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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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偷偷摸摸扯了扯林出尘的胳膊, 凑到他耳边问:“快点帮我问问你爹,这人是谁?”


    他问的太急,脸上都紧张红了, 身后却传来了叶谦良的咳嗽声,还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离自己夫郎太近了。


    之前叶谦良就说过, 让他不要挽着林出尘的胳膊, 也不要凑到耳边说话, 更不要没事就一把抱住林出尘。


    燕哥儿经常一激动就抱住林出尘, 开心的时候要抱,难过的时候还要窝在林出尘的怀里哭,林出尘还总说都是哥儿,这没什么, 很正常, 可是叶谦良却每次看到都要吃醋。


    燕哥儿气的撅起嘴巴, 松开拉住林出尘的手:“小心眼, 我不拉他还不行么。”


    林出尘没理这两个幼稚鬼, 而是去问林河:“爹,你回来了?那人治好了?”


    “治好了, 这不还跟来了么, 说要看看你们的香薰蜡烛。”林河指了指身后的青年,“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赵员外的结拜兄弟, 陆长柏。”


    “陆长柏, 人长得俊俏,名字也好听。”燕哥儿又凑到林出尘耳边小声嘀咕, 他嘀咕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骑在马上的白衣青年。


    林出尘却说:“他不是从马上摔下来快摔死了么,怎么还敢骑马?”


    “我也说过, 他的伤才刚刚有所好转,还不适合骑马,怎么也得再过一两个月完全好了再说,他却无所谓,还说坠马只是平常事。”林河无奈的摇头,对此态度非常不满,“也就是他体格比平常人好,要不然我非得拦着不可。”


    “长得帅,体格还好,真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成亲。”燕哥儿又在林出尘耳边念叨。


    燕哥儿是藏不住话的人,心里想什么倒也不会全跟别人说,但是必定会跟林出尘说。


    他小声嘀咕了什么周围人都没有听到,但是林出尘却知道了他对陆长柏有了那种心思。


    可是现在燕哥儿还跟张水有着婚约,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成亲了,这婚约一时半会不好取消,如果燕哥儿的爹跟自己爹一样通情达理那还好说,可以让他爹把婚退了,跟陆长柏在一起。


    不对,这才刚刚见面,怎么就联想到成亲去了?先不说陆长柏同不同意,就说他们就只知道对方一个名字,年龄、家住哪里、是否婚配、有没有孩子都不清楚,还有一点就是品性如何,万一再来一个张水那样的可如何是好?


    张水人不咋地,他爹娘倒是勉强可以,不喜欢燕哥儿,直接就想退亲,谁也别折磨谁,换做是陈程才的爹娘和亲戚们,那才叫一个窒息。


    林出尘担心燕哥儿也碰到那样的公爹和婆母,大部分男人和他的爹娘看着都挺好的,但是成亲之后是人是鬼就不知道了。


    陆长柏翻身下马,对着众人抱拳行礼,“在下陆长柏,家是江城的,做点小生意。“


    他这人倒是彬彬有礼,还是江城的,是他们这个省最富裕的一个城市。


    “那赵员外我倒是见过,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你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怎么跟他成了结拜兄弟?”林出尘故意这样问,想听听他到底多大年岁,若是二十四五岁了,必定已经成亲了,说不定孩子都有四五个了,那么燕哥儿也不用惦记了。


    “我那么显老么?我今年才十七岁,跟大哥是忘年交。”陆长柏说。


    “十七岁。”林出尘转头看燕哥儿,这不是跟燕哥儿一样年岁,而且陆长柏长身上也没有十七岁少年人身上的青涩,可能跟他常年跑商有关系,见多了世面,气度也更加成熟一些。


    “你常年在外面跑商,家里的妻子不会有意见么?”叶谦良也帮着助攻,“我家夫郎,我是一天都离不开。”


    陆长柏没想到被他突如其来的秀了一脸恩爱,“在下尚未娶亲。”


    他们大致了解到了陆长柏的底细,看着挺好以青年,说话也彬彬有礼,还没成亲,家底也挺丰厚,但是他是商人,又是外地人,就算燕哥儿同意,燕哥儿的爹娘也不会同意他嫁出去。


    之前林出尘就听燕哥儿的爹娘说过,也不希望燕哥儿大富大贵,只要能在村里找个知根知底离家近的男人成亲就好了。


    “之前的蜡烛样品我已经看过了,感觉不错,如果每一根的品质都一样,而且保证以后得质量不下降,咱们可以长期合作。”陆长柏不知道自己一过来就被人惦记上了,在场这么多人,只有他在专心想生意上的事情。


    “这些蜡烛都是我们亲手做的,质量保证没有问题,只是看你一次能要多少。”林出尘让他先进去,给他看看他们制作的蜡烛。


    “这香薰蜡烛好,再这个小村甚至是小县城里都没有多少销量,一年能卖上百根都不错了,可是我拿到外面去,去江城差不多规模的城市,甚至可以拿去京城,那些达官显贵都喜欢这些新鲜玩意,越是手工制作,工序越是繁琐他们越是喜欢。”陆长柏跟着他们进了土坯房,土坯房里就只有一张长桌子,几把椅子,地板都没有,就是用干草铺了铺,很难想象那么精美的蜡烛竟然是在这种简陋的环境里生产出来的。


    在他眼中简陋的土坯房对林出尘他们已经算分奢侈了,甚至连村里人都念叨了好久,说林河太宠着他们了,几个哥儿闹着玩,竟然还给他们盖房子了,家庭条件一般的男子成亲也就盖这么两间房子,给几个哥儿盖房子纯属浪费。


    林河把孩子宠坏了的传闻不仅在村里流传的广,几个村子都知道,尤其是给林出尘退亲找赘婿、盖房子开小作坊做生意这些事在附近几个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县城里都知道了,不过都是反面传闻,不知道他们村里情况的人还产生了一些龌龊的想法,他是不是对养子有别的心思?后来听说他从小就丧失了生育能力,定的亲也取消了,后来好不容易收养了一个孩子。


    这么一说,那些人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是生不出孩子来,脑子出了问题,不然也不能对一个不值钱的哥儿这么好……就好像这样说他们心里就能平衡一些,他们一群男人被爹娘这样对待正常,但是一个哥儿凭什么?尤其是林河还比他们有钱,要是身体没有疾病,这群男人很有可能因为嫉妒去做出些伤害林河的事情。


    ……


    陆长柏看到他简陋的土坯房刚想说你们怎么不找赵员外投钱,盖几间像样点的厂房?话到了嘴边,就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箱子,箱子里是用纸包好的蜡烛。


    蜡烛被小心翼翼的包在里面他没有看到,但是看到了包在外头的宣纸震惊到了:“你们怎么用这么名贵的宣纸包蜡烛?这宣纸比蜡烛贵多了。”


    “什么宣纸?那是林哥儿家上茅房用的纸。”一旁的燕哥儿插话,因为平日里他们在燕哥儿家上茅房也用纸,只不过燕哥儿他们用的是之前林家用剩下的草纸,林出尘用的是最近叶谦良造出来的纸,在燕哥儿眼里,叶谦良造出来的纸只不过更白一些,更细腻一些,纸不都是纸么,又没做出花纹来。


    林河走之前这纸还没有做出来,他看过叶谦良上一次造的纸,以为这一次工序虽然多了,到那时能造出来类似草纸的纸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能造出这样细腻雪白的纸出来。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触感细腻,颜色雪白,比他平日里用来书写的还要好许多,“你们用这个上茅房?”


    “上次相公做了一摞,大部分揉皱了用来上茅房,剩下一部分用来写字记账之类的,这次山上的树砍下来不少,我让他们把树皮帮忙扒下来,用来造纸,下次多做一些,够咱们家一年用的。”


    “这是你做的?你竟然会造纸?还是这种上好的宣纸?”陆长柏震惊了,其实他想抓着叶谦良的肩膀用里摇几下,骂一句暴殄天物!


    “会造纸,之前在书上看过,自己试着做了两次,没想到就成功了。”叶谦良平淡的说,可是在陆长柏的眼里就是在凡尔赛。


    “你看的什么书?那本书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有看过?”陆长柏虽然是商贾之家的孩子,但是从小读书写字一点没有比别家孩子马虎,他看过的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怎么没有见过哪本书有写教人造纸的?


    “忘了。”叶谦良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其实叶谦良对这次造纸还是很不满意的,他想造的是柔软的卫生纸。


    “忘了?没关系,就算是书上看到的,应当也是你家祖传的书,不告诉我,我也理解,”陆长柏抱歉的说:“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这也不怪你,是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叶谦良面不改色的说谎。


    陆长柏以前只听说林家招了个赘婿,是用三十文钱从人牙子手里头买回来的病秧子。


    按照他商人的思维来看,便宜没好货,估计就是个草包废物,还是个病秧子,没两天就死了,谁知道过来一看,这人不仅高大健壮,还会这么多技能,连造纸都会。而且陆长柏之前跟着自己爹进京送货,也见过达官显贵,在京城里随便走在大街上都能遇见王公贵族,更不用说那些官员们了,一抓一大把,他们身上的气度一看就跟平民百姓不同,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叶谦良举止气度不输城里的那些王孙贵族们。


    他好奇的顺着话题问了一下叶谦良的身世,像是闲聊一样,林河也就顺嘴说了,把叶谦良家里是山沟沟里的农民的事说了,多的也没有说,什么三十文买的,什么自己花了多大力气把人治好等等的都没有说。


    可是陆长柏却更加疑惑了,哪里的山沟沟里能养出这样气度的男人来?真是山沟沟里飞出个金凤凰不成?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话,觉得说出来不合适,就转移了话题,“你们准备卖纸不?如果不想卖,或者是生产不过来,能不能把配方高价卖给我?这些天我听说你们家把养猪的技术卖给了你们村的一个村民,他不仅给了你一笔钱,还给你分红,现在县城里所有酒楼里用的猪肉都是他们家养的,要不然咱们也用这种模式,我给你分成,细化到每一张纸。”


    “我们准备开造纸厂,你可以像赵员外一样入股,我们负责管理、制造,你负责运输、售卖,到时候按照股份分成。”叶谦良选择将劁猪的手艺卖给了王瑜鑫,是因为劁猪是个费时间的活,他不能在家里做,需要到人家家里去,这一来一回的路程就耽误不少时间,而且现在没有冰箱,没有冷链运输,猪肉最多就只能运送到县城里去卖,收入有局限性,可是纸张不同,更方便运输,不怕坏可以卖到全国各地去,这个利润就高了,他不可能将这么赚钱的生意让陆长柏买断。


    陆长柏又摸了摸那纸张,爱不释手:“成交。”


    “这纸张制作时间长,工序复杂,你再好好想一想,不如先拿个三四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再说。”叶谦良劝他。


    陆长柏摆手:“不必,家里生意上的事情我做的了主,要不是你们买山药开蜡烛厂的时候我还昏迷着,这个投资我必须得有我一分,现在蜡烛都被赵大哥给抢先一步了,要是我走了再来,这一来一回就是好几个月,到时候就被别人抢先了。”


    做生意等不得,一念之差就有可能把大好的机会让给了别人。


    他说完还立刻从怀里掏出银票:“我这次走的匆忙,只带了二百两,先投到你们这,你看看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先打个欠条,或者我去找我的赵大哥借。”


    之前赵员外投资蜡烛厂买山就花了二百多两,员工的工钱和树苗的种植的钱七七八八加起来不少,造纸厂也要种树,开厂需要场地,纸不像蜡烛,这么个小土坯房几个哥儿就做了,造纸是体力活,场地要大,工人要有力气,花费只会比蜡烛厂更多,但是现在宣纸价格高,这么上等品质的价格更贵,要是运送到京城能炒到天价,而他从造纸厂进货的价格是统一的价格,他运送到江城卖是一个价格,卖到京城又是另外一个价格,而无论高了多少,都是自己的。


    一旁的燕哥儿听到他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能自己做决定,随随便便就掏出了二百两银票,说明陆长柏在家里说一不二。


    第0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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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要花费多少钱, 我大致算了个价格,造纸厂用水比较多,我之前看好了一片河边的地, 可以用来开场,至于树木问题可以在赵员外那座山上种, 但是那座山是赵员外投资的, 一码归一码, 你可能需要花一笔钱租用山上的位置种树。”叶谦良跟他说, “现在别的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河边的那片地那家人不卖,要是换个偏僻的位置,取水比较复杂, 要是挖个水渠建个水车引水过去, 又是一笔开销。”


    “我可以去尝试一下, 这辈子还没有我不成的事。”陆长柏觉得越困难的事情越有挑战性, 很对他的胃口, “正好我准备在村里住两天,把这件事落实了, 然后我再运送蜡烛离开。”


    “还这辈子, 你不是才十七岁么。”叶谦良吐槽。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这是我这辈子都会遵守的宗旨。”陆长柏就是那种越战越勇的人,从他骑马摔下来还要继续骑马这一点就能看的出来。


    本来晚上林河想要留陆长柏在家里吃饭, 可是陆长柏却说他们家都是哥儿不方便, 他来村里钱跟赵员外说好了,就住在赵员外的亲戚家。


    赵员外的亲戚是个四十多岁的老汉, 家里人都意外去世了,就剩下他自己孤零零一个, 算是赵员外家远房亲戚,每年赵员外都要到乡下来他家住一段时间,过年过节也会接他去县城里住,顺便接待一下赵员外家的家丁或者是陆长柏这样的朋友。


    赵员外每年会给他一笔钱,也会送不少东西过来,他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本来今天是来看蜡烛的,看完了之后明天一早陆长柏就要带着蜡烛走了,可是今天又多了个宣纸的合作要谈,蜡烛的事情就先放下了。


    不过这个生意基本上已经算是定下来了,走的那天再检查算钱就可以了。


    只不过陆长柏已经把身上的钱给了叶谦良投资开场了,估计蜡烛的钱都没有,他想着一会到了赵员外的亲戚家之后,让身边的小厮给赵员外送信,让他借自己钱,至少把蜡烛钱给结算了,第一次合作卖蜡烛就赊账,太说不过去了。


    陆长柏从院子里出去的时候,看到一个长相可爱的哥儿正站在他的马旁边,还要伸手去摸马的脸。


    他赶忙出声阻止,“小心,追风性子烈,爱踢人。”


    “他叫追风?名字很帅气。”燕哥儿伸手摸了摸马儿,马儿只是打了个响鼻,并没有踹人,“看来它挺喜欢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马长什么样,以后能借我骑一下吗?”


    “有机会,”陆长柏过去牵马,“不过也要看看追风愿不愿意,除了我之外,它从来没让其他人骑过。”


    “它很喜欢我,说不定能愿意让我骑。”燕哥儿笑容明媚的看着他。


    陆长柏被这笑容晃了眼,他去过不少地方,但是从没见过这样胆子大的哥儿,还是乡下这种地方,对男人说话还对男人笑,不过却不是那种下流的勾引,而是干净的纯洁的,没有任何杂质的。


    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哥儿对他很有吸引力,在他眼里燕哥儿比那些大家闺秀好太多了。


    叶谦良说要送他过去,林出尘跟燕哥儿也不方便过去,就在家里等着。


    去的路上,叶谦良又跟陆长柏聊了聊,问了问对方的家里的情况。


    陆家在江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商人,生意做的很大,他家族人多,叔伯就有七个,都住在一个大宅子里,然后他爹排行老大,他算是家里的嫡长子,原本有个妹妹后来没了,母亲在他们两个小时候就没了,他爹给他们娶了后娘。


    叶谦良将人送到地方之后折返回家,将这件事说给了林出尘,燕哥儿还没有走,他就把刚才打听的事都说了。


    燕哥儿没想到他还挺机灵的,一点都傻,他还跟林出尘说:“你相公哪里是傻子,这是人精啊,我还以为他就是单纯的送人,没想到还打听了这么多事情。”


    “傻子会做蜡烛会开造纸厂吗?”林出尘望了叶谦良一眼,他不得不承认叶谦良很聪明,会做很多东西,而且在床上的时候也精明着呢,经常引诱着他叫一些羞耻的词语,还会引诱着他做出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动作……


    但是某些时候还是傻傻的,不过他现在就喜欢对方那种傻劲。


    他赶忙甩了甩头,将那些不健康的想法从自己脑子里赶出去,“他们家人口多,大宅院里本来就复杂,张水一家三口都斗不过,更不用说他们一大家子人了,而且他还有个后娘,虽然没见过他后娘是怎么样的人,但是咱们不能用下半辈子去赌。”


    燕哥儿垂着头听他说完所有的话,越听越想哭,他对陆长柏很有好感,陆长柏是他只在书中才见过的男人,现实中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满足他对婚姻和爱情的幻想,可他看到陆长柏的第一眼就动了心。


    刚才他说骑马,其实他脑子里已经幻想着对方跟他一起骑马时候的画面了,其实他刚才都想到了,对方家大业大,怎么可能娶他一个乡下哥儿,而且自己爹娘想都不用想,肯定不同意。要是陆长柏能像话本子里那样带着自己私奔就太浪漫了。


    不过现实是现实,话本子里的剧情是话本子里的剧情,他还是分的清楚的,尤其是他得知对方家大业大,家族势力庞大,再加上陆长柏一看就是更看重事业而非感情之后,他的梦就彻底破碎了。


    还好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他也没有跟对方说什么,一切都没有开始,一切也都来得及。


    之前他在家里时,觉得爹娘不让自己做生意,处处管着自己,自己的爹还经常打人骂人,这个时候张水出现了,还骗他说不会阻止他做生意,他立刻就从家里这个火坑跳进了张水家的火坑。


    自己爹娘再怎么样也不能打死自己,可是嫁到张家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看张水,感觉张水很变态,那天他都去对方家里骂他爹娘了,他竟然也能伪装成老实人的样子跟大家装可怜说不怪他,还说娶了他之后会好好对他,用爱感化他,说了许许多多恶心人的话,可是在没人的地方又威胁他,说等着成亲后要他好看。


    等到成亲之后,还不是张水一家想要怎么揉捏他就怎么揉捏他。


    他感觉自己总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外一个火坑,也许从最开始自己有了靠男人拯救的想法就是错的。


    林出尘见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上去扶他,想要跟他一起想办法。


    燕哥儿对他摆摆手:“我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我再想想,再想想,还有时间的。”


    明明都是重活一次的人了,却还是没有办法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要是很厉害的人,也不会重生了,他上辈子就能把日子过明白了,自己不会死,自己爹也不会死……


    林出尘看着燕哥儿瘦小的背影,痛恨自己为何这样的渺小,如果很强大,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想改变什么就改变什么就好了。


    叶谦良抱住脆弱的他:“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封建礼教,封建制度压的人不能自由自在的活着,只能跟爹娘挑选的人成亲,就算是皇帝,也被这种制度裹挟着,你一个哥儿又能改变什么,不要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


    第二天一早,村里乱成一团,好多人嚷嚷着往河边跑,听说燕哥儿掉河里去了,他跟着他娘去洗衣裳然后就掉进水里了,他家里人第一时间将他救了上来,村里没人瞧见他落水的样子,可就算啥也看不到,还是有不少人跑过去凑热闹。


    燕哥儿落水之后昏迷不醒,原本应当第一时间送去林河那边救治,可是他爹娘却怕他这幅湿漉漉的样子被村里人看到失了名节,先抬着人回了家,把衣裳换了,头发擦干净,这时候林河早就听到村里人的喊叫声,先一步到了他家,可是到了燕哥儿家的时候,却被阻拦在了门外。


    “都什么时候了,还锁着门,你们不想要燕哥儿活命了?”林河气的直踹门。


    可是他家门比较结实,他和叶谦良踹了半天都没有踹开,后来叶谦良正准备去拿扶着把门锁给砸开的时候,燕哥儿他娘才终于把门给打开了。


    她满脸歉疚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林大夫,刚才我家哥儿那副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见人,宁愿他死了也不能让他丢了名节,这一点林大夫你体谅一下……”


    她在这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好像在解释着自己并不想耽误救治时间,她都是为燕哥儿好,可是她这样解释更显得自私,这种救命关头,每分每秒都至关重要,耽误不得,可她觉得不要让人误会自己比燕哥儿的命还要重要。


    她才开口说了两个字,林河就推开他进了屋,没空听她在这里罗里吧嗦的说话。


    林河给燕哥检查了一下,发现燕哥儿并没有生命危险,跟常人无异,除了一点……


    燕哥儿好像把他给的药喝了……


    第0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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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哥儿悄悄睁开眼睛, 看到自己娘没有发现,瞧瞧对着林河眨了眨眼睛,一旁的林出尘正爹的忙, 也看到燕哥儿对着自己眨眼睛,一瞬间他非常心疼,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得知燕哥儿在装晕, 只是喝了药之后, 更加控制不住情绪哭着跑了出去。


    他们哥儿的命怎么就这样的贱,那些男子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想药读书就去读书想要经商就可以经商,家里总会给出无条件的支持, 可是他们哥儿想要做生意, 却要经历千万条阻拦, 逼不得已时还要用上这种手段。


    凭什么?他们做哥儿的到底比男子少了什么?要说少什么, 倒不如说是多了什么, 他们甚至还能怀孕生孩子,那些男子哪个不是从哥儿和女子肚子里爬出来的, 可是最终却成为压迫女子哥儿的最大元凶。


    他跑到门口,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框干呕了起来,围观的村民们见他这样, 更加议论纷纷。


    屋里什么样的情形他们进不去瞧, 但是看到林出尘这种反应,“燕哥儿怕是不行了吧?”


    “多好的一个哥儿, 怎么洗个衣裳就没了,他下个月还要成亲啊。”


    “谁让他脾气这么大了,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是惩罚他呢。”


    “洗个衣裳也能淹死,真是笨,活该。”


    “张家人呢?怎么没过来?是不是不知道?快去叫他们家人过来看看啊。”


    “全村人都知道了,他家人能不知道?不会是觉得燕哥儿要死了,不肯过来吧?缩头乌龟,一家子窝囊废。”


    “刚才燕哥儿落水的时候你瞧见了没有?他那身材如何?你们说燕哥儿脾气那么差张水还非要娶他,是不是因为他那身材特别有料啊?”


    ……


    林出尘本来就觉得恶心,听着他们嘈杂的声音,更加恶心,吐了个昏天暗地。


    叶谦良扶着他,想要把他带回去休息,可是林出尘气不过,抓起门旁边挂着菜干扔到围观人群的身上:“滚!你们都给我滚!燕哥儿还没死呢,你们谁再咒他,就先死全家,还有你们,你们!”


    他挨个往他们身上扔东西,把周围人吓得够呛,“林哥儿平日里听温和一个人,今天怎么了?疯了这是?”


    “看来燕哥儿是真不行了,不然林哥儿也不能疯成这样。”


    “你打我们做什么?又不是我们把他推下河的,你冲我们发什么火啊?不会是平日里在家里对赘婿相公发火习惯了,在外头也这样作闹?”


    “我发现每次遇到事情,总有你们这七八户人家站出来说些难听的,”叶谦良将这些人都记在心里,“我来村里已经有半年多了,每个人的长相和名字我都记住了,以后你们和你们的家人生病,我爹不会给你们救治,而且我们家果断时间要开一家造纸厂,准备招工,你们也休想过来。”


    村里大部分人还是靠种地为生,家里兄弟多的会分出来一两个去县城里做工,或者做点小买卖什么的,可是这七八户人家叶谦良记得,上次招工种树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就过来询问过要不要人,被燕哥儿果断拒绝了,叶谦良甚至怀疑这几个人就是报复燕哥儿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他们本来就坏,就算燕哥儿上次没有拒绝他们,他们照样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果然,叶谦良说出不招他们之后,他们的脸色更难看了,不招他们倒是没什么,但是招了别人,就意味着去做工的那些人家比他们家赚的更多了。


    上一次林家招人种树,那一批人本来是村里最穷的一批人,现在这批人每家都有三五个人去种树,一家子一个月就多了三五钱的收入,很快就要超过他们了,他们以后还怎么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嘲讽那些人,他们能不急么。


    这几个人正要反驳,就被其他村民围住了,“你们嘴上积点德吧,人家林大夫还在里面没出来呢,说明人还有救。”


    “就是说,人还没死呢,你们就诅咒人家,确实不得好死。”


    “燕哥儿刚才掉进水里的时候没人瞧见,你们又造什么谣?”


    “燕哥儿人不错,热心肠,平日里没少帮助村里人的忙,怎么到你们嘴里变成了掉进河里是老天的惩罚了?我看老天最该惩罚的人就是你们。”


    ……


    其实刚才就有人反对他们几个人的言语,可是他们声音太小,别掩盖住了,剩下的人心里虽然不服气,觉得他们这几户人家嘴巴毒可恶,可是却不敢说出来,不想惹麻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现在听到叶谦良说马上要开造纸厂了,要招工人了,肯定要好好表现表现,毕竟上次种树的事还挺让人眼红的。


    那几个人头一次被人围攻,不服气,想着骂回去,可是却抵不过半个村子的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他们给淹死了。


    正好这个时候林河出来了,所有人就都安静了下来,等着听林河说情况。


    林河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一叹气,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想着燕哥儿不会真的没了吧,他还那么年轻,小小年纪就这样死了……


    以后得告诉自家的孩子,不要在河边洗衣裳了,还是用井水洗衣裳吧。


    一旁的燕哥儿爹心里有些难受,但是更多的是庆幸,还好燕哥儿死之前没有让人看到湿身的样子,不然他们家就丢大人了。


    燕哥儿的奶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哭着喊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劝你早早嫁人,在家里多留两年又能怎么样?又不是养不起,你还那么小……”


    周围又开始变得嘈杂一片,林河抬了抬手,众人瞬间又安静下来,等待着他下达最后通牒。


    林河犹豫片刻,还是将结果说了出来:“燕哥儿没有死,就是受了些伤。”


    他没有说劝,只是留了些药给燕哥儿家里,转身离开了。


    林河把结果告诉了燕哥儿的娘,燕哥儿的脸心说这种话怎么能对外说,说了之后燕哥儿还怎么嫁人?不管能不能生孩子,先嫁过去再说,等成亲了,对放想反悔也没有办法了。


    至于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拖个五六年,没准张水家通情达理,包养个孩子当自家孩子养也说不准。


    燕哥儿的娘还在燕哥儿的床边劝他:“刚才我求了林大夫不要说出去,你也要往外说,先瞒住张家,到时候再劝张家收养个孩子,其实收养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看林哥儿,他就是被收养的,多孝顺啊……”


    燕哥儿越听越心寒,身体冷的发抖,比刚才掉进河水里还要冰冷,他不想嫁到张家去,他都做了这么多了,竟然还是无法摆脱那一家子吗?


    他是个好端端的哥儿嫁过去都没办法过好日子,更不要说真的嫁过去了,而且这个不能生孩子是假的,他嫁过去还是要生孩子,他不想给张水生孩子。


    他猛地做起来,忽然大喊了一句:“娘,林大夫说的是真的吗?我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吗?”


    燕哥儿的娘吓得愣住,赶忙去捂他的嘴,可为时已晚。


    第039章 第 39 章


    39


    屋外头都是人, 燕哥儿嗓音清脆,这一嗓子下去,所有人都听到了燕哥儿不能生孩子的事。


    “这可是天大的事, 不能生孩子的哥儿还不如死了算了。”


    “燕哥儿这以后要怎么活啊?燕哥儿他奶奶,你赶紧进去看着, 别让哥儿想不开轻生了。”


    “马上就要订婚了, 真可惜啊, 张家还能要他吗?”


    “张家人都挺仁义, 不可能因为燕哥儿不能生孩子就抛弃他吧。”


    “无后为大,就算再怎么仁义也不能不孝顺……”


    大家都在担心他不能嫁人了,这个时代的思想就是这样,哥儿不能嫁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要是别人家的哥儿发生这种事, 肯定就一头撞死了, 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怕燕哥儿会想不开。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知道燕哥儿的性子, 他一直都跟别人家的哥儿不一样, 别人家的哥儿都把嫁人生子当做一辈子的梦想和事业,可是燕哥儿却不把嫁人当一回事, 为了不嫁人甚至跑到了张水家里去骂人家的爹娘去。


    这次燕哥儿不能嫁人了, 说不准他还挺高兴呢,只不过这燕哥儿也拎不清,人家林哥儿成亲了, 有自己的相公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老了有人养老,他不想成亲, 以后没有自己的孩子老了怎么办?


    他一个哥儿,赚再多钱又能如何?又不能自立门户, 最后还不是要被兄弟家的孩子把家产抢走,把人赶出去?赚再多钱也得跟别人,要是他们,肯定不会选这条路。


    可现在燕哥儿出了这件事,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就只能选择注定悲惨的路了。


    虽然林出尘走了,但是他们清楚的知道燕哥儿不能生育之后嫁不了人了,说不准以后就要在蜡烛厂、造纸厂继续工作了,燕哥儿总说厂子开起来之后林出尘做厂长他做副厂长,当初大家还在怀疑,这厂子能开起来吗?就算开起来了,燕哥儿也是要嫁人的,嫁人之后在家相夫教子,以后都没有办法出去工作了,还怎么当副厂长。


    现在这种情况,就林哥儿跟燕哥儿的关系,这个副厂长非他莫属了,他们以后还想去造纸厂上班,还是少说些让燕哥儿听了不爽的话吧。


    只有零星几个人说了对燕哥儿嫁不出去的担忧,其他人要不然是保持沉默,要不然就是询问燕哥儿身体情况,让他好好养养身子,千万不要想不开,以后厂子还得靠着他呢,让他快点好起来,林哥儿还等着跟他一起开厂子呢。


    燕哥儿听到有不少人喊让他赶快好起来去开厂子,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吧,至少他们面上都要看自己脸色了,因为他们以后要靠着林哥儿家的厂子,而自己这个副厂长在他们眼里也是有分量的。


    虽然以后都不能嫁人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但是人生就是这样有舍有得,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被自己碰到吧,失去一头就得得到一头,以后他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成为全国最厉害最会做生意的哥儿。


    张水听说燕哥儿落水之后没敢过去,他怕人真的死了,这人虽然内心阴暗,但是窝囊是真窝囊,胆小也是真胆小。


    他害怕看到死人,看一眼都要做噩梦。他之前一直在村里人面前装深情,要是燕哥儿死了,村里那么多人瞧着,他真去了燕哥儿家,还不得扑到燕哥儿身上哭一会,然后再装过去,看死人他都受不了,更不要说碰死人了,还不如等人过来问的时候骗他们说自己听到消息,在家里晕倒了。


    张水他爹说:“就算人没死也不能过去,如果病了,咱们家是不是得拿钱帮治?”


    “都还没过们呢,凭什么咱家给治?”张水他娘说。


    “咱们两家这么多年交情了,逢年过节都互相送礼走动,就算俩家孩子没有定亲,也该给送点东西过去,更别说定亲了。”张水他爹说。


    “他家孩子那德行,我就不同意他进门,以后趁早断了来往吧,这婚事也别定了。”张水他娘说。


    “你们说,他会不会为了延迟婚期故意跳水装病?”张水觉得燕哥儿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还是过去瞧一眼吧。”


    他在家里又等了一个来时辰了,如果燕哥儿真的死了,早就有人跑到他家来说了,这么久还没来,说明还没死,他过去瞧瞧,燕哥儿越是抗拒嫁给他,他越是想把人娶回来,他太想看到成亲当晚燕哥儿的表情了。


    可是他刚出门,就有人跑到他们家来分享燕哥儿没有生育能力的事情了,他们不是好心过来告诉张水,就是为了看热闹。


    果然张水听到这个消息后惊得好久说不出话来,人都傻了。


    这样的哥儿,绝对不能要了……、


    真可惜,他计划的那些用在燕哥儿身上的手段全都用不上了……


    张水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房间,把自己关起来,谁叫他都不出来,后来是张水的爹娘去燕哥儿他家退的亲。


    村里人都说张水这是感情受伤了,真可怜……


    燕哥儿听到这些传闻就忍不住想笑,明明是自己落水了,又不是张水落水了,这些人可太会心疼男人了。不过跟张家退亲还是意见开心事,要不是还装在装病,他真想跑去林家跟林哥儿庆祝一下。


    ……


    陆长柏今天想着去林家继续商讨一下造纸厂的事情,比如规模、场地人工成本这些都得谈,造纸不仅要用树皮,还要用石灰,其他材料倒是不清楚,石灰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因为当时林河去买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


    不过造纸这种技术活,不是知道用什么就能做出来的。


    陆长柏正要出门,就看到村里人都往一个方向去,本来以为村里有什么活动,结果赵员外家的亲戚跟他说村里有个哥儿落水了,听说命是保住了,但是没了生育能力。


    陆长柏正感叹着哥儿命不好,竟然遇上这种事了,就听听到赵员外的亲戚说:“这人你也见过,就是昨天在林家看到的那个燕哥儿。”


    “燕哥儿?”陆长柏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那个笑容明媚的哥儿,不敢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是他?赵叔你没骗我吧?”


    “这种事我哪能跟你开玩笑?他今年刚订了亲,原本快要成亲了,现在这婚事怕是也要散了。”赵叔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怜这个哥儿的命运。


    陆长柏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他对燕哥儿的印象深刻,那么开朗的一个哥儿遇到这种事,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件事打击的一蹶不振,会不会想不开……


    陆长柏跟赵叔说出去转转,其实是偷偷顺着人群去了燕哥儿家附近看了看,他一个外地人,又是个男子,不可能进去看燕哥儿,就连表达一句对燕哥儿的关系都有可能被人误会,给燕哥儿引来杀身之祸。


    陆长柏在村里留了一阵子,几乎天天去林家,可是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燕哥儿,估计是在家休养身体吧,出了那么大的事,哪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


    他先是去了林家商量造纸厂的事情,然后又看了一下香薰蜡烛,几个哥儿的手艺不错,还在磨具上做出了改良,之前他看过的香薰蜡烛样品就是普通蜡烛的造型贴花,可是现在的蜡烛改变了造型,虽然更加细了,但是是下头粗上头细的造型,跟传统蜡烛有了区别,再加上颜色上添加了植物色素,做成淡绿色,上面贴上了粉色或者红色、紫色的小干花,看着像是一个玉石雕刻出来的似的。


    而且不仅仅有淡绿色的,也有白色的加干花,或者是粉色的加干花。


    “这些颜色是怎么弄出来的?”陆长柏忍不住问,问完之后又拍了下自己的嘴,“瞧我,这是你家的秘方,我不该问。”


    叶谦良也不可能告诉他,“那块场地的事,你跟他们家去谈过吗?”


    “谈了,已经有所松动,我提高了价钱,他们家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想在造纸厂开起来之后,他家儿子想来造纸厂当个小管事,管理的事情你来定,我不好插手,所以过来问问你。”陆长柏说。


    叶谦良是见过那家人的,人不错,他家的儿子也是个机灵的,“可以,要是管理的好,咱们也省心,如果他管理不好,随便分他俩人,管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还以为你会为了原则拒绝他,到时知道轻重,不是那种很轴的人,懂得变通。”陆长柏在村里住的这几天总听人说林家招的这个赘婿是个傻子,可是接触几天之后发现,这人谈吐得体,思维逻辑都比正常人强许多,他要是傻子,那还有聪明人吗?


    陆长柏从怀里掏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他,“这是我先从赵大哥那边借来的,地差不多要二百八十多两,其他的用来买蜡烛和开厂子用。今天就把契书签了吧。”


    第040章 第 40 章


    40


    蜡烛以八十一根的价格批发给了陆长柏, 之前香薰蜡烛的定价在六十文,但那就只是普通蜡烛贴上花,这次磨具做出了改良, 还做了染色,价格就加到了八十文一根, 将近一钱银子一根的价格, 比普通蜡烛的批发价格贵了六十文。


    但是普通蜡烛批发价格二十文, 能卖到三十文一根, 就算大城市也就只能再多个三五文,没有太大的提升空间了。可是香薰蜡烛却不同了,这是个新奇玩意,贴花工艺比较简单, 可是这颜色加上香味就不是一般人能参破出来了。


    这香薰蜡烛里的香薰味道是叶谦良收集花朵进行提炼, 提炼出了精油加在蜡烛里。


    除了香薰蜡烛, 以后他还想液体香薰, 用玻璃瓶装, 里面放上干花做装饰,不过现在想那些还有些远, 先把这两个厂子开好了, 赚到资金之后,下一个厂子就不叫别人投资。


    “你家已经在山上种树,蜡烛的材料怕是瞒不住了, 你家每天找人在家劈柴, 又是煮又是用模具,具体流程很快就会让人参破, 你还是尽早在村里召集员工,多招一些, 不仅要做香薰蜡烛,普通蜡烛我以后也可以给你运出去卖,等村里人都来你家当员工,适应了拿工资的生活,就没有几个人愿意冒风险自己做蜡烛去售卖了。”陆长柏给他出主意。


    “现在县城里的蜡烛供应已经被我们家垄断了,其他人去县城卖蜡烛除了摆摊零卖,没有办法给人送货,除非他们压低价格,这样算来不如来蜡烛厂拿工钱赚的多,要是他们零卖,多我们家的厂子造成不了什么太大影响。”叶谦良是要做大生意的人,而且他之前看过的资料较多,会做的东西也多,就算这生意全部被人抢走了,他也无所谓,可以换下一个做。


    陆长柏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看到燕哥儿,不由得有些失落。


    “路途遥远,下次来要几个月之后了,希望下次来可以看到这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陆长柏说罢翻身上马,离开村子前回头张望了一会才离开。


    林出尘从燕哥儿家回来那天身子就不怎么好,总是很疲惫,还吐过几回,他觉得不对劲,自己给自己把脉看了看,这一把脉才发现,竟然怀上了……


    他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激动地来回踱步,想要跑去跟爹说,跟叶谦良分享这个好消息,可是燕哥儿才出这种事,他就怀上了,虽然他知道燕哥儿听了这个消息后会替他高兴,他也会让燕哥儿来当孩子的干爹,可他还是犹豫了。


    要不然再等两个月吧,村里有个习俗,怀孕前三个月不要说出去,不然孩子容易保不住。


    但是要怎么告诉叶谦良?还怪不好意思的……


    这几天叶谦良每天都要跟陆长柏谈工厂谈生意,毕竟这个年代封建,林出尘一个哥儿不能跟陆长柏接触太多次,那天大家都在说了几句话,后面就算叶谦良在,他也不能经常接触陆长柏这个外村男人,不然村里人会说闲话。


    这几天他看叶谦良太忙了就没有说,等到陆长柏走了之后,叶谦良说以后蜡烛厂林出尘和燕哥儿他们开,造纸厂他来管理,这几天就选址,把蜡烛厂的厂房给盖起来,通知村里,把村里的妇女哥儿都召集起来报名,想来的都可以过来工作。


    蜡烛厂除了种树之外一直都是哥儿和婶子们,从来没有男人,就连叶谦良都为了避险不去他们的小作坊,以后开了厂子之后,也是一样。


    林出尘一想,先把人招了再说自己怀上孩子的事告诉叶谦良吧。


    结果晚上吃饭的时候没啥胃口在,林河看他这几天都蔫蔫的,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给他诊脉,林出尘还来不及收回手,就被他爹把脉象给摸透了。


    “是喜脉啊。”林河惊喜的将筷子拍到桌子上。


    叶谦良头一次看到林河这样失态过:“什么是喜脉?”


    “傻小子,喜脉就是……”林河看向林出尘,“你自己跟他说。”


    林出尘本来还想着过几天再说,猝不及防被爹说出来,脸也红耳朵也红,害羞的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林河忍不住看着他这反应傻笑:“平时不是挺会说的,这种时候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们俩有孩子了。”


    “孩子。”叶谦良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目光下移看向了林出尘的肚子,他的小人类怀上孩子了,他们马上就会有可爱的小宝宝了。他激动地想去摸摸他的肚子,被林出尘把手给拍开了,他这才想起来,林出尘给他定的规矩,在外面不能动手动脚。


    “嗯,我几天前就发现了,就想着燕哥儿才发生那件事,虽然他不是真的不能生孩子了,但是还是等一等再说吧,再等两个月再往外说吧,你们一定要保守住秘密。”林出尘看向叶谦良,感觉叶谦良看向他的眼神根本藏不住,别人一看就能知道他家有喜事。


    “不过燕哥儿都在家里待了好一阵子了,明天我去他家看看,别让他装病了,过来工作吧。”林出尘这几天也去过燕哥儿家里,不过他每次去都被燕哥儿的爹娘给赶出来,他们说都是他克的燕哥儿,才让燕哥儿遇到这些事情,他真怕燕哥儿爹娘不让他们接触了。


    以后燕哥儿不能嫁人了,别再连蜡烛厂都不能来了,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林河拦住他:“你还是别去他家了,他爹娘现在脾气冲的很,别再推搡你,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要避开这些危险。”


    “不如让几个婶子过去劝劝他爹娘,他爹娘最好面子,别人说什么是什么,你去说什么他们都不听。”叶谦良也担心林出尘去他家遇到危险。


    毕竟是燕哥儿的爹娘,他爹娘对他不好,别人不好插手,为了帮助燕哥儿把自己的孩子给弄没了,得不偿失。


    “也对,雇佣几个婶子时想的不就是这些事上能用得上她们么。”林河也劝林出尘。


    林出尘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这可是他们成亲后每天晚上辛苦得来的,而且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要好好保护,“我明天去跟几个婶子说说。”


    当天晚上,林出尘想干什么叶谦良都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他想去刷碗被叶谦良拦着,“以后家里洗完、做完的事都交给我,你就别做了。”


    “你会做饭吗?”林出尘知道他烤蛋糕还不错,但是做饭他还是不放心,“谁家哥儿怀孩子的时候不做饭?别说洗衣做饭,还有下地干活的呢,还有干农活的时候忍不住直接生在地里的,我就做个饭而已,你不用抢着来。”


    “我不管别人,我就管你,”叶谦良想了想自己做的饭,别把人给吃流产了,“要不然请个婶子来家里专门给你做饭。”


    “咱们就普通小老百姓,哪里还要请人来做饭,传出去让人说闲话。”林出尘觉得做饭而已,自己没有那么娇贵。


    “谁爱说就让他们去说,以后咱们都开厂子了,你是厂长,当厂长的人,还不能请个人来做饭?”叶谦良以前什么都听林出尘的,今天这事他自己拍板做决定了。


    晚上回屋,他抱着林出尘,耳朵贴在他的肚子上听了好半天,里面有另外一个更小的可爱小人类了,是他和林出尘的后代,是他们的小宝宝。


    林出尘拍他的脑袋,“还不到一个月,你听什么呢?最多能听到我肚子叫唤的声音。”


    “你晚上没吃饱,我去给你做点宵夜?”叶谦良没等他回答就跑去厨房,给他做了碗面回来。


    本来林出尘晚上没有胃口,现在又饿了,吃了一大碗,吃完饭叶谦良领着他在院子里散散步消消食才回去睡觉。


    这个时代晚上没啥娱乐活动,天黑吃完饭几本就睡觉了,说是夜宵,吃完也才十点多。


    晚上睡觉叶谦良睡得很轻,一会醒来凑过去看看林出尘,脸上总是挂着笑。


    后半夜林出尘起夜,一睁眼看到叶谦良对着他傻笑,气的一巴掌拍在对方胳膊上,“吓死我了,你傻笑什么呢?鬼上身了?赶紧睡觉!”


    ……


    第二天早上,林出尘跟几个婶子说了这事,说给她们放一天的假,把燕哥儿给弄来上班,今天的工钱照算,他还说了,燕哥儿要是不来上班,这个蜡烛厂也开不下去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几个婶子一听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蜡烛厂开起来后,她们的工钱也能翻倍,为了工钱拽也得把燕哥儿给拽过来。


    结果几个婶子到了燕哥儿家之后,却听到燕哥儿他爹娘说:“燕哥儿现在出了这种事,真是丢进了我们的脸面,总不能让他一辈子留在家里,那我们还不得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所以我们就想着给他找个有孩子的男人嫁过去,给人当后娘也比嫁不出去留在家里一辈子强。我们已经看了两家不错的,虽然年岁大了些,但是年岁大的男人会疼人,上头也没有公爹婆母管着,过去就当家,过去更舒心。”


    几个婶子听到这话,纷纷露出鄙视的目光:“丢脸的不是燕哥儿,是你们,从没见过村里谁家的爹娘比你们还狠心,燕哥儿不会是你们偷来的吧?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哪两家,但是咱们村就这些人,年岁大的、没有公爹婆母的,是不是那几个五六十岁的?他们的孩子都比燕哥儿年岁大,燕哥儿过去给人家当后娘?人家能乐意?不得挤兑死他?怎么过得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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