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而帅气的王子,他穿着精致的短袖衬衫,干净的长袜与长靴,戴着漂亮的贝雷帽,披着小小的斗篷。
他在木质的舞台上尽情表演着,所有的灯光与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
“哦,优秀的王子,你的勇敢与善良感动了上帝,你想获得什么?财富,还是权利?”
王子天真而仁慈:“我想要太阳和雨露,从此人间不再有严寒与干旱。”
“我想要月亮与星辰,让每个子民都能够安然入梦。”
“我想要朝霞和黄昏,燕子也能找到归家的路。”
上帝问:“你自己想要什么呢?”
王子听了,忧郁的眼睛望向了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他走呀走,寻觅完广敞到没有尽头的舞台。
他停下来说:“我想找找幸福的模样。”
火光的余晖散尽,四周成为了一片烧焦的废墟,只剩下四个零错的身影。
艾里斯倒在了地上,他的脸几乎被烧成了灰黑色,碳化的部分皮肤和红紫色的伤口,以及飞扬的尘灰混在了一起,看起来显得十分恐怖。
他的眼睛死死地闭着。
爱登趴在地上,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扑向艾里斯。
“艾里斯!艾里斯!”爱登抱起昏迷的艾里斯,不断摇晃着他,但艾里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他们仿佛回到了那个雪夜。
“艾里斯。”泪水从那张宛如天使的脸庞上流下来,爱登没空去抹它,他的手捧着艾里斯的脸,碳灰被乱擦来擦去,两个人都变得灰迹斑斑,“艾里斯,你醒过来啊。”
爱登是那样后悔,他和艾里斯说的最后一句话仍然是争吵。他还说艾里斯不男不女……
“哥哥,醒过来好不好。”爱登混着灰烬的眼泪落到艾里斯脸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只是不能接受,哥哥不该是那样,哥哥应该是最好看的王子……”
帅气的王子为所爱之人,一脚踏进了泥潭,干净的衣服被染上了淤泥,他一点点的下坠,没有人拉他一把。
每当爱登看到艾里斯这副模样,他痛恨又厌恶,他是在沼泽旁长歪了的花,懦弱又无能,不敢离开淤泥,失去最后的养分。
可他又曾经见过太阳,所以只能每天不断地痛恨别人,痛恨自己;厌恶别人,厌恶自己。
风霜雨雪,便尽数压在了艾里斯身上。
“哥哥!你别睡!我以后……以后会保护你,别睡……”爱登哽咽,黑色的眼睛里,汪泉落了下来,滴打到艾里斯的脸上。
一滴泪落到艾里斯和爱登一样长长的眼睫上,羽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又颤动了一下,艾里斯缓缓睁开了眼睛。
“哥哥!”爱登惊讶又欣喜,他抹了把眼泪,重新捧住艾里斯的脸,“你没死……哥哥……”
“你……这么说的……好像……很想我死……”艾里斯的呼吸很轻,就像羽毛一样,随时要飞走,“别碰……我的脸……丑……”
爱登看着他那张布满炭灰与伤口的脸,用力地摇摇头:“不丑,哥哥是最好看的王子!”
“臭小子……”
……
秦垢远远看着这一幕,扭头若有所思地看向陆潋,在爆炸的一瞬间,陆潋直接展开了精神海对冲。强大的精神海与凶猛的火兽在交锋的一瞬间发出巨大的声响。
陆潋的精神海不仅保护了秦垢两人,居然还在一瞬间涨大,笼罩了远处的艾里斯兄弟。
迅速放出这样庞大凶猛如海啸的精神海,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远处是爱登喜极而泣的哭声,秦垢突然对陆潋说:“我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陆潋低着头没回他。
“陆潋?”
陆潋站在原地,他闭上了眼睛,两侧双臂的拳头死死地捏紧,有明显的青筋从白皙的手上突出来。
“陆潋,你没事吧?”秦垢皱眉,按住他的肩膀。
陆潋眉头锁紧,有汗水从他的额头上落下来,他像是在对抗什么,眼皮轻微的颤抖。
同样的状态秦垢在不久之前还见过一次,他默了默,另一只手碰到腰间的枪,没拿出来。
灰黑色的精神海从他的身体中溢出,丝丝缕缕围绕在秦垢身边,不稳定地飘动着,显得有些诡异。
秦垢抬头看了一眼这些溢出的精神海丝,突然抬手碰了其中一缕精神海。
被碰到的一瞬间,那缕精神海居然轻轻的往回缩了一下。他在空中停滞半瞬,又重新往前伸了一点。
抬头看着满天正在飞扬的精神海丝,秦垢又看了一眼似乎正处于某种对抗之中的陆潋,忽然走上前,一把抱住了陆潋。
陆潋全身溢出的灰黑色精神海在他被抱住的一瞬间全部都停滞,在空中奇怪地凝固住,然后又猛的动起来,全部缩回了陆潋体内。陆潋握紧的手慢慢松开。
秦垢已经做好了被陆潋打飞的准备,他不是有什么,防卫本能来着?但出乎意料的结果还不错,陆潋并没有动手。
他重新睁开了那双灰色的眼睛,就这样定定地盯着秦垢,像是璀璨的银河一样,要把人吸进去。
秦垢望着这双眼睛。
陆潋的眼神动了两下,然后凑上前,一张冷淡却又摄人心魄的脸在秦垢面前慢慢放大。
秦垢定定地盯着,没有动作。
他们的鼻尖轻错,有比皮肤更柔软的物体轻轻擦过秦垢的脸颊,带来一丝微弱的湿意与热度,秦垢瞪大了眼睛。
然后陆潋的头径直错过去,直接落到了秦垢的肩膀上,灰色的发梢碰到了秦垢的脖颈。
那双灰色的眼睛闭上了。
……
秦垢站在白羡之的诊室外,手一下一下的扣着走廊的扶手。他的头发难得的显得有些凌乱,眉头也没展开,像是在想着什么难题。
想到最深处,他情不自禁地“啧”了一声,然后伸手又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现在知道他的头发是怎么乱的了。
诊室门打开,一身白大褂的白羡之走了出来。
秦垢扣着扶手的手停着动作,他扭过头,走了过来。
“他怎么样?”
“暂时没有大问题了。”白羡之摘掉口罩,“但是他这种状态很不对劲,你说他是受了人造禁核散发出的精神海的影响?”
秦垢扭过头去,陆潋正躺在看起来非常冰冷的白色病床上,对比起来连他冷清的脸看起来都显得温和了很多:“这几次看来,确实都是受到了红色精神海催动,但也不能肯定……”
“如果我说,我觉得不是呢?”白羡之打断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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