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号这天，有栖栗梦明显感觉到及川彻整个人状态不太对劲。
在下午训练的时候，有栖栗梦忍不住偷偷问了岩泉一，“岩泉前辈，”他指了指在角落安静垫球的及川彻，“及川前辈这是怎么了？他好像从今天早晨的时候就不太对劲了……”
岩泉一原本正在喝水，闻言，他立刻看向了及川彻，几乎是瞬间，他的眼神就如同刮刀一般冰冷。
“及川。”他阴恻恻的喊了一声及川彻的名字。
这下，不光是心不在焉甚至有些烦躁的及川彻浑身一僵，连站在岩泉一身边的有栖栗梦都感觉毛毛的。
……他不会把及川前辈给坑害了吧？！
“你要是把过去的事情带入到现在，我就揍你。”岩泉一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的威胁之意。
有栖栗梦：“…………”
然而这句话对及川彻的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这位前辈几乎是瞬间站直了身子，并对着岩泉一露出了一个体面的假笑，“怎、怎么会呢？”
岩泉一淡淡道：“你最好真是这么想的。”
在两人谈话的时候，有栖栗梦心虚的往旁边挪了挪，不敢让及川彻发现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他。
然而岩泉一说完这几句话后就被京谷贤太郎叫走了，他们两个最近热衷于凑在一起练习如何当一名凶恶的诱饵型影帝。
见状，有栖栗梦想了想，还是挨挨蹭蹭的挪动到了及川彻的身边，半晌，他开口问道：“及川前辈，真的没事吗？”
在看到有栖栗梦靠近的时候，及川彻便渐渐停止了垫球的动作，而当有栖栗梦在他身边站定后，及川彻直接一把将球接住，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听到了对方的疑问，及川彻突然就觉得有些难以开口，但他还是语气略显艰涩的说道：“我……国中的时候，在遇到牛若他所在的白鸟泽时，从来没有赢过一次，一直输，一直输……小飞雄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和牛若一样，也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
岩泉一：“…………”
……什么情况？！田中龙之介瞳孔地震。
等到换上了训练赛专用背心站到了赛场上后，有栖栗梦这才惊讶的发现，乌野的副攻竟然是一个身高可能只有一米六出头的小个子副攻。
起码，他想一直做小偶像心中的那个最强二传。
“青叶城西的人，肯定会被你们的怪物快攻——”说话的同时，田中龙之介看向了对场的青叶城西。
因此京谷贤太郎是青叶城西目前的最佳诱饵，甚至隐隐压了岩泉一一头。
最后这一球直接让及川彻和岩泉一还有两名从北川一中升上来的一年级集体爆笑出声。
他抿了抿唇，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我当时——”
有栖栗梦：“…………”这是下手都不留情啊！
然而，在比赛开始后，所有人都麻了。
这位新晋副攻的球风非常狂暴，在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他总有想要抢球的意思，后来是及川彻和岩泉一都和他谈了两次，这种势头才算是压了下去。
没等岩泉一出声询问，及川彻便压低了声音急吼吼的开始告状：“小岩，你看到了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小飞雄竟然穿着小偶像代言的鞋子——！！！”
于是，在热身的间隙，他还暗搓搓的和队友们商量了一下战术。
及川彻：“……”
“要是一定要凑够三个诱饵的话，有栖，只能你上了。”岩泉一说。
可是……
如果只是快攻，那或许不算多稀奇，稻荷崎的双胞胎负节奏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有栖栗梦一脸严肃的说道：“按照以往的剧情，第二局就是乌野的反扑局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好吧……其实是看到那位副攻频频失误，我想到了自己刚开始打排球的事情，好像也是这样。”
“啊？！真被打了？！”有栖栗梦却震撼的反问道。
有栖栗梦：“…………”
闻言，入畑教练和走过来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他当然看出来及川彻有些为难，所以故意岔开了话题，想了想，他语气认真的说：“但是及川被也很厉害了，你在追逐别人，别人也在追逐你，”他偏头看向了身边的人，“影山君对你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他说你的托球很难超越，能让天才将你当做目标，及川前辈，这还不厉害吗？”
但他对扣球的渴望，是非常明显的，他一旦露出了要进攻的架势，给对面的压迫感就会直接拉满，很难有人看到他那助跑的模样后不跟着一起跳。
却见有栖栗梦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岩泉前辈打人一定很痛吧？”
闻言，大家纷纷拍了拍这位新晋副攻的肩膀，“到时候就拜托你了，我们的新晋影帝。”松川一静笑着说道。
在众人商议的时候，乌野的人来了，这群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家伙一进来后，青叶城西的众人便停止了交谈，并纷纷看向了这群陌生的球员。
岩泉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及川彻，却发现这个刚说过自己没有问题的人此时正表情扭曲的看着对面的二传。
其实，有栖栗梦也因为及川彻的状态变化而对乌野十分警惕，这可是能让及川前辈如临大敌的队伍，一定很强吧？
矢巾秀在看到了乌野的人员安排后立刻激动了，他对着京谷贤太郎大喊道：“京谷！从身高的层面来说，你没有输！”
最后一球，直接以乌野副攻发球痛击自家二传后脑勺结束。
有栖栗梦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那个橙发副攻因为紧张而失误不断，不是在创队友，就是在创队友的路上，到了第一局比赛的中后，他竟然直接把裁判给创飞了。
只见青叶城西的人表情十分平静，他们甚至还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一点也不像是见到怪物快攻该有的样子。
影山飞雄脸色黑的能滴出水，但耳朵尖却涨红了。
星海光来的强有目共睹，他简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浓缩是精华。
“那个时候，我的状态很差，”是心理和身体上双重的，及川彻皱了皱眉，简短的描述了一下那个时候的事情，“……然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被小岩打醒了。”
……当然，也有人表情格外不同，那就是青叶城西的二传，这位帅哥此时正扒拉着球网一脸颜艺的看着影山飞雄。
他这番话说的磕磕绊绊的。他希望自己在有栖栗梦眼中能有最好的印象，可是他又觉得……他更想在有栖栗梦面前做一个真实的人。
这次的训练赛，入畑教练采取了放养策略，并没有插手他们的任何决策，自家队员们在他面前商量着战术，他也就和沟口坐在教练席上安静的听着。
青叶城西的几人甚至没怎么发力，比分就风驰电掣的来到了24-13。
当乌野的自由人将青叶城西的发球传给影山飞雄时，从这位二传传球，到那位小个子副攻扣球，几乎是同步进行的，只是眨眼之间，球就被扣到了青叶城西的场地上。
那么，调整好后的乌野副攻，第二局就要正式上线了吧？
他的托球，强到有些恐怖了。
只是有栖栗梦凭借自己的动态视力看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这位橙发副攻扣球的时候，全程眼睛都是闭着的。
他满心满眼的期待着在青叶城西的人脸上看到震惊到失语的表情，可是在看清了对面人的模样后，失语的人成了田中龙之介。
因此，一群人都十分警惕乌野的这位小个子副攻。
“或许有一天，新的天才会出现，会站在所有人面前，但在当下，你就是最强的。”有栖栗梦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我是这样认为的。”
影山飞雄必须要精准的将球传到副攻能扣到的位置，时机、高度、精准性，缺一不可。
大家一起看向了有栖栗梦。
当他的视线扫到站在场边的有栖栗梦时，这位栗发偶像甚至还对他露出了一个营业性的微笑。
……倒不是不尊重对手，而是对手根本不给他们发挥实力的余地，乌野恨不得直接给他们送了一半的分。
及川彻的目光瞬间清明，嗯！这就是这段话的重点！
及川彻一哽，他满脸复杂的看向有栖栗梦，这、这是这段话的重点吗？
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二传的能力，是真的让有栖栗梦感到惊讶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有栖栗梦明白了为什么及川彻要对这个叫做影山飞雄的二传如此在意。
西谷夕也冲了过去，大声夸赞道：“果然，这一招就是很厉害啊！”
没有人是会止步不前的，影山飞雄在前行，难道他就不是吗？
“可恶啊！小飞雄他果然也会这一招！”及川彻语气酸溜溜的说道，“而且他还能闭着眼睛给他们的副攻传球！”
京谷贤太郎：“…………”
京谷贤太郎的表情看上去更凶了。
松川一静立刻举手表示：“需要我闭眼吗？”
“小、小飞雄！你的后脑勺还好吗？”及川彻扒拉着球网跨屏喊话，他笑的非常猖狂，表情也相当反派，“你的头不会是铁脑壳吧？”
有栖栗梦表情有些凝重的来到了教练椅旁，看到他的模样，入畑教练好笑的说：“怎么了，有栖，赢了还不开心吗？”
“到时候，我们也试一下新战术好了。”有栖栗梦看向了京谷贤太郎。
“让他演戏，算了吧。”松川一静非常公平的评价道。
“……但是，两个诱饵的话会不会还有点少？”有栖栗梦危机意识非常重的咕哝。
是啊，有栖栗梦有些感慨的想道，他已经成长了。
仔细一想，他已经翻越了那座名叫牛岛若利的山巅，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走出了这样远的距离。
所有人：“…………”
但无论是有栖栗梦，还是青叶城西的其他人都不敢对这位小个子副攻掉以轻心，毕竟他们可是在全国大赛上遇到过迷你型攻手的。
在乌野开局得分后，众人纷纷把日向翔阳围在了里面。
这么想着，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嘀嘀咕咕道：“……当然了，我都流鼻血了。”
“干得好，日向！”田中龙之介用力揉搓着日向翔阳的头发。
那一刻，及川彻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我……会加油的。”他小声说。
花卷贵大配合着面无表情的竖起了剪刀手。
为什么完全不惊讶！
事实如同有栖栗梦所料，第二局开始后，这位副攻不知道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经历了什么，当他再度站在赛场上时，他明显不再紧张了。
及川彻不动声色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脏又开始跳的飞快了。
“所以——”
沉默了两秒，他冷酷的说：“你没救了，真的。”
及川彻张了张嘴，有些出神的看着有栖栗梦，“……但是——”
花卷贵大坦然接受。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对面。
怎么说呢，就打的非常有创意。
“犯错在所难免，你现在已经和最开始的自己不一样了。”入畑教练语气温和的说道。
想了想，松川一静指着花卷贵大，语气格外真诚道：“但这家伙更适合做幕后黑手。”
也就是说，这次快攻的完成，全靠二传的判断。
及川彻一张脸黢黑，“用不着！”
至于青叶城西不惊讶的原因——
当然是因为，这一招，他们也会。
“松川！下一球，我们就用负节奏得分！”及川彻咬牙道。
松川一静笑着道：“知道了，队长。”
第 122 章 全能偶像的一百二十二天
乌野开局得分后，便由身为二传的影山飞雄站在了发球线后。
此时有栖栗梦正好轮转到后排，青叶城西现在相当于有两名自由人在后场。
但有栖栗梦觉得……乌野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从他出战全国大赛开始，就是以主攻的身份登场的，而在与井闼山的比赛中，他表现更多的是拦网与进攻，影山飞雄恰好是那场比赛在现场。
最令有栖栗梦费解的是，他们乌野商量战术时似乎并没有和领队教练有什么交流，而是三年级的那位队长在安排，这就有些神秘了。
裁判哨声响起后，影山飞雄将手中的排球高高抛弃，当他助跑起跳并扣球的那一刹，瞄准的正是有栖栗梦与花卷贵大之间的空隙。
他的跳发姿势非常标准，球速也不慢，但他力量明显没有及川彻大，有栖栗梦作为一个能接住牛岛若利的前自由人，接这种球还是较为轻松的。
他大喊了一声“我来”，身体柔韧的下蹲，一个垫球将球送到了网侧及川彻的头顶。
见状，及川彻当即起跳，而与他同时动作的，还有网前的岩泉一与松川一静。
松川一静几乎是与及川彻同时起跳的，两人的时间差非常非常小。
在见到两名攻手齐齐有了反应后，乌野的人明显一怔，但短暂的失神后，乌野的球员们几乎是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岩泉一的身上。
毕竟松川一静起跳的时机太早了，诱饵的意图相当明显。
可让他们更加错愕的事情还在后面，只见及川彻伸手在球底用力一托，这一球瞬间来到了松川一静的手边。
松川一静几乎不需要任何思考，抬手便扣。
两人这套配合行云流水，只是一个眨眼间，球便从及川彻的手中来到了松川一静的面前，然后被他一把扣下。
“翔阳！干嘛这么严肃！”西谷夕用力晃了一下日向翔阳的肩膀，“这不是好事吗？”
“咚咚咚……”排球落地的声音在这一刻是如此明显。
此时，日向翔阳站在他的身侧不远处，但是不行，他的位置网前太多人了，有栖栗梦也站在那里，在他的身边，就是青叶城西海拔最高的副攻松川一静。
青叶城西的这位明星牌主攻的身高并不起眼，他站在前排，明显和另外两名网前形成了高度差。
他大叫着助跑起跳，自认为十分丝滑的融入了这两人的表演中。
“翔阳，你没事吧？”西谷夕有些担忧的问道。
乌野的人都被他的动静给吓了一跳，当他们注意到眼神凶恶的京谷贤太郎以堪称狰狞的表情冲来时，各个如临大敌。
当他跑动的那一刻，网前的泽村大地与东峰旭齐齐睁大了眼睛。
新的一轮再度开始，就在乌野的众人防备着站在前排的松川一静再度和及川彻打出快传的时候，京谷贤太郎却率先动作了。
不、不就是演戏？！表情凶恶一点？！他可以的！
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紧张，但与紧张一同到来的，是因兴奋的战栗。
落地后，有栖栗梦有些紧张的看向了其他人，蜜糖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像是在问大家他的演技如何。
或、或许？！这次进攻的人应该是他？！
在这一轮的比赛开始后，西谷夕游刃有余的接下了京谷贤太郎的发球，他给影山飞雄传了一个堪称完美的一传。
“就是啊，日向，别紧张别紧张，不是说了吗，我们这边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田中龙之介大声说道。
“啊啊啊……嗷嗷嗷嗷——！”
田中龙之介：“…………”
就是那里——
但说话的同时，他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没想到吧？是二次进攻呢！
“……好、好厉害。”日向翔阳轻声道，他抬起了头，眼睛里迸发出了亮光，“他真的好厉害！”
本以为日向的冲跑速度就够快了，可是有栖栗梦的速度乃至反应能力，丝毫不落下风，明明启动比日向翔阳晚了一步，他却硬生生的追了上去。
而他扣出去的那一球，被这人以一个手指下压的标准拦网动作硬生生的拦回了自家的场地中。
日向翔阳用力摇了摇头，他双手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脸上，“我、我知道了！”最重要的是，除了快攻外，他还能跳！
是他了吧！这次的进攻人，一定是他了吧！
只是，相比于前两人自带凶恶光环的人，他整张脸都涨红的凶恶模样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在来到青叶城西前，作为唯一一个现场看过他们全国大赛的人，影山飞雄对于有栖栗梦的评价却是这样的。
想要知道，自己与这样的人差距究竟在哪里。
错愕间，他睁开了眼睛，下一秒，他对上了一双蜜糖色的眼睛。
说着，他还扭头看了乌野那边一眼，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对方脸上那怔忪的表情。
“他的接球甚至比他们队里的自由人还要强。硬要说的话，他大概就是那种天生为赛场而生，天赋异禀的球员。”
好、好想揍他——！
可就在那一刻，同样在网前的有栖栗梦动了起来，他追着日向翔阳冲了出去。
……太快了。
喂喂喂……他们乌野现在最自信也最招牌的进攻，就是影山和日向配合的怪物快攻了，但现在！对面竟然也会！
可下一瞬，及川彻却以一个轻飘飘的二次进攻干碎了乌野的众人。
只见岩泉一以不输于京谷贤太郎的颜艺开始助跑。
闭着眼睛的日向翔阳用力挥舞着手臂扣下了这一球，可是他预想中的球落地的声响并没有传来，他听到了球击打在手掌上的闷响。
有栖栗梦转身往后场跑了两步，然后——
乌野众人：“…………”
这也太拼了吧？！
落地后，这位二传比了个剪刀手，十分坏心眼的对着场对面的众人吐了吐舌头。
日向翔阳这才缓缓回神，看向了这位二年级的自由人前辈。
然而，第二声怒吼再度于场上响了起来。
东峰旭：“…………”
但随着比赛的继续，日向翔阳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天真了，当他即将轮转到后排的时候，有栖栗梦来到了前排。
当球落在了乌野的场地上后，松川一静和及川彻纷纷落地，岩泉一慢了两人一秒，也跟着落了下来。
……好想知道站在他对面的这个人究竟有多强，究竟是什么样的攻手，才能得到影山那样高的评价。
影山飞雄的面色同样凝重，他的确看了青叶城西与井闼山的比赛，但那并不是从一开始，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青叶城西的快攻被井闼山克死从而直接收手的情况。
“……及川前辈，果然很强。”他背过了身，声音极低的咕哝了一句。
当球在影山飞雄的头顶缓缓落下时，他清楚的意识到，他能完美发挥出这记一传的威力。
“虽然他的身高毫无优势，但是，他的运动天赋非同凡响，”说话的同时，影山飞雄还看了日向翔阳一眼，“我看过他的跳跃。”
这是一记速度上完全不输于乌野怪物快攻的扣球。
他与有栖栗梦在没有球网阻隔的空中对视了。
所有人的肢体都非常紧绷，显然，他们没料到青叶城西同样能打出这种快攻。
松川一静笑着转过了身，对着及川彻说道：“这一球，手感很好，传的漂亮，队长。”
突然，日向翔阳转过了身，他低垂着头握住了自己有些发颤的右手。
青叶城西再度将比分追平了。
影山飞雄：“…………”
当有栖栗梦站在日向翔阳的对面时，他不自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想要变强，想要也成为这样厉害的一个人。
影山飞雄将手球托向了日向翔阳会起跳的位置。
泽村大地与田中龙之介闻言纷纷看向了东峰旭，“的确如此。”泽村大地脸上带着核善的笑容。
就在大家举棋不定之际，一脸紧张的有栖栗梦在观察了一瞬后，当即也咬牙加入了战局。
“……果然好快。”鱼跃救球失败的西谷夕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同样将视线落在了对面的那道栗色身影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影山飞雄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非常强，足以弥补他的身高短板，最重要的是，他不是防守型主攻，更偏向于全能型。”
看到了他奔跑的势头，乌野的众人瞳孔地震，内心也开始动摇。
及川彻一转头就对上了有栖栗梦期待的目光。
西谷夕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起来，“很好！很有干劲嘛！”他对着日向翔阳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男子汉遇到强敌时该有的反应哦！”
“……他们、他们也——”田中龙之介声音磕磕巴巴的，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青叶城西。
“他们很强！”西谷夕反手指了一下青叶城西，“能遇到这样的对手，我们应该高兴！这可是我们现阶段能接触到的最强战力了。能有这种级别的家伙和我们打训练赛，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没错，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进攻方，现在，正好尝试一下拦下这种快攻吧。”泽村大地笑着说道。
因青叶城西继续得分而还未下场的他，在看到球被有栖栗梦传给及川彻后，他当即一声怒吼，他后排往前冲。
而当这三人起跳的那一刻，乌野的众人纷纷做出了反应，有在后场就位的，也有跟着他们三个起跳的。
如同他所想的那般，在球还未落自己手中的那一刻，日向翔阳就已经动了起来，他以常人难以企及的起步加速横穿球场，向着放手人员最少的那侧冲了过去。
怎、怎么说呢……
及川彻回响着有栖栗梦格格不入的叫声，不由抬手挡住了嘴，目光有些飘忽，“挺、挺可爱的。”
有栖栗梦：“…………”
岩泉一：“…………”
这人没救了，直接埋了吧。
第 123 章 全能偶像的一百二十三天
与乌野的这场训练赛，青叶城西没有任何意外的取得了胜利，一场三局两胜制的比赛最后只打了两局。
“……好了，都别垂头丧气的了。”泽村大地笑着拍了拍田中龙之介的后背，“来之前，我们不就已经猜到了这种结局吗？别忘了我们过来的初衷。”
这可是能和全国四强级别队伍交手的机会。
“就是这样，”菅原孝支也笑着走了上来，“而且，大家都很努力了，不是吗？”
“……但是，”田中龙之介沉默了良久，这才慢吞吞的开口道：“他们真的很厉害。”
这下，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都没忍住笑了，“不然呢？青叶城西可是全国级别的啊。”
这个时候，武田一铁也走了过来，“大家，请不要灰心，”这位温和的老师此时目光灼灼，“我也会尽全力帮助大家的，以后这样的训练赛，我依旧会尽我所能。”
并且，他已经给这群孩子们物色到了一位教练。
“老师……！”大家一脸感动的看向了这位挂名教练。
“好了，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还要去和青叶城西的人道谢呢。”泽村大地催促道。
等到乌野的人走到了青叶城西这边后，有栖栗梦便觉得自己被一道炽热的目光盯上了。
他回头一看，发现是乌野的自由人西谷夕正在看着他。
见到他回过头，这位自由人非常开朗的说道：“有栖同学，你的救球水平是我见过最好的，当然，接球也是！”他非常干脆的夸奖道。
有栖栗梦被外校同学这样真挚的夸奖，他几乎有些飘飘然了。
这种状态下非常容易说错话，而长久的艺能界经历让有栖栗梦对不熟悉的人充满警惕，他几乎下意识就想摆出营业的架势，以一种谦虚到白莲的态度来一波商业吹捧，但在开口的前一秒，他硬生生的止住了。
“啊啊啊啊……！”日向翔阳在冲出体育馆的那一刻突然大喊道，“我也要变强才行！”他看向了影山飞雄，“影山，回去继续给我托球吧！更高！更快的球！”
“期待下一次赛场上见，”西谷夕笑着对他伸出了手，干劲十足的下了战书：“我会把你的球都接起来的！”
“没错，的确是枭谷学院，而不是枭谷联盟，听说他们联盟里其他学校会有别的安排，所以这个黄金周就分散训练了。”
岩泉一：“…………”
及川彻收回了停留在影山飞雄背影上的视线，以轻快的语气道：“好了，那就再练习一会发球吧。”
这下，松川一静都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在见识过有栖的运动天赋后，就不会对其他人的运动能力再有多余的感想了。”
其余人也纷纷表态，竟然是各个都很期待白鸟泽和他们合宿的模样。
“毕竟我是今年全国大赛的时候刚转去主攻的，在那之前，我和你一样，也是一名自由人。”有栖栗梦同样拿出了认真的态度这样说道，“这两样基本功，我是不会忘的。”
“教练，你刚刚说的好像是枭谷？不是枭谷联盟吗？”岩泉一敏锐的提问。
他的胸膛急速起伏了一下，眼神却十分坚定，“只是打败了牛若一次而已！他尽管来好了，我们会打败他更多次的！”
“……喂，别说的那么像突然得志的路人级反派啊。”花卷贵大捶了他一拳。
就在影山飞雄要问第二次时，这位橙发少年才语气怔然的说道：“……我说，影山，你有没有觉得，有栖前辈扣球的样子，就像飞起来了一样。”
“我也没意见，”有栖栗梦说，“倒不如说，我们也能借这个机会来摸清白鸟泽的情况。”
尤其是几个从北川一中升上来的人，各个都露出了恍惚的表情。
但是——
“……啧。”影山飞雄的视线再度落到了及川彻的身上。
这也太开朗了吧！
最重要的是，乌野的这位自由人，他的眼神太真挚了！
日向翔阳仍旧在看着有栖栗梦，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及川彻的表情一卡，他立刻磕磕巴巴的说道：“当、当然，有栖君在我眼里是第一位的！只不过我是在合理分析，松川，不要扰乱我的思路！”
没等有栖栗梦做出反应，这位自由人便用力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IH见！”
西谷夕的表情有些遗憾，因为去年乌野没能碰到身为自由人的有栖栗梦，不然他们或许就能以相同的位置进行较量了。
“IH见！”有栖栗梦说，“但是，我的球，你不会全都接到的。”
……他已经听说了，有栖栗梦才打了一年的排球。
原来，只是一年就可以让人变得这样强吗？一年后的他又会是何种模样呢？
——这种弹跳能力，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入畑教练笑着点头，“是啊，毕竟我们青叶城西可是用成绩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现在可是合宿的抢手队伍呢。”
有栖栗梦停顿了一秒，这才握住了西谷夕的手，他的动作其实稍微有些拘谨，但西谷夕在两人手掌相贴的那一刻便紧紧的将有栖栗梦的手握住了。
思及此，影山飞雄恶狠狠的说道：“既然这样感觉，那就回去努力练习跳跃，跳跃是你的优势，你难道想输？”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位前辈肉眼可见的再度变强了。
“走了，回去继续训练！”影山飞雄气势汹汹的转身，“你还能跳的更高！回去继续加练！”
松川一静：“……？”
影山飞雄一愣。
“你呢？怎么样？心魔没了吗？”岩泉一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及川彻，他示意这家伙看一眼计分板，两句比赛，青叶城西全是大比分获胜。
金田一勇太郎和国见英同样一脸迷幻的站在原地。他们当然知道牛若与及川彻的事情，万万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白鸟泽已经不再像国中那样，在宫城县内拥有绝对的统治力了。
“那我们这次的合宿对象是谁？”花卷贵大有些好奇的问道。
及川彻却并没有放松警惕，“……这只是刚开始，以小飞雄的能力，应该可以做到快速进化，而且他们队里的那个小不点，他的运动天赋的确很惊人。”
他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有栖栗梦扣球时的模样。
“知道了。”影山飞雄应道。
“不错，很有干劲，”突然冒出来的入畑教练对及川彻的决定非常满意，“不过，在你们去训练前，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今年黄金周连在一起一共有五天，我已经将和这五天里一起合宿的队伍已经敲定了。”
“当然，这件事还是要询问你们的意思，你们愿意吗？”入畑教练问道，“毕竟是县内的对手，在IH开赛在即的现在一起合宿，很有可能泄露我们这边的情况。”
这可是他这几个月苦练的自信！
“……喂，你到底在看什么？”影山飞雄臭着一张脸问身边的日向翔阳。
他以为自己在见识过日向翔阳的弹跳能力后，就不会再对其他人产生类似吃惊的情绪了。
……他也要努力才行！不能再被及川前辈继续往后甩了。
“当、当然不想了！”日向翔阳当即大声道。
这下，所有人都结结实实的愣在了原地。
或许这之间的差距会被一点一点缩小吧，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懈怠。
他眯了眯眼睛，不知道白鸟泽今年的正选成员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正好趁这个机会试试水。
入畑教练也不卖关子，干脆的答道：“是你们的老熟人了，稻荷崎还有枭谷都会来，当然，还有你们最熟悉的老对手，白鸟泽也申请加入了。”
回想起过去的经历，那些惨败于白鸟泽的画面，竟然开始逐渐淡去了。
……现在又不是营业的时候！
影山飞雄的确是一位天才二传，但是，在他奔跑的事后，及川彻同样也没有停下。
但不是这样的……当他看到有栖栗梦仿佛飞起来一样的跳跃高度后，还是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日向翔阳再度看向了正与西谷夕说话的有栖栗梦，最终，他抿了抿唇，追在影山飞雄的身后，跑了过去。
在与乌野众人道别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及川彻冷不丁道：“不过……我好像确实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意了。”
那一刻，影山飞雄的脑海里有两种想法在左右互搏。
“我也没意见，”松川一静说，“这么一想，还有些不可思议呢，没想到一向只和县外强队或是大学生训练的白鸟泽，居然会主动要求来和我们合宿。”
“愿意！”及川彻立刻道。
有栖栗梦：“…………”
“……白鸟泽居然要来和我们一起合宿了。”岩泉一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月岛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好好跳？
在身高有极大差距的情况下，有栖栗梦竟然能在月岛萤的拦网中超手扣球。
及川彻有些惊讶：“这么早？”
据说是音驹约了和乌野一起黄金周合宿，既然这样，那枭谷就是他们的了。
“那场地选在哪里呢？”渡亲治好奇的问。
“当然是青叶城西。”入畑教练语气平静道，“既然大家都想来合宿，那自然是要来我们青城的。”
“……好、好有排面！”矢巾秀也激动了。
入畑教练也笑着说：“这都是你们自己为自己争取到的。正好，这次训练赛，我还有新的战术要安排。”他看向了有栖栗梦，“有栖，之前说，我想让你在自由人和主攻之间切换的事情，上次全国大赛我们没能很好的实施，那就从这次IH开始吧。所以，这次训练赛，你的位置是摇摆位，我们是时候把这个战术逃出来了，就在这次训练赛中完善吧。”
第 124 章 全能偶像的一百二十四天
四月三十号这天放学后，有栖栗梦照例来到了排球部。
等到众人陆陆续续的过来后，他就发现大家的状态似乎都有些紧绷。
“……这是怎么了吗？”有栖栗梦有些迷惑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怎么感觉都这么紧张的样子？”
闻言，矢巾秀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该说你不愧是经常站在舞台上的人吗？你可真是大心脏啊。”他也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没反应过来吗？！这可是我们入学后青叶城西第一次作为东道主招待其他强队来这里集训啊！”
有栖栗梦马上就懂了，但他还是不免有些犯嘀咕：“原来是考虑了这个啊。”
“有栖同学，你完全不紧张吗？”渡亲治有些好奇的问。
有栖栗梦抛了抛手里的排球，“嗯！完全不！因为这是靠我们的实力争取来的，所以更要坦然面对。”他笑着对渡亲治说：“我觉得我们值得。”
渡亲治微微一愣，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这样吗……我明白了，我也会这样坦然接受的！”
有栖栗梦继续开始单人垫球训练，这次的集训，他不光要适应一下摇摆位，还要将星海光来的压线球再度努力精进一下。
经过了三个月多的训练，他现在的手腕已经非常灵活了，或许他在扣球上的旋转依旧没有佐久早圣臣那样大，毕竟这种先天天赋往往很难被后天的努力追上，但有栖栗梦依旧做到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在他学会了这一招后，在与队友打队内训练赛的时候，他们就能习惯去接这样的球，到时候再遇到井闼山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再向最开始那样，应对的那样青涩了。
有栖栗梦当然也不会用自己的低配版扣球去应对井闼山，他要将这带着大旋转的扣球，加入其他特质。
无论是木兔光太郎的小斜线，还是星海光来的压线球，他都想要尝试。
这就是他为了应对井闼山众人准备的武器。而这次的合宿，就是他的升级场所。
至于他作为自由人登场的时候……
没过多久，同样位于宫城县的白鸟泽便来到了青叶城西。
这样看来，是挺好的。
有栖栗梦的存在，能够让人深刻意识到努力的重要性。
这声音大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于是，白鸟泽的众人纷纷以诡异的视线再度看向了天童觉。
他一回头，就看到牛岛若利正紧紧的盯着他。
见状，岩泉一的表情相当麻木，就在他准备给及川彻一肘子让他清醒点的时候，及川彻却像是脑瓜子侧边也长了眼睛一样，立刻警惕的道：“先说好了，我可不是在想奇怪的事情！”
结果第二天稻荷崎的众人紧赶慢赶的来到了青叶城西后，宫侑冲进体育馆后第一时间便大喊道：“栗梦——！你的扣球练习的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还有还有，伦太郎很好奇你模仿他的那招扣球很久了！也让他看看！”
而在木兔光太郎迈入青叶城西的第三体育馆时，他便用充满期待的语气大喊道：“有栖！你的斜线球练得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有栖栗梦，他好像是真的学会了！而且和他的那种直觉系拦网很不一样，这位小偶像完全是基于对手的细微表情做出第一判断，是反应超快的应变拦网！
于是，在等待枭谷赶过来的时间里，白鸟泽干脆与青叶城西打了场训练赛。
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很多技巧需要完善！
“自由人后攻……变种小斜线……变种压线球……就算追上了也要让你们接不起来……”
有栖栗梦：“……”好的，确定了，这真的是在盯着他！
这下，有栖栗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小声道：“那、那……下次我开演唱会的时候——”
矢巾秀、渡亲治和京谷贤太郎：“…………”
当枭谷众人迈进青叶城西体育馆大门时，天童觉正扒拉着球网，瞳孔地震。
牛岛若利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
天童觉忍不住吐槽道：“若利君，看样子在有栖同学的眼中，你的生活只有排球呢。”
……嗯，虽然不好说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京谷贤太郎同样咬紧了牙关，他感觉自己额头都要冒汗了。
天童觉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因为他真的只是口头指导了一下有栖栗梦而已！可恶的天才！
所以，这次训练赛，他一定要继续偷师！有栖栗梦在心中暗搓搓的补充道。
有栖栗梦试探着挪了挪位置，然后他就发现牛岛若利的视线也会跟着他一起动。
犹豫了两秒，他还是走到了牛岛若利的面前，开口询问道：“牛岛前辈，请问有什么事吗？”
看到有栖栗梦有些尴尬的样子，天童觉非常体贴的替他岔开了话题，“有栖同学，你是不是已经完全学会了直觉系拦网？”
他会觉得，哪怕在天赋上大家有所差距，可是想要真正变强，永远只有努力这一条路可走。
天赋或许是真的非常重要吧，可是在前行的路上天才与庸才却是平等的。不努力向前的话，坐拥天赋也难以发挥这份恩赐的效果。
如果没事的话，不要再这样盯着他了！真的！好有压力！
有栖栗梦：“…………”
“真好。”及川彻真心实意的说道。
“……我就是觉得，”及川彻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每次看到有栖君努力的样子，都会让人觉得很安心。”
好干脆的回复！他话都没说完呢！而且牛岛前辈好像真的很想去的样子！
比二次进攻更出其不意的，大概就是自由人突然爆种开始进攻了吧？
现在高中界，似乎还没什么自由人擅长后攻得分，那么，他就可以走这样一个赛道。
所有人：“…………”
两秒后，他艰难的说：“可是、可是我不能耽误你们训练啊？”
白鸟泽众人：“…………”
这东西，没有超强的反应神经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
果然，这就是反差吧。天童觉在心中如此感慨。
这就是他们和卷王之间的差距吗？！但是这也太卷了吧？！
于是，有栖栗梦积极的邀请道：“天童前辈，我还想再见识一下你的拦网！我还有很多不足呢！”
有栖栗梦：“…………”
“我会去的。”牛岛若利语气认真的答道。
事实上牛岛若利可是一个有很多个人时间的人，他每周都会看《JUMP》，还是那种从头看到尾广告都不放过的类型呢。
这下，牛岛若利的表情有些微妙了。
你就是想继续学吧！
“……看我干嘛！我又没有那样问！”天童觉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表情都有些变形，“他到底学了多少个人的技能啊！”
及川的天才过敏症，似乎在与一个天才的朝夕相处下，渐渐痊愈了。
这个时候，及川彻也走了过来，听到了有栖栗梦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后，他却没控制住笑了起来。
一旁的天童觉见状立刻好心的挤了过来给有栖栗梦充当翻译，“若利君应该是还在对演唱会的事情耿耿于怀呢，”天童觉的手在空中比划，“他大概是想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找他是邀请他去看演唱会，反倒是要问他周末有什么安排。”
看着他哼着歌的模样，岩泉一的脸上也带出了些浅淡的笑意。
“……不、不行了，”矢巾秀面目扭曲的捂住了胸口，“我感觉再多浪费一秒，负罪感都要把我吞没。”
当他们刚进入体育馆，有栖栗梦就觉得自己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盯上了。
于是，站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就看到他以仿佛在念咒的语速疯狂规划着自己这五天训练赛的详细安排。
这下，有栖栗梦立刻来了精神，“谢谢你之前的指点，天童前辈！我在比赛的时候有很努力的观察别人的表情，然后做出反应，就像前辈你说的那样！”
岩泉一：“…………”所以你是真的想过奇怪的事情是吧！
牛岛若利看着他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视着。
于是，当宫侑一转头，就看到白鸟泽与枭谷这两所学校的人都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光是想想，有栖栗梦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宫侑明显一愣，“怎么了吗？”
大家表情麻木的齐齐摇头，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有栖栗梦。
……小偶像到底掌握了多少人的技能树？！怎么做到的！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唯有青叶城西的人在暗爽。
懂不懂天才的含金量啊！这就是！
第 125 章 全能偶像的一百二十五天
“……绝对哪里出问题了吧？！绝对出问题了吧！？”宫侑看着手中的主攻字条，瞳孔地震。
今天是黄金周的最后一天，眼看回校在即，宫侑便再度说服了众人，开启了一场打乱位置的娱乐赛。
他的目的很简单——
“我就是想给栗梦托球而已啊！”他崩溃的大喊道。
上一次在稻荷崎集训的时候，他好歹还抽到过和有栖栗梦一个队，但今天——！
他连抽三次了！居然三次都和有栖栗梦在不同的队伍！最离谱的是，有一场他还和有栖栗梦在不同的场地，竟然连对手做不了！
而这一次，有栖栗梦抽到了二传，他和抽到了自由人的及川彻同队，还有一个抽中了副攻的牛岛若利。
宫侑则是凄凄惨惨的成为了他对面的自由人，别说托球了，两人在赛场上可以说毫无交集。
“我明天都要回稻荷崎了，居然连这种心愿都不能满足我吗？！这是什么究极背运！”
宫侑还在自己那边的赛场上惨嚎，其他拿到抽签结果的人则凑在一起，语气都有些感慨。
“总感觉这次的集训时间过得好快啊。”木兔光太郎有些不舍，但很快，他便收拾好了情绪，“不过没关系！还有一个月的时间，IH就开始了，八月初，我们就可以在全国大赛上见了！”
这宣言实在太有自信了，像是全国大赛的名额已经是枭谷的囊中之物，赤苇京治忍不住唱了反调：“木兔前辈，先把预选赛度过再说这种话吧。”
“赤苇，你就这么没有自信吗？！我们枭谷肯定能出线的！”
白鸟泽一年级新生五色工同样自信答道：“我们白鸟泽也会今年出线的！”
“说什么大话呢？”及川彻眯起了眼睛，“希望你们能认清现实，手下败将，”他摆了摆手，语气十分的嚣张：“毕竟这两天的训练赛，你们好像只赢过我们两次吧？”
“栗梦，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接下了这个剧，你便会彻底向着演员转型，公司的偶像约你也不用考虑了。踏出了这一步，无论成功与否，我为你安排的工作都会是演员方面的，你没有办法继续做偶像了，你将面对的是未知的未来，哪怕如此，你也确定要这么做吗？”樱井杏子的语气是如此严肃，眼神中也带着审视的意味，像是在评估他是否能承担起这样的后果。
他的梦果然是真实的。
在他心中，《我的排球人生！》这部系列连续剧的一番，早就是有栖栗梦的囊中之物了！
闻言，五色工的表情当场臭了下去。
因为没有人能比他们更直观的意识到，这支队伍变强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现在，完全摸不清有栖下一场究竟是作为自由人上场，还是主攻上场。”角名伦太郎盯着有栖栗梦小声道。
经过这几天的比赛，有栖栗梦时不时就会来一次那种手腕下压到极致的扣球，那种球上附加的旋转相当恐怖，甚至有一次，他的扣球因为施加的旋转太多，在下落的过程中直接改变了前行的轨迹。
而在另一侧，稻荷崎的众人也正观察着有栖栗梦。
有栖栗梦的扣球，大概率就是他们的新型武器。
天童觉深以为然，论战术，他们青叶城西真是阴险的可以。
哪怕这球整个黄金周统共就出现了一次，却仍旧让稻荷崎的众人心生警惕。
当初，他是为了得到他人的喜欢才进入异能界，而现在，他却要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了。
他们可是在全国大赛结束后好好研究了一番青叶城西，这队伍非常会用战术，也很会藏。
#偶像男团SIRENS-7解散#
“总之，这可真是个难对付的对手啊。”银岛结一脸麻木的说道。
努力到极致所发生的奇迹，不过就是抓住那稀少的机会。
在有栖栗梦的排球事业越发顺利之际，他的艺能界事业却迎来了转折。
但哪怕是没有使出全力的有栖栗梦，就已经足够他们喝一壶了，更不用说他的那些好队友了。
“消息确认了，《我的排球人生！》的电视剧版权的的确确是被你说的那家公司买走了，”说话的时候，樱井杏子的目光十分复杂，直到这一刻，她彻底相信了怪力乱神的说法，“并且，导演也是你说的那位。”
“……这难道就是偶像的优势吗？因为一直练舞，所以身体在兼具柔韧性的同时，核心力量又很强。”北信介说。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有栖栗梦的呼吸都变轻了，他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并且那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当舆论发酵之际，及川彻正一无所知的坐在房间里和有栖栗梦在STEAM上聊天。
……这进步速度，比不过，真的比不过啊！这是什么海绵吸水的进步速度！
“怎么会很远呢？”村下却非常不认同有栖栗梦的说辞，“毕竟，在我心里，偶像时期的你，是最厉害的偶像，不做偶像的你，是最厉害的演员、歌手。”
担心有栖栗梦会舍不得。
“但是……我觉得我可以接受。”他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樱井杏子，语气格外坚定：“樱井小姐，这些年的艺能界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最重要的是——
看到两人的氛围变得轻松，村下再也忍不住，连忙插话道：“栗梦，也不用觉得难过啊！以后你还是照样可以开演唱会的，只不过，是以个人歌手的身份了！”
世界第一I：【IH比赛你会看吗？】
“哦？是什么呢？”樱井杏子语气淡淡的问道。
村下双眼放光，“我光是想想就好期待了！以后你一定还能去巨蛋开个人演唱会的！”
看着有栖栗梦的扣球一次比一次精准，他的对手们逐渐从一开始的心惊到最后的麻木。
这完全就是佐久早圣臣的扣球招式。
“我想试试。”有栖栗梦说，“不是出于你为我规划的道路，只是我觉得，我想要试试。”
世界第一I：【我这次还追我喜欢的队伍！】
“可能，是会有点担心吧。”有栖栗梦轻声道。
“……你想的也太远了吧，村下？”有栖栗梦的语气有些无奈。
想了想，他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天童觉道：“天童前辈，我觉得有栖前辈并没有使出全力。”
而他那偶尔冒出来一次的小斜线，也是让人非常头大。
村下看着两人，一时之间大气都不敢出。
在黄金周结束没多久，樱井杏子便在一个周末的夜晚来到了有栖栗梦的公寓。
有栖栗梦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樱井杏子的提问，而是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盯着茶几，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这不是我们之前就商量过的事情吗？”
先不说他们全员影帝，最重要的是——
……这家伙的扣球，让人完全摸不清头脑。
“……他应该是完全学会了佐久早的扣球。”尾白阿兰表情凝重的看着有栖栗梦。
及川彻看到这句话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几天的比赛里，他们照旧摸不清有栖栗梦的深浅，因为这人正在疯狂训练压线球。
五色工不动声色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有栖栗梦。
……通过这五天的训练赛，他其实已经充分见识到了青叶城西这支队伍有多不好对付。
而这次黄金周的集训，四支队伍在青叶城西校门口道别时，只剩下了一句话。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
樱井杏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好，那么你的偶像约，就不续签了。”
偶像毕业后，他不用再担心偶像失格，甚至可以做回最真实的自己。他或许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逐渐舍去人设的他究竟能不能被他人所接纳并喜爱。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网络另一端的有栖栗梦话格外的密集，及川彻虽然很开心，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他似乎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带着这预知梦的记忆醒了过来。
因为有栖栗梦的情绪似乎亢奋的有些不正常。
樱井杏子严肃的表情有些松动，“我只是担心……”
“不管！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村下大声道。
“是啊，这几天的训练赛里，他有时作为自由人出战，有时候又会做回主攻。”银岛结同样表情有些严肃，“说起来，他是真的学会了你的扣球吧？”他看向角名伦太郎问道。
这几天的训练赛，白鸟泽的众人是越打心情越沉重。
“全国大赛见！”
“所谓的机会或许在我的一生中只会零星的出现一两次，可在它们出现的时候，也不是我伸手就能抓住的，我要拼上我全部的努力才有希望触碰到它们。而我的所有努力，不过是想要等到这个机会来临时，让我能更加稳妥的抓住它们。”
这下，有栖栗梦是真的忍不住了：“……可我都还没有开始演戏啊！”
在五月底，也就是距离IH开赛只剩下一周的时候，一则消息引爆热搜。
变相夸自己的小偶像也很可爱。
他低头一看，一则INS推送出现在了他的手机上。
【偶像男团SIRENS-7即将解散？！队长有栖栗梦不再续约……】
看到了这条消息的时候，及川彻的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而电脑里，依旧不断传来好友发来消息的提示音。
这一刻，有栖栗梦种种不对劲的反应都有了解释，当及川彻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抄起了手机拨通了有栖栗梦的电话。
第 126 章 全能偶像的一百二十六天
在及川彻拨通了有栖栗梦的电话后，那边的提示音只响了一瞬便被迅速接通了。
“及川前辈？”接到了及川彻的电话后，有栖栗梦明显十分惊讶。
是了，在有栖栗梦的认知里，那个与他隔着网络聊天的网友，与和他打电话的及川彻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及川彻握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收紧，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都紧张到有些发不出声。
又缓了两秒，他这才轻声开口询问道：“有栖君……你还好吗？”
他的语气是这样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从有栖栗梦的回答里听出坏情绪。
“是出现什么情况了吗？”
所以才致使你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的谨慎与忧心清晰的传给了有栖栗梦，这让及川彻电话对面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及川彻的态度……实在太慎重了。
有栖栗梦挠了挠头，轻声咕哝道：“没及川前辈想的那么复杂，就是正常的转型，我不可能做一辈子偶像的，说实话，这份工作的保质期比大家想象中都要短，与其等待被这个行业淘汰，不如及时规划今后的发展路线——我的团队是这样计划的。”
听到这个答案的那一瞬间，及川彻并没有松懈下来，他就是脱口而出：“那你难过吗？”
有栖栗梦愣了愣，良久，他才语气如常道：“这些年，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爱，只要回想一下，我就会很开心了。现在的感觉，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是有些担心吧……”
在及川彻想要开口询问前，有栖栗梦便很耐心的解释道：“因为我之后的规划是要往演员方向发展，但是……那差不多又是从头开始，而且，在摘除偶像标签后，我虽然不会受到偶像准则的约束了，但还是有点担心大家能不能接受真实模样的我吧……”
樱井小姐给他的规划是慢慢展露本性，不至于与偶像时期相差太多，但是到最后的时候，所有人肯定都能意识到，偶像光环下的他与真实的他相去甚远。
等到了体育馆后，他就又遇到了队友们的新一轮询问。
他不会再输了。
岩泉一目光复杂的看着有栖栗梦，“总觉得，有栖你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他的语气如此笃定，笃定到电话那头的有栖栗梦都下意识挠了挠脸，想缓解这种羞赧的感觉。
“……这就是县内完成度最高的队伍啊。”最终，大平狮音如此感叹道。
在这一刻，及川彻可以肯定的说，他并不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却也不是一个糟糕的家伙。
及川彻这位指挥塔也为众人展示了什么叫做能发挥队员百分百势力的二传。
“这样吗？那太好了，”及川彻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轻快，“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去听你的演唱会的。”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你之后，成为演员的话，演唱会——”
有栖栗梦笑了起来，他蜜糖色的眼睛熠熠生辉，语气却十分平和：“嗯！牛岛前辈，这句话也是我要说的。”
“开玩笑，这可比当偶像有排面多了！”矢巾秀立刻道，“以后我在电视里看到你就要对别人说，这个演员是我的队友，那我岂不是超有面子的？！”
他从不认为这样的情绪有什么不对，但是当他喜欢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时，他便会不由自主的提高对自己的要求。
他坦然的接受自己内心阴暗面的存在，他知道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有栖栗梦：“…………”
虽说他也没成功在队友面前装太久就是了……
青叶城西在这一届IH上先后遇到了千川北、乌野、条善寺和奥羽南，并在第三天迎战白鸟泽。
而在弄清楚了自己的心绪变化后，及川彻只能用如释重负来形容。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必须要中断有栖栗梦的偶像事业，他只会为有栖栗梦感到难过。
“……这是怎么了？”有栖栗梦关上了车门后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两人。
村下却目光诡异的看了他一眼。
最重要的是——
大家却都是一愣。
他还是会担心，担心自己在听到有栖栗梦不做偶像时，他心中第一时间升起的情绪是狂喜。
“他们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濑见英太轻声低语。
可是，当这件事真实发生的那一刻，在知道有栖栗梦不会再做偶像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开心。
那一刻，有栖栗梦的大脑一阵轰鸣。
可对此，有栖栗梦却非常乐观，他笑着说：“但是，我之前问过及川前辈这个问题，我问你，如果我以我最真实的模样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话——”
樱井杏子没有说话，却反手将一个薄薄的本子递给了他。
随着有栖栗梦他们团的新闻发布会结束，IH也正式开赛了。
“那岂不是说以后可以看到很多有栖演的电视剧和电影了？！我一定会去支持的！”
所有人立刻点头。
因为你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是！为什么仔细一想会这么羞耻啊？！
但是——
好像的确是这样。
连聊天框里的语气都十分惊喜。
要问原因的话——
就是没想到及川前辈会这么在意自己的事情，稍微有些无措而已。
“没有人会不喜欢你。”及川彻几乎是瞬间便接上了。
当有栖栗梦赛后再度与牛岛若利隔着球网握手时，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但又什么都变了。
“你们想的也太远了吧！”有栖栗梦有些无语，“首先、首先！我得先能接到能在电视上或是影院上线的剧本才行吧！我的演员事业都还没开始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成功……”说到最后，有栖栗梦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毕竟有栖栗梦此前双面娇娃的生活也适应的很不错的样子，这算是演技方面的天赋异禀了吧？
“所以，其实我的担心也没有太多。”有栖栗梦理直气壮的说道。
“只不过不是完整的，只是改编了小说里中第一个章节的内容。”
有栖栗梦的手指在桌面上抠了抠，这、这个承诺，总觉得会持续的好久好久的样子……
那是由A4纸装订而成的本子，封面上则写着一行大字——《我的排球人生！》。
在有栖栗梦又细致的为夜久卫辅复述了一遍自己团队的计划后，这位自由人立刻放下了心来。
但是，但是——
在比赛结束后，有栖栗梦没有跟着青叶城西的大巴车一起离开，而是坐上了村下的车。
“真奇怪，”及川彻揪了一把额前的刘海，语气古怪道：“好像的确是这样，可我从来都没想过有栖君会不成功。”
他的演技……可还没有经受过打磨呢。
在这场比赛中，有栖栗梦的佐久早圣臣牌扣球正式上线，带着大力旋转的扣球让白鸟泽的众人苦不堪言。
及川彻对自己的评价不算高，但也不算太低。
于是，当村下推门进入书房后，看到的就是有栖栗梦像企鹅一样左右摇晃着在房间里来回挪腾的身影。
“你又变强了。”隔着球网，牛岛若利看着有栖栗梦这样说，他握着有栖栗梦的手很重，“这是我们第一次同为主攻站在正式的赛场上，是你赢了。但是，春高的时候，我不会输了。”
他对影山飞雄的嫉妒之心是真实的，因牛岛若利始终像噩梦一样盘亘在他的心头所产生的负面情绪也是真实的。
刚一上车，他就惊喜的看到了樱井杏子正坐在车后座，而村下此时的表情只能用喜出望外来形容，仔细一看，连樱井女士的表情都格外轻快。
直到这一刻，及川彻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见到他神色变幻莫测，村下暗搓搓的瞄了一眼有栖栗梦的手机屏幕，在看到了内容后，他笑了起来，“太好了，没想到我们栗梦上个学，连成为演员后的粉丝都积累到了。”
“……栗梦，这是在干什么呢？”村下不解的问道。
“反正，如果你想来，我还是会给你前场票的。”最终，有栖栗梦咕哝了一句。
他是个好人吗？或许算不上吧，按照世俗的定义，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会有喜怒哀乐，会有嫉妒之心，会有各种最真实的负面情感。
因为他知道有栖栗梦有多么适合站立于舞台之上。
在听闻有栖栗梦有意往演员方向发展后，大家都表示对能在电视和影院里看到他这件事非常期待。
两人的通话开始的有些莫名，可在挂断时，有栖栗梦却觉得始终落不到地的心终于缓缓平复。
看着青叶城西远去的身影，白鸟泽的众人都有些沉默。
第二天上学后，有栖栗梦不做偶像这则消息果真飞快传遍了校园，对于同学，他没有办法像和其他人那样解释的如此明白，只说有其他的工作安排。
有栖栗梦往嘴里猛塞了一口菜，遮住了自己想要上翘的嘴角，他别别扭扭的说道：“那、那还不一定吧？毕竟演员是要用演技说话的。”
这下，有栖栗梦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说实话，这点他倒不是很担心。
花卷贵大当即表示：“我妈妈还有姐姐妹妹都喜欢看电视，到时候我一定会让她们来支持有栖的事业的。”
之后有栖栗梦还收到了很多人的消息，其中以夜久卫辅的语气最为激动，他的消息里充斥着无数个感叹号和问号，在询问有栖栗梦怎么这么突然就解约了。
这下，花卷贵大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每个人都表示以后要努力做有栖栗梦宣传大使，让家里的电视能尽可能的播放有栖栗梦的作品。
他大概永远也无法抛却这种负面情绪，他做不到像木兔光太郎那样仿佛永远生活在没有阴影的世界中，在他的世界中，就是这样光与影交织的模样。
“还会继续开的，”有栖栗梦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及川彻想问的问题，于是他第一时间给予了答案，想了想，他道：“不过，我以后就会是个人歌手了。”
但有栖栗梦却听不到她的话了。
唉！就算是他，被同龄人这样直白的夸奖，也会不好意思的吧！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孱弱无力初入球场的新人，而牛岛若利也不再是那座让有栖栗梦无法翻越的高山。
有栖栗梦哼哼唧唧道：“没、没什么啊？”
“剧本来了。”樱井杏子说。
不光是为有栖栗梦松了口气，也为自己松了口气。
……对上了，一切都与梦境里发生过的事情对上了。
在梦境中，他也拿到了这样一个薄薄的本子。
而试镜的时间，就在八月份。
有栖栗梦几乎是有些颤抖的翻开了剧本的第一页。
他改变了梦境的结局，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终于来到了这一天。
第 127 章 全能偶像的一百二十七天
“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试镜吗？”有栖栗梦在将剧本快速翻了一遍后，就又询问道。
樱井杏子皱着眉摇了摇头。
这下轮到有栖栗梦有些惊讶了，他以为本子都递出来了，那试镜的时间也应当是立时公布的。
不过此时他已经完全放下了心来，既然他的梦境已经在现实得到了印证，那么他倒也不用着急。
“栗梦，你那个梦境里，还记得试镜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吗？”村下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他同样也是一个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的人，可是发生在有栖栗梦身上的事情让他不得不信，因此说话的语气也染上了一丝敬畏，生怕自己用词不当。
有栖栗梦拧着眉毛回忆了一番，却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没有具体日期，但是推断应该是八月份。”
“好了好了，既然这样，那就先别想了，我们安心等通知就好。”村下急急安慰，又给两人端来了蔬菜汁，让有栖栗梦好歹是先喝点东西。
坐在另一边的樱井杏子这个时候开始和有栖栗梦说起了他竞争对手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是，这位导演非常有想法，不光将剧本往业内发了，也在官网亲自发布了试镜公告函，凡是有意愿的人都可以参加海选。”樱井杏子皱着眉说道，“这个信号不是太好，说明这位导演在海选的时候最看重的并不是演技，他是想要在试镜者身上寻找某些特质。”
至于究竟是什么特质，那就只有导演自己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按照樱井杏子打探出来的消息，在业内能与有栖栗梦竞争的人几乎不存在。
这位导演是著名的吹毛求疵，任你演技再寒碜，经他训导，呈现在电视中的效果都能来一个质的飞跃。
这也就导致这个消息爆出来后，想要试镜的人数多到樱井杏子都难以估量。
“……怪不得，”有栖栗梦喃喃自语，“怪不得在我的梦里，试镜那天会有那么多人。”
而且他梦里的导演组可是能干出让所有试镜的人现场直播打比赛的，有栖栗梦完全猜不出来他们看中的点到底是什么。
在反复确认了好几遍邮件内容后，有栖栗梦只觉浑身的血液逆流。
于是，他笑着说：“我大概会难过吧，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只能寻找下一个机会了。”
总不能指望参与试镜的人打出职业级的水平吧？试镜公告函上可是写了年龄在二十岁以内，这可实在是有点为难人了。
有栖栗梦：“…………”
有栖栗梦的眼神有些飘忽，适合吗？不，这分明是全靠他强求。
一个白天，有栖栗梦要被各种各样的问题淹没。
他仔细的观察着有栖栗梦的表情，语气有些迟疑。实在是因为有栖栗梦现在的脸色看着很不好。
就在这时，二年级部活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有栖君！”下一秒，及川彻冲了进来。
听了他的话，樱井杏子彻底放下了心来，她的语气也温和了下来，“好了，这些天多看看剧本，多的我不说了，相信你自己也能明白。”
有栖栗梦也跟着参与了讨论。
但是在今天的训练结束后，有栖栗梦发现自己的手机上竟然多出来了两通来自樱井杏子的未接来电，还有六通来自村下的未接来电。
就在有栖栗梦内心犯嘀咕的时候，及川彻却当即反驳了有栖栗梦的想法，“怎么会选不上？”他一脸的不赞同，“有栖君，你肯定可以的！”
他几乎是抖着手给樱井杏子回了一句今年的IH大赛是从八月二号到八月四号，如果一切顺利，他会在八月三号迎战井闼山。
这可是IH全国大赛八进四的关键时间啊！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赛程表上，这次的比赛是在大阪府举办的，大家在讨论比赛之余，还聊了聊结束后想去哪里玩。
就在他要往有栖栗梦那边走两步时，却发现有栖栗梦像是突然被拧上了发条，又开始一言不发的穿起了衣服。
有栖栗梦却明白了樱井杏子的意思。
为什么会挑在三号？
“有栖，你看到了吗？！”矢巾秀从放学后就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爱泽导演发了全民试镜公告函！是排球题材的超长连续剧！这小说就很长了，听说要一路从高中拍到主角毕业进入职业联赛的！”
矢巾秀一脸虔诚的闭上了眼睛，他双手合十，嘴中喃喃：“……拜托了，一定要保佑我们抽个好签啊。”
等到放学后来到体育馆后，他的队友也在关注这件事。
在七月底，也就是期末考结束、暑假刚开始时，IH的赛程表出来了。
“我感觉这完全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啊！”
正在他身边换衣服的渡亲治后知后觉的察觉了有栖栗梦的异样，他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有栖同学，出什么事了吗？”
当消息发出去后，有栖栗梦站在休息室里愣神了许久。
看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以后要看他演的电视剧，有栖栗梦有些无奈，“停一停，停一停！我确实报名了试镜，但是，但是！我也不一定选上啊？！”
等到有栖栗梦回到学校后，连他的同学都知道了这位导演全员海选试镜的事情。
三号……？怎么会是三号？
等到大家陆陆续续的来了体育馆后，这个话题就没有断过，所有人都在询问他是不是要参加。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在被幸运之神眷顾的同时，也被厄运之神沉默的注视着。
“有栖同学，你要参加吗？”
有栖栗梦有些无语的拍开了他的手，“哪有那么夸张？与其想未定的事情，还不如先想想全国大赛。”
“……怎么了，渡？”矢巾秀回头就看到渡亲治怔怔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嗯？有栖已经走了吗？真奇怪啊……他怎么这么着急？”
那可是全国试镜，梦里的他可是亲眼见证过那天的人流量的。
也是，在及川前辈，好像他干什么都可以成功。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顺利赢下了第一天的比赛，就会在八月三号撞上可能同样赢了比赛的井闼山。
矢巾秀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要是你去演的话，我岂不是要一直看你的电视剧看到你二十几岁？！这也太适合你了吧！”
看到了分组表后，所有人的脸都绿了。
这下，众人立刻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樱井杏子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栗梦，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已经尽人事了，如果，我是说如果——”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樱井杏子发来的邮件，上面只有一句很简短的话。
这么想着，有栖栗梦没敢直视及川彻那炽热的视线，他磕磕巴巴的说道：“好吧，我、我会努力的……”
为什么会挑在三号？这个电视剧不是与排球为主题的成长型系列连续剧吗？爱泽导演为什么会挑在三号这样的日子？
渡亲治对着他的背影伸出了手，却还是没有开口拦下他。
看到消息的一瞬间，有栖栗梦的脑子里一阵翁鸣。
有栖栗梦摸了摸鼻尖，对待队友，他就不用再顾及太多，想了想，他给了一个很肯定的答案：“我确实想要参演，也报名了那天的试镜。”
……他在及川前辈的眼里就这么好吗？有栖栗梦都有些飘飘然了。
这下，大家顿时激动了起来。
有栖栗梦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及川彻。
当他做完这一切后，留下了一句“有点事”后，便匆匆离开了部活室。
[爱泽导演的试镜日期在今天下午四点钟正式公布了，于八月三号开始。]
这下，所有人先是一愣，接着便一起激动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啊！春高的时候，我们好歹是四强才撞上井闼山的吧？！”矢巾秀有些崩溃，“怎么这次八强就撞上了！”
……虽说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们能赢下第一天比赛的基础上的，但是指望井闼山在第一天就出局，那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更何况，青叶城西第一天的对手也不是让他们留下什么印象的强队。
全国大赛会在八月二号正式开始，与春高全国大赛不同，IH的全国大赛赛程非常紧凑，只进行三天，会在四号决出冠军。
“有栖，我真的要在电视剧里看到你了！”矢巾秀抓着有栖栗梦的肩膀疯狂摇晃。
他抓着手机在部活室里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有栖栗梦的身影。
“有栖他刚刚走了。”矢巾秀对站在门口的及川彻说。
渡亲治这下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了表情有些慌乱的及川彻，轻声问道：“及川前辈，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及川彻看着二年级的几个人，良久，他才语气艰涩的说道：“爱泽导演的试镜日期公布了，是在八月三号……就是在IH大赛的第二天。”
这下，部活室里的几人齐齐愣住了。
第 128 章 全能偶像的一百二十八天
部活室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矢巾秀几次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会是在三号？
“这不是以排球为题材的系列连续剧吗？”矢巾秀艰难的出声，“不是说爱泽导演很厉害吗？他怎么会连这日期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都不明白？”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最后，及川彻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二年级的部活室。
有栖栗梦冲到校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村下的车正停在街边，他拉开车门，发现樱井杏子正坐在后排。
见到有栖栗梦上车后，她也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一行三人几乎是一语不发的回到了塔楼。
在有栖栗梦进房间去换衣服的当口，村下终于忍不住了，他焦急的在樱井杏子身边打转，“樱井小姐，你劝劝他吧！你如果不劝劝栗梦的话，他一定会——”
放弃试镜，选择去打比赛的。
哪怕有栖栗梦回来的路上一个字都没说，但作为与他朝夕相伴这么多年的村下，又怎么可能猜不到他的选择？
不是为了营造出来的人设，栗梦只是单纯的放不下那一天的比赛，放不下他在青叶城西的队友。
他的对手是让他曾经失败过的井闼山，以有栖栗梦的性格，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反击的机会。
思及此，村下吸了吸鼻子，“他一直都说他没有那么喜欢排球，主导他行为的只是胜负欲，”村下飞快的擦了一下眼睛，“但是我知道的，他还是很喜欢打排球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努力？更何况，这里有他的朋友，也有一直在支持他的排球粉。”
但是，但是……
栗梦会来打排球，求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吗？
及川彻的状态明显更加萎靡，因为他昨天在STEAM上给有栖栗梦发了一串儿的消息，却都没有得到回复。
他想，他最开始打排球或许是目的不纯的吧。
“没有可是，”樱井杏子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也知道他放不下自己的队友，我又怎么可能逼他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在回到了卧室里后，有栖栗梦将这封信小心翼翼的拆开了。
“那家伙就是个实心眼啊！他肯定会选择来打比赛的吧？”他语气有些暴躁，却带着笃信。
众人齐刷刷转头，就见穿着训练服的有栖栗梦正皱着一张脸站在他们的身后。
我总是会在没人的时候进行一些反思，却还是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
村下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今年从国外给有栖栗梦寄回来的信的确很反常。平时这信总是会在有栖栗梦生日时精准送达，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也寄回来一封。
有栖栗梦看着手中的信，沉默了半晌后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看看。”说完，他便拿着信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当然不是，只是我突然想到，这个时间是一个特殊的日期（希望它现在也是），今年我们栗梦已经是高二的前辈了，你应该也加入了一些社团吧，毕竟你是一个开朗的小朋友，从小就有优异的运动天赋，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去社团里认识更多的朋友的吧？你会加入什么社团呢，和我一样的排球部吗？或者是足球部？田径部？篮球部？棒球部？
真是对不起，栗梦，我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最后还是被病痛变成了让你陌生的模样，但我希望，当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在你心里，仍然是健康时的我。
很抱歉，在这种至关重要的时刻没能陪在你身边，但没关系，哥哥可是有在心里一路陪你过完了八十岁的生日呢！
于是，当有栖栗梦再度从楼上下来后，樱井杏子和村下都惊讶的看着他发红的眼睛。
“我、我也想劝劝有栖同学。”渡亲治犹豫着开口了，“比赛不应该是有栖同学的负担。”
诡异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相同的想法。他们都清楚的知道有栖栗梦最后的选择。
有栖栗梦看到开头的一句话，抿唇笑了笑，好吧，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这次的信中，我依旧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在最后的时候变成了一个让你陌生的模样。
[如果可以，能把你的比赛照片或是视频也让我看看吗？哥哥以前还幻想过，如果我们兄弟两人都去打比赛的话会如何，就当圆了我的一个梦吧。
所有人：“…………？？？”
能想的办法她都已经想到了，但是导演组那边咬的非常死，说是三号试镜就是三号试镜，而且他们像是早就有所安排，非常确信自己能在一天之内完成初筛。
[栗梦，突然在这个时间收到信，是不是吓了一跳呢？以为爸妈把你来年的生日信提前寄回了？]
在看到彼此时，神色里都带着心知肚明的了然，但又没人说话。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矢巾秀磕磕巴巴的问道。
樱井杏子深吸了一口气，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有栖栗梦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也不用劝我，是我自己决定这么做的。”
社团活动开心吗？我弟弟那么可爱，是不是交到了很多好朋友？
“樱井小姐，村下……”有栖栗梦站在楼梯的最后一级，瓮声瓮气，“我还是想去参加全国大赛……”
樱井杏子难得有些沉默，良久，她才冷声道：“我不会逼他做任何选择，这次的选择照样看他自己。”
他不知道哥哥在过世前一共给他写了多少封信，但是……每年他过生日时，都会有一封由哥哥生前时写下的信寄给他。
村下顿时急了，“可是——”
尤其是在有更好的机会的情况下。
不要将死亡想的太过残忍，它可以成为一种浪漫的解读。我依旧陪在你的身边，不过是你在高中，我在忙碌的另一端，我们没有办法实时联系，可是爱能让我们时刻谨记着彼此，我仍旧生活在这世界上，不过是无法再与你碰面。
听到了他的声音，村下猛地抬起了头，就看到有栖栗梦正一手扶着护栏，一手捏着一封信，有些惊讶的对他挥了挥，“怎么会有哥哥给我的信？”
有栖栗梦的心，在迈入体育馆的这一刻便安宁了下来，尤其是在见到了熟悉的人后。
见识过演唱会上熠熠生辉的有栖栗梦，他希望对方永远都能拥有更广阔的舞台。
就在及川彻也要开口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围成了圈的众人身后传来，“我才不想见识那种真相呢。”
第二天清晨，青叶城西的正选们早早就来到了体育馆，他们到的甚至比有栖栗梦还有早。
“是我今天去整理信箱时看到的，需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吗？”村下问道。
“的确，是时候让有栖见识一下残酷的真相了，”松川一静的语气都带上了一丝笑意，“那就是没有他我们也能赢。”
“这不是处于任何逼迫，”有栖栗梦语气平和的截断了及川彻的话，他看上去一如往常，蜜糖色的眼睛弯起，“这只是一个选择，我选择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说着，他嘴里咕哝道：“……这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复仇战吧？”
正是因为这样，每个人都心情沉重。
看完了这封信后，有栖栗梦的眼泪就完全收不住了，他狼狈的擦着脸，却觉得眼眶中涌出来的泪水越来越多。
很神奇，明明他才和有栖栗梦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可矢巾秀此时就是确定有栖栗梦的选择。
但不管你加入了哪个社团，现在都是一个很关键的时间吧，六月份，你作为正选的第一次大型赛事就要开始了，我总觉得这个时间非常有纪念意义，所以特意又给你写了一封信。
有了他们两人的开头，所有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嚷嚷着要和我一起学排球，并励志要加入排球部的事情呢。哥哥私心里就当你也是排球部的一份子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现出了同一个念头：果然如此。
这位女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敛眉思考着什么，接着便掏出了手机，又去阳台打电话了。
高中的生活转瞬即逝，所以，要珍惜每一天啊。]
而试镜的地点定在了东京，可今年IH的场地却在大阪，让栗梦兼顾比赛与试镜，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可是、可是……”及川彻急急的想要说些什么。
有栖栗梦捏着信纸的手开始发颤，他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又飞快的被他眨掉。
“村下。”突然，有栖栗梦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或许我们栗梦已经优秀的在高一就成为了正选，但真遗憾，哥哥只能以自己浅薄的认知来推断这一切，原谅我。
太好了，大家果然都在想着同样的事情，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提前祝栗梦本次IH取得优异的成绩，但要记住，无论你得到了什么样的成绩，在哥哥心里，你都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如果连这个机会都放弃的话，那他这一年多的努力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在大家心神不宁的热身了一会后，矢巾秀终于忍不住了，他将手里的排球往推车里一丢，大声道：“等到有栖来了，我会劝他的！”
所有人纷纷看向了突然爆发的矢巾秀。
但是他又想起了伊藤健太郎的话。
在打排球的这一过程中，他从来没有辜负过自己，也没有辜负过他人。
所以，这一次的他选择也是这样，不辜负自己的努力，也不辜负他人的努力。
这就是他最无愧于心的选择。他要让一切都有始有终。
第 129 章 全能偶像的一百二十九天
“我知道，一个人在团体竞技项目里的作用没那么大，”有栖栗梦说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和，“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弃这次IH。”
“有栖……”矢巾秀瞬间成了蛋花眼。
谁都知道，在体系完善的青叶城西中，每个人的作用都至关重要，更不用说有栖栗梦甚至还要肩负两套体系的运行。
一旦他缺赛，那他的自由人体系就也一同作废了。
在这个前提下，有栖栗梦依旧能对众人说出他的作用没那么大，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能明白了。
他就是放不下这次的比赛，放不下青叶城西的队友。
但有栖栗梦想的却很清楚，去全国的机会，是靠所有人一起争取来的。
在有白鸟泽所在的宫城县，想要争夺全国大赛的门票难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他难道要在此放弃吗？
“所以，不用劝我了，这就是深思熟虑后的想法。”有栖栗梦如此说，想了想，他笑着道：“而且这可是全国海选，就算我放弃了比赛，也不一定会选上我吧？那样子我会难受的，什么都没有抓住。”
所以他一定要参加这次的IH全国大赛，这是他唯一能把握住的事物。
只要参与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告诉自己，不用后悔。
矢巾秀用力吸了吸鼻子，磕磕绊绊的安慰道：“如、如果电视剧是全国海选的话，人数一定很多吧？说不定要持续好几天呢？”
有栖栗梦看着他笑了笑，矢巾秀见状微微一愣。
实在是因为有栖栗梦在与他的日常相处中，表情总是生动的，很少会像现在一样，虽然脸上带着笑，但一看他，就让人觉得难过。
没等矢巾秀做出任何反应，他便轻声道：“嗯，是啊，说不定会持续几天呢。”
当他塔楼的电子闸门外见到及川彻时，他的这位前辈正看着前方的河堤有些出神。
“你现在有空吗？”像是觉得这个开头有些糟糕，及川彻连忙道：“抱歉……我现在在你公寓的楼下，我——”
及川彻立刻回复：【是出什么事了吗？】
及川彻猛地停下了步伐，回头看着岩泉一。
“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选，所以，不要苛责自己，也不要觉得你的选择很魔鬼。”
闻言，众人犹豫了一秒，便纷纷有了往器材室走的意图。
他虽然为有栖栗梦做出的让步而难过，但是——
他大概真的是个任性的人吧。
及川彻的耳朵瞬间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小岩！不要总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啊！”
及川彻迅速压低了声音，对着矢巾秀道：“我不想有栖君在这么难受的时候还要分心安慰我们，”他的语速飞快，“所以，不要再说了。”
世界第一I：【唉，我是魔鬼吧？！】
但好在，及川彻并不用他来询问，在他面前站定后，他便有些紧张的说道：“抱歉，突然过来找你。”
这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无法变更结局的预知梦。
但有栖栗梦也并不执着于对面那人的回复，他今天其实有些萎靡，在许久听不到电脑那头的提示音后，他仰头靠在转移椅背上，盯着天花板放空。
或许一切冥冥之中都有代价，梦境在给予他有关未来的启示后，便收取了他无论如何也拿不到这个主角作为代价。
“……不要用这种长辈看小辈的眼神看我啊！”及川彻立刻开始了嚷嚷。
岩泉一却收敛了笑容，对着及川彻伸出了拳头，“这次的比赛，绝对不能输。”
有栖栗梦非常认真的挨个回复了及川彻分享给他的东西，每一条都很简短的点评了一下，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
他在前面给有栖栗梦的STEAM上留了很多言，是他在网上精挑细选出来的幽默段子。
及川彻穿着一身常服，他的眉眼下垂时，神情淡淡，配上他的脸，让人觉得有些疏离，然而，在有栖栗梦走近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后，及川彻倏然抬头。
这天晚上，及川彻连睡觉时也没有关掉闹，第二天清晨，他是被STEAM上的消息提示音给吵醒的。
但有栖栗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天的训练结束后，所有人如往常一样离开了体育馆。
岩泉一先是一愣，接着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个笑意，看着及川彻时，他的眼神还有些复杂。
但要说他有多吃惊……好像也没有，毕竟及川彻似乎一直都很关照他，可是出于某种直觉，有栖栗梦的心脏还是重重跳了一下。
而且——
“……我会回去多看两个比赛视频的！”及川彻大声说道。
……但是，他知道的，有栖栗梦的确让他改变了许多。
有栖栗梦能感觉到他此时的声音有些紧绷。
“我是想告诉你……你的选择或许会让人有压力，但绝对不是负面的压力，我从来不觉得你的选择是出于私心，也不觉得这个选择会让你好过。”及川彻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有栖栗梦看着众人，语气认真的开口道：“我知道，我这么选会让你们很有负担，但我还是想说，就像以前一样就好，每次比赛，我都觉得很开心，这次的比赛，也像以前那样吧！”
及川彻笑了笑，对着岩泉一挥了挥手，“放心吧，小岩。”
当初在暑期合宿时，及川彻在面对他时的特殊感再度袭来。
要说具体时间的话，大概就是有栖栗梦入学青叶城西之后。
要不然，怎么会梦境里的他是这样，梦境外的他也是呢？
如果这么想的话，有栖栗梦反倒有些释然了，因为，他已经做得比梦境里的他要好很多了。
这干脆的答复让电话那头的及川彻都是一愣，他短促的笑了一声，接着，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忐忑，而是笑着应道：“嗯，我就在这里等你。”
高中这一年多的时间，是他学校生涯里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这分明是有栖栗梦安慰矢巾秀的说辞。
这下，所有人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矢巾秀更是手忙脚乱的要去掏口袋里的手帕。
在从体育馆离开后，及川彻几乎是脚下生风的往家里赶去，岩泉一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他一起加快了脚步。
“你……还好吗？”犹豫许久，岩泉一还是迟疑着问了出来。
他整个人像是被瞬间点亮了，在看向有栖栗梦时，他的眼睛永远带着温度。
这下，及川彻猛地在电脑前坐直了。
他们也特意询问过了有栖栗梦，在得知了小偶像的选择后，全都沉默了许久，入畑教练今天监督他们训练时，脸上难得是十分严厉的模样。
及川彻也发现了，所以他缓了两秒，这才用如常的声线道：“对手可是井闼山，最后的时间，再坚持一下吧。”
矢巾秀一愣，原本有些抗拒的动作立刻就变得顺从了起来。
岩泉一却是笑着对他说：“没发现吗？你和之前相比，变了很多。”没等及川彻回话，岩泉一便说：“是好的方面。”
世界第一I：【昨天没上线，所以才看到。】
这个海选……很有可能只有这么一天。
他不知道该怎么以一个陌生的网友身份给予有栖栗梦一些安慰，便只能以这种笨拙的方式来表达。
起码，他不会像梦境中的自己一样狼狈退场，他会在赛场上努力到最后一刻。
啊——？！啊——？！
“喂，及川。”
就在这时，有栖栗梦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愣了愣，竟然是及川彻打来的。
有栖栗梦立刻摇了摇头，但他敏锐的意识到及川彻现在应该很紧张。
世界第一I：【稍微有点吧……所以我心情有些不好。】
他在尚不清醒的状态下先笑出了声来，这果然是有栖栗梦的作息。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话他会隐隐有种熟悉感？！
及川彻握着鼠标的手无意义的胡乱挪动着，怎么回事……怎么有栖君在和网友聊天，都有种严肃到可爱的感觉。
“及、及川前辈？！”被及川彻推着网前走时，矢巾秀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他也听有栖栗梦说过，他们永远都是活在当下的人。
思及此，岩泉一挑了挑眉，语气调侃道：“看来，优秀的心仪对象，也能给人带来许多正向的变化。”
一开口，矢巾秀才发现自家队长的声音也不太对劲。
岩泉一却只是摇了摇头，“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有栖栗梦替他打开了最外面的电子闸门，等及川彻在他面前站定后，有栖栗梦抬头看着他，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世界第一I：【这都是从哪里找到的段子？S君，难道你每天住在网上吗？】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既然已经有人做出了一定的牺牲，那这次的全国大赛，就更要赢！
及川彻看着有栖栗梦那轻飘飘的笑容，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接起电话后，另一边的及川彻呼吸声有些重，“有栖君。”他轻轻喊了一声。
在看到这一行文字的时候，及川彻的心中突然就涌起了莫名的冲动。
有栖栗梦表情空白的看着及川彻。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非常坚强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发声的前一秒被及川彻在后背轻轻推了一把，“好了！去训练吧！”
暑假来临，除了参加社团活动的人外，校园里空荡荡的，隔天就是周一，也是青叶城西排球部的公休日，这是他们在去往大阪参与全国大赛前最后的一次假期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青叶城西排球部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他没有办法选择抛下队友去试镜。
他已经不再去想爱泽导演的试镜事宜了，通过那场预知梦，他知道爱泽导演将海选安排的井井有条，光是试镜直播的排球比赛，就刷下去了将近九成的人。
有栖栗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去接你！”
但很快，另一头就又弹过来了一条消息。
这一次的选择，是他想要让一切都有始有终。
世界第一I：【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做了一个选择。是那种，不管怎么选都会让人难受的选择，但是我还是有私心的，我选了个能让我更好过，但可能会让别人压力爆表的选择。】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发现竟然是清晨六点。
自从爱泽导演公布了试镜日期后，他便隐隐有了一个略显消极的念头。
及川彻一怔，也伸出了右拳与岩泉一重重一抵，“那当然了！”
他想要见见有栖栗梦，想要告诉有栖栗梦，没有人会这样想，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让步与牺牲。
今天的训练所有人都像是卯足了劲儿，打的让两名教练都有些怔愣。
于是，当有栖栗梦把最后那条消息发出去后，便再也没有收到S君的回复了。
在两人分别前，沉默了一路的岩泉一还是叫住了他。
而且……看他的样子，像是心绪还算平稳？
及川彻在床上清醒了两秒，然后直接冲进了卫生间，等他回来时，发丝还带着些许潮意，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点开了聊天框。
矢巾秀看了看有栖栗梦，却被及川彻一把按住了肩膀，强行压着他往器材室走去。
及川彻一愣，“什么？”
等到及川彻回到家后，第一时间仍然是打开STEAM，却发现世界第一I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为什么会和他刚才与S君的聊天内容那么像？！
有栖栗梦的动作很快，今天在给有栖栗梦做好早餐后，村下便照常出门买菜了，所以现在公寓里只有有栖栗梦一个人。
有栖栗梦只觉血液疯狂往脑子里冲。
及川彻摸了摸鼻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光是网上和你说，总觉得……不如当面告诉你。”
有栖栗梦：“…………”
有栖栗梦的脑子一阵轰鸣。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为什么他的网友和他的这个好前辈会是一个人啊？！
第 130 章 全能偶像的一百三十天
有栖栗梦浑浑噩噩的就要把及川彻往自己家里带，却被及川彻笑着阻止了。
“不用了，”及川彻摸了摸鼻尖，清了清嗓子，在耳朵通红的情况下一本正经的说：“我、我就不上去了。”
他的眼神又往有栖栗梦身上觑了一眼，本来他也只是想来看看有栖君。
最重要的是——
“那个……抱歉，”及川彻最终还是说，“我不是有意瞒你的，但是——”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有栖栗梦已经脱口而出道：“那你到底是谁的梦男？”
及川彻顿时一口气没上来，却梗着脖子没有呛咳出声，整张脸连带着瞬间涨红。
梦、梦梦梦男？！
而问出来这句话后，有栖栗梦于电光石火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及川彻似乎应该或许只去过一场演唱会。
那就是他的。
因为两人是队友，所以有栖栗梦能非常笃定。作为三次元运动现充，及川彻哪来的时间去参加除他以外的其他人的演唱会？
并且算算时间，S君不就是在看过他演唱会之后才突然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如果喜欢上偶像的话，会很奇怪吗？”
于是，就在及川彻正在内心疯狂呐喊冲动要不得的时候，就见对面有栖栗梦的脸如同火烧一般红了起来。
想到了自己之前在网上和I酱说的事情，及川彻顿时觉得自己也要熟了。
“我、我不是梦男……”最终，及川彻坚强的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补救的。
及川美里偏头看了他一眼，慎重的问道：“会死吗？”
或许是因为慌张，及川彻的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一截。
但听语气，还是相当得意的。
闻言，及川美里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天杀的——！他之前到底都说了什么！
然而，那边却迅速的回过来了一长串的“1111111”。
有栖栗梦：“…………”
及川彻：“不会。”
及川彻几乎是直接原地起跳，在巷口来回乱转。
及川美里：“……”她真是服了这个脑袋里塞了一整颗排球的家伙了。
但当他的鼠标滚轮停下时，聊天记录却正好定格在他故意和S君聊起自己，假装是有栖栗梦的粉丝。
见自家弟弟的表情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及川美里暗自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听到身边的人忧心忡忡的小声嘟哝道：“……这应该不会影响打排球吧？”
……哼，反正又不是只他一人社死。
很好，你不是梦男，那你就是真的喜欢偶像咯？
就在他抓着头发勉力思考对策时，一抬眼就对上了自家姐姐复杂的视线。
很快，有栖栗梦就看到了自己发给及川彻的书桌照。
有栖栗梦：“…………”
看着他仿佛头发丝都根根竖起的模样，有栖栗梦又忍不住有些想笑了。
而跑远了的及川彻，最终还是在无人的角落停了下来，只一秒，他的表情立刻颜艺了起来。
有栖栗梦在村下忙活的时候，悄咪咪溜回了书房里，他蜷在转椅上左思右想，还是给世界第一S那边发去了一行话。
啊啊啊啊啊——！！！
及川彻：“…………”
有栖栗梦：“…………”
看到他一摆一摆的模样，村下有些好奇的问道：“栗梦，是出什么事了吗？”
及川前辈到底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谁的！
虽然时机不对，也和他设想的无数种可能都对不上号，但是——
然后就见自家小偶像语气幽幽道：“我真是太受欢迎了。”
世界第一I：【前辈，你到家了吗？】
两秒后，他垂头丧气的接过了姐姐手里的袋子，和她并肩往家里走，“……没事，就是感觉，好像搞砸了一些事情。”
尤其是在门口的安保人员都有些惊讶的探出头来后，及川彻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应激，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姐？！”
在将食材放在岛台上时，村下抽空回头看了有栖栗梦一眼，只简短的扫了一眼他的神色，便随口道：“你好像挺高兴的样子。”
及川彻却是微微一愣，补救……？他需要补救吗？想到了此前的种种，及川彻的心不知道为何就安定了下去。
村下：“…………”
而当他看到及川彻发消息询问“如果喜欢上偶像的话，会很奇怪吗”，有栖栗梦干脆转起了转椅，试图让自己降温。
好吧，看样子是真的不会弄错了。世界第一S，竟然真的是及川彻。
他就是喜欢有栖栗梦。
有栖栗梦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他伸手开始拼命往上翻两人的聊天记录，甚至想一口气翻到最上方，从两人刚加上好友的那一天开始看。
而等到采买完食材与日用品的村下回到家中时，看到的就是在客厅用企鹅步来回走动的有栖栗梦。
及川美里提了提自己手里的超市便利袋，无声解释着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接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家脸红的像是番茄的弟弟，语气微妙道：“倒是你，怎么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发疯？”
他·都·做·了·什·么·啊——！！
这句话还不如不解释！
有栖君肯定知道他的想法了！
及川彻：“…………”
说完，他强自镇定的哼着歌，在保安震撼的目光中施施然跑走了，一开始，他的步伐还非常平稳，像是在慢跑，接着，他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这是一句心照不宣的话。
那也没有吧！他大声在心中回应，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是吗？”说着，他叹了口气。
有栖栗梦甚至都没来得及拦住他，就见他消失在了转角处。
只见这位好前辈突然一摸头发，立刻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样子，“总、总之，就是这样，有栖君你没事就好，我就先回去了。”
及川彻被她吓了一跳，喊出来的声音都快要劈叉，“你怎么在这里？！”
有栖栗梦：“…………”这真的让他很难不多想！
哈哈，区区社死，算什么死？
“……一点也不好吧！”及川彻跳脚。
想到了这人在自己生日时表现出的反常，有栖栗梦顿时就明白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露出的马脚。
“只要不会死，那就还有机会补救，放心吧。”
所以，他特意回了对面这样的话。
这和当面明说他喜欢有栖栗梦又有什么区别？！
世界第一I：【全国大赛加油，及川前辈。】
可是转念想到了及川彻今天离开前最后的反应，有栖栗梦又觉得平衡了。
这莫名的行为引得村下又看向了他。
在看到那一天详细的聊天记录后，有栖栗梦只觉脚趾抠地。
其实发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栖栗梦还有种不真实感。所以他故意没有在前辈的前面加及川彻的姓氏，就怕弄错。
意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影响到几天后的全国大赛。他猜，以及川彻的性格，一定很在意这件事。
有栖栗梦的身体一僵。
“反正我过来就是想对有栖君说这些，还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瞒你的！”及川彻几乎是一股脑把话如同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这么想着，他咬了咬下唇，还是轻飘飘的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话。
光是想想，及川彻就觉得脸上的温度算是下不来了。
至于剩下的——
当村下推门给有栖栗梦送水果时，便又听到了自家小偶像的一声长叹。
“我真的太受欢迎了！”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得意，却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村下平静的将果盘塞到了他的手中，“好的，受欢迎的栗梦，先把今天的水果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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