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 戴上。”李昊天给费迪西亚和达米安两人一人扔了一张口罩和一双手套。
口罩是李昊天的黑色同款，比费蒂西娅的脸大许多，戴上之后很闷, 她忍不住的动动鼻子。
手套做工粗糙, 有几根线都没剪掉, 像是从哪个工厂淘汰的瑕疵货, 有点扎肉, 费蒂西娅忍住把它脱下的欲望。
“这是要干什么？教授。”费蒂西娅不明白李昊天为什么带他们来地狱厨房，这里的环境跟她之前刚去哥谭的时候有的一拼。
霰（xiàn）弹枪的枪声不时响起，同时还有爱尔兰口音的和意大利口音的英语俚语脏话交织在一起, 就像一出配合糟糕的摇滚乐, 费蒂西娅不喜欢这种氛围。
“工作。”李昊天简言意赅, 他在绑他的剑, 费蒂西娅知道那把剑是他的宝贝, 除他自己平常都不让人碰的，刚刚达米安想要试一试，都被拒绝了。
等李昊天绑好剑后背到背上, 他打开破旧皮卡货箱的挡板, 把地上没有生息的帮派成员的尸体扛起来扔到车上。
“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工作。工作时间是两个小时。”李昊天打开自己的老年机,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我们得快一点。”
“教授, 你是在体验生活吗？还是说你能在这样的工作中提升战力。”
“都不是。”李昊天眼神有点沧桑, “就是单纯的打工挣钱。”
费蒂西娅大为震撼, 她以为上次何塞教授倒贴钱上班已经够离谱了, 没想到还有一个更离谱的, 是他们本来如此, 还是进了密斯卡托尼克才变成这样的。
乌漆抹黑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教授，你很缺钱吗？我记得学校教授的年薪是100万美元。就算你真的缺钱，以你的能力找一份更好的兼职不是手到擒来吗。”
李昊天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在我这，钱是流动，他只会从我的口袋留向铸剑大师的口袋。”
“至于更好的兼职，现在诈骗犯那么多，你怎么知道所谓的高薪职业不是他们设陷阱来害我的，就比如上次小达家的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大概就是李昊天现在的状态。
“好了，没时间闲聊了，现在已经过去了5分钟，我们还剩一个小时55分钟。”
费蒂西娅再次拉住他：“教授，这不是什么非法的勾当吧，我可不想让我父亲来警局来接我。”
“放宽心，这是正经工作。”李昊天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岁的卡片——【菲斯克国际·生物危害清理专家·约翰】
费蒂西娅忍不住说：“这上面写的不是你的名字，教授。”
“别在意细节，这个人临时有事，让我帮他一次。”
“教授，他给了你多少钱？”
“2万美元，两个小时2万美元非常划算。”李昊天喜滋滋。
“更可疑了，教授，你是不是又被骗了。”
“我这次专门是从中介接的活，不可能被骗。”李昊天自认为这次做了万全准备，专门在网上找了一个口碑较好的中介接的这一单。
“好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小费，别用你的能力偷懒，你得独立去完成这些工作。”
费蒂西娅刚想把潘喊出来替她完成，听到李昊天的话她不满：“为什么？这是我的天赋，它就是我的手脚，手脚不就是拿来用的吗？教授，你是想让我伪装残疾人工作吗？”
李昊天掏了掏耳朵：“乱说些不靠谱的龙门阵。那个蓝皮人都没你这么能说。”
“我觉得罗摩教授不会想听到这话的。而且我也说不过罗摩教授，我可不会辩经。”费蒂西娅嘟囔。
“工作吧，瓜娃子，看你弟弟就没那么多歪理。”
“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刚才说只要达米安做的好，就带他御剑飞行。”
“那我也带你飞一次。”
费蒂西娅屈服了，该死，怎么这个时候他不宝贝他那剑了，不过御剑飞行听起来就很酷，她坐过以后一定要在班上炫耀。
半个小时后，她走进一条小巷，地板上有一滩污水，一个男人躺在上面，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根导盲杖，脸上戴着有一圈银边的墨镜。
费蒂西娅将手放到他的鼻子下面，这个动作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不过每一次都没有任何气息喷出，这一次也不例外。
“好吧，先生，在这见到你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希望你的父母和你的妻子不要太伤心。”
男人的脖子上挂着十字架项链，费蒂西娅画了一个十字：“虽然上帝不一定眷顾他的信徒，但耀眼的灵魂终会升上天堂，希望你活着的时候是一个好人，先生。”
费蒂西娅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说那么多毫无意义的话，或许是这个男人长得不怎么像个坏蛋，倒像是一个被帮派斗殴波及的可怜路人。
她费了好大劲把人架起来，半拖半抱的拉到皮卡边上。
“真是可惜，那么年轻就死了，生命真是脆弱。”费蒂西娅突然发现人类就像一粒微尘，轻轻一阵风就能吹散。一种莫名的哀伤油然而生，轻轻拂过她的心。
与她精神相连的另一个世界，潘从熟睡中醒来，花园发生了变化，万物的生机逆转，春天走向冬天，树叶飘落，花朵枯萎，白孔雀哀伤的叫了一声，变成了一块蛋白石，唯有金苹果树倔强地挺立着，每一个苹果褪去红艳，金灿灿的，闪闪发光。
死亡，那是另一个主题。
潘闭上眼睛。
费蒂西娅对这一切的发生一无所知。
李昊天漆黑的眼珠里划过一丝流光，旋即他又恢复了工作状态，他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墓地吧。”
他们驱车开离曼华顿，到达一片荒凉的墓地，太阳渐渐西斜，昏黄的夕阳拉长了墓碑缄默的影子，三两只乌鸦站在寥寥几行字的墓碑上歪着头注视着从车上下来的费蒂西娅他们。
费蒂西娅说：“我们是要挖坑把他们埋了吗？难道不应该送去殡仪馆。”
李昊天把手指放在嘴唇前：“嘘，别出声。”
达米安听到了一些凌乱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许多灰白皮肤，有着尖锐的指甲，目光饥饿的“人”从树林里窜出来，他们很快就将皮卡围住，用手去拉车上的挡板。
“食尸鬼？”
“这里竟然有食尸鬼，太好了！我们可以顺便把课也上了。”李昊天一脸兴奋，将费蒂西娅和达米安推出去，“小费，小达，干掉它们，这是今天你们的第一堂课。”
费蒂西娅踉跄了一下，她的手里多出了一把刀：“教授，你能不能别那么随便，我是真的会向罗密欧举报你的。”
“别计较那么多，小费。随地取材也不是哪个教授都能做好的。好了，过去了一个月，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怎么用刀吧。”李昊天轻巧的跳上一棵松树的树顶，抱着手俯视她。
“我当然还记得。”费蒂西娅又想起了上次在西西里埃特纳火山上的课。只要握刀的姿势有一点问题，就会被李昊天毫不留情的从火山口踹下去，那种泡在岩浆里的感觉真不好受。
她深吸一口，紧紧握着刀柄，真是受不了，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用上实践课。
食尸鬼身上的恶臭让人做呕，偏偏从头顶上传来的刻薄的挑剔声让两人怒火愈盛。
“小费，你是被车撞了吗，怎么手一点力气都没有，你觉得自己是在拍粉扑的吗。”
“小达，你打他的心脏有什么用，他根本死不了，就你这样的水平还能当刺客，早点洗洗睡，我就该拍下来，让塔利亚那个疯婆子早点死的那条望子成龙的心。”
“小费，你的耳朵难道是摆设吗？刚才那只食尸鬼的脚步声都快要把我震聋了。”
“小达……”
“小费……”
“小达……”
“小费……”
费蒂西娅和达米安受不了了，通力合作砍掉所有食尸鬼的脑袋。
“我再也不想上实践课了。”
“那你就得在团队合作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明年我要申请把这门课换成宗教研究。”她宁愿和奈亚一起去埃及抓木乃伊，也不想上这种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课。
“如果你能说服罗主任的话，我是没意见的，小费，你的骨头太细太脆，教你这种学生也让我头疼。”
“罗主任说你缺乏锻炼，需要运动和晒太阳。”
“罗密欧怎么什么都要管。”
李昊天赞同的点点头：“他简直把你当成一只小鸡崽。在我们昆仑，像你这么大的弟子都能独立云游四方了。”
“教授，你明明是个用剑的——”
李昊天额头上蹦出一个十字：“瓜娃子，我可不叫用剑的，我是剑修，罗主任说你一年级选修了东方宗教研究课，应该学过这个名词。”
“可是我记不住，罗摩教授上课说着说着就换成了呔陀梵语，连来自印度的同学都听不懂他的话。”
“那个瓜皮怎么还没有通过雅思，他挂了30次还没长点记性吗？《罗摩衍那》说他充满智慧，都是假的，印度人果然最喜欢吹牛皮。”李昊天嘀咕，“总之，你记住，我是剑修。”
“知道了，教授。”
“孺子可教也。”
“这句话我听懂了，别把我当小孩，我已经成年了。”
“在我这里你跟小孩没两样。”李昊天今年满200岁，费蒂西娅的年纪才堪堪到他人生的1/10，“不过你的中文稍微有了进步，这值得表扬，虽然你没有把我的话完全理解清楚。”
突然一道明亮的光射进费蒂西娅的眼睛，有些刺眼，她本能眯起眼睛，站起来换了个地方。
她发现离她最近的食尸鬼脑袋里有一个金属小圆片，在阳光下反射出异常明亮的光，费蒂西娅看清了上面有一个logo。
一个骷髅头连接着六条章鱼的触手。
“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是别人塞进去的。”她翻过来，后面是烧焦的芯片。
达米安抹了一把头上汗，他也看到了那个标志，他想起来了：“是九头蛇。”
“那个砍掉一个头就会重新长出一个或两个头的怪物，这种生物不是在很早之前就被赫拉克勒斯杀死了吗？”
“不是希腊神话中的九头蛇，是一个恐怖组织，也是一群怎么也消除不干净的蟑螂。”达米安面露厌恶。
“我得把这件事告诉父亲，这群家伙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他们一定要在暗地捣鼓什么坏事。”
他话还没说，更多的食尸鬼从树林里走出来，把他们团团围住，李昊天轻轻一跃，落到食尸鬼和费蒂西娅他们的中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抽出了剑，剑光一闪，所有食尸鬼的脖子上都多了一条血线，下一秒所有的脑袋齐齐落地，只有身体还保持着攻击的姿态。
他轻吹长剑，一滴血珠落地，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剑入鞘。
他云淡风轻：“一群垃圾。”
随后他感觉有点奇怪：“这里的食尸鬼也太多了，这不太正常。”
“所以我说你被骗了吧，教授。”费蒂西娅在每个脑袋里都看到了一个金属小圆片，“他们一看就是被圈养的。”
“以前乌漆抹黑养过，不过他不喜欢喂腐肉，强硬的给食尸鬼改食谱，让他们吃草，结果一只都没活下来。”
费蒂西娅这样说着，皮卡最上面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突然坐了起来，她连忙后退大惊。
“教授，这里有一具尸体变成了僵尸！”
第62章 第四堂课（五）
锃亮的长刀横在男人的脖颈前, 男人害怕但故作镇定的举起手：“别杀我，我是一名律师，可以帮你们老大处理一些法律上的问题。”
没有獠牙, 没有长指甲, 能正常说话, 不是僵尸。费蒂西娅把刀放下, 上下打量他：“你身上没伤, 你是故意装死。”
李昊天没有任何惊讶。
“你早就知道，教授，干嘛不提醒我。”
“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发现, 现在看来还是这位律师先生技高一筹。”
费蒂西娅忍不住：“他要是打算暗算我怎么办？”
李昊天深吸一口气：“我很早就告诉过你, 要用心里的那双眼睛去看气, 你虽然走的不是我们昆仑的路, 但万事万物都是共同的。小费, 你现在看他，看到了什么？”
当然是一个活人，还能看到什么。费蒂西娅很想这样说, 但李昊天一定会揍她, 他可没有什么不打女孩子的原则。
她沉下心, 灰雾蒙上眼睛，马特身上散发出一片片火红色的气，就好像一尊旺盛的火炉, 熊熊燃烧又蓄势待发。
“他看上去挺健康的。”
“哎呀。”费蒂西娅捂住脑袋。李昊天收回手：“你个瓜皮。”
费蒂西娅很不满：“我说错了吗, 他的气壮的好像能打五头牛。”
“朽木不可雕。”
“我听得懂, 教授！”
李昊天露出几分嫌弃：“罗主任说的对, 你是该好好学习, 否则以后毕业, 一定会败坏我们在教育界的名声。”
他指着马特的脑袋：“你不光要看他的状态，还要看他的本性，一个人的气最能展现他的本性，你看他的气澄澈清明，正气充盈，必是善良正义之辈。你看到气里面的金光了吗？”
费蒂西娅又去看，那上面果然有点点金光，点头。
“说明他做了很多好事，那是上天赠予他的功德。”
“这就是你不提醒我们的原因。好吧，教授你还算有点良心。”
她对马特说：“你为什么要装死，我差点就要把你埋了。”
达米安将他的外貌特征和蝙蝠侠收集的超级英雄信息对比，确定了他的身份：“他是夜魔侠。应该是为了这群食尸鬼过来。”
被当做教学材料，又被戳穿身份的马特：“你们到底是谁？”
达米安：“我们来自密斯卡托尼克，现在也打算调查这件事，我可以给你情报，你也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你们和金并有什么关系？”
费蒂西娅：“金并是谁？”
“操控着纽约地下世界的犯罪头目，看来你们确实不清楚。”马特确定他们对地狱厨房的近况一无所知，“最近地狱厨房帮派火拼的次数变多，金并的公司拖走了所有尸体，我怀疑他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费蒂西娅只有一个想法：“所以他和那个犯罪组织九头蛇勾搭到一起。”
达米安看着芯片上的九头蛇标志皱眉。马特也觉得棘手，用盲杖敲了敲食尸鬼的尸体：“我们得快点找到金并，弄清楚他到底要干嘛。”
李昊天突然对马特开口：“你需要保镖吗？我武力高强，价格低廉，只需要花一点小钱就能买到我的优质服务，比如说把那个叫做金并的家伙揍一顿。毕竟他的身边一定有很多食尸鬼，你在普通人中很厉害，但可不一定能对付它们。”
马特还没回答，一口四川话的电话铃声响起：“李昊天，李昊天，电话来了，电话来了。”
李昊天接通，他不小心按了扩音，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愤怒的女声。
“李，你在哪？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没在工位上看到你。”
李昊天掐着脖子，一出口就是细腻略带惶恐的女声：“抱歉，抱歉，我妹妹生病了，我刚刚送她去了医院，我马上就过来。”
说着他的嘴巴里又发出了一些高跟鞋跑步的着急的清脆的声音，和撞到人道歉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
“走路看路。”他的声音改成路人。
“你得快一点，今天董事长来了。”对面的女人声音放缓，“下次遇到这种事，事先通知我一声。”
“好的，好的，劳拉女士。”李昊天将一个青涩的新人演的淋漓尽致。
他还挂了电话，费蒂西娅目瞪口呆：“教授，我觉得你可以去好莱坞试镜，凭你的演技，一定会一炮而红的。”
李昊天：“你以为我没去过吗？他们有种族歧视，我的工资是最低的，那群洋人的眼睛都要长到天上了，哼，老子直接不干了。”
说到最后他有些气愤，一脚踩爆了一只食尸鬼的脑袋。马特的身上被溅了一些灰色的食尸鬼脑浆。
“不说这个了，小费。”他搓了搓手，这个动作莫名有些油腻，只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费蒂西娅警惕的看着他：“教授，你不会又要把我从万米高空上扔下来，美名其曰练胆吧。”
“不是，我不会那么做的。”
“难道你要摁着我的脑袋在水底下，让我学会在水中呼吸。”
“怎么可能，最近我学了一点生理知识，知道人类没有那种构造。”
“你要干嘛？”
“嘿，我那还有一份工作？你去帮我上班吧，小费。”
费蒂西娅：“你太过分了，教授，我和达米安帮你送了外卖。”
“我还忍着恶心帮你捡尸体。现在还想让我替你去上班？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明明招的人是你，难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瞎子，分不出我们两个的区别吗？”
“别担心，你戴着口罩他们看不出来的，这是最后一次，今天的课就结束了。而且我保证把工资跟你五五分。”李昊天拍拍胸膛保证，“要知道，没人敢拿我的工资。”
费蒂西娅按住额头上乱跳的青筋：“那我还真得谢谢你的大方，教授！”
“御剑飞行。”他话刚落下，背上的长剑自动飞出来横到李昊天和费蒂西娅中间，灵性的发出高亢的剑鸣。
忍住，费蒂西娅，你绝不能屈服。
长剑上出现了一只漂亮的白凤虚影，它飞到费蒂西娅的肩头，用喙轻轻蹭费蒂西娅的脸。
费蒂西娅实在忍不住去触摸这只活灵活现的白凤，白凤展开翅膀，一阵长风带她上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长剑飞上天，在空中转了好几圈。
李昊天在下面慢悠悠的说：“你这就是答应了，一路顺风，小费。”
“好了，老板，我们继续聊保镖的事。”
“我一定要向罗密欧举报他。我一定要举报他。”费蒂西娅被冷风吹的脑袋清醒过来，可长剑速度很快，眨眼间就离开了纽约。
费蒂西娅落地，面前是一栋大楼，她还没看清楚这栋楼长什么样子，一个短发干练的女人拉着她的手带她进去，她边走边说。
“你就是李吧，劳拉让我来找你。你好像比上次要矮上很多。”
因为上次来面试的是个男人！
“……因为我上次穿的高跟鞋。”
女人看到费蒂西娅脏兮兮的衣角，忍不住开口：“……你得换身衣服。”
费蒂西娅被带去换了一身职业装，女人看着她脸上。费蒂西娅扯了扯口罩：“我最近上火，脸上长了些痘痘，不太好见人。”
女人打消了摘下她口罩的想法，她带费蒂西娅到了一间小办公室。
“你的工作很清闲，如果有电话来了你处理一下，打过来的大部分是董事长的前女友，现女友，可能成为他女友的女人。”
怎么那么多女友。这个董事长当的还挺快活的。连女友的事情都有助理帮忙处理。费蒂西娅在心里嘀咕。
女人还在说：“董事长现在在开会，可能一会儿还需要你泡咖啡送进去。咖啡豆在左边的柜子里，你需要先手磨再泡，这是你的拿手绝活，我就不强调操作方法了。”
她将柜子打开，里面摆满了一排排装满棕色咖啡豆的罐子，她拿出边上一个装的不是咖啡豆的罐子。
“有一位董事的助理今天有事请假，那位董事是东方人，喜欢喝茶，到时候你泡一下。她今天的工资会打到你的账上。”
她看了一下手表：“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有什么问题电话沟通。”说完直接带上门离开。
虽然家里有咖啡机，提姆也会经常喝，但费蒂西娅从没喝过咖啡，因为她不喜欢那股味道。她琢磨机子的操作方法，座机电话响了。
“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上次还说我的眼睛很漂亮。”
看来是前女友。刚才那个女人也没告诉她怎么处理，干脆随意发挥算了：“不爱了。这位女士，你已经成为过去，董事长现在有新的女友。”
那边的女人炸了：“你是谁？！为什么是你在接电话。”
“我是董事长的新助理。”
“你让他来接电话？”
“董事长在开会。”费蒂西娅把电话夹在肩膀上，将咖啡豆扔进咖啡机，转动手柄，齿轮啮合在一起发出咔咔咔哒的声音，时不时出现咖啡豆破裂发出轻微爆破声。还挺好玩的。费蒂西娅就像找到一个有趣的新玩具转的更欢了。
“是丽莎，克莉特，还是卡门。”
费蒂西娅不想给上面三位女士带来麻烦：“都不是。”
女人似乎更生气了：“那就是艾丽克斯了，我就知道，那个泰国人妖迷住了他，他上次还跟她调情。”
“呃……”费蒂西娅也被这个信息给震住了，女人以为自己猜到了答案，冷哼一声，干脆的挂断电话。
电话又响了：“我最近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歌剧吧。”
费蒂西娅还沉浸在惊讶中，电话那头的女人开玩笑说：“难道你有了新欢，那我可太伤心了。”
“他被一个泰国人妖迷住了。”
“什么？”
费蒂西娅回神：“哦，我说错了，这位女士，我们董事长已经有了新女朋友，请你不要再来打扰他。”
女人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把费蒂西娅当成了正主：“难道那些新闻都是真的。你真的不喜欢女人。”
费蒂西娅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这位董事长挽回一些清白：“不是这样的，这位女士。”
电话又挂断了。几分钟过后，又一通电话打来，这一次费蒂西娅学乖了，不待对面的人说话直接说。
“是的，没错，他不爱你了，董事长说你们已经结束了，董事长不是gay也不喜欢泰国人妖，他有新女朋友了。”
“结束？他上午打电话说晚上邀请我一起去参加晚会。”
电话被挂断了，费蒂西娅现在意识的那个是真正的现女友。
“好像闯大祸了，怎么办？”慌了一两秒后费蒂西娅又恢复了镇定，“怕啥，董事长的助理叫做李，不叫费蒂西娅。”
门被敲响，是一个陌生的职员。
“咖啡好了吗，快给董事长送去。”
费蒂西娅连忙点头，把没有研磨好的咖啡粉全倒进咖啡杯里，然后浇上热水，用勺子随便搅了两下。泡茶也是同样的方法。
费蒂西娅把茶杯递给等在门口的职员，自己拿着咖啡杯。
他们走进了一间会议室。
“……从这一上午的观望来看，这并不是他们设的一个局，我们可以放心收购股票……”
布鲁斯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把玩着钢笔。
一杯咖啡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
他拿起来喝了一口，大脑瞬间空白，这根本就不是咖啡而是咖啡浆，布鲁斯喝了半瓶水，才把浓郁的苦味咽下去。
他看向新助理。
“茜茜？”
费蒂西娅没想到董事长就是布鲁斯：“父亲。”
第63章 第四堂课（六）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 灯光柔和不失亮度，每一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他们因为长桌最顶端的动静纷纷侧头, 连正在汇报的人员也停下。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一起并没有让布鲁斯产生任何压力, 他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继续。”
汇报员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预计在这段时间收购安布雷拉等一些中小型制药公司并将他们进行重组, 以补全韦恩集团在医药领域的空缺。”
“你认为怎么样？布鲁斯。”一位亚裔董事开口, 他两鬓斑白, 瘦削的脸颊让他看上去很刻薄。
“听起来不错，按计划来吧，反正只是一些小钱。”布鲁斯往后靠在高背椅上, 神色淡淡, 似乎这场能够影响无数人的会议只不过是一出无聊的电影。
也只有布鲁斯韦恩能将收购几家规模不小的公司的钱叫做小钱, 不过会议室里的人们并不意外, 这就是他们老板的作风。
德雷克总裁轻声咳嗽：“先休息几分钟再继续。”
布鲁斯点头。
会议室紧张的气氛一下变得轻松, 董事们一个个放松，他们坐了好几个小时，就算椅子再柔软, 屁股也要坐酸了。
“你怎么在这？茜茜。”
“茜茜？”
少女戴着黑框眼镜, 后面的蓝眼珠没有聚焦, 布鲁斯拿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费蒂西娅回神一下就看到了布鲁斯那张放大的脸：“我可以走了吗？父亲，难怪你不愿意来上班，真的太无聊了, 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在我脑袋里晃了一圈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布鲁斯不由的笑起来：“确实很无聊, 好了, 亲爱的,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 阿福说你跟老师出去上课了。”
费蒂西娅抱怨：“别说了, 今天我要把李教授列为我第一讨厌的人，罗密欧和乌漆抹黑从来不让我替他们打工，只有李教授，做到了同时让我打工又让我上课两件我最讨厌的事，我觉得我的精力都要被工作吸干了。”
布鲁斯从她的话中拼凑出答案：“你的这位教授在韦恩集团里的工作。”
他看到费蒂西娅身上的工作牌：“就是我的新助理。”
“是的，父亲，到时候他来上班的时候一定让他每天加班，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可恶的人。”费蒂西娅咬牙切齿。
布鲁斯被费蒂西娅的反应逗笑了，这引来了女儿控诉的目光。
“父亲，你太过分了，你不同情我竟然还笑我。”
“是我的错。能跟我讲一下你今天的工作吗？我今天一整天都坐在会议室里，工作也要把我的精气吸干了。”
他偷瞧了一眼在那边核对文件的提姆，低声说：“你的弟弟在这方面是个暴君，他统治着一切，这间会议室和我的自由，我真的太想呼吸外面的空气了，但只要我稍微走一步他就会用那种严厉的目光盯着我。”
费蒂西娅瞬间觉得布鲁斯是个小可怜：“这也太惨了吧，提姆也太过分了，我——”回家帮你批斗他。
费蒂西娅瞧了一眼提姆那身严肃的打扮，改了口，“我在心里帮你一起控诉他。”
“我今天和达米安去送了外卖，认识了AI先生，睡衣宝宝，很爱学习的博士和一个名字很长局的局长，还有一个超级漂亮超级酷飒的红发特工女士。他们人都很好。”
“我还去收敛尸体，不过这个过程并不美好，我被弄得灰头土脸，对了，我还碰到了一些非常恶心的生物。”费蒂西娅回想起满地的食尸鬼眼里流露出几丝厌恶。
“不过李教授都解决了，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几分帅气，真想知道他口罩下的脸长什么样，算了，说不定是个中年大叔。”
布鲁斯认为无论是送外卖还是收敛尸体都是非常有意义的工作。孩子们有的时候需要出去走走，去体验截然不同的生活，认识这个真实的世界。
这让他对这位教授的观感并不太差，不过他并不会在这一点上面反驳费蒂西娅。
“当我的助理是你今天的第三份工作。”
“是的，这真是一件超级辛苦的事，父亲。”费蒂西娅大吐苦水，“你谈过的女朋友真是太多了，她们——”想到自己今天做了什么，费蒂西娅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
“你接到了她们的电话。”布鲁斯按了按太阳穴，在这一个话题上面对家里其他的孩子他一向很坦荡，但当和女儿谈论这个，他难免觉得尴尬，特别是在得知费蒂西娅帮他处理了以前女伴打来的电话时，“她们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费蒂西娅的目光变得奇怪，闪烁其词：“嗯……呃……也不算奇怪，可能她们只是有些误会，好了，别问这个，父亲，我跟你说。”
“咖啡豆太难磨了，我的手都要磨酸了，味道好难闻，真不知道提姆为什么喜欢喝咖啡，明明能替代的东西有很多。”
“还有那个茶叶也很奇怪，里面是黑色，外面是灰白色，长得比我曾经见过的干红茶要大一些。”
“为什么我的杯子里是木耳，我的茶呢？”隔壁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亚裔董事拿着茶杯盖，愤怒地看着茶杯，一团团黑色木耳挤着溢出。有一块沾着茶水滑到最近的布鲁斯前面。费蒂西娅小声嘀咕：“这难道不是茶吗？”
布鲁斯把拳头放在嘴边：“章，我听说木耳吃多了可以养生，就让助理把茶叶换成了木耳，你不会介意吧。”
章快气死了，连基本的礼貌也顾不上：“布鲁斯，我希望你以后别再这么关心我，我怕在你的关心下我第二天直接进icu。”
被阴阳怪气骂了一顿的布鲁斯摸了摸鼻子：“好吧，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
他们这里的动静也吸引了会议室的其他人，提姆拿着文件走过来：“这是怎么了？”
布鲁斯若无其事地说：“一点儿小事。”
提姆扫过章怒火未曾消退的脸，对布鲁斯这个“小事”表示存疑。他知道布鲁斯跟一些董事的矛盾，不打算参与，直接将整理好的文件递给布鲁斯。
“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可以直接签字。”
布鲁斯接过，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拿起钢笔打算在上面签字，不过桌子上有一块水渍，他的手停了下来。
费蒂西娅不知从哪搞来一块抹布，把木耳捡起来扔垃圾桶，快速把水渍擦干净，提姆看到费蒂西娅的手，认出了她，他忍不住说：“费蒂西娅，你怎么是这副打扮，还有你为什么在这儿。”
他可不相信是费蒂西娅想来体验一下上班的感觉。
“我……”一个穿西装的职员从侧门进来，费蒂西娅快速捂住鼻子，好大一股尸臭味。
“你怎么了？茜茜。”布鲁斯从座位上起身，提姆也紧张起来。
费蒂西娅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一只食尸鬼进来了。”
布鲁斯脑袋迅速回忆起从神秘学常识课本中摘出来的食尸鬼资料，根据费蒂西娅的反应时间，很快确定了具体的人。
他不经意指向那个方向：“是他？”
费蒂西娅点点头。
布鲁斯和提姆眼神交流，提姆颔首，他招来了自己的秘书：“喊杰克过来。”
很快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走过来：“请问你有什么吩咐？总裁。”
“是我要见你，我刚刚看了一下你的企划，很有前景，我可以给你几分钟的时间让你单独向我做一个汇报。”
男人很兴奋，眼里闪烁一丝贪婪的流光，三人都注意到了。
布鲁斯不动声色：“我们去小会议室。”
男人正有此意，和布鲁斯前往隔壁的小会议室，费蒂西娅最后一个进去把门关上。
西装撕裂，男人变成了一头长相狰狞牙齿尖尖的食尸鬼，他张开嘴，沙哑难听的话挂着他们的耳膜：“猫头鹰议会宣判你的死刑，布鲁斯·韦恩。”
说完他冲过来，布鲁斯正打算回击，会议室里瞬间灰雾缭绕，蛾子们围着食尸鬼飞舞，食尸鬼停下脚步，他满是忌惮地看着这群灰色的蛾子，白色的鳞粉粘到他身上，食尸鬼的皮肤像沾了火一样灼烧起来，他痛苦哀嚎。
费蒂西娅遮住耳朵：“又是猫头鹰，那些阴沟里的老鼠还没学乖吗，猫头鹰那么可爱，他们就不能换个名字吗？”
布鲁斯注意食尸鬼的用词，猫头鹰议会。
费蒂西娅突然想起：“父亲，忘了跟你说了，达米要跟夜魔侠去调查金并的事，金并也养了一群食尸鬼，他好像还跟九头蛇有合作。”
费蒂西娅从口袋里拿出随手放进去的有九头蛇标志的芯片。
“我们在食尸鬼脑袋里发现的。”
布鲁斯因为这一个个重磅消息头疼，不过他很快进入了蝙蝠侠的状态，很显然这几个反派组织搅合在一起绝对没啥好事。
“我需要去趟瞭望塔，你——”回家。
费蒂西娅举起手：“我要一起去，带我一起去吧，父亲，我也要参与，在家呆着太无聊，你不会那么狠心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对吧，父亲，拜托了，我能帮你的忙。”
第64章 第 64 章
实验台上躺着一个用束缚带捆绑的食尸鬼, 他张开长满尖牙的嘴巴，试图恐吓穿白大褂拿手术刀的老人。
可惜老人面色冷漠，还嫌他格外吵闹, 皱起眉头：“封住他的嘴巴。”
他的助手立刻拿来胶带把食尸鬼的嘴封住：“好了, 博士。”
博士这才拿起手术刀割开食尸鬼的脑袋, 切下一小块灰色大脑皮质, 借着灯光眯起眼睛观察：“真不可思议, 世界上还有这种不符合生物学规律的存在。”
感慨完他用镊子将一块芯片塞进去，没过多久创口复原了，食尸鬼活蹦乱跳, 没有任何排异现象。
“这是今天的第五十头, 失败率越来越低, 将这次实验记录下来。”
助手没有反应, 博士转过身：“你……”
骂人的话顿时堵在嘴里, 因为一把长刀横在他的脖子上。他的助手被一个穿红色制服的男人按在地上，嘴里塞着一块布。
达米安拿根绳子把博士绑起来，然后打开放在一边的电脑翻找重要文件, 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份名叫【倪克斯计划】的加密文档。
“阿嚏, 阿嚏。”辛辣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费蒂西娅松开握着提灯的手。就在提灯快要和地面亲密接触时，一双红手套及时接住。
“嘿……”红色身影凑过来，更加浓烈的气息蚕食着费蒂西娅周围的清新空气, 她忍不住疯狂咳嗽, 眼泪都流出来了。
闪电侠嗖的一下后退到房间尽头, 身上还残留着快速移动产生的金色闪光, 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他抬起手臂嗅了嗅：“味道真的这么重, 我只放了一把辣椒。”
瞭望塔的大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更严重的是，还有源源不断的白烟从厨房方向涌来，这让蝙蝠侠眉头紧皱。
绿灯侠手拿平底锅，腰上围着围裙从烟雾里走出来。
“巴里，你的辣椒买错了，我刚用灯戒搜索一下，这是魔鬼椒，我们吃不了那么辣的……嘿，蝙蝠侠。”看到蝙蝠侠漆黑的身影，哈利快速将平底锅收到身后，“你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闪电侠快速打开通风扇，并把哈尔的围裙和平底锅全部收好，然后安静站好。
哈尔用手肘轻轻去撞巴里的手臂，嘴唇轻微蠕动小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他来了。”
巴里也悄声说：“我也是刚看到，他今天不用夜巡吗。”
蝙蝠侠面具下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
“巴里饿了，我打算给他做顿火锅，不过技术不佳，就变成这样了。”哈尔耸了耸肩膀。
巴里正想附和几句，结果手中一空，他惊讶地看着提灯变成一只金龟子，飞到费蒂西娅的校服外套上，变成一枚漂亮的金纽扣。
他哇了一声，哈尔又用手肘去撞他的手臂，这一回力度更大，闪电侠讪笑。
“没有下一次了。”蝙蝠侠的声音低沉冷淡，“以后我会在瞭望塔设置食物柜，保证闪电侠的能量供应。”
“谢谢，b。”闪电侠惊喜。
“所以你今晚还没吃饭。”一包包零食从灰雾里掉出来，费蒂西娅把这一堆塞给闪电侠，“我只有这些了。”
“谢谢，”他拆掉一包薯片，“你是蝙蝠侠的新助手。”
巴里最近从哥谭的新闻里得知布鲁斯又找回了一个孩子，看来就是面前的人。他忍不住去瞧那枚安分的金纽扣：“那是你的魔法吗？真是太酷了。”
费蒂西娅摇头：“我没有成为法师的天赋，不会魔法，至于纽扣，那只是一件装饰品，最大的作用就是好看。”
巴里有些遗憾：“我还以为我们要多出一位法师了。”
他们交谈的过程中，蝙蝠侠接到达米安的电话。
“……我在金并所控股的一家公司地下室里抓到了一个九头蛇研究员，从他口中得知，九头蛇，金并和猫头鹰议会已经联手了，他们打算用食尸鬼取代政商界的大人物，接受他们都身份，从而操控整个世界。这个计划被他们称为倪克斯计划。”
蝙蝠侠早就有所猜测：“你找到了具体名单吗？”
“只有一小部分。”
“我清楚了，我一会就过去。”
哈尔看到蝙蝠侠在电脑上调出的信息：“杰克，韦恩集团销售部门经理，实际身份为威尔逊·迈克尔，神盾局六级特工……你什么时候黑进了神盾局的信息库。”
蝙蝠侠没有理会哈尔的惊讶，他点开达米安发来的文件，看到上面的内容眼神突然凝滞。
哈尔也看到了：“又是威尔逊·迈克尔，他怎么在九头蛇成员的名单里，所以他到底是哪边的卧底。”
“验证一下就知道了。”蝙蝠侠再次黑进神盾局的信息库。
另一边，托尼斯塔克正给神盾局的电脑布置防火墙，就看到一个偷偷摸进来的陌生ip，他挑起眉：“哦，你们神盾局还真是魅力十足，看，又来一个。”
尼克对斯塔克的松弛感到略微不满：“别让他黑进来，斯塔克。”
“知道了，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弗瑞。”他吹了声口哨，“倒霉蛋，你运气真不好，今天撞到我的手里。”
托尼快速敲击键盘，他原本想直接上去围剿，不过弗瑞在身边盯着，他还是象征性的加强一遍防火墙规则，然后给这个倒霉蛋设置了一个颇为完美的蜜罐陷阱。
“能来神盾局，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蝙蝠侠很快发现了不对，他敲键盘的手放缓，有点太顺利了，他意识到这次神盾局请来了一位高手，当机立断放弃进入信息库。
托尼不可能放他后退，他设计了一个个陷阱，可惜对方很谨慎，没跳坑。
托尼对这种避让行为感动不喜：“一点儿锐气也没有。”
弗瑞正在观望这场让人提心吊胆的交锋，一个特工走到他边上 对着他耳语，弗瑞压低眉毛：“确定在哥谭。”
特工：“是的。”
一直避让必然会出现破绽，当又一次出现破绽的时候，蝙蝠侠意识到他已经被逼到角落了。
托尼很得意：“跟我斗，再去学学技术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就在他想进一步追踪对方真实的ip地址时，电脑上出现了对方网络中断的信息。
托尼生气地敲了一下桌子：“他是黑客吗？哪家黑客拔网线。”
蝙蝠侠松开放在电源开关上的手。哈尔虽然不懂网络技术，但从蝙蝠侠的动作中也能看出他没成功。
“或许我们可以直接和神盾局聊聊，而不是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哈尔委婉说。
“尼克弗瑞不会告诉我们的。”蝙蝠侠陈述事实。
下一秒，尼克弗瑞打来了通讯。
哈尔咯噔一下：“他不会发现了吧。”
蝙蝠侠皱起眉，点开通讯，黑色光头出现在半透明的悬浮屏上，他身边站着托尼斯塔克。
“蝙蝠侠，神盾局捉到几只自称为利爪的食尸鬼，并发现他们来自一个名叫猫头鹰议会的组织，我们的特工发现他们与哥谭关系密切。”
哈尔松了一口气，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猫头鹰议会又是什么组织。从没听过哥谭有这个组织。
蝙蝠侠将自己最近收集的资料简单概括：“我对猫头鹰议会的了解并不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成员大多数来自上流阶层，可能是亿万富翁，也可能是知名政客。”
“你觉得我像那个鸟组织的成员吗？”托尼注意到哈尔的目光，忍不住出声。
哈尔 当然不认为钢铁侠会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他只是对最近声名鹊起的超级英雄有些好奇。
他耸了耸肩膀：“当然不像，你这么高调的性格也不符合这个组织见不得光的定位。”
托尼一副你眼睛算是没问题的样子：“我觉得哥谭的韦恩就可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一个40多岁 每天玩乐，又没有任何才能的家伙，竟然没让他家的公司衰败下去，韦恩集团甚至这几天还收购了好几家企业，股票还上涨了，他太可疑了。”
最近哥谭的动静太大，已经波及到纽约，托尼已经被佩珀拉去开了好几个会，连续两天加班让他有些迁怒韦恩这个家伙。
他没事去开什么会，还让斯塔克外派的员工看见把这个消息告诉佩珀。
哈尔差点没笑岔过去，上帝，这简直是他最近听过的最有意思的话。
“照你这样说，那星城的奎恩，大都会的卢瑟也有可能是猫头鹰议会的成员。”
托尼挑了挑眉：“也不是没可能。要知道，不管外表看上去的多么英俊和善，资本家可没有心。”
他又加了一句：“当然，除了安东尼·斯塔克。”
哈尔 又想笑，可是顾及同事的存在，他硬生生憋住了。
蝙蝠侠跳过这个话题将倪克斯计划告诉他们。
所有人听完都觉得很棘手，毕竟这和以前与坏蛋作战不一样，这一次的事件所涉及的范围更广造成的社会影响会更大。
不过蝙蝠侠觉得事情还没那么糟糕：“他们的计划还处于初级阶段，现在只选定了一些目标，并没有开始实施替换行动。”
“你能不能把话说完，我差点以为美国真的要完蛋了。”托尼忍不住说。
“因为你没有结合所有情报分析，就先入为主。”蝙蝠侠语气平淡。
托尼觉得这个严肃的黑漆漆变得碍眼起来。
尼克咳嗽一声：“既然如此，那么这一次复仇者联盟决定和正义联盟一起合作，共同阻止倪克斯计划。”
“谁要和这只大蝙蝠一起合作。”托尼不满。
蝙蝠侠不排斥这个提议，他也需要复仇者联盟所获得的情报，不过：“我需要征求联盟其他成员的意见。”至于斯塔克的话 他没放在心上。
“叮叮叮叮叮叮。”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场所有人纷纷看向声音的源头，费蒂西娅掏出不断震动的电话。
是罗摩教授的视频通讯。
“我去接个电话。”费蒂西娅快速离开会议室，去到一间休息室。
点开通讯，手机屏幕中出现了一位蓝色皮肤的青年，长相英俊，头发像孔雀的尾羽一样垂至肩膀，看上去严肃而不失亲切。
“教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摩开口。
“你得说英语，教授，我听不懂呔陀梵语。”
罗摩的英语并不流利，有很浓重的口音：“加布里埃尔明天出差，他让我给你们上涉及宗教学理论的那一课，我认为单纯的上课无法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所以决定让你去埃及研学，机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
费蒂西娅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张信封，她伸手去接，沉甸甸的，把信封口往手心一倒，倒出了一对黑色玻璃球，还有两张飞往埃及的机票。
“既然出差，为什么不直接取消。”费蒂西娅小声抱怨。
“我可以不去吗？教授。”
罗摩微笑：“这是一次很珍贵的外出实践机会，你会在旅途中学到很多东西，甚至你可以通过这次积累申请在三年级提前实习。”
提前实习毫无疑问是所有密斯卡托尼克学生最想实现的目标，这意味着他们可以逃离学校和教授的束缚，肆意使用自己的天赋，费蒂西娅也无法抗拒这个诱人的选项。但她不是为了释放天赋，而是为了美好的自由。
要知道实习时长没有固定时间，她到时候想多久回学校就多久回学校，就算沙漠里长满蝎子和毒蛇，她都要去一趟：“希望你没骗我，教授。”
“我会去的。”
罗摩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又说：“我还需要你帮我拓印一份《亡灵书》，报酬已经提前给你了。”
费蒂西娅举起普通的黑色弹珠：“这个？”
罗摩笑而不语。
“好吧，那皮塔他们呢？也跟我一起。”
“皮塔还没有达到外出实践的资格线，我会带他回印度修行一段时间，至于星期三，那个小姑娘现阶段需要加强理论的学习。”
“那为什么给我两张机票？”
“另一张是给你父亲的，埃及是个美丽的国度，他可以好好逛逛。”
第65章 第 65 章
“老蝙蝠就不能陪你一起去吗？”杰森抱着手靠在墙上, 费蒂西娅拿裙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扔到行李箱里。
“父亲他很忙，最近要跟着正义联盟一起行动。”费蒂西娅把太阳帽戴在脑袋上, 照了照镜子, 对这一身严实的装扮很满意。
视线移到杰森脚边的背包：“你确定只带这么点东西。要不要戴个帽子, 我们这次要在那边待一段时间, 埃及的太阳又很毒辣, 奈亚都晒成了一个黑煤球。他本来就很黑了，现在更黑了。”
“我自认为比你更懂得怎么在外面生活，大小姐。”
“好吧, 你喜欢就好, 到时候你的脸晒脱皮, 可别问我来借防晒霜, 我上次专门咨询了一下医生, 他说白种人黑色素少，长时间在太阳下直射有患皮肤癌的风险，虽然我不担心这个, 但脸被晒干会很难受。”
杰森捏了捏鼻梁, 他怎么不知道费蒂西娅这么喜欢唠叨, 他拽了拽她的辫子，费蒂西娅吃痛的拍开他的手。
“杰森！”
“我们得快点出发，再晚点就赶不上飞机了。”他将费蒂西娅的行李箱合上提起来。
“我还有衣服没带呢？”
“你的刻刀带了吗？”杰森反问回去。
“带了, 我专门带了两套, 我去到哪都不会忘记它们的。”
杰森头也不回地走出门：“那就行了, 我们不需要那么多东西。”
“我觉得我还需要一件外套, 那里风沙很大, 但是感觉又会很热。”费蒂西娅看着杰森身上的皮外套, “我觉得你这样穿会很热，杰森，上次我去中东的时候发现那里的人都穿的是轻薄的袍子。”
“你的怪物们会照顾好你的。别那么焦虑，费蒂西娅，你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那远比风沙与太阳要可怕的多。”
杰森抓住卡在楼梯扶手间的小胖龙，将它扔下去，看着它展开翅膀滑翔最后慢慢悠悠停的餐桌上。
“他们在沉睡，我暂时无法唤醒它们。”
杰森落在楼梯上的脚一下停下来，费蒂西娅撞到他并不柔软的背上，鼻子一酸。
“杰森！你停下来能不能告诉我，我的鼻子好痛。”
杰森转过来低头看着捂着鼻子皱着眉的费蒂西娅：“他们陷入了沉睡，是什么原因，这件事情你跟老蝙蝠说了吗？”
“为什么要跟父亲说。他们只是睡一觉而已。”看着杰森严肃的面孔，费蒂西娅不得不向他解释，“别担心我，这是很正常的状态，这意味着我的力量走到一个新的节点，等寒冬结束，我会变得更加强大，这是我成长必经的生长痛。”
“不过我确实很不习惯，我发现我有些太依赖潘了。”费蒂西娅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这种感觉，耳边再没有怪物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和潘从容淡定的指引。她的身体好像被挖去了一块，变得不再完整。
她有些茫然，可也只能尽量让自己适应这种感觉。
“也就是说你得当一段时间的普通人。”
“也不能这样说，我只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去运用它，遇到危险我的力量会保护我。”
杰森把心稍微放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女士手表，他把手表拆开在里面装了一个东西，然后戴到费蒂西娅的手腕上。
“里面装了定位，别取下来。虽然你手机里有老蝙蝠装的定位，不过手机很容易丢，这样更保险。”
杰森边走边说。
费蒂西娅还觉得手表挺好看的，一听到定位心里很不满：“我不需要这个东西，父亲上次明明说不这样了。”
“他有的时候说话不算数，你今天才知道吗。”
“因为这是他表达爱的方式，学会接受吧。”杰森被自己这一通乱七八糟的说法恶心坏了，“反正就这样，收收你的小脾气，费蒂西娅，你得对你自己的安全负责。”
“说的好像我去了埃及就会死一样。”
抱怨了一句，费蒂西娅还是乖乖听话没有把手表摘下来。杰森像是给奖励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刚刚才扎好的辫子！你对女孩子都是这个德性吗？这太坏了，如果是波利亚学姐，敢这么揉她头发的男人，早就被她一脚踹到地上。”
杰森只是觉得费蒂西娅炸毛的表情很有意思，这会让她变得生动，而不是一幅冷漠苍白的古典画。
“你也可以把我踹到地上，如果你有那个能力的话。”
“你真是个坏哥哥，杰森，我以后要专门给你雕一座雕像，就雕你抱着父亲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到时候摆到大门口，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杰森只能按耐住逗猫的想法，毕竟费蒂西娅是真的说到做到：“好吧，现在我会把你当成金尊玉贵的大小姐照顾，绝不会碰你一根头发。”
轻微的笑声从旁边传来，阿福微笑着的看着他们：“很高兴你们的感情越来越好，杰森少爷，费蒂西娅小姐。”
杰森有些不自在，他避开阿福的目光。阿福笑意加深，不再为难这位别扭的少爷。
“不要晚上独自一个人出门，费蒂西娅，如果你想要出去看风景记得拉上你的哥哥。”
“我知道了，阿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老爷让我带一句话。”
费蒂西娅不用思考都知道父亲会说哪两句：“让我认真学习，我知道了，父亲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这次是我自己要去的，为了能够提前申请去实习，我一定会认真完成这次研学。”
“事实上，老爷说的是，费蒂西娅，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量去做，如果做不好，那也没有关系，好好享受你在埃及的这一段时光。”阿福笑了笑。
费蒂西娅表情柔和下来：“父亲还是爱我的，也祝他工作顺利，那我们就先走了，阿福。”
她和阿福拥抱。
阿福拍了拍她的背：“好好照顾自己，小姐。”
“我会的。”
费蒂西娅松开手转身离去。
斯图尔特凯文高高兴兴坐在沙发上，一人手里拿着一颗草莓，正打算吃，眼睛一眨草莓不见了。
门外，杰森手放在敞篷车的方向盘上，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费蒂西娅坐下来。
“给你。”
一颗还沾着水珠的草莓出现在杰森的眼前，他挑起眉。
“抢来的。”
杰森一口咬下：“不错。”
费蒂西娅笑起来，她戴上太阳镜：“开车，去机场。”
开往哥谭机场的大路上，一辆紫色复古的凯迪拉克放着躁动的摇滚乐，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达令，你一定要穿这个上飞机。”
“我不会脱下来的，这可是我专门从戈登那搞来的防弹背心，就算突然窜出一个杀手对着我来一枪，也无法打中我的心脏。”
费蒂西娅一进机场，就看到哈克和安妮这对夫妻。
哈克穿着西服，外面套着厚厚的警用防弹背心，看上去格外滑稽。
安妮真想离自己的丈夫远一点：“他们怎么会瞄准你的心脏，他们只会往你的脑袋打，这可比打心脏要快速迅捷的多。”
哈克立马抱住头。
“现在他会打你的手，再打你的头。”安妮继续说。
“那我该怎么办？要不我们别去度假，不行我不能留在哥谭，这里也很危险。”哈克两难抉择之中，他习惯性的左右踱步，又怕有狙击手在瞄准他瞬间收回脚，躲到柱子后面，安妮简直没眼看他这动作。
“你怎么不着急？杀手可能就在这附近，也有可能他现在就飞机上等着我们，说不定飞机上已经被安装了炸弹。”
安妮没有因为丈夫的话感到恐慌，相反悠闲自若，还有心思补口红：“急什么，我找了保镖，我都说了很多遍，别被那群公务员牵着鼻子走，他不给你请保镖，我们就自己请。”
她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应该要来了。”
他话音刚落，外面停车场开进了一辆小电驴，一个高大的戴着口罩的男人下车朝这边招手，他很快走进来。
“是哈克夫人和哈克先生吗？我是李，接下来一个星期会担当你们的保镖。”
哈克将这个看上去不怎么强壮的男人上下打量一遍，然后把安妮拉到一边：“你确定他能保护好我们？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保镖，长得那么高，倒像一个模特。”
“李是所有保镖中评分最高的一个。”安妮甩掉丈夫的手，整理被抓皱的大衣，“而且他还是曾经的教练推荐给我的，在其他客人那的口碑非常好。”
“教授，你这是又找了一份兼职。”费蒂西娅觉得李昊天真不是一般的能人，毕竟不是谁都能在一天连续打好几份工的同时还能继续开展新的工作。
“小费，你也在呀，我昨天还想带你和小达一起去吃碗面，只是突然接到了哈克女士的电话，不得不作罢。”
“为什么要带我去吃面？”费蒂西娅不明白这一行为有什么意义，难道教授意识到他的做法有多么不人道。
可惜李昊天的回答并不是这样：“因为那家店对单亲爸爸打5折。”
费蒂西娅面无表情，她就知道，李教授没有心。
“行了，教授，我得走了，你好好工作吧。”
第66章 太阳之眼（一）
“杰森, 把水递给我，我想喝水。”费蒂西娅迷迷糊糊说，她伸出手, 等了很久, 什么也没等到。
她睁开眼睛, 入目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身下坚硬冰冷, 不像是床的触感。
“我不过是在他脸上画了一只乌龟，他至于那么小气把我扔地上吗！”
费蒂西娅气得想爬起来，可怎么也动弹不得,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翻面的乌龟, 顿时泄气。
“杰森, 我错了, 快拉我一把, 我站不起来了。杰森，杰森，喂, 有人吗？”
周围安静的可怕, 没有任何声音, 这不正常，空气中没有酒店特有的香薰味，只有沙尘味, 费蒂西娅意识到不对。
她蜷曲手指, 发现做不了这个动作, 手指变得坚硬无法弯曲, 而且变得很短, 连自己的头都摸不到：“我这是变成了甲虫？！”
她曾经在花园里捉到过独角仙, 它们的足就是这样。费蒂西娅动动足，这种改变很新奇。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不知道当初卡卡夫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留声机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如果我变成萤火虫就更好了，我就可以看看我现在长什么样。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天那么黑，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难道是某个昆虫爱好者的生态箱。”
费蒂西娅脑袋里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她高兴地动来动去，竟然翻了身，这可比躺着要舒服多了，她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
可她没开心太久，因为她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绊了一下，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像个球一样滚来滚去，偏偏她不怎么会操纵这具新的奇怪的身体，费了好大劲才停下来
“呸呸呸。”她吐掉口中的沙子，摸索着把刚才绊到她的东西捡起来，艰难地弄掉外面的土层。
刺目的光让她微微眯起眼睛，勉强看清它真正的样子，一颗散发着光芒的小黄球，不全是黄色，有些地方呈现橘色偏红的色调，一摸还是热的。
“这又是什么？难道是什么魔法道具？”可她没感受到任何魔法的气息。
一不小心没抓稳，小球落在地上，她费了好大劲才抓住它：“好像变大了一点。”
又滚了一下，小球又变大了，费蒂西娅来了兴趣，欢快地推着小球到处跑。
小球越来越大，变得足有她身体那么大，不知不觉，天似乎变亮了，费蒂西娅看见了自己棕褐色的对足和脚下干燥的沙地。
她继续推球，球越来越大，天越来越亮，她看到老鹰在天空盘旋，蝎子从沙子里钻出来，响尾蛇嘶嘶吐着蛇信。
黎明的曦光照亮了苍白的脚背，一只漆黑的蝎子慢慢爬上来，翘起尾巴蠢蠢欲动，就在尖尖的毒刺要刺下去时，一双干枯的满是褶皱的手一把抓住它。
“别发呆，年轻人。”苍老嘶哑的声音唤回费蒂西娅的神，她看到了一双黑洞洞没有眼珠的眼眶，被吓了一跳，脑袋磕到了后面的岩石，她疼得发出抽气声。
“你吓到我了。”她捂住脑袋。
老人哈哈大笑，把蝎子塞进嘴里，嚼吧嚼吧，他拿起牛皮袋喝了一口水，随意擦了擦嘴角的渣子。
“沙漠里充满了危险，你得打起精神来。喝点水，在这里缺水是会死人的。”
老人扔给她一个水袋。
费蒂西娅看了看水袋，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干巴巴说：“谢谢。”
“你见到一个头上有一撮白毛又高又壮的青年吗，他是我哥哥。”
“我没见过他。”
那杰森去哪了，费蒂西娅皱起眉毛，他要是走丢了，她怎么向父亲交代，真是不让人省心，她想掏手机给他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不见了，连身上都衣服都是博物馆里才能看见的古埃及服饰。
等等，费蒂西娅总算反应过来了，小声嘟囔：“原来教授口里的实地考察就是这样，还真是大手笔。”
“希望杰森发现我不见了不会报警。”
她叹了一口气，想问问老人现在是哪一位法老当政，但想到自己脑子里七零八碎的埃及历史知识，费蒂西娅非常干脆的放弃了这个想法：“管他呢，我又不是来上政治课的。”
老人艰难的站起来，费蒂西娅注意到他脚踝上有两个结痂的小孔：“这是毒蛇咬的？”
老人点头：“一条很凶的蛇干的，几天前我出门散步，它蹿了出来，虽然那时我的眼睛还在，但我老眼昏花，什么也看不清，到处都是一片模糊，那条可恶的毒蛇就这样死死咬住了我的脚。”
“被毒蛇咬中的那一刻如同火焰灼心，那是我肉/体所遭遇过最痛苦的事。”老人心有余悸，“年轻人，睁大你那健康清亮的眼睛，小心地上的毒蛇和蝎子，千万别步我的后尘。”
老人走了。
“你要去哪？”费蒂西娅也跟着站起来，即使穿着草鞋她也能感受到沙子的热意，她左右为难，可他已经撑着拐杖走到前面去了，她只能跟上，“你等等我。”
跑了几步就发现前面的沙地上站着许多人，男人身上背着精美的波斯地毯和金器银器，女人牵着年幼的孩子，在他们的周围，有一群绒毛蓬松的绵羊，和长着长角的山羊。
他们面容枯槁，衣衫褴褛，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
“他们是谁？”
“米甸商人的商队，他们从迦南来。那个男人可不是好东西。”老人随意感慨了一句。
“迦南？约旦河谷那一块。”费蒂西娅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古老的称呼了，她上次听到还是在《圣经》里。
费蒂西娅看到了人群最前面的男人，他身上穿着从遥远东方运过来的昂贵丝绸，眼神精明狡诈，一派趾高气昂的架势：“看上去确实不是好东西。”
商人不知道她所想，他摸了摸小胡子，洋洋得意：“你的儿子将所有的羊和你们全家都卖给我了。”
站在他面前的老者愤愤不平：“我儿子是一个傻子，他什么都不懂，根本无法替我作出决定，你这是欺骗，你这个贪婪无耻的米甸人。”
“他哪里是一个傻子，他会走路，懂得说话，而且他的手里还拿着我的金子。”
老人的儿子高高壮壮，正窝在白发苍苍的母亲的身边，手里紧紧捏着一小块黄铜，睁着茫然的大眼睛。
老人愈发气愤：“你这个比秃鹫还要残忍的骗子，你死后终将会被阿米特吞噬，你的灵魂永远无法得到永生。”
商人哈哈大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莎草纸。
“这是契约书，他在这签上了名字。”他指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说，“我们还在荷鲁斯的见证下缔结了契约。”
老人不听他的歪理邪说，可惜商人并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对象，他比生活在尼罗河谷周围的鬣狗们还要冷血凶恶。
他挥了挥手，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利比亚大汉上前，一个个手里握着闪着寒光的长矛。
老人惊恐的后退两步，他的老妻开始流泪，儿子因为大汉凶恶的表情哇哇大哭，连身后的绵羊也躁动不安。
“如果你执意要撕毁协议，那么我只能送你们去见阿努比斯。”
老人当然不愿意屈服，可想到妻子和儿子，他挺直的脊背瞬间弯了下来，面上满是悲戚。
“我……”答应了。
话还没说完，一声轻笑突然打破紧张的气氛，商人不满的皱起眉，他的目光穿过所有奴隶，直到看到一位美丽的黑发少女，至于旁边那个干瘪的老头子则被他忽略了。
他被她的外貌所吸引，又因为她的目光而胆寒，这让他想起沙漠夜晚的苍白月亮，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美丽与凛然。
直到他看到费蒂西娅身上璀璨的黄金饰品，目光难以移开。
他扯开嘴笑起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竟然现场做起了生意：“这位美丽的姑娘，我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货物，东方的丝绸，波斯的地毯，迦南的山羊绵羊，各种鲜花种子，你想要什么我这都能买到？”
他点出几个女人：“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一定需要几个仆人，一个为你梳头，一个为你涂油膏。她们都心灵手巧，能裁出漂亮的衣裳。”
他又点出几个男人：“他们能为你看家护院，也能为你放羊。”
费蒂西娅像是被说动了：“他们我都要了。”
商人喜笑颜开：“您真是豪爽。”
“一共是二十四块金子。”
费蒂西娅拿出来一只一指高的金杯：“拿去吧。”
商人的笑凝固在嘴角：“你是否拿错了，这只金杯可抵不上二十四块金子的价值。”
“我没拿错。”
商人嘴角下拉，目光阴鸷。
费蒂西娅笑起来：“我这可不是普通的金杯，她被伊西斯女神赐福，拥有神奇的力量，这可是从我祖父那一代传下来的。”
她轻弹酒杯，杯中慢慢盈满了水，水中倒映着炙热的太阳。
不光是商人，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神奇的景象吸引，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
费蒂西娅将水倒在一块石头上，石头瞬间变成了一块金子。
商人连忙捡起来，把金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硬得磕牙，绝对是纯金。他看着金杯就好像看着一位绝世美女，眼中的贪婪怎么也遮掩不住。
“你现在相信了吗？我可没说谎，现在你还认为它抵不上二十四块金子的价值吗。”
“当然抵得上，不过，”商人并为被狂热冲昏头脑，他眼里闪过谨慎：“这对你来说可不划算。”
“没什么不划算的，我父亲拥有的财富是你这个外族小商人难以想象的，这不过是他宝库里微不足道的藏品。”
商人原以为费蒂西娅是哪位贵族的女儿，可看到费蒂西娅头上的不一样的卡特，他的心里炸起惊雷：“您的父亲是孟菲斯的主人。”
费蒂西娅笑而不语。
他接过杯子，学着之前费蒂西娅的动作轻弹一下，结果杯子没有出水，他难以相信，又敲了一下，杯子没有任何变化，他心中燃起怒火：“你骗了我。”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冒充法老的女儿。
在他的示意下，利比亚大汉拿着长矛将费蒂西娅围住
费蒂西娅一点儿也不害怕，她扬起下巴：“真是没见识的外邦人，我还需要骗你，你觉得宝物是温顺的羔羊吗？哼，这只金杯有一个古怪的脾气，你要付出一点东西才能得到它的馈赠。”
商人犹豫，可费蒂西娅身上这一身的装扮实在没必要骗他，他迫不及待的询问：“什么东西？”
费蒂西娅用那种轻蔑的目光看着他，商人一肚子火，可目光停在她头顶的卡特上，商人弯下自己腰。费蒂西娅像是被取悦了。
她说：“你所拥有的一切，你的羊，奴隶，金钱，……”
商人让一个奴隶把一头羊牵过去，金杯里出现金光，羊不见了，杯子里装满了水，商人将水倒在一块更大的石头上，石头慢慢变成金子，可能是因为水太少了，石头下面的部分还保持着原样。
可这并不能浇灭商人喜悦的心情。
一只羊，两只羊，更多的羊……
到最后，商人愈发疯魔，他看着满地灿烂的黄金，心中仍不满足，他想要更多的金子，可他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身上的丝绸衣服也变成了筹码被他喂给了金杯。
欲望是如此汹涌，金杯发出嗡鸣。
“黄金，好多黄金。”商人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黄金，他低下头，连他的手也变成了黄金。
他变成了一尊黄铜雕像。
费蒂西娅从雕像手中拿起金杯，镌刻在杯底的花体字在太阳下清晰可见，字迹潇洒，就像他的主人。
【贪婪是灵魂的贫瘠】
【贪得无厌者终将亡于欲望】
【摩根】
“不愧是能让摩根学长在天赋考试中拿满分的作品，无可挑剔。”
费蒂西娅啧啧称赞，顺便给自己鼓鼓劲：“别气馁，费蒂西娅，你也不差他多少，你只需要一分就能得到满分了。”
费蒂西娅有预感，等潘他们睡醒后，她就能拿到那最后的一分。
她拍了拍杯子：“好了，把他们都吐出来吧。”
金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所有人都吐了出来，他们就像一只只受惊的小鸡仔挤在一起。
第67章 太阳之眼（二）
苍穹之上, 一艘太阳船正在行驶。
船身是流线型，就像一条圆润的长鱼，船头和船尾高高翘起, 最顶端像尼罗河里生长的莲蓬。外层铭刻了诸多复杂的符号和图案, 有太阳, 蜣螂, 鹰隼和山羊。
费蒂西往下看, 看到苍茫的沙漠和点点绿洲，人类的城池就像沙漠中的石粒，微不可见。
她把手放在尖尖的喙上, 又摸了摸满头的羽毛：“这次是鹰, 教授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难道他想让我学会开船。”
她打量这艘古老的船只：“这种船该怎么开, 用桨？可这也没有桨, 要是能长出方向盘就好了。”
她话说完，一个木头做的方向盘突然出现在面前，费蒂西娅哇了一声：“酷。”
她迫不及待的把手放在方向盘上, 就像驾驶汽车一样驾驶它。
太阳停留在最顶端, 天气愈发灼热, 连针茅都像脱了水一样低伏下去，长长的叶子染上了焦黄。
女人停下劳作，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好像格外热, 拉神是否在怪罪我们没有向他祭祀。”
她的丈夫拉扯她的衣服, 颤抖的指向天空, 女人抬头, 眼睛瞬间瞪大, 只见本该挂在天上的太阳越来越近, 越来越大。
“是神罚，伟大的拉，请息怒，我们愿为你献上莲花与葡萄酒。”
女人苦苦哀求，可太阳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认命的闭上双眼，但那能灼烧一切的太阳之火没有将她点燃。
她睁开眼睛，太阳又变回了定格在天空的日轮，女人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她的心又提起来，因为太阳再一次坠落。
这一次，是往尼罗河的方向，静静绽放的蓝莲花瞬间枯萎，水面之上冒出了许多热气，那些在采摘莲蓬的人们被烫的快速往岸上跑。
还没等他们大声尖叫，太阳又一次回到天空。
下落。
上升。
下落。
上升。
……
这样来了10多回之后，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忍不住想：拉神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费蒂西娅的心情很不好，她重重的拍了拍方向盘：“我明明是往前面开，为什么突然向下，我都要吐了，你这艘破船。”
破船：……
一张羊皮卷突然出现在方向盘上面。
为了让费蒂西娅看懂，太阳船专门将象形文字转换成了拉丁文。
【太阳船操作说明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认为我的驾驶技术很糟糕吗？我可是拿过驾照的人。我才不想开你这艘破船呢，快点降落，我要下船。”
羊皮纸上的拉丁文消失了，又出现了一行新的字。
【工作时间，请不要任性】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工作！”费蒂西娅忍不住反驳，“我才不要当开船工。”
太阳船不听，为防止费蒂西娅捣乱，它没收了她的驾驶权，方向盘消失了。
它按照原定的轨道继续行驶，费蒂西娅不知道在船上坐了多久，直到夕阳的余晖落下。
费蒂西娅醒了。
“讨厌的船，下次再让我看到我一定要拆了它。”她气得把盖在身上的干净整洁的羊毛毯子扔到一边，看到窗外橘色的天空，她皱起眉，“怎么睡了那么久，我还打算今天去找人抄《亡灵书》呢。”
她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甜味道，窗外不远处成片成片的无花果树栽种在一起，果实都成熟了。
在无花果树旁边，有一家面包店，篮子里还剩着几个面包。费蒂西娅揉了揉肚子，她的胃正在叫唤。
“先吃点东西再过去吧，什么事都没有吃饭重要。”简单的洗漱后，她走出旅馆到面包店：“给我一份面包。”
被晒得黝黑的商人露出一个友好热情的笑容：“你来的巧，再晚点，我就要关门了去祭祀拉神。”
费蒂西娅还记得自己是来研学的，立刻询问跟祭祀相关的信息。
“你们都是晚上举行祭祀吗？我刚来孟菲斯，不太清楚这方面的事。”
商人摇头：“今天拉神发怒了，尼罗河里的水都烧干了一半，我们要为祂献上羊羔美酒和香料，来平息祂的怒火。”
有这回事，她怎么就睡过头了？！
费蒂西娅还想见见埃及神是什么样呢。
商人从篮子里挑出了一个又大又柔软的面包，用刀切开，麦香浓郁，他往里面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无花果酱与蜂蜜，最后用洗干净的新鲜荷叶包好递给费蒂西娅。
费蒂西娅接过，把钱给他，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蜂蜜和无花果酱恰到好处的交融在一起，她又咬了一口。美食驱散了她心里的小低落。
快到傍晚，集市依然很热闹，到处都是不同口音的吆喝声，腓尼基人在推销橄榄油和雪松木，约旦人摆出香料，宝石和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精致的玻璃器皿，努比亚人叫卖着象牙，皮革和色彩艳丽的羽毛……
穿过集市，她看到那个没有眼睛的老人坐在高大的棕榈树下，手里拿着烟袋，袅袅烟雾让他那双黑洞洞的双眼变得不那么令人恐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昨天她救下的那群人早就回家乡去了，她以为老人会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老人似乎在发呆，过了很久才做出反应，没有眼珠的眼眶看过来：“是你呀，年轻人，我今天没有工作，在这休息。”
“等我休息好了，我还要去找我的眼睛，我们在葡萄树下吵了一架，她愤怒的走了。”
“你是不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是她到了叛逆期，不过你的眼睛应该跟你一样大，也许她是到了更年期。”费蒂西娅随意猜测。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脾气都很暴躁。”
“这样确实容易吵架。”费蒂西娅点点头。
“不说这个了，年轻人，你对为万物播撒光辉的职业感兴趣吗？”
“我对任何工作都不感兴趣。”
老人突然笑起来：“这可不行，年轻人就要多做事。”
费蒂西娅皱起眉毛：“谁说的，这是pua。”
“你总要工作的。”老人就像一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费蒂西娅不想和他争辩：“你刚刚说的那个工作，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老人放下心：“那就好。”
费蒂西娅：“？”
“年轻人，你不太适合这份工作。”
所以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就是为了让她不要对这份工作有任何想法。
费蒂西娅实在忍不住：“为什么？”
老人张嘴，第一个音还没吐出来就面露痛苦：“那条蛇，那条该死的蛇残留在我身体里毒又发作了。”
“沙漠的蛇都这么厉害的吗。”
“那可不是条简单的蛇，它是某个贪婪的女人为了威胁我准备的。”老人支撑着拐杖喘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站起身：“我得离开了。”
“我这没有《亡灵书》的范本，不能给你抄写。我建议你去普塔赫神庙，直接委托祭司为你专门写一本，他们对跟神相关的事远比我们知道的多。”小个子抄写员耸了耸肩膀。
“我知道了。”费蒂西娅给他一小粒金子，“普塔赫神庙在哪？”
抄写员连忙将金子收起来：“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就在尽头。”
远处很多人围在一起，吸引了费蒂西娅的目光：“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有那么多人围在那。”
抄写员也看过去：“他们在观刑。”
“观刑？”
“几天前一个赫梯人毁坏了伊西斯女神的神庙，法老下令在今日对他施以鞭刑。”抄写员说着面露厌恶，“赫梯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对神明毫无敬意。”
伊西斯是一位备受古埃及人尊崇的女神，费蒂西娅理解抄写员的气愤，同时她对于这位大胆狂徒产生了兴趣，反正神庙不会跑，就当去看热闹。
她挤进人群，一个眼熟的深色皮肤青年被吊在高台的石柱上，行刑者拿起鞭子走近，青年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恐惧，相反费蒂西娅还从那双鎏金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聊。
哦，原来是奈亚，还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如果手机在这就好了，她就可以把他的丑照发到学校论坛里。
她这样想着，却打算离开，因为奈亚一定会给她找麻烦。这是她多年来和他交锋得到的经验。
可惜，奈亚先一步发现了她。
他的眼睛一亮，声音中带着不怀好意。
“hi，费费，你来救我了。”
行刑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站在高台两边赤裸上半身的大汉目光似箭，齐齐钉在费蒂西娅的身上。
“我不认识他。”
“我真是太伤心了，亲爱的费费。”奈亚夸张地拖长声音。
费蒂西娅恨不得当场给这个戏精毒哑。
奈亚似乎感受到费蒂西娅心里的嫌弃，更加高兴地扬起笑容，他动了动手指，紧紧捆绑的绳子瞬间松开，脚落地的那一瞬间他变成了一只黑猫。
黑猫在孟菲斯人的心中是神圣的象征，这让想抓住他的大汉们裹足不前。
祭司不满他们的表现：“他是一个邪恶的巫师，还冒犯了伊西斯女神，还不快去抓住他。”
大汉们被当头棒喝，立刻拿起长矛。
奈亚变回人形，一把抓住费蒂西娅的手。
费蒂西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奈亚。”
“当然是逃命呀，费蒂西娅，你现在是我的同伙。”
“你这个自说自话的讨厌鬼。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用跑。”费蒂西娅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等回去她一定要在日记上给他记一笔！
十分钟后，快速奔跑让费蒂西娅开始喘息：“你就不能……用你的力量……搞定他们……我真的跑不动了！”
奈亚还有心思笑：“很抱歉，现在不行，有人一直盯着我，而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进来的，要是被踢出去，就见不到你了。费费，你感动吗？”
费蒂西娅深吸一口气，把他推到边上的无花果树丛里。
奈亚的身体砸在土墙上，他装模作样哀嚎：“哎哟，好痛啊。”
费蒂西娅掐住他的脖子，奈亚就像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鹅顿时没了声。
“吵死了，闭上你的嘴。”
“我们去那边看看？”两个大汉出现在外面。他们只看到茂盛的无花果树，“不在这，我们去那边找找。”
树丛里，宽大的叶片重重叠叠，营造出一处狭小而拥挤的空间。
他们挨得很近，鼻尖碰着鼻尖，呼吸交织。
奈亚可怜兮兮的垂下眼睛：“我要喘不过气了，费费。”
费蒂西娅放下手，冷笑说：“抱歉，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个人。”
韦恩庄园。
阿福推开门，房间保持着费蒂西娅离开时的样子，毯子卷成一团，茶几上放着摊开的课本，魔药散发出诱人的气味。
水仙花动了动花瓣。
花蕊中间蜷缩着一个指头大小的仙子，她有些不安地睁开眼睛，看到阿福的瞬间，水仙花立刻合拢。
阿福会心一笑，随之叹了一口气，将口袋里的木雕拿起来摸了摸：“快点醒过来吧，贝斯，我最近研发了新的菜式，还等着你们来尝一尝。”
他走进卧室，定制的手工桌上堆满木屑，一个未完成的木雕立在上面，刻好的那一半是骷髅。
就在他打扫房间之际，木雕上冒出一缕灰雾，它乘着阿福不注意偷偷溜出房间。
灰雾就像一只雏鸟，对这个新奇的世界充满好奇，肆意地在房子里游走。
突然，它看到了几个小黄土豆陆续走进一间房间，绚烂的灯光和动感的音乐溢出，灰雾好奇极了，想跟着一起过去，可本能将它拖往相反的方向。
布鲁斯双手交叠躺在床上，灰雾飞到他头顶。
一扇无形的门微微开启。
第68章 太阳之眼（三）
“我后悔了, 我就不应该爬上来。”费蒂西娅坐在墙头望着下方格外遥远的地面，“这一定会把腿摔断的。”
“如果潘在这就好了。”她叹了口气。
奈亚没她那么多顾忌一跃而下，轻巧落地, 他对着费蒂西娅伸出双臂。
“跳下来, 我接住你。”
费蒂西娅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不要, 我不相信你。”
谁知道等她跳下去, 奈亚会不会直接后退。不怪费蒂西娅如此想, 而是某人有前科。
“我这次绝不会松手的。”
“不……”费蒂西娅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奈亚后面出现了一个拳头。
费蒂西娅：“？”
她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拳头对着奈亚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砰。”一声闷响。
奈亚被揍得偏过头，眼底却依然带笑：“这么快就找来了, 我还以为会再晚点。”
流动的黑暗从他脚下倾泻, 化作一只只猎犬朝着同一个地方一拥而上。
雪亮的刀光划过, 猎犬被拦腰斩段, 可这并没有维持很久, 黑暗再次聚合，掀开了背后之人的面纱。
“杰森！”
蝉衣落地，费蒂西娅看到了手拿长刀的杰森, 杰森啧了一声。
“停下, 奈亚。”
“我可是被打了一拳, 费费。”
“那肯定是你的错，杰森是个善良的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揍人。”
奈亚委屈巴巴, 却还是收手, 身上那种让杰森汗毛耸立的危险的气息散去。
他放下大种姓之刃。
落地后, 费蒂西娅迫不及待的询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现在不应该在现代吗, 难道这是罗摩教授刻意安排的。”
这个想法一出现, 费蒂西娅就飞快否决，因为教授不会将普通人拉进来。
“我不知道。”杰森也不清楚，他只是睡了一觉，就出现在尼罗河里，还经历了太阳坠落事件，差点被滚烫的河水烫脱一层皮。
奈亚为他们答疑解惑：“他浸泡过拉撒路池，这改造了他的体质，让他更容易被神秘侧的力量影响，当然他的那把刀也发挥了作用。”
费蒂西娅捡起地上的蝉衣：“那这是哪儿来的？”她把手放在蝉衣里，一下就消失了。
“一个女人让我来揍他一顿。”杰森指着奈亚轻描淡写说，“她说这个没有接到邀请的混蛋破坏了她的房子，还大肆嘲笑她喜欢的东西毫无品位。”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的心怎么比针眼还小，而且我可没破坏她的房子，只是在上面写了一句话而已。”奈亚对着费蒂西娅一脸委屈。
费蒂西娅把他凑近的头推开。
“这是她给我的蝉衣，说能躲避这家伙的感知。”
确实躲避了，但就那么一分钟。
要不是那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力量强大，杰森完全搞不定，否则他才不想接下这个委托。
他一开始并不想真的动手，可看到奈亚那张脸拳头痒了。
“难怪奈亚没发现。”费蒂西娅看到他被揍还是感到不可思议。某人虽然很不着调，但天赋和力量都非常强大。
奈亚眼睛一亮：“费费，你是不是在心里夸我。”
“我的心里骂你。”
“看来真的夸了我。”
“都说了没有，讨厌鬼。”
奈亚笑着摇头，费蒂西娅忍不住踢了踢他的小腿。
杰森看到这一幕，又啧了一声，布鲁斯如果看见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费蒂西娅捂住嘴打了个哈欠：“为什么突然那么累，我明明睡了一上午。”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坐在一艘太阳船里。
“又来了，这个梦真是没完没了了。”她习惯的摸摸脑袋，“这次竟然还是个山羊头，下次会是什么，狮子，老虎还是白鹭。”
太阳船跟白天梦中的不太一样，船头和船尾各站有一个护卫，船里装满了水果，美酒和面包。还有一本用莎草纸抄写的《亡灵书》。
“这里是哪？”船头的护卫发出杰森的声音，他有尖尖的鸟嘴，两根像棍子一样的犄角，手里握着一把鱼叉。
“这里是前往杜阿特的第一站，看到那扇门了没有，那是‘吞噬一切者’。”奈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费蒂西娅转过头。
他就像是一位威严的法老，皮肤漆黑，身体瘦削，眼里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费蒂西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不公平，你的脑袋怎么没变成动物。”
她扫过他身上富丽堂皇的打扮：“你就换了身衣服，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奈亚抱着肚子笑起来，那种恶意尖锐的气息烟消云散：“哦，费费，你真的太可爱了。”
费蒂西娅气得站起来跑过去踢了一下他的脚，奈亚更加乐不可支，笑得浑身颤抖。
费蒂西娅喘气：“这具身体怎么回事，我就走了两步，就那么虚弱了。”
奈亚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因为太阳已经落下。”
“你现在是阿图姆，苍老的太阳。”
“这是你的最后一程，别用那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费费，我在埃及还是做了些研究的。”
费蒂西娅被说中了心思撇了撇嘴：“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去度假的了。”
杰森用鱼叉弄出响动吸引他们的注意，他挑眉：“我们怎么才能回去？”
“当然是穿过杜阿特，走完太阳死去到重生的过程。”
“哇哇，哇哇。”
岸边出现了一群白色狒狒，他们举起爪子，对着太阳船哇哇大叫，似乎在热烈欢迎。
费蒂西娅想起电视上总统出行的画面，如果她再挥一挥手，估计就是这个场面吧，这样想着，费蒂西娅真的朝两边挥了挥手。
狒狒们叫的更兴奋了。
费蒂西娅又挥了挥。
狒狒们大叫。
直到太阳船穿过大门，行驶在宽阔的水域，将狒狒们甩到身后，费蒂西娅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
“你觉得，父亲同意我养一群狒狒吗？他们真是无敌的气氛组，下一次达米安和小乔参加学校的运动会我就带去给他们助威。”
杰森抱着看蝙蝠侠热闹的心态开口：“你可以试试，我觉得布鲁斯会很乐意的。”
费蒂西娅又打消了想法：“还是算了，猴子都很调皮，要是把他们领回家说不定每天都惹事生非。”
两人说话的同时，周围的景观发生了变化，水域消失，太阳船开上干燥的沙洞，这里弯弯曲曲，土地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遍，到处是焦土和碎石，没有任何植物。
太阳船忽然停下，变成了一条长蛇。
费蒂西娅因为这个猝不及防的变化身体向外栽倒，奈亚及时拉住她的手，没让她狼狈的跌到地上。
“你怎么和你的兄弟是一个德性。”费蒂西娅有点生气地拍了拍大蛇的脊背。
“毕竟是老古董了。”奈亚说。
大蛇慢吞吞的挪动，就像蜗牛一样好久才爬了一段路，费蒂西娅想自己下去走了，说不定都比它爬的要快。
奈亚拦住她，他打了一个响指，黑暗倾泻而出，变成了两头豺狼，他们身上多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蛇的身体上。
“走吧，现在是第4个小时，我们得快点，要在奥西里斯没发现我之前离开这。”
费蒂西娅：“他也是你的仇人。”
奈亚：“我们没仇没怨。”
费蒂西娅仍旧怀疑。
奈亚耸了耸肩膀：“他是伊西斯那个女人的丈夫。”
“那个女人最近正在谋划一件大事不太会来找我。但她的丈夫奥西里斯倒是有些麻烦，这毕竟是他的地盘，不过，费费，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那真是谢谢你。”
费蒂西娅决定到时候那个叫奥西里斯的家伙过来她就把奈亚推出去吸引火力。
洞穴很长，不知多久才能到达下一个地方，费蒂西娅百无聊赖，她拿出《亡灵书》随意翻动。
她随意念出声：“亡者会进入正义殿堂，诸神在那里等候……”
“你是谁？”
“布鲁斯。”
“你来自哪里？”
“美国哥谭。”
“你为何而来？”
“我来此陈述。”
“你要向谁通报？”
“奥西里斯。”
庄严的声音在布鲁斯耳边叩问，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座恢弘的殿堂，两边站着许多兽首人身，穿着华丽埃及服饰的存在。
布鲁斯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他往大殿的高台上看去，胡狼头的神明正俯视他。
费蒂西娅又翻了一页：“……阿努比斯手持天平秤量亡者的心脏，比羽毛轻，将会成为真言者前往奥西里斯的芦苇地，比羽毛重，将被怪物阿米特吞噬。”
审判席上的神明一个个开口。
“你杀死了你的父母。”
布鲁斯让自己冷静：“我没有。”
“你杀死了杰森陶德。”
这个问题好似一双大手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他闭上眼睛否定。
“你杀死了杰克·约翰逊。”
杰克，一个因为小丑而死去的人，也是他唯一几次蝙蝠侠没能挽救的人。
“没有。”
……
布鲁斯否认每一个评审员说出的问题，最后他的心脏从胸膛中飞出，落在那架天平右边的称盘上。
代表正义之神的鸵鸟毛落到另一个秤盘。
阿努比斯仔细的称量。
天平在晃动。
旁边的圣坛，盘踞着一个鳄鱼头，狮子身躯，河马后腿的怪物，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天秤上的心脏，口水从长满獠牙的嘴里流出，每当放着心脏的那一端慢慢下降，怪物就会张开嘴。
布鲁斯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大脑在飞快回忆古埃及神话信息，寻找破局之法。
他知道阿努比斯的天平代表什么，不管是怎样的结果他都不惧怕，他唯一在乎的是，他的事业还没有结束，既不能被怪物吞掉，也不能走向往生。
可惜无论布鲁斯在脑袋里进行着怎样的头脑风暴，阿努比斯的称量还在继续。
装着羽毛的那个秤盘略略上升。
“一个无罪者。”他听到阿努比斯这样说。
布鲁斯说实话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宫殿的大门关闭，他站在一块沙地上，刚才的审判好似一场幻梦。
他这才发现手指紧紧攥进肉里。
死亡，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主题，即使是蝙蝠侠，也恐惧着死亡，因为一旦死去，刚刚走向正轨的哥谭或许又会滑落深渊。但这并不是最令他恐惧的，他害怕再也无法见到他的孩子，父母，朋友和阿福。
是谁让他来到这里，九头蛇，猫头鹰法庭，还是曾经他所击败的敌人。
布鲁斯想起了费蒂西娅，总觉得这次跟她脱不了关系，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费蒂西娅肚子有点饿，她从太阳船里拿出一个面包，咬了一口。在另一边，她的老父亲肚子也饿了，进入杜阿特的亡者需要进食，而他的手边可没有面包。
突然，布鲁斯看到沙地里钻出几只体型较大的蝎子。
第69章 太阳之眼（四）
燧石点燃火, 剥了壳拔去毒腺的蝎子在火上炙烤。
等烤得差不多了布鲁斯把火踩灭，蝎子扔进嘴里，肉很细嫩, 还有点海鲜的味道。
但他希望不要再吃第二次。
拍拍裤子继续往前走, 很快视线中就出现了一扇精美的门, 上面有竖排捆绑的芦苇, 以及各种复杂的象形符号。
“又来一个。”
“这是今天的第几个了。”
“第三个。”
“现在凡世的好人这么多吗。”
布鲁斯看向声音的源头, 门边的石柱上蹲着一只狐狸，一条狗，一条眼镜蛇, 他们不是纯粹的动物模样, 穿着衣服, 佩戴项链和头饰, 手里拿着麦穗与刀。
费蒂西娅又翻开一页：“你会抵达第一扇门, 守门者叫做‘脸多变者’，门卫叫‘偷听者’，信使叫‘大声说话者’, 你要大声说出他们的名字, 守门者才会为你打开大门。”
动物们不再交谈, 布鲁斯仔细打量这扇严丝合缝的门，他试探往前走一步，面容一直在变得狐狸伸出刀刃, 似乎再走进一步就会毫不犹豫地砍下他的脑袋。
“他比前面两个要听话很多。”狗大声说话。
“我听到了, 他也有两个身份。”眼镜蛇丝丝吐着蛇信。
“他的银行账户密码是12*****68。”
“他昨晚偷吃了一份纸杯蛋糕, 并将蛋糕纸扔进亚历山大的饭盒里。”
“他还给一个叫做超人的写了几十页的研究记录, 还储存了一仓库的氪石。”
……
一条条秘密被眼镜蛇全说出来, 布鲁斯面色如常。
“我怎样才能进去？”他展开笑容, 就像一个善良单纯的迷路人。
“哈哈哈哈，他竟然什么也不知道。”狗嘲笑。
“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傻子，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去死了。”
“哈哈哈哈哈。”
狐狸和眼镜蛇也都跟着嘲笑。
布鲁斯也笑了。
三分钟后，三只动物鼻青脸肿，麦穗和刀都被扔到地上。
布鲁斯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西装，他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把门打开，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狐狸吐出一颗带着血的牙齿：“我们是不会屈服的。”
“是吗。”布鲁斯微笑，动物们浑身一抖，有毛的都炸起来，有鳞片的尾巴僵硬。
“就……就让这个暴力狂过去吧，我听到了，那些不听他话的人都被他揍的非常惨。”眼镜蛇声音虚弱。
最终迫于布鲁斯的铁拳，狗打开大门。
费蒂西娅继续翻《亡灵书》，奈亚把脑袋搭到她的肩膀上，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读她手指划过的文字：“如果不记得它们的名字，可以使用咒语144，如果守卫依然不为所动，那么你要证明你的名字比他的更加强大。”
布鲁斯很快就抵达第二个区域。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叫蠢得像草履虫的没头脑，你叫看上去就没阉过的的猪尾巴，你叫从没有见过那么丑的丑八怪。”
一身西装带着变色眼镜的托尼斯塔克指着门边上的恶魔说，语气自信。在他的身边，站着同样一身西装的奥利弗，他的面色因为托尼的话变得无奈。
“托尼，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会叫这个名字。”
“怎么会？他们明明对我说的名字十分动容。”
三头恶魔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斯塔克毫不客气地大笑，他就是故意的。
谁让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恶魔油盐不进。
奥利弗注意到布鲁斯。
“布鲁斯，你怎么也在这儿？”
托尼也看到他：“又一个被迫死亡的倒霉蛋。”
“你是怎么死的，不，你是怎么到这儿的，布鲁斯。”
奥利弗介绍自己的情况：“我去参加了一个宴会，回家睡觉就到这了。”
奥利弗也参与了正义联盟的行动，布鲁斯立刻明白他跟他一样，也是回去后出的事。
布鲁斯装作无奈笑笑：“我也参加了一个宴会，早知道就不去了。”
奥利弗也瞬间明白。
托尼：“好巧，我也参加了一个宴会。”
布鲁斯和奥利弗都知道他在说谎，他白天跟复仇者的成员一起行动。
但他们都没有拆穿，而是附和。
“确实挺巧的。”
托尼摸着下巴分析：“这一定是个有预谋的计划，否则我们三个怎么会在同一天‘死’，时间还那么近。”
“背后那人不是没脑子的政客，就是有仇富倾向的法师。”
也可能是纯意外，或者是猫头鹰议会和九头蛇干的好事。
不过后面半句就没必要告诉布鲁斯和奥利弗。
布鲁斯和奥利弗也想到这个原因。
不过他们不能跟托尼说。
托尼皱起眉：“我们都来了，卢瑟那个秃子呢。”
“他……可能没死。”奥利弗迟疑。
布鲁斯思考后开口：“他有可能没通过审判。”
想到那个叫阿米特的怪物，三人沉默了。
托尼：“希望秃子还活着。”
布鲁斯：“希望卢瑟还活着。”
奥利弗：“希望莱克斯还活着。”
三人同时开口，又一阵沉默。
奥利弗咳嗽：“算了，别管这个了，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打开这扇门。”
“我和托尼现在只得到一个信息，要说出门外面生物的名字，才能进去。”
“第一扇门，我们误打误撞猜对了。”
“但现在，已经试了二十多遍，依然没用。”奥利弗揉了揉额头，“早知道我就让康纳给我一本《亡灵书》，他最近对古埃及文化有很大的兴趣，买了很多相关的书籍。”
“看来你们父子俩的关系好多了。”
布鲁斯关注一切他所知道的超级英雄，他知道前段时间奥利弗和康纳爆发了一次争吵。
想到自己的儿子，奥利弗叹了一口气：“算是吧。”
“我还挺羡慕你和你女儿的关系。费蒂西娅看上去是个安静乖巧的孩子。”
奥利弗前段时间一直在处理星城的犯罪事件，对于费蒂西娅的了解还停留在韦恩庄园的那次宴会。
“我不认为乖巧是什么好的形容词，这听起来就像在说一只猫咪。”布鲁斯挑起眉，“我可不希望她成为一只猫咪。”
奥利弗表示认同：“你说得对，女孩子就应该有些脾气，这样他们遇到那些坏男孩才不会被欺负。”
在场唯一没有孩子的托尼对他们两个突然切换育儿话题感到不满：“你们两个认真点，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先出去，要是出不去，你们也别想和孩子见面了……”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打拳的声音。
布鲁斯和奥利弗趁着三个恶魔听八卦的时机联手放倒它们。
看着他们默契的配合，托尼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布鲁斯拍拍没有任何灰尘的衣袖：“你知道的，托尼，我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
奥利弗也跟着说：“布鲁斯前一段时间喊我跟他一起玩极限运动。”
托尼冷笑：“你们觉得我是傻子吗。”
布鲁斯温和笑笑：“我没有这个意思，托尼，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托尼愈发觉得布鲁斯韦恩那张脸可恶虚伪。
哥谭那个环境怎么可能真的养出傻白甜。
“我迟早会抓到你们的小尾巴。”他放狠话。
奥利弗耸肩：“随你。”
地上的恶魔痛苦叫唤，看的出来布鲁斯和奥利弗真的下了狠手。
托尼毫不客气的嗤笑：“快把门打开。”
守门者屈辱开口：“你们再打我一顿也没用，我们是不会屈服的。”
它说完从门上掉下一卷莎草纸册——《亡灵书■■■》
恶魔们抬起头，好像这不是它们做的一样。
托尼嗤笑，捡起来，布鲁斯和奥利弗凑上去一起观看。
简单扫过一遍，奥利弗说：“原来是这样，那我第一个试试。”
他组织语言，说实话有些羞耻，但他很快将这种情绪压下：“我是击碎苍穹之人，是灵魂之主，是奥西里斯在人间的追随者。”
恶魔不为所动。
门卫说：“太假了，你的名字不是这个。”
奥利弗拳头硬了，他露出一个核善的笑。
恶魔这一次凌然不惧：“遵守规则。”
“你的名字不足以让我们相信。”
奥利弗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正撑着下巴思考：“真实。”
奥利弗了解了，这一次他说的是自己：“我是丛林的猎人，塞舍特在人间的化身，弓与箭的主人，穿过疾风者。”
门开了一道缝。
“到我了。”托尼帅气地打响指，“我，钢铁侠。”
恶魔用鄙夷地目光看着他。
托尼哼声：“我是胜过普塔赫与哈托尔的铸造者，引领时代风暴之人，凡世最顶尖的智慧，荷鲁斯的好友，释放风暴者……”
他说了将近两分钟，还有再说下去的架势。
门卫直接打开一扇门。
“行了，行了，你通过了。”
最后只剩下布鲁斯，五双眼睛全盯着他，托尼抱手，他倒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
“可怕的家伙。”
“熊熊火焰。”
“不警告而杀人者。”
布鲁斯合上《亡灵书》，不疾不徐地将三个恶魔的名字说出来。
第二扇门开了。
托尼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
布鲁斯笑起来：“后面写了。”
他举起书，托尼凑过去，果然在夹缝里有几个细微到基本不可见的名字。
不用想一定是恶魔们干得好事。
“这你都找得到。”他还是忍不住，“我猜的没错，你这家伙绝不是个普通人。”
道路好似没有尽头，汗水打湿了三人的头发，托尼累得气喘吁吁，干脆把沙石上的蝎子踢开，一屁股坐下去，布鲁斯和奥利弗也有些体力不支，他们停下休息。
布鲁斯将蝎子干分给他们。
“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托尼嫌恶地看了一眼，却还是把蝎子干撕开扔进嘴里：“死了都要吃东西，那死和活有什么区别。”
奥利弗开玩笑：“当然有区别，我们在上面可以和美女一起吃大餐，在这只能和男人一起嚼没啥味道的蝎子干。不过这可比我以前在岛上那几年吃的好多了。”
托尼知道奥利弗早年的遭遇：“你当初流落荒岛真的是一场意外。”
“很不幸，我就是那个绝无仅有的倒霉蛋。”他耸耸肩膀。
“现在变成三个了。”托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布鲁斯，“我，韦恩，还有你。”
他又加了一句：“哦，可能还有卢瑟。”
布鲁斯在看《亡灵书》，托尼凑过去，不自觉念出声：“变身咒语shshdjnsj……呱。”
托尼浑身僵硬，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手变成了绿色青蛙腿。
“呱呱呱！”怎么回事！
“是咒语的问题。”布鲁斯用手指划过托尼刚刚读过的咒语，语气肯定。
“现在怎么办，b，布鲁斯。”他差点嘴瓢，“上面有让托尼变回来的方法吗？”
布鲁斯没说话只是翻书，十分钟后，他再次翻回到原来的位置，表情凝重。
“没有咒语？”奥利弗心下一沉。
“呱呱！”什么！我不会一直当青蛙吧。
托尼激动地跳起来，差点要撞到岩石上，奥利弗及时探手抓住他：“别担心，托尼，让布鲁斯再想想办法，你会变回来的。”
布鲁斯把《亡灵书》书页那面朝着托尼，用手指其中一个咒语：“读这个。”
“呱呱呱呱呱……”ddaelu……
青蛙变成蛇，奥利弗一把掐住三寸。
托尼喘不上气：“嘶……嘶……”你干什么……
“抱歉。”奥利弗稍稍松手，“条件反射。我以前在岛上被蛇咬过。”
托尼用蛇尾狠狠甩了一下他的手臂，奥利弗自知做错了，忍住要掐死蛇的冲动。
布鲁斯划到另一个单词：“你读这个。”
“嘶嘶嘶……”你确定这次是对的。托尼的眼里全是怀疑。
“我不能保证。但我能确保这些咒语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伤害。”布鲁斯实话实说。
没办法，只能继续试了。
这一次，咒语念完后，托尼变成了一支蓝莲花。
继续下一个。
鹰，燕子，豺狼，圣甲虫，羚羊……
最后他变成棕色狐狸。
“就是这个咒语，这是最后一次，托尼。”布鲁斯指着最后挨着书缝的咒语。
托尼正要张口，突然腾空，尖尖的爪子嵌进他的肉里，他疼的倒吸凉气。
双头鹰嘲弄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两脚兽，打算带着猎物飞回自己的巢穴。
结果爪子一空。
双头鹰：“？”
圣甲虫从它的爪缝里掉出去。
托尼在快要落地之前念动咒语变成白头鹰，转身飞向高空。
布鲁斯和奥利弗松了一口气。他们看着白头鹰一个猛冲把双头鹰撞到洞穴的墙壁上，边飞边用爪子去踢它，把双头鹰两个脑袋都踢得眼冒金星。
它气息奄奄，从墙壁凄惨滑落，托尼得意地甩了甩脑袋：“吱吱吱。”下次出门，记得把眼睛洗干净。
他打算降落，面前突然出现一张大网。
托尼：“？”
那只是粗糙的渔网，却将所有的风和空气全都网住，密不透风，托尼的咒语也失去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渔网越收越紧。
两个渔夫将鱼网拉紧，布鲁斯认出他们正是《亡灵书》里记载的地神，吞噬者的祖先，他们在杜阿特，将不适合进入来世的灵魂用渔网捕住。
“……细绳是伊西斯的腱，架子是阿图姆的小腿，卷轴是塞特的手指，它的重量是天空中的铁，漂浮是猎鹰的羽毛……”
“……那强大的网叫做‘无所不包’。”
年轻柔和的女声和冷静低沉的男声在不同空间同一时间响起。
“托尼，你听到了吗！”
托尼听到了，一根根羽毛褪去，他变回人身，那张刚刚让他无法动弹的渔网挂在手臂。
渔夫面露不忿。
托尼哼了一声：“手下败将，不足畏惧。”
“你少说点。”奥利弗小跑过来，“这地方太邪门，也许待会儿又会冒出个怪物。”
托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奥利弗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后面不会真的有东西吧。”他转过去，笑容凝固在嘴角，看只见一双半人高的金色蛇瞳冷冷的注视他。
巨蛇支起身子，沙砾和巨石从他身上坠落，它吐着蛇芯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个打扰它睡觉的蝼蚁。
第70章 太阳之眼（完）
太阳船离开罗斯陶, 变回原样，费蒂西娅把奈亚推开，合上《亡灵书》, 她站起来。
前面有一条巨蛇, 没有嘴巴, 鼻子和耳朵, 只有一双眼睛, 周身环绕恐怖气息。
布鲁斯，奥利弗和托尼正狼狈地躲避它的攻击。
“托尼，小心, 别靠近它。”奥利弗提醒。
托尼猝不及防地被蛇尾甩到地上, 手掌火辣辣地疼：“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它是阿波斐斯, 不要和他对视, 它的眼睛会让我们动弹不得。”布鲁斯低头说, “它在这等待太阳神以阻止祂的重生。”
托尼爬起来：“也就是说，我们得等那什么神过来，才能打败它。”
布鲁斯跳着躲开喷来的火焰：“没错。”
“这要等多久。要是他没来, 我们不就完蛋了。”
托尼越发想念自己的战甲和掌心炮了, 要是它们在, 他今天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这让他想起在中东时的无力。
阿斐波斯张开嘴，一股恐惧的力量袭来。
“托尼快点躲开。”
布鲁斯和奥利弗连忙往托尼那边跑去, 可阿波斐斯的速度太快, 他们根本无法追上并加以阻挡。
托尼想逃, 可是他对上了巨蛇的邪恶之眼, 瞬间像木头人一样无法动身。
“我今天就要死在这了吗。”
他想起了佩玻, 哈皮, 老冰棍……父母的面容再次出现。
“老家伙，看来我要去找你了。”
霍华德好似在对他笑。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艘太阳船飞快冲来，船头抵住巨蛇，杰森用鱼叉插进巨蛇的咽喉。
费蒂西娅想将托尼拽上船，不过她力气小，不仅没拽动，自己都要被带下去了。
奈亚及时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托尼被拽上船。
他脸磕在坚硬的木板上，疼的他龇牙咧嘴：“谢谢，kids。”
杰森的手被震得发麻：“怎么弄死它，我快撑不下去了。”
奈亚伸出手，那件不可见的蝉衣变成一根绳子，勒住巨蛇的颈。
巨蛇身体停滞。
他对杰森说：“你现在是红土地之主塞特，你的力量可以打败它。”
鱼叉在震动，杰森的心底突然多出许多声音，沙漠呐喊，风暴咆哮……一股庞大的力量从他的骨骼里汇出，他目光坚毅，拿起鱼叉捅进巨蛇的心脏。
阿波斐斯哀嚎一声，用那种恐怖的目光死死盯着费蒂西娅。
费蒂西娅瞪回去。
无数蝎子从沙子里钻出，将巨蛇分食。
“你们怎么在这？”布鲁斯已经从声音认出费蒂西娅和杰森。
“这就是你的埃及研学。”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费蒂西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明明是罗摩教授的锅。
“我事先也不知道，父亲，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喊你跟我一起来。”
她快速解释后转移话题：“不过，父亲，你怎么在这？”
她想到一个可能：“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你就死了。”
杜阿特相当于埃及神话中的冥界，人死后去往的地方。
她正想哭可又感到疑惑：“你们不是埃及人，怎么死了会来这。”
“上次加布里埃尔还说，不同的冥界都划分了各自负责的区域，父亲你就算死也该去天堂。美国那是天堂和地狱负责的地方。”
费蒂西娅一个又一个死让布鲁斯头疼：“我没死，茜茜。”
“你没死这真得太好了，父亲。”费蒂西娅一把抱住布鲁斯满脸后怕，山羊头的犄角狠狠砸在布鲁斯的脸上，他忍不住扯了扯嘴。
杰森看到这一幕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托尼对费蒂西娅说的话产生疑问：“为什么只有这两个选项，就不能去哈迪斯的冥府。”
费蒂西娅觉得他在问傻问题：“你又不是希腊人和罗马人。”
奥利弗也对这个很感兴趣：“也就是说，这些神话传说都是真实存在的。天堂地狱负责美国我理解，可美国还有其他不同信仰的人，那他们死后去哪？”
“有信仰就去对应的冥界。没有信仰，去不了天堂和地狱，还对人间还有留恋的就留在亡灵世界。”
布鲁斯说：“就是玛莎和托马斯之前待的地方。”
“对。”
托尼突然抓住费蒂西娅的手，费蒂西娅被他抓得有点疼。
一条黑色鞭子从旁边飞过来狠狠抽了一下托尼的手背。
“啊”托尼快得松开手，疼的吸气，“嘿，小子，你干嘛？”
黑色鞭子回到奈亚体内，没搭理他，而是握住费蒂西娅的手：“费费，你的手如果断了，我可以把莎布的手给你接上。”
“你还真是你姐姐的好弟弟！我之后要把这话说给莎布听。”
“她不在意这个。”奈亚不以为意，“我只要给她多找几个对象，她就会自己把手砍下来给我。”
费蒂西娅到现在都无法理解奈亚的家庭关系。
“我现在觉得你们家唯一的正常人，就是你弟弟。”
“泡泡，他就是个书呆子，他哪里有我好，我可是你的同桌，费费。”
“我们下个学期也可以不是同桌。”费蒂西娅嘀咕。
“你当初明明说要一直跟我当同桌。”
“那是我被骗了，我以为你被他们排挤，谁知道是你捉弄排挤他们，才没人和你当同桌的。”
费蒂西娅现在还觉得自己当初很傻，竟然以为奈亚是真的小可怜。
“算了，我不想聊这个，你弟弟真得不考虑来我们学校上学吗？”
费蒂西娅是替摩根学长问的，他一直希望学生会能多一些靠谱的成员。
“他。”奈亚笑起来，“他可不想跟我同处一个地方，他一直是我们家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偏偏父亲总惦记他，还经常邀请他参与演唱会。”
费蒂西娅看得出奈亚深深嫉妒了。
说到演唱会，奈亚又想起来了：“费费，是你给父亲写的信。”
“什么信？”费蒂西娅装傻。
“你知道这骗不到我。”
费蒂西娅破罐子破摔：“好吧，骗过你这个骗子之王确实有点难。谁叫你先暗算我的，用东方的一句话，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哼。”
发现了又怎么样，费蒂西娅可不怕他。
这种表现让奈亚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我真得越来越喜欢你了，费费。”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奥利弗忍不住用手肘去戳布鲁斯的手臂，对着他挤眉弄眼：“我就说，你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你想多了，他只是茜茜的同学。”
布鲁斯轻描淡写。
“我看不见得。”奥利弗觉得布鲁斯现在只是故作淡定，说不定心里正想着怎么把这小子的底裤颜色都查出来。
“幸亏，罗伊和康纳不用我去操心这些事。”他感慨了一句。
托尼又开口：“抱歉，甜心。我还有个问题要问。我想知道我的父母他们在亡灵世界吗。”
费蒂西娅没在意：“我不知道，我也只去过一次。”
“那有办法能让我去一趟吗？我可以支付报酬。”
费蒂西娅看向布鲁斯。
托尼也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揉了揉额头：“我会先问一下托马斯和玛莎。”
布鲁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阻止托尼。他们都有父母双亡的不幸经历。
得到一个答复的托尼暂时放下心，他聪明的大脑开始发挥作用，他指着奥利弗说：“你就是昨天那个绿皮猎人。”
奥利弗很不满这个称呼。托尼从他的表情得到答案，他又指着布鲁斯：“那你就是上次那个黑漆漆吧。”
这是托尼使用排除法排出来的，正义联盟中几个蒙面的英雄，绿灯侠和闪电侠他接触过，不可能是布鲁斯，那就只剩蝙蝠侠了。
得出这个结论他还有些不敢置信：“真是人不可貌相。”
“事实上在这之前我觉得卢瑟成为总统比你是蝙蝠侠的几率还要高。你们看上去就像两个人，所以这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吗。”
布鲁斯玩世不恭，一看就是一个泡在蜜罐里的大少爷，虽然40多岁和大少爷这个词已经不匹配了，但放在布鲁斯身上却没人觉得不恰当。
而蝙蝠侠呢，阴沉冷淡，冷静果决，有着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的心脏，还有着非比常人的忍耐力和出色的指挥能力。
托尼愈发觉得哥谭有一种邪性，所有生活在那的人无论是超级英雄也好还是超级反派也好都像精神病患者。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父亲。”费蒂西娅忍不住了。
“我……”
布鲁斯打断他们：“好了，茜茜，我们该走了。”
他们上船，继续旅程，通过剩下的考验。
奈亚的豺狼拖着太阳船通过一条名叫“世界的环绕者”的蛇。太阳船离开杜阿特，去到东方的地平线，疲倦的山羊头神祗重获新生，变成太阳蜣螂凯普利，推着太阳球走出地平线。
“到埃及了。”兴奋的女声唤醒费蒂西娅，阳光刺目，她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等过了一会儿才挪开。
她看向窗外，被漆成赛车图案的太阳船与飞机平行行驶，鹰头人身的神祗穿着皮衣戴着墨镜，头顶眼镜蛇环绕的日轮，两侧漂浮着舒展的羽毛翅膀。
祂取下墨镜，朝她微笑。
脸上本该镶嵌眼珠的眼眶一片漆黑，是两个幽深的洞，又像两颗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将所有的一切都吸进去。
不是错觉，真的有什么东西要被吸进去了，费蒂西娅的斜挎包打开，两颗弹珠像穿过水一样穿过玻璃，他们飞进了拉神的眼眶里，拉神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然多出了一双威严又温和的眼睛。
祂张开嘴，古老的语言钻进费蒂西娅的耳朵。
“这是我的名字。”
“曾经有一个女人用卑劣的手法从我这得到的它，她也得到了我的力量。”
“不过这毕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它是你的工资，年轻人。”
祂又多嘱咐了一句：“你以后开始工作，千万别这么不负责任了。”
太阳船消失在窗外。
费蒂西娅意识到他就是那个老人，那些被她忽视的疑点一点点变得清晰。
她思忖：“我明明注意到他的不寻常，可为什么没有在意呢。难道这就是罗摩教授口中神自带的力量。”
她又有些不满：“而且我哪里不负责任了，我很认真的走完了所有的过程，虽然中间确实有点小意外，但也没捅什么大篓子好吧。”
这样想着她摊开双手，一股温暖却不灼热的力量在身体里流淌，那是拉神的馈赠。
费蒂西娅总算明白罗摩的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了。
她看向虚空，那个从出生起就陪伴着她的世界颤动一下。
天空中那虚假的太阳变得凝实，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宫殿屋顶上的积雪开始消融，罗马柱上静立的石兽睁开翠绿的眼睛，他们展开翅膀，驾驭着风飞向这片王国的每一寸土地。
尾羽扫过的地方，绿树成荫，鲜花盛开，田里刚刚种下的小麦种子长出一茬茬绿苗。
大高个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他跑进小屋，把自己的老父亲和老母亲从床上拉起来，指着田地对着他们咿咿呀呀，脖子上佩戴的黄铜项链因为他的动作不断晃动。
老人高兴又小心的抚摸嫩绿的麦苗：“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感谢伟大尊贵的■■■。”
老人对妻子说：“今日我们杀一头羊，为祂献上祭祀。”
妻子捏着围裙，笑着点头。
费蒂西娅收回目光，拉神再次飞回来：“差点忘了。”
祂伸出手，一条毒蛇，一条鳄鱼，一片羽毛齐齐飞进来，它们越过费蒂西娅，落到隔壁位置上正在熟睡的杰森身上，羽毛飞进他的脑袋，身上浸泡过拉撒路池留下的阴寒气息散去。
鳄鱼钻进他的心脏，他的骨骼变得坚硬，白骨渐渐变成铁，风暴在他眉心汇聚。
毒蛇滑进他的嘴里，淡绿色的光芒修复他脸上还没好的伤痕。
“这是他的工资。”
“还有塞特和伊西斯给他的赠礼。”
祂驾驶太阳船离开。
费蒂西娅不禁感慨：“这就是打多份工的好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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