将它抓住,不会再?让这?小?妖逃离。
凉风习习, 几人在树上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一个隐约的?身影。
一道五岁小?孩身高的?影子?, 倏然出现。
风渡村的?夜是漆黑的?,仿如用最浓稠的?墨水画出了天地, 夜里风声?尖锐刺耳,沈乐知握紧了小?白剑心头?升起强烈的?不安感。
这?场面不会有她动手的?机会,云莎师姐与花蔓, 还有哭魂缕都时刻保护着她。
但沈乐知瞧着云莎师姐的?侧颜,那股不安怎么也无法压下。
那小?妖走?入了陷阱, 这?处陷阱是灰衣老人所下,还临时让云莎师姐布下了阵法,以确保万无一失。
小?妖走?入陷阱时已步入了天罗地网,它虽然身高与五岁孩童相似,但毕竟是畜牲,不像人那般直立行走?。
四脚落地,后腿的?力量明显高于前肢,但它踩地时却未发出一点声?响,怪不得这?么会偷东西呢。
借着极其微弱的?月光,沈乐知终于看?清了这?三尾四眼貂的?面貌。
它的?三条尾巴肥大,直立起时快比身体还要大。身上毛发浓密,长得类似貂脸。但面上上下排列着四只眼睛,眼睛呈诡异的?红褐色,不知是不是之前与白衣小?人打斗中受了伤,有一只眼睛里还流淌着红浆水。
简直诡异骇人至极。
沈乐知皱着眉不愿再?看?,相较于她,灰衣老人的?神?情却是极为?放松,她虽是盯着那小?妖怪,但目光沉寂,没有一丝担忧,仿如极度的?自信必然会抓住这?三尾四眼貂。
眼看?着那三尾四眼貂小?心翼翼的?拿到了陷阱中的?丹药,天罗地网也在这?一刻触发。
灰衣老人的?拐杖上突然亮起了浅光,是这?漆黑夜色中最绚丽的?光。
随着强光在沈乐知眼前乍现,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小?白剑,眼前的?一切都亮得让她难以忍受。
眼睛像是被刺激了,一片花白,再?看?不清东西。
直到云莎师姐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对方轻声?唤着她,柔和的?音调是这?冰冷夜色里唯一的?一点暖意。
“乐知,发什么愣了,那小?妖已经抓到了。”云莎师姐有些担忧的?看?她,抬手想摸一摸她惨白的?脸,沈乐知忽的?顿住,想到了什么立即躲开。
她躲避的?动作实在太?过?明显,倒是让云莎师姐一愣,手悬在了半空,瞧着沈乐知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乐知皱了皱眉,知晓自己有些应激了,但……
原书中云莎师姐是原女?主喜欢的?人,沈乐知一直都不想过?多的?接触,如今虽然与云莎师姐还是有了一些联系,但与对方亲密的?肢体接触沈乐知依旧不太?愿意。
毕竟沈乐知夜夜在梦里与望汐……
她也不是说要给那人守身如玉什么的?,她都只是在梦中与对方亲密呢,沈乐知只是觉得与云莎师姐接触有些别扭。
对此她只能歉意的?看?着云莎师姐,但并不解释自己如此明显的?行为?。
云莎师姐撇下嘴角,垂眸微抿着唇笑了笑,随后收回了手指,跳过?了这?个话题。
几人走?到陷阱的?地方,三尾四眼貂已被完全困住,睁大了通红的?眼睛,仇视着几人。
它呜咽的?叫喊,弓起身子?,若不是那三条肥大的?尾巴,它这?般竟真有些像人类的?孩童,让人不免心生一丝怜惜。
只是畜牲终究是畜牲,在灰衣老人拿出拐杖准备杀了它时,那妖怪忽的?露出獠牙,猛的?就要朝灰衣老人扑去。
幸好束缚的?法术让它完全无法挣脱,此刻的?凶狠不过?是装腔作势。
“要不先留它一命吧,等明日看?看?这?貂妖能不能养着?这?么会偷东西,驯化一下说不定有奇用。”晏晏开口说道。
要说这?三尾四眼貂就跟老鼠一样,总是偷丹药,让人烦不胜烦,但没害过?人性命,最大的?罪孽便是破坏了村口的?白衣小?人。
如今这?妖已修炼到了这?地步,有了灵识,化形指日可待,直接杀了它会染上因果,它也确实罪不至死。
只是沈乐知看?它,如此轻易的?就被抓住,怎么看?都不像是晏晏口中那只总能逃脱追捕,聪明十?足的?貂妖。
对方双目赤红,嘶吼着在束缚它的?陷阱里翻滚,皮肉都摩擦出血,却依旧不管不顾。
像是中了什么邪一样。
但晏晏的?话才?刚落,灰衣老人已提起了拐杖,那根铜色古旧的?拐杖,尾部是一段尖锥形的?铁锥。
她根本没理会晏晏的?话语,手起拐杖落下,尖锥一瞬插入了那三尾四眼貂的?脑子?。
顿时鲜血乍现,喷在几人眼前。
沈乐知眼皮一跳,只见那浓郁鲜红的?血液喷到了她的?衣摆上,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她脸颊。
腥臭的?血味迅速染指了她的?嗅觉,这?与人类铁锈的?血腥味完全不同,三尾四眼貂的?血中带着浓郁的?腐烂味道。
云莎师姐一直注意着她,见状立即帮她施了清洁术,并带着她与花蔓退后了两步,以免再?被那血溅到。
三尾四眼貂凄厉的?叫声?响彻在黑夜,暗淡的?月光仿佛更加深沉了,眼前的?一切都让人看?不清晰。
灰衣老人的?身影隐匿在漆黑里,那张白日里和蔼的?面容此刻在黑暗中显得那般阴冷。
沈乐知的?心都在“砰砰砰”剧烈的?跳动,她心中本能的?升起恐惧,仿佛眼前的?黑暗与远处的?黑水河融为?一体。
三尾四眼貂的?shen吟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是灰衣老人一下一下残忍的?用拐杖戳进它脑袋里结束了它的?生命。
这?一幕沈乐知倒不是觉得残忍,而是诡异,灰衣老人落在三尾四眼貂身上阴鸷的?目光,让沈乐知完全无法把她与白天那个温和眯眼微笑的?老人结合起来。
随后灰衣老人转过?来了眼看?她们,直勾勾看?着,她本就离三尾四眼貂最近,那溅射出的?血洒在她身上最多,她的?衣摆被染红了一大片。
沈乐知见她转头?朝这?边看?来,面容在黑暗中让人看?不真切,只有那双睁大的?眼睛,泛着冷冽锋利的?光。
“好了,这?东西也收拾了,回去吧。”灰衣老人拔出了三尾四眼貂脑袋里的?拐杖,朝着沈乐知三人走?来。
她的?脚上也沾染了那妖怪的?血,浓郁的?腐臭味萦绕在她周身。
她每走?一步都落下了血印,在如此看?不清的?夜色中,也同样触目惊心。
沈乐知深吸了口,小?白剑已被她用上全身的?力气捏紧,她的?直觉在告诉她下一秒就会有危险出现,但灰衣老人只是掠过?了她们,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灰衣老人又恢复了那笑眯眯的?神?情,若不是她方才?那阴冷诡谲的?模样,身上还有着浓郁的?腐烂味,还残留着三尾四眼貂的?血渍,沈乐知真的?会以为?她就是如此慈祥的?模样。
沈乐知呼吸都变得急促,她朝云莎师姐看?去,云莎师姐同样注视着她,随后轻轻对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要声?张。
云莎师姐在此还是让沈乐知有了一丝安全感,只是依旧没有将小?白剑收回剑鞘,一直持于手中。
小?白剑的?剑身上不停的?泛起了阵阵水光,沈乐知觉得对方可能在与她交流,可惜她实在看?不太?懂小?白剑表达的?意图。
只能用手指轻轻擦过?它的?剑身,以表示回应。
几人走?在风渡村中,此时村子?里除了她们已没了人类活动的?迹象。
沈乐知一路都在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提起的?心一刻也没放下去过?,但一直到了她们走?进各自的?房间,都无事发生。
沈乐知走?进了屋中,房门关上便只剩了她一人,
熟悉的?陈列摆设让她心中又有了一丝放松。
但她依旧不肯放下小?白剑,这?是她为?数不多遇到危机时的?仰仗,虽然没有了灵力,但剑法还记得,聊胜于无,或许到了真正的?危难时刻能救自己一命。
她也不敢入定,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脑袋里一直在重演着那些画面,那仿若天地一线的?黑水河,那三尾四眼貂通红疯狂的?眼眸。
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还绕在耳旁。
不。
是真的?绕在耳畔!
沈乐知猛然惊醒,那凄厉的?声?音,好像就在她门外!
她下意识朝窗户的?位置看?去,却见那里竟有一个孩童般身高的?影子?!
沈乐知认得那影子?,那东西后面三条肥大的?尾巴让她印象太?过?深刻。
沈乐知心跳都快停止下来,她颤着声?音唤了声?“小?哭包。”
“主人,窗户上……”幸好哭魂缕还在,同样紧张兮兮的?回应了她。
三尾四眼貂不是像人类一样能站立在窗前,此刻它透过?窗子?投来的?影子?,看?上去是前肢完全趴在了窗户上。
沈乐知越看?越心惊,心中却想,对方如此凄厉的?叫喊声?,为?何云莎师姐与花蔓没有听到?
她们是也遇到了诡异的?事,还是完全不知道沈乐知这?里的?情况?
但她们住的?地方挨得很近,沈乐知感觉只要说话大声?一些便能听到彼此的?动静。
就在沈乐知还在思?考之时,那怪物已经开始砸窗,它用脑袋,一下一下砸在沈乐知房间窗户的?窗框上。
沈乐知提着小?白剑,靠近了门的?位置。
她不可能在原地坐以待毙,她知道自己如今没有修为?,没有灵力,但也还有一些倚仗。
锋利无比的?小?白剑,头?上的?哭魂缕,还有纳戒中的?灵植。
她自然不认为?自己能打过?外面那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明明她看?着那妖怪死了,此时却这?般诡异的?出现在她屋外。
但沈乐知同样清楚,待在屋子?里等那东西破窗进来也只有死路一条,她要去找云莎师姐或是花蔓。
只有找到她们才?有一线生机。
但沈乐知心中那不好的?感觉一直压迫着她,屋子?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云莎师姐与花蔓若是在,应该早已察觉,不会等到这?么久了还不见她们的?踪影。
但沈乐知已没有多少时间思?考。
她狠狠提起一口气,让哭魂缕做好战斗的?准备,随后伸手猛的?将房门拉开!
屋外,是漫天的?黑色。
天空中连那一点点月亮都消失不见了,整个风渡村都被包裹在黑暗之中。
而更加诡谲的?是,当沈乐知拉开房门的?那刻,一直响彻在她耳畔的?凄厉叫声?忽的?停止了。
她朝着外窗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眼前只有远处汹涌的?黑水河,只有天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淅淅沥沥的?雨珠。
沈乐知见到这?一幕头?皮发麻,整个人从脚底凉透。
太?过?诡异了。
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
她立即朝着云莎师姐房间跑去,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她能处理的?了。
三人的?房间离得很近很近,沈乐知使劲叩响了云莎师姐与花蔓的?房门,但无论她怎么敲都无人回应,她的?心中顿时染上一丝急躁。
于是干脆提起小?白剑砸门。
门框被她砸得“铛铛”作响,小?白剑是仙品法器,哪怕沈乐知没有灵力,小?白剑自身的?妖丹上也蕴含着逼人的?气势。
砸个小?木门不过?是三两下的?事。
门锁很快被沈乐知砸坏,小?木门应声?被打开,屋内同样漆黑一片,不见一丝光亮。
沈乐知本来要闯进屋中的?脚步一顿,她站定在门前,只是朝着黑暗里探寻去。
屋内很小?,一眼便一览无余,沈乐知没有看?到云莎师姐的?身影,屋子?里空无一人。
一股恐惧倏然强烈的?涌上她心头?,她双目泛起波澜,无法镇定,立即又用同样的?方法将花蔓的?房门砸开,同样也不见花蔓的?踪迹。
她们都去哪里了?
沈乐知无从知晓。
她开始怀疑此刻是否是在什么梦里,比如那明明已经死了,却突然出现的?三尾四眼貂;比如她推开了门那妖怪就瞬间消失了。
若是现实要如何做到这?样?
沈乐知提起小?白剑,往自己手指上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流出,她感到一阵刺痛,但抬眼看?前方,眼前的?景色并无一点变化。
反而是天边倾泻下的?雨水,让沈乐知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这?雨,是黑色的?。
像是黑水河中水,倾泻了下来。
她朝着黑水河望去,天与地同样的?黑暗,几乎连成了一片,让沈乐知已分不出天地之间的?间隔。
天空中的?黑色雨也在时间的?流逝中越来越大,宛如天幕上洒下了一大盆墨水,要将整个大地染黑。
而在这?天地黑暗之中,不远处有一道身影倏然映入沈乐知眼眸。是一个拄着拐杖的?岣嵝身影,打着一把中黄色的?油纸伞。
黑色的?雨打在那把油纸伞上,脆弱的?伞面被雨水打得“啪啪”作响,沈乐知看?着灰衣老人朝她走?来,雨伞下那张满是褶皱的?脸皮面无神?情。
“快走?,是那貂妖回来报复了,我没想到它竟然能借到黑水的?力量,二小?姐她们已经去避难的?地方,你也快一起吧,就在村头?白衣小?人那里。”灰衣老人走?得更近了些,她对着站在屋檐下的?沈乐知大声?喊道。
苍老的?声?音里裹着风,与这?黑暗的?风渡村一样瘆人。
沈乐知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云莎师姐与花蔓都知道她如今修为?全无,不可能抛下她先去避难。
眼前这?灰衣老人阴恻恻的?目光更是暴露无遗,沈乐知看?了看?天空中不断降下的?黑雨,凉凉的?眼眸瞧着灰衣老师,只说:“老人家你走?近一些,我受伤了,走?不了,你帮帮我吧。”
她一边说,一边再?用小?白剑暗暗在手心划出一道口子?,抹在衣衫与手臂上,让灰衣老人以为?她真的?受了伤。
灰衣老人果真信了她的?话,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她的?身前。
眯眼瞧见了沈乐知手臂上的?血迹,正要伸手来,沈乐知却倏尔一顿,在脑海中对哭魂缕急唤。
哭魂缕立即心领神?会,三根藤蔓顷刻而出,沈乐知的?玄玉剑招也随即施展。
灰衣老人被她打了个出其不意,如此近的?距离被这?冒着水光的?宝剑砍中估计也够吃一壶。
正要抬手抵挡她的?杀招,却不知沈乐知的?目的?本就不是伤人。
沈乐知要夺灰衣老人手中的?那把油纸伞!
她方才?清楚的?看?见,有几滴黑雨滴到了灰衣老人手指上,那处皮肉竟瞬间露出了森森白骨。
沈乐知判断这?黑雨具有强烈的?腐蚀效果,她只要抢到伞,置身于无遮蔽的?地方,灰衣老人便无法追击而来。
她也没法再?夺考虑其她,此时这?情况九死一生,只能赌这?一次。
沈乐知抢到油纸伞后立即向后跃出,直接跳进了漫天黑雨之中。
她害怕地面的?黑雨溅到身上,不仅让哭魂缕牢牢将雨伞固定住,还用藤蔓在她脚底缠绕了一圈,避免直接接触到黑雨。
不过?这?黑雨同样会腐蚀哭魂缕的?藤蔓,只是速度远远不及沈乐知先前看?到灰衣老人身上那般,立即透出了白骨。
沈乐知也不清楚缘由,只能依靠哭魂缕不断生出藤蔓来帮助她。
但她跑入了黑雨中后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沈乐知并不知晓云莎师姐与花蔓此时究竟在哪里,想着要不就等这?里,云莎师姐若是无事,必然会回来找她。
反正这?灰衣老人暂时被困在了屋檐下。
正当沈乐知这?般想的?时候,却见那灰衣老人发出了阴恻恻的?笑,沈乐知眉眼一紧,直觉不妙。
心中升起强烈的?不祥预感,果然,下一刻那岣嵝的?身影竟直接一步踏进了黑雨之中。
沈乐知整个呼吸都提了起来,她眼前灰衣老人踏进黑雨中的?一息间便被大雨淋湿,身上的?血肉快速被消融。
她的?脸上,身上,森森白骨露出,但她并没有倒下,而是一步一步朝着沈乐知走?来。
沈乐知看?得头?皮发麻,连哭魂缕都被吓得哆嗦。
她能怎么办?
对方这?么玩,她还能怎么办?
沈乐知深知自己已无路可逃。
她将油纸伞完全交给哭魂缕,自己持剑而立,坚定锋利的?目光盯着眼前这?已完全一具枯骨的?灰衣老人。
即便没有了修为?,此时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她集中了所有精力,在白骨袭来之时调动起全身的?力气迎敌,小?白剑像是受到了她的?感染,剑身上闪耀着更加激烈的?水光。
沈乐知如以往一样全身心的?挥剑而出,与那白骨相撞,一瞬间水花四溅,眼前的?小?白剑化作了清澈的?流水,将那骷髅包裹住。
沈乐知忽的?一顿,她清晰感受到,小?白剑周围跳跃着的?水灵气,正被她的?灵力所控制。
她何时有了灵力?
沈乐知来不及细想,立即接下了白骨的?第?二招,而当她有意的?去查看?体内经脉时,立即察觉到那根破碎的?水灵根,不知何时已有了恢复了迹象。
她调动起灵力,比以往要少许多,经脉依旧会有一丝痛感,但明显比离开游方书院时要好太?多。
沈乐知呼吸急促起来,脑子?里太?过?混乱,一边想着经脉的?事,一边还要迎战眼前的?灰衣老人。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倏然出现在她耳畔。
“乐知,醒来。”随着这?声?话语落地,沈乐知的?眼前天旋地转,她被人拉扯着,强硬的?将她拽住,使她的?变得更加混乱。
“醒来。”又是一声?,沈乐知这?次知晓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温润如细雨般的?温柔语调,沈乐知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果然是云莎师姐。
“乐知你终于醒了,你睡魔障了,先前我怎么唤你你都没有反应。”云莎师姐手指还点在她眉心,看?来是使了法子?才?让她苏醒过?来。
沈乐知扫了扫周围,这?是她居住的?屋子?,云莎师姐与花蔓站在她身旁。
所以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吗?
可沈乐知低下头?去,看?见了手中抓着两样东西,一是泛着水光的?小?白剑。
二是那把古黄色的?油纸伞。
沈乐知的?脑子?混乱极了,面对云莎师姐的?关心已做不出什么回应,只是摇着头?,呼吸急促得使她胸口发闷。
她此时还有一件事需要求证,她抬起手指,手心明显的?伤痕已让她无心理会,她看?着自己手指,慢慢集中尝试聚起灵力。
而不消片刻,一团小?小?的?水珠凭空凝结在她指尖。
沈乐知呼吸都慢下来,她分不清此刻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她更不知晓这?突然回来的?灵力是否是真实。
第49章 第 49 章
沈乐知每日吃下的丹药, 与她在游方书院吃的没什么不同。
医仙子?救不了她,这是沈乐知早已知晓的事实。
她也看过许多古书记录,明白散尽修为, 经脉损伤后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沈乐知也想过体内的木灵根, 但那东西好像只有在她濒死之际才会解除限制。
沈乐知不明白此刻恢复的灵力是真还是假, 但眼?前的一切都太过真实。
眼?前指尖这一点小水珠,她从体内散发出的灵力,都让她心荡。
若是真的, 灵力和经脉不可能凭空恢复。
她不是傻子?,不会什么都想不到。
望汐在?游方书院突然要与她双修, 在?她修为散尽之后?, 每日每夜,不由分说?。
她那时候太恨了,恨望汐将她当做其?她人,恨望汐那样不顾她抗拒侵入而来。
她以为望汐将她当做原女主一般又爱又恨, 所以一边说?着恨她, 一边又与她双修凌辱她。
可如今想来,对方只侵入她的经脉, 从不曾有过分的肢体触碰,若只是为了报复, 不是应该完完全?全?的将她占有吗?
况且望汐还将小白剑给了她,承认了她并非原女主。
那她强硬的与沈乐知双修的理由, 似乎也清晰了。
沈乐知捏紧了指尖,她甚至怀疑这段时间梦境里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望汐,是否也是真实?
因为照现在?的情况来看, 她的经脉一直在?好转,可离开?游方书院时还并不是这样, 那时肿痛的感?觉十分强烈。
沈乐知一直以为自?己这一路慢慢消退的肿痛感?只是因为医仙子?的丹药,如今看来却是有其?她的缘由。
可那人屈于她身下,任她如何的模样实在?太让沈乐知难以想象,若那种时候也是真实……
沈乐知闭上眼?,身体竟因此而发热。
望汐的眉眼?似乎就在?她眼?前,那双嫣红仿若要哭出来的眸光。
那在?她身下支离破碎般的神态。
那怎会是望汐呢?
沈乐知在?梦中不曾怀疑过的原因便是因为此,真正的望汐怎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哪怕是真的因为知晓了她不是原女主,而想治愈她,又何必牺牲到那种程度?
沈乐知忽的顿住。
她从未想过的一种可能。
若是,望汐喜欢她呢?
不是原女主,而是真正的沈乐知。
她的心跳因这一想法剧烈跳动?,双修也好,疗伤也好,这般亲密到了极致的联系,真的可以毫无?感?情的做到吗?
梦境里望汐垂眸在?她身下时,任由她撕咬后?颈时,真的可以做到对她没有一丝情愫吗?
望汐又为什么放她走?
放她离开?后?还要费尽心思来与她双修?
沈乐知越想越觉得离奇,越想心中越充满混乱。
望汐喜欢她吗?
沈乐知不知道,但她已决定了,下次梦里再见到望汐,她一定要问明白。
而此时还有其?她事要做。
沈乐知与云莎师姐已经拿到灰衣老人递来的腰牌,准备登船上岛到残枫城去。
风渡村的渡口停放着三?只小船,黑水翻涌,船还未开?,狂暴的黑水河已经搅得小船摇摇欲坠。
沈乐知与云莎师姐站立于岸边,云莎师姐手中拿着前往残枫城的腰牌,两人却并不急着登船。
花蔓说?有东西落下了,要回去一趟,两人便在?此等候。
灰衣老人与晏晏也在?此处,说?是要为她们送行。
沈乐知瞧着身后?漆黑不见光的黑水河,随想起之前那诡异的漫天黑雨,以及那森森白骨的灰衣老人,心中不免有些打怵。
沈乐知转头去瞧云莎师姐,虽然后?者看上去还是一副温和淡然的模样。
但沈乐知却依旧能看到她眼?中的一丝严肃。
沈乐知对云莎师姐什么都说?了,那时她醒来,晃了晃脑袋,拿起手中的古黄色油纸伞,急切的举到云莎师姐面前,将所经历的一切全?都说?给了云莎师姐听。
她并不知晓风渡村原本的灰衣老人是什么模样,但此时她们接触这个,绝对有问题。
云莎听闻了沈乐知讲述,又瞧见她手中的油纸伞与掌心的伤痕,点了点头相信了沈乐知的话语。
云莎师姐也不得不信,觉得这一切奇怪的不止沈乐知一人。
她与花蔓同样有这样的感?受。
村口被毁坏的白衣小人,花蔓与沈乐知或许不知道白衣小人的含义,但云莎师姐却是完全?知晓的。
白衣小人是风渡村的遇敌的预警,那只三?尾四眼?貂看上去根本没有能将白衣小人破坏成?那样的实力。
且灰衣老人的提前归来也让人怀疑,虽然晏晏完全?相信了她的说?辞,但云莎师姐却是不怎么信的。
据她所知,灰衣老人从未提前归来过,对方说?是知道了白衣小人被破坏而归来,说?得通,但白衣小人以前也被破坏过。
她们在?河岸等了许久,花蔓不知怎的一直不见踪影,灰衣老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催促云莎师姐几人上船等候,她去看看花蔓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云莎师姐却是摇头轻笑,“不用麻烦了,她传音说?很快就来。”
灰衣老人这才怀疑的闭嘴接着等候。
但沈乐知瞧见她的眼?,眼?底阴冷,像极了那黑雨下的岣嵝怪物?。
沈乐知心中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但无?处发泄,只能低眸不语。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花蔓依旧没来,这回灰衣老人执意要去寻她。
“那便一起吧,虽然她传音说?没事,但一直没见人,我也十分担忧。”云莎师姐收捡好手中把玩的腰牌,又笑着与灰衣老人周旋。
灰衣老人的目光已在?暗处冷下来,只有沈乐知能够看到的地方。
她似乎并不避讳沈乐知,见沈乐知盯上来的目光,她不多不闪,反而忽的抬眸,阴冷冷的眼?眸正好与沈乐知相撞。
沈乐知心头一悸,呼吸都停顿了半秒。
她立即转开?目光,压下心里的恐惧,并不声张。
她们朝着花蔓的住所走去,小白剑被沈乐知挂在?了腰间,剑鞘冰凉无?比。
小白剑的剑鞘是冰川玄铁所打造,这种铁极其?珍贵,蕴含着强大的灵力,甚至具有修复灵剑的功效。
这还是在?神乌坊赤羽夫人告诉沈乐知的,因为沈乐知这把剑鞘的冰川玄铁,便是望汐从神乌坊交易得来的。
用了一件天阶法器,换来了这把剑鞘。
而让赤羽夫人如此印象深刻的,不仅是因为望汐用这块珍贵的玄铁打造剑鞘,浪费至极。
更是因为冰川玄铁本就是至寒之物?,所打造出的剑鞘自?然也寒气逼人。
对于修士来说?抵御这点寒冷简单到都无?需在?意,但望汐当时将指尖放上剑鞘,却因冰川玄铁冰寒的温度而皱眉不满。
她执意要洗去玄铁上的冰寒,赤羽夫人虽然见过不少珍贵的法器材料、世间珍宝,却也是第一次见有人竟因剑鞘上的一点冰冷的温度,而否定一块绝世玄铁。
赤羽夫人都不禁好奇,霁月仙尊费尽心思打造的这玩意究竟是给谁用的,没法力的凡人吗?
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当时赤羽夫人才会一眼?认出沈乐知几人是玄玉宗修士,并且询问了她与望汐的关系。
不过沈乐知本就知晓小白剑是望汐的心血,后?者不是什么铸剑师,小白剑的每一寸她却都了如指掌,比任何铸剑师还要精确。
神乌坊的赤羽夫人说?,这把剑望汐在?几十年前便已完成?,沈乐知却想起当时百草夫人要望汐给她准备一把本命法器时,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小白剑。
望汐带着前世的记忆,自?然知晓了自?己费尽心血打造,赠予了原女主的宝剑,最?终被原女主拿着杀死了她。
沈乐知如今看来,原来那时望汐并不想将这把剑给她。
那为何后?来又给了她?
是因为沈乐知上玲珑峰拼死也要告诉她真相?
还是她其?实那时便对沈乐知有所松动?了?
无?论哪一样,对沈乐知来说?都是欣喜。
因为让望汐改变主意的是她。
是真正的她。
她捏紧了小白剑,那剑鞘上的冷不至于冻人,是让人极为舒服的凉。
是望汐用尽手段才将冰川玄铁的温度控制成?这样。
她以前一直不明白同事为何那么痴迷望汐,一直骂原女主白眼?狼。如今想来,望汐那般对原女主都换不到一点真心,确实连看客都无?法释怀。
但眼?前不是能让沈乐知胡思乱想的时候,几人已越发接近花蔓的住所,就在?几人要踏进院中之时。
云莎师姐倏然高?声呼喊花蔓:“花师妹,你还没有找到落下的东西吗?我们太过担忧你,于是一起过来了。”
她喊得极其?突然,但话语却十分正常。
沈乐知被声音吓了一跳,但听到这话又立即反应了过来。
她瞬息间撤开?三?步,与灰衣老人倏然拉开?距离,而就在?她动?作的同时,以灰衣老人为中心的三?丈之内,突然亮起了法器的光芒。
那是云莎师姐的本命法器枯木杖。
这根法杖是残枫城神树的根茎,蕴含灵力,难以被破坏,是作为阵法阵眼?极好的法器。
云莎师姐与花蔓一同设下阵法,就是要将灰衣老人困住。
她早有所怀疑,昨晚几人去狩猎三?尾四眼?貂时更是察觉到危险。今日再听沈乐知的话,明白敌人必然不好对付,或许她们三?人一起都不一定能对抗。
于是只能布下阵法赌这一回了。
阵法降下之时,花蔓终于从里屋中现身,她脸色苍白,像是灵力损耗过度的模样。
灰衣老人与晏晏都被困住,云莎师姐不敢赌晏晏是好是坏,毕竟她看这整个风渡村的人都不太正常,干脆一起将她们困入阵法之中。
困阵里的灰衣老人剧烈的挣扎,双目阴毒至极,终于露出了本性。
晏晏倒是毫无?变化,开?始只是不理解云莎师姐为何要突然袭击她们。随后?看到灰衣老人的模样,直吓得哆嗦。
“二小姐我跟她不是一伙的啊,我一路从神乌坊都与你们一起,放了我我们一起对付她。”晏晏无?奈举手表示自?己清清白白。
但云莎师姐凝视着她,并不打算放她出来。
这种时候没有必要去相信一个她并不怎么熟悉的人。
灰衣老人被困在?法阵中发出阴恻恻的冷笑,与沈乐知黑雨夜里遇到的灰衣老人已一般无?二。
小白剑拔出,三?人一同对灰衣老人攻击而去,小白剑泛出阵阵水光,水灵缠绕其?上。
沈乐知知道自?己的剑杀不了人,只控制水灵缠绕,随后?抛出奇异花的种子?,催生之后?加强了对灰衣老人的束缚。
而云莎师姐与花蔓的杀招已然落下,被困于阵法中的灰衣老人毫无?躲避的机会。
随着符咒的爆发,云莎师姐的风刃咒已飞速掠过,瞬息间割断了灰衣老人的脖颈。
她灰败的头颅掉落到尘土,鲜血喷涌,沈乐知眼?前瞬间被血雾染指。
她不舒服的偏开?了脑袋,不仅是因为这迸射出鲜血画面太过血腥,更是因为灰衣老人的血液里散发着一股与三?尾四眼?貂一模一样的腐烂腥臭味。
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啊啊啊啊,太臭了,溅到我身上了啊!二小姐先放开?我吧,这貂妖都死了,我要被臭晕了。”晏晏因为离得近,被染了一身这腐臭的血,人都快给熏晕了,哭兮兮的求云莎师姐放她出来。
花蔓有些迟疑,朝着云莎师姐看去,却见师姐没有半分动?摇的神情。
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眸此刻锐利的盯着晏晏,并不为对方的话语所打动?。
她手指捏着灵符始终未放下,也没有一刻放松过晏晏脚下的困阵。
这困阵是凤念真专门为云莎师姐与花蔓二人所创造,按凤念真的话,她们师姐妹年龄差距太大了,创个需要双人施法的阵法让她们一起练习联络联络感?情。
虽然云莎师姐当时很是无?奈,表示不学双人阵也能与花师妹联络感?情,她作为符咒峰的大师姐,会关心符咒峰的每一个人。
不过最?后?以凤念真说?:你还叫她花师妹,简直一点都不亲密的理由强迫她学习了。
不想因为花蔓对灵咒与阵法特?殊的想象力,这套双人阵法在?两人不断改良后?,竟强大到能以她们如今的修为困住元婴以下的修士。
这也是云莎师姐敢在?此赌一把的原因。
但她不是花蔓与沈乐知那样初出茅庐的宗门小修士,敌人想要杀她们三?人,没道理放过一同到来的晏晏吧。
或许在?神乌坊她们遇到的是真正的晏晏,但进入风渡村之后?,眼?前的这个晏晏究竟还是不是之前的,便让云莎师姐很是怀疑。
云莎师姐不可能放开?晏晏,只眼?神锐利的从纳戒中拿出一枚丹药丢给了晏晏,随后?冷声开?口说?道:“这是返神丹,吃下去我就放你出来。”
她说?完便死死盯着晏晏,沈乐知听到这丹药名字心中也明白了云莎师姐的意图。
因为化形丹的出现,导致许多并不能化形的小妖依靠丹药化形,既然化形都不能靠自?身的力量,那返回原形自?然也不可以。
返神丹便是给强行化形的妖怪吃的。
并且因为狐妖一族总是化形吸人阳气,返神丹后?来也有强行逼迫妖族返回原形的功效。
若晏晏是妖,吃下去会立即返回原形。若她是人类,云莎师姐便会放她出来。
晏晏看着手中的白色丹药,咯咯的笑出了声。
她先是笑得清脆,似乎在?笑话云莎师姐的怀疑简直异想天开?。
随后?她低下头,笑声变得越来越粗糙,喉咙里发出与先前灰衣老人一样的阴恻恻的冷笑。
沈乐知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发生变化,原本细长的四肢变得粗大,秀丽的脸庞肿胀起来,最?让人惊骇的便是她的皮肉被一点点撑开?,从皮肉中露出毛茸茸的身体。
外在?的人皮被撕裂开?,血淋淋的一幕在?沈乐知三?人面前上演。
沈乐知已能感?受到周围水灵的动?荡不安,天与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化。
沈乐知想到那黑雨中的一切,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而云莎师姐的本命法器枯木杖也开?始强烈的震动?,周围的空气中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撞击这隔绝的阵法。
那连云莎师姐与花蔓的法阵都压迫不住的滔天怨气朝她们狂涌而来,空气里瞬息弥漫着硝烟的火气。
枯木杖此时发出刺耳的震裂声,好像从内部裂开?了一样。
无?需沈乐知呼唤,三?人同一时间转身逃离。云莎师姐御剑而起,伸手便将沈乐知拉住,拽上了自?己的灵剑。
她们御剑飞驰而行,妄想将还被困住的敌人甩掉。
但已然变化的天地让她们立即失去了方向,天空变为了黑色,本明亮的天色顷刻暗沉下来。
不远处的黑水竟在?倒流,四周的房屋建筑全?都弥漫着阴冷的气息。
更让她们惊悚的,风渡村中到处都是尸体,血液在?这片土地上流淌,每一寸泥土里都冒出血珠子?。
天空变为了黑色,大地被染成?了红色。
而倒流的黑水已聚集而来,沈乐知已在?空气中感?受到潮湿。
她想起被黑雨淋湿后?露出白骨的灰衣老人,猛的吸了口气,从纳戒中掏出那把古黄色油纸伞。
可这把伞罩不住三?人,花蔓离她们不远,却不可能一瞬间跑来躲在?油纸伞下。
沈乐知急得对花蔓大喊:“花师姐!遮住自?己!”
而她的话音刚落,黑雨已从天而降。
雨水打在?脆弱的油纸伞上,“滴滴滴”的雨声清晰入耳。
沈乐知是喜欢雨的,大雨之后?便是万物?复苏的景象,雨水从天际坠落凡世,滋润着每一方土地。
但眼?前的黑雨,却犹如噩梦一般。
沈乐知眼?睁睁看着花蔓被那大雨淋到身上,她的血肉开?始如洞口一样脱落。
她的身躯瞬间千疮百孔,她转头朝沈乐知与云莎师姐看来,被黑雨腐蚀的脸庞已连一半都没有了。
只留下了那森森白骨。
沈乐知看得头皮发麻,全?身心都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
她责怪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提醒花蔓,她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为何没有早一些告诉花蔓?!
她急促的呼吸着,胸腔与经脉都传来强烈的疼痛。是她释放了全?身的灵力,不顾经脉因她过分逼出体内灵力而撕扯的疼痛。
她要抽干体内的水灵,她要唤醒自?己体内那根沉睡的木灵根!
“小哭包,帮帮我。”沈乐知沙哑着声音,痛苦的呼唤。
眼?看花蔓已快只剩下一具白骨,眼?看云莎师姐也快失去理智的想用手将花蔓拉到伞下来。
沈乐知死死抱住云莎师姐,哭魂缕的藤蔓也将云莎师姐牢牢固定住。
但即使如此,她的手指依旧伸出了伞外,只是一个呼吸间便被黑雨打湿。
云莎师姐发出痛呼,失控的理智终于回归,她眼?睁睁看着花蔓的身躯摇摇欲坠,对方的灵剑已经支撑不住带着花蔓的白骨向下坠落。
沈乐知紧紧咬着牙,全?身都好疼,她掏出医仙子?给她的丹药,胡乱的往嘴里塞,试图缓解经脉里的疼痛。
可强行让灵力枯竭,对于她此刻的身体状况来说?实在?太疼了,但她已顾不上其?她。
终于,水灵根彻底枯竭,木灵根的灵力开?始涌现,沈乐知感?受到身体里木灵温润的感?觉,只觉先前经脉的疼痛都立即缓解了不少。
“小哭包。”她颤抖着,声音都聚不成?平稳的调子?。
这是她的豪赌,她要赌眼?前的一切,跟哭魂缕的哭声是一样的东西。
是特?殊的幻境,是对灵识层面的攻击。
哭魂缕自?身的力量不足以打破这样的幻境,但她的木灵根对哭魂缕具有极大的加强。
她要赌,在?花蔓真正死去之前,撕破这幻境。
哭魂缕震耳欲聋的哭喊声尖锐的响彻在?众人耳畔,那哭声对灵魂的震荡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沈乐知的周围萦绕着浅浅的绿光,由于玲珑心的作用,她吸收灵力的速度比正常人快上许多倍。
但也正是因为玲珑心,她的经脉早已不能支撑这样快速的运转,她越是强行运转经脉,玲珑心便会约越是疯狂的吸收灵力。
经脉的胀痛感?又强烈起来,可她不敢停下。
哭魂缕的哭声越来越尖锐,沈乐知承受着灵魂的震荡,又承受着身体撕裂般的疼痛。
她死死抓着云莎师姐的衣衫,强迫自?己绝不能晕死过去。
而随着哭魂缕如同尖锐利器般的哭声,黑色的天际裂开?了一条小小缝隙。
沈乐知看到那条明显的缝隙,知道自?己赌对了。
但花蔓坠下的白骨依旧没有恢复,她紧咬着牙关,已经快无?法支撑。
而与此同时,她们的身后?,更是清晰的传来了巨大的震颤声。
沈乐知与云莎师姐根本不用探查,肉眼?便能看见一头三?丈高?大,凶神恶煞的三?尾四眼?貂妖的身影。
它冲破了法阵,已朝着她们逼近而来。
沈乐知释放木灵支撑着哭魂缕去撕破那裂开?的口子?,但效果极其?微弱,她已只剩下绝望。
她除了绝望的支撑住灵力,承受身体剧烈的痛苦之外,已毫无?办法。
但就在?这样的时刻,她腰间的小白剑泛起一阵阵白雾,白雾渐渐弥漫在?她身周,沈乐知在?白雾中感?受到了一丝寒冷。
是如冰雪般,清冽的寒冷。
还有一缕雪的香味。
沈乐知的心脏在?这一刻再度强烈的跳动?起来,她知道是谁。
这样的气息,她是那般熟悉。
她看着白雾之中,一道雪白的身影显现,笔直的伫立在?她身前。
随着望汐出现的同时,天空的缝隙被完全?撕开?,所有的黑暗在?顷刻间退散。
沈乐知反应过来立即朝花蔓看去,只见那本已变为白骨的人,此时已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沈乐知终于松了口气,这才转头又朝望汐看去。
只见那人眉间含雪,眼?眸里蕴藏着幽幽光华。
她是这片黑暗混乱中最?洁白的色彩,她持剑站在?沈乐知眼?前,微微低下的眼?眸,仿若也裹着冰霜。
晶莹剔透般的霜雪遮住了她的情绪,沈乐知抬头看她,却看不真切。
可她忽的低下头来,蹲下了身子?。
如神明垂怜世人般主动?拨开?了自?己眼?中的迷雾,好让世人看清她降下的怜悯。
可望汐不是神明。
她的眼?中没有怜悯。
她裹着寒霜的眼?帘只是她灵力的体现,她的眼?眸中,是对沈乐知又将自?己搞成?这样的疼惜。
她甚至悲伤的叹息了一声,那短促的声音中带着她的痛苦。
她因沈乐知而痛苦,她伸出手指似乎想抚摸沈乐知的脸颊,但又在?快要贴近时顿住。
她连触碰沈乐知一下都犹豫不决,小心翼翼。
“傻姑娘。”最?终她也没用手指碰到沈乐知的脸颊,只是轻轻让这话落下。
第50章 第 50 章
“傻姑娘。”
望汐冷冽的声音如初, 若不算上那一个个旖旎的梦境,沈乐知上次与望汐分别,还是在游方书院时那剑拔弩张的氛围。
但那些梦境……
那个在梦里被她反复折磨也从不反抗的望汐。
沈乐知看着小白剑生出白雾, 望汐从?白雾里出现, 梦境的真假似乎已然有了答案。
眼前这冷颜冷眸之人, 总是这般,书中对原女主的好从不表述半句,如今对沈乐知也是这样。
但那句轻声的话语, 落在了沈乐知心上,让沈乐知忽的不想再去计较什么了。
况且此刻也没时间给?她?们计较。
虽然?幻境被打破, 但追来的敌人可没有消失。
那头盛怒的三尾四眼貂见它的幻境被破, 立即吼叫着朝几人狂奔而来。
沈乐知太过?虚弱已?不能再战斗,而花蔓虽然?身体已?恢复如初,但人还是晕了,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大碍。
望汐瞥了云莎师姐一眼, 示意她?带着沈乐知与花蔓离开此处。
云莎师姐立即会?意, 半扶着沈乐知,又下去带上昏迷不醒的花蔓, 随后御剑离开了战场。
但这里不知是被什么阻隔了,无论她?怎么飞都?出不了风渡村, 最后只好?停在一处不会?被波及,还能看到?那边情况的隐蔽地方。
云莎师姐眼看着三尾四眼貂的幻境被破, 她?们还出不去,那应该是有特殊阵法将她?们困住了。
不过?云莎师姐倒没有过?多担忧,毕竟是霁月仙尊来了。不仅是云莎师姐, 沈乐知也对此毫无怀疑。
只见望汐手持苍龙剑停在了空中,纹绣着云雾的衣袂飘然?, 在这天地间飘缈似仙。
望汐苍龙剑聚起灵力,冰寒的气息波及甚远,连沈乐知她?们躲藏的地方都?能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压与寒冷。
但那三尾四眼貂竟也不是等闲之辈,望汐聚灵而落的一剑竟被它生生接了下来。
沈乐知从?未见过?望汐用真正的实力战斗,以往望汐对她?施加的那些,都?只是小手段,或许沈乐知所感受到?的滔天灵力都?不如此刻的十分之一。
此刻对方眉间染雪,连发丝都?裹上了一层冰霜,苍龙剑上散发出寒冷阴沉的气息。
光是肉眼看去,都?能看出她?身周围那让人胆战心惊的气势。
可望汐的第二剑,依旧被那貂妖接住。
虽然?三尾四眼貂因接下这两剑已?是全身血淋淋,但它躯体愈合的速度奇快,被剑气震破的血肉几乎几个呼吸就已?恢复如初。
“这三尾四眼貂,竟有分神期的修为?。”云莎师姐一边为?花蔓输送灵力,一边看着前方战场,见貂妖竟接下了望汐两剑,不由得惊叹。
望汐为?救沈乐知修为?跌落云莎师姐是知晓的,如今只有分神巅峰的修为?。
但因为?玲珑心,哪怕只有分神巅峰的修为?,也照样能与返虚期大能一战。
只是眼前这三尾四眼貂同样实力不俗,若是今日霁月仙尊没有赶来,她?们三人怕是已?经身死于此了。
不过?沈乐知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早就认出了望汐此时所使?用的是玄玉剑法。
玄玉剑法越到?后面,剑招越是凶猛霸道。
特别是配合望汐的玲珑心,让人被剑招里的逼人气势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乐知甚至觉得这套剑法,简直就是为?玲珑心量身定做的,或者说是为?玲珑心的主人。
因为?沈乐知哪怕也拥有了玲珑心,却无法与玲珑心完全的结合,同样发挥不出望汐那样的实力。
但望汐所使?出时,玲珑心磅礴霸道的灵力与玄玉剑法完美相合,苍龙剑挥舞间便是排山倒海般的惊人气魄。
第三剑,宛如惊雷般震耳欲聋的剑风疾驰而出,剑气凝成一根锋利无比的矛,直直往三尾四眼貂扎去。
第四剑,不断提升的剑气已?犹如浩瀚大海一般,那恐怖的威压让三尾四眼貂的身躯都?已?陷入了地里。
那貂妖身体愈合的速度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变慢,它支撑不住了。
望汐手腕旋转,挑了一个简单的剑花,随后身体如闪电一般窜出,飞身逼近了已?无力垂下手臂,浑身鲜血浸染的三尾四眼貂。
第五剑已?出,势如破竹般迅猛异常。
这惊天一击,要宣告这场战斗的结束。
但忽然?之间
望汐身形猛然?顿住,她?直接停在了三尾四眼貂身前,全身破绽,毫无防备。
甚至苍龙剑上的剑气都?顷刻间完全散去。
沈乐知与云莎师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脑袋停止思考。
等两人回过?神时,望汐竟已?被那三尾四眼貂的利爪刺穿了身体。
她?的身躯被貂妖狠狠拍在了地上,如断裂的风筝一样猛的坠落于地。
鲜艳的血瞬间染透了她?雪白的衣衫,将衣摆上的云雾染成了血的艳红。
宛如晚霞时分,天际红得如焰火般的云层。
沈乐知看得心跳骤停,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望汐怎么会?受伤?
那惊世之人,怎会?在这场打斗中落败?
眼看着三尾四眼貂的攻击再度袭来,望汐立即翻身躲过?,抬手掐出法诀,撑着苍龙剑重新调整了战斗姿态。
沈乐知看到?她?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沈乐知认得她?这样的情况,是在小秘境时,对方通过?小白剑来拯救她?时也是如此。
沈乐知后来得知,那时候因为?小秘境会?压制修为?,以望汐当?时的灵力,身躯凝不全实体。
虽然?能够被触碰到?,但看上去只有缥缈虚幻的不真实的感觉。
而这样通过?小白剑来到?沈乐知身边,并非是她?本身的身体,只是灵识,类似那种出窍之法。
本体留在原地,灵识通过?物质物品附着,去往别的地方。
所以,望汐方才忽然?毫无防备的停住,又忽然?变成这虚幻的模样,是因为?她?本体受到?了伤害吗?
沈乐知不敢想。
她?见那悬于半空之人,嘴角已?渗出了鲜血,眉间的寒霜更加厚重。
而那身影也愈加虚幻,像是随时要消失一样。
三尾四眼貂也察觉到?了她?此刻的不稳定,抓住了机会?疯狂袭来,不要命一样挥动?利爪,根本不去管望汐反制的攻击。
望汐应对起来已?没有先前得心应手,她?深深皱着眉,腰部被刺穿的地方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快将整件衣衫染透。
沈乐知急得想大喊让她?快解除这种状态,若是望汐的本体真的受到?了攻击,那样毫无反抗的状态,后果?不堪设想。
像是感应到?了沈乐知的焦急与心声,像是有一股冰雪的灵力在沈乐知灵台里游荡。
望汐忽的回过?头来看她?,刺目的嫣红染指着那片凉薄的唇畔,似乎将那冰雪之人也变得不再那般冷酷无情。
望汐竖起手指放于唇畔,仿佛在提醒沈乐知别发出声音。
她?确实是在提醒,清洌的声音与手指的动?作同时进入了沈乐知的脑海。
随后,她?转过?了头,不再与沈乐知相视,原本虚幻的身躯倏然?又完全实体化?。
她?周身的气势也瞬息间暴涨到?一个惊人的地步。
但沈乐知更加焦急,她?几乎是掐着自己指尖,震颤般盯着前方那人。
因为?随着望汐气势高涨,她?口中已?经压抑不住涌上来的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沈乐知从?未见过?望汐如此的狼狈,只有刚来到?这世界时做了一个对方被无数修士围剿,被原女主一剑刺穿身体的梦。
那次梦里,望汐最终死去了。
而眼前,望汐止不住自己身上涌出的血,她?干脆不管不顾,随意的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随后苍龙剑出,先是接下了三尾四眼貂袭击而来沉重的一击,再灵力立即倾泻而出,霸道的冰灵将周围的一切瞬息间冰冻凝结。
三尾四眼貂的下一次攻击被望汐用这招拖延,紧接着,望汐高举苍龙剑,滔天的气势席卷而来。
天地在这一瞬为?之变色,天际的云雾之中,响起震耳欲聋的龙吟。
仿若真龙拨开了云雾,将要从?天际降临。
风起云涌,雷霆声起,伴随着一阵阵惊骇的龙吟,宛如降下了天谴一般。
这惊世一击,毫无偏差的落在了三尾四眼貂身上,它惊慌躲窜,却是毫无作用。
它甚至想要用快速再生来扛下这一击,但这样的攻击在落到?它身上的那刻,便顷刻间将它化?为?了尘烟,什么都?未能剩下。
但望汐也同一时刻,身影晃动?,支撑不住般重重坠落到?地面,身体也立即变得透明虚幻。
沈乐知都?还没来得及狂奔到?她?身边,她?便已?身形散去,完全消失,连道别的话语都?没能留下。
沈乐知红着眼颓然?的站于原地,全身冰冷无比,只觉连四周的空气都?冷透了。
……
而另一边,望汐从?送走沈乐知后便找了一处隐秘的洞府待着,她?要附着在小白剑上跟着沈乐知神游,至少?要护送对方到?达残枫城为?止。
她?知道长时间的灵识离体十分危险,没有人为?她?护法,随便一个金丹修士都?能杀了她?。所以她?不能一直待在游方书院,太过?人多眼杂。
此处洞府在悬崖陡壁之中,外面有瀑布正好?将洞口遮住。
望汐甚至将洞一直凿穿到?了山体的中央,离出口有很远的距离。
望汐还问凤念真要来了驱灵阵,确保洞府外不会?残留下她?的灵力。
但即使?这样,她?依旧被找到?了,望汐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对方又是如何?找到?的她?。
她?长时间灵识神游外,待在小白剑中,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已?寻到?了她?的位置。
她?也未想过?有人寻到?。
这里实在太过?隐蔽了,仿佛天山鸟飞绝之地,两座高山间裂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峡谷,峡谷下是奔涌的河流。
水流湍急,常年不息。
但那些人就像是完全知晓她?的位置一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已?找来,在她?神游之时伤了她?。
对方这么急迫的寻她?,一是因为?望汐上次回玄玉宗时找到?了玄玉宗的禁地,并且破坏了禁地的入口,让她?们有所警惕了。
二是,望汐以前是打算一直与那些人周旋,对方利用沈乐知想杀她?,她?同样利用沈乐知勾出暗处的人。
但如今她?已?不想沈乐知再回到?玄玉宗,不愿再让后者牵扯进来。
她?隐秘了沈乐知与玄玉宗的所有联系,掌门早已?连传音都?无法找到?沈乐知。
这样的行为?自然?会?引起掌门的怀疑,对方大概也猜到?了什么,所以对望汐使?用了更加激进的手段。
所以,她?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找到?的她??
这种方法是否也同样能找到?沈乐知?
望汐只为?自己设了一道防护,被袭击时防护法器很快被敌人震碎。
但她?不能在那种时候丢下沈乐知不管,分神期修为?的三尾四眼貂一开始便将她?们拉入了幻境。
望汐不太擅长阵法、幻境之类的法术,若是望她?的本体也与沈乐知在一起,或许还能想想办法从?外部闯入,但只是灵识的力量连望汐都?无能为?力。
不过?她?的徒儿真是莽撞又良善。明明自己的经脉已?是那副模样,却还要为?了拯救她?人强行运转。
但莽撞时却又总是敏锐,沈乐知拼死在幻境中撕开了一条细缝,才终于让望汐有机可乘。
望汐被袭击后也顾不上本体的危险,必须得救下沈乐知,她?若不能杀了那只貂妖,困在其中的沈乐知三人只有死路一条。
当?灵识回归的那刻望汐便直接与袭击她?的人交手,不过?是两个玄玉宗的长老,实力算不上高深。
在她?毫无防备时重创了她?,却没来得及将她?杀死。
以这两人的修为?来看,掌门或许只是知晓她?的大概位置,却没有办法精确,仍然?需要派人寻找。
所以只是派了元婴期的长老,目的也仅仅是探寻她?的具体位置,并不打算与她?交手。
只是这两人见她?神游外界,是绝佳的动?手机会?,才贸然?重创了她?。
望汐咳出血来,体内灵力乱窜,但玲珑心的恢复能力极为?恐怖,哪怕她?被那两人创伤了丹田经脉,此时也仍有还手的余地。
但不能再拖下去了,望汐不知她?们有没有援兵,直接强行让经脉运转到?极致,玄玉剑法的霸道与杀招同玲珑心磅礴的灵力一齐释放。
在这狭小的洞内,那两名长老本就只有元婴修为?,哪里抵挡得住赫赫有名的霁月仙尊。
偷袭时被那护身法器阻挡了一瞬,没能直接将望汐杀死,等到?了望汐灵识回归,便意味着她?们再也没有了机会?。
她?们在这股气势中甚至恐惧到?连法器都?要拿不稳,眼前那染上了血红,寒霜般冰冷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
她?们被望汐如天地压迫而来的气势吓得再使?不出任何?招式,到?死亡之时那股恐惧都?在心头未能散去。
望汐眉眼冰冷的砍下了两人的头颅,经脉与胸腔都?疼得过?分,但她?没时间在此处消耗,立即甩掉苍龙剑上的血珠,朝着外面飞奔。
她?实在担心沈乐知也被那些人找到?,传音让云莎快些带沈乐知进入残枫城。
望汐是知晓云莎真实身份的,残枫城外人极难进入,所以当?云莎说带沈乐知去残枫城时,望汐才会?迟疑之后放手让她?离开。
而云莎师姐在收到?望汐的传音时立即告诉了沈乐知,沈乐知通红的眼眸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她?同样收到?了望汐传音,清冷的声音与以往毫无分别。
望汐没有说任何?她?的情况,只有两字在沈乐知灵识里响起。
【无碍。】
沈乐知垂下眼帘,眼中因之前情绪激动?而生出的血丝还未消下去。
望汐那满身血红的身姿仿佛还在她?眼前,那如断线风筝般坠落而下的身影还狠狠砸在她?心上。
望汐怎会?无碍?
那人真是惯会?欺骗。
以前一心仇恨时骗她?,如今消了恨意还在骗她?。
真是可恶至极。
沈乐知才不要管望汐那什么都?不肯说的态度,她?转头眺望着风渡村的渡口,黑水河依旧翻涌。
她?的眼里也被映上了黑色,宛如黑曜石般溢出浅浅的光芒。
她?捏紧了手中的小白剑,手指拂过?冰凉的剑身,仿若也感受到?了望汐那冰雪般的气息。
离开游方书院后的每日每夜,对方是否也通过?小白剑来到?了她?的身边。
又是如何?让哭魂缕毫无察觉,让她?也不觉得异样的?
她?真是讨厌那些不坦诚,遮遮掩掩的话语。
她?更讨厌望汐总是让她?猜忌的行为?。
【来见我,望汐。】
她?同样传音给?了望汐,直呼着望汐的名讳,直白又坚决,不允许对方的躲避.
望汐收到?传音时已?再次寻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但她?不会?多待,只是要先处理身上的伤势。
沈乐知不带一丝情感的语调传来,无畏的直呼她?的名讳,让望汐差些失笑出声。
随后是满心的无奈,忽的想知道沈乐知原本究竟是怎样的人,怎会?如此的肆意妄为?。
望汐叹息一声,并未立即回应沈乐知。
她?调息之后传音给?了凤念真,请求凤念真为?她?护法。
有凤念真护法,哪怕再被人找到?,敌人一时之间也破不了凤念真的法阵。
凤念真依旧与前世一样,不过?问她?为?何?如此,便无怨无悔的出手帮她?。
前世望汐再见凤念真时已?然?入魔,嗜血复仇的疯狂愿望早已?夺走了她?的心神,她?未曾问过?凤念真为?何?不与其她?人一样讨伐她?这个魔头。
如今却倏然?想知道原因了。
“为?何?不问?”望汐端坐于凤念真布下的阵法之中,抬眸朝后者望去。
凤念真的本命法器飞霜十五令已?悬于身周,灵符的光芒闪烁,她?倒是没想到?望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由笑了起来。
“你何?时变得如此犹豫了?竟会?关心这种问题?”凤念真端详起望汐来,后者还是一样的冷然?神色,却又感觉哪里不一样了,“你就那么喜欢你那小徒儿吗?为?了她?连性子都?变了?”
凤念真说完也不等望汐回应,微微昂首,好?似在回忆曾经。
“我第一次下山历练除妖时,遇上了一只元婴期的妖魔,随行的师姐根本不敌它,哪怕我们拼死反抗,也不过?是在那妖魔脚下徒增尸骸。”
“直到?你救下了我们,在我们都?被吓傻了的时候一人拔剑迎上了那妖魔。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你那时候的模样了,只记得你救了我的命,救了我们的命。”
“或许对霁月仙尊来说,那不过?是一次斩妖除魔的经历,可对我们来说,那是已?经踏入了地府却突然?出现的生机。”
凤念真说完,对上了望汐投来的目光,笑道:“我不过?是还情,仙尊莫要感动?。”
望汐撇开眼,知道她?在调笑,不再理会?凤念真。
一切都?准备就绪,望汐阖上眼,灵识进入了小白剑之中。
她?不知道沈乐知是不是在等待着她?,只是缓缓从?小白剑的白雾中显现,直接就对上了沈乐知投来的目光。
望汐此时衣衫已?洁净没有一丝血迹,沈乐知却依旧发觉对方的脸色要比之前更加苍白。
毕竟她?每日每夜都?与这人缠绵,仔仔细细的见过?了对方所有的神态。
望汐站于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除了入魔被仇恨蒙蔽之时,一直都?是这般冷淡的性子,不善言语。
她?也不知该怎样面对如今的沈乐知,对方投来的目光仿佛比她?还要冷然?。
“我每天夜里都?会?做梦。”不过?沈乐知并非不善言辞之人,她?直视着望汐,站在离望汐几尺的距离,声音也如她?眸光那样冰冷。
望汐知晓她?要说什么了。
或者说,当?接到?沈乐知的传音时,望汐便已?能想到?此时的情景。
“每一次,我都?在与你双修huan爱。”
她?说得如此赤luo直白,让望汐一时全身僵硬。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我的梦境,因为?你那般听话,委身于我,任我肆意。”
沈乐知说着,向前了两步,逼近到?了望汐身前。
她?如此无畏,如此坦诚。
“你在我身下露出那样的神态,你抱着我与我在灵台疯狂纠缠。”她?微微昂首,抬眼望进望汐眼中。
望汐的气息都?变得轻缓了,对方怎么能用这样冷然?的声音说出这般暧昧的话语来。
沈乐知再走近了两步,此时两人已?到?了极近的距离,快要彼此贴合上。
沈乐知在这样的距离下问望汐,语气终于柔和了一些。
“所以那只是我的梦境吗?望汐。”她?又这样直呼望汐的名讳,眼眸坚定,仿佛一定要得到?望汐的回答。
望汐阖了阖眼,今日她?依着沈乐知来见她?,便已?做好?了告诉对方真相的准备。
“那不是你的梦境。”
望汐回答完,知晓沈乐知的问题还不止这一个,垂下眼等待着对方。
果?然?,沈乐知再度开口问道:“你与我双修,是因为?要治疗我的经脉吗?”
“是。”望汐知无不言。
沈乐知听闻这话稍稍顿住,随后伸手抓住了望汐垂下的衣袖,停了半晌才终于开口。
“我名沈乐知,长辈希望我乐观豁达,才高知深。”
望汐听懂她?的意思,她?在说她?真正的名字。她?在明确的告诉望汐,自己究竟是何?人。
望汐缓缓点头,喉咙中溢出了沙哑的声音:“我知晓。”
沈乐知听到?这话终于露出了一个笑,眉眼的冷然?瞬息散去,神情全都?放松了下来。
望汐垂眸看她?的模样,看她?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指,灵动?的神情让望汐心间生出一丝痒意。
她?忽的朝沈乐知贴近,近到?对方完全落入了她?的怀中。
沈乐知差些惊呼出声,下一秒只觉自己被望汐熟练的紧紧抱住,她?刚要说什么,却听见望汐清冽的嗓音,幽幽传来。
“我受伤了,帮帮我吧,乐知。”
沈乐知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对方受伤了自己要怎么帮她?,便感觉到?一股冰雪的灵力猛然?钻入了身体里。
迅速侵入了她?的灵台,不由分说的勾住了她?的灵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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