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 > 【完结】
    第41章 守寡


    卿岱出来的时候, 看到来接她的车子已经在等她了,车门打开是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他为她打开车门, 请她坐好, 全程没有提到他的老板。


    实验室位置有些偏僻, 车子开了很久, 终于停下来,建筑前有一行人在等她。


    看她下车, 为首的年轻女人走过来:“卿小姐,你好,我今天负责接待您, 叫我小陈就好。”


    还是没提到实验室的主人, 跟她通过电话的原先生。


    卿岱也没有问,在小陈的指引下走进建筑,建筑地上的部分很像博物馆, 小陈礼貌询问过卿岱的意见,得到肯定答复后, 带卿岱大致参观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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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岱停在中心展区里的标本墙前。


    “卿小姐喜欢标本吗?”小陈微微一笑,“庄园里还有更多,更稀有的藏品。”


    一路上很少提问的卿岱看向她:“庄园?”


    “就在附近, 坐车大概只要十分钟。”玻璃柜上映出小陈完美无瑕的笑脸, “我们老板回国后就一直住在那里, 离市区远了些, 但方便随时来实验室。”


    “嗯。”卿岱点头, 从标本墙前走过, 这面墙,哪怕最不起眼, 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标本都价值连城。


    这么贵,不仅在于标本里的东西,也在于它的制作方法。


    卿岱走得有些快,展柜上的灯光在她眼里连成线,本就漂亮多情的眼睛,有了这样璀然的光辉,让放满稀世宝物的展厅都失去了颜色,小陈看了她很久,才收回目光。


    等卿岱参观完地上部分,小陈带她乘坐专梯下沉到地表以下。之前跟着小陈的人都自觉停在电梯外,快有一个房间大的电梯里只剩下卿岱和小陈。


    电梯在-3层停下,卿岱了一眼,它的下面还有两个可以亮起的按键。


    电梯门打开,有种特别的药香飘过来。


    “卿小姐,请。”小陈伸出手,等卿岱走出电梯才跟上来。


    这里的装潢就是典型的,科幻片里的实验室的样子,功能区分割得简洁明了,时不时可以看到科技感满满的机械手臂,和放在流水线里批量制作的管装试剂。


    只是很少看到科研人员,仿佛这里实现了全智能化,不再需要真人操作了一样。


    走到实验室深处,流水线终止,进入精细化操作,药剂不再是成箱成箱地产出,而是一滴一滴从复杂的过滤装置里极其考验人耐心地慢慢流出。


    药香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卿岱慢慢地吸了口气,手按在小腹,里面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动了一下。


    “您对它感兴趣吗?”小陈在卿岱身边幽幽开口。


    “嗯。”卿岱没有掩饰她的想法。


    “这是我们实验室最珍贵的秘密之一。”小陈勾唇,虽然把它称之为秘密,却没有要向卿岱保密的意思,就像认识她很久,就像她权限很高,非常自然地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透露给卿岱听,“它能净化一切,无论是人类认知范围内的生物,还是……”小陈的目光似乎有些向下,“非人类制造出来的……怪物。”


    卿岱手指抚了抚小腹,没有说话,小陈也不介意,她的反应如此平淡:“当然,具体的细节还是听我们老板亲自解释效果会更好。”


    第42章 守寡


    小陈这样说, 却没有主动邀请卿岱去见她的老板,好像只是随口一提,便请她回到电梯里:“您还想继续参观吗?”看到卿岱点头, 她才按键。


    按的是下面一层的按键, 但卿岱感觉下沉的时间比之前要长很多, 电梯门打开, 小陈还是恭恭敬敬地欠身,请她先出去。


    卿岱看了看外面, 这里和上一层的风格差不多,还是未来感满满的实验室,但是多了很多安保措施, 和科研人员。


    一道被很多禁制阻隔, 却依旧凄厉的尖叫声从长廊的尽头响起,卿岱好像没有听到,走出了电梯。


    小陈也是一样, 对异响充耳不闻,挂着完美的微笑请卿岱向发出尖叫的长廊那边走, 长廊如同一架悬空的桥,架在无数白色房间组成的蜂巢正中,卿岱看向密密麻麻的房间。


    里面都是怪物, 一个怪物一个单间, 有的紧紧趴在玻璃上, 警惕地观察外面, 可他们对卿岱和小陈的出现毫无反应, 似乎根本看不到她们。


    “这些都是我们老板收集来的实验品, 您不用担心,它们看不到我们。”小陈跟卿岱介绍, 在她们走到长廊的三分之一的时候,蜂巢里的怪物集体骚动起来,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屑,都挤到了卿岱所在的方向。


    小陈看了一眼卿岱,微微一笑:“除了视觉和嗅觉,它们似乎还有别的,判定猎物位置的方式。”她扫了眼蜂巢中心,最先开始躁动的怪物,“这种能力和他们的等级有关系,越强大的怪物,拥有的‘直觉’也越可怕,被它们盯上的猎物除非找到更强大的庇佑,几乎没有其他生存下来的机会。”


    “当然。”小陈收回目光,向卿岱勾起唇,“如果猎物本身变得很强大,很可怕……那这些怪物就可怜了,像被捕猎夹吸引的猛兽,一只接一只地来送死。”


    卿岱听着小陈的话,没有回答。


    她们走下长廊,小陈上前,做了虹膜认证,请卿岱通过厚厚的保险门。


    这里是实验室,卿岱看到有庞大的起重装置,将蜂巢中被选中的怪物连怪带蜂房一起运送到有需要的实验室,接着科研人员会操作机器,给蜂房里的怪物注射各种药剂。


    有个怪物刚落地,便扑向卿岱这边的玻璃,机械手将针管扎进他颈后的软肉,下一秒。


    卿岱看着那个怪物发出极度痛苦的嘶鸣,跪在地上,鳞甲迅速脱落,然后血肉也像融化的蜡烛,一坨坨地滴在地上。


    她以为这个怪物会死掉,可几秒后,怪物又站了起来,狠狠地撞向玻璃,之前纹丝不动的玻璃被这一下就撞出了蜘蛛网般的裂纹,这个实验室的外金属防护网紧急落下。


    小陈的微笑毫无波澜,淡淡地点评:“很成功的失败品。”


    卿岱收回目光,小陈带她走到实验室的深处,给她看里面的怪物,它最可怕的地方是他的脸,像是被刀片划出来,皮肉翻开的边界斜跨在他的脸上,边界一边属于人类,另一半属于怪物。


    不过,人类那半夜不健全,皮肤都不见了,眼球突兀地瞪出来,看着观察窗,慢慢地眨动眼皮,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他拼命地挣扎起来。


    有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从里面走出来,他戴着面具,来到观察窗,要进行什么操作让怪物安静下来,目光却在落到窗另一边的卿岱身上时顿了一下。


    卿岱看着他的眼睛,他一侧脸的皮肤也不见了,面具能看到的那一点眼眶,都是鲜红的血肉,而另一侧。


    卿岱没有看到,科研人员便侧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第43章 守寡


    “这是净化实验。”小陈没有注意到科研人员的异常, 看着玻璃里的怪物,为卿岱介绍,“我们在尝试把怪物变回人类。”随着她的声音, 一只机械手将针管扎进怪物的脖颈, 嗤的一声, 怪物浑身绷紧, 好像要把自己撕裂。


    卿岱看着怪物的脸,他怪物的那侧脸上挤出一块人类皮肤, 那块皮肤像是一朵诡异的花慢慢绽放,碰到怪物脸上的其他人类皮肤后,和它们自然地融合平滑地在一起, 只有边缘还是外翻着的恐怖伤痕。


    “你们不是已经研究出可以净化一切的药剂了吗?”卿岱问, “还是药剂的效果只能达到这个程度?”


    “楼上的药剂和实验中使用的不同,那是我们老板亲自配置的,用料也稀有。”小陈想了想, 又强调了一遍,“特别稀有, 所以不能量产,这个实验里用到的是另一种药剂。”


    卿岱沉默片刻,并没有再追问楼上的药剂具体有多么难以配置:“孟女士提到过, 你们打算放弃研究将怪物变回人类的办法。”


    “确实是这样, 就算是这种低配版的药物也需要很高的成本, 而且诚如卿小姐所见, 它的效果很一般。”小陈微笑, “我们老板没有做救世主, 拯救所有人的理想,他狭隘又自私, 只会为了他的私心做出不计回报的投资。”


    作为职工,这么评价老板俨然是很不应该的,但小陈没有半点忌惮,唇角轻松愉快地微勾着:“不过,秦教授希望我们老板可以再给他一点时间,做最后的努力。”


    卿岱嗯了一声,看着实验室里背对她和小陈的白色身影:“我想见见你的老板,方便吗?”


    小陈笑意扩大了些:“当然,我们老板早就准备好接待您了。”


    卿岱和小陈坐着电梯回到地面,谁也没提地下最下一层的实验室里有什么,小陈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帮卿岱打开门,加长版的豪车停在门口,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双手交握。


    和小陈说的一样,原柏的庄园离实验室很近。


    仅仅十几分钟过去,卿岱便在富丽堂皇的建筑里欣赏挂在墙壁上的画作了。


    庄园的主人爱好艺术,且非常专情,展示出来的画作无论背景怎么改变,都只有一个核心——一个背对着画框外的女人。


    卿岱听到有人敲击柜子的声音,她转头看到男人站在那里,他的个子很高,一看就经常健身,就算穿着西装四件套,仍能透过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质感很好的布料看出他匀称有力的肌肉,他的眉眼狭长儒雅,含着的笑意也谦逊有礼,却依旧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卿岱的目光停在他脸上的小痣上,不只一颗,随意地分布着,没有破坏这张脸的英俊程度,反倒给气场过分强大,让人见了他就忍不住严肃起来的男人添了一点趣味。


    他向卿岱微微颔首示意,接着也抬头看墙上的画:“卿小姐喜欢吗?”


    卿岱没有回答:“是原先生画的吗?”


    “是的。”原柏看向卿岱,“我很喜欢,用画画打发时间。哦。”他想起什么,“我还很喜欢收藏标本,卿小姐有兴趣到我的收藏室参观一下吗?”


    卿岱点头,原柏走在前面,她跟随着他的脚步,走过两侧隔着固定距离就有一幅画的走廊。


    画里女人的背影离画框外越来越远,好像和她一样在慢慢走进时空变幻的陷阱里。


    房间门打开,淡淡的香气立刻飘出来,那香气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和原柏身上的香味很像,不会让人联想到任何事情,只觉得这种香很干净很纯粹。


    原柏给卿岱让开位置:“卿小姐,请。”


    卿岱走进这个与外部切割得很彻底,连光线气流都是通过人工手段制造出来的房间。


    它的面积非常可观,展品更是不得了。


    卿岱的目光从一个个凝固在胶体中的怪物上走过,原柏在她的身后轻轻掩住门,没有锁上,但意义不大。


    卿岱如果在意也不会主动提出要来这里,她没有回头看,往收藏室里面走。


    原柏把怪物标本按照一定顺序摆放,想到这些怪物生前的杀伤力,不免会对它们的主人,那个跟在卿岱身后的男人感到毛骨悚然。


    尤其深思到这些标本里的怪物都是精挑细选的完整体,样子非常“优美”,就更觉得恐怖。


    他到底杀了多少怪物,才集齐这样的一个收藏室?


    卿岱却没太大反应,只在收藏室深处放慢脚步。


    从这里开始,标本里的怪物和人类几乎没有差别。


    原柏来到她的身边,展柜里的光让他深邃高挺的眉弓投下阴影,他的双眼更加深不可测:“他们很像人,对不对?”


    卿岱继续,前方是巨大的标本切片,左侧的一张张切片拼凑起来是个张着翅膀,用复眼睨视脚下的怪物,右侧的一张张切片拼凑出来是和另一半怪物能连接在一起的人类。


    切片做得很好,像极了汉尼拔电影的名场面还原。


    但它们绝对不是道具,卿岱走近观察切片中的组织血肉。


    “怪物也分三六九等,有的怪物能自如地切换怪物形态和正常形态,潜伏在人类里,潜伏在卿小姐的身边。”


    卿岱目光微偏,看着展柜上映出的男人的脸。


    他就站在她的身边。


    卿岱看着他的眼睛,就像那时,她和雍衍的婚礼上,她要离场时,与台下的他视线交汇:“那么怪物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原柏抬起手,指尖刚好指向切片中,怪物那边的心脏。


    他的视线向下,就算经过敏/感的位置,神色也坦荡自然,不带任何不该有的想法,最后停在卿岱的小腹:“卿小姐应该能理解收藏家想要集齐所有类型的藏品的心情吧?”


    卿岱抬起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你知道我的肚子里也有怪物?”


    “嗯。”原柏承认,“我能闻到它们的存在,第一次注意到它们是在你和雍先生的婚礼上。”


    卿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原先生觉得我会交出我和我丈夫的孩子吗?”抬起头看原柏,“这可能是他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


    原柏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白白给我,卿小姐当然不会愿意,但如果是交易呢?雍先生对卿小姐来说,难道是无价的吗?”


    卿岱抚着小腹,看向面前的怪物切片:“原先生想错了,我的丈夫对我来说,就是无价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哪怕原柏知道她的每句话都是谎言,仍然为她的这句告白而有些失神。


    忍不住想,她用的是“我的丈夫”,不是雍衍。


    这是不是说明雍衍对她无所谓,真正重要的是丈夫这个身份。


    原柏移开目光,也看向切片,慢慢沉了口气,把跑偏的思绪拉回来。


    现在的“雍衍”对卿岱来说确实是无价的……收藏品。


    他叫人去过她现在的住所,发现了她的“作品”。


    无人知道他有多么兴奋,当他得知他看好的猎物竟然和他有相同的爱好。


    再回忆窥视她的那段时间,同样的画面,有了不同的意义,他回味这些记忆的时间逐渐拉长,等他回过神,它比他制作标本的时间更多。


    怪物无法再引起他的兴趣,他有了新的爱好。


    那就是她。


    他要得到她,原柏这么想的时候,不带任何高高在上,势在必得的傲慢。


    他只是给自己做出计划。


    原柏轻声问:“哪怕你肚子里的怪物会伤害到你,你也要留着它们吗?”


    “如果卿小姐只是需要一个丈夫,需要一个孩子。”他低头看向卿岱,“愿意为你效劳的人应该有很多。”


    卿岱的视线回到他身上:“这些人里包括原先生吗?”


    原柏摇摇头:“我和他们不同,我愿意让卿小姐使用,不求名分。”


    效劳和使用是不一样的。


    图不图名分自然也不同。


    “听起来好像很划算。”卿岱这么说,但语气淡淡的,并不像是心动。


    “但我可以像雍先生一样。”卿岱的反应在原柏的预料之中,猜出她的想法,让他非常欢愉,但并未表现在神情中,“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定格在最爱卿小姐的时候。”


    卿岱眼里显出一点笑意,看着原柏,今天第一次正式见面的男人低下头,用平静得像在和她自我介绍一样,向她介绍选择自己作为她未来“作品”的优势:“我还可以把我积攒的经验技巧都教给卿小姐,帮助卿小姐做出更完美的作品。”


    原柏这么说着,眼里泄出很久没有过的,比从前更强烈的快/感。


    卿岱看到了他眼里的欲/念:“如果我不同意呢?”


    原柏勾起唇,他的外貌与小陈完全不同,笑起来的样子却和小陈有着可怕的神似。


    “卿小姐有拒绝我的自由。”他顿了顿,平缓地叙述,“而我有剥夺卿小姐自由的能力。”


    “卿小姐如果没有想清楚这一点,就不会跟小陈说,要来这里见我。”原柏微微低下身,和卿岱视线相平,“我不像雍先生和其他怪物那么贪心,得到我想得到的,就会兑现承诺,但我可能比他们更执着,只要还没得到我想要的,就永远不会妥协放弃。”


    他没用他可能做的事情来恐吓威胁卿岱,他知道,她一定懂他。


    也知道她一定会同意。


    所以,在卿岱靠近他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意外,非常自然地转守为攻,轻轻握住她的腰。


    怪物切片所在的墙面打开,他抱着她走进去。


    卿岱除了最开始向原柏靠近的那一点,不再需要做其他,原柏做足了准备,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取悦她,也很乐意这样做。


    她偏头看原柏,原柏察觉她的目光,没有停下,只是抬起眼,一只手顺着床单过来,想要抓她的手。


    卿岱没有躲避,只是说:“原先生的这只手不应该停下,我喜欢它刚刚的服务。”


    喜欢,原柏微微虚起眼,像是猛兽得到奖励,会变得愉悦但攻击性十足,他的舌尖也是如此。


    他发现他低估了“喜欢”这个词的威力,它从她嘴里足以摧毁他的一切计划。


    他把手放回去,不再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而床单上又出现了一只手,顺着卿岱的指尖滑到她的掌心,慢慢地摩挲几次,暴露侵略意图,将长指穿进她的指缝。


    这只手属于原柏,又不属于他,卿岱看着在原柏身后无声无息出现的另一个“原柏”,看着他握住她的手,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会害怕吗?”


    他知道她的答案,所以没有等待:“如果不会,就让我们一起取悦你。”


    床面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沉,卿岱全身每个角落都有人用心对待,她的呼吸稍微急促:“小陈也是你吗,原先生?”


    原柏发现她比他想的还可口美味,他的决定没有错,这样享用猎物,比他原来的计划好很多。


    “嗯。”原柏轻轻咬着她的唇,“卿小姐觉得都是我有些无趣了吗?那……”他低下头,亲吻她的耳垂,再抬起头,卿岱看到“雍衍”看着她。


    卿岱抬起手,抚过他熟悉的眉眼,鼻梁,和嘴唇,他在她的指尖来到他的唇边时,偏头亲吻她的手心。


    “像吗?”


    “这么问就不像了。”卿岱把手拿开,“所以,原先生答应给我的只是你的一个分/身吗?那现在的你,到底是你的本体,还是也是分/身之一呢?”


    原柏看着她,一语双关:“卿小姐想要更多的话也可以,但卿小姐也要更多地使用我,如果。”


    他停顿了一下,这个承诺不在他的计划内,在此之前,他连想都没想过。


    不过,他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向她承诺:“如果卿小姐能消耗掉我所有的分/身,那我也可以把我自己交给你。”


    “消耗……”卿岱眼里显出一点笑意,看着原柏失神的眼睛,指尖划过他的锁骨,他劲瘦紧致的肌理边缘像是警戒线,越深处的警戒线后面藏着越脆弱禁忌的存在。


    原柏没有阻止她接连突破他的“底线”。


    只在最后关头,才闷哼出声,过度的刺激引发血液流动剧烈加快,激素猛增,身体的所有平衡被打破。


    对于正常的身体来说,这种失衡是可以恢复的。


    但……卿岱手里一空,不过,很快又有新的原柏想要接受她的考验。


    神秘,令人敬畏,手握大把资源的原家家主身边多了一位女伴,很熟悉的女伴,只不过她以前的身份是雍家前前家主的妻子,雍家前家主的“嫂子”。


    现在她的身份是雍家新家主,这一点本来还有些存疑,虽然靳以聿与雍家建立了长期合作,并明确指出是看在卿岱的面子上做出的决定,但还是有不少人在蠢蠢欲动想要搞点事情,在看到她和一同出席晚宴的瞬间,收到消息的人就都没了心思。


    原柏可不是只是和雍家合作那么简单,从来不带女伴的他如此破例,只表明了一个信息,她极有可能是原家未来的女主人。


    一边手是雍家,一边手是原家,傻子才会再把主意打到卿岱的身上。


    原柏对三位和他关系还算比较密切的熟人介绍:“卿小姐,你们应该都认识。”


    兰隐早就盯着他了,手里的酒杯从杯口向下裂开细纹,暴露在深V西装中的胸肌一跳一跳:“当然认识,卿小姐,我们的旧友,雍衍的妻子。”


    百里诀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和原柏并肩的卿岱,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


    倒是靳以聿很淡定,甚至还弯起桃花眼,冲卿岱点点头,伸出手:“好久不见,卿小姐。”


    卿岱不知是随口客套,还是真心接话:“好久不见,靳先生。”


    原柏本来并不在意靳以聿伸来的手,但看到他的手与卿岱的手交握,还停顿了几秒,他也勾起唇:“你什么时候多了和人握手的社交习惯了?”


    靳以聿看向原柏,也笑:“旧友的葬礼以后,我就多了这个习惯。”他的目光落在卿岱身上,一本正经地说,“看到雍衍去世,来了那么多悼念他的人,我就决定了,平时一定要多与人为善。”


    兰隐把厌恶的目光投向靳以聿,百里诀也皱眉看向他。


    卿岱和原柏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洗手间,洗手时的水流像是黏在了她的手指上,甚至还很反科学地逆着重力,顺着她的手腕,往她袖口里钻。


    卿岱把它捏起来,放到洗手池里。


    一出去就被一个人挡住。


    “为什么要选他?”兰隐真的很不理解,“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可从小就老奸巨猾,老年人味儿十足,老没意思了,他会照顾你吗?”他怕吓到她,选了照顾这个词,但其实他想用的是伺候。


    “是因为他有权有势有钱吗?”兰隐还是不明白,“这些我也有啊,我还有富有的胸肌,原柏有吗?就算有,他会像我这么慷慨吗?”


    卿岱听他这么说,还真把目光放到他的胸口,刚刚还很不知廉耻嚷着自己的胸肌的兰隐在她的目光下莫名其妙地耳朵红了。


    兰隐皱起眉,他原以为卿岱没有联系他,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想在这个时期,这么快地接受新人。


    他也怕给她带来困扰,所以他才没有更猛烈地追求她,结果被原柏那个老人抢了先,这让他怎么能不着急,兰隐压低声音,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让她害怕:“卿小姐,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难道你只喜欢无趣的吗?”


    雍衍和原柏在她眼里一个比一个寡淡无味。


    雍衍是强迫她的,难道……原柏也是?兰隐眼睛微微睁大:“我可以帮你,卿小姐。”


    “帮我?”卿岱笑了一下,在兰隐为她的笑而恍惚的时候,她稍微向前,也压低声音,“我喜欢……怪物。”


    怪物?兰隐猛地回过神,看向她。


    卿岱却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抬起眼看他,平静地问:“你也是怪物吗?”


    兰隐眼神复杂地看向她,卿岱见他不说话,绕开他要走,突然她的手腕被抓住。


    兰隐用很小的声音说:“如果我是呢?”


    卿岱不喜欢这种假设性的回答,她收回手,兰隐放开了她,但又很快再次握住,这次他的手给卿岱特别的触感。


    卿岱低眼去看,抓握着她手腕的是一只只有森森白骨的手,手腕处的皮肤也在消失,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皮下组织。


    “很丑。”兰隐不看她,看着地面,“但我确实是怪物。”


    卿岱没再往前走,看着那只骨手:“只是因为我的一句话,你就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会不会太冒险了?不怕我告诉一些人来抓你吗?”


    看起来明显不如原柏聪明的兰隐此刻却很冷静理智:“卿小姐也不会平白无故问我是不是怪物,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那我隐不隐瞒也什么意义。”


    “不如,赌一次。”兰隐低下头,她的香气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就算他在很多个夜晚拼尽全力去回忆,去抓住,也不如稍微靠近她一点,嗅得清楚,“输了也就是个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而已。”


    卿岱看着他:“有私密的一点吗?我想看看……”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这种目光就算是她来做,也有种物化侮辱的意味,可兰隐反而因为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感到兴奋,故意挺起脊背,把自己的长处凸显出来,但她的兴趣更多地在他化为白骨的手上,将话补充完,“完整的。”


    兰隐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想卿岱这是什么xp,为什么会对他的怪物形态那么有兴趣。


    不过,白骨也有白骨的玩法,兰隐充满意欲地看向她。


    他认为自己能够讨好她靠得绝不只是胸肌。


    他会开发出自己的其他优势。


    “当然有。”兰隐其实在来找她的时候,就已经叫人把这边封锁起来,不会有人过来,但她都说了,那他也会叫人准备个空房间出来。


    可他刚要拿起手机,看到卿岱抬起手,指尖开出一朵花。


    定睛再看,那花并不是从她的手上长出来的,而是从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她手腕的藤蔓长出来的。


    兰隐感觉到什么,往身后看去,知道会有人,不,应该是怪物来了,但他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百里诀,你来做什么?”


    百里诀没看他,看着卿岱,抬起手,袖口伸出好多条细细的绿藤,绿藤生长和繁殖能力特别强,瞬间就铺了一地,把还想质问他的兰隐包住,只对卿岱说:“我也是怪物。”


    他的耳朵很红,藤蔓上也开出同色的小花,它们轻轻打着颤,看起来很是不安:“你也会喜欢我吗?”


    卿岱看看他,又看了看骂骂咧咧用骨刺切开藤蔓挣扎露头的兰隐,兰隐对上她的视线,自动把骂人的话消音了。


    卿岱低眼看了看想要爬上她的腿,但又有些不敢的藤蔓,问:“你们可以一起吗?”


    百里诀本来很是期待的眼睛顿时涌出排斥厌恶,缎子一样的长发轻甩了一下:“不。”


    两个人一起,那……那……成何体统?


    兰隐其实也不想和人分享,但静了片刻,点头:“我可以。”顺便鄙视了一下竞争对手,“卿小姐只是对我们的怪物心态有些好奇,想要深入了解一下,你想到什么肮脏的东西了。”


    百里诀又羞又恼地瞪向拉踩他的兰隐。


    卿岱看向兰隐:“那就请兰先生准备好房间吧。”


    兰隐唇角微勾,看了眼还臊得浑身滚烫的百里诀,安排人去准备。


    卿岱要和兰隐离开的时候,小手指被轻轻拉了一下,她低头,一根藤蔓被拉直,另一头是她身后的百里诀。


    “我,我也可以。”


    卿岱没说话,只是把手指握起来,像牵小狗一样把百里诀带走了。


    卿岱看得很仔细,全部都要看,偶尔还要摸一摸。


    百里诀的态度从抗拒到渴望,甚至担心她对自己的兴趣不如兰隐多,拼命开花,引得她用指尖好奇地剐蹭每朵花的花蕊,才无力地软下去。


    卿岱轻叹:“每朵花都不一样呢。”稍微靠近,闻了闻,“很香。”


    兰隐看到卿岱不理他,展开骨翼,用骨头尾巴偷偷摸摸地勾住她。


    卿岱也摸了摸他的尾巴,兰隐很剧烈地打了个颤,不像百里诀,他不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反而意乱情迷地看着卿岱,直白地求她再往根部探索:“那里的骨头很特别。”


    百里诀看向爽得恬不知耻地叫出声的兰隐,抿起唇,藤蔓缠住卿岱的手腕,当卿岱看向他,他的喉结一滚,下定决心,闭上眼。


    卿岱看到百里诀清秀漂亮的头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巨大的,浅色但又极其梦幻的花。


    浓郁的香气从花朵中间传出来,明显的花蕊挤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晨露,因为主人的羞耻不安,可怜兮兮地打着颤。


    卿岱抬起手,想碰一碰,兰隐的骨头尾巴圈住她:“卿小姐真的想碰那种脏东西吗?”


    听到兰隐的话,那朵漂亮得好像并不真实存在的花一缩,花瓣都半合起来。


    卿岱低下视线,看兰隐白森森的胯骨,捏住他的尾巴:“你不想让我碰吗?”


    兰隐放开了她,卿岱把那朵半合起来的花轻轻抚开。


    卿岱要离开房间的时候,兰隐和百里诀都被她研究得没什么力气了,但是想要挽留她,卿岱低头看他们绕在她身上的骨尾和藤蔓。


    “下周一,来我家里吧。”卿岱顿了一下,“你们应该能查到我说的家在哪里,对吗?”


    如果查不到,那就算了。


    卿岱离开房间,可还是没能顺利地回到宴会厅,因为又有人拦住她,方式比兰隐和百里诀要强硬直接得多。


    她被拉进经过的某个空房间,拉她手腕的人没太用力,也没把手放在她纤细的腕部太久,很快就抱住她的腰,把她放到桌上。


    很熟悉的姿势,他好像很喜欢让她在高处俯瞰他。


    卿岱低眼看着冲她勾唇,好像什么坏事也没做的靳以聿。


    没有铺垫,也没有拖沓的废话,他语气平缓地自白:“我以为我不会嫉妒。”


    “但现在想想,应该是因为雍衍已经不在你身边了。”靳以聿的自控力是真的很强,桃花眼里的欲/念都要流出来了,声音还那么平静,“看到原柏和你一起出现,我差一点就疯了,如果说这只是本能的占有欲。”


    “可后来在兰隐和百里诀的房间外等你的这么长时间里,我都没有平静下来。”靳以聿说着自己不平静,可人却已经从被动地状态转为,一边说,一边轻吻着她,一边向她表白自己为她沉迷,一边又轻轻缓缓地引诱她和他一起沦陷,“我再不承认自己没有动心,就太可笑,也太可怜了。”


    “你喜欢怪物是吗?”靳以聿问,“我可以让你看看我,但这里不行,得是有水的地方,顺便。”


    他向卿岱递出蛊惑又危险的邀请。


    “我们这次可以好好试一试水里。”


    “这一次好好试一试?”卿岱摸了摸他脸颊边冒出的淡蓝色鳞片,“是在说我们的第一次不够好吗?”


    “卿小姐果然认出我了。”靳以聿还是有点意外的,感觉卿岱好像手握着所有人的剧本,知道他们每个人的秘密。


    不过,他不介意。


    “那是我第一次发晴,对不起。”他很痛快地为那次应该让她不太愉快的体验道歉,“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卿小姐。”诱人的声音放轻,“我现在学会熟练掌握水流了。”


    “好。”卿岱点头,拿出手机,“我给原先生发个消息。”


    她没避着他,靳以聿很自觉地移开目光,但向她提了个建议:“可以告诉他,可能会很久,如果他着急的话,可以先回去。”


    卿岱看向他,他的桃花眼无辜又多情:“我会把卿小姐送回去的。”顿了顿,乖巧地补充,“只要卿小姐到时候还想着原先生,我真的会的。”


    靳以聿带卿岱去了顶层泳池,他在外面,在她的注视里把衣服一件件脱掉,这才下水。


    卿岱往水里看,梦幻巨大的鱼尾划开水面,靳以聿将湿漉漉的头发用手指梳到脑后,沾了水的桃花眼更加诱人:“卿小姐,是想先在岸上看我自己玩一会儿吗?”


    卿岱点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靳以聿往后一倒,鱼尾甩开,连接着鱼尾的腰腹肌理分明,在水中微微荡漾,有种让人看到神话变为现实的,震撼人心的美感。


    他控制着水流围绕他,覆在命门位置的鳞片打开,将手慢慢放上去。


    卿岱从顶层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靳以聿抬头看了看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这么晚了,真的还要回去吗?”


    “嗯。”卿岱看到了什么,“不用你送我了。”


    她走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推着轮椅的小何对她点头,请她跟他来,他领着卿岱来到个房间,虽然很担忧也很迷茫,但还是松开了轮椅,转身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很有眼色地关上了门。


    卿岱看向沈宴辞:“沈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应该得到回答,毕竟轮椅上的人根本听不到她说话,也无法开口。


    卿岱站了一会儿,感觉有点累了:“那我要回去了。”


    她被拦住,是一条从空中显出形状的触手,他看她没有反对,慢慢地爬上来,接着更多的触手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当它们快要把卿岱吞没的时候,她听到了曾经听过的声音。


    “卿小姐。”


    “你一直在用你的触手听我和其他人说话……”卿岱顿了顿,“做事吗?”


    那个声音有些难堪,但还是没有说谎:“是,对不起,卿小姐,我不应该偷听。”


    但他忍不住,忍住了不去骚扰她,打扰她休息,追踪她在哪里,在和谁做什么……他的所有自控能力在“看”到她难得露面的那一刻失去作用。


    他知道他这副残体败躯,半人半怪物的样子不配靠近她,也不配为有人出现在她身边而感到嫉妒。


    他不会嫉妒,就算心里有些酸涩,也能平复。


    他不会靠近她,让她感到不适。


    前者他能做到,后者却不行。


    他甚至冒出一个念头,想像雍衍一样,不顾所有人的意愿,把她藏起来,藏到没人知道的地方。


    每天用他的触手紧紧地缠着她。


    和她融合为一体,让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的一切都和她的再也不能分开。


    这个念头实在诱人,虽然他的自制力所剩无几,但他还是摒弃了这个会让她失去自由的计划。


    他知道失去自由的滋味,被困在轮椅上,什么也不能做,非常艰难地和外界交流的每一秒,他都很痛苦。


    变成怪物反而是种解脱,今天听到她可能喜欢怪物,更是意外惊喜。


    不过,他还是怕她厌恶他残废无用的身体。


    思虑了很久才决定不要脸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的思考算计对她统统没有用,他判断不出涉及到她的时间的结局。


    只能赌。


    可他觉得无论输赢,都很值得。


    就算会让她知道他是个暗中窥视她的小人。


    只要能在这一瞬间,拥抱她,他虽然羞愧,但很满足。


    卿岱问:“你可以松一点吗?”


    沈宴辞心里泛起细密的疼痛:“可以,我会放开,对不起。”自卑的触手迅速退开,卿岱听不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和乱七八糟的心跳声了。


    卿岱叫住他:“松开一点就可以,我想摸摸你的触手。”


    他的怪物形态是最让她满意的。


    沈宴辞顿了顿,把触手放到她的手里。


    卿岱抚上去,在有吸力的腕足停住,按压了一下,这只触手抽搐了一下,其他的触手也都乱七八糟地痉挛起来。


    但轮椅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卿岱问:“你的人类身体能感觉到我在碰你吗?”


    触手又稍微缠紧她,好把他的声音传递给她:“能,但我动不了。”


    “怎么样都动不了吗?”卿岱稍微用了一点指甲,划过触手柔韧富有弹性的吸盘中心。


    吸盘不顾主人的命令咬住它,又在主人从痛苦中挤出的理智中不舍地慢慢松开。


    卿岱看着轮椅上的人,他没有要她停下来,好像把她的所作所为,当做他今晚一而再再而三冒犯她的惩罚,他闭上了眼,长睫颤动,其余的地方却安静得好像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卿岱更满意了,把指尖没入吸盘,勾了勾。


    吸盘更用力地吸住她,放开的时候,颤巍巍地拉出了黏液的丝。


    卿岱放开它,把表现的机会留给它的主人:“既然你听到了,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会让我开心了。”


    又是一段时间没能听到回答,触手慢慢地收紧,沈宴辞温和的声音响起:“好。”


    其实他并没有听得那么仔细,他也羞于偷听太多细节。


    但他舍不得她离开,只能硬着头皮,顶下听墙角的恶名,笨拙但努力地讨好她。


    好在他的触手有一定的天生优势,卿岱也没有太多嫌弃他。


    卿岱是被沈宴辞的车送回原柏那里的。


    原柏在收藏室里等她,只有他一个。


    “其他的呢?”卿岱把大衣交给他,问。


    原柏脸色不好,但还是帮她把大衣挂了起来:“那么多次了,卿小姐还看不出来吗?”


    卿岱看向他:“看出什么?”


    “今晚的我,就是我。”原柏声音有点哑。


    卿岱没太大反应:“那你的分/身呢?”


    “我把他们都杀了。”


    卿岱往旁边看了看:“你要把他们都送给我?”


    “不。”原柏向她靠近,“我要把自己送给你。”


    为什么一开始他说可以把分/身都给她,因为他觉得,他只是想要得到她,得到以后,就不会再有后续了。


    所以他才会带她出席晚宴,给那些怪物机会靠近她。


    原柏抓住她的手:“把我做成你的作品吧,这样至少,我不会嫉妒,你也不会丢下我了。”


    卿岱没有说话,因为系统在她的脑海里拼命尖叫。


    【啊啊啊啊为什么不等统从总部收到回复,您就把肚子里的怪物取出去了?您怎么做到的?】


    【啊啊啊啊男主们为什么都被您玩了一遍?都成了您的掌中之物,随您处置他们的生死?您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啊啊啊啊这个世界怎么办啊?】


    卿岱的心声淡淡地,但成功打断了系统的嚎叫:“那你收到的回复是什么?”


    系统猛地静音,好半天才回答:【总部不同意把怪物从您肚子里取出去,他们,他们让统骗您……】


    “那我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卿岱握紧手心,手心里是原柏递给她的手术刀,他曾经一边亲吻她,一边带着她的手,在他身上找出放血最高效,且不会留下痕迹的位置,心声平稳,没有起伏,“你安静一点,我要杀人了,第一次,紧张。”


    系统:!!!!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啊宿主,总部让统骗您,是他们坏,但统可没答应和他们同流合污啊!】


    “那么多男主,杀一个没关系。”


    【有关系!太有关系了!这些男主其实是一……】系统在把最关键的消息说出来了以后,及时闭嘴了。


    “果然如此。”卿岱抬起手,手术刀抵在原柏的胸口,轻轻用力,就有鲜血涌出来,“这应该就是男主都变成怪物的原因吧,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和最先变成怪物的……雍衍是一体的。”


    这显然不是合适的位置,但她没有停手,原柏同样也没有阻止她,只是轻轻扶着她的腰,亲吻她的颈间。


    把系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世界的男主本来不应该是他们,是强行调换过的。”卿岱轻声说着自己的猜测,“所以这个世界才这么脆弱,又这么奇怪,离剧情越来越远,却经不起我的一点折腾。”


    “我可能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可能是为我来到这里的,我们都忘了以前的事情。”


    “有人把我放在这个世界,就是想把我变成怪物之母,让我被正义地消灭掉,而他们想要阻止这件事发生,但阻止的代价就是变成怪物本身。”


    “如果我真的按照剧情走下去,那他们再怎么努力阻止,也没办法了,所以你才会用‘完成任务可以得到自由’来引诱我,你的总部当然不会同意把怪物拿出去,那就和他们的目的相悖了。”


    “花这么大功夫对付我,可能是因为我很重要,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很重要,我必须死,但他们必须不能死,一个都不能死。”


    系统心都凉了,其实卿岱说的一些事已经超出它的权限,是它也不知道的,但它越听越有道理。


    “那么就很简单了。”卿岱放下手术刀,看原柏胸口被她画出来的血色蝴蝶,“我可以用他们换我的自由。”


    系统快要窒息了:【您确定要这么做吗?您不喜欢他们吗?就算现在不喜欢,等您想起来以前的事,可能会喜欢呢。他们可是为您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啊!您就不感动?】


    “感动,也喜欢。”卿岱心声的语气多了淡淡的遗憾,“可我最喜欢的还是我自己。”


    “活着,才能遇到更好的。”


    系统都想按自己的人中了,加急给总部发消息。


    “不过,对你们来说也有好消息。”卿岱话锋一转,但系统丝毫不觉得她会说什么好消息。


    卿岱抬起手,抚摸原柏苍白的脸,他疼得嘴唇微颤,却还在亲吻她的指尖。


    她出声问:“原先生的实验室最下面一层是什么?”


    原柏看了她一眼:“你想知道,我带你去看。”


    半个小时后,卿岱和原柏出现在实验室里,她看到了由原柏从她肚子里取出的“怪物胚胎”。


    原柏制造出来的,能净化一切的药剂,就是由他自己的□□制造完成的,提取出的药剂分量不够,而且也很难在实验室操作,原柏就用了些别的办法,通过自己和他的分身,在被卿岱一次次使用的时候,将她肚子里的胚胎一点点诱导到自己的身体里。


    方法很特别,也很变态,只能由原柏这样的人想出来。


    也只有他会想到把它们拼凑起来放在容器里,提取里面的精华,为他原本就打算研发的,让人类变成怪物的药剂变得更加有效。


    原柏有些担心地看向卿岱:“一开始我是对你有私心的,想要你,也想要你肚子里的胚胎,但现在不是。”


    卿岱并不介意,而原柏看到她这个态度,不仅没有放松反而眉头皱得更紧。


    卿岱把手放在观察台的栏杆上:“你的计划是把所有人都变成怪物,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吗?”


    原柏没有否认:“如果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那就不会再有怪物了。”


    他这么做不是因为他自己成了怪物,就想拉着全世界下水。


    就算他现在是怪物,他也有很多办法,蒙蔽,利用,甚至是强迫其他人类和怪物供奉他。


    他也不记得这个念头是什么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和它一起出现的,还有那个背影。


    他现在已经知道,那个背影是属于卿岱的。


    他想,他希望全世界都变成怪物,好保护的人应该也是她。


    他只是不知道理由。


    他本来是打算先假意这么做,引出在他脑海里“植入”这想法的“人”。


    但他现在不这么想,如果这个方法能帮到卿岱,无论理由是什么,哪怕只是他荒诞的错觉,他也愿意让它成为现实。


    “听到了吗?”卿岱在心里问系统,“原柏把你们心心念念的‘怪物之母’制造出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暂时被重重保险装置隔离开的启动操作台。


    “只有一个按钮,这个世界就全都完了。”


    “你们应该没办法阻止,毕竟制造这一切的源头,是你们无力改变的,为了让剧情回归正轨的‘不死胚胎’。”


    系统没说话,抓紧时间又给总部发了个消息。


    卿岱也没再吓唬它,看向实验室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也看到她,但他下意识想要藏起来。


    看到她已经发现他,才闭了闭眼走过来:“姐姐。”


    谢含章不敢想她要是知道他参与了什么实验后,会怎么想他。


    会觉得他利欲熏心,冷酷得不像个人吗?他确实自私又可怜,为了让自己爬上金字塔,就不惜毁掉其他无辜的人。


    只有这样,他才能拥有保护她的权力。


    可卿岱并没有指责,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去看过师哥了吗?”


    师哥?谢含章讶然地看着卿岱。


    卿岱看向原柏,原柏早在调查卿岱的时候,把谢含章还有秦舟珩的关系都查清楚了,收到她的目光也不意外,点点头:“跟我来。”


    谢含章在和他忙碌的实验室一层之差的地方看到了秦舟珩,他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舟珩哥,你怎么,你怎么……”


    穿着白大褂的人捂住口罩,可口罩遮不住他失去皮肤的上半张脸,也遮不住他的眼睛:“我不是秦舟珩。”


    “你在做什么实验?”谢含章看向实验室里,更加绝望,“你还没放弃那些怪物,还想把他们变回人类?”


    秦舟珩看向谢含章,努力不去看站在原柏旁边的卿岱:“不,我是想救我自己。”


    他顿了顿,取下口罩,给谢含章看他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


    为了不被杀掉,他把当时还未上报的药剂打进身体,他曾经那么做过,只是失控,但他很成功地变成了怪物,还到卿岱的房间去过,和一个触手怪物打了一架。


    这次,他在打完药剂后,变得更为强大,可他再也变不回人类了。


    他本来都已经放弃了,可他看到卿岱被抓进了关押怪物的地方。


    他知道她有危险,他想保护她,但他只在是怪物的时候,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他把藏起来的药剂全都打光了,然后他就变成一个,走到哪里就屠杀到哪里的杀人机器。


    他只记得她的名字,也是凭借她的名字找回最后的一点理智。


    他太想变回人,太想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了。


    所以他回到了实验室,开始用怪物做实验,想把他们变回人类。


    要么研究出办法,要么就无声无息地死掉,永远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样子。


    这是秦舟珩的计划,没想到,卿岱会来到这里。


    在他的药剂就要成功的前夕。


    她还是看到了他最丑陋的样子。


    谢含章脑袋又是一懵:“师哥,你研发出把怪物变回人类的药剂了?不是说不可能做到的吗?”


    “嗯,完成最后的步骤还要几个小时的时间。”秦舟珩要把口罩戴了回去,可口罩却被他不小心碰掉了,正好掉在卿岱的脚边。


    他不敢去捡,转身想要离开,却见卿岱先低下身,把口罩了捡起来:“师哥,你担心我看到你会害怕吗?”


    她把已经被污染的口罩丢到垃圾桶里:“我见过更可怕的。”


    她看了一眼原柏:“而且是很多。”


    秦舟珩终于抬头看向她,她冲他笑了一下:“你永远都是我师哥,变成什么样子都是。”


    他看到她的笑脸,心里一松,又一紧。


    卿岱看向实验室里:“我需要一瓶药剂,可以吗?”


    秦舟珩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点头:“可以,但要再等等。”


    卿岱又问:“做好了,麻烦师哥给我送过来,可以吗?”看了眼想要说什么的谢含章,“你们一起,刚好我有话跟你们说。”


    谢含章下意识点头答应了,然后才去看秦舟珩和原柏,这两个人一个是他哥哥,一个是他老板。


    原柏脸色不好,但没说什么。


    秦舟珩也只是点头。


    听到卿岱说要回去住,原柏的第一反应是挽留,接着又提出和她一起回去。


    卿岱没说不行,但给他划定了时间:“下周一再来吧。”


    卿岱回到了雍衍曾经给她准备的地下城堡。


    他的标本也快要完成了,卿岱看着她即将成形的作品,却不那么开心。


    原柏,沈宴辞,兰隐……他们都很适合成为她的作品。


    不过可能没这个机会了。


    真可惜啊。


    “真的是你杀了他。”


    一道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卿岱从反光的玻璃看到她没有关上的门中站着的人。


    卿岱没回头:“我等你好久了,厉酆长官。”


    回答她的是,把她手腕扣在一起的大手,和捏起她下颌的另一只手。


    “我以为我会死,你呢?你开枪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厉酆微微喘着气,哑着声音逼问。


    厉酆没给卿岱回答的时间,他不想,或者说不敢听她的回答,轻轻咬了咬她:“你根本不在乎。”


    “你说了,只要我能活着见你,就可以我你所有的肮脏不堪展示给你,作为差点害死我的罪人,你会好好承受的。”


    厉酆把她当时的话原封不动地念出来:“你还记得吗?”


    “记得,而且。”卿岱看着他的眼睛,“我会做到。”


    她明明没有耍赖反悔,可厉酆的脖颈却跳出很暴戾的青筋,直起身,放开她,慢慢解开腰带抽出来:“转过去,手放到上面。”


    卿岱没有说话,按照他的话做好,可厉酆却没有下一步行动,好一会儿才开口:“转回来,把手给我。”


    卿岱没问他为什么出尔反尔,还是听话地执行。


    厉酆把腰带缠在她的手腕上,皮质的黑色宽带在她皓白纤细的手腕上打出非常专业,也非常有视觉冲击的结扣。


    这是他这些天反复想过的画面,直到看到她之前,他都无比确信他想要的就是这个。


    可厉酆的心里莫名就是空得厉害。


    明明掌控权在他手里,但她越是配合,他就越觉得抓不住她。


    卿岱看他沉默,稍微向前:“怎么了,厉酆长官,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厉酆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近,闻着她身上的冷香,他的耳朵开始不受控制地泛红,心里的欲/念又燃了起来,不过,换了内容。


    他抿起唇,沉默片刻,把她手上的腰带解开,反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抬起眼看她:“命令我。”


    卿岱看着他把自己的双手绑起来,抬起手,搭在腰带上,却没有握紧,轻声问:“命令你做什么?”


    她只是主动抬起手,厉酆就觉得有热流在躁动却又不知道如何纾解的地方流过,虽然让他更加难受,但……


    好爽。


    厉酆挺直后背,缓缓地跪在她面前,没有挣脱她勾着他手腕皮带的力量,非常顺从地抬起手,一字一顿地回答:“命令我把所有不堪的肮脏的展示给你。”


    卿岱还是没急着满足他,又问了个问题:“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厉酆抬头看她,突然意识到,她好像知道自己在隐瞒什么,微微咬牙。


    卿岱看着厉酆身后冒出的狼尾,和他发间的狼耳。


    她慢慢地叙述:“厉酆长官变成怪物了。”


    厉酆的颈间发红,曾经他是负责抓捕,审讯怪物的人,而此刻,他变成了他最厌恶看不起的存在。


    羞耻感漫上心头,与此同时涌出的还有一股股更炽烈热意,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就是最不堪的最肮脏,最下贱的,而她正在看着。


    正准备惩罚这样的他。


    他给了自己,也给了她足够的理由折磨他。


    卿岱抓住厉酆的狼耳,揉了揉:“只能变成这样?还是厉酆长官需要拷打才能老实呢?”


    厉酆没有回答,胸口起伏得很厉害。


    卿岱知道他选择了什么,如他所愿,她用了一些功夫,撬开了他。


    看着连头都变成狼,却以这样凶狠可怕的样子完全臣服她的男人,卿岱眼里显出一点笑意。


    厉酆是第二个,接下来是给她送药的秦舟珩和谢含章。


    卿岱刚洗完澡,穿着薄薄的睡裙,秦舟珩和谢含章看到她一个比一个惊慌,坐在沙发里,眉头紧锁地看着地上。


    “你如果不方便,那我们改天再来看你。”秦舟珩更是打算回避,他看了看谢含章,谢含章没动。


    “我想做个实验。”卿岱喝了口果汁,开口。


    秦舟珩和谢含章稍微停下,却还是低着眼。


    谢含章耳朵通红,小声回答:“姐姐想做什么实验就来实验室吧。”


    卿岱把果汁放回茶几:“不,就在这里,我只需要你们。”顿了顿,“把衣服脱了。”


    谢含章连脖子都红起来,但很乖地抬起手,解衬衫的扣子。


    秦舟珩看向卿岱,接着又看向谢含章:“不许脱了,她是你姐姐。”他回来看卿岱,“我是你师哥。”


    卿岱没什么表情,只是挑起眉:“那又怎么样?”


    “你们不喜欢我吗?”


    “没有梦到过我吗?”


    “还是没有想着我做过那种事情?”


    秦舟珩在她没有起伏,却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中,口干舌燥:“你……我……”他想说没有,但他无法否认对她的特别情愫,无法撒谎他没在潜意识的操控下想起过她。


    两个都是有,那最后一个是没有,也没什么意义了。


    要他怎么把这三个问题拆开来一一回答她?


    谢含章也沉默了很久,在同学老师眼里一贯清冷自傲的他,勉强维持冷静,哪里都红红的,小声道歉:“对不起,姐姐。”


    这就是承认,都有过的意思了,承认的是谢含章,却让秦舟珩莫名感到更加无地自容。


    卿岱看向秦舟珩,叫了一个她很久没叫过的称呼:“秦舟珩哥哥。”


    秦舟珩浑身一震。


    卿岱继续:“你总是给我们当表率,这次也为我们的弟弟做个示范吧。”


    谢含章看向卿岱,感觉她要看向自己,正要低下视线,听到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弟弟你要好好跟哥哥学啊。”


    他咬了下唇,逼着自己抬头看向秦舟珩。


    卿岱如愿以偿地做完了她的实验。


    她的指尖在秦舟珩和谢含章的腰间划过。


    都有胎记。


    再次认证她的猜想没错,他们都是一个人。


    卿岱让秦舟珩和谢含章住下来:“你们留下来吧,留到周一再走。”


    他们无法拒绝她,正要走向她叫人准备好的房间,看到有人站在走廊,秦舟珩认出他:“厉酆?”


    厉酆皱着眉:“秦教授。”看了眼谢含章,没理。


    秦舟珩不解地看向卿岱,可她已经回房间了。


    当晚,秦舟珩睡到午夜,被钟声惊醒,睁开眼,看到雍衍站在他的床边,他并不害怕。


    他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


    如果雍衍在天有灵,一定会来找他的。


    秦舟珩平静地戴上眼镜:“你死了,你和卿岱的婚姻自动作废,从法律的角度看,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不算小三。”


    床边的人冷笑一声:“你当然不算小三。”顿了顿,“你以为你排得到小三这个名次吗?”


    他低下头,秦舟珩微微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人并不是雍衍,而是雍野。


    他的脸白得跟鬼一样,幽幽地说:“我才是小三。”


    说完,他就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秦舟珩皱眉,这是干什么,不等他做出反应,雍野跟疯了似的,把他的脖子也握住了:“早就知道你对她图谋不轨,装什么正人君子?”


    谢含章和厉酆听到声音,也都过来,刚走近看是什么情况,就被雍野无差别地各自揍了一拳。


    他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们,恶狠狠地开口,好像有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你们也都是贱货。”


    卿岱早上醒来,先去看了被她接回来的,还在重度昏迷的雍野。


    看到插满管子,连着许多仪器,安静熟睡的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脖子上也有勒痕,她确定一下他还活着,转身离开。


    其他三个没昏迷的人都在躲她,直到她的其他客人一一赶到,被她叫出来,他们才全副武装地现身。


    但卿岱根本没在意他们拼命想要遮掩的伤痕。


    她让他们都到雍野的房间,不等他们以各自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就拿下了雍野的呼吸面罩:“别装了。”


    雍野睁开眼,想要跟卿岱说什么:“我也是刚醒,没想好怎么让你留下我,才装……”他说着说着就没声了,瞪了眼其他人,又凶又可怜地看着卿岱,“不信我拉倒。”


    卿岱看着他:“我要跟你哥哥说话。”


    雍野的瞳孔一震,眼里一点光都没有了:“你就这么讨厌我。”不等她再说什么,掐住自己的脖颈,看着她的眼神从哀怨慢慢变成冷漠,“你跟我有什么好说的?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吗?”


    卿岱看着他的眼睛,随便拉起一个她身边的人,要把唇落下去。


    “卿。岱。”床上的人先是咬牙切齿,而后更恨,只是恨的是自己,“宝宝,不要这样,至少不要在我面前。”


    卿岱放开要缠上来的兰隐。


    “是谁杀的你?”


    “当然是我的宝宝,我说了,除了你,没人能让我死。”“雍衍”看了一圈,冷笑,这一屋子都是想让他死的人。


    卿岱点头:“既然是我杀了你,那我就没必要等你了,最好把你现在寄生的身体也杀死,一劳永逸。”


    “雍野”看着她,听到她这么说,他反而很冷静:“好啊,把他杀了吧。”甚至挑起眉,“我知道你不愿意亲自动手,那就我来?”


    说着他就掐住了自己的脖颈。


    卿岱也没阻止他,只是问:“你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呢?”


    他的声音很轻:“我的身体不是送给你了吗,宝宝。”


    “你只有那一具身体吗?”卿岱停顿了一会儿,“可是,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身体,一具有些不够呢。”


    “雍野”的手微微放开:“你最喜欢的?”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冷笑了一下,这么明显的谎话,雍衍这个傻子听不出来?


    不过,谁也不想破坏卿岱的安排,都忍着没有出声。


    卿岱没说话,就这么看着“雍野”,在她的注视里,雍野慢慢垂下手,眼神恢复又委屈又凶狠地样子:“雍衍那个臭男人有什么好?”


    卿岱没说话,看着门口,有水滴落的声音越来越近,所有人跟她一起看过去。


    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他,而且有几个神情明显是要做幸灾乐祸的准备的漂亮小团子,阴沉沉地虚起眼,他刚经历蜕皮后的身体重塑,黏液还未褪干净,顺着他的手滴落在地上:“谁敢笑?”


    本来不想笑的都笑了一下。


    卿岱看着变小了好几圈,看起来只有几岁大小的雍衍,雍野露出大仇得报的笑容:“这就是你一直赖在我身体里的原因?呵呵,真可怜啊,过来看看,你有哥哥我的腿高吗。”


    雍衍死亡凝视着雍野,又一一扫过房间里的其他臭虫。


    卿岱开口,打断混战发生:“说吧,现在是时候了。”


    雍衍皱了皱眉,好像理解她说的“是时候了”是什么意思,静了片刻,把事情讲清楚:“杀死我的人就是我,是来自未来的我。”


    百里诀冷不丁开口:“你不是没死吗?”


    雍衍冷笑:“让你失望了,我确实没有死,那具尸体只是我蜕掉的皮,我的灵魂依旧存在,而且。”他的语气更森然,“我什么都能看到。”


    “那可太好了。”原柏低着头,淡淡开口,“省得还要通知你,你现在如果想要回到她身边,应该算小……”他点了点房间里的人,“算了,就当你是小十好了。”


    雍衍拖着长衣长裤一步步走向原柏。


    卿岱有点不耐烦,让靳以聿把他抱过来,雍衍本来很抗拒被靳以聿拎起来,但等到卿岱把他放到自己腿上,他就不挣扎了。


    “继续说。”


    雍衍看了眼其他人,小手抓住卿岱:“未来的我知道了一些事情,这个世界本来不存在,是先有了剧情,再构筑的内容,最后有了这个世界。”


    “我和卿岱本来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我们必须遵守剧情,否则偏差的剧情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有对应的角色死亡。”雍衍省去了死去的人是卿岱。


    “未来的我尝试过很多办法,也没办法改变这一点,最终只能穿越时空,把我像剧情里安排的那样杀掉,这一次,没有人死亡,但剧情仍然在偏离轨迹。”


    雍衍的发言非常玄幻,但房间里的人都相信了。


    毕竟他们都是见过,变成过怪物的人。


    他们迅速跟上雍衍的节奏,雍野闷闷地问:“那这次,卿岱会死吗?”


    “会。”雍衍看向他,“除非你们都死了。”


    雍野虚起眼:“我看先把你杀了才对,你个本来就该死的人还活着,肯定会影响到她。”


    雍衍面无表情:“你们在剧情里不该变成怪物。”看向谢含章,“也不该去研究是什么把人类变成怪物的药剂,可是现在呢?”他挑眉问。


    雍野切了一声:“话都是你来说,谁知道真正的剧情是什么样子?”


    雍衍看向卿岱:“你应该知道。”他从她的行为看出来的。


    “嗯。”卿岱给出肯定的答复,雍野的眉心紧紧皱起来。


    “我们死了就死了。”本来就考虑过死亡的秦舟珩看向卿岱,“但如果我们死了,卿岱还是很危险,谁来保护她?”


    雍衍看向他:“你以为只有你会为她的以后考虑吗?还是说,你舍不得用自己的命换她自由?”


    谢含章开口要进行反击,秦舟珩拦住他,看了谢含章一眼,谢含章冷静下来,忍着恶心把雍衍的话再回想了一遍。


    他说的不是用他们的命换卿岱姐姐的生命。


    而是换她的自由,这说明雍衍一定知道什么,但他不能直接说出来。


    “没什么不敢的。”秦舟珩淡淡地开口,“说吧,要怎么做。”


    卿岱脑袋里的系统发出尖锐爆鸣声:【啊啊啊啊,你们怎么比我们还急啊?怎么就开始研究集体自杀了?】


    【别自杀,球球你们了,球球你了宿主,你阻挠他们一下,总部已经同意放你们离开这个世界了!】


    “但是呢?”卿岱轻声问,房间里的人都看向她,但没有人问她突然的问话是怎么回事。


    【但是你还得完成几个小任务。】系统声音变小。


    卿岱点点头:“没有但是。”


    雍衍看向其他人:“我们还是得死。”


    【啊啊啊啊!】系统爆泪,【您听统说完啊,几个小任务都很轻松的,您不信,统先给您过目。】


    【您可是总部标记为SSS级危险的邪神啊,真的不能什么代价都不负,就叫我们总部放人啊,那我们只有看着主神和您,和这个位面一起爆炸,无能为力了呀!】


    【悄悄跟您说,那几个任务所在的世界里,您的角色都可好了,而且那些世界人帅活好的男主特别特别特别多,还都是攻略任务,正好和您专业对口,您随便出下手,就拿捏了,就任务完成,就恢复自由了。】


    邪神?


    主神?


    卿岱对她和雍衍他们以前的身份并不是很感兴趣,知道他们身份确实很重要就可以了。


    你们总部之前还叫你来骗我,我怎么信任你们?


    系统咽了咽口水,幸好早有准备:【您可以和我们总部达成时空契约,时空契约是虚空中至高无上的法则产物,我们每个有意识有生命的存在都在法则的管束下,哪怕是我们总部敢毁约,也会受到灭顶的惩罚。其实不需要统说,等您看到契约的时候,就会感觉到附在它之上的,不容任何人抗拒违背的力量。】


    说着,它很是狗腿地拿出了契约卷轴。


    那他们呢?卿岱看到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卷轴,也感受到了系统所说的那股力量,这才在心里问。


    【主神为了追随您,违背了好多法则,也需要接受处罚,在处罚结束前,他们的大部分力量也会被封存,所以可能还是有一段时间不能合体。】


    等我恢复自由,我的身份还是邪神吗?卿岱又问。


    【求您改邪归正吧,不然您还得接受惩罚。】系统这个时候倒是坦诚了很多。


    卿岱没有别的问题了,打开卷轴,仔细看了看,雍衍和其他人也过来检查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后,卿岱遵从直觉把手放在卷轴面上,它自动吸走了她的灵魂签名,契约达成。


    卿岱看着卷轴消散,感觉到她也快要离开了。


    她偏头看了看小雍衍,又看看其他人:“我要走了。”


    他们都看过卷轴,知道会发生什么,也知道她会同意离开,一定是因为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分别得太突然,一时没人说话,卿岱看雍野嘴巴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她摇头,示意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手指开始消散,在她完全脱离这个世界之前,她看到雍野掉下眼泪,感觉到雍衍好像碰了碰她的脖子,接着就什么也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了。


    等她恢复视力,眼前已经是全新的世界,一只直立行走,样子是猛兽样子,但身形好像根据人体矫正过,用两只后脚走起来不仅不显得违和奇怪,还很优雅的白狮走向她,翻开她身上盖的破布,看清她的样子后,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您,您是人类……”


    卿岱没管他的大呼小叫,低头,手指摸到了脖子上的护身符,或者说,应该是雍衍的鳞片。


    她把它拿起来,稍微一闻,就有特别的香气钻进鼻子里。


    看来她没完成的“标本”们,还是会找到她,卿岱看向听到白狮喊叫涌过来的“人”。


    都是动物,她的目光落在其中的猛兽上。


    如果他们变成这个样子,她可能会更喜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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