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第 41 章
别瞅着贾赦在苏清之面前, 那是叔叔是道。可惜啊,贾母心中要真的有他这个儿子,就不会以袭爵之人的身份, 住到了马厩旁。哪怕二房养的一条狗,在贾母面前, 也比贾赦得脸。
贾赦吹牛,可心里头却虚得很, 甚至都不想回去找贾母讲道理了。毕竟在贾母那儿, 可不会跟垃圾讲道理,只有偏心眼。
越琢磨, 贾赦就越胆怯越心虚,偏偏苏清之还似笑非笑, 不走心的恭维贾赦,一定能成功说服贾母, 不让大房的庶女和二房相提并论。
贾赦:“珍侄儿又不是你赦叔我, 敬二哥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不像荣国府,我有一个儿子,政弟也只有一个。”
忘了说,现在贾宝玉还没有出生,远在江南的贾敏也在为了生孩子, 拼命给自己灌苦药汁。
贾赦说的儿子,不是早夭的贾瑚,而是贾琏。人称琏二公子,可不是从二房的长子贾珠那里排的,就是贾琏这崽儿被忽悠了, 恨不得贾政是他爹。
“我爹也只有我一个儿子。”默了默,苏清之还是说:“不过叔爷, 有两个儿子。”
至于女儿,啧,庶女连同嫡女,一共5人。想想还挺佩服贾母的,没有不让荣国公的姬妾生产,却只生女不生子,如此精准的把控,不是一般打胎小能手能够比的。
荣国公也没有怀疑,反而觉得贾母超级有大妇的风度,超级信任贾母,深觉哪怕自己去了,有贾母在的荣国府,也会百年荣耀。
结果荣国公一死,没多久,嫡长孙贾瑚就遭遇意外,失足掉入家中莲花池溺毙。等三年守孝一过,贾母打着为荣国府考虑的说词儿,以小选的方式送贾元春入宫。
偏偏荣国府包括宁国府,都没有觉得贾母的操作有什么问题,而且贾瑚的死,按照苏清之的阴暗想法,必然与二房有关。不然怎么好好的,贾瑚会去莲花池,而且当时身边还没有仆人跟着。
贾瑚说是死于意外,不如说是后宅阴私。也不用费心的找凶手,贾瑚一去,得利的是谁,那大几率的话,谁就是凶手。
可惜还是那句话,荣宁两府的男儿都是蠢的,不管老还是少,都特么智商250。
就像贾赦吐槽的刑氏,说人家贪财小气除了一张脸可以看外,没有一点优点。说白了,还不是贾赦没有给刑氏希望,娶了人家当继妻,又不好好对待,刑氏生子无望,又被贾赦冷待,能不放弃攻略贾赦转而专心捞钱吗?
苏清之瞄了贾赦一眼没说话。
贾赦又道:“珍侄儿还是太年轻,如果珍侄儿如处我的位置,怕是比我还要左右为难。”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苏清之轻晒,很不客气的道:“如果换做我是赦叔,那我定然要将唯一的嫡子带在身边好生教养。而不是让唯一的嫡子,还要看二房的脸色过活。”
贾赦张嘴欲辩,苏清之打断。
“赦叔是不是想说,琏弟是养在老太君的膝下,并没有仰二房的鼻息?”
贾赦下意识的点头,就听苏清之一声嗤笑。
“赦叔真是天真。侄儿也不说高深的道理,咱们从事实来分析。赦叔是不是袭爵之人?”
贾赦点头。
苏清之便道:“第一,赦叔既然是袭爵之人,那么为何住的不是荣禧堂,而是马厩旁边?”
贾赦脸色一变,沉默起来。
“第二,荣禧堂是老太君在住,本该分府另居的政二叔一家,却打着照顾老太君的名义,一起住在荣禧堂。”
贾赦这下不止变了脸色,脸色还十分的难看。
“第三,赦叔啊,你真的不怀疑瑚弟的死因?”
贾赦唇瓣开始一个劲的哆嗦,甚至手指还微微颤抖。
苏清之微微挑眉,倒了一杯清酒递给贾赦。
贾赦颤抖的接过,哆哆嗦嗦的一饮而尽。由于喝得太急,下一刻贾赦直接咳嗽起来,很是狼狈。
苏清之嘴巴微微抽搐,别说,现在的他,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看你,说不过我,也不能拿自己出气啊!”苏清之取笑道:“仔细想想,倒是我的不对,就该让赦叔继续浑浑噩噩下去,难得糊涂嘛!”
“难得糊涂?哈,难得糊涂!”
贾赦突然就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不伤心,却让苏清之又想笑。
算了,就不在贾赦的心头撒盐了。他的赦叔蠢归蠢,但对他的感情毋庸置疑。
“赦叔好好想想。”苏清之又道:“想不通就算了。”
贾赦突然就哭不下去了。
虽是劝解的话语,但真的好扎心哦!
贾赦捂住胸口,感觉心脏猛地跳动得让他难以承受。
那可怜样儿,一点都不猥琐,反而透着蠢萌。
贾赦和贾珍目前都而立之年,如果不是气质猥琐,端是帅气的美大叔一枚。可惜啊,苏清之成了贾珍变好了,可是贾赦
算了算了,提多了都是泪,贾赦其实还挺可爱的。
又说了一会儿,贾赦就自闭了。他不想回隔壁,就赖在宁国府不走。
苏清之也没有撵他,只是等隔壁荣国府来人询问情况的时候,表示自己不是诈尸。而是根本没有死。
来的是赖大家的,她亲自来,代表是体面。苏清之挺诧异的,估计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贾母身边的人。
“珍大爷没有死,可太好了。”赖大家的,笑语晏晏的说道:“老太君可高兴了,忙让老奴过来看看!”
自称让苏清之有些想笑,事实上苏清之也笑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赖大一家子应该已经自赎了。
严格来讲,赖大家的,已经不是下人,偏偏还时常在贾母身边假意奉承。说奇怪呢,好像又正常,反正苏清之不相信贾母不知道她的陪嫁丫鬟有多贪婪。
“赦叔见爷没有事,很高兴,一时间就喝得有点儿多,现在已经睡了,等赦叔醒了,再说回荣国府的话吧!”
赖大家的借机称赞苏清之想得周道,随即就告辞,回了荣国府复命。
也是好笑,赖大家的一走,荣国府就没有再来人,一直等贾赦当真呼呼大睡,到了第二天才醒来,荣国府依然没有再来人。
那位端方,会读书,有能力的贾政,根本就没有打发人来宁国府。活该苏清之休整好了,上门才对。
不然咋说伪君子呢,将堂叔的身份拿捏得稳稳的,万万没有反来探望没死的堂侄儿的可能性。
苏清之嗤笑,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将贾赦‘撵’走,然后大门一关,窝在家里陪伴妻子,教育不孝子,日子不知道有多惬意。
结果这样一来,反登门询问倒是贾政坐不住了,居然打发身边伺候的小厮,去隔壁看看苏清之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么就闭门谢客呢!
可以说这一出,直接弄得苏清之好无语。惹得他直接跟妻子小张氏吐槽,贾政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闭门谢客的这段时间以来,小张氏的日子过得十分的舒心。丈夫听话,又不再香的臭的,都往床上拉,可以说除了儿砸依然糟心外,没什么特别的烦恼。
“谁知道呢!”小张氏回答道:“不过不见人,是不是有点儿不好?”
“爷闲得慌?”苏清之反驳道:“爷什么身份,那下人什么身份,值得爷亲自见见?”
小张氏:“见见总是好的。”
“好个屁!”
小张氏顿时皱眉:“你看看你,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又说脏话!”
苏清之:“”
“口误。”苏清之无奈的道:“爷是真不想理会他们大房和二房之争。”
小张氏:“我倒是知晓,可是有些事儿真的不是表哥想躲就能躲的。”
苏清之开始呵呵,没有明确表示,但是不屑却流露出来,毫不掩饰。
这下子连小张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半晌才幽幽的道。“行吧,反正呢,我是说服不了表哥的,索性表哥现在整天就往那些恶臭地方钻,那为妻自然是高兴得很。”
“既然高兴,那你不涨涨我的月钱。”说到这儿,苏清之好不委屈。“表妹出去好好看看,谁家男儿像为夫这样,还要在表妹的手中讨生活。”
小张氏不想笑的,但谁让苏清之的表情太过哀怨,太过委屈。
“表哥的意思是,为妻不该管你?”
苏清之摇头:“表妹该管,爷知晓爷以前浑浑噩噩不懂事。”
小张氏顿时笑靥如花。
“好巧,为妻也是这样想的。为妻想着表哥以前不懂事,多半是给得自由太过火,纵得表哥始终认为野花比家花香,每天不是当采花贼,就是夜宿花街柳巷,连家里的丫鬟,只要是个女人,都不考虑年龄就上手”
苏清之:“”
“索性表哥现在改了,表哥再接再厉。”小张氏笑容满面的勉励,却又目露凶光的补充一句。
“如果表哥再犯,让表哥出家或许为妻舍不得,但是进宫当太监还是可以的!”
苏清之:“”
——亲娘呀,你九泉之下要不要还阳回来好好的瞧瞧,这就是你口中温柔如水,和我最般配的表妹!
就算以前的他太过糟心,也不能说送他进宫当太监啊!
苏清之心好累,更累的是他的亲亲表妹,还看着他笑得越发的温柔。
苏清之一巴掌往自己脸上甩。
重重的耳光,让苏清之龇牙咧嘴,决定转移痛苦。
“表妹,蓉哥儿呢?我怎么今儿没有看到他。”
小张氏闻言,直接收敛的笑意。
“在念书呢!”小张氏笑得有些尴尬。“表哥,你突然问蓉哥儿干嘛?”
“哦,这个啊!”苏清之想了想,回答道:“为夫想着棍棒出孝子的名言,觉得超级有道理,所以打算拿着棍子考校他的学习进度,想来表妹一定支持为夫吧!”
小张氏:“”
第042章 第 42 章
闭门谢客期间, 王子胜带着他的蠢儿砸和聪明闺女来看望大难不死,还‘讨口’回来的苏清之。
苏清之当时就差点脱鞋子丢王子胜。说谁讨口回来的,找打是不是。
“好珍儿别生气。”
王子胜长得胖, 实心的那种胖,是经过长时间不懈努力吃出来的。再加上笑得憨厚, 看起来就和弥勒佛似的。
贾珍、贾赦、王子胜三人,算是京中三纨绔, 其中王子胜比较受欢迎, 贾珍和贾赦这对叔侄嘛,讨人喜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以说守门的大黄狗,都要贾赦、贾珍二人受欢迎, 他们叔侄儿,连狗都比不上。
前文说了王子胜好吃, 为了一口吃的, 王子胜甚至可以散尽千金,可比贾赦的喜好金玉宝石,后期为了一把扇子害死石呆子的行为好太多。
而贾珍
算了不提了,个死扒灰,死了丢粪坑都嫌脏。
苏清之嫌弃贾珍算什么, 有时候他连自己都嫌弃。当然了,嫌弃归嫌弃,可并不妨碍现在的苏清之,想动手给王子胜减减肥。
“珍儿也是你叫的。”
苏清之黑着脸,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然鹅不并没有动手, 王子胜也知晓苏清之不会动手。
就是说一说,又不是掉块肉, 因此王子胜继续笑得憨厚。
“咱们关系谁跟谁,叫珍儿熟稔,显得咱们关系好。”
“呵!”苏清之懒得跟王子胜一般见识,就突然咦了一下,询问不是带着王仁以及王熙凤上门拜访嘛,怎么光看到王子胜,王仁和王熙凤呢!
“去隔壁找琏哥儿了。”
“蓉哥儿也去了?”
王子胜点头:“凤姐儿说琏哥儿比蓉哥儿长得好看,宁愿看琏哥儿也不愿意和蓉哥儿一起玩,蓉哥儿不服气,就跟着一起去了。”
苏清之:“”
在我面前说我儿子长得丑,人干事?
苏清之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继而飒然一笑。
“确定了?”
问得无头无尾,偏偏王子胜还听懂了。
“确定了。”王子胜叹息:“其实按我看来,贾珠才适合凤姐儿,可惜啊,凤姐儿看不上,政二弟那边,也看不上凤姐儿。互相看不起,就别凑成一堆儿互相折磨了。”
“你这个说法,倒是说中了事实。的确,你那好妹妹,看不上你那大字不识一个的女儿。”苏清之分外不客气的道:“再者凤姐儿和琏哥儿岁数相当,珠哥儿要大几岁,并且依着政二叔的性格,怕是要给珠哥儿配位书香门第的淑女。”
人称凤辣子的王熙凤是浑身书卷气息的淑女?显然不是的,首先王家讲究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就让贾政很嫌弃,觉得哪里都配不上贾珠,倒是和贾琏很般配。
王子胜摇头,对舒清之说词,没有发表任何异议。
他们京城三少,真的没一个喜欢贾政,都觉得他这个人假正经,人虚伪得不得了。
何况,想起贾赦长子的死,王子胜皱起眉头。他王子胜好吃归好吃,但没有贾赦那样蠢,聪明程度也就比贾珍好一点点。
现在贾珍也比以往精明了,就只剩下贾赦这个憨憨。永远搞不清楚状况,你说他蠢吧,又会很精明,要说聪明
反正贾瑚的死,贾赦就没有,或者没敢想与二房有关。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挺幸运的,万幸政二弟没有看上我家凤姐儿。”王子胜嘿嘿,憨厚一笑又道。“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苏清之:“放心,政二叔不会开这个口的。”
“难说。”
苏清之又道:“今晚在宁国府用膳?”
王子胜摇头,表示宁国府的菜,没有荣国府的好吃。
苏清之:“”
嘿,这王八蛋,真的拳头硬了。
无语的苏清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这好像是个事实。就荣国府做道茄子,都要用老母鸡吊汤,比不了真的比不了。像苏清之,偶尔嘴巴馋了,也最多搞个佛跳墙来吃吃。
“那赶紧滚。”
苏清之没好气的挥手,直接将王子胜当成苍蝇撵。
“赶紧去隔壁吃席吧你!”
“没大没小,我好歹是你叔叔。”王子胜摇头:“世叔好心来看你,珍儿你怎么能把叔叔往外撵,还去隔壁吃席”
“咦!”王子胜惊讶的扬眉。“吃席?可是隔壁有什么事儿,珍儿才说吃席二字!”
苏清之:“倒不是有什么事儿,你过去看看就知晓了。”
王子胜闻言,没做多想,果真过去瞧热闹。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王子胜一走,苏清之就大喊晦气,一边让人准备柚子水给他洗澡,一边又嘱咐说,不管谁来了都不准开门,要和贾赦、王子胜绝交最起码一个月。
门房不知晓苏清之这是又抽什么疯,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照做。没一会儿,外出参加聚会的小张氏回来了。
小张氏穿着素净不出挑的衣服,头上的银饰并没有佩戴多少。总得来说,很低调,不像隔壁,恨不得将金银珠宝全往身上堆。
毕竟守孝嘛,无法拒绝的外出聚会可以参加,但绝对不能穿得太过艳丽。
小张氏很好的掌握了精髓,一回来就询问苏清之又怎么了。
苏清之只差竖个牌子,贾赦、王子胜与狗不得入内。小张氏一问,苏清之就很委屈的道。
“王子胜那不要脸的傻货,上门来嘲笑爷。”苏清之咬牙切齿,“还说蓉哥儿长得没琏弟好看,所以他闺女不喜欢蓉哥儿。”
小张氏:“他怎么能乱说呢!”
“就是!”苏清之很肯定的道:“蓉哥儿明明比琏弟长得好看。只是辈分低了一点,那凤姐儿一贯喜欢占人便宜,喜欢跟琏弟一起叫蓉哥儿侄儿,当爷不知晓凤姐儿是因为这层关系,才会认为琏弟最适合她。”
小张氏:“也没看上贾珠?凤姐儿可是贾珠的嫡亲表妹。和琏弟虽说也表哥表妹的称呼,却哪有二房来得亲。”
“不管王氏还是贾政,都看不上呗。”
捏着团扇,小张氏遮掩了嘴角旁的嘲笑。
“就贾珠那病秧子的样儿,谁能配得上,只怕只有公主了。”
“不,公主也配不上贾珠。”苏清之同样勾唇,笑得好不嘲讽。“算了,荣国府二房的事儿,不关宁国府的事。”
早在曾祖父那一辈儿就已经分家了,说是同宗,其实是两家人。就是隔壁邻居,相对走得比较勤而已。
当苏清之不知道吗,贾母那个老不死,一直看不起宁国府这边,连带着贾政也觉得宁国府就是污水沟,他那种清白人,最好不要和宁国府这边打交道。
简而言之就是,用得到你,就是好晚辈,用不到嘛,就是污水沟,羞煞先人的败类。
反正苏清之的名声,就在堪堪一用的好晚辈,到羞煞先人的败类之间反复跳跃。
目前贾母那边还没什么动静,估计就哪两样儿都不沾,倾向于废物点心二百五的评价。
贾母可不想理会,贾政更加不会理会,也就贾赦顾念着情分,才跑来亲自探望苏清之。
也万幸贾政自持身份,没有跑来探望,不然苏清之还真要假兮兮的装人夸奖贾政爱护侄儿。
这就是辈分低的悲哀,就贾政的小心眼,苏清之还真不能像怼贾赦一样随心所欲,最起码当着贾政的面儿,不能随心所欲的怼。
索性闭门不出,小张氏随便,想外出交际就外出交际,约束的人其实就只有苏清之一人而已。
哦,还约束了宁国府的下人。
苏清之准备肃清府中的硕鼠,又不想贾母倚老卖老横加干预,干脆就闭门了一段时间,等赖二松懈了,直接绑了送去府衙,要求治赖二奴大欺主,偷家之罪。
赖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是老国公夫人的陪嫁,嫁给当时的赖总管,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赖大、赖二。
赖大管理荣国府,娶了贾母的陪房,连正经的主子都要看一家子的脸色。赖二则是宁国府的总管,和赖大一样,深懂挖公家肥自个儿的硕鼠之道。
旁的不说,不管是赖大还是赖二,都在外买了宅院,还买了丫鬟婆子,整个家富丽堂皇,看起来比荣宁两府还要富贵,不知道偷拿了多少主家的东西。
小张氏得知后,那叫一个生气,恨不得左右开弓,亲自上场将赖二一家子煽成陀螺。
“太可恨了,我没想到我一管家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管家的是大张氏,小张氏负责打下手,赖二没有赖大猖狂,在大张氏的管理,赖二也就只敢偷偷报损,偷偷摸摸的收藏主家的珍宝,最起码不敢像赖大一家子,连鸡蛋都可以弄出一两银子10个的价钱来。
偏偏没有怀疑,只以为物价就那么贵。不,或许贾母知晓,可她自从荣国公死后,就耽于享受。只要自己舒坦就行,根本就不管儿孙死活。再者说了,赖大家的偷拿了府中的东西后,还会给贾母‘回扣’呢!
扯远了,总之,没有查出赖二的问题,责任并不在小张氏的身上。苏清之很清楚,所以在小张氏自责,恨不得亲自动手弄死赖二一家子时,苏清之拦住了小张氏。
“别脏了自己的手。”
小张氏咬牙,依然气愤难平。
“我还是觉得太便宜他们了。”小张氏咬牙切齿的道:“该乱棍打死才对。”
苏清之晒然一笑,“表妹是忘了生不如死的说法了?”
小张氏看向苏清之,莫名的,小张氏感觉似笑非笑的苏清之有些可怕。
“放心,他们讨不了好。”苏清之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赖二一家子被打回原形,除首恶伏诛外,其余家人全都被判发卖,以弥补咱们府上的损失。”
“发卖?”小张氏若有所思:“能发卖掉?”
苏清之摇头,轻笑起来。“背主的奴才,再次发卖,是没有人卖的。都怕他再来一出奴大欺主。论下场,不比死轻松。”
买肯定是有人买的,不过是买去做苦力。比如说私窑,基本开采都靠买来的苦力,极限压榨,等人一死直接往乱葬岗一扔,又花少许钱买奴仆充苦力。
苏清之为什么会报官,不想私下处置,不是心善,而是想让赖二一家子饱受折磨后再死。
“记得提醒赦叔几句,要处理赖大一家,最好现在处理,不然的话,除了养老太君,还要养比主子谱儿还大的奴才。”苏清之吃了一口茶水,转而对小张氏道。
第043章 第 43 章
小张氏点头, 随后却话锋一转,表示这个提醒该苏清之去做。他做的话,有点儿不成样儿。
苏清之:“”
“行, 爷去说。”
“老爷那儿”顿了顿,小张氏还是问了出口。“老爷那儿要不要派人去说一声, 毕竟赖二一家子,可是老爷跟前的老人。”
苏清之:“说个屁啊说。爷现在身为一家之主, 难道连处理背主奴才的权利都没有。”
“看你, 我说的什么,你又说的什么。”小张氏翻白眼, 没好气的道:“你就是这样,从来都是怒气冲冲, 没头没脑的乱撞,第一次可以, 可是次数多了, 就成了鲁莽。”
“表妹,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多余吗?”苏清之无语的道:“什么没头没脑的乱撞,什么鲁莽,不都是一个意思?表妹好歹出生书香门第, 书香门第就这样反复说同一个意思。”
小张氏:“什么书香门第,不过粗粗认识几个字罢了。”
“谦虚了啊表妹。”苏清之调侃道:“表妹哪是只读过几本书,要不是当年家道中落,只怕早就花落别家了。”
不过桃李满天下,家里结苦瓜真的是至理名言。他呢, 生父贾敬会读书,娶的妻子大张氏同样出自书香门第, 生下他,哦,不对,是生下贾珍后,贾珍这个人虽说长歪了,但实际上是通文墨的。
但是贾蓉这孩子
已经不是苦瓜能形容了,而是你永远不知道他可以歪到什么程度。
别看现在年龄小,可实际上逃课不知道多少回了。
混日子搞小团体,那是常有的事儿。
就这,还是经过多次的棍棒教育,才顺利达成的。
反正没法提,一提苏清之就特别生气,已经不是恨不得将他揍一顿了,而是10顿。
这不,才刚提到贾蓉,苏清之也懒得跟小张氏继续耍嘴皮子,而是问了一句贾蓉在哪里,就气势汹汹的抽鸡毛掸子,准备以与众不同的姿势揍贾蓉一顿。
小张氏自然赶紧拦,让他不要好好的就揍孩子出气。
还有贾蓉的鬼哭狼嚎,吵得苏清之耳朵生疼。
“我算是明白慈母多败儿的说法了。”苏清之不服气的哼哼:“我想出去天桥摆摊,你不懂事,这臭小子死活不读书,还糟蹋书籍,你偏偏由着他。他再这样下去,你看看他成废物,还是成废物!”
“废物又怎么?宁国府难道养不起?”
苏清之一听这无脑护崽的话,本来没怎么生气的,顿时被气得狂翻白眼。
“对,宁国府的确养不起废物。”苏清之冷哼:“表妹,可不怪我说话难听,你在这样无脑护崽,我连你一起收拾。”
小张氏一愣,随即恼羞成怒。
“收拾什么,你不就是想去天桥摆摊出洋相嘛,你去你去,我才不要阻拦了。”
“那感情好。”
下意识的话语,让苏清之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改口。“不管我去不去摆摊,今天是非揍他不可。”
苏清之末了还冷笑出声。
“你就护,有本事护一辈子。没本事,就趁早放弃!”
苏清之的话,还是挺伤人的,这不,反正原本还鬼哭狼嚎的贾蓉已经不哭了,就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望着苏清之。
“儿子也不想的。”贾蓉委屈的道:“可儿子也没有办法,每回看到书籍,就开始头昏脑涨。儿子怀疑自己中毒了,中了学习的毒。儿子一读书,就毒发作!”
苏清之:“”
还真的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清丽脱俗的借口。
苏清之咬牙,小张氏却是黑线满满。
“蓉哥儿,你这样,母亲可帮不了你。”
贾蓉又可怜兮兮的看向小张氏,好像不敢相信一向溺爱他的小张氏居然这么说。
“别这样看我。”小张氏也开始喊头疼。“没看你亲爹都生气,说我无脑护崽了嘛。”
“可读书真的有毒啊!”
“你还说!”
得,这下并不只是苏清之想揍孩子了,连同小张氏也想。
苏清之双手环胸,笑得凉飕飕的。
“我不求你读书考状元,只求你识字明理。”苏清之倒是没有生气,挺语重心长的道:“想来我儿,怕不想做那被刁奴糊弄的睁眼瞎吧!”
贾蓉:“爹爹说的是这回赖二总管贪污的事儿?”
苏清之点头。
贾蓉开始哔哔:“爹爹不也是被糊弄到现在才发现!”
这点,小张氏倒是要帮苏清自己说话。
“管家的是你祖母,你父亲从来不关心家里。”小张氏说道:“也要怪为娘,为娘协助你祖母料理家务,不也没有发现赖二的硕鼠行为。”
顿了顿,又颇为幸灾乐祸的接着说:“比起我们来,隔壁荣国府,损失更惨烈。现在啊,某人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苏清之瞄了小张氏一眼,没有说什么。
荣国府目前很乱,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很乱。乱到什么程度呢,平常得脸面的丫鬟婆子,一个个的跑贾母跟前哭诉,大有贾赦整顿荣国府,就是不容他们的架势。
这
明摆着有问题嘛。
贾赦幸好没有蠢到家,贾母让贾赦不要像隔壁宁国府那样大张旗鼓,惹得全京城的人看笑话,贾赦就撒泼说他是袭爵之人,赖大偷荣国府的东西,就是偷他的家。
这样的理由,放在哪儿都说得过去,处于贾母的位置,诚然可以用孝道逼迫贾赦听话,但怎么说呢,苏清之将事情闹大了。贾母还真不好过多的干预。
荣宁俩府的确分家了,可都姓贾,同气连枝,赖二是宁国府的总管,赖大则是荣国府的总管。当初家生子中的兄弟俩同时当了两府的总管,还成了美谈。现在想想,可去了特喵的!
贾赦反正要雄起,隔壁珍侄儿都处理了家中硕鼠,没道理他这个做叔叔的,还没有权利处理了。
贾政同样站在贾赦这边,首先他住在荣禧堂,打着照顾伺候贾母的名义。一切开支,包括他养门客的钱,都是公中出的。
苏清之抄了赖二,光是白银就有几十万的数量,其他古董字画另计。而饱受贾母信任的赖大一家贪污数量,绝对不比赖二一家的少。
都说荣国府奢靡,一年的花销,其实也不过几千上万两银子,几十万俩的银子,够贾政养多少个门客了。
自然的,贾政帮贾赦说话,说赖大一家辜负了贾母的信任。
两个儿子都一样的态度,事实上已经不太想管家的贾母只能妥协,并且要求事情处理完毕后,将荣国府交给王氏管理。
贾赦不干,贾母就说刑氏脑袋空空,不是管家的好人选。
“那儿子委屈一下,勉为其难管家。”贾赦嘿嘿一笑,好不要脸的道:“就不麻烦二弟妹了。”
第044章 第 44 章
“你说的是什么话, 哪有府中的男主子管家的?”贾母不赞同的道:“你这样,如果继承荣国府。”
贾赦抬头,安静的看着贾母。没有再嬉皮笑脸, 却罕见的让贾母感觉到了压力。
贾母随即反应过来,颇为恼羞成怒的道:“老大, 我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是不能管你了。”
贾赦‘嗤’了一声, 怪模怪样的。
很欠扁, 像贾赦平时会做的,又不像贾赦平时会做的。
一时间, 气氛凝重起来。
“母亲,儿子知晓你心中只有二弟。”贾赦笑着道:“我以前一直很介意, 觉得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导致母亲一见就烦。后来我才发现, 或许我的存在, 就是原罪。妨碍到母亲和二弟母慈子孝了。”
不,确切的说,他自小养在祖母膝下,和贾母、荣国公贾代善的关系,都不是很亲近。
他能袭爵, 那是因为他是长子。事实上,为了让贾赦不袭爵,贾母还做出了诸多努力。不能成,最后不得不后退一大步,让贾源在离世之前, 用仅剩的脸面,向太上皇求了工部员外郎的职位。
贾政花了十几年, 总算坐稳了这个位置。已经不能用有能力来形容了,而是十分的废物点心,偏偏贾政自我感觉超好。觉得要不是荣国公临死之前的求恩典,他早就凭自己的努力,更上一层了。而不是坐了十几年的冷板凳。
超级没有自知之明,说的便是贾政。
贾赦这点好,起码他对自己一直有清楚的认知。就跟隔壁的苏清之,不,是以前的贾珍。
坏归坏,但知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
贾赦深刻明白自己不是个好东西,就看不顺眼贾政这种假模假样的玩意儿。
奈何贾母喜欢,贾赦呢,不讨贾母喜欢,又有亿点愚孝。底线就一次比一次低,到最后可不就是荣禧堂‘让’出来,而他住到了马厩旁嘛。
说是贾母乃荣国府遗孀,住正院不搬迁,那是贾赦孝顺。可贾政那一房,却打着孝顺的名义住进正院荣禧堂,日子过得比正经袭爵人还要好,就有点那啥了。
说真的,私底下谁没有说荣国府乱七八糟的。
贾政还想再进一步,等他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犯了当今圣上的忌讳,愿意改正的话,才有机会更进一步。
当然了,以上的分析,肯定不是来自贾赦,他没有这个本事。现在的他,还在和贾母‘讲’道理呢!
贾赦混归混,但还是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的。奈何没用,对于贾母这种明目张胆的偏心眼来说,任由你有万般心眼万般会说,讨厌你就是讨厌你,不会做出任何的改变,反而还会因为你揭穿她偏心眼的事实,进而恼羞成怒,更加憎恶讨厌。
贾母目前正处于这样的情况中。
她直接喝骂贾赦不孝,言辞激烈,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情绪,连一旁没摆正自身的贾政都愣了。
王氏倒是一阵狂喜,觉得大房多半是废了,更觉得自己的贾珠,能取代贾琏继承荣国府。
结果贾赦被骂了好多回,又有苏清之事先给他打预防针,反正吧,贾赦倘然的接受贾母的喝骂,但是贾母要求他怎么做,贾赦就是不做。
说白了,贾母控制贾赦的手段,无非就是‘孝道’二字。贾赦愚孝的时候,这是好手段,可一旦贾赦真变成贾母口中的不孝子,呵,结果只有一个,贾母成屁一样的角色,除了臭气熏天外,根本就没了其他控制的手段。
争吵过后,贾赦雷厉风行,并且还从苏清之那儿讨了主意,抄作业抄得相当的好。
这不,没给贾母反应的机会(或许给了,但是贾母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将赖大一家子,连同其实已经赎身变成平头老百姓的赖大家的,以及他那原著中考中秀才还当了官的孙子赖尚荣,一起绑进府衙。
得,大理侍卿等官员,前不久刚处理了宁国府状告家奴偷家的事情,现在处理荣国府,还算得心应手,很快就将赖大一家子从荣国府获取的钱财全都追缴回来,最后判了赖大一家子发卖。
和赖二一家子一样,被判发卖的他们,可找不到什么好主顾,即使买了他们,那也是买了送进私窑,拿命为主家做事。
对比他们以前瑰丽堂皇,比主子还主子的幸福生活,无疑是天堂跌到了地狱。特别贾赦还挺坏心眼,说赖大家的,到底是贾母的陪嫁,就没有将她发卖,而是送去贾母身边,由着她天天对着贾母哭泣。没几天的功夫,贾母就被哭得差点神经衰弱。
得知贾赦的骚操作,苏清之哈哈大笑,不免夸奖贾赦就是个人才。
贾赦平白找回近百万的家财(连同古董字画在内),这段时间以来,心情都超好,很自然的接受了苏清之的夸奖。并邀请苏清之去以前惯常去的春风楼潇洒一回。
苏清之:“我已经改过自新了!”
贾赦:“嗯?”
前来上茶的丫鬟,还抽空给苏清之递了哀怨又缠绵的眼神。
苏清之:“???”
不是,贾珍那玩意儿,连隔壁荣国府的丫鬟都糟蹋过了?
苏清之记得,上茶的丫鬟叫春喜,是贾赦的通房丫鬟啊!怎么就这么荤素不忌啊!
苏清之感觉恶心大发了,偏偏贾珍的魂儿,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苏清之无法召唤出来抽打再抽打。
不过成了贾珍,并不代表贾珍的一切,都要照单全收。
苏清之这么安慰自己,转而道:“赦叔,你也是。想想都一把年龄了,还要去那种地方,就不怕玩脱了,以后力不从心。”
贾赦:“珍儿这是危言耸听。”
“不信赦叔去问问胜叔。”苏清之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水,又道:“说起胜叔,都忘了打听胜叔最近在忙什么了,好像胜叔已经好久没露面了。”
“哦,王子胜啊,他回金陵了。”贾赦顺口道:“现在王家主事的人,是王子腾。”
“哦!”苏清之了然的点头。“我倒是听说前段时间,他那媳妇总算怀孕,可惜生了闺女,且因为难产导致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这倒是真的。我更是知晓王子腾想纳妾,结果他妻子闹了一场,最终毅郡王出面,让王子腾妥协不提纳妾之事。”
王子腾娶的妻子,是毅郡王的女儿。虽是庶出,却是个受宠的,出嫁之时得了乡君的封号,一向被王家捧着。结果没曾想,到头来捧着的媳妇,居然利用娘家权势,试图打压丈夫。
旁的不说,王子腾肯定心里憋着气,他们的夫妻感情怕是不得好了。
“之胜不是有儿子嘛。反正县伯的封号,不可能落到王子腾的子嗣身上。以前不可能,现在更加不可能了。”贾赦乐呵呵的道:“仔细想想,子胜那仁哥儿倒是走了狗屎运。”
苏清之点头,又说起其他四王八公的事儿,反正没什么好事儿。都是不入流的八卦,其中当今圣上的母家,那位柳国公世子,已经连续一周夜敲寡妇门了。
贾赦发出灵魂质问。
“我实在想不通。你说那寡妇长相俏丽,风情比之二八佳人还要好,倒可以理解柳国公世子对那寡妇的迷恋。可是那寡妇已经年逾四十,脸上的褶子比我家老祖宗(贾母)的还多,柳国公世子看上她哪点,不会是被不得了的东西迷了心窍吧!”
第045章 第 45 章
如果是常规穿红楼, 苏清之会认定是贾赦多想了。可他一穿越来,不是看到了一连串的黑漆漆影子嘛,所以呢, 苏清之赞同贾赦的观点,柳国公世子怕不是中了什么邪。
“我记得他好像挨了不少的打。”
“嘿, 不止,他还被打断了腿, ”贾赦那张还算帅气的脸, 充满了幸灾乐祸。“估计得半年都下不了床。”
“哦豁,这样啊, 那他岂不是为了爱情付出良多。”
贾赦笑得越发猥琐。“珍儿啊,你知道吗?”贾赦开始又用恶心巴拉的称呼喊苏清之。“我啊, 还挺好奇那位俏寡妇,怎么在满脸都是褶子的情况下, 迷惑了柳国公世子。”
苏清之:“”
这是新一轮的作死吧!
苏清之还挺纳闷的, 贾赦怎么就起了这样的念头。不能说恐怖,而是十分恐怖。有种细思极恐的恐怖,瞬间包裹。
苏清之沉默三秒钟,询问道:“赦叔,你不是一向不喜欢丑鬼嘛, 怎么就动了这种心思呢!”
“好奇,我是好奇。”贾赦还反问起苏清之来。“难道珍儿不好奇。”
“我不好奇啊。”
贾赦定定打量苏清之片刻,突然确定。“珍儿,你这是在害怕,你害怕被蛊惑。”
“不, 我这是战略性警惕。”苏清之冷哼,不在意贾赦的质疑:“你都说了柳国公世子多半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 才会看上那位老寡妇。如果老寡妇真有问题,焉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你前往看热闹的话,会不会跟着一起遭殃。”
“???”
贾赦蓦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苏清之,总算意识到了危险。
“没开玩笑?”
“你看我的样子,像开玩笑?”
苏清之已经在嗤笑了,不得不说,苏清之嘲讽满满的样子,真的不像在开玩笑。
这下子贾赦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想哭呢,是因为后怕,而想笑柳国公已经亲自去找那老寡妇,如果苏清之没有开玩笑,那么哦豁,父子俩同时喜欢上一个老女人的八卦,将风靡整个京城。
“嗷,好想去看热闹哦!”贾赦感叹:“珍儿,要不我们去瞅瞅,说不得还能赶上,看现场版呢!”
苏清之:“”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苏清之笑着道:“我抗精神攻击的能耐十分的强,而赦叔,你确定要毫无招架之力的前往?要不准备点护身的东西!”
贾赦没懂‘精神攻击’的含义,想来和被蛊惑,是一个意思。那么问题来了,所谓的护身东西,指的是什么?
和尚或者道士制作的护身符?
很快,苏清之给贾赦解答疑惑。
“童叟无欺,护身符一枚一百两,由治新大师亲手制作,赦叔要不要拿一枚?可驱除一切不符合自然规律的不正常现象。”
贾赦呆了,半晌后反应过来。“等等,治新大师,治新不是珍儿你的字,你所谓治新大师亲手制作的护身符,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苏清之温和而又腼腆的笑了。
“知道就好,别大声嚷嚷出来嘛!”
贾赦:
“珍儿啊,你怎么连堂叔都准备坑。”贾赦自以为懂了,一边叹息一边摸出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贾珍。
“缺钱花了,跟叔说一声就是。珍儿好歹叫了我几十年的叔叔,难不成我连一百两银子,都舍不得给珍儿花销。”
苏清之接过一百两银票,特别淡定的往衣袖里一放,然后摸出一张闪烁着金光的护身符递给贾赦。
“呵,这符放在懂行的人眼中,值万金。”
贾赦:“哦!”
就冲闪烁了一下(一秒钟)的金光,莫名觉得一百两银子值了。
贾赦很高兴的将护身符收了,然后就兴冲冲的拉着苏清之一起去看现场。是的,贾赦知晓柳国公世子喜欢的老寡妇家的确切地址。或者说,京城上下关注这桩‘风流轶事’的人,都知晓。
也就是说,不止贾赦想看现场,贾赦拉着苏清之到的时候,已经有其他人聚集在门口。
运气真不错,刚刚赶上大戏上演。苏清之和贾赦有幸的观看了一场,嗯,旁观者由鄙夷,转向喜欢,惊艳、迷恋的过程。
贾赦直接瞪圆豆豆眼。
“这这这”贾赦激动得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是中了邪吧。窝草,连柳国公都开始流露迷恋的神色。
这不合理,最起码在老寡妇眼泪鼻涕满脸都是的看过来时,贾赦没有感觉到惊艳,明台一阵清明,只感觉到了恶心。
“是护身符的作用哦!”苏清之恰到好处的提醒。“你将护身符往柳国公脑门上拍,柳国公应该能清醒的。”
毕竟是价值万金的护身符,祛除邪气轻轻松松。
贾赦依言将护身符往柳国公脑门上一拍,用的力度很大,柳国公脑门立马红了。
柳国公原本冲着老寡妇流口水,根本没想到贾赦突然冲到他面前,是为了打他的脑门,先是愤怒,然后脑门清凉,柳国公就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柳国公满目惊惶。“妖孽,堂堂天子脚下,居然出现如此妖孽,先是惑我儿心神,接着迷惑于本公。”
柳国公又看向周围,好家伙,除了他之外,也就贾赦、苏清之清明。哦,不对,贾赦不用苏清之‘提醒’就开始拿着护身符挨个‘打’围观党的脑门,在红印子的衬托下,围观党一一清醒过来。
无一例外,清醒过来的围观党,全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与老寡妇的眼睛对视。
这么丑的女人,他们是怎么觉得她漂亮得世间少有,也就世间最优秀的男子能够配得上。
窝草有毒,真的有剧毒!
围观党齐齐后退,下一刻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低着脑袋,窝在一起赫赫发抖。
“啧啧啧,赦叔,你说得没错,这玩意儿长得真丑。”
相对别人眼中的人,苏清之眼中的,无疑就是一坨奇形怪状的不明物了。比当初的黑漆漆,还要污人眼球。
贾赦捂嘴,撇头看向柳国公。没说话,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柳国公脸黑如墨,有心想说什么,但是呢,一张口就‘哇’的一声,将中午吃的,尽数呕吐。最后几乎连苦胆汁都吐出来了。
“真可怜。”苏清之感叹:“看吧,这就是作死能力差,偏偏还要作死之人的下场。”
贾赦赞同的狂点头,“所以啊,人最好去秦楼楚馆玩耍的同时,不要去莫名其妙的地方采野花。”
关键采野花也就罢了,采到了剧毒的狗尾巴花,就芭比Q了。
贾赦挺怀疑人生的,更多的却是庆幸,万幸他对珍侄儿好,不然的话,就会像柳国公那样,丢脸到家!
第046章 第 46 章
“柳国公啊, 你那儿子真可怜。”
贾赦一向挺会活跃气氛的,在一拳将老寡妇打得鼻青脸肿,眼睛都睁不开的情况为下, 开始为柳国公世子说好话,当然了, 贾赦以为的好话,并不是别人耳中的好话, 至少柳国公觉得贾赦在幸灾乐祸。
一下子, 被救狗命的感激就没了。
柳国公没有理会贾赦,只是阴狠的看向老寡妇。
“妖孽, 霍乱人心,令我儿干出令祖宗蒙羞的事情。今日老夫若不将你碎尸万段, 难消心头之恨。”
老寡妇疯狂摇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往日里有媚眼的存在, 不管本人其实丑得离谱, 在受到诱惑的男人眼中,也是风情万种、风韵犹存的徐娘半老,可现在
呸!他们男人都是初心不改的货,年轻时候喜欢18岁姑娘,而立之年还是喜欢18岁姑娘, 等人老的时候,喜欢的还是18岁的姑娘。
就这种脸上褶子比他好多的老女人,除非被迷了心窍,才会不顾一切的看上。
越说越想越恶心,柳国公赶紧呸呸呸, 准备回家找自己那年芳十八的十八房小妾安慰。
“国公饶命,奴家真不知晓世子为何对奴家痴心一片。”老寡妇哭哭啼啼, 还是一副柔弱不能治理的模样儿,这下子连苏清之都不忍直视了。
至于贾赦,都说了他是个狭促鬼,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把瓜子,嗑得津津有味。这样欠揍,真的是贾赦能够做得出来的。
苏清之笑得十分开心,看笑话,也是在看贾赦。这倒不是说贾赦是个笑话,而是说贾赦是个洗具人。
有他在,气氛都活跃了不少。当然了,柳国公深深觉得自己被嘲讽到了,特别是老寡妇还装模作样说自己不是故意,只怪自己魅力太大,才吸引住了柳国公世子的时候,柳国公直接吐了,而且是差点将苦胆汁差点吐出来的那种吐。
好不狼狈,特别是有人在旁幸灾乐祸,就更将柳国公衬托得仿佛被十来个壮妇蹂|躏了一遍。
柳国公更气了,转而就骂贾赦不是个玩意儿,看笑话是他这样看的。
贾赦被骂得一脸懵。
“柳国公啊,迁怒是错误的。我不这样看笑话,哪样看?总不能躺着看吧。”这样搞,柳国公岂不是更气。
柳国公:“”
“天色不早了,我去天桥逛逛,赦叔,你是回家呢,还是一起逛?”
不,其实他很想跟柳国公回柳国府,瞅瞅柳国公是怎样帮他唯一的儿子斩断孽缘的。
可惜柳国公肯定不干,贾赦只能无奈且失望的跟着苏清之走了。
因为贾赦跟着,苏清之也没有去天桥逛,反正哪个方位适合摆摊,苏清之早就有打算,因此对贾赦那看不到热闹的长吁短叹,适应相当的良好。并且还怂恿贾赦要真想知晓后续发展,就时时刻刻盯着柳国公。
“虽说不能进去,但时刻守着,总能第一时间知晓后续嘛!”
苏清之坏心眼且恶趣味的提议,却不料跟他想一样的无聊人士太多了。这么说吧,经过柳国公父子差点双恋老寡妇,老寡妇疑似妖孽,会蛊惑人心的事儿,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被围观党宣传得京城人尽皆知,就连当今圣上,也在上早朝的时候,感兴趣的问了几句。
柳国公能说什么,好意思说什么?
他既不能当朝咆哮说身为皇帝,咋那么闲,又不能拒绝同僚的关怀。反正郁闷的柳国公,在回家看到大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还都挺面熟的时候,那心情真的更加郁闷。
怎么都这么闲啊!
TM刀呢,跟着他年轻时候南征北战,砍过新罗鬼的十八米长的大刀呢。
柳国公额头青筋暴动,刚想发作时,贾赦就如同鸡立鹤群的那只鸡,瞪着圆溜溜的豆豆眼,可爱又可气。
心梗!
明明没有心脏病,但在这一刻,柳国公感受到了心脏病发作的可能性。
“狗东西。”
柳国公捂住胸口,痛苦而狰狞。
“赶紧给爷滚滚滚。”
“国公爷,别那么凶嘛。”
来守着的,大部分还是纨绔,有老纨绔小纨绔,边守还边吃着点心,将等戏看的风采,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是就是,这么凶,可怜的世子爷定然是因为国公爷你太凶,才会外出寻找关爱。”
你一言我一语的这,直接让柳国公差点气炸了肝儿。
“来人,去请大理寺卿来。”柳国公咬牙切齿,头昏脑涨的吼道:“本公要治他们咆哮本公之罪。”
贾赦:“???”
围观党:“???”
“(ˉ▽ ̄~) 切~~还不如治我们看热闹之罪呢!”
大家伙儿轰然大笑,都没有将柳国公的愤怒放在眼里。开什么玩笑呢,国公爷了不起?京城别的不多,什么公什么侯,甚至郡王都遍地走,区区国公有什么好稀奇。
要说特别,大概就是柳国公是老牌功勋世家少有能上朝参与朝政的国公爷。像荣宁两府,匾额还是挂的国公府的招牌,可实际上两府的袭爵之人,爵位已经算不入流了。
连当老纨绔的资格,貌似都摇摇欲坠,特别是苏清之穿成贾珍后,不怎么跟贾赦玩耍,贾赦觉得整个人都寂寞了不少。
万幸出了柳国公世子恋上老寡妇的风流轶事,不止贾赦忙着蹲守,还拉上了王子胜。
今日王子胜也在,就是比贾赦机灵。藏在看笑话的围观党中,就和兴奋的土拨鼠,没什么两样儿。
“国公爷,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要管太凶,小心世子爷起逆反心理,执意要让那秋娘(老寡妇)进门。”
柳国公:“”
“王子胜,你给老子滚出来。”柳国公咬牙切齿:“别以为爷不敢揍你。告诉你小子,哪怕你亲爹还在世,爷也照打无物。”
贾赦应景的打了个喷嚏,顿时将目光吸引到了他身上。
“那个哈哈哈,侄儿回去看看刑氏是不是又忘了收衣服。”贾赦傻笑:“侄儿这就不跟叔父打招呼了哈哈哈!”
王子胜:“”艹,献媚的玩意儿,别说是我好兄弟。
王子胜也开始一个劲的傻笑,别问,问就是和贾赦一个调调,想看戏只有装傻。
“也不知世子爷的jiojio有没有好的一天。”突然围观党中又有人感叹:“昨儿柳国府上鬼哭狼嚎,仔细一听,可不就是世子爷被揍惨了发出的声音嘛。哎住在隔壁就是这点方便,时常有惊喜有热闹等着。”
柳国公:“”
目露凶光的看向围观党们。
顿时,围观党们一哄而散,大有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架势。
只剩下贾赦和王子胜,两股战战。
“你们想看望吾儿?”
贾赦和王子胜齐齐点头。
“行啊!”柳国公咬牙切齿又道:“进来吧,本公保证你们一辈子都难忘。”
贾赦:“”
王子胜:“”
你老这样说,他们敢踏足柳国府?
贾赦和王子胜面面相觑,果断的说多谢世叔款待,然后就脚底生风,‘嗖’的一声跑了。
那活怕鬼撵的架势,直接又把柳国公气笑了。
这俩货都一把年龄了,怎么还那么从心(怂)呢,跟他们的老子一点都不像。
柳国公鄙夷嫌弃,却在即将踏入府邸时停下脚步。等等,昨儿他是怎么摆脱清醒的,好像是贾赦拿护身符扇他。
贾赦那护身符哪里来的!
柳国公深深觉得那护身符神奇,现在那老寡妇被他关着,世子爷也被他打断腿床上躺着,暂时兴不起风浪。
只不过大理寺那边
得想办法把老寡妇尽早处理了。该死的妖孽,活剐了都是便宜她。
柳国公咬牙切齿,转身往荣国府的方向走。
恰好贾赦和王子胜一路快跑,并没有跑回家,反而跑到了天桥附近。就是庶清之为自己物色好,可以用来摆摊算命的好地方。
正巧,苏清之穿着道袍,翘着二郎腿的在临时搭建的摊位前坐着。旁边竖着招牌,铁口神算。
懒洋洋的,甚至还在打瞌睡,可见‘生意’并不好。索性苏清之的摆摊,只是为了陶冶情操。
在家里待烦了,儿子吧,隔三差五的揍一顿,还是逐渐有变好的趋势。爹见打归爹见打,最起码不像以前那样惹人讨厌。
就是见了他这个做亲爹的,总像耗子见了猫儿一样,从心。
“测字二十文,算八字一百文。”
苏清之懒洋洋的,也没看来人是谁,就习惯性的吆喝。
贾赦:“???珍儿,你真出来摆摊算命?”
苏清之微微睁开眼帘,看着贾赦。
“赦叔哪儿去了,怎么满身的晦气?”
此话一处,贾赦顿时吓了一跳。“真的,我满身晦气?”
“嗯!”苏清之很认真的点头:“护身符还要吗,一百两一张!”
“要!”贾赦不假思索的道:“给你琏弟也来一张。”
“???”王子胜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苏清之:“在说解救了柳国公免除蛊惑的护身符。”
“真的?”王子胜眼前一亮:“珍儿,给我来一张。”
苏清之比了ok的手势,却被王子胜误会他要给250两,顿时不乐意了。“珍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你收你赦叔多少钱,就必须收你胜叔多少钱。”
这
无话可说的苏清之表示就这样吧,他肯定不厚此薄彼。
“生意好不?”给钱顺利完成交易的贾赦笑眯眯的问苏清之。“我看你这儿挺冷清的啊!”
“这倒也是!”想到他和王子胜来了,可不就不冷清了嘛。当即又笑着道:“放心,以后赦叔照顾你生意。”
“还有胜叔。”王子胜同样拍胸口保证。
苏清之:“多日不见,胜叔好像又长胖了!”
“没有的事。”王子胜吸肚子,很认真的道:“我最近胃口不好,又没怎么多吃,咋会胖呢!”
苏清之:“”看我信不信呗!
苏清之收回一言难尽的视线。
“怎么?”苏清之转而询问:“你们不是蹲守柳国府嘛,怎么有空跑天桥这儿?”
“还不是柳国公吓人。”王子胜埋汰:“黑心的家伙,他儿子断腿又不是我们害的,不就是想看他笑话嘛,至于说揍我们的话。”
“没有说揍我们,只是说王世伯还在世的话,也不够他一个人锤的。”
其实四王八公,都是功勋世家,以武起家,老一辈儿都骁勇善战。新一辈儿嘛,得,骁勇善战是不可能骁勇善战的。
混吃等死保平安,新帝上位,他们属于太上皇的人,不低调做人,难道上杆子蹦跶,给新帝机会处理?
第047章 第 47 章
像贾代善的爹, 第一代荣国公和贾敬的祖父宁国府,是真的骁勇善战。泥腿子出生,早年参军, 跟随当时的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国公的爵位, 都是贾源和贾演凭真本事赚回来的。
早年新朝廷建立之初,武官比文官好混, 最早的四王八公, 便是这样来的。可是随着先帝继位,国家日益和平的情况下, 就需要大量的文官来治理。
原本荣宁两府计划下一辈改庭换面,贾代善将幼女贾敏嫁给林如海, 便是基于和书香世家联姻的想法。
林家子嗣不丰,数代单传。林家一开始选中贾敏, 可不是因为荣国府的地位, 而是荣国府子嗣丰沛。
先不说贵为打胎小能手的贾母,是怎么控制贾代善的侍妾,只生下庶女,没有庶子的。
但总得来说,荣国府子嗣很多的。俩嫡子, 三庶女一嫡女,可比隔壁宁国府热闹多了。
扯远了,总之改武从文的路线,在贾赦、贾敬这一辈儿劈了差。
首先贾赦其实是会读书的,奈何贾赦自幼养在祖母膝下, 备受祖母溺爱。贾政则养在贾母膝下,旁的不说挺会给贾政造势的。
反正在贾代善和贾母的印象中, 贾政挺会读书的,和隔壁的贾敬有得一拼。然鹅贾敬好歹考中进士,贾政呢,勉勉强强考中了举人。工部员外郎的官职,还是贾代善临死之前给他求的。
别说贾敬考中进士,却没有做官的话。其实贾敬是先太子辅臣,先太子一死,作为他属下的一干人员,能保命就不错了,还想当官,真当继承皇位的现任皇帝,性子很好?
为了避祸,贾敬只能出家修道。
就是他唯一的儿子,贾珍是真的蠢。就没有想过贾敬丢下家庭出家修道,是有原因的。
整天浪荡成性,有时候连飞过的母蚊子都会遭殃。最终宁国府落得那般下场,一点都不冤。
荣国府这边,也不冤。
至于王家
算了,飞黄腾达的王子腾那一房,其实也没落个好下场。
王子腾突然性暴毙,王熙鸾所嫁非人,王仁倒是继承了王家可是连亲侄女都能亲手送进狼窝的人渣,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苏清之正眼打量贾赦。
贾赦挺不自在的,就问苏清之什么事儿。
苏清之:“赦叔和胜叔该回去了。”
“珍儿不会去?”贾赦好奇的问。
苏清之:“”
别一再提醒珍儿这个小名,我们还是好叔侄。
苏清之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转而道:“我要回去,但不是现在。赦叔和胜叔还是先回去吧,要是回去晚了,可能就赶不上好戏开场了。”
“???”
这下不止贾赦懵了,就连王子胜也很惊讶。
“什么好戏?什么开场?”
“你们俩回嗯,胜叔跟着赦叔回荣国府做客就是!”
贾赦若有所思起来,王子胜还想问,就被贾赦拉走了。
“走走走,跟爷回家,爷请你吃蟹喝菊花酒。”
“现在又不是金秋,吃屁的蟹。”王子胜不爽贾赦糟蹋美食。“螃蟹只有在金秋时节,才最为肥美。”
“王子胜,你非要抬杠是吧!”贾赦气呼呼的道:“也就要现在吃,有本事你别跟着爷会荣国府啊!”
“爷就要去。”
“不准。”
“嘿,贾恩侯,你信不信明儿就将凤姐儿、仁哥儿丢到荣国府?”
“信啊,怎么不信,你不是历来如此厚脸皮嘛!”
这俩货吵吵闹闹,感情真的相当可以,苏清之微笑着收回视线。他的确该收摊了,没生意,纯粹就是玩的。
“真是的。”苏清之自言自语的抱怨:“怎么就没生意呢。我是真的会算命,不识货啊真的不适合。”
苏清之摇头晃脑,长吁短叹,配合日渐清明,不见丝毫猥琐气质的长相,还真的像那么一回事。
然鹅,京城熟人太多。不是谁都像王子胜和贾赦那般,被苏清之‘坑’也乐呵呵的,觉得自己这是疼儿子的表现。
贾赦第一次买护身符是这么想的,正如王子胜先前的反应。事实上现如今只有贾赦觉得苏清之‘大难不死’得到了迥于常人的神奇能力。
首先护身符他试验过了,超强给力,贾赦就傻乎乎的觉得,不愧是侄儿,简直比贾琏这个傻儿吧唧的蠢儿子还要亲。
“这位道长,收摊了?”
正当苏清之打算扛着招牌‘跑路’的时候 ,有人叫住了他。
来人一看就是外地人,带着川渝口音。
穿着挺富贵,应该是来京的商人。
隐约想起最近好像是三年一届的科考,便略有所悟的开口:“是的,本道长收摊了,算命看手相算卦明天趁早,虽说本道长明儿不一定会来。”
“在下姓甄,与金陵甄家有亲。”来人朝着苏清之微微鞠躬,很有礼貌的说明来意。
得,应该又是个知晓他身份的人。
苏清之面色不变,直直看着来人。
“金陵甄家?不是很熟!”苏清之实话实说:“你要找关系,大可以找荣国府的二房。大房就不必了,咱们老京城人都知晓,荣国府是二房做主的。”
与此同时,已经和王子胜说说笑笑,回了荣国府的贾赦开始打起了连环喷嚏。
“一定有傻逼在背后骂爷!”
贾赦振振有词,并且表示要喝柚子水驱邪。
“哦,不想找荣国府二房,还可以找王家的王子腾。王家是王子腾做主,王子胜呢,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憨憨,想办事儿,找他的话,他也没法儿。”
“不不不,我就找道爷。”
一声道爷,唤得苏清之越加的好奇,终究更多的好奇占了上风。苏清之这才开口问。
“什么事儿,说来道爷听听。”
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说来意。
苏清之边听边点头,也不打断来人。等来人说完,这才斟酌的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认为的中邪,实际上是恢复了正常!”
来人:“???”
“来来来!道爷给你分析一下。”
苏清之示意来人坐下。等来人坐下后,苏清之这才又开口。
“首先,你说你儿子不学无术,整日好事不干就喜欢溜鸡斗狗。后来落水病了一场后,立马就发愤图强,考上了秀才。”
这明摆着就是被穿了嘛!
“再然后来了京城参加科考,一次风寒,醒来后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只喜欢往秦楼楚馆钻,活像来京城不是为了参加科考,而是为了品味不同花魁!”
说到这儿,苏清之摇头失笑:“你儿子是恢复本性了。或许他的变好,并非出自他的本意呢!”
来人懵逼。“道长这是什么意思?”来人小心翼翼的问。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想要不学无术的亲儿子,还是想要努力上进的假儿子。”苏清之直言不讳的道:“道爷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儿子身上发生了神奇的事情。”
“道长是说附体!”来人哆哆嗦嗦,不敢置信的问。
“你不是早就心里有数嘛!”
来人欲哭无泪,好半晌才喃喃道:“是的,我早就心里有数。”
“我家世代经商,家产是祖祖辈辈累积上来的。”来人又道:“我儿当初不求上进,我真的好怕他把祖宗家业败得一干二净。万幸一场落水,让他醒来就改过自新。”
“我心知他与以前判若两人。可道爷,如果道爷换做是我,又该如何选择?”来人苦笑道:“我是万般嫌弃原来的儿子,只想要‘改过自新’的儿子。”
苏清之点头,表示他的选择,是可以理解的。
目前的问题,就是那穿越来做了一段时间好儿子的家伙,目前是穿越回去了,还是穿越回去了!
要是真穿越回去了,来人想要‘改过自新’的儿子,还是麻烦事儿。
“确定了?”苏清之再次询问。
来人点头,咬牙的时候,面部好不狰狞。
“确定了。”来人再次苦笑起来。“我实在是不想糟蹋祖宗传下来的家业。”
苏清之便道:“驱邪符1000金一张。保证驱的是你不想要的儿子,至于你喜欢的儿子”
苏清之摇头又道:“我不保证他能否回来。”
来人‘啊’了一声,陷入了呆滞中。
“其实呢,你可以考虑再生一个。”苏清之又道:“反正观你面相还挺年轻的,是能再生的哦!”
来人苦笑:“倒是想,却有心无力。”
“那1000金一张的驱邪符要吗?”苏清之询问。
“要!”
来人下定决心,反正现在的糟心儿子,哪怕才是原装货,他也不想要了。只能期盼驱邪符用了,糟心儿子走了,衬他心意的儿子回来。
对于富商来讲,1000金不多,或许还会白花了。但真的,富商是更怕祖宗家业都葬送在糟心儿子手中。
要是没经历过好儿子是怎样的情况,或许富商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可是有了好儿子的各种对比,富商是真的不想要现在的糟心儿子。
可想而知,在苏清之的‘分析’下,富商会如何选择。
“承惠1000金。”苏清之将一张闪烁金光的驱邪符递给富商。“我真名姓谁名谁,想来你是清楚的。如果觉得无用,可去宁国府找我。”
富商连连道歉,接过驱邪符就离开了。
苏清之呢,这下子总算可以收摊了,连同王子胜、贾赦那儿赚的,苏清之今儿总共赚了1000金200两。
传说中的金票,就和他画的符纸一样金光闪闪。
苏清之嘚瑟满满,扛着招牌就大摇大摆的回宁国府,根本不管旁人诧异的神色,以及隔壁荣国府的鸡飞狗跳。
“表妹,爷想吃螃蟹。”苏清之顺手将1000金的金票递给小张氏,200两银子则自己留着,免得不知哪天又把小张氏惹着了,月钱又给他扣了。
说真的,苏清之是越来越觉得,他的表妹妻子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大。就跟母老虎一样,不是一般人,还真的不敢随意的招惹。
这不,苏清之一点餐,小张氏柳叶眉一竖,分外不客气的道。“现在什么时候,才吃螃蟹,不知道现在的螃蟹瘦得很,一点都不肥美吗?”
苏清之:“”
“你就说给不给吃吧!”苏清之哼唧,很不高兴的道。
“又没什么蟹膏,吃什么螃蟹。”
小张氏挺无奈的,但转念一想,今天苏清之出去忽悠人,居然忽悠来了1000金,都没有存私房钱,直接给她了。给苏清之吃‘瘦’螃蟹,也不是不可以,就让陪嫁去郊外专门养鱼虾蟹的庄子,捞了两篓个头挺大的螃蟹,一篓送去荣国府,一篓自己吃。
却不想,送螃蟹送出了麻烦,不一会儿,鼻青脸肿的贾赦就带着同样鼻青脸肿的王子胜以及神清气爽的柳国公登门。
“贤孙。”柳国公一开口,就打了滑。
“喊谁孙子呢!”苏清之黑脸:“柳国公,你是故意上门来找不痛快的吧!”
这就是辈分低的悲哀!
柳国公一拍脑门,果断认错。
“那个治新啊,我那儿子急需提神醒脑的护身符,可否匀出10来张。”
“10来张?”苏清之惊讶:“要那么多干嘛?”
柳国公摸了一把胡须,故作高深。“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哦!!”苏清之没空感叹,只知道自己又赚钱了。“100两一张,10张承惠1000两。”
柳国公果断将1000两的银票给了小张氏。小张氏喜得眉飞色舞,连连招呼丫鬟给柳国公倒茶上点心。
柳国公没有坐一坐的心思,只想着将10张护身符赶紧拿回去。就告辞,飞速的冲回了柳国府。
此时此刻,他的独苗苗儿子已经闹了起来,正抱着半人高的长颈花瓶,一个劲儿的喊:“秋娘,我的心肝宝贝儿,没有你,我夜里都孤枕难眠。”
可把他亲娘给险些气炸了肝儿。
“国公爷不是将他的腿给打断了嘛,怎么还下得来床?”
提到床,原本浑浑噩噩的柳世子顿时激动坏了,他把长颈花瓶当成了他的秋娘,不光使劲儿抱着,还使劲儿蹭。特别听到‘床’字,就激动的想脱裤子,抱着他心爱的‘秋娘’到床上聊聊人生。
如此一来,更是将柳国公夫人气得头昏目眩。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柳国公夫人哭天喊地,整个人被奴婢们架着摇摇欲坠。
柳国公一回来,就看到老妻崩溃的大哭。
“这个不孝子。”柳国公直接飞起一脚,将柳世子踹倒在地。
柳国公夫人一声尖叫,又开始心疼起儿子来。
“你干脆将儿子打死得了。”
“慈母多败儿。”柳国公转而骂老妻。“都是你惯的,都快二十岁了,还不懂事。”
柳国公现年六十岁,老妻与她同年,40岁的时候老蚌生珠,生下了这么一颗独苗苗。不止柳国公夫人宠,柳国公也惯,所以造成了柳世子文不成无不及。
其实这还好,京城哪家的公子哥儿,不是吃喝嫖赌样样会玩。偏偏遇到一个善魅惑的老妖精,导致柳世子现在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原本定下的婚约,也没了。
柳国公夫人气得很,但更多的却是对儿子的心疼。现在,儿子被丈夫踹成死狗,柳国公夫人心疼坏了。
一边掉眼泪,一边哽咽的抱怨。“你怎么那么狠心啊,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将他踹死了,柳家就绝后了。”
柳国公黑着脸,反驳:“他这样子,老子宁愿他去死。”
第048章 第 48 章
死是不可能死的, 别看柳国公骂得那么凶,实际上最心疼儿子。骂归骂,打归打, 一脚踹飞柳世子后,就赶紧掏出护身符往柳世子的脑门上一拍。
这招还是贾赦‘创造’的呢, 就是贾赦属于四肢不勤的废物,打人肯定不疼的。可是轮到柳国公, 好嘛, 虽说年进六十,依然老当益壮。这一拍, 柳世子的脑门立马红了。
本身那护身符,算是被苏清之贱卖了。效果真的超级不错, 脑门一拍,除了差点被拍成脑震荡外, 柳世子很快就清醒了。
“爹, 你打我干嘛?”清醒过来的柳世子好像已然忘了以往的荒唐,抹着被拍着通红的脑门,无比震惊的看着柳国公。
“儿子最近没有闯祸啊!”
柳国公夫人顿时也不嚎哭了,赶紧就道:“这是好了?”
“一百两一张的护身符,果然没卖我高价。”柳国公感叹:“没想到那贾治新失踪一回回来, 居然真长了本事。”
“从贾治新手中拿的?”柳国公夫人诧异:“有用,一百两银子一张的护身符不贵。”
柳世子全程懵逼,感觉自己只能整个人更晕了。
“母亲父亲,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护身符,什么一百两银子一张?贾治新那老小子, 什么时候会画符了?”
柳国公冷眼瞥他。
“现在清醒了?”柳国公冷笑的问。
柳世子:“?什么清醒?儿子怎么了?”
“这是忘了?”柳国公夫人迟疑的说:“忘了好,忘了好, 那样糟心的事儿,记不起来最好。”
柳国公冷哼,却没有反驳柳国公夫人的话。
“好好在家休息。”柳国公吩咐道:“该处理的,我这个做老子的,会处理的妥妥当当,你要是再敢出国公府,老子不止打断你一条腿,老子将你两条腿都打断。”
柳世子:“”
被威胁一通,没了过往记忆的柳世子,还是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好奇极了。等柳国公带着护身符,去亲自见那会魅惑人的老寡妇的时候,柳世子将询问的目光,放在了管家的身上。
管家碍于柳国公、柳国公夫人的吩咐不敢说,柳世子又把目光放在了往日颇为宠爱的通房丫鬟身上。
没曾想刚一开口,通房丫鬟就开始掉眼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
柳世子心疼坏了,赶紧开口:“这是怎么了,告诉爷,爷给你做主。”
“世子爷,你总算清醒了,你不知晓你前段时间”通房丫鬟哽咽的将柳世子前段时间,疯狂迷恋老寡妇,心肝宝贝儿的情话不要钱的撒,还找上柳国公、柳国公夫人哭着喊着要娶老寡妇。
柳国公气急,打断柳世子一条腿,等伤势好转,柳世子依然身残志坚的闹着要找老寡妇表忠心。
“玫儿,你没开玩笑?”
柳世子犹如被雷劈一般,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柳世子捂脸,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闹得全京城都知晓了?”
玫儿重重点头,委屈劲儿更严重了。
这下子柳世子根本就懒得哄玫儿。柳世子在哀叹,哀叹他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的脸面。
“该死的。”
柳世子气得脸红脖子粗。
“爷找她算账去。”
柳世子作势要起身,玫儿赶紧拦住。
“好世子爷,别这样,老夫人说了,你且留在国公府,要是你出去了,奴婢定会被老夫人剥了皮。”
玫儿哭哭啼啼,情真意切的道:“也是怪奴婢,该瞒着世子爷你的,现在说了,老夫人知晓定然会认为是奴婢唆使,奴婢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奴婢满心满眼都是世子爷,世子爷好奴婢就好。”
这是安慰人?明明是解刨自己那颗真心,妄想占据柳世子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哪怕柳世子随后娶了妻子,也是一样的。
只能说惯有心机,却只是浅浅有心机。柳世子前段时间糊涂,闹出那样的笑话,作为亲娘,柳国公夫人在40岁的时候才老蚌怀珠生下柳世子,对柳世子自然盯得紧,玫儿自以为聪慧的一席话才宽慰柳世子不久,就被柳国公夫人知晓。
柳国公夫人顿时冷笑连连,说果然心大,该处理了。
可没有儿子的通房丫鬟,她得依着儿子的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想法。
也没等柳国公回来,在玫儿做着能成为柳世子心中第一人,往后的第一姨娘的美梦时,柳国公夫人身边伺候的婆子就把玫儿给捆了。
玫儿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刚喊柳世子救命,就被堵了嘴,直接打了家棍,就把人往柴房一扔。
古代的丫鬟,特别是小姐、公子身边伺候的丫鬟,那一个个的,都是身娇体软,没干过什么力气活儿。
像荣国府,贾母身边伺候的丫鬟,那一个个的,连底下的主子和他们说话,都得讨好。
王熙凤这位荣国府的管家人,见了鸳鸯,不也是笑语晏晏,好说话得很。
几棍子下去,玫儿就血肉模糊,被丢进柴房没一会儿功夫,就没气儿,后续直接一席草席卷了,丢去乱葬岗。
本是买来的丫鬟,又不是家生子,打死了也就打死了,根本没人给他做主。
不提柳国公府的事儿,只说苏清之这边。苏清之不是卖了一张驱邪符给富商嘛,挺期待后续的,因此苏清之天天都跑去天桥摆摊。
生意依旧不好,主要是来测字算命的,都是平日里闲得没事儿干,除了喝花酒就是打架斗殴的纨绔子弟。很不幸,苏清之前身就是其中一员。对于不分老少的纨绔子弟,苏清之不说全部了解,但了解个七七八八是完全没有问题。
这种情况下,苏清之好给人算命?即便说真话,也会被纨绔子弟们嘻嘻哈哈当成往日不谨慎泄露的私底儿。
时间久了,苏清之也佛了。或许他这一辈子,还真的只适合在红楼世界混吃等死。
“他们都不懂我的魅力。”苏清之长吁短叹。“赦叔,你最近咋不跟着胜叔一起活动了?莫非你们俩闹崩了?”
第049章 第 49 章
“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
贾赦慷慨激昂, 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和王子胜闹崩,是自己的问题。
“昨儿吃豆腐脑,我说放糖好吃, 说胡辣汤放醋味道更好,他居然跳着闹, 说我是异端,就该被烧死。”
“珍儿你听听, 王子胜他说的话是人话?”
“决裂, 今儿不管谁来说,爷都是这个意思。我与王子胜势不两立。”
说到激动处, 贾赦甚至赌咒发誓,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 娶他王子胜的女儿。
苏清之严肃一张脸,表示就贾琏那臭德性, 能娶到王熙凤那么能干的媳妇儿, 都是上辈子烧高香的结果。
不娶王熙凤的话,娶谁?
娶尤二姐吗?
还是说平儿
苏清之:“所以赦叔的意思是,什么时候胜叔服软,赦叔就什么时候和胜叔重新哥俩好。”
“珍儿你就说胡辣汤该不该放醋?”
“呃,胡辣汤先不说, 可是豆腐脑,我更喜欢吃麻辣口味的。”苏清之:“不光要咸,还得要麻辣”
“你口味真怪。”贾赦嘟囔:“我就不一样了,我豆腐脑喜欢吃甜口的,胡辣汤喜欢往里加醋。”
苏清之:“”
所以呢, 对于喜好美食的王子胜来说,你的行为不是异端又是什么?
万幸你只是胡辣汤里放醋, 而不是作死的放糖,不然你们不只是吵架,而是斗殴了。
苏清之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只说:“赦叔喜欢吃什么,怎么吃,都是自己的事儿。我这个做侄儿的,肯定不跟着掺和。”
“什么叫掺和?”贾赦不满意的嘟囔。
苏清之:“都是叔,我站在谁那边,都不好。索性呢,两边都不管。反正我又不挑食。”
“这是挑食不挑食的问题?”
“不然呢?”苏清之哭笑不得:“难不成我还没给你们做主?”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能?”
“得了,不跟你鬼扯了。”苏清之摇头:“我打算云游四方,赦叔同路否?”
贾赦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突然就听到了不得了的话。
“你说什么?”贾赦不可思议的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珍儿你疯了?”
苏清之:“”
“夏虫不可语冰。”苏清之扬起嗓子,大声的说:“赦叔你就留在京城,当你糊涂孙子吧!”
“珍儿你是不是在骂人。”贾赦瞬间眯起豆豆眼,怀疑满满的看着苏清之。
苏清之根本毫无压力,就贾赦的沙雕样儿。还真不一定发现哪里不对,最多就是根据野兽的直觉,怀疑罢了。
“赦叔认为是,那就是吧!”
贾赦:“”
“去哪?”贾赦到底还是对苏清之的提议心动了。
“先回一趟金陵。”苏清之正色,并且提醒贾赦道:“最好去了后好好查查祭田。”
“嗯?”贾赦茫然:“珍儿啊,你知晓你赦叔不聪明,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就得了。”
苏清之:“那行。王氏,嗯,我是说政叔那妻子,可是了不起的人物。没少学老祖宗,将公中的东西巴拉成自己的。”
这下子贾赦总算明白了,苏清之说这话什么意思,反倒显得迟疑起来。
“那是祭田,王氏的胆子应该没那么大才对。”
“当年她为了嫁给政叔,可以将嫡妹推下池子差点淹死。”苏清之:“难保她如今在觉得政叔不可靠,不能给她想要的时候,不会自己‘努力’?”
贾赦:“”
贾赦顺着苏清之给出的思路想,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活似下一刻王氏就会拎着大刀,来活劈了大房的所有人一样。
冷汗津津,心跳加速,只一瞬间,贾赦就被自己的脑补,吓得半死不活。
“我们马上启程。”贾赦坐不住了。“我们一定要尽快赶往金陵。”
苏清之‘哦’了一声,却道:“通知胜叔否?”
“”
贾赦因为这简简单单的问话,陷入了沉思。
苏清之等着贾赦思索,一个人美滋滋的品茗。
都说他表妹凶得很,一点都不像书香门第出生的大家闺秀。
要苏清之说,这样最好,最起码避免了表妹被他气死。看看现在,他的表妹每天风风火火,除了在他要揍孩子的时候,拦着护崽外,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惬意。
“通知吧。”贾赦想了一会儿,总算想通了。“不管我和他到底怎么吵,总归几十年的交情,被他看笑话就看笑话吧等等,他看什么笑话,那王氏可是他的庶妹嘶,果然不愧和王子腾一个姨娘生的,都阴得很。”
对此评价,苏清之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竖起大拇指,赞同极了。于是乎,贾赦就赶紧去找王子胜,也没有怎么说,就说苏清之起了兴致,准备云游四方。他不放心,想跟着去,就问王子胜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王子胜这个人心宽体胖,除了对吃方面敏锐外,其他时候就是憨憨,贾赦一说他也没有怀疑,只觉得贾赦这是主动与他和好找的借口。
“嘿嘿,要去要去,自然是要一起去的。”王子胜挺高兴的,还问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贾赦回答。
王子胜一听这个回答就有些糊涂。
“明天就走?收拾行李怕是来不及。”
贾赦喷他:“都说了云游,哪有带行李的,带上银票不就成了。”
王子胜顺着思路一想,觉得贾赦这话说得对。既然是云游了,那除了钱以外,没什么好带的。
于是乎,王子胜兴冲冲的准备了一百张银票,都是10两一张的,难为王子胜还想着带小额面值的银票,不像苏清之准备的都是碎银以及金叶子。
哦,苏清之还准备了各种调味料,都是苏清之自己调配的,为的是野炊的时候,更加有滋有味一点。
哦,苏清之还把贾蓉以及贾敬早夭长兄留下的孙子贾蔷一并儿带上。
贾赦见到,就把万般不情愿的贾琏给带上了。王子胜见了,想了想,干脆也把王仁以及王熙凤带上。
于是乎,好好的云游,就被发展成了带孩儿们回金陵老家玩耍。
苏清之想不太明白,但仔细想来无非就是学人精,贾赦学他,王子胜学他们俩,到最后,不就变成了‘孩童郊游队伍’嘛!
“父亲,我想吃叫花鸡。”贾蓉扬声喊道:“蔷弟想吃烤鱼。”
“呵!”苏清之没好气的应了一声:“我看是你想吃才对。”
“不管是儿子想吃还是蔷弟想吃,就问父亲一声,你做不做吧!”
如此欠揍的话语,果然是贾蓉这坑爹的货,能说出来的。苏清之青筋暴动,做肯定是要做的,但是在这之前,完全可以将贾蓉揍一顿。
第050章 第 50 章
贾蓉和贾蔷相处极好, 苏清之也应了贾敬的要求,将贾蔷当做儿子的养。就是亲儿子贾蓉,本身就是个四肢不勤的废物点心, 又及其容易将人带偏。
贾蔷喜欢跟贾蓉玩耍,自然而然的, 不自觉就被带偏了。
索性现在还小,不管贾蓉还是贾蔷, 都能教好, 反正侄儿当成儿子养,儿子该有的待遇, 不给侄儿安排上,貌似就厚此薄彼了。
不过总得来说, 还是贾蓉打挨得多。
贾赦这边,嗯, 目前还只有贾琏这么一个儿子。
贾赦的原配妻子去世得早, 贾母说恐贾赦后来娶的妻子对贾琏不好,就把贾琏接到荣禧堂抚养,但是,这里面有个前提,贾政一房是跟着住在荣禧堂的。
贾母已经到了知天年的年龄, 一心奔着享受都嫌时间不够,哪里有那个心思照顾贾琏。甚至连贴心的小厮下人,都舍不得拨给贾琏,很自然的丢给王氏照顾。
王氏呢,本身就对荣国府窥探, 恨不得将贾赦一房赶出荣国府,又怎么会真心对待贾琏。糊弄人, 最好从孩子做起。
长期不间断的洗脑,说真的,是人都得被忽悠瘸了。何况是贾琏这位和贾琏如出一辙的憨憨。
这回离京,贾琏是万般不情愿的。但又不想在贾蓉、贾蔷两位侄儿面前露怯,所以贾琏坚强的忍住了不哭。
对了,随后王熙凤和王仁也来了,贾琏也就高兴起来。
苏清之加快速度,不止做了叫花鸡,还烤了几只嗯,应该是后世混成保护动物的麻雀,例外篝火架起,还烤了一只撞树而死的兔子,还煮了一锅小米粥,让大家伙儿吃得尽兴又不尽兴。
野炊过后,一行人开始继续往金陵走。走得十分的慢,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在路上耽误好几天的功夫。而等他们抵达金陵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儿。
王家的情况还好,毕竟王家这辈儿出了个王子腾,碾压其他功勋世家其他同辈人。倒是贾家,哪怕分家分了荣国府以及宁国府,可到底是一家。
贾家的族长一直出在宁国府,毕竟按照祖谱,宁国府这边是长房。长房出晚辈,幺房出长辈。像贾珍,明明是现任的金陵贾氏一族族长,和贾赦同年,却比贾赦矮了一辈儿。
作为辈分最高的贾母,一向以身份凌驾荣宁两府,而说到底,贾母要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苏清之这位现任族长,是可以以族长的身份,帮贾代善休妻。
可不是没有走到那一步嘛,哪怕知晓贾母是害人精,纵得大房被二房吃干抹净,还觉得合情合理,苏清之可不可能想当然的就帮贾代善把贾母休了。
不过现在贾赦,稍微脑子清楚了一点,只是一点点而已,就让贾母觉得大儿子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本来还想带上贾迎春的,和苏清之不带上贾惜春一个意思,孩子太小,得留家里。而且吧,带上的话,就不太方便苏清之搞骚操作了。
这不,刚到金陵,贾赦请了王子胜帮忙,一起去了贾氏宗族的祭田查案。分了家但同族,一个家族的根本:祭田,却是两家人共同管理的。
原主贾珍根本没管过,反正他自我感觉良好,认为没下人敢阳奉阴违。贾赦这边,贾赦虽说娶了刑氏做继老婆,但是贾母嫌弃刑氏除了美貌一无是处,所以没让刑氏管家而是名义上贾母管家,实际大部分的权利都下放到了王氏手中。
其中祭田方面由于繁琐且没什么进账,贾母不屑管,同样落到了王氏手中。王氏是个胆大的,一开始还稳得住,得知贾家的男人们,根本就不太管金陵老家那边的事儿,就直接将一个家族的根本,祭田给卖了。
现在嘛,嗯,只是卖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没有卖,主要是宁国府负责管的。原主贾珍不顶事儿,但他的老娘张氏以及小张氏,都是能干人。
原著中小张氏是因为一场意外,丢下唯一的儿子和不成器的丈夫,撒手人寰。贾珍守了三年,最终还是和贾赦一样,续娶了尤氏。
尤氏没有管家的权利,都被贾珍攥在手心中,也因此贾惜春这位宁国府的小姐,就和贾迎春、贾惜春一起,被养在了荣国府。
现在可不一样,首先小张氏身体健康吃嘛嘛香,自然的,贾惜春不存在抱给贾母养。小张氏不想跟着苏清之跑出去玩,索性有儿子跟着,小张氏也就放心的留在京城养妹妹。
隔壁荣国府的刑氏,倒是想学小张氏,将贾迎春从贾母处抱来自己养。可惜贾赦没有开腔,刑氏又不敢招惹贾母生气,最终只能继续过自个儿的生活。
王子胜那边,倒没有乱七八糟的时候,就是呢,嗯,有王子腾这么个糟心弟弟,以及王氏这么个垃圾妹妹,挺闹心的。
扯远了,总之重拳出击,贾赦还算很迅速的就查出来,远在金陵的祭田被王氏买了小部分。这下子贾赦直接炸了,王子胜不敢说,直接就被贾赦拿捏住,要求苏清之这位族长开祠堂,处罚王氏。
怎么说呢,苏清之暂缓开祠堂,并让贾赦赶紧收集证据,先将背主的下人处理了,再说回京处理王氏的话。
贾赦:“珍儿不跟着回去?”
“我跟着回去干嘛?”苏清之不是很情愿的说。
“珍儿是族长啊,不回去的话,我怎么斗得过王氏。”贾赦开始哭唧唧:“珍儿是知晓咱们那老祖宗最是偏爱我那二弟,如果珍儿不在,胜胜也不在,王氏卖我贾氏祭田之事,定然被轻飘飘的揭过。”
被叫‘胜胜’的王子胜:“”
是该感动呢,还是不敢动,特么王氏好歹是他异母妹妹,把王氏说得如此凶残,那岂不是他也变成凶残的人了。
王子胜顿时陷入沉思,不得不说,有时候脑补真的是一种病。
像王子胜,他就是标准的病得不轻。
对自己的认知,一点逼数都没有。
他厉害不厉害的问题,还需要反复思索?
拜托,真厉害的话,就不会任由嫡亲妹妹被算计,只能嫁给商户出生的薛植了。
“行了行了。回去就回去。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送蓉哥儿、蔷哥儿进学堂。”苏清之很认真的说道:“我之所以会带上蓉哥儿、蔷哥儿一起出门,就是打算送他们到金陵久负盛名的白鹤书院读书。在京城的族学读书”
苏清之摇头,一言难尽的继续说:“如果真能在族学读进去书,就不会变成现白痴儿的样儿了。”
王子胜‘咦’了一声,表示苏清之藏得够深。
“我记得白鹤书院开设了女班,不如我将凤姐儿也送去白鹤书院。”王熙凤都去读书了,那王仁自然跑不掉,王子胜也就没有提王仁的问题,只看向贾赦。
贾赦眨眨眼睛,继而说道:“琏哥儿也一起去白鹤书院读书。”
白鹤书院除了收费高外,大概就是管理严格这一优点了。对于纨绔子来说,读书成绩不好,不是因为人蠢,而是完全学不进去。
如果换做原主贾珍,自然对贾蓉还有贾蔷放任不管,可轮到苏清之呵,当老子的尚且不能想干嘛就干嘛,怎么可能容忍蠢儿砸和蠢侄儿在作死的边缘左右蹦跶。
都丢进管理严格的书院,死命给老子学习。
“不求有多出息,只求明事理,懂律法,免得仗着父辈儿的事,不知晓天高地厚。”苏清之淡定的吃了一口茶水,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族学也该好好的整顿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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