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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正文完结下==


    天色还未亮, 宫里的李公公便亲自来了一趟谢国公府,请谢承入宫,谢承眸色一片墨色, 动作小心的下了榻, 谁知这一点细微的动作,便惊动了靠在里面睡着的妻子。


    见妻子一脸的迷糊, 谢承笑着在她的额头亲了亲:“天色还早,夫人再睡一会儿吧。”


    江鸾见他神色匆匆, 便猜到是有事要发生, 微微点了点头,等谢承一走, 女子便起了身,下人将一道道精致可口的膳食摆上来, 可江鸾没有一点胃口,膳食用到一半,侍琴就匆忙的跑进来:“少夫人, 出事了。”


    江鸾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侍琴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得不行, 愣了许久才弄清楚状况, 急忙回来告诉少夫人,她说:“东宫的周侧妃娘娘生产大出血, 大人跟孩子都没有保住,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吴王妃娘娘已经去了东宫,说要为侧妃娘娘讨回公道呢。”


    周侧妃肚子里怀的是太子第一个子嗣,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太子, 皇祖父是圣上,外祖父是吴王, 这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万万没有想到会出这种岔子。


    而且大人跟孩子都没有保住,若真如东宫所说,周侧妃是因为大出血大人跟孩子都没有保住,那太子殿下顶多只会遭到圣上的斥责,但若是周侧妃这场意外是由于东宫的妻妾之争,那此事肯定不能善了。


    “东宫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已经惊动了宫里的圣上跟皇后娘娘,圣上本就龙体抱恙,听到这事已经连夜召太子殿下入宫了。”


    再便是宫里早上急召大臣入宫。


    江鸾静静的听着,其实这件事前世已经发生过,只是前世四妹妹是真正的出事了,而今生……


    女子轻轻的眨了眨眼睫,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对侍琴道:“你陪我去见祖母吧。”


    皇室出了这么大的事,谢老夫人显然是一早就知道了,看到江鸾带着侍女过来,谢老夫人招呼姑娘过来,问她有没有用膳:“鸾儿来了。”


    “祖母。”江鸾说自己已经吃过了,随后朝谢老夫人走去。


    “祖母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皇室的事情并非我们臣子家可以干预的,现在东宫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当务之急肯定是调查真相,若真相不像东宫传出去的那样,那肯定要给死去的周侧妃跟小皇子一个公道,若真相诚如东宫所说,那肯定是让周侧妃跟皇长孙入土为安。”谢老夫人是过来人,大概猜到她想问什么,所以直接与她说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其实谢老夫人是不太相信东宫给出的说辞,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还需要调查:“至于子承,子承有辅佐帝王之才,圣上不会轻易动他,所以鸾儿不要担心,就安心的在府中等着就好。”


    孙儿的选择,谢老夫人已经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戳破,其实整个皇室之中,可能继承皇位的就只有三皇子,那就是太子殿下、六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因为静王殿下的生母是外戚,还是南疆的小公主,除非圣上爱静贵妃如命,圣上才会将皇位传给静王,否则根本不可能,圣上显然也怕这江山有了南疆的份。


    六皇子资质平庸,说话都说不利索,圣上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六皇子,那显然就只有七皇子殿下勉强与太子殿下争一争了,但太子殿下最近接连犯错,罗皇后的侄子罗凌也在边疆出了错,害得边疆连丢了三座城池,还真紧要关头,江国公府的大公子江奕给收回来了,要不然罗家就等死吧。


    其实江鸾心中所想与谢老夫人差不多,但她就是心很不安,听谢老夫人说完,她安心了不少:“鸾儿知道了。”


    “之前祖母还盼着你跟子承能早些有个孩子,现在想想,还是晚些好,就让老身的曾孙出生在盛世好了。”


    正堂只有谢老夫人跟江鸾,还有周妈妈在,江鸾浅浅一笑,道:“一定会如祖母所愿。”


    谢老夫人这下可以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错,鸾儿跟子承好像关系更加亲近了,是真正琴瑟和鸣的夫妻,谢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江鸾柔软纤细的小手,连说了三个“好”。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如大家所料,吴王妃在东宫大吵大闹,圣上保证定会给吴王府一个公道,就让御医去东宫调查,吴王请求能让藩地的郎中跟亲信去调查,他们调查完再让宫里的人去调查。


    死的人是吴王的女儿跟外孙,吴王一生都在保家卫国,他提的要求合情合理,圣上哪有不应的道理,又或许是因为他信任太子,所以他同意了吴王的请求。


    谁知吴王这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那就是在周侧妃怀孕之初,太子妃娘娘就派人在她的安胎药里面加很少量麝香跟有伤胎儿跟母体的草药,这种草药既伤害女子身体但又能在一定程度下缓解疼痛,是以怀孕的时候周侧妃没有发现不对。


    太子妃娘娘在人前最是温婉贤良不过,京城中人谁不称赞太子妃娘娘贤惠,出了这样的事,众人震惊,圣上给是雷霆大怒,说要废了太子妃的储妃位置,紧要关头,太子妃娘娘直接作证那个药是太子殿下给她的,为的就是不让周侧妃顺利生下孩子。


    见她一直在顽强抵赖,圣上无疑是生气的,正想将人拖走,吴王却阻止了,她说太子妃娘娘一介妇人,若是因为吃醋伤害他的女儿跟外孙那说的过去,但她不会平白去污蔑太子,圣上只能将所有人都请来,结果人证跟物证都证明此事的太子指使太子妃所为。


    圣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斥责太子怎么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太子忙不迭的跟圣上认错,眼神却是狠狠的瞪太子妃,他没有想到这个温婉柔顺的太子妃会给自己重重一击。


    太子妃将头低下去,许是知道她出事之后太子殿下不会管她,所以她干脆破罐子破碎,大家都不好过算了。


    吴王气的捶胸顿足,一大把年纪了,恨不得拍死太子,正要上前,李公公连忙带着侍卫上前拦他,吴王只能作罢,他深深吸口气,眼眶都红了,但见吴王咬着牙,俯身对着圣上一拜,一字一顿的开口,意思便是要求圣上废了太子,太子面色煞白,圣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皇宫上下很快就传来消息,说吴王请求圣上废了太子殿下储君之位。


    眼见着局势不利,罗皇后卸下珠钗跟风袍,亲自去御书房求见圣上。


    圣上第二次没有亲自见皇后娘娘,而是派李公公出去,李公公叹了口气,恭敬的对罗皇后道:“皇后娘娘,圣上说这次的事是太子殿下做错了,若是不惩治太子殿下,会寒了吴王的心,也会引来御史台的不满。”


    “可是圣上这会儿在气头上,太子殿下文武双全,又礼贤下士,如果能诚心悔改,将来肯定还会有重新被立为储君的机会。”


    这是直接传达了圣上的意思,圣上执意要废掉太子的储君之位。


    皇后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扭曲,为帝王者,哪个不是踩在人身上走上去的,吴王是异姓王,他的女儿若是生下儿子,那吴王还不得更嚣张,这事要是搁在圣上身上,圣上怕是也不能这么淡定吧,说不定会比太子做的更狠。


    但皇后心里明白,圣上已经做了决定,任凭她们做什么都无力回天,但她就是恨啊。


    除了要求圣上废掉太子之位,吴王还请求说自己的女儿跟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因为太子殿下才死于东宫,所以希望皇室能还他女儿自由,不入皇陵,自周若涵去世,吴王那头发都白了,圣上理解吴王爱女之心,便同意周若涵回封地安葬。


    吴王回京前一日,在谢国公府私下的一个酒楼里面与谢承见了面,他敬了谢承一杯酒:“谢大人大恩大德,本王没齿难忘,本王欠谢大人一个恩情。若是将来谢大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本王却之不恭。”


    原来周若涵其实没有死,但她肚子里的孩子确确实实是没有了,因为从她怀孕太子妃娘娘就在她药里加了脏东西,任凭这世上有再厉害的郎中,也是无力回天,好在大人是保住了,只是服用了有七天之效的假死药,以假乱真了。


    这一切的一切还要感激谢少夫人,若不是她,他们只怕真的会父女永隔,吴王眼睛又红了,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是给谢少夫人的:“这封信还麻烦谢大人给谢少夫人,是若涵亲自写的。”


    他女儿与紫菱郡主身份相当,谁知紫菱郡主婚后过得这么顺遂,他女儿却是……


    周若涵已经决定终身不嫁。


    谢承将信给接了过来,微微颔首。


    谢承连着几日早出晚归,这日是在黄昏时候归府,还给妻子带了马蹄糕,江鸾听说她回来直接去屋外迎接他:“郎君回来了。”


    谢承看到妻子,唇角微微勾了勾,将马蹄糕放到她手里,然后打横将她抱起,放在了美人榻上,正在这时,下人进来问要不要传膳,谢承轻轻蹙了蹙眉,低头看妻子:“怎么这么晚还没用膳”


    江鸾见他有些生气,抿了抿唇:“郎君没回来,妾身吃不下。”


    其实还是因为局势只要一日不定,她这心里就放心不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承在她唇瓣上亲了亲:“先用膳,再吃糕点,只要夫人乖乖用膳,我等会给夫人一个东西。”


    ===


    顺康五年腊月,原太子殿下楚潇发动兵变,直逼养心殿。


    夜色很深,梁顶上有一群乌鸦飞过,楚潇其实觉得很奇怪,好像他逼宫逼得很轻松,皇宫的守卫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养心殿点了好几盏灯,圣上还在处理奏章,看到外面围着的侍卫以及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来的太子,狠狠咳嗽了声:“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谋反你知不知道。”


    闻言,太子哪里管得着这么多:“儿臣何曾想谋反,这一切都是父皇逼我的,难道父皇不知道,儿臣是最适合做帝王的人,为何父皇就因为那一件小事就要废了儿臣的储君之位。”


    他甚至都忘了平日一直会给父皇磨墨的李公公不在。


    圣上深深的望了太子一眼,也不跟他兜圈子:“太子,你想要什么”


    楚潇眸光一亮,以为自己是有希望了,他一字一顿打破:“儿臣只要一道父皇立儿臣为新君的圣旨跟父皇主动退位的诏书,儿臣从小得父皇教导,也不想因为这个事扰了与父皇的父子情分,所以希望父皇能答应儿臣的请求,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谁知圣上忽然一笑,手掌一抬:“来人。”


    下一刻,谢承便带着锦衣卫出现,宫殿上面悬浮在横梁上的暗卫也跳下来,将太子跟太子带来的那些人包围了。


    太子这时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难怪他进来进的这么顺,他刚要磕头跟父皇认错,圣上却是看都不看太子一眼,让人将太子带走。


    这时,李公公也从谢承身后出现了,他走到太子面前:“太子殿下请吧。”


    谢承也跟着走出去,楚潇冷笑着看他:“谢承,孤之前便怀疑你狼子野心,没想到你还真是狼子野心,孤哪里比不上七皇子殿下了,你要这么算计孤”


    谢承摆明了就是已经投靠了七皇子,他还在他面前与他虚以委蛇,太子只恨没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不然他第一个要弄死谢承,丝毫都不记得当初他是想如何对付谢国公府跟江国公府。


    谢承面色冷淡,未答。


    大概欠的是上一世太子楚潇直接害了谢承夫妇,还有谢紫妍,甚至是谢紫妍如今的夫君,陇西陈家的三公子。


    楚潇发动兵变,算是彻底惹恼了圣上,圣上决意彻底圈禁原太子,以及废了皇后的中宫身份以及抄了罗家的家,没有参与皇室争斗流放边疆,有则问斩。但圣上龙体本就欠安,加上心绪起伏不定,没有熬过这个冬日,他在驾崩之前传位给七皇子,并定谢承、赵子翎、江奕、李怀启等人为新帝的肱股之臣,叮嘱他们要好生辅佐新君。


    上一世,圣上在顺康六年驾崩,传位给太子,这位帝王,虽然猜忌心重,但在位期间朝中局势还算平衡。


    圣上驾崩当日,赵子翎也带了暗卫跟锦衣卫来了静王府,将静王府团团包围,静王本来还在府里得意,得意太子出了事,自己肯定能坐上皇帝之位,谁知就碰到这个情况。


    静王面色有些不好看,瞪了赵子翎一眼:“不知赵大人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发动兵变是太子殿下的问题,跟本王无关吧,赵大人带着锦衣卫把静王府团团包围是何意思”


    “圣上已经传位给七皇子殿下,等七皇子殿下顺利登基,在下会让这些兵士撤退。”


    静王立马就不淡定了,心都在滴血:“你胡说,父皇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七皇子。”


    赵子翎挑了挑眉:“圣上是当着朝中几位重臣的面立下的亲笔诏书,有诸位朝臣跟李公公作证,里面还有洛尚书,难道静王殿下不信别人,还不相信李公公跟洛尚书”


    洛尚书是礼部尚书,也是静王的岳丈大人,若说别人会害静王殿下,那洛尚书总不能害静王殿下。


    到这一刻,静王已经相信了赵子翎的话,他只是不愿相信圣上宁愿将皇位传给那个无用的七皇子,也不愿传给他。


    或者说还是谢大人厉害。


    他们所有人都小瞧了七皇子。


    七皇子是在八日后登基的,他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让谢承做一品官员丞相,因为位居一品,江鸾也得了一品诰命夫人这个位置。


    而登基的第三件事便是请谢承跟江鸾来宫里喝杯茶,他以茶代酒,主动敬谢承跟江鸾一杯,


    这第二件事则是让静王跟静贵妃早些去藩地。


    静王跟静贵妃前去藩地,这是要彻底打发了静王跟静贵妃。静王跟静贵妃当然不服,谁知楚翎直接拿出一道圣旨,那道圣旨竟是圣上驾崩前写的,便是说等七皇子登基之后,其余在京城的皇子很母妃都应去藩地。


    静贵妃冷笑一声,心都寒了,想她南疆小公主的身份是何其高贵,当初之所以想要嫁到宫里来,还不是因为喜欢圣上,爱慕圣上,谁知道圣上临终前要这么算计她,难道别的皇子是他的儿子,静王就不是吗。


    只是成王败寇,她们即便不愿,也别无选择。


    ***


    顺康六年春,已经登基的年轻帝王请谢承很江鸾来御花园赏花:“微臣(臣妇)参见陛下。”


    年轻帝王面色看起来很和颜悦色,忙道:“谢大人,谢少夫人请起。”


    “朕能有今日,依仗的是谢大人跟谢少夫人,所以朕会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帝王,不辜负百姓对朕的期待。”楚翎盯着御花园中那最光彩夺目的牡丹花,掷地有声道。


    谢承嗓音温润,道:“微臣相信陛下会是一个好帝王。”


    从皇宫回来,江鸾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谢承看着心尖一动,在她唇瓣上亲了亲:“这么高兴”


    “没有。”在马车上,江鸾还是有些害羞,她摇了摇头。


    谢承已经摸透了妻子的性子,是以只是温柔的哄着她:“子承说过,答应夫人的事我都会做到,不让夫人担心。”


    “夫人今生定会欢愉无忧。”


    江鸾脸颊浮现了一层红,连好看的杏眼都像是有一层水雾,谢承看着有些忍不住,突然反问她:“那夫人答应子承的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到”


    “还在马车上呢。”


    “那等回去”


    许是害羞,江鸾不理人了,这副模样落在谢承眼里,却是觉得她在撒娇,于是一从马车上下来,谢承就抱着妻子进了谢国公府,一路走到芝兰苑,下人们低着头,默默的守在外面。


    谁知等回了芝兰苑,江鸾又说现在还是白日,谢承觉得今日的妻子格外闹腾,但他又很喜欢,于是去关牖窗,笑着说:“关上牖窗便不是白日了。”


    屋里面很快就有了动静,连床榻都在晃动,江鸾在谢承肩膀上轻咬了一口,语气轻软:“郎君。”


    “我温柔些。”谢承用指腹摩挲妻子的眉眼,凤眸深邃的在她眉眼上亲了亲,声音是温柔,但是动作却不温柔,所以他一直在哄怀里的妻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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