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的冬天来得又急又快, 几乎没有所谓的四季，两季分明成了常见。
高一期末考试这一天，竟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顾清洲站在考场的窗口, 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很是期待。
初中比高中放假早五天, 苏峙说, 今天晚上要来接他下班。
北市虽然冷, 但其实雪还是少见的, 几年才能下下来这一次, 因此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好好做题, 这样才能有心情感受这场初雪。”顾清洲道。
初雪。
据说相爱的人一起看初雪，一定能够相爱白首。
希望下班的时候，雪还能继续下着。
终于考完了最后一场, 学生们真的像出笼的小鸟一般, 尤其是秋实楼紧挨着停车场, 在秋实楼考场的学生恨不得立马就飞奔到停车场上, 去玩一辆辆车窗上的雪。
有调皮的学生，在老师干净的车窗上开始画一个个卡通人物。
一般情况下，停车场是不允许学生进入的。
但好不容易能以这样的形式来放松，领导们自然也就没有说什么。
顾清洲回了办公室, 站在三楼，看着下面打闹的学生们, 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恍惚感。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在不经意间, 彻底离我们而去。
有人离开, 也有人进来。
有消息进来，是苏峙的微信。
顾清洲的嘴角不禁弯了弯。
“快出来呀, 我都看见你啦。”是苏峙激动的声音。
“出来玩雪！”又是一条。
顾清洲笑，他又不是在秋实楼，能一眼被看见。明明距离学校那么远，怎么可能就看见自己。
不过，他还是没有拆穿苏峙的小把戏。
情侣之间的小乐趣，他乐在其中。
“好，这就下来。”他给苏峙回了消息。
办公室里没了人，第二天还要来阅卷，所以大家基本上都还没有收拾办公室。
管越的位置上，东西已经空了。顾清洲盯着那张空荡荡的桌子，还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苏峙。
对管越的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顾清洲刚下楼，就感觉自己被雪球打中了。他抖了抖身上的雪，准备去找罪魁祸首。
学生们背着包，在门卫大叔大喇叭的催促下，有些不想离开。毕竟操场上的雪还有那么多，肯定是要比其他地方的雪要厚一些的。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有的手中也都团着一个个雪球，见到顾清洲还礼貌地问好。
一时间，顾清洲竟然没有分辨出，自己到底是无意间被击中了，还是真的有人在跟他开玩笑。
不知道要下雪，顾清洲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很是耀眼。
顾清洲继续往前走，谁料，下一秒，又一个雪球打在了他的背后。
好了，这下能确定了，一定是谁的刻意出击。
雪还在下着，已经变小了些。精巧的雪花落在顾清洲的衣服上，很快又消失不见。
顾清洲回头去找，在楼后，看到了一只露在雪地里的脚。
白色的加绒板鞋，是前两天苏峙放假时，他专门带苏峙去买的。
小东西，怪不得说看到了自己，原来是溜进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蛊惑了门卫大叔，竟然能让这个编外人员进来。
顾清洲迅速地走到了春华楼的另一侧，从那个地方可以绕到楼后。
快三十的人了，竟像个孩子似的，在玩捉迷藏。
顾清洲绕得快，出现在苏峙身后时，他正专心地在地上搓雪球。一边搓，一边还向刚才他站的方向看。估计是看没人了，赶紧丢下手中的雪球往前跑。
这正合了顾清洲的心思——自己不用冻手搓雪球了。
顾清洲弯腰捡起苏峙刚丢下的那个雪球，想都没想，就朝着苏峙扔了过去。
“草！谁偷袭老子！”苏峙在面前气急败坏地回头，不仅没找到顾清洲，还被偷袭了。
怎么能不生气！
等他气冲冲地回头时，却发现一袭黑衣的顾清洲正拍着手上的雪，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好啊，竟然敢用迂回战术！什么时候绕到我后面的！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苏峙朝顾清洲跑去，还不忘伸手去抓了一把冬青树上的雪。
顾清洲知道苏峙的雪一定想往自己的脖子里塞，就那样笑着，甚至还对着苏峙张开了双手。
就好像，这双手，一直在为苏峙等待着，从没有离开。
苏峙嘴上说着，手上的雪其实在跑向顾清洲的时候就被他偷偷扔掉了。
他怎么舍得冰顾清洲呢。
几秒钟的距离，苏峙如愿地扑在了顾清洲的怀里。他穿着白色的面包服，与顾清洲的黑色，相得益彰。
顾清洲想，这两种颜色，似乎正代表着两个人。
他的阿峙，温柔善良，可以原谅任何人。
而自己，是不是就如同这漆黑的颜色一般，有着一颗黑心。
“怎么进来的？”学生们都走完了，楼后安安静静的，顾清洲抱着苏峙不想放手。
“走进来的呀，正大光明。”苏峙对着顾清洲眨着眼睛。
顾清洲里面就穿了一件驼色的毛衣，苏峙的手拦腰抱住他的时候，他清楚分明地感知到了苏峙手的冰凉。顿时松开了裹着苏峙的大衣，两手把苏峙的手包在手心里。
“看你还玩雪吧，也不知道戴个手套。冷不冷？”顾清洲一边说，一边搓着苏峙的手，还不停地呵着气。
“好啦，没事的，我们走吧，在这被看到了，总归是不好的。”
雪依旧在下着，两人在雪地里已经站了一会，头顶落了一片雪白。
顾清洲伸手将苏峙头顶的雪花拂去。
“好，走。”
能与阿峙共白头，就是被看见了又能怎样。
**
寒假如期而至，两人也终于结束了“异地恋”，可以短暂地在一起。
因为今年冬天特别冷，J省教育局直接在放假第一天发了消息，今年寒假一律不得补课，让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了。
这不，趁着放假，顾清洲和苏峙来到新房子里，准备好好地打扫打扫，在这过年。
当然了，他们的后面，还跟着小尾巴顾樱，以及许久都没见的景绍和叶子真。
景绍自从上高三后，那简直不要太忙，哪怕是在一个学校，顾清洲就从来没有见到过景绍。所以，景绍根本都不知道苏峙被调到了燕中的事。
要不是顾樱说漏了嘴，可能景绍依然不知道。
“什么情况哥？这么大事你怎么都瞒着我们？不用说，我妈肯定也不知道吧！”景绍扫着地上的灰尘，抱怨着。
“告诉你干什么？影响你学习？”苏峙敲了景绍一个脑瓜嘣。
景绍撇撇嘴，放下扫把跑到自己媳妇面前：“叶子，你看他，欺负我！”
叶子真无奈地白了一眼：“怎么，还让我去帮你欺负小苏哥吗？我倒是敢，老大能愿意吗？”
顾清洲现在的2班，总感觉对他还是有一定的疏离感，不像是之前的25班。所以，听到这声久违的“老大”让顾清洲心里颇有感慨。
“没关系，我当看不见。你们自便。”顾清洲也跟着他们开起了玩笑。
“那我来帮小苏哥，跟你们2v2pk。”顾樱站在了苏峙的面前，笑话，这可是她“嫂子”好不好，怎么可能不护着。
“行啊，那咱们来比赛，两人一组，每组一个房间，看谁打扫得又快又好。”景绍提议着。
“比就比，谁怕谁。”顾樱一叉腰。
“我说一二三就开始。”景绍说。
“为什么不是我说？”顾樱反驳。
“好，你来你来，lady first。”景绍做了个请的手势。
“准备，一二——”顾樱拿起扫把就冲进了厨房。
“好啊你个顾樱，竟然耍赖皮，还选最小的地方。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景绍后知后觉，拿起扫把也加入了战斗。
叶子真在一边看得直摇头，这个景绍，怎么完全不像要高考的人啊。
“叶子，来啊，帮我呀！这么大的客厅，我一个人怎么能扫得完？”景绍一鼓作气，从一边开始扫，还不忘拉叶子真。
“好，少爷，我来了。”
苏峙和顾清洲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画面，眼里皆是高兴。
“怎么，人家顾樱帮你出头，你怎么不去帮人家？”顾清洲抵了抵苏峙的肩。
苏峙伸手戳了戳顾清洲的腰：“我这么金贵，自然是不可能进行这种体力劳动的。那可是你亲妹妹，你可要去帮忙才行啊清洲。我可是要保持体力的。”苏峙奸笑着，跟顾清洲悄悄地咬耳朵。
苏峙话里的含义太过明显，让顾清洲秒懂。
“阿峙这个意思是，要有搬新居的仪式感咯？”顾清洲在苏峙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这一下，倒是让苏峙一下红了脸。
“都是人呢，不要动手动脚的。有没有仪式感，不还得看你的表现啊。”苏峙上下扫了顾清洲一眼，在顾清洲没反应过来时，赶紧推着他让他去帮顾樱。
“快干快干，我去帮你们买吃的。”
小年这一天，顾清洲和苏峙正式搬进了新家。
搬家的确有仪式感，不仅要暖房，还要准备各种充满寓意的东西。为此，小姨父也专门提前回来，就是想给顾清洲热热场子。
搬家的这一天，小姨一家，苏峙的那些好兄弟都来了。顾清洲本身没有几个相处比较好的朋友，因此干脆谁都没有请。苏峙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苏峙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一群人还真的挺重视仪式感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每个人手上拎的东西都不一样，据说有不同的寓意。
小姨和小姨父拿来了一个小梯子，平放在地上。先开财门，景绍和顾樱手一个礼花筒，让顾清洲和苏峙踩着梯子走进房门，美其名曰：步步高升。
冯萧涵紧随其后，什么左手面右手油的“衣食无忧”。郭耀文拿着一大束鲜花——“花开富贵”，李喆手捧火龙果——“红红火火”，丁天齐拎着两条鱼——“年年有余”……
苏峙拿着手机记录着这一切，看着画面里的好朋友们，差点热泪盈眶。
为了感谢他们的暖房，苏峙和顾清洲早就提前准备好了吃的，决定给他们亲手做一顿饭。
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雪。顾樱激动地在阳台里看着外面的雪景，感慨太喜欢这个阳台的视角。
小姨和小姨父要去帮忙，可顾清洲不让，一定让他俩在客厅里看电视。
苏峙的好朋友们也跟顾樱景绍一起站在阳台，没一会，几人开始玩起了扑克牌。
等苏峙中间端着一道道菜出来时，发现不少人脸上都贴着一根根纸条，简直不要太搞笑。
苏峙重新回到厨房，从后面抱住了正在切菜的顾清洲。
“清洲，我好幸福啊。”
“我也是。”顾清洲侧着身，蹭了蹭苏峙的脸。
**
在浓厚的过年氛围中，两人终于迎来了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
为了给他们两人独处的空间，小姨特地让景绍接走了顾樱，让他俩过一个单独的春节。
家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只要彼此能够幸福，就可以。
年货老早就准备好了，年三十这一天，两人早早地起了床，准备先去外面感受一下过年的氛围。而且，还没有□□联呢。这可是最重要的地方。
两人没有开车，在路上慢慢地走着。
路两边卖什么的都有，现杀的牛羊肉，各种年货，最多的要数那红通通的一个接一个的春联小摊。
阿卡靠近沙沟湖，属于北市比较大的一个公园。平时去公园玩的也比较多，年前的最后一天更甚。所以不少小商小贩在门口的巷子里开始摆摊。
当然，还有很多大爷们在卖自己手写的对联。
“要不，咱们买红纸自己回去写吧，阿峙的字这么好看，不写有些浪费了。”顾清洲看了几个小摊，里面的春联什么的，都是新式的。各种3D图案，反而把春联原有的古韵覆盖了。一时间，顾清洲哪一款都没有看上。
“也行。要是写不好，你可不要怪我哦。”苏峙说。
两人便去其中一个□□联的老人那买了一些红纸。
付好钱，刚转身，苏峙眼尖地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管越。
管越自己一个人，也是刚买好对联，手上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顾清洲并没有跟他说辛乐悦的事，他还是很无意间从佟雷那里听到的。当时佟雷还很纳闷，说辛乐悦其实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补课，却从来没有出过事，不知道这次怎么会这么倒霉，直接就被主任看到了。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当时苏峙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事肯定和顾清洲脱不开关系。
可在他面前，顾清洲只字未提。苏峙呢，也自然就没有多问。
反正这些人，本来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苏峙也留了个心眼，私下跟张康说，自己有个亲戚的孩子在一班，让他帮忙留一下1班的动静。毕竟自己和顾清洲当时在风口浪尖上，也不好意思再跟顾清洲扯上什么关系。张康自然答应。
紧接着，没几天，张康就给苏峙发了消息，说管越可能过完年就会辞职，还要去山区支教。
先是辛乐悦，后来是管越。
这让苏峙不得不多想。
可顾清洲依然只字未提。
眼下，正好是个机会。苏峙拉了拉顾清洲的胳膊：“看，那是不是管越啊，他怎么看着这么憔悴呢？”
顾清洲在苏峙的示意下，自然也是看到了管越的。
“嗯，不知道。”顾清洲淡淡地应道。
也正是顾清洲的反应，让苏峙坚信自己的想法。
两人逛了一圈，把还没有买的东西都买齐，就回了家。
刚回到家里，顾清洲才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就被苏峙一下压到了沙发上。
“这还没到中午呢，阿峙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啊？”顾清洲一下抱住了苏峙，分开他的腿，让他能更好地坐在自己的怀里。
“滚蛋，不要跟老子打岔，老子有事要问你。”
苏峙这样的动作太过吸引人，让顾清洲不得不动起了坏心思。他双手抱着苏峙，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两人接触的地方，严丝合缝，让苏峙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
“顾清洲！”苏峙咬牙切齿。
“好好好，你问，你问你的。”话是这样说，但顾清洲可没有想要放过苏峙的意思。整个手也开始沿着苏峙的后背，一路向上。
苏峙根本不经撩，顾清洲几下就让苏峙瘫在怀里，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想要问顾清洲什么。
顾清洲见时间还早，做饭还能来得及。干脆低下头，开始亲起苏峙来。
可怜的苏峙，明明想问问管越的问题，就在顾清洲的攻掠之中彻底忘记……
等苏峙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顾清洲的午饭都做得差不多了。
房间和客厅里暖气都开得很足，苏峙穿着睡衣出来，边走边揉了揉眼睛。
“顾清洲，你可真是个混蛋！就会扯开话题。”苏峙终于想起来自己想问什么了。
“好，我是个混蛋。现在，混蛋午饭都给少爷做好了，少爷要不要先吃个饭再说？”顾清洲围着围裙，将碗筷摆好，脸上都是满足后的笑意。
苏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体力劳动的是顾清洲，每次累的却是自己。
“中午没做多少，留着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先将就着吃一点。”顾清洲又给苏峙盛了一碗米饭。
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汤，可真的是“没做多少”啊！
起得早，又运动了一会，苏峙早就饿了。他吃了几口饭，这才又想起问。
“你是不是把管乐怎么了？”苏峙夹起一块排骨，继续吃。
“什么怎么了？”顾清洲装傻。
苏峙瞪了顾清洲一眼：“我都知道了，管越辞职，要去支教，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顾清洲没想到苏峙能知道这事，所以没有来得及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这微妙的表情被苏峙灵敏地捕捉到：“快点速速招来！本官可以从轻处理！”
“大人饶命啊！”顾清洲也配合着苏峙的打闹。
本想着能这样糊弄过去，没想到苏峙依旧没有放过顾清洲的打算，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顾清洲，就等着他说。
顾清洲无奈，只能全盘托出。
本来苏峙是一边吃饭一边听着的，直到听到顾清洲说到怎么对付管越的时候，苏峙正在吃饭的动作停了。然后，顾清洲每说一次，苏峙吃饭的动作就越来越慢。
顾清洲看着苏峙的变化，小心地斟酌着用语。
是不是把苏峙给吓到了？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
“阿峙，你，我——”一时间，顾清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来。”苏峙放下筷子，对顾清洲说。
顾清洲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走了过来。
“阿峙，你生气了？”顾清洲走到苏峙的旁边，轻声问。
谁料苏峙突然就抱住了顾清洲，将脸埋在了顾清洲的腰间。
“顾清洲，以后我不允许你再做这种事，万一你也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里怎么办？万一他要报复你怎么办，万一，万一……”说到后面，苏峙竟哽咽起来。
他真的没想到，顾清洲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他做了这么多！
“我错了阿峙，我不该不跟你商量的，你不要哭啊。”顾清洲有些慌，不知道苏峙是因为什么而哭。想去看他，却被他死死地抱住。
“顾清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苏峙吸了吸鼻子，问。
“因为我爱你啊。”顾清洲回答得自然。
“我也爱你。”苏峙蹭了蹭顾清洲的腰侧。
“阿峙，你要不再往下蹭蹭？”顾清洲憋着笑说。
“嗯？”苏峙抬起头，不明白顾清洲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
顾清洲低头点了点，用眼神来示意苏峙。
苏峙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发现距离顾清洲的某个地方非常近，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顾清洲你个老色批！”
“哈哈哈哈！”
**
两个人的团圆饭，吃得异常开心。
期间，侯梦和侯宇给苏峙打了视频。侯进国倒是让苏峙回去过年，苏峙没有答应。
无论如何，两人之间的芥蒂还是存在，苏峙不能把他正常的一个父亲对待。
吃饭的时候，两人和景绍顾樱他们开着视频一起吃饭，也算是吃了一个团圆饭。
无聊的春节晚会让两人开始在沙发上进行另一种运动。
十二点钟声响起的时候，顾清洲紧紧地拥抱着苏峙。
“阿峙——”
“清洲——”
“新年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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