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21
二楼的天台顶部装了玻璃棚, 能挡日晒能遮雨,也能让风吹进来。
明遥一个人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并不觉得自己的“热情”有什么问题, 不过也理解沈云灼的立场, 应该是吃醋了吧?
可那个徐郁看上去忧忧郁郁的,就算性取向为男, 也明显是个0号,沈云灼吃哪门子的醋?
等下,明遥坐直身体,垂死挣扎般怀疑,自己怎么就是0号了, 有证据吗?
可下一秒,他又自暴自弃地向后靠。
没证据他就能当1了吗, 他哪有那个能耐压沈云灼, 昨天两人在沙发上的互动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0就0吧, 累和疼必须要选一样的话,他选择不那么累。
想起昨晚,暖亮灯光照亮的两个人,明遥心中的惧怕不那么明显了, 继而升起一丝回味, 因而这一靠靠得有点猛, 险些压着椅子背栽楞倒地。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他,椅子和他同时被扶正,明遥看见了沈云灼。
沈云灼扶他只用了一只手, 另一只胳膊托了一大盘意大利肉酱面。
肉沫切成了肉丁, 这很有沈云灼的风格。
意大利面上,沈云灼用番茄酱挤了一个形状, 酷似爱心。
明遥视线牢牢被吸引住。
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沈云灼顾左右而言他:“看见我来了就自动摔倒?”
“想往你怀里撞来着,”明遥说,“撞歪了。”
沈云灼心跳没有预兆地了快了一拍。
难得地说了句情话:“可不是,撞心口上了。”
明遥:“……”
下午,徐郁不在,节目组又没安排新的客人,也没有什么可打扫的,明遥就上网查教程,学着做了芒果班戟,意外发现了自己在甜品方面的天赋。
做得超乎意料地好吃,一个劲地喂沈云灼。
徐郁在晚饭之前回来,明遥也给他尝了一块,问他:“要一起吃晚饭吗?不过我俩的厨艺马马虎虎,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
“我倒是会做饭,”徐郁说,“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来做?
明遥心道太好了,还有这等好事?
他喜形于色,对上沈云灼高深莫测的眼神,连忙收敛起一些。
“用帮忙吗?”沈云灼给他示范了一个标准的不卑不亢,语气听不出起伏,也不带什么情绪,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眼神专注。
“不用帮忙,”徐郁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他们,“那个不好意思我……我失恋了,是来这边散心的,我能一个人做这顿饭吗?”
“那辛苦了。”沈云灼说。
明遥:“……”
他认认真真地等沈云灼的下文,结果沈云灼将他的手一拉,带他离开了。
“他说想一个人,我们就别打扰了。”
“是,”明遥说,“我们就别撒狗粮了。”
如此,明遥和沈云灼吃了近几天最满意的一顿晚饭,饭后没多久就到了下播时间。
沈云灼简单处理一些例行工作,明遥带着他的芒果班戟去沈异融的院子串了个门。
处理完工作,沈云灼又点开那个烟花视频看了一下,想着什么时候也给明遥个惊喜。
下面有很多祝福留言,其中有一条是晚梨的:
[一年啦[爱心][爱心][爱心]]
沈云灼指尖一顿。
他们认识有一年了吗?
顺手点进晚梨的朋友圈,这里记录了他跟沈霆飞相处的点滴,一直可以追溯到去年的今天,晚梨发了一张躺在沈霆飞腿上的照片。
沈霆飞的腿,沈云灼连碰一下都不敢碰,晚梨能躺在上面拍照,那一定是最亲密的关系了。
照片下的文字是:[以后我就是你的小拐杖啦]
沈云灼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明白了,却难以接受。
去年的今天才是真正的告白日,今年过的是纪念日。
沈霆飞已经知道了他失去部分记忆的事实,却没有戳穿。
那明遥呢?
这条恋爱官宣的点赞里有明遥的头像。
明遥点赞了,昨天看照片却认不出人,还跟他一样,祝福沈霆飞表白成功。
这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比发现自己跟明遥已经结婚还要更令人惊慌错乱。
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明遥跟沈霆飞一样,看破不说破,另一种是,明遥也失忆了。
从种种迹象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但沈云灼不愿意相信,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是蓄意捏造的吗?
他在演,他也在演。
多么荒谬,这么恩爱,却没有一个人是认真的。
而明遥,昨天还捧着他的脸狂亲说好爱他,他以为说麻辣烫好吃是假的,至少这样赤诚表达的爱意是真的。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趁明遥没回来,沈云灼给余尘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一下明遥车祸那天具体是什么情况。
交代完,沈云灼心乱如麻地在屋里踱着步子,门口的门铃响了几声,他知道是明遥回来了。
沈云灼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看着夜色下的人影,看他迈着娇小的步子,不急不忙地走进来,塞了一个小风扇到自己怀里。
“给你带了个好东西,”明遥说,“你大侄子给的,挂在脖子上可以出门带着,在门口站着干嘛,等我回来?”
“你确定我会把这个东西挂在脖子上?”沈云灼试了一下风扇,关上之后随手一放。
“你不要我要!”明遥很宝贝这个小风扇,拿着他坐到沙发上,胡乱抓腿上被咬的包,“好痒,我明明喷了驱蚊水了怎么还是被咬了。”
沈云灼死气沉沉地应他:“你血好喝。”
明遥不知死活:“沈老师也这么说,不过你更有发言权,毕竟喝过。”
“……”
“我给你涂一点清凉油,今早余尘带来的,过来。”
沈云灼抓起明遥的手腕,带着他往浴室走,明遥被捏得腕骨生疼,但没多想,沈云灼嫌浴室简陋,不会对他做什么。
就算做了什么,也不是不行。
可一路走过来沈云灼都气压很低,不发一言。
被带到浴室里,又被沈云灼抱到洗漱台上,明遥的心不安起来。
沈云灼旋开清凉油的盖子,指尖轻沾,涂抹在蚊虫叮咬的地方。
脚背上也有,沈云灼都一一涂抹到位了。
明遥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然而正当他准备跳下去的时候,沈云灼又用胳膊拦住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往哪儿跑?”
明遥壮了壮胆:“那……一起洗澡?”
又不是没洗过。
“是要一起洗,”沈云灼的吻覆了上来,先是在唇上,然后耳鬓厮磨,“我带了那件睡衣,你是想洗完了穿还是一边洗一边穿?”
明遥知道是哪一件,用来搞情趣的那一件,沈云灼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明遥还是想反抗一下:“在录节目,不太好吧?”
“直播已经结束了。”沈云灼说着吻向了明遥的下巴,喉结,再往下锁骨……无一遗漏。
清凉油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却没能让任何一个人更清醒。
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想……”沈云灼直接道,“要你。”
这一刻终于来了。
明遥看向沈云灼的眼睛,那里面深不见底,深潭一样能把人吸进去。
他其实一直在做准备,如果沈云灼可以循循善诱温温柔柔,他可以的!
但……
沈云灼昨天嫌浴室破,今天就不嫌了,哪怕去房车上也好呢。
面对洪水猛兽,逃生是本能。
“老公你别这么着急啊。”明遥说。
但沈云灼慢不下来。
他急于求证——
对于这件事,明遥是喜欢的,期待的,享受的。
“宝宝,”沈云灼抓起明遥的手,眼里的火光明了又暗,暗了又明,“帮我。”
明遥被牵引着,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然后整个身子都跟着瑟缩了一下,本能地向远离沈云灼的方向逃脱。
他不明白沈云灼为什么会这么粗鲁。
这样的反应也让沈云灼的情绪一瞬间降至冰点。
可以了,不需要再试探了。
明遥怕他,那些饱含深情的挑逗都是刻意的表演。
明遥具体出了什么问题沈云灼还不确定,但一定是有问题的。
第22章 第 22 章
22
明遥快要哭了, 也可能已经哭了。
他表现得这么差,连碰一下都不愿意,沈云灼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沈云灼长腿抵着洗漱台, 手臂撑在台面上, 牢牢地圈着明遥,也看着他, 神色变得深邃。
好像快速思考了什么,然后目光变得柔和:“怎么了?”
明遥被问得恍如隔世。
一开始这么看他不就好了吗?他也不至于现场翻车。
想想自己刚刚的反应,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吧,跟被电烙铁烫到了一样,手缩得比小偷还快。
但可不就是像铁一样吗。
明遥的掌心现在还有余温。
“发生什么事了吗?”沈云灼问。
“啊, 我……”明遥搜肠刮肚,到底什么理由才合适, 什么理由都不合适啊!
但他坚信, 只要强行解释, 就能蒙混过关。
可很快沈云灼又把他的路堵死了:“你上次不是说,喜欢我这样?现在又不喜欢了?”
明遥:“???”
他会喜欢沈云灼那么粗鲁,像糙汉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
一点点前菜就要上主菜了。
还握着他的手逼他吃。
但是沈云灼都这么说了,沈云灼又不知道他失忆了, 肯定之前的自己就是那么表现的。
他真是贪图美色连命都不要了。
“我没洗手, ”明遥说, “我在外面逗猫来着,不知道手上蹭了什么黏黏的东西。”
他豁出去了,万一沈云灼信了呢。
沈云灼看了看明遥虚虚攥成拳的两手, 和透着澄澈愚蠢的双眼, 降至冰点的心情又被融化了。
他的谎言这么拙劣,之前怎么没发现?
因为自己也不是坦诚的。
这么一想, 那些不讲道理的愤怒念头一一得到了平息。
“那洗一下?”沈云灼给明遥让了让地方,没去检查这件皇帝的新衣。
明遥慢吞吞地跳下洗漱台,站在洗手池前,佯装淡定地感应出水,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手。
沈云灼就在身后看着。
衣物被脱了一地,明遥时而透过镜面看沈云灼,心理建设做了又做,就怕洗完手再临阵怯场。
他不知道,沈云灼放任他悠哉地洗个手洗五分钟,是已经准备放过他了。
还贴心地为他找了借口。
“你是不是骗了我什么?”沈云灼忽然问。
明遥心里咯噔一声,装听不见:“什么?”
“你明明不喜欢,”沈云灼说,“嫌我上次把你弄疼了对不对?怕我还像上次那么对你。”
明遥:“……”
是这样吗,你早说啊。
“但是你为了让我开心,就故意表现得很喜欢,难为你了,宝宝。”手洗得不能再干净,沈云灼帮明遥冲洗掉泡沫,又用毛巾给他擦了擦,“其实不用这样,你忘了你跟我表白那天我答应你什么了?”
“…………”
明遥以为自己幻听了,谁跟谁表白,竟然是他跟沈云灼表白的吗?
这简直比沈云灼肝火旺盛到突然爆发还令人崩溃。
明遥惊魂未定地看了看沈云灼,信息量太大,狂风卷起一团乱麻,不知道该理哪条线。
他抿了抿唇,飘忽的眼神定了定,东拼西凑出一些撒娇的语调:“你自己说。”
沈云灼抬手把明遥扣进怀里,从未觉得人生可以如此充满乐趣。
说什么呢。
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反正不管说什么,明遥都会对他深信不疑。
“闭上眼睛,宝宝。”
沈云灼的声音天生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明遥靠着他,在他手掌的轻抚下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久,又或者是一瞬间。
他晕过去了,又苏醒。
抽象的意念在沈云灼的声音和行动里开始具象,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沈云灼的喉结滚得像沸水,明遥挨着他,好像也被烫掉了一层皮。
“老公。”明遥呆呆地叫了声,听不出是在表达不满还是赞赏,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脑子里装的都是连绵不绝的余韵,沉沦的漩涡越卷越大,明遥软在沈云灼的怀抱里,又叫了一声:“老公。”
这个插曲就这么过去了,事后明遥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没有深究。
对沈云灼的愧疚压过了对他的怀疑,总觉得亏欠了他什么似的,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明遥参加节目第三天,就华丽丽地病倒了。
大概是吃错了东西,但具体是什么食物引起的不得而知。
总之节目组上上下下谁都没事,就明遥一个人上吐下泻,胃里没有东西,血糖就低了,走两步就犯晕。
沈云灼也借此明白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明遥有低血糖的毛病,会时常晕倒,沈云灼早就知道,时刻准备着表现出心疼得无以复加的样子,但失忆以来,明遥一直都没犯病。
这两天明遥柔柔弱弱的一小只,一阵风就能吹倒,一片卫生纸就能绊倒,吃不下喝不下,可把沈云灼心疼坏了。
睫毛一收,眼帘一垂,沈云灼的心就跟着提起来,只想把人搂在怀里亲亲抱抱,想要是能替他遭这个罪就好了。
别的,暂时不想去追究了。
余尘说,当天两辆车发生了追尾,他们的车在前面,不知道后车里面坐着明遥。
沈云灼心里有了底,大概是两人同时进了什么时空隧道,一起撞失忆了吧。
换个角度,他又怎么知道失忆前的明遥不是深爱他到无法自拔?
这两天明遥帮不上什么忙,沈云灼就没有接待新的客人,好在徐郁是个好招待的,还能帮忙给明遥做好消化的饭菜。
但这么一来民宿的营业额就落下了,被另外两家领先了不只一点。
节目组空降了两个帮手,一个是瞿之颜,一个是沈云灼的好朋友许寄。
许寄是专业的小提琴手,不久之后要开自己的演奏会,刚好借节目宣传一下。
巧的是,瞿之颜和徐郁也都是小提前爱好者,四个人一见如故,情投意合,相谈甚欢。
明遥就落单了。
他想帮忙,但因为人手一下子多了起来,谁见了他都让他回房间休息。
沈云灼尽量抽了时间陪他照顾他,但沈云灼也得作为民宿老板招待朋友和客人。
四个人在一块聊的都是他听不懂的东西,什么协奏曲变奏曲,大调小调,这个斯基那个斯特的。
他好像局外人。
这天晚上沈云灼在那三个人的起哄下用许寄的琴拉了一曲《卡农》。
明遥虽是个音乐白痴,但心有灵犀地听着音色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果然是沈云灼在拉琴。
左手轻托住小提琴的琴颈,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按着琴弦,右手紧握琴弓,绷起交错的青筋,手臂随着旋律柔韧地起伏。
头微微倾斜,银色镜框给英俊的侧脸添了几分斯文,眼神专注而深情。
错过了开头几秒,明遥有些遗憾,因此剩下的部分都听得十分认真。
坐在沙发上,手掌撑着脑袋欣赏,表情用如痴如醉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们宝宝又开始望夫了】
【帅爆我了[色][色][色],不会拉小提琴的霸总不是好老公】
【老公手是真好看啊,特别是揉弦的时候,好像在揉我心巴子】
沈云灼只拉了一曲,大家都没听够,但迅疾之间,他已经跟明遥一起消失在了画面里。
卧室里,沈云灼给明遥倒了一杯温水,问他:“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没什么事了。”明遥说。
他的意思是沈云灼可以出去继续跟他们聊音乐,他也可以旁听。
或者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做点什么都行,总之不想再躺在床上了。
可沈云灼坐在床头,枕着胳膊懒散地往后一靠,又开始忆往昔:“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晕倒在我怀里了?”
明遥:“……”
又来了。
不知道这两天沈云灼受了什么刺激,特别爱回忆过去,还总是给他出考题,你记不记得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不是说过……
天啊,饶了他吧,他现在脑子不好使。
可沈云灼对此事乐此不疲,屡试不爽,并不会因为明遥面露苦色而停止。
“我都晕了还怎么记得?”明遥不太高兴地靠过去。
他已经习惯了枕沈云灼的肩膀。
“你晕倒之后一直抓着我的手,掰都掰不开,”沈云灼说,“醒了还不承认,说我非礼你。”
明遥:“……你肯定非礼了!”
沈云灼:“是亲了你一下。”
明遥:“你确定只亲了一下?”
“好吧很多下,”沈云灼说,“你不说话也不拒绝,还一脸享受的样子,亲一下怎么够。”
明遥:“……”
要点脸吧。
“可能把你给亲爽了,”沈云灼继续篡改历史,“所以你才约我吃饭吧?”
“不是,”明遥艰难地给自己的“黑历史”缝缝补补,“请你吃饭就是想找个饭搭子。”
沈云灼:“……饭搭子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只找我?”
明遥不假思索:“想让你买单呗。”
“那我还能真让你掏钱吗?”沈云灼说,“我来请,你不就又欠我个人情了。”
明遥:“欠人情不行,欠顿饭可以。”
沈云灼:“所以你吃完饭坚持陪我去公司加班要怎么解释?”
明遥:“……”
到底有完没完啊!
第23章 第 23 章
23
明遥哪知道怎么解释,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他干出来的事。
再喜欢,该有的矜持还是有的。
不过,明遥看了看沈云灼, 就冲这张脸, 也是值得破例的。
可能是血糖不够用,三观就跟着五官走了。
他一见钟情。
他见色起意。
他神魂颠倒。
如果对象是沈云灼的话, 明遥觉得没什么不妥的。
“想跟你多呆一会儿嘛。”明遥有点理解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每次沈云灼陪他总是匆匆忙忙,不出半个小时总有事情需要他处理,这民宿离了他得散。
明遥又实在虚得下不去床,最严重的时候还挂了一次水。左右权衡, 他在任性与懂事之间选择了后者。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希望身边能有人陪,之前是爸爸妈妈, 后来有朋友陪, 现在这个节目里就只剩一个沈云灼。
一开始明遥觉得是个人陪他就行, 后来瞿之颜来看他,说给他带了好吃的,分享最近发生的好玩事,明遥才觉得不是的。
他可能……只想要沈云灼陪着, 沈云灼可以工作、打电话, 也可以随便跟他说点什么, 或者睡觉也可以,他就是需要沈云灼在他睁开眼能看到、伸手能抓得到的地方。
哎,怎么听骚话也能上瘾呢。
沈云灼这个妖妃。
这答案令沈云灼感到满意, 他又开始故弄玄虚:“还挺怀念的。”
明遥:“嗯?”
没有把握的时候明遥一般不随便接话, 他学会了引导沈云灼自己说,沈云灼说了就是标准答案, 沈云灼总不会自己推翻自己。
“那个时候你多粘人啊,”沈云灼说,“陪我加班,在我办公室睡着了,我出去开会你都不让。”
明遥:“……”
“我就只好把人叫到办公室里来,一只手给你,一只手翻资料,跟他们小声讨论。”
明遥:“……”
说的跟真的似的,沈云灼百感交集地亲了明遥一口,在他脸蛋上弹了一下说:“不过你现在这么懂事也挺好。”
明遥心说不好,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快要憋出蘑菇了!
明遥觉得这两天沈云灼对他很不一样,花言巧语一套一套的,好像肚子里藏了本情话大全。
可能是自己病了,沈云灼恨不得往死里宠他,他张嘴,沈云灼就喂,他要帮忙,沈云灼就把他扛回房间,夜里肚子疼起夜,沈云灼也会跟着醒,给他逆时针再顺时针柔肚子。
但沈云灼又不只做这些,每句话都跟沾了糖水似的齁得慌。
“来张嘴,老公是干什么用的。”
“又出来,说了多少次了不用你帮忙,我心疼你就开心?”
“怎么自己去上厕所,不叫老公抱你?”
晚上睡觉前,沈云灼会轻声轻语叫他宝宝,亲亲他,说老公在呢。
病弱的明遥就这么没出息地被收买了、俘获了。
就算,就算沈云灼心里惦记着再次得到他,来满足那不知羞耻的欲望,坑蒙拐骗什么招都使,明遥也觉得是因为太过喜欢他而产生的正常想法。
哪知道某人是因为谎话编多了良心不安,才变着法子对他好上加好。
“懂事”的明遥仰起头,嘴唇就贴上了沈云灼的下巴,眼睛眨了眨。
沈云灼没想到明遥会这么主动,心头闪过奸计得逞的卑劣快感,战术性地往后退了退。
房间里的摄像头这两天被他拆了,不想让明遥生着病还担心会被记录下来。
此刻没有外人,没有特定环境,没有避不开的对视和气氛到了。
但明遥眼神里的渴望让他无法忽视。
“宝宝,我不能留太久,节目还没录完。”说完沈云灼都想给自己一巴掌,邪恶的想法都一波接着一波了,怎么说得出口的。
“别走。”这个姿势不是很好亲,明遥抓着沈云灼的肩,一点一点起身,半跪着,一下一下亲沈云灼的脸,“再陪我一会儿。”
沈云灼一手拖着明遥的后颈,一手摘了眼镜,动机不纯地灭了灯,变本加厉地吻了回去。
急切地撬开唇舌,带着欲望,含着舌尖吮吻,甜的。
有的东西越是有毒就越让人想吞食,有的人越经不起折腾越是惹人想要里里外外地欺负。
想要他。
想……好多好多。
沈云灼沿着床头躺倒下去,让明遥伏在他胸口,用心脏承接一切重量。
明遥在沈云灼的肌肉上来回扫荡已经轻车熟路,即便光线消失,他也可以准确地知道哪个位置有什么,哪里是沈云灼的开关。
沈云灼的上身早已不是自己的,明遥要临幸他哪处肌肉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心情。
唔,怎么是胸肌。
沈云灼将明遥搂得更紧了些,亲得愈发浓情。
亲得狠了,明遥有些喘不上气,好似缺氧,但一直没停,微凉的指尖抓住沈云灼肚脐上方的衣料,将它从腰带的束缚里抽了出来。
“其实不是你说的那样,”明遥说,“没有不喜欢,就是别在这里行么?我放不开。”
沈云灼哪还能说不行:“都听你的。”
“我好些了,老公,你闭上眼睛。”
沈云灼以为明遥这是又对他什么地方有新玩法了,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哪知道明遥继续去探索上次没探索完的。
手是小手,刚刚好绕一圈。
沈云灼捏了捏明遥的耳垂,呼吸急喘,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云灼?在里面吗?”是许寄的声音。
沈云灼杀人的心都有了,艰难地吼了句:“不在!”
许寄跟沈云灼是多年好友,彼此深知对方脾气,是不会被这一声吼吓到的。
“有客人来,你出来办一下入住。”
沈云灼:“你没长手吗?这地球离了我是不转了吗?”
“电脑休眠了,我不知道开机密码,”许寄说,“你也别告诉我,万一跟你账户密码一样,家门密码一样……”
沈云灼和明遥感情突飞猛进的事迹许寄都听说了,但没想到这么猛,沈云灼竟然让他滚。
许寄没有听墙角的癖好,听到里面一些不宜入耳的响动,联想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就圆润地滚了。
沈云灼把明遥放平在床上,亲了亲说:“我很快回来。”
明遥决定好好粘粘他:“你每次都说很快。”
沈云灼:“这次一定快,直播快结束了。”
明遥还是不让走,手握着:“可是你就这么出去吗?”
沈云灼在心里骂了个脏字,心想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沈云灼不止一次地想过,明遥要是恢复了记忆他该怎么办。
好像很难办。
但有些诱惑是真的抵不住,再难办也要这么办。
民宿来了两位女孩子,许寄让她们稍等一下,这一等就等了一刻钟。
瞿之颜拿了各种零食陪她们聊天,直到沈云灼面色潮红地从房间里出来。
但这两位女生是冲明遥来的,办理入住的时候一直问:“明遥呢,他睡了吗?”
“他不太舒服,”沈云灼说,“明天早上可以见到他。”
女生们有点失落:“我们明天一早的飞机,之前不知道他在这边,是特意赶过来的,可以麻烦转交一下礼物吗?”
“那你们等一下。”
沈云灼还是把明遥叫出来了,明遥的气色也明显好了许多,跟两位粉丝拍照合影,一直互动到直播结束。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明遥就又开始嘴馋,直播后去厨房里找吃的,碰到了许寄。
艺术家多少都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许寄也一样,看向明遥的目光总掺了些距离感,还有点探寻和审视的意思。
考虑到这是沈云灼的朋友,明遥依然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许老师,我来找点吃的,你也饿了吗?”
许寄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他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明遥心脏狠狠一跳。
说来惭愧,他答应了沈霆飞要让沈云灼放松,可实际上一直在给沈云灼添麻烦。
唯一真正让沈云灼放松的时刻可能就是刚才……手到现在还有点酸。
“他就是逼自己太紧了。”明遥说。
许寄:“所以谢谢你。”
明遥:“……该我谢谢你才对。”
他也不知道要谢什么,总之他是沈云灼最亲的人,要谢也是他来谢才对。
晚上,明遥躺在床上想东想西睡不着,旁边的沈云灼呼吸也一直很轻。
明遥往那边移了移,轻声问:“你睡着了吗?老公。”
沈云灼好像早有准备,一只手把明遥揽到了怀里:“你翻来覆去的,我怎么睡。”
“白天睡太多,现在有点睡不着了。”明遥说,“我吵到你了吗?”
沈云灼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明遥睡那么早,每次他进房间,准能见到一个诡异的睡姿,原来是躲避尴尬呢。
想到这点沈云灼又有点肝气郁结:“睡不着你想干什么?”
明遥:“聊聊天吧。”
“聊天就聊天,”沈云灼说,“你手别乱摸。”
第24章 第 24 章
24
“我没乱摸啊, ”明遥理直气壮,“我这是按部就班地摸。”
沈云灼不知道明遥是食髓知味还是怎么,自沙发上放肆之后, 有事没事就在他身上找手感, 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可沈云灼此刻的定力薄得如同窗户纸。
“我就问你,”他捉住作案凶器, 翻身往明遥身上虚虚一压,“管撩,管饱吗?”
明遥的笑容僵住:“……我不是刚让你饱过一次吗?床单还是我换的呢。”
“不是被打断了吗?不算,”沈云灼胯抵着,动了下, “这次床单我换。”
明遥觉得自己就是人菜瘾大,他怎么能以为沈云灼吃到了就满足了, 他还想要!
明遥不吱声了。
又把人吓着了, 沈云灼最近特别喜欢欣赏自家老婆这副表面极力掩饰, 内心溃不成军的可爱模样。
“不愿意啊?”他问。
明遥:“……”
都这么问了还能不愿意吗,怕疼就算了,要是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愿意那就说明婚姻关系出问题了。
明遥当然可以反过来让沈云灼为他做点什么,可谁让沈云灼突然开了上帝视角, 一个圈套接一个圈套, 他这个小可怜就茫茫然掉入了自证的陷阱。
沈云灼就是话到嘴边那么一问, 进可攻退可守。
如果明遥退却,他会立刻帮他想个合理的说辞或借口。
如果明遥愿意。
那他就不睡觉了。
送到嘴边的东西,为什么要做好人?
自己的老婆, 做什么不都是天经地义?
是他食髓知味。
“你……你真是……你怎么……”明遥语无伦次起来。
沈云灼以为没戏了, 就要说“算了”,可下一秒, 明遥恼怒地叹了口气,又娇嗔地说了句“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沈云灼的睡袍下摆就被撩开了。
同样的温度,同样的位置。
梅开二度。
这次没人打断,沈云灼完完整整地享受了,没错过明遥的任何一个表情。
并觉得自己十分需要一根事后烟和一大断贤者时间。
然而明遥不给他这个机会:“这几个月,你是不是都没自己弄啊?”
沈云灼:“……”
不是想聊这个吧?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做完,明遥已经可以用欣赏的目光来看待了,甚至觉得这件事情挺有意思的,可以看到沈云灼真实的脆弱,可以掌控,也可以抚慰。
被沈云灼抱着去洗了手,之后明遥坐在沙发上吃着小零食看沈云灼换床单,换得工工整整,他突然生出些陌生又熟悉的情愫。
明遥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跟沈云灼一起生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不要不知足。
好像人病了,抵抗的情绪也会变弱,最开始那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偏见,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可是他们的生活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我看许哥那个琴挺漂亮的。”明遥说。
“当然好看,”沈云灼说,“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这个琴多少钱啊?”
“十多万,”沈云灼背对着明遥,顿了顿,“你也喜欢吗?喜欢的话我……”
“我不喜欢,”明遥说,“我只是喜欢看你拉琴。”
床单换好了,沈云灼直起身,转过来,撑着沙发靠背逼近:“难道不是只喜欢我吗?怎么跟表白那天说的不一样?”
又踩雷了,明遥立刻蒙了个答案:“我不是只喜欢看你拉琴,是只喜欢你。”
沈云灼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把人抱起来,凝眸望着:“喜欢我什么?”
明遥:“……”
就真的很过分。
他哪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说的,说得不一样了,沈云灼又要逼他。
再说这种类似表白的话怎么能是随便说的,问了就说,岂不是显得很廉价。
明遥不知道答什么,就乖巧地贴着沈云灼的半边身子,手环着他的颈,腿搭在他小臂上一下一下地翘着。
他偏不说。
沈云灼一颗心被吊得七上八下,心头涌起千万般情绪。
一时问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都不记得了,说什么也都是糊弄你。
一时又想,只要明遥说,就当这是真的,图个一时爽。
然而又有一个声音冒出来,喜欢这种事也能是当的吗?你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沈云灼也搞不懂这有什么可沉沦的,可明遥伏在他身上抿着唇浅笑,眼波动人,他就又抓心挠肝了,厚颜无耻地追问:“有多喜欢?”
明遥:“……”
“说,”沈云灼低头,在明遥嘴唇上轻咬了一下,咬到一些椒盐的味道,在舌上晕开,他吞咽了一下说,“不说就不放你下去。”
明遥大有你抱到明天早上我也不回答的架势:“那你抱着吧,挺舒服的,还方便我摸你。”
沈云灼:“……”
灯光柔柔地打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轻薄的滤镜,呼吸交错间,静谧的缱绻缓缓流动,明遥想了想,伸手摸了摸沈云灼的嘴唇:“喜欢……你的情绪。”
又抚上脸颊:“你的面具。”
“喜欢你的光,和你的黑。”
沈云灼:“你背台词呢?”
“借歌词表白一下,”明遥亲了亲沈云灼,“可以把我放下了吧?”
接着明遥感觉自己像是被扔在了床上,很显然,最后两句话把沈云灼惹不高兴了。
不过沈云灼还没有狠心到不管他的地步,还是把他当废物一样,颇为有风度地给他把枕头塞在脑袋底下,接着自己也躺好,再次关了灯。
引火上身的沈云灼努力平息胸口的灼热感:“睡吧。”
明遥哪还睡得着,又跟刚才一样,贴着床单蹭过去,手脚并用地缠住:“那也是我的真实想法啊。”
沈云灼怎么都不满意,被烧得更难受了,真实个鬼。
“那老公你的琴多少钱啊?”明遥问。
沈云灼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声音装着猜不透的情绪:“你就是要跟我聊这个?”
明遥:“不行吗?”
这已经是他选择的最安全的问题了,难道之前聊过琴的价格?如果这样,那就说自己记性不好忘了。
沈云灼翻过身来,抱着他:“聊点别的吧。”
明遥有点被打击到,这也证实了他的疑虑不是空穴来风,他如今真的关心沈云灼,就心直口快了起来:“你跟他们都能聊,除了许寄,不都是刚认识的,为什么不能跟我聊?”
“他们又没人问我的琴。”沈云灼说。
明遥:“……”
这是什么聊天方式啊,谁家恩爱夫夫这么聊天。
“而且你不是第一次问了,”沈云灼说,“听不出来我不想说?”
明遥一边埋怨沈云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边不情愿地感谢了他一下,至少知道这件事在两人之间是禁忌一样的存在了。
而且从前的自己好像很没分寸,那是不是说现在也不必有。
沈云灼说了句狠话,以为可以就此切断这个需要追本溯源的话题了,却听见明遥喘了几口粗气,继续问:“那怎么才能想说?我亲亲你?”
沈云灼:“亲哪儿?”
明遥:“哪儿都行。”
沈云灼心头不可抑制地泛起波涛,这个明遥是专门来治他的吧?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
明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什么,期待开始落空。
早知道这样,就不对沈云灼说“喜欢”了。
喜欢他什么,把他当外人,嫌他什么都不懂?
难道沈云灼只想占有他,却认为他不值得敞开心扉聊点什么?
是他向沈异融打听沈云灼的事迹,然后看徐郁背着小提琴,费劲唇舌把人拉过来的。
也是他联系瞿之颜让他来节目帮忙。
虽然这几天明遥没什么参与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可许寄都跟他说谢谢了呢。
可沈云灼拉那首曲子又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这几天跟志同道合的朋友相处愉快,来了琴瘾,也不是特意拉给他听的。
明遥不想要这样的感情。
“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因为激动,明遥声音有些颤,“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呢,你不是……喜欢我吗?”
沈云灼心软得不行,他根本拒绝不了明遥,哪怕在这个话题上。
他确实带着面具,但明遥想摘下来看看。
“你能想象吗,宝宝。”
生了气的明遥竟又玩起了沈云灼的敏感,沈云灼强硬地按住,把人往怀里紧紧扣了扣,不让对方借着月光看自己脸上的表情。
这是目前为止两个人最近的距离了。
沈云灼气息吐在明遥的发丝上:“我的琴,是我父亲亲手摔碎的,我没有自己的琴了。”
明遥傻了,直觉告诉他这三年沈云灼一直都没有碰琴,多半是因为继承人的身份,没有时间,而且形象也不太允许。
或许还藏着别的心事。
他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无法想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父亲吗
“为什么啊?”明遥问。
“他们觉得,那场车祸是因为我,”沈云灼说,“大哥险些残疾是因为我。”
有些事开了个口子,再往下说就容易多了。
“那天大哥刚忙完一个重要的项目,爸妈让他休息,说派司机来接我,但是因为我想下飞机就看见他,他就冒雨来接我了,然后就……本来受伤的应该是我,是他在关键时刻转了方向盘。”
“爸妈从此非常恨我,”沈云灼说,“为了发泄,想摔我的琴就摔了,我觉得这种程度都是轻的,可能他们想让我也被车撞一下,撞得比大哥严重他们才能解恨。”
“怎么会呢,”明遥听不下去了,“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他们只是太伤心了。”
“不,”沈云灼非常坚信,非常笃定,“他们不喜欢我,从我出生起就没喜欢过我,我是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们对我尽父母的责任,同时给我最深的伤害,我一直知道,即便我做得再好,他们也不会喜欢我。”
“可是我喜欢你啊,”明遥怪自己多心多嘴,三分真七分演,什么好听的都肯说,“我喜欢你,不要难过,我给你最深的爱。”
第25章 第 25 章
25
沈云灼没有难过, 他的陈述很冷静。
血淋淋的伤口结了痂,留了疤,但已经不疼了。
只是不想轻易展露给人看。
他很矛盾。
觉得这件事说来话长, 跟失忆的明遥无从聊起。
但同时内心又强烈渴望着明遥能刨根问底。
他需要明遥柔软温暖的关怀……和心疼。
明遥从小在爱的滋养下长大, 从没听爸妈对他说过一句重话,所以是真真切切地心疼了。
可想再多说点什么, 又说不出口了。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敷衍。
好听的话他可以再说一箩筐,可如果不是百分百的真心,就是在戏弄沈云灼。
沈云灼已经这么可怜了。
“对不起,不想说就别说了。”明遥亲了亲他。
“原本不想说,”沈云灼说, “现在又想说了,你想不想听?”
明遥:“……”
好神经啊这人, 到底是在故弄什么玄虚?
明遥大概推断出来, 这些事之前沈云灼对他是避而不谈的, 所以现在可以大胆问。
“可现在沈家的继承人不是你吗?你……”明遥及时反应过来,那两位现在也是他爸妈,不太自在地改口,“爸妈不喜欢你的话会把那么大的家族企业交给你吗?”
“他们是不同意的, ”沈云灼说, “但是大哥坚持, 股份在大哥的手里他们反对也没用,而且当时大哥有点抑郁了,身体情况和精神状态都在低谷, 不适合再处理公务。我是唯一有能力且符合身份接替他的人。”
明遥不禁想, 霆飞哥现在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爸妈会不会逼迫沈云灼, 把继承人的身份还回去?
但没敢问,问了就太扎心了。
沈云灼得多难过呀。
明遥想不通:“霆飞哥是很好,可你也非常优秀啊,他们为什么不喜欢你?”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够好,因为大哥太光芒万丈了,所以努力在学校表现得出色,在爸妈面前懂事,小提琴是我自己想学的,他们花钱给我买最贵的琴,让我每天练习四个小时,练不完不许睡觉,我那个时候觉得严厉或许也是一种爱,后来明白,他们只是单纯地在朝我发泄某种情绪……”
明遥使劲抱了抱沈云灼。
“我养过一只小兔子,爸妈不喜欢,只是因为不喜欢,就随便找个理由把它……弄死了。”
想说的太多了,但沈云灼只随便挑了几件,见明遥难受得开始咬他了,便不再说了。
明遥听得小心脏一抽一抽的:“他们怎么这么可怕,幸好霆飞哥很爱你,你也很爱他。”
沈云灼说:“那要是家人一个都不爱我,我也太可怜了。”
明遥没在看沈云灼,但是能感觉到沈云灼正在黑暗中看他,在等他说点什么。
“你不可怜,不许说自己可怜,”明遥又摸了摸他,想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那我送你一把琴好不好?你就又有自己的琴了,可我不太懂,是需要定制吗?”
那把琴毁了之后沈云灼一直没再去定一把新的,因为心里认为那应该是由父亲赔给他的,只是没等到。
但等到了明遥要送给他,他在心里跟自己和解了,这样也是最好的安排。
“定制太麻烦了,”沈云灼说,“买一把就好,就挑你喜欢的,什么样的都好,以后就是我的琴了。”
明遥觉得这样未免也太随意了,沈云灼的严谨去哪儿了:“万一音色什么的你不喜欢怎么办?”
“喜欢,”沈云灼说,“你送的就喜欢。”
两个人聊到后半夜,第二天醒来都带着黑眼圈。
许寄是临时来帮忙的,录了三天准备离开,瞿之颜会留下跟他们一直录到节目结束,另外徐郁因厨艺太过惊人也被节目组留下了,拯救一下这间民宿的餐食水平。
送许寄走之前,明遥偷偷把他拉到隐蔽的地方,跟他互加了微信。
俗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明遥跟许寄秘密交谈完,沈云灼又把许寄拉去院子里堵在死角。
许寄一脸懵逼:“干什么啊拉拉扯扯的,我飞机要赶不上了,你们两个就这么想要我留下?松手,再抓这西装就不能穿了。”
“赔你十件,”沈云灼关了两人的麦问,“我老婆跟你说什么了?”
许寄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你去问你老婆啊。”
沈云灼:“你有本事单身一辈子,别结婚,昨天那事儿我还记着呢。”
“昨天那事我也记着呢,”许寄白了沈云灼一眼,“你这个见色忘义的,昨天叫我滚,今天跟我在这儿兄弟情深,还指望我向着你?”
沈云灼回他一记眼刀:“不让你滚我还把你请进门?”
许寄看了看他:“容光焕发啊沈少,昨天晚上没少欺负人吧?你老婆身体刚好点,你是豺狼啊,也下得去手?”
沈云灼一向嘴不饶人,难得被噎得哑口。
内心大喊冤枉,这已经不是下不下得去手的问题了。
“瞎寻思什么呢,”许寄说,“他问我要几张演奏会的票,要给他朋友。”
沈云灼脸色一变:“就这事?”
许寄莫名其妙:“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沈云灼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竟然以为明遥会向许寄打听他喜欢什么样的琴。
真是病入膏肓了。
晒笑一声,沈云灼又云淡风轻起来,跟许寄勾肩搭背地走了回去:“没什么,走吧,我送你。”
明遥的身体好起来,就要开始拼业绩了,目前民宿的营业额是垫底的。
可一天最多也就接待两波客人,节目进程将近一半,就算剩下的几天每天都满客也很难追上。
正当四个人愁眉不展,节目组公布了新副本——给每家民宿解锁了一间豪华套房,售卖价格更高,高出多少由民宿根据豪华程度自行决定。
大家重整士气,就当前的营业现状重新进行了规划与分工,一致同意由沈云灼来担任店长。
沈云灼快速又条理清晰地确定了当前的营业方案。
标准房的房价几乎没有浮动的空间,主要在豪华房和餐饮上争取营业额。
徐郁主要负责后厨,房费含早,如果吃午饭或晚饭要另收一定的费用。
他和明遥以个人为单位进行分工,与瞿之颜共同负责三个房间的打扫和客人接待工作。
至于豪华房的负责人,当然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甜心宝贝明遥。
上午,沈云灼安排两人下山去进行一拨采买,另外两人留在家里打扫,做饮品。
当然私心是自己和明遥出去。
“我去吧,”徐郁说,“厨房里好多东西都不够用了,还要买一些新鲜食材。”
“我也得去,”明遥说,“想把房间布置得浪漫一点,适合情侣来住。”
沈云灼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但碍于店长身份,又说不出反对的话。
明遥看出来了,泡了杯咖啡去哄人,有模有样地说:“店长请喝咖啡。”
“店长,我这两天什么都没干,你让我表现一下嘛。”
要是明遥不来特意跟他说,沈云灼觉得就分开行动一上午的时间,没什么可矫情的,明遥特意来找他,还真有点难舍难分。
但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地说好听的,而是矜持了起来,喝了口咖啡,装腔拿调地说:“是该表现一下,我没意见,好好玩。”
明遥:“……”
十分钟后,沈云灼大度地目送两人离开,空留自己落寞的身影。
连弹幕都开始心疼:
【店长怎么回事,你的骚话呢?】
【怎么突然就变成全身上下嘴最硬了】
【坠入爱河的男人就是这么阴晴不定】
【宝宝休息好了出来营业了,想死你了】
【老公你还有我们,无聊的话跟我们聊天吧】
明遥和徐郁骑自行车下山,一路迎着风,有说有笑。
徐郁还没有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明遥安慰他:“飞吧,最美的风景永远在下一站。”
徐郁反问:“你最美的风景呢,也在下一站?”
“我啊,”明遥说,“我已经到了下一站了啊。”
到了买东西的地方,停好车,明遥觉得应该跟店长兼他最美的风景报备一下行程,打开手机,发现沈云灼已经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早去早回]
[胃刚好,别乱吃东西]
明遥低头笑了笑,一条接一条地回:
[早不了]
[这儿好多好吃的,中午我们就在外面吃饭了]
[我要吃麻辣米线]
刚打扫完一个房间,期间看了好几次手机的沈云灼看到这条回复,直接在房间里暴走了。
怎么这么不省心,还要吃麻辣米线,想气死他啊。
导播把镜头切得十分连贯,没显示微信内容,但只要直播间内知道前情提要的观众,都能看出来明遥是在给谁发信息,沈云灼又是收到谁的信息之后心情down了。
【让你嘴硬,难受了吧,想老婆了吧】
【分开行动也有糖吃啊,所以说嗑还是得嗑真情侣】
沈云灼坐不住,又去把明遥负责的房间也打扫了。
进门之前没忍住又看了眼手机。
明遥又发过来一条:
[行吗老公?]
[可怜.jpg]
[真的想吃]
沈云灼又开始嘴硬:[你想吃就吃]
结果明遥突然问他:
[你真的带那件睡衣了吗?]
沈云灼呼吸一滞,眼神突然就直了,不会拐弯了,一寸也离不开手机屏幕。
明遥又接着发:
[要是真带了,我就忍忍也行,先吃不辣的]
明遥跟着徐郁买他需要的东西,一路上都心不在焉,不是看手机就是四处看。
徐郁问他:“你要找什么东西?我帮你看着。”
“我要找……”明遥不想跟他说,想自己找,“我去那边找找,一会儿在路口汇合!”
徐郁买完东西就去路口等着了,见明遥怀里抱着几样东西,手里提着一个……兔笼子?
“我去买香薰了,”明遥说,“路过宠物店,看到兔子可爱,顺手买了一只。”
徐郁:“顺手买它做什么?”
“在门口欢迎客人啊,”明遥说,“多可爱。”
回去是上坡路,他们就没骑车,坐节目组的车回去的。
沈云灼正站在门口迎接,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明遥小心翼翼地提着兔子,过马路时没忍住低头多看了两眼,这时有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眼看要撞上,沈云灼想也没想地冲了过来,把明遥扑倒了。
手垫着明遥的脑袋,就怕撞到。
千万别撞到,再给他一点时间。
“有没有事?”沈云灼一瞬不瞬地看着明遥,眼底涌起巨大的惊慌。
明遥脑袋上沾了几片树叶,朝他甜甜一笑,神神秘秘地举起怀里的小兔子:“我给你领了个孩子回来,取了个名字叫水水。”
第26章 第 26 章
26
明遥以为自己摔在了土上, 怎么又硬又软。
仔细一看是被沈云灼用肉身接住了,手垫在他脑袋下面,手背擦破了皮。
明遥:“你的手……”
“没事, ”沈云灼藏了藏, 不想让那点潦草的破皮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兔子……是我们的孩子?”
想起余尘曾经对于他们如果有个baby可以叫“水水”的调侃, 明遥就有点社死,不过为了让沈云灼开心,他也不介意再死一死:“对啊,来水水,跟爸爸打个招呼。”
雪白的小兔子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随后又垂了下去,就算是打招呼了。
“垂耳兔, 我小时候养的就是垂耳兔。”沈云灼朝它笑了下, 表示欢迎这个新成员的到来。
“喜欢吗?”明遥问, “可不可爱?”
时过境迁,沈云灼已经没有儿童时代养兔子的心情了,再见到兔子也没有多亲切的感觉,但因为是明遥给他买的, 取名叫“水水”, 沈云灼就喜欢。
很喜欢, 非常喜欢。
“喜欢,”他说,“但没有你可爱。”
沈云灼提着兔子回了民宿, 有事没事就去逗它。
明遥没吃麻辣米线, 吃了番茄的,想在沈云灼那儿讨个奖赏。毕竟那个事是沈云灼看起来比他急。
但沈云灼只顾着跟兔子玩!
下午有一对情侣来住店, 明遥成功把布置好的豪华套房推销了出去。
小情侣如胶似漆,时刻十指相扣,几乎每秒都要对视一次,看样子是刚在一起。
办好入住后,明遥送他们进房间。
其中一个带了好几个耳钉的男人把另一人安顿好之后又跟明遥出来了,问:“这边晚上有篝火party吗?”
“原本是没有的,”明遥随机应变,“但是可以临时策划一个,快入秋,山上晚上有些凉,办个篝火party刚好,但今天是来不及了,你们打算在这儿住几晚?”
“两晚,”耳钉男说,“那麻烦了,钱不是问题,可以帮我定一束鲜花吗,我想求婚。”
明遥心说只要钱不是问题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愉快地简单沟通了细节,耳钉男就回房间了,关上门,明遥立刻听到了一些这样那样的,伴随着一些物品被碰倒在地的声音,跟打架似的。
原来做那种事是会情不自禁地激烈起来吗?
明遥有点心疼自己的布置,不过耳钉男有钱,弄坏东西他都会赔的,明遥放心了。
也有点替沈云灼的处境感到委屈。
明遥无法想象自己在这件事上发.浪的模样,如果沈云灼喜欢的是这种,那可能一直都没得到满足。
沿着楼梯往下走,明遥远远看到沈云灼又在跟兔子玩,他轻咳一声,沈云灼回过头来,立刻丢下兔子朝他走来。
待明遥走近了,沈云灼捏着对方下巴快速又深入地亲了一口:“我尝尝,中午吃的什么味道的米线?”
明遥:“……”
录节目呢,也这么恶心。
“都快吃晚饭了,您才想起来啊,尝出来了吗?”
……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番茄味的,”沈云灼又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一直记着呢。”
明遥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脸倏地红了。
弹幕开始吐槽: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啊你俩,真不把观众当外人啊】
【我爱听,多说点】
【难以想象,这俩人在床上玩的得有多花】
两人一起去看兔子,明遥拿出手机:“来,我们一家三口合个影。”
沈云灼对着镜头只会严肃的笑,卖不出萌来。
明遥逗他:“什么表情,当父亲了不高兴吗?”
沈云灼想到什么,贴着明遥的耳朵说了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又不是你生的。”
明遥的脸直接炸成了天边一道红霞。
最终在明遥的逼迫下,沈云灼快要笑成面瘫。
明遥连着拍了好多张,还用做图软件加了相框,在镜头前放大了跟网友分享。
然后跟沈云灼说:“不要遗憾啦。”
这些照片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沈云灼亲生父母那里。
这天晚上直播结束后,明遥跟沈云灼在外面给篝火party选场地,沈云灼突然接到一通来自母亲陈竹琼的电话,问他在节目里养兔子是什么意思。
沈云灼看着明遥,第一次在陈竹琼面前说了句自己都觉得离谱的:“那是我孩子。”
对面静默了几秒,似乎在酝酿一场暴怒。
“你在说什么?你让一个兔子当孩子,那我是什么,也是兔子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沈家最尊贵的继承人,去录一个烂综艺,做一些下人做的工作,像什么话?”
陈女士的调门太高了,连明遥的耳朵都被振到了,听起来一点也没有豪门夫人的气度。
考虑到沈云灼是很要面子的人,可能不太想让自己看到他跟家人不和气的一面,明遥指了一下不远处,口型说自己去买水。
但沈云灼没放人,他很需要明遥在身边陪着。
沈云灼强硬地拉着明遥的手,一起坐在路边的一个凳子上:“我一点也不尊贵,您心里尊贵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这也不是一个烂综艺,是……”
他看了看明遥:“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
“所以你把处理不了的工作都让你哥哥来做?”陈竹琼突然就暴怒加哽咽了,“他的腿就是因为你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你以为你可以拥有现在的一切吗?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现在你让他替你受累,自己跑出去快活,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要你现在立刻停止节目录制,马上飞回江城,违约金多少我们家都付得起,我明天必须要见到你!”
如果陈竹琼不提沈霆飞的腿,沈云灼还能不卑不亢地勉强坚持到通话结束,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陈竹琼拿沈霆飞来戳他的痛处。
沈云灼一手擎着电话,身子微微弓起,长腿也缩了回来,另一只手按向额头某处穴位,好像又要头疼了。
明晚连听带猜,大概知道了陈竹琼在说些什么东西,突然心生保护欲,把手机从沈云灼手里抢过来,动作有些蛮横,然后毫不犹豫地按断了。
沈云灼抬起头来,浓浓的夜色下,深邃的眉紧拧着,嗓音低沉:“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明遥说,“我把电话挂断了啊,还有什么继续听的必要吗?”
如果非要说必不必要的话,确实没有,但沈云灼从没挂过父母的电话,依然保留着为人子对生养父母基本的尊重。
明遥一时有些忐忑,感觉自己可能冒犯了。
沈云灼不会凶他吧?
明遥还握着沈云灼的手机,没还给他:“你生气了吗?”
山区昼夜温差大,明遥穿了件薄外套,因为情绪激动,肩膀不自觉地轻微抖动。
沈云灼看着他,目光突然柔和下来:“我没有,现在明显是你在生气。”
此时,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依旧是陈女士打来的,明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分量替沈云灼做决定,然而就算没有,他也又一次自作主张按断了。
还不怕死地说了句:“我要是你就直接关机了。”
“那帮我关了吧。”沈云灼说。
明遥把手机关了,揣进自己兜里,用微弱的声音解释了一下:“我见不了你受这个委屈。”
“已经不委屈了,宝宝,至少我……”沈云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大概是想说至少我四肢完好,但没说出口,“我没有理由委屈,她说得没错,大哥是我害的,我拥有的一切也都是他给的。”
“可拉倒吧,”明遥有点冷,往沈云灼怀里钻了钻,双手从他腰腹两侧穿过,整个人贴了上去,“别的我不知道,至少我不是他给的,我是……自愿给你的。她是想让你回去吗?那你要走吗?这个节目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沈云灼没回答,而是勾着明遥的肩把他拉了起来,拥进怀里,按下千言万语,汹涌地吻了上去。
微凉的夜风里,明遥闭上眼睛,沉醉地感受。
沈云灼狂风骤雨般冲击着他的唇瓣,带着碾碎的欲望和力量,明遥尝到一些苦涩的味道,同时磕磕碰碰地想起来沈云灼忘了摘眼镜。
他伸手给他摘下去,唇舌却没分开一秒,嘴里像含了个火苗,把整个身子都烧暖了。
吻得天旋地转,终于风停雨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姿势格外的怪异,两腿分开,驾在沈云灼身上。
“……”
“要是被拍到,”明遥说,“我这个脑袋是不是不保了。”
沈云灼耐人寻味地挑了挑唇,明遥嗅到一丝危险,手一慌,眼镜从身上滑了下去,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他要下去找,被沈云灼拦住了:“有个问题忘回答你了,我带了那件睡衣,你要不要看看。”
明遥:“……”
话题怎么一下子跳到这个上面了。
“只看看,不用穿吗?”
“……”
沈云灼喉结滚了下:“自然是要穿的。”
“那明天晚上我们,”明遥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就说了出来,“去房车上……过夜?”
说完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他是怎么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主动送上门的?
明遥回避着不光,不想看沈云灼。
想变成什么小玩意缩进沈云灼衬衣口袋里,他都说了什么?好想让自己消失。
沈云灼拖着明遥的屁股站起来,跟在医院里那次的姿势完全一样,但当下却对惊心动魄四个字有了新的理解。
“今晚就去,”他说,“现在。”
明遥突然紧张起来:“可是你的手……能沾水吗?”
沈云灼笑了笑:“不是还有另一只吗?放心,不会让你疼。”
已经洗不清了,但明遥还没放弃:“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沈云灼说。
第27章 第 27 章
27
路上明遥还有些紧张, 沈云灼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真带了睡衣还是骗他。
交握的手心湿漉漉的,上车前, 沈云灼对他做了一个绅士礼, 打开车门之后含情脉脉地看着,问:“我抱你进去还是你自己走?”
明遥的神经放松下来:“我自己走, 你力气先留着。”
房车里被布置得很温馨,地上铺了花瓣,灯光是柔和的橘黄色,绒绒的洒在每一处,像是拉起了轻纱帷幔。
仰头可以看见梦幻的星空顶, 床是十分有情调的圆床,不比酒店的床小, 深灰色的真丝床单上放着一大束鲜花。
下面压着那件睡衣。
“怎么还有鲜花啊, ”明遥不是有点意外, 简直是意外他妈给意外开门了,“不是临时决定过来的吗?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还发愁明天晚上的鲜花去哪儿买,你从哪搞来这么好看的花?这花叫什么,太好看了。”
明遥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花, 淡淡水果香气浸入鼻翼, 浅杏色花瓣多到他看不清数不清, 层层叠叠地堆在眼前,又柔又软,每一朵都美极了, 他都舍不得碰。
这一大捧, 大概有99朵吧。
“朱丽叶玫瑰,余尘每天都准备了, 你随时来,随时都有。”沈云灼侧对着明遥,一边说话一边开始解衣服扣子,然后是皮带扣,动作有条不紊,行云流水,三两下就把自己给准备好了。
明遥:“!”
这他妈也太快了吧?!
他还在欣赏花,沈云灼就一丝不,不,还挂着块布走了过来,把花放到了一边:“看人,别看花,你不喜欢了?”
明遥:“看着呢。”
“怎么还这么紧张,也做了那么多次了,这睡衣不是你买的吗?”沈云灼抓起明遥的衣服下摆,“现在又羞成这样,故意招我?”
明遥咬着唇,对过去的自己骂了又骂。
妈的,他真是自己找死啊。
明遥伸着胳膊任由摆布,内心在天人交战。
一个声音说,装作上次的阴影还没消除,闭上眼睛,全交给沈云灼吧,实在不行就求他胯.下留情,沈云灼总不会那么狠心。
另一个声音说,都做了那么多次,自己怎么可能次次不配合呢,可能多少还有点浪呢,欲拒还迎的小把戏。
如果沈云灼喜欢激烈的那种,就豁出去了满足他一下。
明遥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选择前者,毕竟沈云灼都帮他铺垫好了。
可今天沈云灼这么需要他,明遥又动了那该死的恻隐之心,无比英勇地往沈云灼腿上拍了一下:“还穿着这玩意干什么?脱了,别搞双标。”
沈云灼:“?”
原来在床上是这个味的?
也是,结婚两年了,难免有些本能的行为,这睡衣又不是他买的。
沈云灼非常无耻地笑了一下,然后握住明遥的手说:“你来。”
明遥就惊天动地的来了。
以往几次亲热明遥都软得像个海绵宝宝,可能是沈云灼现在这个形态太满足他的色谷欠了,明遥直接来了个生扑,然后疯狂啃咬。
沈云灼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看明遥这生猛的架势,差点以为要跟他争一争上下。
好在雷声大雨点小,两人互相有仇似的唇舌交战了一会儿,明遥开始显出体力不支。
沈云灼把人抱在身上亲他,明遥渐渐融化在沈云灼柔情似水的吻中。
“别闹了,宝宝,”沈云灼说,“先亲软你。”
那之后沈云灼就真的一直在亲明遥。
明遥被亲得浑身松软,望着头顶的星空,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温泉之中,泉水缓缓,洗涤着他。
分不清沈云灼是在亲他哪里,可能是眼睛,可能是耳朵,也可能是……明遥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亲得他连喘气都不会了。
早知道这么舒服,他何必等到现在。
明遥一会儿哼哼唧唧,一会儿爆出几个惊叹词,每个字,每个呼吸都引人遐想。
昏昏沉沉中,明遥的意识开始涣散,像晕过去了一样。
再清醒,看到沈云灼的脸在他脑袋上面悬着,勤勤恳恳地朝他笑。
“现在几点了?”明遥问。
“大概,”沈云灼哪有心思看时间,随便编了个,“三点吧。”
“这么久,你一直没睡吗?”
“问这么蠢的问题,”沈云灼摸了摸明遥的脸,给他重新把枕头放了放,“我是把你亲傻了吗?”
明遥有点“傻”地眨了眨眼睛:“这星空顶还会自己动啊?”
沈云灼:“……”
看来真是亲傻了。
明遥又傻傻地看了会星空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漂流瓶,漂浮在银河中。
沈云灼抓着他的手,拼命地往瓶子里一颗一颗地塞星星。
眼如波涛,深情地冲击着他的眼底,问他:“喜不喜欢?”
明遥不知道沈云灼指的是什么,但是除了喜欢还能说什么?
这个时候除了喜欢,说什么都会被狠狠报复吧。
“喜欢。”
沈云灼又问:“那给我生个兔子好不好?”
明遥:“……”
别说他没有生育功能,就是有也生不出一只兔子来。
“老公你是亲我亲得傻了么?”
“说好。”沈云灼说,“我让你怀孕。”
明遥彻底败给他。
沈云灼那么喜欢兔子,他也只好先答应着:“好,来吧。”
明遥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睡过去的。
只知道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沈云灼正盯着他看。
一睁眼就被帅到,明遥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说:“昨天,辛苦你了。”
沈云灼又问他:“喜欢吗?”
明遥回味了一下:“你说哪个部分?”
“全部。”
“全部都喜欢,包括你。”
明遥这么说一半是为了应付沈云灼,一半是因为气氛到了,已经演成了习惯,而且该做的也做了。
可说完,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像惊雷,胸腔都要被撞出个窟窿。
沈云灼亲他一晚上都没亲出这种感觉。
紧接着涌上来一阵没来由的烦闷,充斥着神经,明遥又怎么都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感觉了。
他喜欢上沈云灼……了?还是看他可怜同情心作祟?
他们分明不是一类人!
“你要回江城吗”明遥问。
“不回,没事,”沈云灼说,“她一直这样对我说话,已经习惯了,不会什么都听,而且,我要优先考虑你的感受。”
可是被沈云灼抱着听他这么说话真的好舒服,明遥又没出息地往他身上拱了拱。
晚上要办篝火party,明遥请了另外两家民宿的所有人参加,一起来见证求婚时刻。
所以烧烤和场地布置都是大家一起弄的,人手多,沈云灼又看人看得紧,明遥就没干什么重活。
能在镜头面前正常走路就不容易了。
沈云灼送明遥的那束朱丽叶玫瑰被明遥拿回了民宿,插在水里,悉心照料。
瞿之颜看到后呆住了:“我没认错吧?这是三百万英镑的朱丽叶玫瑰吗?沈哥送你的?”
明遥:“什么?多少?”
“三百万英镑,”瞿之颜给他解释,“这个花最早亮相在切尔西花展上,当时的价格是300万英镑,现在自然不用三百万了,但上万块还是要的。”
上万块。
明遥粗略算了一下,从这辆房车开到山上,如果沈云灼每天都让余尘准备这么一大束花,那他大概损失了几十万?
【一束花要上万块?沈总你真的好宠】
【不过这花是真好看啊!花瓣看上去软软的,好像蛋糕】
【昨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突然送花?】
【我还以为是为耳钉哥求婚准备的花束,原来不是,别人求婚你送花,真有你的】
刚好这个时候明遥给耳钉男订的花送到了,虽然也是99朵,也没少花钱,但是这么一比就逊色了许多。
于是明遥就去找沈云灼商量,把他拉到天台悄悄问:“你还有花吗?能不借他求婚用一下?”
没想到沈云灼一点不给他面子:“什么叫借,用完了再还给我?”
“可能就……不还了吧。”明遥说,“送货上门的鲜花,我只能定到那个程度的,你也看到了。”
“我只给你准备鲜花,”沈云灼神情肃穆,“不负责别人的。”
明遥:“……”
这么生硬的语气听起来还怪感动的。
“可是他今天求婚,要是他男朋友嫌花不好看,不答应他怎么办?”
明遥也知道这样有点强人所难,做节目就做节目,不该动用私人关系走捷径,可沈云灼的态度还是让他有点不舒服。
沈云灼把明遥往怀里搂了搂,给他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那是他应该考虑的,不是你,你已经做了该做的。你想一想,如果他男朋友想答应,又怎么会因为一束花而拒绝?”
明遥:“有道理哦。”
天台这会儿没人,沈云灼请摄像老师先回避,关了两人的麦。
手一撑坐到桌子上,然后把明遥抱了上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明遥突然就想通了:“他该不会是想借着节目直播,人又多,逼婚吧?”
“那就不知道了。”沈云灼并不多说。
“好懒啊!花都不自己准备!”明遥最痛恨薄情男了,相比之下沈云灼就显得诚意满满,气得他踢了下腿,就牵到了某个痛处,软绵绵地往沈云灼身上栽,“还是你好,亲自给我准备几万块的花。”
沈云灼受之有愧:“也没有亲自,是余尘准备的。”
明遥却帮他说话,笑着蹭他的脸:“但花是你亲自选的!”
“是的。”沈云灼太喜欢明遥的笑了,干净清爽,没有一丝杂质,不染半点尘埃。
明遥对这件事如此气愤,事后若知道他有意隐瞒,谎话编了一车,可能想把自己剥皮抽筋的心都有。
想想就头痛。
可沈云灼实在是舍不得眼前的温柔乡。
刚尝过味道,现在只是食指碾过唇瓣,就又生了绮念。
干渴难耐,沈云灼抚着明遥的脸亲了上去。
温柔地掠夺口腔里源源不断的津液,他喜欢这个味道,要彼此交融,要占为己有。
唇分,沈云灼给明遥拭了试水光四溢的唇角,有些吃味地说:“以后别人的事,别这么卖力。”
明遥回想起一些画面:“没有你昨天晚上卖力。”
沈云灼笑了:“看来很满意。”
“那不是废话嘛,”明遥脸又红透了,“你都……那什么了。”
沈云灼厚着脸皮接受了表扬,还蹬鼻子上脸:“再夸夸,没听够。”
仔细回想,从各个细节来看,沈云灼都是值得夸一夸的,要说最值得的部分……
明遥在沈云灼的喉结上亲了一下,贴着他的耳膜说:“老公,你舔我舔得很舒服。”
第28章 第 28 章
28
晚上的聚会内容还蛮丰富的, 烧烤、K歌、玩游戏。
因为明遥以吃为主,沈云灼就在荧幕前再次刷新了总裁形象,撸起袖子烤串了。
又给嗷嗷待哺的网友们贡献了一大波出圈图。
【老公带着眼镜烤吃的耶, 要不把衣服脱了呢】
【朕准了】
【看上去好像很专业的样子, 但是烤出来的东西真的好吃吗】
【好吃就有鬼了,看明遥那个嫌弃的样子就知道了】
【可我还是好爱看, 怎么办,我觉得老公躲烟的表情都特别戳人】
沈云灼烤的基本上都是明遥爱吃的,能吃的,避免他吃了肚子不舒服。但烤出来的东西总归不那么好消化,他就溜回了民宿, 想给明遥煮点烂乎的东西。
三个民宿的人加起来有二三十人,大家没有规律地坐着或站着, 随意走动, 有人忙碌, 有人一边吃一边闲聊,场面既热闹又混乱。
明遥坐在中心区之外,看着手里的馒头片发呆,沈云灼就给他刷了两下蜂蜜, 实在是难以下咽。
但也着实担心自己的身体, 吃坏了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想到这件事, 明遥觉得自己的处境可真是一言难尽。
过程是挺美妙的,沈云灼几乎不让他出什么力,伺候得相当周到, 一张嘴就送他去这儿去那儿, 他就贡献一副身板就行,时而抬抬腿。
懒得抬, 沈云灼也会抓着他的脚,指引动作。
但爽完了,沈云灼没事人一个,甚至还更神清气爽、面色红润了,他就要独自承受这么多,连饮食也不能随心所欲。
不知道之前的频率是怎么样的,从聚少离多的情形来看大概是几个月见一次面,现在……估计一次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至少他还有点想。
哎,第一顿就吃了这么好的。
明遥独自人心黄黄了一会儿,抬眼,转了好几圈都没找着沈云灼的人影。
这人怎么一点为人夫的自觉都没有,去哪儿了不知道报备一下吗?
明遥想去找找他,正要起身,一个不受欢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旁边,吓得他一激灵,时穆野手里拿着几串鸡翅:“给,你上学的时候爱吃这个。”
这几天明遥碰见过时穆野几次,一个节目难免的,时穆野总主动跟他搭话,但每次都有沈云灼在旁边,他心里就很踏实。
明遥不知道时穆野是怎么能跟沈云灼并称江城双子星的,这分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了好多好吗。
就算时穆野跟沈云灼没什么过节,明遥也不喜欢这类人,太油腻。
他没接鸡翅,站了起来:“我都不上学多少年了,现在不爱吃了。”
他不想吃,他想去找沈云灼。
时穆野也跟着站了起来:“那你现在爱吃什么,感觉你今天腿脚不太方便,我去给你拿?那么多好吃的,别只吃馒头片啊,干巴巴的。”
“馒头片是我老公给我烤的,我就是喜欢吃。”
明遥咬牙切齿,沈云灼到底死哪儿去了?
时穆野:“喜欢吃你一口没动。”
明遥:“……”
明遥绕着场地找沈云灼,时穆野就装巧合不停偶遇,每次见面都要跟明遥扯些有的没的,还总单方面把师哥师弟这说了八百遍的关系搬出来。
最后明遥实在受不了,就半是口误半是讽刺地叫了声师哥:“师哥,你不去看看你男朋友吗?我听见他叫你呢。”
“你终于记起我是你师哥了,”时穆野拿出手机,找了段视频出来,“你看,上学时候咱俩还一块参加过活动呢。这张照片,我抓拍的你坐在树荫下的,还记得吗?好看吧?”
明遥瞅了眼,抓拍的对象是自己,绿油油的树叶趁着,阳光洒着,他笑得那么甜,当然好看了。
但他是不会变相夸时穆野的摄影技术的,便说:“我老公拍的比你拍的好看多了。”
时穆野完全屏蔽了明遥的评价:“我发给你,好好珍藏。”
明遥:“……”
他跟时穆野全程都有单人机位跟着,虽然这种大场面,导播不会切一个人的画面切太久,但明遥也不好怼得太狠。
“谢谢啊。”留下这句最后的礼貌,明遥转身大步走了。
并决定如果时穆野再跟着他就撒开腿跑。
结果听到身后时穆野低声说了一句:“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啊,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
明遥几乎是小跑着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给沈云灼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又立马给他发了条微信语音,带着不安的情绪:“去哪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该不会是背着我去做了什么,电话也不接。”
这句发出去之后明遥又秒撤回了,他在说什么玩意?
没多久,沈云灼回他了:“给你煮个面片汤,宝宝,刚手机放在一边充电,没听见电话,方便我拨回去吗?”
然后拍了一张照片过来。
照片里是一锅面片汤,煮开了,在冒着热气,汤上飘着红色的小番茄和几根绿叶菜,如果忽略面片的奇形怪状,看上去挺有食欲的。
这面片八成是饺子皮随便扯一扯、切一切就扔锅里了,但明遥觉得很可爱,很想吃。
晚上有点冷,明遥光是看照片就看得暖暖的,退到聊天界面,沈云灼问他:“你刚刚撤回的什么?”
明遥脚趾扣了扣地,没说话。
“想我了?”沈云灼又发来两条。
“这才几分钟没见啊,宝宝。”
明遥:“……”
来劲了是吧?
“等着,哥哥这就去找你啊。”
“刚被熏了一身烟,我去换身衣服,你要看吗?”
明遥对着屏幕傻笑,摄影师都替他脸红。
沈云灼这声哥哥突然让明遥想说些摄影师不方便听的,其实不差这一会儿,但他就这会儿想说。
明遥让摄影师原地不动,拿着手机去了树林里。
然而还没拨电话,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这不是耳钉男的声音吗?明遥悄悄往里面走了走,看到几个闪瞎人眼的耳钉,更确定是他了。
下午跟沈云灼聊过之后,明遥就总是觉得耳钉男有问题,认为他对男友不真心。
还以为自己想多了,原来真的有问题啊!
气愤的同时,明遥打开了手机录音,又往里面走了走。
“那天晚上是我不对,但我不是补偿了吗?”
“不要再拿怀孕这件事来吓我了,我做了措施的,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也不会跟你到医院检查。”
“我要求婚了,后天就去领证,我再给你五十万,不要再打给我了好吗,忘了吧……”
明遥震惊了,人渣!
怪不得这么着急求婚。
妈的花还是他定的,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耳钉男打完电话就走了,没注意到明遥的存在。
可明遥直接呆在了原地,惊魂未定。
要不要告诉他男朋友?告诉了这婚还求得成吗?这一晚上的铺垫怎么办?节目要怎么播?
还没想明白,有人拍了他一下:“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呢?”
又是时穆野……
这会儿没有镜头也没有别人,明遥说话就不客气了:“关你什么事,能不能滚远点,再骚扰我要骂人了。”
明遥脑子有点乱,只想着离这个驱赶不散的人远点,一时没分清方向,竟往树林深处走了几步。
时穆野拽了他一下:“往里面走什么,就那么怕我吗?是,我当初是跟你表白过,但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就不能做朋友了吗?”
操,还真是啊!
他这是到了什么大霉。
“很多年前的事能不提了吗,别犯贱行不行?”明遥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甩开时穆野,朝篝火场地亮灯的地方走去,“做朋友不可能,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明遥走得很快,但时穆野突然提起了沈云灼。
“沈云灼这个人啊,最爱给自己立人设了。他接手那么庞大的企业,需要美满和谐的婚姻生活来帮自己树立事业形象,你以为……他真喜欢你啊?”
“你也是好骗,”明遥脚步顿住,时穆野跟了上来,“你看上他什么了,脸、地位、还是钱?”
明遥本来想不跟他一般见识,能躲则躲,可最后两句话把他激怒了,急头白脸地转过去,像点了火的炮仗,怒气冲冲地对时穆野说:
“他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吗?”
“我就是看上他的脸、他的地位、他的钱怎么了?他就是什么都有,什么都好,哪一样都比你强百倍!”
“他就是去捡破烂,我也跟他一起捡!一起盖塑料布睡天桥底下!被大卡车压死也是一起死!”
第29章 第 29 章
29
时穆野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 再是刺痛,最后变成了愤怒。
他知道自己方方面面都不如沈云灼,但只能他心里知道, 被别人劈头盖脸地说出来, 当着他的面践踏他的尊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
何况说这些话的人是明遥。
上学的时候时穆野喜欢过明遥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明遥的性格跟现在差不多,不喜欢就离得远远的,拒绝表现得很明显,时穆野用了好多招都没把人拿下,觉得没面子, 就从追求者里面随便挑了一个。
后来时穆野渐渐把明遥这个人忘了,直到听说他跟沈云灼结婚的消息。
他不只一次地想问, 凭什么是沈云灼, 凭什么他可以?
“捡破烂, 睡天桥,还想一起死,你傻不傻啊?”时穆野内心愤怒得想打人,但是看明遥这张狰狞又好看的脸蛋又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他对你根本就是……”
不知道被什么冲昏了头, 时穆野真的在黑暗中朝明遥脸的方向抬起手来, 尝试触碰。
“他根本就是逢场作戏,不喜欢我是吧?我喜欢他不就行了吗,我死缠烂打!我……”明遥说得振振有词, 慷慨激昂, 就好像他跟沈云灼情比金坚,是一件全世界都不容置喙的事, 任何人都不能。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时穆野会抽风来摸他。
他想过夜黑风高,时穆野或许会气得抽一巴掌过来,但时穆野怎么可以摸他?他也配?
明遥尽力躲开,还是晚了半步,好像碰到了,又好像没碰到。
“你……把你脏手拿开!”
明遥什么也不想再说了,拔腿就跑。
好在时穆野没有追过来,明遥气喘吁吁地跑到篝火营地,找了张纸巾疯狂擦脸。
突然肩膀又被拍了一下,明遥简直要晕过去了,抬头一看,是沈云灼,他顿时就安心了。
“脸这么干净还擦,臭美给谁看啊?”
沈云灼提着一个保温饭盒,放到明遥面前,给他打开了盖子:“想不想吃?”
明遥原本是非常想吃的,现在心里装着耳钉男劈腿的事,又被时穆野那么一吓,食欲就不剩什么了。
但这是沈云灼特意回去亲手给他做的,虽然丑是丑了点。
“想吃,快点。”明遥拿起筷子,挑了两口放进嘴里,想起时穆野要摸他的那个画面,突然泛起些恶意,捂着嘴呕了一下,然后才努力咽下去。
沈云灼哭笑不得:“难吃到这种程度吗,就放了点酱油和盐,可能面皮煮得太软了。”
“我刚呛到了,想咳。”为了证明不难吃,明遥又强迫自己吃了几口,但全吃完是不可能了,吃了连四分之一都不到,他放下筷子,祈求的眼神看了看沈云灼,“吃不下了老公,可以不吃了吗?”
沈云灼就着明遥的筷子吃了一口,觉得味道就算没那么好,也不至于吃了想吐吧,之前做的更难吃的东西,明遥都能开心吃完,这次就每一口都难以下咽。
心想或许是明遥故意逗他?还是他哪里惹小祖宗不高兴了?
他特意换了件有点骚气的衣服,明遥也没也没好好看看他,夸一夸他。
到底是不够互相了解。
“是有点难吃。”沈云灼做了个自我评价,给保温盒盖上盖子,“那别吃了,晚上饿了还有宵夜。”
导演安排开始玩游戏了,大家围着篝火坐成一个圈,但不要求每个人都参加,可以随时加入,随时离开。
沈云灼问明遥:“想玩吗?”
明遥若有所思地看着一个地方,摇了摇头:“一会儿再玩吧。”
沈云灼再不善洞察人心也觉察出明遥的不对劲了。
对了,刚才微信上他发了那么多条明遥都没回,或许是为这点小事闹脾气呢。
他怎么说也是当老公的,跟老婆计较什么。
沈云灼碰了碰明遥的腿,扔了所有架子面子,凑到他耳边低声解释:“是因为我离开的时候没告诉你吗?我想着下个面片也用不了多久,回来刚好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厨艺不佳。”
“后来微信发了那么多条,看你没回,想着你或许是在忙,就没回电话。”
他都解释清楚了,语气甚至可以说有点低声下气,做到这个份儿上,沈云灼觉得这总可以了吧?
可明遥还是一副麻木迟钝的样子,好像烦心的事不是因为他。
这让沈云灼很窝火。
明遥看着耳钉男和男朋友有说有笑的亲密样子,内心在凌乱地拉扯,他想找沈云灼商量一下,但沈云灼估计会认为他在管别人的闲事吧。
别人求婚成不成功,幸不幸福,关他们什么事?
沈云灼喜欢不卑不亢,连他跟别人多说几句话多笑两声也要被教育,那他突然冲过去打断游戏,沈云灼会不会跟他冷战?
时穆野骚扰他的事明遥也想跟沈云灼说一说,但现在在录节目,想说那些就得去树林里,他对那个树林已经有阴影了。
明遥心思烦乱,沈云灼声音又低,他听得就不太真切。
“啊?什么惊喜,你给我准备惊喜了?”
沈云灼:“……”
组织了那么一大段话,就听见了惊喜两个字?
好话不说第二遍就是有不说第二遍的道理,他想哄人开心的情绪已经散了,不想说了。
“什么惊喜看来你也不稀罕。”沈云灼面色沉了沉。
明遥满头雾水,心想你又闹什么,他心里还不够乱吗?
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游戏还在继续,休息或惩罚的时候有人会唱歌。
导演过来问他们两个:“真的不一起玩吗?弹幕都在找你们两个,至少来一个也行。”
明遥这一天的参与度都比较低,这晚会又是他提议的,心中过意不去,便拉着沈云灼起身:“那我们一起过去。”
担心沈云灼情绪挂脸,明遥五个指头从他指缝中穿过,来了一个十指相扣,这是他们昨天晚上使用最多的握手方式。
手拉上,掌心贴上,沈云灼那点不愉快又烟消云散了,觉得只要是明遥,他怎么破例都行。
“你想吃冰激凌吗?”沈云灼问。
这句话果然刺激到了明遥,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可以吗?”
沈云灼:“……”
他还不如一个冰激凌,不过明遥开心了就好。
“我去给你拿一个,你少吃几口,剩下的我吃。”
沈云灼拿了一个冰激凌过来,跟明遥加入了游戏中。
一个冰激凌,两人你舔舔我舔舔,也不知道是在吃冰激凌还是吃对方的口水。
游戏轮一圈要轮很久,等待的间隙,沈云灼跟明遥说悄悄话:“我以后专门学两道菜怎么样?只做给你吃。”
冰激凌凉爽,明遥却仿佛内心被烫了一下,沈云灼怎么这么好啊。
“不要学,”他说,“就喜欢你奇怪的形状和奇怪的味道。”
沈云灼亲了他一口:“可以把奇怪去掉。”
明遥:“……”
想着什么时候再感受一下沈云灼的形状和味道,背景音乐突然换成了《今天你要嫁给我》。
沈云灼见气氛良好,还要说什么,明遥突然打断他:“你上次说,会优先考虑我的感受是真的吗?”
“这不是废话吗,”沈云灼,“当然是真的。”
明遥:“那我有什么要求你也会无条件满足对吗?”
“那得看是什么要求,”听着像有陷阱,沈云灼留了个心思,说,“比如你想离婚什么的,那就不能无条件满足了。”
明遥倏地瞪大了眼睛,往他大腿里掐了一下:“呸!谁想离婚谁傻逼。”
沈云灼吃痛,但觉得活该,还被掐得挺爽。
明遥看耳钉男准备唱歌,花也准备好了,觉得不能再等了,摘了耳麦对沈云灼说:“老公,耳钉男确实有问题,一会儿我要把他男朋友带走说明情况,如果他跟过来,你帮我拦一下,行吗?”
沈云灼见过各种大场面,没见过这种想一出是一出胡闹的。
他老婆可真厉害,都不跟他商量一下,直接自己上,还想让他给善后。
不过眼下也确实没有时间细说。
明遥就是想阻止这场求婚,让主人公亲自拒绝么。
又有什么不能无条件满足的。
沈云灼拉着明遥的手,给余尘打了电话,让他带着保镖过来,才把明遥的手松开。
明遥跑了过去,把耳钉男的男朋友拉到一边:“我有话要跟你说,很重要,听完你再考虑要不要答应。”
耳钉男见状连忙扔下吉他去阻止,却被沈云灼密不透风地拦住。
“他要带他去做什么?我下面还有很重要的事呢!”耳钉男说,“你让开!”
耳钉男在云溪本地也算是富家子弟,完全不把沈云灼这个外来客当回事。
说话间保镖已经赶了过来,在沈云灼身后站成一排。
“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沈云灼说,“我就知道你过不去。”
第30章 第 30 章
30
明遥把人拉去了休息棚里。
节目直播暂停。
所有人都跟沈云灼在这儿等着。
大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是不敢言语,只觉得可能不是一件小事。
耳钉男几度要冲过去,还不自量力地跟保镖动手, 但都被挡住了。
他知道明遥在干什么, 在树林里打电话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旁边有人,但他们不过是来消费的房客, 他求婚,节目有热度,互利互好的事,有什么必要去搞这个破坏?
还真有人嘴欠。
要是明遥真说了什么,他是禁不起查的, 以连宇的性格,这婚大概率是求不成了, 不仅求不成, 他还会被永远判处死刑。
都怪那个叫明遥的, 都怪他!
时穆野也帮起了腔:“怕什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耳钉男摔了一瓶水,吼道,“再不把人放出来, 我找人把这里砸了!”
话音刚落, 明遥和连宇就从休息棚里出来了, 连宇径直走到耳钉男面前,二话不说给了他一个脆生生的耳光,掉头就走。
耳钉男连忙拉住他, 连宇回过头:“你有要解释的么?”
“我……我错了。”
连宇抬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别碰我!我嫌你脏!”
耳钉男被扇蒙了, 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打过他,但是身体的本能让他再一次拉住了连宇的手:“亲爱的, 我解释,我解释,再给我一个机会……”
连宇回过头问:“我出差的那天对么?”
所有人都在围观,耳钉男一时下不来台,他说“是”,连宇肯定会再打他一次,说“不是”,那就是又撒谎了,彻底得不到原谅了。
他又不舍得对连宇做什么,便把怒火转向了明遥:“你跟他说了什么?”
明遥:“你干了什么我就说了什么。”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明遥搂着沈云灼的胳膊:“我愿意。”
“我操……”耳钉男朝明遥冲了过去,毫无疑问又被保镖制服住了。
沈云灼揪着他的衣服领子,狠狠地拽了一下:“嘴巴放干净点。”
连宇最终还是没有自己走,从沈云灼这儿领了人:“你别在这儿丢人,跟我回去说清楚。”
节目是彻底没法播了,好在离结束只剩半个小时,直播提前结束。
大家各回各的民宿。
连宇和耳钉男先一步回了房间,沈云灼、明遥还有瞿之颜、徐郁他们四个就在楼下等着。
楼上开始出现吵闹和砸东西的声音,没过多久,连宇先下来了,说要结一下这些天的账,包括为今天的求婚所做准备的花销,全算在内。
沈云灼亲自给他算了钱,连宇付好钱,远远地看了看明遥,没道谢也没道歉,数次叹气之后,提着行李走了。
明遥从沙发上半起身,姿势僵在了那里,他是想上前安慰一下的。
看来对方并不需要,或许心里还嫌他破坏了他的求婚。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的确确是多管闲事了。
徐郁开了几个椰子,沈云灼拿了一个去找明遥,放到明遥怀里,然后在旁边坐下。
一般情况下,明遥做事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他做自己想做的,无所谓别人看好或看坏。
但除了沈云灼。
他知道自己这是扫兴了。
明遥喝了两口椰子水,抱着椰子往沈云灼胸前讨好地蹭了蹭:“你今天穿这么好看啊?”
沈云灼:“你才看到?”
“好好看好好看。”明遥又蹭了蹭。
瞿之颜也托着一个椰子在站在旁边:“或许你考虑一下我们的存在呢。”
明遥:“我就是已经考虑了呀。”
“……”
这个时候,耳钉男也提着行李走了下来,好像跟所与人都有仇一样,直接从楼梯上把行李踹了下去。
下来之后也没想着付钱,直奔门口。
“站住,”沈云灼说,“房间里砸坏的东西赔一下,小瞿和小徐去算一下钱。”
明遥见状从沈云灼怀里起来了,打算安安静静地喝自己的椰子,别的就不管了。
耳钉男见有保镖守在门口,不赔钱是走不出这个门的,又怒转回吧台。
沈云灼不紧不慢地过去,问他:“刷卡还是扫码?”
耳钉男掏了一张卡,摔在桌子上。
刷过卡之后,耳钉男也走了,走之前同样远远地看了看明遥,含着仇恨的眼神像是在说“你等着”。
明遥才不会为这烂人忧心,他还得哄老公呢。
各自回了房间,沈云灼惯例处理了一下工作,明遥洗完澡出来,看沈云灼靠在床头半躺着,身上还穿着那件骚气的衬衫,长腿一只撑着地,一只搭在床上,手背抵着额头,眼微阖,眼镜也没摘。
累了吗?还是因为他不高兴了?
不会是头疼了吧?
明遥悄悄走过去,想看看沈云灼是不是睡着了。
沈云灼有心电感应似地睁开眼,跟他四目相对。
明遥瞬间就被电到了,软乎乎地靠过去:“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洗完澡的明遥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香气,但又不是沐浴露的味道,是一种特别的体香,沈云灼把人按在怀里亲了亲,说,“突然有点头疼。”
明遥:“严重吗?”
沈云灼:“死不了。”
明遥:“……”
这人怎么说话这么冲呢。
“那怎么才能不疼,”明遥下定决心一定要乖,“需要吃药吗?或者……吃我?”
“先吃药吧,”兴许是仗着自己头疼,说什么明遥都不会拒绝,沈云灼有一种没脸没皮的淡定,“吃完药再吃你,可以帮我拿一下药吗,宝宝,我让余尘送来。”
明遥乖乖拿来了药和温水,沈云灼又说:“喂我。”
明遥:“……”
这要怎么喂,沈云灼已经半躺着了,就算能把胶囊塞嘴里,水也没法喂啊。
“那你起来一点。”明遥说。
沈云灼:“头疼。”
“……”
好吧。
明遥用嘴唇衔着一粒胶囊,扒着沈云灼的嘴唇,嘴对嘴喂给了他。
又喝了一口水,以同样的方式喂过去。
喂完明遥都觉得自己有点恶心了。
但是沈云灼好像很受用的样子,将药咽下去后,看着他笑得很好看,还捏了捏他的脸说:“辛苦了,宝宝。”
“多亏你及时发现,纸包不住火,要是事后闹大了,搞不好咱们还得跟节目上一波热搜,说我们经营的民宿不吉利。”
明遥听出来是安慰自己了:“现在也不怎么吉利吧。”
沈云灼:“现在是帮人认清渣男。”
明遥闪着眸光看沈云灼,全身上下都被熨帖了。
沈云灼对他如此包容宠爱,简直像是量身打造的一样。这么美好的夜晚,就不提时穆野来给彼此添堵了,反正他已经认真洗过脸了。
明遥解开沈云灼的衣服扣子,摘了他的眼镜,十分豪迈地脱了自己的浴袍,趴在沈云灼身上亲他。
喉结,胸前,全身。
“亲亲头就不疼了。”明遥说。
沈云灼等药效发挥作用的同时闭上了眼睛,任由明遥为所欲为。
过了许久,他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我还没洗澡,宝宝。”
“没关系,”明遥说,“我洗了。”
没人关灯,也没人拉窗帘。
灯光与月光交织,明遥跟沈云灼亲了又睡,睡了又亲,直到天亮。
第二天醒来,明遥发现自己已经跟节目组上了热搜。
他拉着连宇走开的那一段被人断章取义地截下来挂到了网上,说他故意破坏别人的求婚。
更有人用手机拍了沈云灼带着保镖拦耳钉男的画面,传夫夫俩联合起来在综艺里耍大牌,连带着即将开业的“云水遥”的形象都受到了波及。
【这么欺负顾客,谁还敢去他家酒店啊?】
【去木棉花坊啊,现在正在办活动呢】
【虽然时穆野不怎么招人喜欢,但人家经营民宿至少没出什么叉子】
不用猜,就是时穆野买的水军。
由于出了点小事故,节目就暂停了,宣布休整五天再继续。
当天,沈云灼和明遥乘坐私人飞机返回江城。
路上,陈竹琼的电话打疯了,沈云灼接了一个,没说几句就挂断了,之后也没再接。
明遥以为自己闯祸了,一路上都在做低伏小。
沈云灼为了哄老婆开心只好把自己生日搬出来:“下下周我生日,生日礼物准备得怎么样了?”
明遥已经偷偷定制了一把小提琴,是托许寄帮的忙,还请师傅在琴上雕了一朵朱丽叶玫瑰。
但是是惊喜,不能提前说。
可就算没说,也写在脸上了。
“没有别的礼物,”明遥说,“就我自己。”
然而沈云灼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去年我生日,你说今年亲手给我织条围巾,忘了?”
明遥:“???”
怎么总是能被之前的自己惊喜到,但是围巾,明遥真的不想织。
“忘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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