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联赛


    联赛名叫火巨人, 戚燎几年前参加过,拿了银牌,当时的对手在下一个赛季又遇到,将其打败之后, 戚燎就没再参加过火巨人联赛。


    如今天时地利人求, 戚燎也算是为当时的遗憾作一个弥补。


    说走就走, 戚燎当即订了两张机票飞往联赛的城市。


    ash说此次经费全包, 就当是小情侣的一次蜜月旅行。


    慕池没听到这话,ash是对戚燎说的,戚燎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说:“等我的好消息, 一定拿个金牌给你。”


    ash说:“那是你的荣誉, LY只是跟着沾光。”


    飞机落地之后,慕池还恍然在梦里,问:“联赛什么时候开始?”


    “大后天。”戚燎用小车推着两人的行李, 与慕池一样的速度走着。


    出了机场就有专车等候,这是先一步空运过来的, 戚燎的专属爱车。


    银红的车身十分拉风, 每一个边角都充满酷炫的设计感, 慕池绕着走了两圈,连连惊叹:“太酷了,跟战斗机似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副驾驶。”


    戚燎放好行李,笑道:“那是因为赛道上不需要副驾驶。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改装一下。”


    “不了。”慕池哪里舍得花这冤枉钱, “我坐后面, 也体验一回当老板的滋味。”


    戚燎坐上驾驶座,启动车子, 嘴里问:“老板,去哪里?”


    慕池翘起二郎腿,学着大哥的模样,脸上的笑却藏不住,“去你心里。”


    戚燎笑:“好,那请您坐好,目的地,我的心里。”


    慕池嘿嘿一笑:“大司机,你颇有几分姿色嘛。”


    “大司机?”戚燎眉梢微挑,“不是老司机?”


    “你能当上司机就不错了,还老司机。”慕池摇头。


    戚燎看着前方,“那我就再历练历练,总能成为老司机。”


    慕池想到戚燎要想成为老司机还要自己的配合,不由得脸颊微热。


    到了酒店,慕池看着酒店前的巨大喷泉池,“这是商务酒店?”


    “是度假酒店。”戚燎拎出行李箱,和慕池去前台拿房卡。


    拿到房卡,两人就坐客用电梯上了二十楼,进入一间套房。


    这酒店在高处,二十楼足以俯瞰小半个城市。慕池有种熟悉感,脑中叮的一声响起来:“你看这个角度像不像之前景区的度假酒店?”


    “嗯?”


    “只不过当时看到的是山,这里看到的是城市。”


    戚燎站在窗前,“是有点像。”


    慕池唏嘘:“我还以为回国了。”


    “你要是想家,等联赛过了就回去。”


    慕池一愣,“其实也没那么想。你想吗?”


    “不想。”


    不想家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忽然都笑了起来。戚燎说:“那我们就晚一点回去。”


    二人世界都没过够,怎么会想家?


    还有两天半的时间可以挥霍,慕池只想躺在床上,和戚燎亲亲抱抱搂腰腰。吃饭都是在屋里,也没碰见什么人。


    戚燎抚着他头发问:“你不想去玩?”


    慕池反问:“有什么好玩的?”


    “博物馆,图书馆,游乐园?”


    慕池问:“我没去过游乐园,什么样的?”


    “什么都有。过山车、跳楼机、划船,还有主题餐厅和鬼屋。”


    慕池又问:“你玩过什么?”


    戚燎:“都没玩过。”


    慕池惊讶不已,坐起来问他:“为什么?”


    戚燎弯起唇角,又将青年按回自己胸膛,“我小时候不知道有游乐园这种东西,长大了也就不想去了。”


    慕池虽然也没去过游乐园,但至少了解过,他抬眼望着戚燎的线条锋利的下巴,“哥哥,那你想弥补小时候的遗憾吗?”


    戚燎想说没什么遗憾的,他最需要陪伴与关爱的那段童年已经过去了,但在垂眸看到慕池认真的眼睛时,他改了口:“那我们一起弥补遗憾。”


    他们换好衣服,就开车赶去游乐园。


    慕池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游乐园的票那么便宜,是父母加起来一天的工资,他现在随手就能赚到。


    游轮园很大,需要看地图走到想玩的区域。


    慕池带着戚燎去坐过山车,大铁锤,跳楼机,以及旋转木马。


    木马上都是年幼的孩子,只有他们两个大人,场面十分滑稽。慕池却很快乐,对着戚燎说:“好好玩啊!”


    戚燎忍俊不禁,慕池的身体年龄比他大一岁,但内心年龄比他小两三岁。


    鬼屋是最后一个玩的,有了前面刺激的各种项目,慕池胆子大了许多,拉着戚燎的手进入诡异的空间。


    一进来就冷飕飕的,戚燎指着天花板,“有中央空调制冷。”


    慕池抬头一看果然,“……”


    眼前有五扇门可以选择,上面画着抽象派的人脸,一看就很挑战人的心理素质。


    “走哪边?”慕池故作淡然地问。


    戚燎想了想,“人在着急的时候,会下意识往左边拐,那我们走最右边的旁边。”


    “?”


    就是中间门的右边那扇门,戚燎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拧动,“记住别松开我。”


    “嗯!”慕池一脸严肃。


    门打开,里面是一个浴室,浴室里有一个锈迹斑斑的浴缸。


    戚燎尽量冷静地分析:“如果不出意外,浴室门外或者浴缸里会有扮鬼的工作人员。”


    慕池心跳加快,“那,那别靠近浴缸了。”


    但浴缸就离门不远,戚燎堵在门后,慕池全身防备,瞪大眼睛看浴缸,什么也没有,灯光昏暗,那些锈迹就像血一样缓缓流淌……等等,为什么会流淌?


    “哥哥哥……”


    戚燎已经一把打开门,停留在原地须臾,拉着慕池走出去。


    慕池没说完,就被拽到另一间房。


    这是个残破不堪的卧室,床上布满灰尘的被子微微隆起,显然里面有个东西。慕池正要后退半步,床底下忽然蹿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


    慕池:“啊啊啊啊啊!”


    女鬼看到慕池,“啊啊啊啊啊!”


    “???”


    女鬼撩开头发,仔仔细细打量二人,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呼呼喘气:“吓死我了,还以为真的鬼来了。”


    一身白的慕池:“…………”


    接下来,本想吓唬慕池的鬼怪们,却被慕池吓了好几次。


    慕池从一开始的惊慌,到愤怒:“我就那么像鬼吗?像吗?!”


    戚燎忍笑:“挺像的,走路都没声音。”


    “我那叫轻手轻脚!”


    戚燎的心脏还在咚咚直跳,分不清是吓的,还是高兴,“好了,带你去主题餐厅吃一顿好的压压惊。”


    时光就这么虚耗过去,养足精神,到第三天,火巨人联赛在专业的赛车场进行。


    在这里,慕池见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92章 偶遇


    “夏炀?你怎么在这里?”慕池惊喜而诧异地看着眼前高高大大的寸头青年。


    夏炀大约也没料到会在联赛上看到慕池, 四处张望,“戚燎也来了?”


    “对啊。”


    “参加比赛?”


    “对啊。”慕池好奇道,“你也来参加比赛?”


    “不是,我来看看。”夏炀斟酌道, “国外的赛车鲜少在国内直播, 就是直播也难从中看出什么, 不如亲自过来看看。”


    慕池点头, 抬起手臂招手,“金六顺!”


    人海茫茫,都是来看赛车的,金六顺还是从中辨识出慕池如玉石相击的声音, 欢快地跑过来, 同样惊喜地看着夏炀:“你也来看火巨人?”


    “嗯。”夏炀面对金六顺,话就少了些许。


    金六顺指着百米之外,“我的位置在那里, 你要和我过去坐着吗?慕池一起来?”


    慕池笑着婉拒:“不了,我买了前排, 看得更清楚些。”


    金六顺就笑:“前排是好, 但没有中间的位置更能纵观全局。”


    慕池:“我不懂赛车, 就看个热闹。”


    金六顺点头,看着夏炀。


    夏炀犹豫须臾,说:“好,正好向你讨教一下专业赛车的技巧。”


    金六顺朝慕池摆摆手,“那我们过去啦。赛后一起吃个饭?”


    “好啊。”慕池给他留了戚燎的备用机号码, 这个手机现在是他的。


    “Ladies and gentlemen, Please return to your seats. The game is about to begin……”


    随着广播的响起,车迷与看客们逐渐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济济一堂, 各国人种齐聚,远远看去不亚于亚运会。


    慕池坐在LY车队专用区,前排大多是被各国车队或一些与赛车相关联的公司。


    啦啦队上场,比基尼美女手持火炬,绕着场地走一圈。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起码一个小时,这空当,主持人开始介绍各国的车队,将镜头对准即将参赛的选手。


    慕池也算了解了几个出名的赛车手,轮到一个名叫格伦的人时,大家爆发热烈的惊呼。慕池听了一耳朵,旁边的LY队员告诉他,这个格伦专门参加一些大型比赛,拿了不少奖牌,和戚燎碰上次数寥寥,王遇王还不知会怎样。


    总的来说,这个格伦名气比戚燎还要高一点。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Seven是出名的野王。”


    慕池微笑以对:“嗯。”


    各家的队员都在喊着自家选手的名字,喔喔叫着,LY的队员也拿出公鸡叫的气势,喊叫淹没在人海里。


    慕池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了,走了十米远,坐在一个空座上,这边似乎都是车迷,虽然交谈,但没有大喊大叫的行为。


    不多时,他身边坐下一位女士。


    女士穿着紧俏的黑白小香风西装与包臀裙,修长白皙的脖颈围着一条碎花丝巾,头发烫了卷儿,黑亮黑亮的,用黑色蝴蝶结高高扎起。


    淡雅的女士香水扑鼻而来,知性温柔,但眉眼是十分浓丽的混血长相。


    慕池不由得多看两眼,朝她礼貌地笑了笑。


    女士亦温和有礼地回以一笑,眼睛若有似无地打量慕池。


    慕池当了四年明星,对他人的视线还是较为敏感的,侧目望去,“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那女士用中文跟他交流。


    “你是中国人?”慕池顿时亲近些许。


    “是啊。”那女士笑道,“我叫周丝媞。”


    “您好,我叫慕池。”慕池看不出这位女士的年龄,不敢乱叫。


    “你来看赛车,是因为男朋友吗?”她笑着问。


    慕池震惊道:“这都能看出来?”


    周女士指指他脖颈,“你也应该用丝巾遮一下哦。”


    慕池反应好一阵,终于明白过来是戚燎留下的吻痕。他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还想着用粉底液遮一下,然而只带了防晒霜,这会儿也掉了。


    他正尴尬,周女士竟然从自己的真皮包包里拿出一条纯色雪白的丝巾,“这个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


    “就当是相识一场的见面礼。”


    慕池见她这么客气,也不矫情,接过丝巾笑道:“谢谢周姐。”


    “哈哈哈!”周女士掩唇大笑,“你居然叫我姐?我都五十五了。”


    慕池真的惊了,“完全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您三十多。”


    “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周女士干咳一声,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不由得正襟危坐,“但我毕竟是你的长辈,叫姐不好。”


    “那……”


    “叫妈妈吧。”


    “???”慕池万万不敢接受,“不不,这怎么行。我有妈的。”


    周女士颇为遗憾的样子,转而重新振奋起来,没关系,她还有儿子呢。


    冗长的主持结束,慕池在期间上了一趟厕所,回来正看见选手们把赛车开进场,每一台跑车都拉风得很,引起众车迷的热烈欢呼。


    慕池数了数,总共二十五台跑车,红橙黄绿蓝靛紫都有,戚燎的跑车就在里面。


    主持人说:“此次火巨人赛车分为两组,每组一个冠军,最后冠军对决,选拔出这一季真正的王者。王者将会戴上火巨人王冠,接受众人的膜拜!”


    观众:“喔喔喔喔!”


    慕池:“这么中二吗?”


    周女士捂嘴笑道:“是啊。”


    主持人这么说着,场地中央吊起的大屏上显出王冠的样子,那确实是一个喷着火的王冠。


    慕池:“……这得多烫啊。”


    裁判来到赛道边,举起发令器,啪的一声射响天空。


    宽阔的柏油赛道上,二十台跑车先后蹿了出去!那阵仗就像龙卷风,惊得看台上的人一齐站起,高声叫着自己看中的选手的名字。


    其中最响亮就是:Seven!Seven!Seven!!


    银红的跑车确实是赛道上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是众人的心之所向,慕池原本没什么感觉,但一想到戚燎就在里面,被成千上万的人高呼,他也不由得激情澎湃起来。


    “戚燎戚燎!”慕池大叫,“稳拿第一!”


    LY队员跟着喊:“戚燎戚燎!稳拿第一!”


    就算不懂中文的,也鹦鹉学舌起来,搞笑的是有人以为这是什么通用口号,喊完才知道这是为别人家选手呐喊助威的。


    赛道不长,全速也就三分钟,在这三分钟里,是生死攸关二十五台车互相争夺的险境。


    只有戚燎的银红跑车在险境中一骑绝尘,第一个开到终点的红线!


    众人举臂狂吼,活像几只大猩猩来到现场,将主持人的讲解都盖了过去,不停地喊着Seven的名字。


    慕池倒是冷静下来,遥遥地看着戚燎。


    戚燎若有所感,目光投向看台,其实他只看到了一个白色身影,但他就是知道那是慕池,抬手招了招。


    “啊啊啊啊!”这边的看台齐声高呼,“他对我们招手了!”


    千万只手回应,慕池的手被淹没其中。


    周女士说:“没事,等他赢了,你们想握手多久就握手多久。”


    慕池:“……您怎么知道那个是我的男朋友?”


    周女士:“你们都眉来眼去了,这还看不出来?”


    “这么远,是没法眉来眼去的。”


    “那就是暗生情愫,心有灵犀,双宿双飞。”


    “……”


    难道这个周女士早就认识他,也是嗑水火交融的cp?慕池只能这么想。


    第二组比赛很快开始,裁判发令器一响,一辆全黑的跑车就领先一步。主持人兼讲解员都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这样猛烈的速度,只能说:“这就是火箭的速度。”


    另一拨人喊着:“格伦!格伦!格伦!!”


    毫无意外的,格伦拿了第二组的冠军。


    火巨人只有金牌银牌,没有铜牌,要的就是两个旗鼓相当的人进行最后的比赛,给足看点。


    主持人说:“休息半小时,观看一下广告,决赛马上到来!”


    “滚!!!”其实每年都有这样的环节,但每一次半小时的广告还是让人不爽。


    慕池也是无语,想着去找戚燎,打打气,加加油。又觉得不好意思。


    周女士看着他,“你再浪费一分钟,就是你男朋友失望的一分钟。”


    慕池:“……我这就去。”


    在比赛没有结束之前,只有助理家属能找选手,慕池被场地的保镖拦住时说:“我是Seven的家属。”


    随后他打电话给戚燎,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保镖这才放他进入后台。


    后台路线复杂,慕池就算按照戚燎说的路找,也分不清哪间房是他所在,总不好随便敲响别人的房门。


    “慕池。”正无措,戚燎找了过来。


    慕池乐颠颠跟着他去专用休息室,“恭喜你拿了冠军。”


    “还不是真正的冠军。”戚燎从冰箱拿出一支冰淇淋给他吃,“累坏了吧?”


    “我累什么,累的是你。”慕池吃一口冰淇淋,就分一口给戚燎。


    两人坐在沙发上共同吃完一支冰淇淋,安静地接吻,齿颊间都是凉凉甜甜的草莓味牛奶味。慕池弯起桃花眼,戚燎就跟企鹅似的啄着他,两人抱在一起哈哈笑。


    助理开门进来:“……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Seven这个手套记得换上。”


    门关上,慕池捂脸,薄薄的耳廓红透。


    戚燎掰开他手,笑道:“没事的,我们是恋人,不是以前偷偷摸摸的关系。”


    决赛即将开始,慕池回到原位,也就是LY队的区域前排,不知是谁搬了一桶冰冻矿泉水来,凉气习习的。慕池拿了一瓶,梆硬,里面的冰块只融化了一层。


    发令器发出比之前更清脆响亮的啪,两台跑车,两个小组冠军竞争最后的王者。


    同一起跑线,均如火箭般射出去,观众们亢奋地吼叫,手里拿着彩票:“格伦赢!格伦赢!”


    “Seven稳拿第一!!”


    两方吵得面红耳赤,看着银红跑车与黑色你追我赶,忽然黑色跑车贴着银红跑车边门,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超车。


    “格伦!!”


    黑色跑车延续之前的风格,死死别着银红跑车,甚至故意撞击。


    跑车速度快起来的时候很容易“飘”,就算戚燎车技再稳,也遭不住这样的撞击,差点驶出车道。


    慕池看得心惊胆战,不禁站起来。


    砰砰砰,黑色跑车再次故意撞击即将超车的银红跑车,逼得对方不得不放缓速度。


    慕池气得脸发白,这都不犯规?


    眼看银红跑车渐渐落后,黑色跑车胜券在握似的一个提速轧过柏油地面,正好开到LY的看台前,一只手伸出车窗,比了个中指。


    LY:“……”


    霎那间,慕池将手里的梆硬的坚冰矿泉水瓶丢了出去。


    一个抛物线,哗的一声砸碎黑色跑车的前窗玻璃。


    全场安静:“?”


    LY队员一屁股坐在冰冻矿泉水纸箱上,用自己的屁股隐藏罪证。


    第93章 庆祝


    沉默是今天比赛的格伦。


    人的本能让他及时踩下刹车, 待到视线清晰,不顾车内的碎玻璃,立即就要踩油门。然而下一秒——


    在无数“what”“fuck”中,银红跑车忽然一个箭冲, 车身飞起, 轧过黑色跑车, 将其碾压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如同一匹野狼飙了出去。


    格伦再次受到惊吓,他能感觉车身在慢慢变扁,而他很有可能变成一滩烂肉……


    银红跑车率先抵达终点,不管过程如何, 火巨人联赛就是它和他赢了!


    “Seven!!!”赌赢的人振臂欢呼, 激动得往场地里面扔水果,扔花束,扔矿泉水瓶, 扔奶粉罐,还有人脱了内衣内裤鞋子扔的。


    很不幸, 没了车前窗的遮挡, 格伦头上赫然盖了一条肥肥大大的男士内裤。


    格伦发出无能狂怒的吼叫。


    观众:“……”


    相比之下, 戚燎除了跑车稍稍损坏,穿着黑蓝赛车服,带着银色半指手套的他简直有如天神下凡,镜头追随他英俊的混着东方与斯拉夫的脸,从眉峰到高挺的鼻梁, 到轮廓锋利的下颌线, 无一不在闪闪发光。


    尤其是他捋起额发,露出美人尖与鬓角时, 现场的女生简直成了尖叫鸡。


    格伦大叫着:“有人暗算我!我不该输掉的!”


    裁判表示:“你只是不小心被矿泉水瓶砸到了,别这么激动小伙子,火巨人的比赛规则你又不是不懂,别说矿泉水瓶,就是天降陨石,那也是你倒霉。”


    格伦:“……shit.”


    裁判:“哪怕你被大便砸到,也无济于事。”


    看台上的人都笑起来,比赛就是这么残酷,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大家只看金牌,不看银牌。


    火巨人王冠被端上来,主持人高声宣布:“今年火巨人联赛的王者,恭喜Seven!”


    如潮水的掌声涌向颁奖台。


    戚燎一言难尽地挂上金牌,戴上火烧的王冠,倒不烫,就是怕撩了头发。


    别说,别人戴这种火王冠都是龇牙咧嘴,戚燎即便心中再不乐意,面上还是镇定自若,朝看台端起金牌,以示礼貌:“谢谢大家的支持。”


    众人的高呼更大声了。


    光是一个颁奖仪式、获奖感言、赛车总结,就磨叽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彻底结束,赛场看台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没人喜欢听人叨叨。LY队员尽职尽责地陪到最后,红光满面地迎上去,嘲笑戚燎头上火已经灭了的王冠。


    “这也太傻了。”


    戚燎反手摘下王冠,给队友们戴上,“你们的。”


    “嘿,这镀了金的,你真不要?”


    “嗯。”


    众人见慕池走来,都挤眉弄眼地散开,“好了,不打扰你们,记得晚上去酒吧庆祝。”


    金六顺和夏炀也走来,金六顺笑嘻嘻道:“我一起,带个朋友。”


    夏炀刚要拒绝,那群人就热情地说:“哦!你是那个Seven的情敌!”


    金六顺拍拍夏炀的肩,“现在大家都是朋友。”


    “好的,明白。”


    夏炀说:“我凌晨三点的飞机。”


    金六顺讶异:“这么赶?不如多玩几天,我带你。”


    “不用,我还要打工。”


    “好吧,有空我去找你玩。”


    他们说着,都向戚燎道了恭喜。戚燎点点头:“嗯。”


    金六顺嘿嘿笑:“那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说着拉夏炀走了。


    看台上还有稀稀落落的人,有人过来要签名,戚燎还是大魔王的风格:“不签。”


    要是有人纠缠,他就丢下一句:“get out。”相当不客气。


    曼妙苗条的身影走来,正是周女士,娇滴滴叹道:“你还是那么冷酷无情。”


    戚燎抬眼看去,面色不变:“妈你来干什么?”


    慕池裂开了,妈?这是戚燎的妈妈?这是戚燎和戚原的妈妈,是戚夫人?


    原本以为只是cp粉,万万没想到,居然直接见了“岳母”。这下大哥和岳父岳母都见齐全了。


    慕池难掩惴惴,这副神色落在戚夫人眼里,顿感好笑。


    戚夫人说:“刚才叫人家周姐,现在怎么不叫了?”


    慕池:“……”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胆子这么小,真的跟猫一样。”戚夫人抿嘴一笑,“放心,我是来做你妈妈的,不是当恶婆婆的。”


    慕池着急忙慌解释:“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见到我之前,你一定在担心会遇到一个刁难你们爱情的恶婆婆,但其实我从戚燎没认识你之前,就粉你了。”


    慕池惊呆:“啊?”


    戚燎打断道:“别废话了,妈你快回去吧。”


    戚夫人叉腰,“怎么,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居然赶我走?真是没良心的孩子。”


    “嗯。”戚燎承认,“我没空跟你们弯弯绕绕。”


    戚夫人睁大眼睛:“我这么跟你坦白,你居然嫌我唠叨?”


    戚燎搂着慕池就走,他本就是独立的性格,根本不需要父母操心。戚夫人果然跟在后面唠叨一路,一直到度假酒店。


    这会儿已经下午,戚燎洗了个澡,正想和慕池温存一会儿,就听到八百里加急的敲门声,门外是戚夫人的声音:“儿子,我带儿媳去奢侈品店逛逛,看看他想要什么。”


    戚燎额角青筋直冒去开门,“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我。”


    幸好慕池还穿着完整的衣服,尴尬地点点头,“不用了阿姨,我什么都不缺。”


    戚夫人打量儿子,会意道:“行,不打扰你们及时行乐。”


    砰的一声,戚燎关上门,脸色不太好。


    慕池劝慰道:“不要怪你妈妈,她也是关心我们。”


    “我知道。”戚燎深吸一口气,“但她的关心来的太迟了,只会让我烦。”


    慕池看出来了,说:“明天我们陪你妈妈到处玩玩好吗?玩累了她就走了。”


    “……嗯。”


    两人总算温存片刻,到了晚上一起去聚餐的酒吧。


    这酒吧类似清吧,没有吵得人耳膜痛的电子音与闪人眼睛的灯光,只有微微悠扬的蓝调音乐,与宽阔的蓝色空间,很放松的感觉。


    今晚只有两桌,一桌大学生,一桌就是LY车队。


    酒水上来之前,先送了松子与巴旦木果,众人一边吃着,一边小声唠嗑。


    慕池和戚燎走进来时他们举起手臂呼唤:“这里。”


    金六顺和夏炀是最后到的,金六顺顺利融入大家,夏炀则沉默寡言,他英文不太流畅。


    酒水上来,直接开了一打啤酒,一人说:“可惜ash他们都不在,不然更热闹。”


    正说着,视频电话就打来,ash在那头笑道:“恭喜Seven获得冠军。”


    随后海丽劳伦斯也打了视频电话,他们身边是可怜的刚做完痔疮手术的杰米,他虚弱地道喜。戚燎说:“奖金会在三天内打到你账户。”


    杰米眼泪哗哗:“谢谢。”


    “你应得的,我正好来过一把车瘾。”


    “那你的车……”


    “我自己会修。”


    ash:“好了,我出钱,这些都是小事,别挂在心上。今夜为Seven干杯。”


    众人举杯:“chess!”


    喝酒聊天,吹牛打屁,是人类的本性,哪国的人都一样。慕池在音乐中忽然释怀,他们是外国人,在他们眼中,自己何尝不是外国人。只要心里没有国界,就是朋友。


    喝到夜里十二点,慕池有些醉了,被戚燎扶着。


    “送机……”慕池还记着夏炀要走。


    队友们忙说:“我们送,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哦,哦,再见。”慕池挥挥手,原地转了一圈,“哥哥,哥哥呢?”


    戚燎捧住他脸,“我在这儿。”


    慕池使劲眨了几下桃花眼,“哥哥,你怎么变成大魔王了?好可怕,我好爱!”


    啵的一声,慕池在戚燎嘴上亲了一口。


    队友们:“哦吼吼!!”


    戚燎将小醉鬼往背上一背,走出酒吧,打出租车回酒店,给他洗澡换衣服,再塞进软乎乎的被子里,整个抱怀里。


    第二天,慕池下午才醒来,强撑着陪戚夫人逛街,稀里糊涂就被送了各种珠宝首饰,全都挂在他身上,简直就是一个人心珠宝架。


    戚夫人还笑:“真好看。”


    等慕池回到酒店,戚燎给他一合计,这些珠宝价值一个亿。


    慕池吓醒了,“一亿?!这我怎么敢要,你拿去还债吧。”


    戚燎若有所思看着他,勾起唇角,“所以现在,是我的小男朋友养着我了。”


    “?”这什么逻辑。


    戚燎亲他一大口,“我喜欢被你养着。”


    慕池想了想,养戚燎?“好啊,我养你。”


    戚燎贵点也没关系,他努力赚钱——赚戚家的钱,还给戚家。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这么乐滋滋地盘算着,慕池当晚就被戚燎打包到机场,回伦敦,都没走出机场,就再次登机飞向夏威夷。


    “???”慕池一脑袋问号,“去夏威夷干嘛?”


    戚燎翻看头等舱的报纸,头也不抬,“度假。”


    慕池不理解,“英国不够你度的?”


    戚燎捏紧报纸,“在这里太容易遇到熟人了,我们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这一次,谁都不能打扰我们。”


    慕池反应了半晌,还是没反应过来,“我没觉得被打扰啊。”


    戚燎气笑,屈指轻轻弹他脑门,“傻瓜,再想想。”


    慕池继续想,慢慢的,一个可能性跳出脑海——戚燎该不会因为欲求不满吧?


    确实,这么些天过去,他们都没好好亲热一下,这次……慕池的脸不由自主地泛出红晕,没人打扰他们,那他们就可以进行真正的第一夜了。


    好害羞。


    第94章 害羞


    飞机降落, 出了航站楼后外面有专属司机接送。


    飞驰的道路两旁都是椰子树,天空蓝得纯净透彻,飘着大片的白云,烈日穿透它们, 形成壮阔的丁达尔现象。


    接送车还是老式蓝色的复古铁皮车, 窗户需要摇下来, 收音机播放着七八十年代的民谣, 在热风的吹拂中,慕池恍然以为自己是那时某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他来这里度假,遇到一起拼车的戚燎, 到了目的地才发现, 两人住的是同一栋别墅。


    然后发生了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乌龙,两人的友情逐渐变质成爱情。


    慕池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忽而摩天大厦映入眼帘, 碧海蓝天在触手可及的十几米外,金色的沙滩上赤着上身五颜六色的人影, 一下子将他的思绪拽回现代。


    车子最终穿过闹区, 驶过成片的椰子林, 红顶白墙的别墅群出现在视线中。


    戚燎租的别墅是视野最好的,出门就是一小片私人海滩,两旁被椰子树与山石包围。


    别墅里不说一尘不染,至少干净整洁,一应物件齐全, 冰箱是满的, 酒水柜随便喝,甚至卧室衣柜里还有两包内裤, 衣帽间准备了十几套换洗衣物。


    慕池捡起床上的卡片,上面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妙龄女郎,还有手机号码。


    戚燎夺过卡片丢进垃圾桶,“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慕池呵呵:“这里服务真是齐全呢。”


    戚燎:“不许阴阳怪气。”


    “……哦。”


    除了特殊服务,这里倒也没有其他值得诟病的。


    “饿了吧?我去做饭。”戚燎捧着慕池的脸,亲他额头以作安抚。


    慕池顿时忘了这桩唯一的小小不开心,跟着戚燎来到楼下的开放式厨房,一起挑选食材做早饭。


    “你去睡会儿吧。”戚燎指着沙发,“飞机上你都没睡好。”


    “没事,我现在精神着呢。”慕池笑道。


    戚燎简单做了两份火腿三明治,煎了三根香肠,榨了鲜橙汁,简简单单又是一餐。


    吃完一起洗个澡小憩,补觉到下午一点,两人又饿了。慕池伸着懒腰说:“点外卖吧。”


    戚燎想了会儿,说:“这里有送餐服务,会用送餐无人机放在门口。”


    “那正好啊。”


    戚燎下去取餐,端到卧室的小茶几上,慕池刷个牙洗个脸,窝在沙发上吃独特的夏威夷风味的午餐。


    “这是蛋黄芝士?”慕池吃着神似一只蛋的东西,旁边甘蓝沙拉和紫薯他倒是认识。


    “好像是番茄和牛油果,搭配芝士。”戚燎对料理比慕池在行。


    “这个面是绿色的,是菠菜染的?”


    “也是牛油果。”


    “……这个酒店真是偏爱牛油果。”


    戚燎笑道:“味道还是不错的,都很清爽。”


    吃过午饭,慕池盯着戚燎的手机,“你什么时候换的?”


    “我有很多手机,不用换。”


    “那能给我一个吗?”慕池的手机全都丢在伦敦机场存放处了。


    戚燎:“就一个手机,这段时间我们寸步不离。”


    “……”慕池躺平了,“行。”


    外面太阳还大,除了晒日光浴的沙滩上的此刻没什么人。两人看了一部电影,讲述一对夫妻去旅游,丈夫因为想要继承妻子遗产,把妻子杀了的故事。


    两人看完沉默许久,慕池痛斥:“渣男。”


    戚燎认可:“确实渣。”


    “我才不会这么对你。”


    戚燎低头睨他,“你打不过我。”


    “……”确实是这样。


    戚燎忽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你代入丈夫的角色,把我代入妻子?”


    慕池的理由很简单,“你比我有钱啊。”


    戚燎把慕池按在沙发上,捉住他手腕,不让他动弹,“你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身下青年桃花眼亮晶晶的,唇瓣因为刚喝过冰柠檬水,水润又殷红。戚燎低下头,四片唇近在咫尺。


    慕池心脏怦怦跳,“我、我才不怕。”


    戚燎啄他一口,“这个也不怕?”


    慕池笑不露齿,偏过脸进入角色:“就算我家破落了,你也不能这么强迫我。”


    戚燎眉梢微挑,“这又是什么戏码?”


    慕池:“我破落户的少爷,破产之后来这里散心,你是财阀家的大少爷,我们青梅竹马,你对我觊觎已久,但我之前誓死不从,破产之后有求于你家,你终于逮着机会羞辱我。”


    戚燎抚他的脸,指肚细细摩挲细腻光滑的触感,“我怎么舍得羞辱你呢?”


    “因为高傲。”


    戚燎低低地笑:“好,我高傲。”陡然捏住慕池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小东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池倔强又柔弱地说:“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你就会说这一句?”


    “……你不要过来啊!”


    戚燎失笑:“还有呢?”


    慕池扭动,“嘤嘤嘤?”


    戚燎把人抱到腿上,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老实点。”


    慕池不扭了,从耳根红到脖子,欲说还羞地看着戚燎,眼睫湿润润的,浑然像被欺负了。


    这般情态看的戚燎喉结上下一滚,着了火似的,双臂紧紧箍住慕池,又怕把人勒坏了,只得放松一点。


    慕池在这关键的时刻怂了,“哥哥,白日宣淫不好。”


    戚燎也打算留到晚上的,接过一不小心就冲动了,他彻底放开慕池,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先去超市。”


    “?”


    等收拾好去了商超,慕池亲眼看到戚燎从货架上拿下两盒大尺码的避孕套,他懂了。


    以至于接下来去哪里观光都很在意戚燎兜里的套套……


    夏威夷群岛风光绮丽,海天一色,随便走到一处都是让人惊叹的美景。慕池坐上游艇,戚燎亲自掌舵带他去观览群岛。


    夏威夷游客虽多,但都集中在几个有名的岛上,比如夏威夷岛、茂宜岛、卡胡拉威岛、可爱岛等,对于一百三十二个岛屿而言,这是荟萃之地。


    而其他的岛屿大约只有探险者才会登临。


    戚燎带着慕池遍访名岛,至于探险,他还要亲自试过才会带上慕池。


    待回到夏威夷岛,已是月升日落,临近夜晚。


    他们在岛上一家乡村风味的餐厅,食谱主打牛排和海鲜,戚燎吃牛排,慕池吃海鲜,往外眺望便是逐渐暗下来、星星点点的海湾。


    慕池的心情奇妙地平静下来,他忽然对戚燎说:“我们是恋人。”


    戚燎慢条斯理吃着餐后的椰奶布丁,“嗯?”


    “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去玩,一起为各自的梦想所努力。”慕池双手撑着下巴朝他笑,“我们还有很多共同语言。”


    “嗯哼。”戚燎点头,同样笑着看他,“所以呢?”


    “所以我们天生一对。”慕池肯定地点头,“我们做吧。”


    话音落下,边上的餐桌就安静下来。


    慕池扭头一看,边上一半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人,“…………”


    戚燎忍笑抓起慕池的手,“跑吧。”


    慕池内心羞愤,面上仙气飘飘走了,直到远离餐厅,他才动如脱兔飞奔起来。戚燎将人追回,“方向反了!”


    慕池又掉过头跑,夜晚的海风微凉咸涩,月光下的海岸美得无与伦比,慕池一边跑,一边将忧愁丢掉,哈哈大笑起来。


    戚燎也笑。


    慕池知道他不是嘲笑,偏要找茬:“你不许笑!”


    戚燎:“我就笑。”


    慕池抓起沙子丢过去,戚燎回敬一把沙子。


    两人在沙滩上奔逐,拥抱,笑声被海风带走,飞上月亮,飞上遥远的天际。


    回到别墅,两人一起洗澡,在花洒争先恐后奔流而出的水线中接吻,跌进浴缸里,在水下吻到不能呼吸,呛了一口水。


    慕池眼尾发红,薄薄的唇被咬出玫瑰花瓣的颜色,湿漉漉的水珠滚在丝绸珍珠一般的肌肤上,摇摇欲坠。


    戚燎在他锁骨窝间啃咬,汲取一湾细流,如猛虎细嗅蔷薇。


    两人干干净净,坦坦荡荡地以诚相对,抱在一起像两棵长在一起的树,从生到死、岁岁枯荣都在一起。


    慕池的腰软极了,戚燎说:“你像跳舞的。”


    “我以前像当运动员,后来为了救一只猫腿受伤了。”


    戚燎将他抱到床上,掌心包住他膝盖,“这只?”


    “嗯。”慕池身上唯一的伤痕,就是膝盖的月牙形小疤,对日常没什么影响,但里面的筋骨已经不适合高强度锻炼。


    戚燎之前见过,一直没来得及问,现在知晓只有满心的怜惜。他俯下头,亲着那道伤疤,往上。


    慕池身体微微绷紧,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戚燎握住他腰,说:“别怕。”


    慕池往后一躺,背脊陷在柔软亲肤的纯棉被子上,大约因为之前用的床品都是这种料子,他安心许多,“我才不怕。”


    戚燎欺身撑在他身体两侧,由上及下望着他,深邃的棕灰眼瞳翻滚着烫人的情绪,他俯身吻住慕池的唇,低声说了一句情话。


    慕池耳根更红,轻轻点头。


    戚燎便给他讲故事。


    从前有一头老虎,它修炼千年还是不能成精,无法化出人形。


    老虎走南闯北,循神问佛想要知道它还缺了什么,为什么不能成精。但没有一个人理睬它,他们都惧怕它。


    只有一朵蔷薇花精灵听到了老虎的悲叹,花精灵一点也不怕老虎,风雨无阻地跟着老虎。老虎终于被感动,就问花精灵,你为什么跟着我?


    花精灵回答,我是来报恩的。


    老虎问,报什么恩?


    花精灵说,你从前救过我,你忘了?


    老虎摇摇脑袋。


    花精灵默默伤心,但它又振作起来,说,我知道修炼成人的秘籍,你跟我走,我教你。


    老虎很是怀疑,说,但你自己都没修炼成人形。


    花精灵恼羞成怒,说,你爱学不学。


    老虎就跟着花精灵,来到一处山洞。花精灵翻箱倒柜找出所谓的秘籍,丢给老虎,自己修炼吧。


    不管有没有用,老虎决定还是试一下。


    秘籍第一式,采到百花蜜果,这样修为才能突飞猛进。老虎信以为真,拿着秘籍去找花精灵,问哪里有百花蜜果。


    花精灵害羞地表示,他就有,并答应借给老虎一用。


    百花蜜果是粉色的,颜色浅淡,却十分柔韧,老虎将其含在口中,但闻甜香扑鼻,周遭百花盛开。


    老虎如沐春风,花精灵已是羞容满面。


    秘籍第二式,采到人参果。


    老虎到处找人参果都没找到,还是只能问此地之主的花精灵。花精灵自然也知道人参果在哪里,但它犹豫着没有告诉老虎。


    老虎便自己动手找,在山洞里来回翻腾,终于从一片玉石做的平地中拽出一只白白瘦瘦的人参果。


    花精灵大惊失色,说,它还没有长大。


    老虎呵出一口灵气,缠绕在人参果上,花精灵瞪大眼睛看着人参果长大,虽然还是瘦瘦的,但光泽柔润,白里透红。


    花精灵说,人参果是我的!


    老虎一口吃掉人参果,说,现在是我的了。


    花精灵哭了,周身荡漾,花瓣飘零,一边骂着老虎,一边和老虎打架。


    老虎一口叼住它,说,你再乱动我把你也一口吃了。


    花精灵不敢再乱动。


    老虎趁机去看修炼秘籍第三式,找到两座雪堆的山谷,在其中修炼,便可登峰造极,修炼成仙。


    这正是老虎心心念念的修炼之法,它立即威胁花精灵给自己带路。花精灵哭哭啼啼给老虎带路找到雪堆的山谷,果然别有洞天。


    老虎就在山谷洞中修炼,还不许花精灵离开,拉着它一起修炼。


    花精灵委委屈屈,被半强迫困在老虎身边,它已经开始后悔当初惹到这只老虎。


    老虎不管花精灵的想法,它只有一个念头,倘若它俩一起修炼成仙,它必不会负了花精灵。


    修炼之时,老虎左右摇摆,出拳勾拳,虎虎生风。时而奔逐,时而踱步,时而仰望日月精华,时而流连花丛之中。


    花精灵紧随其后,放声高歌。


    歌声回荡整个山谷,如同天籁之音。


    不知日月地修炼了整整三天,花精灵忽而灵窍大开,乐而登仙。老虎见它周身飘荡着白光,微微一笑,也成了仙。


    自此老虎常常看顾此处雪山宝洞风光,带着花精灵翱翔极乐世界。花精灵这才真正心甘情愿地留在了老虎身边。


    ……


    三天之后,慕池终于能下床。


    重新开始晨跑之后,慕池好像生命都得到了升华,那么艰难的双人运动他都完成了,现在世上没什么运动能难倒他了。


    慕池几乎想放声高歌,但一出声,嗓子哑得不行。


    “啊……哦……”慕池练习发声。


    戚燎很没良心地笑:“你这是叫破了喉咙?”


    慕池:“……滚哪啊……咳咳!”


    第95章 团圆


    两人绕道药店, 慕池没进去,戚燎面色平淡地买了药膏、润滑、消炎之类。拎着药袋出来时,慕池面红耳赤的,瞪了戚燎好几眼。


    戚燎故意问:“你拎着?”


    慕池:“我不要。”


    “这句话你昨晚说了很多遍。”


    “……”


    “但还是要了。”


    “从现在开始, 禁止在外面说荤话。”戚燎有脸讲, 慕池都没耳朵去听。


    戚燎点头, “行, 你开心就好。”


    慕池哼哼唧唧被带去餐厅吃饭,吃完饭就回去休息。这几天伤筋动骨,慕池心里不平,凭什么戚燎活蹦乱跳的, 他就恨不得躺着不动?


    难道这就是攻受的差别?不是说攻出力多, 受只要配合就好?


    慕池的这个疑问,用笔记本电脑上网时得到了答案,那就是, 没有节制。


    科普里说,一星期两三次是正常的频率, 慕池一上来就连续了三天“受力”, 从物理与生理层面来说, 他的筋骨劳累是必然的。


    他把这个科普结果给了戚燎看,戚燎托着下巴沉吟:“食髓知味,我控制不住自己。”


    慕池被他露骨的话惊呆,“你自制力越来越差了。”


    “嗯,遇到你之后是变差了。”戚燎将笔记本推到一边, 抱着慕池亲亲蹭蹭。


    两人无论心理还是身体, 都默契十足,像是天生为彼此生的。慕池发觉自己没资格责怪戚燎, 因为他自己的控制力也很差……


    又是亲热一下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白日宣淫。


    慕池的嗓子又哑上半分,别说唱歌,能叫两声就不错了。


    更过分的是,在半途,戚燎给他吃了薄荷含片,嗓子是舒服了,但也是真辣,他们的吻变成了真正的热吻。


    而在别人包括他们父母看来,他们是足足“失踪”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他们现身国内机场。


    戚燎满面春风带慕池回戚家,顺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大哥。


    戚原诡异地说:“我没告诉他们你的行踪,他们都以为你和慕池私奔了。”


    “?”戚燎无语,“想太多。”


    “回家你就知道了。”


    “怎么了?”慕池问。


    “没什么。”戚燎不当回事,“就是我爸妈以为我们私奔了。”


    慕池笑了,“我们这半个月过的确实像私奔。”


    出了机场,秋风送爽也送凉。


    慕池打了一个哆嗦:“国内都这么冷了?”


    戚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慕池身上,叫的出租车也到了,两人一起回戚家。


    戚家远比慕池想的还要豪华百倍,也比比英国的庄园精致许多,毕竟这里才是本营。一路走进去,光是花匠就有三个,打理着园内的玫瑰花。


    进入主宅后,迎面便是两个佣人,要为他们脱下外套,提上行李。


    “……慕池?慕池啊!”一个穿着朴素、嗓音温柔的女人朝慕池扑过来。


    慕池呆住,“妈?你怎么在这?”


    慕母抱住儿子,强忍眼泪,“我又没有阻止你谈恋爱,你私奔什么?害我担心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慕池错愕,愤怒:“谁说我私奔了?”


    慕母望向戚夫人。


    慕池:“……”


    戚夫人无辜道:“你和戚燎不辞而别,半夜偷偷跑了,我找你们找了好些天,电话也不接,不是私奔是什么?”


    慕池震惊,无奈,好笑。


    戚燎直接多了:“妈你就是闲得慌,没事找事干。”


    戚夫人扶着头,“哎呦,我头好痛,肯定是智商长出来了。你们就不要跟之前的我计较了。”


    众人:“……”


    慕母自然是不好说什么的,慕池也不能说长辈的坏话,只有戚燎敢说:“我看不是智商的问题,是情商。”


    戚夫人不干了:“你这是什么话?我也是花了钱,到处打听你的踪迹,就怕你被人骗去挖肾挖心,你到头来还埋怨我?”


    戚燎:“如果你十年前这么说,我会很感动,但现在,我会认为你把我当傻子。”


    “……”


    每次说到这个,戚夫人就不吱声了,有些亏欠是怎么都弥补不了的。


    “你们说什么呢,气氛这么沉重?”戚原和戚长峰一起走进来。


    “这不是回来了嘛。”戚长峰笑道,“正好亲家们齐聚一堂,必须置办一桌好的。”


    戚原说:“我已经定了酒店的包厢。”


    “好啊。哎?还有一个亲家呢?”


    慕母尴尬道:“我老头子他没来过京城,整天出去瞎转,晚上就回来了。”


    戚长峰点头道:“有老秦跟着就放心吧。”


    接下来是慕池的主场,他被围在戚家父母与自己母亲中间,问长问短,把他问得都不好意思了。戚原就说:“你们也太偏心了,专门逮着脾气好的薅。”


    三位长辈看过来,视线一接触到戚燎就分开。


    戚夫人:“就我那儿子,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还臭。哪像慕池香香的。”


    慕母又打量一眼戚燎,戚燎喊道:“阿姨你有话直说。”


    “……那我就说了。”慕母清清嗓子,“你和慕池去玩,连个音信都没,让我和你父母日夜担心,是你的错。”


    戚燎坦然承认:“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告诉你们一声的。”


    慕母点头,“你记着今天说的话,我就放心把水水交给你。”


    “水水?”


    “慕池的小名。他从小就喜欢水。”慕母说到这个,轻笑着抚摸儿子的头,就像他还没长大似的。


    慕池一怔,鼻子便有些酸酸的,他一直以为父母偏爱妹妹,但细细想来给他和慕眠的爱是一样的。而且只有他有小名,慕眠直接叫眠眠。


    戚燎牵住慕池的手,郑重道:“阿姨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慕池好,否则天打雷劈,下辈子投胎成猪。”


    慕池惊讶地看着戚燎,这誓言也太……太狠了。


    他不能让戚燎一个人受着,于是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也会一辈子对戚燎好,否则天打雷劈,下辈子投胎成流浪猫。”


    慕母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待到慕父回来,一家人叙了会儿旧,便动身前往五星级酒店餐厅。


    这天恰好是中秋前两天,慕父母母说什么也要回去,毕竟他们的根扎在南方,还有几房亲戚要走动。


    月是故乡圆,当然是要回家过中秋的。


    慕池也想回去,母亲却拍拍他手,说:“以后你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中秋要过。”


    慕池答应下来,他原本也不是年年都能回去的,当明星就是这样。但如果有自己的家,就算不回去,也能过中秋?


    吃完饭,大家出了酒店,慕池将父母送往机场,在航站楼外看着飞机渐渐远去,天上一轮圆月相照,直至再也看不见。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慕池忽然念了这句诗。


    戚燎握住他手,说:“会的。”


    回去的路上红灯堵车,戚燎降下车窗,恰好看到黄彤彤的金店招牌,在夜色里十分夺目。身边的青年眯着,长长的睫毛在窗外的霓虹中微微发着光。


    此刻堵车的烦躁消失,城市的喧嚣远去,唯有身旁的青年,是戚燎唯一能抓住的真实。他抬手抚上青年的脸,这张脸他看了千万次,还是为之心动。


    慕池迷迷瞪瞪醒来,“怎么了?”


    “堵车。”戚燎说。


    “啊?那怎么办?可不可以绕路回去?”


    “等等吧。”戚燎耐心很好地说,“和你一起在路上堵车,一点也不无聊。”


    慕池打起精神,“那搜点广播听听。”


    车载音响不多时传出悠扬的乐曲,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与当前堵车的环境截然相反,是一首宁静悠远、让人仿佛置身田园山谷的乐曲。


    慕池弯起唇角,他喜欢听。


    戚燎则再次看向金店,玻璃门内,玻璃柜里金光闪闪,银光烁烁,有很多结婚用的戒指。


    第96章 求婚


    慕池中秋节在京城度过, 这期间一半住在戚家,一半住在戚燎的私宅,一个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


    要说哪里好,那必须是私宅。他在戚燎面前不用拘束, 不用客气地和别人打招呼, 他平时是个爱说话的人, 但一直处于社交中就会烦躁。


    所以还是和戚燎的两人世界最舒坦。


    但戚燎作为戚家人, 社交是无可避免的。每一次聚会、晚宴、派对,他都会带上慕池。


    要说慕池以什么身份参加这样的聚会,那自然是戚燎的男朋友。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男男女女试图“勾引”他们。


    在这次的慈善晚宴上, 意外遇到了关玉枕。


    “好巧。”关玉枕彬彬有礼地找他们说话, 一起干了一杯。


    后来戚燎被人缠住,慕池落单,关玉枕神秘地凑上来, 指着戚燎左边的女人说:“那是赵家的小姐,初中时和戚燎一个班。”


    慕池讶异:“他们还是老同学?”


    “是啊。”关玉枕端着酒杯摇晃, “据说当年第一个写情书给戚燎, 就是她。”


    慕池大惊失色:“什么?!”


    关玉枕得逞地笑笑:“不信你自己问戚燎。”


    慕池脑子飞快转动, “可是你和戚燎不是指腹为婚?”


    “这种事还没辟谣?”关玉枕好笑道,“我亲妈在我三岁那年就因病去世,成不了戚夫人的闺蜜。”


    慕池顿生同情,“那你还有继母?”


    “当然有了,对我也还行。”关玉枕轻飘飘说道, “如果你同情我, 不如亲我一口。”


    慕池:“……滚!”


    关玉枕哈哈直笑,两人说话时不知另一边水深火热。


    那赵小姐对戚燎说:“姓关的处处风流, 不知骗了多少良家人。”


    赵小姐的姐妹搭腔道:“我看未必是关玉枕落花有意,说不定流水也有情呢。”


    一名富二代笑道:“哎呀你们说话真是文绉绉的,显得我没文化。要我说,他们这是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


    话音未落,那富二代猛地瞧见身旁人冷冽如冰的脸,不由得闭上嘴巴住了口。


    戚燎大步走向慕池。


    “戚燎……”赵小姐紧随其后,试图再说上几句。


    戚燎直接道:“我有男朋友了,请自重。”


    “……”


    慕池只见戚燎怒气冲冲走来,不明所以:“怎么了?”


    戚燎牵起他的手,说:“这里挺没趣的,走吧。”


    慕池正好也觉得无聊,“好。”


    不管其他人如何,二人自顾离开聚会,去看夜景,去开车兜风,都比在这里好上一万倍。


    回到私人的大平层,慕池才像真正的活过来,说:“听说那个赵小姐初中时写过情书给你?”


    戚燎语气淡淡:“是关玉枕告诉你的?他调查得倒是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赵小姐亲口告诉他的。”


    “怎么?”慕池倒了两杯水,一杯给戚燎。


    戚燎接过水说:“她是写过情书,被我举报给老师了。”


    “……”慕池哭笑不得,“然后呢?”


    “然后她就被找去谈话,直到我去留学都没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慕池也是服了,“没想到你从小就是这种铁血无情的性格。”


    戚燎想了想说:“倒不是我无情,而是当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你都去留学了。”


    “你以为我是为了躲她去留学的?”戚燎嗤笑一声,“我是我爸妈安排的,那时候流行‘海龟’,有点钱的人家都想自己孩子去国外镀一层金。”


    说到这个,戚燎自嘲:“虽然没什么用,但总归光鲜好看。”


    慕池坐在他身边,认真夸奖:“还是有用的,别人我不知道,你是学会了很多实用的东西。”


    “比如?”戚燎问。


    “……修车?开车?”戚燎会的技能太多,慕池一时之间数不过来,“再像是观星,野营,搬砖——我说的是建造那种。还有做饭,你做饭可好吃了。”


    就慕池所见,大多数海归学了“满腹经纶”,张口闭口就是外国语,要说生活技能与实际操作,还是十分短缺的。


    戚燎不一样,他兴趣爱好广泛,生活范围大,眼光也广阔,如果不是恋综将他们联系在一起,慕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和戚燎这样的天之骄子来往,遑论成为恋人。


    “遇到你,是我三生有幸。”慕池笑吟吟,桃花眼亮晶晶,唇瓣软得像玫瑰花瓣。


    戚燎吻住那两片唇,尝到蜂蜜的甜:“你喝的是蜂蜜水?”


    慕池勾住他脖子,“嗯。你不爱喝蜂蜜水,我就没给你加。”


    戚燎一手揽住他纤瘦的腰肢,一手托起他臀部放在自己腿上,“下次给我加上,我现在喜欢了。”


    慕池脸颊绯红,动情地与戚燎亲吻。


    戚燎并不只占着他的唇,辗转流连于他的鼻尖、腮帮、下巴、耳垂,都逐一舔舐咬过。


    慕池腰身酥软,他向来直接,一手抓住戚燎的T恤衣角往上推,戚燎拉住衣领往上一提,衣服便从头部掀去。


    戚燎精悍的腹肌块块分明,慕池爱不释手地捏捏。


    戚燎低笑一声,嗓音沉沉震颤胸腔:“急什么。”


    慕池揉着戚燎的腹肌,学着戚燎霸道的语气:“这辈子,你的腹肌只能我来摸。”


    “嗯。”戚燎目光垂落,“作为交换,你的腹肌……以下是我的。”


    “……”慕池低头看着自己薄薄紧实的小腹,因为这大半个月的好吃懒做,肌肉变得岌岌可危,眼看就要没有了。


    “我一定会再有腹肌的。”慕池言之凿凿。


    戚燎揉了揉他肚子,手感像一团面,“这样就很好,哪里都软。”


    慕池羞恼地瞪他一眼,“你就是钢筋铁骨。”


    戚燎腿一翘,漂亮青年就滑到自己面前,贴合得没有缝隙,他紧紧箍住慕池的腰,笑道:“那么,请你来软化我。”


    于是这晚慕池使劲浑身解数来软化戚燎,而戚燎果然是钢筋铁骨,慕池越是想要他融化,他越是如同火烧的烙铁,眼看要化成铁水,却在关键的时候总能铸成一把重剑。


    重剑威力之大,差点把慕池掀下悬崖(床)。


    还是戚燎剑术高超,在慕池即将落下悬崖时,一手捧住他后腰,一手撑住转个圈,使其坐在剑柄上,安全着陆后重新论剑。


    不出意外,慕池成为戚燎的手下败将,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踹人。


    戚燎由着他撒娇,抱去冲个澡,亲自做了爱心早餐来赔罪。


    慕池看在煎鸡蛋都是爱心形状的份上,饶了昨夜没个正经的戚燎。


    “待会儿我们去个地方。”戚燎吃完早饭说。


    “哪里?”


    “带你体验一下开飞机。”


    “??好啊!”慕池想不到这辈子还有开飞机的机会。


    小型直升飞机戚家是有的,但市区是禁止私人直升飞机的,戚燎开车带他来到郊外,去航空公司租了一架。


    戚燎出示飞机私人驾驶证后领了一架最新型的直升飞机,戴上护目镜和耳麦,耳麦可以随时与机务连接。


    慕池飞机是坐了不少次,但没有一次这样坐在头部,还是有些就紧张的,“你真的会开飞机?”


    戚燎笑道:“如果坠机,我的遗产都是你父母的。”


    “……你要这么说,我就下去了。”


    “放心吧。除了大货车和高铁,其他的交通工具,我多多少少会一点。”


    戚燎与机务测试员对话,汇报完毕说:“确认起飞。”


    慕池的第一视觉开始有点像是赛车,但紧接着飞机离地,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又像坐过山车。


    直到飞机升到空中二百米,他才有了坐飞机的真实感。


    待到飞机飞过山野,云层近在头顶,仿佛触手可及,慕池的心脏砰砰直跳,他不由得拿下太阳镜,眯起眼睛看炽烈的蓝天白云,碧空如洗。


    山川河流匍匐脚下,不,是渺小的他们经过壮阔的天地,大自然的风光才是世上最瑰丽神奇的存在。


    慕池惊叹道:“太美了。”


    戚燎稳稳操纵着飞机,勾起唇角,“想来点刺激的吗?”


    “?”


    “坐稳了。”戚燎说完,机身陡然倾斜,擦过云端翻了个跟斗。


    慕池啊啊大叫起来。


    戚燎却朗声大笑:“别怕!!”


    整个天与地,云与山林,河流里的鱼与风中的飞鸟,倒转成浑然一体。朗朗乾坤,日光之下并无新事,而对于慕池而言,这是他永生难忘的一次体验。


    慕池不禁从大叫过渡成大笑:“好玩!太好玩了!哈哈哈……再来一次!”


    戚燎如他所愿。


    待到飞机慢慢平稳,慕池望着戚燎,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今天,就算将来……”


    戚燎打断道:“我胸前口袋里有一件东西,你掏出来。”


    慕池侧过身,伸手探进戚燎工装外套胸口口袋,摸到一个小小的圆圈,他不由得怔住,不敢确认那个东西真的是自己想的那个。


    戚燎耐心地等着。


    慕池慢慢收手,小圆圈慢慢从口袋的边缘露出一点亮光。


    那是一枚白金素圈戒指。


    慕池愣愣地看着戒指,更加不可思议地看着戚燎。


    戚燎看着前方,语气平静:“我想过很多种求婚的方式,但无一例外都很俗气。我想给你一个特别的求婚仪式,比如将蜡烛摆成爱心,带你去油轮上看烟花,或者在高级餐厅吃烛光晚餐的时候将戒指放在你的酒水里。”


    戚燎说到此处自嘲地笑笑:“那些都是跟别人学来的,我不想用。我就想让你开心,让你大笑,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慕池听着,已是眼眶微热。


    戚燎转过头,说:“慕池,和我结婚吧,我会让你永远不会烦恼,不会无聊,不会无助。我就是你的山,你的海,但不是困住你的城。”


    婚姻的意义,慕池其实不懂,但他有一种天然的不确信,他和戚燎的相差如此之大,从社会角度来看,他们并不门当户对。


    而从其他任何方面来看,他们都对彼此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爱情是空中楼阁,总有人想去够着,但往往没有想方设法攀爬的人,才会得到爱情的眷顾。


    想要什么,靠自己争取是三分,靠运气是七分,加起来的十分是人生。


    人生难得圆满,慕池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他不是十七岁的少年,是有所求的成年人,他不明白的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戚燎笑道:“因为你就是你,正如你坚定地选择我。”


    慕池又问:“为什么结婚?”


    戚燎给出满分答案:“结婚的本质不是约束,是两个人靠着一纸契约,合理合法地共同防御外人。是爱人,也是战友。当然,我最根本的目的是和你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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