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数学


    自从何医生单独叮嘱过柯染后, 柯染对陆一宁的一举一动都尤为注意,特别是他的情绪方面, 稍有不对就立刻想办法哄人,这几天他的衬衫扣子就没怎么系上过。


    没办法,陆一宁对他的腹肌情有独钟,没事就想摸两把。


    虽然陆一宁只是单纯的摸,什么都不干,可柯染还是有种自己被调戏的错觉。


    而且陆一宁把他看得很紧,从前发热期粘人最多就是喜欢往他怀里钻,或者夜晚偷偷潜入他房间一起睡,但这次, 陆一宁简直就是要长在他身上。


    比如现在, 柯染在卫生间待了还不到两分钟, 陆一宁就过来咚咚敲门了,“你怎么还不出来?你要把户口迁厕所里吗?那你把我也迁进去。”


    柯染:“……”


    洗完手出来,陆一宁正站在门口委屈的看着他,柯染轻车熟路的牵起他的手往自己衬衫里塞,果然下一秒陆一宁就喜笑颜开了。


    这招屡试不爽。


    柯染时常庆幸自己没有疏于锻炼, 否则现在就不能用美色引诱陆一宁了。


    “好了,不是说困了吗,现在去睡午觉吧。”摸了快三分钟,柯染把他的手拿出来,随后一把将人抱起,回了床上。


    陆一宁盖着被子看起来十分乖巧, 眼睛随着柯染动来动去, 柯染去哪里他就盯哪里,直到把人盯回床上为止。


    这是陆一宁第一次这么喜欢生病, 生病意味着特权,以前生病最多就是和柯染撒撒娇让他多抱抱自己多陪陪自己,如今不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提出各种从前柯染不允许的要求,屋里快要漫出去的檀香就是最好的证明。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的和柯染粘在一起,就连前天来探望的赵子时都说:“你这生病生得也太幸福了。”


    “怎么还不睡?”柯染侧身将陆一宁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在对方眉心亲了亲,随口问道:“要我讲故事吗?”


    “好啊,我想听恶龙和王子。”陆一宁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环住柯染的腰,整个人都信赖的依偎在他怀里。


    陆一宁浑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檀香和青竹丝丝缕缕的交缠,柯染内心那些隐藏起来的变|态的占有欲和掌控欲被满足得彻彻底底。


    “快讲。”陆一宁戳戳他后腰,打断他的出神。


    “从前有一个冰雪聪明的王子,国王和王后爱他,他的臣民也喜欢他,可是有一天他爱上一条恶龙……”


    柯染将下巴抵在陆一宁头顶,温柔的编起故事,陆一宁打个哈欠,仰起头半睁着眼提要求:“我不要听私奔的故事,也不要听恶龙改邪归正,更不要听恶龙为了王子变成人这种俗套剧情。”


    柯染:“……遵命,小少爷。”


    常见套路陆一宁都不要,最后柯染讲了个恶龙是王子,王子是恶龙,两人被坏巫师交换身份的故事。


    “大战结束,恶龙看着王子的尸身,伤心不已,他拖着最后一口气爬到王子身边,与他抱在了一起,随行而来的仆人看到两人相拥而睡,垂泪良久,最终把两人葬在了一处鸟语花香的地方。”


    “好吧,双死即he。”陆一宁勉强满意,随后又提要求:“我想听一个又刺激又催眠的故事。”


    柯染思考几秒,讲了一道大学高数题,还是数学专业拔高的那种题,一般人都听不懂,更别提做出来,非常催眠和刺激。


    陆一宁就是这个“一般人”的行列,只坚持三分钟不到就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柯染感慨:知识改变命运啊,失眠这不一下就治好了吗。


    他陪陆一宁睡了一下午,醒来已是四点多,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一直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平衡状态,说不清是檀香多一些还是青竹多一些,大概是此消彼长吧。


    陆一宁还没醒,柯染也不在意,何医生说他需要多休息,睡觉是他身体自我修复的方式之一。


    趁陆一宁没醒,柯染给他的高等代数老师发消息,让她给自己发几道难度爆表的数学题,他以后就靠这个哄睡了。


    教高等代数的是个女性Beta,她十分喜欢柯染的数学天赋,见柯染主动找她要题,她特意发了十个经典难题,整个专业能做出来的都不超过五个,柯染这几天没在学校,她正好借此机会让柯染试试能否做出来。


    于是等陆一宁醒来看到柯染趴在床上,拿着一个草稿本写写画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做梦了。


    “你在干嘛?”陆一宁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醒了?”柯染转头把他头顶的呆毛压下去,回道:“数学老师发了几道题,我做一下,最后一道还差个计算结果。”


    陆一宁:“……”柯染的爱学习程度令他震惊。


    柯染心算很快,三两下就算出答案给数学老师发了过去,陆一宁看了眼他草稿本上写的东西,公式密密麻麻,没有一个能看懂的,可能这就是大佬和普通人的差距吧,陆一宁心里流下两行宽面条泪。


    “怎么,你感兴趣?”柯染见他愣神,翻个身把他掐着腰抱到了怀里,逗他道:“你喜欢我可以教你。”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喜欢我不学。”陆一宁三连否认,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数学不差,但和柯染这种专业人士比,他就是个半吊子,况且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不睡觉做数学题,怕不是有病。


    脑子里闪过许多旖旎念头,陆一宁的信息素顺从他的心意爬到了柯染后颈,似乎有意勾|引他释放更多信息素。


    信息素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陆一宁却浑然不觉,他的手放到了柯染的腺体上,痴迷又病态的在那个部位来回抚摸。


    Alpha的腺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和Omega一样敏感,一个人如果摸Omega的腺体是耍流氓,那么摸Alpha的腺体就是挑衅,柯染强忍住反抗的本能,任由陆一宁在上面舔了一口。


    这一口直接让他起了反应,陆一宁就坐在他腿上,对他的变化自然一清二楚,他双手搂住柯染的脖子与他对视,笑的得意又张扬:“你起反应了,网上说得果然没错,Alpha的腺体是禁地,舔舐这里没有Alpha能忍住。”


    柯染的额头冒出虚汗,屋内的信息素浓度还在持续上升,檀香铺天盖地的涌向青竹,陆一宁比柯染先一步失控。


    信息素监测仪不停发出刺耳的警报,何医生和张叔推门进来时被声音震得头皮都发麻,而离它最近的两个人却毫无反应,陆一宁伏在柯染肩头,白皙的脖颈晃在他眼底,散发着青竹香气的腺体就像一个引诱野兽跳下去的陷阱,只等柯染上钩。


    柯染曾试图把人推开,可陆一宁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到了他腰上,他只要一用力,陆一宁就哭着呻|吟说疼,让他动都不敢动。


    何医生和张叔的进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解脱,如果再没人进来帮忙,他都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有何医生和张叔帮忙,柯染很快哄着陆一宁躺到了床上,何医生给两人分别扎了一针,陆一宁打的是平衡类药物,柯染打的是控制类。


    陆一宁现在不能和柯染分开,柯染再被他影响下去,易感期真提前到来也说不定,到时候两人容易变成干柴烈火,不触都能燃。


    张叔戴着口罩在房间里四处喷洒信息素稀释剂,虽然作用寥寥无几。


    何医生边给陆一宁检查身体边问柯染又怎么刺激的他,好不容易情况稳定两天,这下可好,一夜回到解放前。


    柯染欲哭无泪:“我不知道啊,我们就正常聊天……”


    柯染把陆一宁睡醒以后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何医生狐疑的问:“难道是数学太刺激了?”


    柯染又把中午用数学题哄睡的事讲了一遍,何医生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大少爷,相信我,你这种strong直A,除了小少爷,应该没人喜欢。”


    柯染挑眉反击:“我不需要别人喜欢,不像何阿姨您,谈过的前男友可以从这里排到F国。”


    何医生赶紧扭头去看张叔的反应,张叔正在认真喷洒稀释剂,似乎没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


    “有效果更强的药吗?”柯染神色自然的转移话题,“再这样下去我只能给自己打抑制剂了。”


    聊到专业话题何医生也正色起来:“我给你开的已经是目前市面上药效最强的,你要是没提前吃药,根本挺不到我和张管家进来。”


    “那我打抑制剂吧。”


    何医生:“最好不要,非易感期内打抑制剂对你的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那你说我怎么办??”柯染难得抓狂,“何阿姨,您也是Alpha,你应该懂我的难处,每天在同一个房间朝夕相处,我防不胜防。”


    何医生转头轻咳一声掩盖笑意:“这就是你的定力问题了,我帮不了你。”


    “算了,你们出去吧,让我静静。”柯染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陆一宁就躺在旁边他都不敢回头,生怕压下去的反应再一次起来。


    正当他纠结该怎么办时,扔在一边许久没管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柯染打开微信,是赵子舟发来的消息:你赔我精神损失费。


    第26章 梦里


    柯染:???


    赵子舟秒回了一条语音:因为替你演讲被人告白, 被小时撞见,他翻旧账想起了去年我被人告白没来得及拒绝的事, 还有误传联姻的事,总之就是他现在生气回房间不跟我说话了,都怪你,你赔我精神损失费!


    柯染无语,然后去购物软件买了一本《哄人三十六计》填赵子舟的地址,顺丰到付。


    上次宋雨榕让他和赵子舟选一个人出来演讲,他稿子都写完了陆一宁却生病,因此只能和宋雨榕通融一下让赵子舟替他。


    至于被赵子时撞见告白想起旧账,那是他自己的历史遗留问题, 和他柯染可没什么关系。


    和赵子舟插科打诨聊了几句后柯染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陆一宁身上, 陆一宁睡得很深, 但不安稳,皱着脸像是做了噩梦,打针的那只手攥紧被子,回血了都没知觉。


    柯染把自己的针拔了,俯身去陆一宁那边把被子从他手里解放, 同时释放出信息素慢慢抚慰他,陆一宁表情渐缓,青竹香倾斜而出,信息素监测仪又发出尖锐爆鸣。


    大概是嫌弃太吵,陆一宁又皱起脸,下意识寻找柯染的怀抱, 柯染捂住他的耳朵, 还要注意他不要回血,两只手都不够用了。


    两分钟后, 何医生与张管家进门。


    柯染:“这仪器是不是坏了,怎么我们刚放出一点信息素它就响。”


    何医生把警报暂时关掉,检查了一遍,“没坏,你的信息素可控但小少爷不可控,大少爷你应该能感觉到小少爷的信息素浓度变化。”


    陆一宁躺在柯染的胳膊上,腺体就在柯染眼皮子底下晃悠,青竹的清香充斥着整个鼻腔,柯染满脑子都是和欲|望作斗争,哪还顾得上感受陆一宁的信息素变化。


    给柯染重新扎完针,张管家正好在房间里喷完一圈信息素稀释剂,檀香缓缓淡去,青竹也跟着散开,陆一宁闻不到柯染的气息,眉毛又皱起来。


    柯染见状连忙小幅度的释放些信息素给他,陆一宁表情平和下来,然后青竹香猛烈释放,冲击柯染的理智。


    信息素监测仪的警报让陆一宁不耐烦得很,也许是叛逆心作祟,监测仪越响他的信息素越浓,柯染在旁边深受其害,檀香不受控制的配合起青竹,两股信息素交叉,十分欢乐。


    目睹全过程的何医生:“……”


    根据他们的身体状况,何医生默默加大了药量,并且把信息素监测仪的外置警报关闭,这样下次信息素浓度再超标,就只在她手机上提示。


    屋内的信息素平稳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何医生筋疲力尽的离开房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对张叔道:“可千万要吩咐好家里人不能靠近他们的屋子,没有专业设备,谁进去谁倒下。”


    张叔点点头,也很苦恼:“怎么感觉小少爷发热期比大少爷易感期还难搞。”


    屋内,柯染和陆一宁手上的针已经拔掉,两人折腾一通,都有些力竭,陆一宁睡得倒是舒服,柯染却因为理智和欲|望的不停交锋而心力交瘁。


    犹豫半天,他最终还是回自己房间打了一针抑制剂。打完偷偷去看一眼陆一宁,见人没醒,他又火速冲了个冷水澡,把所有欲|望都消灭在萌芽状态。


    带着一身冷气躺回床上,陆一宁闭着眼自动凑到柯染身边,在察觉到柯染体温过低时,他手脚并用的缠到了柯染身上,用自己当火炉给人取暖。


    柯染有点感动,更多的是无奈——萌芽又要破土而出了。


    努力说服自己平心静气,柯染翻身闭眼,心无杂念的抱着陆一宁睡了过去。


    睡着前是心无杂念,睡着后却思绪繁杂,柯染从梦中惊醒时第一时间就是看陆一宁的反应,见人还在熟睡,他庆幸的松了口气,然后回了自己房间冲冷水澡换衣服。


    他一走,陆一宁就睁开了眼。


    陆一宁早半个小时前就醒了,发现有东西顶着小腹,他怕把人弄醒没敢乱摸,但却悄悄释放信息素勾得柯染在梦中释放欲|望,如果柯染没有急着离开,很快就会发现陆一宁的不对。


    掐着时间躺了十分钟,柯染没回来,陆一宁光脚下床去对面的房间找他,敲了敲浴室的门,装作刚醒的样子:“柯染,你在里面吗?醒来不见你,我有点害怕。”


    虽然柯染看不到,可他还是抖了抖身子。


    “我在,别怕,我马上出来。”浴室里水声停止,陆一宁猜柯染正在擦水穿衣服。


    “你快点好不好?”陆一宁染上哭腔,听起来更可怜了。


    里面正在穿裤子的柯染手一顿,压在心底的某些东西又有重见天光的征兆。


    依稀记得梦里的陆一宁好像就是这样哭着求饶的,柯染不敢回想,大脑却不听话,梦里的那些画面像高清电影,一帧一帧的播放在脑子里。


    陆一宁浑身泛着粉红,像往常那样双手抱在他脖子上,哭得梨花带雨,求他慢下来。


    听到里面水声再度响起,陆一宁得意的靠坐在门板上,看来柯染也不是性|冷淡嘛。


    为了加大刺激,他梅开二度:“柯染,你怎么还不出来,我想见你,柯染,柯染……”


    这次听起来哭得比刚刚还厉害,柯染不敢再磨蹭,随便冲几下就擦干身子出来了,一开门,陆一宁就倒在了他腿边,青竹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柯染怕出事,急忙把他抱到床上释放檀香安抚,陆一宁用腿勾住他的腰,把他也带的倒在了床上。


    柯染没在意这些细节,坐起来握着他的脚腕叮嘱:“找不到我可以打电话,不能不穿鞋就下地。”


    陆一宁抬脚抵住他胸口,灵活的扯开柯染的浴袍,脚尖渐渐划向他的腹肌。


    柯染眼神明灭不定,陆一宁清楚的看到他喉结滚了两下,如果再向下……陆一宁愉悦的眯起眼睛,很期待能发生什么。


    可惜,关键时刻柯染制止了他。


    “不要胡闹。”柯染恢复到正常状态,拢好了自己的浴袍。


    “好吧,我饿了。”陆一宁从善如流道。


    尽管有些惋惜,但机会有的是,他并不气馁。


    也不知道梦里的他是什么姿势什么状态,居然能让柯染洗两次澡,陆一宁不无甜蜜的想,以后一定要刨根问底问问柯染,顺便再问问是不是第一次梦到他。


    陆一宁晃悠着双腿看柯染去衣柜里拿衣服去浴室,心里美滋滋计划着下次勾引,忽然,他的笑容顿住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怎么能断定柯染梦里的人一定是他呢?万一是别人,或者是看不清脸的人呢?


    于是乎,换完衣服出来的柯染发现屋里信息素浓度又超标了,呛得他不用监测仪也能感受到。


    火速用信息素稳住陆一宁,柯染抱着人拿出体测的速度跑回他房间,不到两分钟,何医生与张管家就进来了。


    “我说大少爷,您能不能消停点别总刺激小少爷。”何医生语气充满无奈,刚刚她差一点就亲到张管家,要不是信息素监测仪给手机发警报打断了她,她就得逞了。


    柯染比她更无奈,他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有读心术,能时时刻刻知道陆一宁在想什么。


    这次陆一宁没昏睡过去,但也不怎么清醒,挂在柯染身上迫切的汲取着信息素,柯染给的不多,他就咬人家锁骨,上次的印子还没消就添了新的。


    “我开点药给小少爷,如果吃了没效果,那就只能再打针了。”何医生从随身药箱中掏出一盒药,“饭前十分钟吃,一次一片,晚上睡觉注意点时间,吃完至少隔四个小时才能打抑制剂。”


    张叔像一个兢兢业业的npc,在房间里到处喷洒信息素稀释剂,今天都用完两瓶了。


    “张叔,待会儿麻烦您送饭上来,小宁中午说想喝海鲜粥,记得盛一碗给他。”何医生和张叔离开前,柯染道。


    他们走后,柯染去饮水机接了杯水,身上挂着一个人形大挂件,弯腰都不方便。


    “小宁,吃……吃糖。”柯染咬了下舌尖,紧急改口。


    这要是说吃药,陆一宁保准闹起来。


    把药片送进他嘴里,柯染喂了他一大口水,陆一宁都没尝出甜不甜就咽了下去,他有些不满,在柯染脸上亲了一口,当作糖果丢失的补偿。


    没一会儿,房门响了,是刚下班回来的陈叶茹端着饭来看望他们。


    “刚才听何医生说,小宁情况很不稳定?”陈叶茹担忧的望向非要坐在柯染腿上不下来的陆一宁。


    “也在渐渐好转了,比前几天强一点。”


    柯染一手放在他腰上防止他摔下去,一手拿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希望能快点晾凉。


    “对了,妈,我爸以前……”柯染思索着措辞,有点不太好意思问,“我爸以前易感期,如果抑制剂没用,除了那个,有其他恢复冷静的办法吗?”


    屡次控制不了信息素,柯染只好从父母那儿借鉴点经验,陆一宁没事就勾他一下,他再不做点防范,真容易发生什么。


    第27章 手指


    “你爸……他……”陈叶茹思索了一下, 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起柯辰是怎么度过易感期的,两人结婚多年, 孩子都这么大,自然是什么都做过了,易感期也都是她陪着度过的。


    至于信息素,她没有这东西也不妨碍两人相爱,科技医疗这么发达,人总不能屈服于原始欲|望。


    “你爸也就是打打抑制剂,抑制剂没用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我进去,他不舍得伤害我,所以易感期也尽量保留着理智, 我每次陪他, 他都特别小心……”


    陈叶茹讲了半天, 柯染都没听到重点,反倒是被秀了一脸恩爱,一言难尽的把人送出去,柯染叹了口气。


    可能他还是定力不够,得再练。


    舀起一勺粥送到陆一宁嘴边, 陆一宁乖乖张嘴吃掉,并用期待的目光示意他继续,柯染不厌其烦的喂了一整碗,陆一宁始终保持着一个乖巧的姿势,如果他没有偷偷让青竹勾引檀香,柯染就信了。


    好在抑制剂发挥了作用, 让柯染没那么快缴械投降, 囫囵着吃掉自己那份饭,他压着陆一宁倒在床上, 主动提议:“我给你讲个故事哄睡吧?”


    睡着了就不会勾他了。


    “你们Alpha。”陆一宁拽过柯染的衣领,让他不得不向下些贴近自己,“都这么不经逗吗?”


    陆一宁的声音很轻,犹如羽毛拂过耳畔,一直痒到人的心底。


    “小宁。”柯染笑了一下,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欲|望,“你该庆幸你现在是高三,我不会乱来。”


    屋内的信息素浓度不断攀升,且愈演愈烈,终于——已经被关闭外置警报,所以沉寂已久的信息素监测仪发出了令人灵魂震颤的尖叫声。


    柯染想也不想的捂住了陆一宁的耳朵,自己则被震得有些耳鸣。


    何医生快要被逼疯了,她刚在床上躺下就听到信息素监测仪的高级警报响了,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装备,她匆匆进了门。


    然而一进门就看到柯染和陆一宁叠在一起的姿势,作为阅尽千帆的过来人,她自然一眼就明白了监测仪发疯的原因。


    她很想退出去,但职业让她不能不进。


    柯染和陆一宁也意识了到情况的尴尬,还好他们身上该穿的衣服都还在,否则真是没脸见人了。


    柯染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和陆一宁盖上,轻咳一声遮掩尴尬,他指了指信息素监测仪,状若无事发生道:“你要不要先把它关掉。”


    何医生调侃的看了他们一眼,过去把监测仪关闭,然后过来给陆一宁检查身体,目光时有时无的瞥向柯染,她调笑道:“大少爷,定力不太可以哦。”


    柯染耳朵都红透了,陆一宁看着很是新鲜,上手想要摸摸他的耳朵是不是很烫,被何医生眼疾手快的制止:“小少爷,你就放过大少爷吧。”


    陆一宁:“……”


    柯染:“……”


    陆一宁其实也害羞,但他仗着生病肆无忌惮,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往生病上推,柯染就不会拿他怎么样。


    “小染,小宁,刚刚怎么回事,屋里着火了吗,警报声怎么那么大?”姗姗来迟的陈叶茹和柯辰焦急的推开了门,后面跟着想劝但没劝住的张叔。


    柯辰进屋不到一秒就就退了出去,闻着屋内异常浓厚的信息素,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是两个年轻人没把持住呗。


    陈叶茹闻不到信息素,但看到柯染和陆一宁脸上齐整整的窘迫,心里大概也有了数,她又无奈又好笑:“你们俩可真是,这么大的动静是想吓死我们吗。”


    柯染心虚的道歉:“是我的错,我尽量控制自己,不会胡来。”


    陆一宁的态度和他截然相反,他非常认真的询问何医生:“何阿姨,能不能把这个仪器搬出去,它太碍事了,而且动不动就响,我们明明没做什么。”


    何医生正在给柯染扎针,闻言瞟他一眼,笑道:“你们俩要是安分守己,它就不会响。”


    陆一宁撇撇嘴,不太开心。


    他好不容易有放纵的机会,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浪费。


    “给我打的还是控制类药物吗?”柯染出声问了一句,陆一宁的注意力果然转移到吊瓶上。


    何医生:“是平衡类,下午你打了抑制剂却收敛不好信息素,刚才检查,小少爷没什么问题,倒是大少爷您,体内激素有点失衡。”


    柯染想了想,又问:“打了这个药,我晚上还能打抑制剂吗?”


    何医生还没等说话,陆一宁先急了:“打什么抑制剂!你背着我偷偷打抑制剂,晚上还要打,是当我不存在吗?”


    柯染张张嘴想解释,可陆一宁不给他机会,还给他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柯染:“……”


    陈叶茹转头偷笑,何医生也有点没控制住,但职业教养让她止住了笑意,回答柯染的问题:“不用打抑制剂,如果怕发生意外,睡前吃一片我之前开的药就行。”


    柯染硬着头皮应下,陆一宁怒气冲冲的盯着他,柯染头一回在陆一宁面前虚得不敢抬头。


    陈叶茹很想放肆的笑,但她的儿子正在挨训诶,还是出来打个圆场吧:“那个,小宁别生气了,生着病还生气对身体不好,妈妈刚才熬了汤,你俩待会儿要不要喝一点,就当吃宵夜?”


    “好哦,妈妈最好了!”陆一宁十分给面子,假装放过了柯染。


    等何医生和陈叶茹都离开,陆一宁跨坐到了柯染腰上,沉睡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小宁,下去。”柯染撇过脸,哑声说道。


    “我不,你要是再赶我,我就哭给你看。”陆一宁明着威胁。


    软的不行柯染也舍不得来硬的,怕陆一宁又搞事,他干脆心一横,闭上眼装睡。


    陆一宁无语:“你就这点本事?”


    事实证明,柯染还有别的本事。


    看到张叔指挥着四个Beta工人,搬了另一张床进来时,陆一宁不可置信:“你要跟我分床睡?柯染,你混蛋!”


    柯染岿然不动:“分床可以避免我控制不住对你做什么。”


    陆一宁咬牙切齿:“行,张叔,既然换了新床,那就麻烦把我这张旧床搬出去。”


    张叔:“……这,小少爷,要不您再和大少爷商量一下?”


    陆一宁让他们都出去,又坐到了柯染身上。


    “你是不是嫌我麻烦?柯染,如果你觉得我是累赘,那我现在就离开你,再也不纠缠你。”说着话,陆一宁的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他吸吸鼻子,没吸住,鼻涕滴到了柯染衣服上。


    柯染并没在意这种小事,陆一宁眼泪掉下来的那刻他就慌了,忘记还在打针,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把人拥入怀里,回血了都不知道。


    “小宁别哭,别哭,我只是怕自己失控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我怕我伤害到你,哎,别哭了好不好?”柯染拔掉针,一手拿纸给他擦鼻涕眼泪,一手轻拍他的后背,即使心里明白陆一宁是在故意拿捏他,可还是忍不住心软。


    “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睡一张床。”陆一宁眼泪还没止住,趁着眼泪还能流,他赶紧提正事。


    “好,听你的,你不哭什么都听你的。”柯染无可奈何的叹气,又花了好多工夫才把人哄好。


    半个小时后,陆一宁躺在柯染怀里,手摸着他的腹肌,心里暗笑,眼泪果真是让柯染妥协的最好用的武器。


    柯染沉默看着他,许久后问道:“小宁,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不学法律,学演戏?”


    陆一宁:“……柯染,大渣A!”


    ————


    调养了一个多星期,陆一宁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起码信息素能收放自如了,信息素监测仪也不会动不动就发出尖锐爆鸣。


    得知这个消息后柯染比陆一宁本人还高兴,这一个多礼拜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煎熬。


    陆一宁的态度和他截然相反,他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光明正大的征求何医生的意见:“何阿姨,能不能给我开点药,让我病得更严重。”


    何医生正收拾东西,听闻这话瞥了柯染一眼,道:“小少爷,你不怕被大少爷打死,我怕。”


    陆一宁认真劝她:“何阿姨,Alpha就要无惧无畏。”


    何医生抽抽嘴角:“……”


    她走后,陆一宁望着天花板感慨:“哎,人生总要有些意难平。”


    柯染好笑的揉揉他脑袋:“别意难平了,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花园走走?”


    外面早已入秋,天气越来越冷,陆一宁噔噔噔跑到对面房间,从衣柜里翻了件卫衣出来,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柯染认命的去收拾了陆一宁故意翻乱的衣柜。


    边收拾还要边像个操心老父亲一样叮嘱:“天冷,待会儿穿秋裤。”


    “知道了,你话好多。”陆一宁跳到他背上,贴在他耳边抱怨,“年纪轻轻不要像个老头子嘛。”


    身上挂着个人形挂件干活很不便,柯染随便把衣服挂好就背着他回了对面房间,从柜子里找出一条黑色秋裤,他递给陆一宁:“去穿上,穿完我检查。”


    陆一宁:“怎么检查,脱了检查吗?”


    第28章 感冒


    柯染在他后腰拍了拍, 暗示性十足:“被我发现没穿,会给你喜欢的惩罚。”


    陆一宁立刻把秋裤扔掉, 开心道:“真的吗,那我不穿了!”


    柯染当场掏出一套理综真题卷给他,“喏,喜欢吗?”


    陆一宁:“……”


    算了,还是老实穿秋裤吧。


    柯染是个以身作则的人,陆一宁换衣服时他也回房间穿上了秋裤,免得陆一宁说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手牵手出门,陆一宁兴奋得不行, 倒不是因为牵手, 而是他和柯染浑身散发着彼此的信息素, 这下谁都能知道他们闭门不出的这些天在干什么了。


    虽然什么也没干,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属于对方。


    “就这么高兴?”柯染被他感染,也扬起一抹笑意。


    “亲近大自然的快乐你不懂。”陆一宁说得信誓旦旦,和真的一样。


    在花园走了两圈, 逛了半个多小时,陆一宁开始嫌累,晃着柯染的胳膊让他背自己,柯染微微弯下身子,陆一宁一跃而上,双手双脚攀上了他。


    “除了我, 你背过别人吗?”陆一宁闲不住, 总想和柯染聊天。


    柯染老老实实回答:“高中背过低血糖晕倒的赵子舟,还有运动会摔伤腿的体育委员。”


    “柯染。”陆一宁下巴磕在他肩头, 叫他。


    “怎么了?”


    “要是我考不上Q大怎么办?”


    “我相信你能考上,如果考不上,是复读还是去其他大学,看你的想法,或者给Q大捐教学楼,总能让你进去。”


    “你说陆女士和孟先生今年还会回来吗?”


    “大概率不会,他们解决完上次的麻烦,公司又遇到了新问题,应该没时间烦你。”


    “柯染。”陆一宁又叫。


    “我在呢,陆一宁,我一直在呢。”


    “我困了。”


    “那就回去。”柯染背着他往回走,路过一片非洲雏菊,陆一宁抻着脖子揪了一朵,提前恶人告状:“要是妈妈发现,就说你揪的。”


    “知道了,小少爷。”柯染把他往上颠颠,感觉到花被插在了自己耳侧。


    一定很怪异,柯染想,他跟这朵花一点都不配,但陆一宁喜欢,便随他去吧。


    回到别墅,张叔看到柯染耳边的话,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违心夸赞:“大少爷真、真好看。”


    柯染失笑:“张叔,你可以不说话的。”


    陆一宁在他背上得意的笑:“张叔,是我挑的。”


    张叔继续违心:“小少爷眼光真好。”


    柯染:“……”


    回到房间,陆一宁蔫蔫的拽着柯染躺上床,柯染感觉不太对,往他额头一模,果然发有点烧。


    紧急把何医生叫来,检查一番开了点退烧药,柯染用温水冲好喂给陆一宁,听何医生道:“他现在免疫力比平时低,体内激素没有完全恢复,许多方面都需要多注意,今天我看你们穿那么厚出门以为会没事,看来下次还得注意。”


    柯染点点头,决定病好之前都不出门了。


    陆一宁咳嗽两声,开玩笑道:“肯定是你背我的时候我说了太多废话,所以呛风感冒了。”


    “别胡说。”柯染给他盖好被子,“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陆一宁确实有点难受,空气中的青竹都变得有些苦涩,柯染握住他被窝里的手,微微心疼,要是他不提议出门就好了。


    陆一宁闭着眼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用力攥了攥柯染的手,他问:“要上来睡吗,如果你不怕传染的话。”


    柯染当然不怕传染,他把陆一宁和被子一起抱入怀里,在陆一宁的额头亲了亲,“睡吧。”


    淡淡的檀香安抚着苦涩的青竹,陆一宁在柯染怀里逐渐睡去,柯染垂眸看向安静躺着的人,心里感叹现在真是难得的温情时刻。


    陆一宁断断续续烧了一下午,所幸都是低烧,只是人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懒洋洋的靠在柯染身上,吃饭都不爱张口。


    陈叶茹和柯辰下班回来看到他这副病歪歪的模样,心疼得不行,陈叶茹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几道好吃的,奈何他没什么胃口,尝了几口就都给柯染了。


    晚上睡觉前他还在烧,没办法,何医生只能过来给他打针,陆一宁头顶着退烧贴,枕在柯染臂弯像极了需要人耐心去哄的小朋友,何医生一边给他粘上胶布一边笑他:“小少爷不吵不闹,还怪不习惯的。”


    陆一宁把脸往柯染怀里一藏,不想说话,柯染替他说:“何阿姨别逗他了,他难受着呢。”


    何医生走后,陆一宁把皱成包子的脸露了出来,柯染有点想笑,但看他惨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


    “要睡觉吗,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睡不着。”陆一宁摇摇头,可怜兮兮,“想喝水。”


    柯染下地倒了杯温水,喂到他嘴边他却不肯喝,“我想要你嘴对嘴喂我。”


    柯染气得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语气颇为恨铁不成钢:“感冒了还不老实,真等着我翻旧账收拾你是吧?”


    陆一宁委屈巴巴,眼里含着一汪泪看他,柯染不为所动,陆一宁持续凝视。


    “最多亲一口。”最后还是柯染妥协,只妥协一半。


    陆一宁不情不愿,心说下次他再这么讲价,自己一定要提高要求。


    柯染一眼看出他的小心思,刮着他的鼻梁警告:“别想有的没的,现在你需要休息。”


    “渣A,Alpha都是渣A!”陆一宁愤愤的转过身,不理他了。


    柯染有些好笑,他绕到床的另一头,看到陆一宁紧闭双眼,一副拒绝交流的表情,他轻轻碰一下他的手指,带点试探:“真睡了?那我不讲故事了?”


    陆一宁蓦的睁开眼睛,鼻音很重的抗议:“不行,我可以不听,但你不能不讲。”


    柯染低沉的笑了笑,躺上床把人拥进怀里,讲了个公主王子破镜重圆的故事,陆一宁听得昏昏欲睡,眼见就要睡着,放在旁边许久无人理会的手机响了。


    柯染不悦的拿过他的手机,居然是陆婉凌和孟云晴打的群视频,这是陆一宁把他们从黑名单放出来后,他们第一次联系。


    陆一宁怕不接他们会没完没了的打,于是在调整了一番坐姿后,他按下了接听。


    陆婉凌首先看到了给他当靠背的柯染,神色颇为不满:“小宁,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和柯染在一起?”


    陆一宁:“您也知道很晚了,那为什么不睡觉给我打电话?”


    一上来就剑拔弩张,孟云晴连忙出来打圆场:“小宁是要睡了吗,我们是刚忙完工作,才抽出时间想和你说说话。”


    陆一宁红着眼眶,打着哈欠爱答不理的:“那你们忙就行了,不用管我,我很好。”


    陆婉凌看到他手上的针和退烧贴,很容易就猜到他感冒了,加之陆一宁的态度很不好,她就把气撒在了背景板柯染身上。


    “你是怎么照顾小宁的,怎么我和他爸爸才离开几天他就病了,是不是你对他不好苛待他?”


    孟云晴一听就知道,陆一宁又要炸了,不过先一步开口的是柯染,他按住想要攻击的陆一宁,和陆婉凌认错:“抱歉阿姨,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小宁,以后我会更加小心。”


    陆婉凌还要再说什么,陆一宁却阴阳怪气起来,不过是对柯染说话:“你道什么歉,你又不是我爹我妈,某些人自己对孩子不管不顾快二十年,孩子成年了开始演母慈子孝,要我说做生意没前途,娱乐圈才应该是他们的最终归宿。”


    他生着病,战斗力却不减,几句话就将陆婉凌怼得哑口无言,孟云晴想帮忙说话又怕引火烧身,几次张口都没出声。


    “阿姨,小宁生病了心情不好,您见谅。”柯染不走心的道着歉,心说还是得让他们忙起来才行。


    “他心情不好?我看都是你们惯出来的,越来越不会说话,以后我看他怎么在社会立足!”


    柯染冷下脸与她对视,眼中的锐利不输于她这个多年摸爬滚打的人,“阿姨,我以为,人际只是立足社会的一方面,过硬的能力更重要,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更懂才是,小宁各方面都很优秀,我相信他能做好自己想做的,至于别的,有柯家在,还不至于让他出去讨好其他人。”


    “你!”陆婉凌被气得说不出话,只能要挟他:“你这种态度我是不会同意你和小宁未来的婚事的!”


    柯染笑了下,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如果她不是和陆一宁有血缘关系,又是陈叶茹的朋友,是长辈,这种盛气凌人的Alpha,他理都不会理。


    “我是独立的个体,不需要你同意什么,你要没事我就挂了,我感冒了需要睡觉。”说完,陆一宁果断按下红色按钮,连带着一共没说两句话的孟云晴也消失在屏幕里。


    “他们真烦。”陆一宁往柯染怀里拱了拱,打着哈欠抱怨:“我能不能改姓柯,不跟他们姓了。”


    柯染正拖住他的针管避免回血,听见他的话一时哭笑不得:“那我们就在一个户口本了。”


    陆一宁想了想,“那算了,我还是姓陆吧,一个户口本不能谈恋爱。”


    第29章 斗志


    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陆一宁的感冒断断续续养了三四天还是有点流鼻涕, 不过精神上倒是好了很多,赵子时来探望时还有心情拉着他打游戏。


    “你这一病可不得了,跟你排名不相上下的几个同学天天铆足了劲学习,都说准备在下次月考超过你。”赵子时操控着游戏手柄,边笑边说:“然后石柠馨和郭文如就也因为压力太大生病了,和你一样信息素紊乱,听说开学后一周的假都提前请了。”


    陆一宁也笑:“这病难道还隔空传染,那我还怪对不起他俩的。”


    两人聊了几句,赵子时又说起考试, 假期结束再上一周课有月考, 月考完事上一个月课就是期末, 高三课时长,寒暑假短,期末考试都比高一高二晚半个月,考完试还要接着上课,一直上到过年前三天, 寒假放到正月十五,十六就得开学,开学就有摸底考……


    高三的考试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稍不注意就会被后面的人把排名挤下去,几乎所有人都顶着压力日夜刷题,高考多一分就多一点胜算。


    “前面学委和班长太难超越了, 初中认识到现在, 他俩一直是第一第二,我能保持住第三就万岁吧。”赵子时说起这个颇为惆怅, 看着陆一宁的目光都快羡慕死,“柯染哥对你真好,你俩还有晚安吻,我哥,哎,跟我说句晚安都顶天的。”


    陆一得意的挑挑眉毛,屏幕里的怪兽三两下被他杀死,他放下手柄半炫耀半支招:“很多东西你得自己争取,我每次都和柯染提很多过分的要求,他会讨价还价,然后等讲到他的心理预期,差不多我想要的就得到了。”


    赵子时半天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他话里的可行性,片刻后,他问:“那我跟我哥提要求,如果月考和期末保持学年第三,让他跟我上床,你觉得怎么样?”


    陆一宁差点一口水呛死,得亏他只喝了一小口,不然咳嗽太大声非得惊动隔壁正在谈工作的柯染和赵子舟不可。


    “你疯了吧,你比我还狠。”陆一宁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震惊与钦佩,“我让你过分点,没让你上来就干到最后,你确定你这个要求说出来,你哥不会打死你?”


    赵子时瘫在沙发上,揪着手里的玩偶,很是不解道:“你说他顾及什么呢,他又不是我亲哥,我俩也不在一个户口本,我还成年了,想做什么不都行吗?”


    陆一宁看到他手里的小熊快被揪秃了,赶忙换个小羊到他手里,顺便回答他的话:“应该是顾忌你家那些亲戚,他是你爸妈收养的,叔叔阿姨去世前指定他做继承人,本来那些亲戚就觉得他觊觎赵家,他要是和你在一起,那些亲戚还不得说你是叛徒,把你逐出家门。”


    “呵,就凭那几个乌合之众。”赵子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不屑的说道:“他们要是能成事,那我赵家明天就得倒闭。”


    陆一宁:“……”


    赵子时懒得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反正他就是和陆一宁抱怨几句,至于陆一宁出的主意,他得仔细想想再来找陆一宁商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稳住成绩,否则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就这样,燃出斗志的两人游戏不打了,动漫不看了,把电视一关,玩偶一扔,跑到陆一宁房间学习去了。


    “我这儿有柯染前几天自己出的理综卷子,你要不要来一套?”


    “那正好,我手里有我哥出的数学卷,咱俩交换一下。”


    两人去书房准备把卷子打印成一式两份,柯染和赵子舟坐在里面正讨论新游戏开发,看到他们进来以为有什么要事,结果这两人都没怎么理他们,印完卷子就出去了。


    赵子舟:“其实也不用这么用功,劳逸结合才是正理。”


    柯染倒是猜出些什么,他拍拍赵子舟的肩给他提醒:“我建议你做好心理准备,另外,你该适当给点甜头,不然人跑了有你后悔的。”


    赵子舟点起一支烟,雾气缭绕间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不知有没有把柯染的话听进心里。


    晚上柯辰和陈叶茹留兄弟俩在家吃饭,两家是世交,赵子舟和赵子时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因此每次来都很热情。


    吃过饭赵子时和陆一宁又聚到房间里学习,赵子舟和柯染拦都拦不住,柯辰见状乐呵呵的和他俩聊天:“小宁好差不多了,不用担心,两个小朋友爱学习是好事,你俩就别管那么多了。”


    陈叶茹从厨房端出果汁递给他们,附和道:“就是,爱学习多好,小舟,你和小时要不今晚就留宿吧,你们的房间家里一直都准备着,好久没过来住了。”


    陈叶茹在楼下说着,陆一宁在楼上劝着:“现在不到八点,咱俩做一套理综拖延到差不多十一点,然后我就劝你在这儿住,理由是明天一起学习,这样今晚你不就能和你哥睡一屋了吗?”


    赵子时眼睛亮了一瞬,明显有些心动,不过下一秒他就沮丧起来:“我哥不一定同意,说不定一会儿就叫我回家。”


    “我现在就给柯染发微信,让他劝你哥!”说着,陆一宁拿出了手机,消息刚发过去柯染就回了:妈已经劝过了,他同意。


    陆一宁把消息拿给赵子时看,赵子时不可思议:“这么轻松。”


    “嗯哼。”陆一宁道,“好了,现在安心学习吧,你要保持第三,我要争取进前十,不,前八。”


    一旦认真投入某件事,时间就会过得飞快,一张完整的理综卷子做完,指针已经走到十点半,两人对了一遍答案,陆一宁倒在椅子上仰天长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


    赵子时安慰他:“也还好,这卷子本来就有点超纲,高考比这个简单。”


    “算了,再做一套英语吧。”陆一宁振作起来,从桌上抽了套卷子。


    然而刚做两道题,房门就被敲响了,是柯染和赵子舟。


    柯染:“不早了,先休息吧,既然放假,就别那么辛苦。”


    赵子舟言简意赅:“小时,过来。”


    赵子时乖乖走过去,和他去他们的房间,柯染则留下来,帮忙收拾书桌。


    陆一宁的病说到底没完全痊愈,所以他这几天还是陪陆一宁一起住,直到开学为止。


    看到卷子上几道醒目的错题,柯染招他靠近,陆一宁下床过去,柯染三言两语便把错题讲了个清楚。


    陆一宁崇拜的看向他:“我要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柯染失笑:“你本来就很聪明,重点高中能排到前三十,都不是等闲之辈。”


    陆一宁按住他的肩膀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多谢鼓励。”


    “别贫,去洗澡准备睡觉。”


    陆一宁洗澡的时间里柯染敲了会儿代码,下午和赵子舟聊完他有个新想法,打算先做个雏形再和技术组开会讨论。


    他在外面认真工作,陆一宁在浴室里绞尽脑汁想洗个鸳鸯浴。生病至今,开头几天柯染每天用热毛巾给他擦身,后面他病情好转可以自己洗澡了,柯染就守在浴室外面等他,他找借口拿东西,柯染都是只把手伸进去,不管怎么引诱都不上当。


    非但如此,柯染还警告他不许用装晕崴脚之类的借口吓唬人,敢这样做那就等着挨收拾吧。


    因此,陆一宁对鸳鸯浴这事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比晚上做的理综卷子还难。


    磨蹭半个多小时,他恋恋不舍的从浴室出来,面对柯染认真工作的背影,他深觉柯染可能是个人工智能。哪有人前几天还跟他卿卿我我,被勾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后几天就沉迷工作不可自拔的。


    大概是他的叹息声太大,工作到忘我的柯染都听到了,一回头就看到他湿漉漉往下滴水的头发,柯染起身用毛巾把他的脑袋盖住,不轻不重的训斥:“就专门等我给你吹头发是吧。”


    “能者多劳嘛。”陆一宁笑嘻嘻撒娇,捉住他的手腕在上面吻了一下。


    习惯早安吻和晚安吻后,再亲其他地方就是无师自通,开始几次会害羞,但这半个月的同床共枕无形之中消弭了很多距离,柯染的纵容让他越来越胆大妄为。


    唯一可惜的是不知道深吻是什么滋味,这比鸳鸯浴还让陆一宁意难平。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柯染把吹风机关掉,呼噜一把他的软毛,随口猜测:“不会是想待会儿我洗澡的时候混进去吧。”


    “才没有。”陆一宁抱着胳膊,故作赌气,“你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没见过Alpha,比你好看,比你身材好的我见多了。”


    揉他头发的手顿住,柯染眯起眼,想起旧事:“酒吧男模?”


    陆一宁表情一僵,不满道:“你怎么还没忘!”


    柯染哼笑,“飙车打拳看男模,逃课打架成绩下降,我想忘都难,别以为你没交代的我就不知道,小宁,你身上没有秘密能瞒过我。”


    直到柯染去了浴室,陆一宁还在为这句话暗爽,柯染的掌控欲这么强,什么时候用到床上该多好。


    第30章 搬家


    开学第一天班里来了次小考, 当天考当天出成绩,晚自习讲卷子, 一套流程下来,因为假期而有些懒散的学生们都重新紧绷起来。


    陆一宁拿着画了好几个叉的理综卷子,捶胸顿足的对着他的学委同桌许愿:“老天爷啊!老天奶啊!能不能赐我一个像学委一样聪明的脑子啊!”


    学委和赵子时都被他逗笑,他又说:“我天天和聪明人待在一起,这聪明的大脑怎么就不能传染给我呢。”


    学委这下彻底绷不住,笑出了声,“能用一个月的时间从学年三十多考到学年十几,还是在重点高中,这足够说明你的聪明才智了。”


    陆一宁摇头叹息:“这不一样, 我的成绩不稳定, 算不上多好。”


    拿着卷子走进来的岳自乐正好听到这句话, 随口便表扬了一句:“陆同学还怪有自知之明的,不错不错,希望这份自知之明能化为下次考试的动力。”


    这次的卷子不太难,主要是为了给大家放松一下,陆一宁有几个知识点记得不扎实才会荣获一堆红叉。


    晚自习讲了数学和英语卷子, 陆一宁屡次被老师当成重点提问,等下课铃声响起时,他仿佛听到了解放的号角。


    “走走走,我要饿死了,我要吃章鱼小丸子!要吃热干面!要吃炸鸡柳!”陆一宁留下一道背影给赵子时和学委,一晃神的工夫人已经冲出门外。


    赵子时犀利点评:“饿死鬼都没他饿。”


    学委照旧和班长一起回家, 赵子时跟着他们慢悠悠走到校门口分别, 一抬眼就看到在鸡柳阿姨那里排队的陆一宁,柯染则在一旁的章鱼小丸子排队。


    赵子时眨眨眼, 走到赵子舟面前决定找茬:“你看看柯染哥都知道给陆一宁排队,你都不说帮我买点吃的。”


    赵子舟打开副驾驶的门,一份煎饼果子和烤鱼丸赫然摆在那里。


    赵子时:“……”好吧,找茬失败。


    “要是家就住在学校附近多好,这样就不用每天在路上花时间了。”等鸡柳的间隙,陆一宁试探着和柯染讲起此事,他很希望过二人世界,天天学习也愿意。


    这事柯染早就在考虑,要不是陆一宁生病耽搁一段时间,他早就主动提了,不过现在说也不晚。


    “我已经买好房子了,就在学校对面的小区,步行到学校五分钟,赵子时和赵子舟跟我们住对门。”


    “哦。”陆一宁点点头,“啊??”


    柯染:“精装房拎包就可以入住,周天搬吧。”


    陆一宁挠挠头,“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没告诉我。”


    “你生病前买的,一直忘了说。”柯染把递过来的章鱼小丸子接好,离开队伍走到他旁边,喂了他一口。


    陆一宁痛心疾首,他这是错过了多少二人时光。


    回到家,陆一宁去餐厅吃宵夜,柯染和父母说出去住的事。


    陈叶茹望着大快朵颐的陆一宁,心里有些担忧:“小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怎么吃都吃不够,出去住营养跟不上怎么办?”


    柯辰同样不放心:“你们一个Alpha一个Omega,住一起出事怎么办,就算有Beta保姆,一样容易措手不及。”


    陈叶茹:“保姆做饭小宁万一吃不惯呢,他现在学习压力大,吃食上不满足可不行。”


    柯染:“我想让王姨和我们一起去,赵哥和李哥是Beta,他们也跟着。”


    柯辰闻言考虑许久,最终拍板决定:“要不一起搬家吧,我和你妈妈还有你张叔王姨他们都搬走。”


    柯染无语:“……”刚才白说了。


    陈叶茹赞同:“妈妈和你爸爸意见一致。”


    这时已经炫完两碗面的陆一宁走了出来,“什么意见一致?”


    柯辰:“爸爸妈妈决定和你们一起搬走。”


    “哈??”陆一宁惊悚,“这是干什么,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我和柯染搬出去是为了节省时间,周末就回来了,你们为什么搬家。”


    陈叶茹把她和柯辰的担心的事说出来,陆一宁抽抽嘴角:“爸爸妈妈你们太多虑了,怕我们吃不饱可以让王姨和吴姨一起去,剩下的阿姨留家里,总不能都带走,至于保镖,赵哥和李哥跟着就好了呀。”


    陈叶茹和柯辰还是不太同意,陆一宁见状又给柯辰捏肩又给陈叶茹捶背,一通撒娇大法下来,什么都答应了。


    柯染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小儿子说话就是比大儿子好使。


    虽然成功搞定父母,可陆一宁还是有点惋惜,二人世界诶,又没有了。


    不过想想柯染的厨艺,真过二人世界可能搬出去第一天就得打120。


    回楼上写完作业都快十二点了,交换了一个晚安吻,柯染关灯退出房间,陆一宁拿出手机看到赵子时十点多问他搬家的事。


    陆一宁和他聊了几句,正准备说晚安睡觉时,房门被敲响,随后柯染推门而入。


    “你不闭眼休息做什么呢?”


    “……”陆一宁纳闷,“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柯染开灯看到他手里攥着的手机,狐疑道:“不会又偷偷学习呢吧。”


    “没有!”陆一宁把和赵子时的聊天界面给他看,柯染放下心,“好了,那你睡觉吧,我不打扰了。”


    陆一宁被冤枉了很生气:“你得再给我补一个晚安吻。”


    凑过去亲了一口,陆一宁乖乖闭上眼准备睡觉,直到睡着都没想明白柯染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之前没睡的。


    柯染当然不会说他自己研究了一个灯光检测仪,就放在陆一宁床边的兔子玩偶耳朵里,只要说了晚安后,房间里有灯光超过五分钟,不管亮度是多少,柯染手机都会收到提醒。


    他这也是没办法,他不能24小时看着陆一宁,就只好用人工智能代替了。


    翌日送陆一宁上学,柯染象征性的询问他房间里有没有不能碰的,他好收拾两人的行李预备搬家。


    这种表衷心的机会陆一宁当然不肯放过,他笑嘻嘻扒住柯染的手腕,跟他说:“我的东西你随便碰,反正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你的。”


    “行,这可是你说的。”柯染笑得意味深长,可惜陆一宁沉浸在欢乐中,并未从中听出危险。


    柯染早就怀疑陆一宁电脑里有非法网页,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勾人的手段,还知道触碰Alpha的腺体会让Alpha失控,肯定是不良视频看多了。


    之前他想黑进陆一宁的电脑,又怕把人惹恼,这下得了陆一宁的允准,他没理由不看。


    陆一宁的电脑密码很简单,是他名字的小写拼写,柯染打开后大致浏览了一遍搜索历史和收藏,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找到几个网址。


    删的只剩一个小|h|文网站,柯染在电脑里安装了一个警报系统,下次陆一宁再浏览不良网站,他手机会立刻收到提示。


    做完这些,柯染才终于开始收拾行李,每周末都回家,也不需要带太多东西,一个行李箱绰绰有余。


    于是等晚上陆一宁回来看到和从前没什么变化的房间时,一度以为柯染没收拾。


    周末很快就到,中午在家吃完饭,柯辰和陈叶茹说什么都要一起,柯染和陆一宁劝不住,只能任由他们大包小裹的跟着。


    他们到时赵子舟和赵子时也刚到,行李放在门口还没往里搬,柯辰帮他们忙活了一会儿,柯染那边也收拾完,陈叶茹简单擦擦汗,过来招呼他们:“我给你们带了不少吃的,都是四人份,委屈什么别委屈胃,小舟小时晚上要是没事,咱们可以一起吃顿饭。”


    吃过饭忙忙叨叨到晚上七点多,柯辰和陈叶茹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前陈叶茹反复叮嘱:“你们四个互相照应,有事没事都给家里打电话,要是不习惯就回家住。”


    柯染十分无奈:“妈,我们不是去外地。”


    陆一宁也劝:“我们周末就回家,爸爸妈妈别难过了。”


    柯辰搂着陈叶茹的腰往外走,边走边说:“儿大不由娘,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陈叶茹捶他一下:“都怪你不在这里买学区房。”


    躺着都中枪的柯辰:“……”


    送走二人,柯染和赵子舟对视:“走吧,咱们也各回各家,明早各上各学。”


    搬进新房子总会有点不适应,陆一宁看什么都新奇,逛了好几遍都看不够,要不是柯染拉住他让他早点休息,他恨不得每个角落都走一遍。


    晚上躺在新房间,陆一宁罕见的失眠,他没有认床的习惯,今晚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思来想去,他觉得可能是想柯染了!


    带着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抱着枕头敲开了柯染的房门,柯染在和人视频会议,见他进来并未阻止,陆一宁也没有打扰他的意思。


    往柯染的床上一躺,陆一宁盖被盖得十分自觉,还贴心的把空调温度调高,然后眼一闭,不出十分钟就打起了小呼噜。


    柯染:“……”一时间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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