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曹德也知道这种几率很小，他不强求，若是抽中印刷术或者是其他可投入实际实用的技术，那也是很不错。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抽出的居然是一本化学教材，而且还是微瑕版的！
系统为何总是扣扣搜搜，他很心痛！
沉痛不已的曹德坐在门槛上静静思考人生，这本化学教材要如何处理，总不能直接塞到箱底里，这可是花了200虚拟币的。
唉。
曹石走过来时，就见小郎君一脸忧愁，他犹豫半晌，还是走上前去，“郎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阿石愿为郎君分忧。”
曹德拍拍自己旁边的门槛，示意曹石过来坐，“如果有一门学问，它颠覆人们已有的认知……”曹德不知该如何跟曹石去形容化学这门学问，毕竟在前世，这也还只是一个很新的学科，而以现在人们的思维来看，就更艰涩难懂。
曹石确实没听懂，他眉头微皱，“阿石虽并未听明白，但郎君是有成算之人，必定也不会因旁人两三句话而改了心志，既然如此，又何必庸人自扰。”
是的，想太多只会让自己烦恼，反正这本化学教材已经到他手里来，要如何处理只管看他的心意，至于会有多少人愿意去学这门学问，那就不是他该去烦恼的。
曹德想要抽到的是拿到手就能立刻发挥作用的好东西，而这本化学教材显然不行。但是，这并不代表这本化学教材无用，恰恰相反，若是能将这本教材改编推广一下，它的潜在好处却是无法估量的。
毕竟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曹德脸上的踌蹰一扫而空，他用力一拍曹石的肩膀，“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豁达的。”
曹石微垂着头，低声道，“只要能帮到郎君便好。”
曹德有些时日没见着这个小跟班，来到兖州后，他就将曹石送到学堂，让他去多读点书。如今曹德不缺人手，自然就不用童工，曹石是他亲信，趁着年龄小多读点书，将来大有可为。
他关心起对方的学业，“最近在学堂如何，课程可跟得上？”
曹德先前建了十个学堂，不仅是降卒营的孩子在那里面读书，曹石也被他送到其中师资最好的的一所学堂当中。
那十所学堂的教书先生基本上都是他特地从那些世家大族中请出来的，虽然都是旁支出身，但在这个教育不普及的年代，已经算是难得的人才了。
而那十所学堂里面所教的学识也与普通学堂有所不同，除了一些论语经义与算学外，农学和工学也会让学堂里的学生们跟着学点，虽然只是皮毛，但也比一窍不通要好。曹德还给他们安排了锻炼体能的课程，七天两次，为的就是综合发展，甚至每个月，还会让先生组安排考核任务，每个学堂前五名、前三名与第一名都有不等的奖赏。
在可见的奖赏鼓励下，原先还不重视自家孩子读书的降卒们，都开始督促起来，而没有送自家孩子去学堂的，就更加懊恼，但如今已经开学就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
“继往圣之绝学”支线是可以不断升级的，虽然如今学堂里的学生与先生数量和质量都还不是很完善，但前期过程中该有的，曹德都给安排上。
这也是曹德安排曹石去学堂读书的原因。
曹石点点头，“卫夫子学识渊博，教会了阿石很多。”
曹德欣慰点头，曹勇虽魁梧有力，但却是不爱读书，还好阿石不同，日后他俩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第二日曹德就找上了卫夫子，却不是为了曹石而来。
虽然给夫子们的房屋住所是统一规划的，但曹德一到卫梁的院子，就察觉到了不同，栏栅围成的院落里面是各种花圃，瞧着似乎是只寻常野花。
曹德在院落外喊了两声，没听到里面有人应，但瞧着里面的木门是开的，应是有人的，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推门进去，就见一个小姑娘从里面屋子走了出来。
她为曹德打开了栏栅木门，“小郎君，先生请您进去。”
曹德看了这小丫头一眼，摸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卫梁的闺女，卫梁瞧着才二十来岁，会有这么大女儿吗？
曹德进了屋子，就见着端正跪坐在席间的卫梁，身子挺拔，风姿绰约，不由在心里暗赞一声。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最难得的是一身温润气质。
所有先生当中，卫梁是最好看的，哪怕曹德之前只见了这人一次，也记忆犹新。
到了美男子身边，往日有些跳脱的曹德也收敛几分，老老实实落了座，与卫夫子对坐在席间。
他指了指外面的花圃，“先生是爱花吗？”
对面之人却是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屠苗栽种打理的。”
曹德正纳闷屠苗是谁，就见先前给他开门的小姑娘开口，“先生平日爱看书，劳费眼睛，若是看书乏了，可赏花歇歇。”
又见曹德望着自己，她似乎有些害羞，但还是大着胆子开口，“小郎君，我是卫夫子的学生。”
曹德点点头，见卫夫子不爱花便罢了，他原先还想着降卒营那边还建了不少花田，可以让人送些花了，这么一想，这院子里有几株花似乎有点眼熟啊，扫了一眼满脸心虚的小丫头，曹德没和她计较。
他连忙拿出一本书，既然卫梁爱读书，那倒是正好了。
“先生快看看，这是我近日新得的一本书……”
这才是曹德来此地的真正目的，既然想要推广这本书，那可不得找人背书，而且他目前还只是将这书从系统里抄下来，想要改编还得找专业人。
曹德目光灼灼，从大袖中掏出一本书，然后双手递上。
卫梁颔首，示意一旁的屠苗接过。
他自诩读书千卷，所涉并非一家之言，倒想看看是何书这般与众不同，还值得这个曹家小郎亲自放在心上。
他翻开书扉，只见白纸黑墨，上面的字似乎是匆匆写上，略显潦草的字迹透着墨香，轻飘飘看了对面一脸期待的曹家小郎，这下他倒相信这本书当真是新“得”的，上面的字迹都尚未完全干透。
而下一刻，当他凝神去读这书，眉头紧锁，脸色古怪。
这书页排版竟是从左往右、从上往下，让他初时读略显不适，等适应下来才发现这书上所言竟是他未曾听闻，言辞用语，也不似大汉之人。
难道这是外域之书？
而且这书中所言，初时看费力难解，细思之下，竟与前人所言有异曲同工之秒。卫梁曾读过《墨经》，“非半不昔斤则不动，说在端”，而“昔斤必半，毋与非半，不可昔斤也”，若用书中所言，原子是最小粒子倒也能解释。此外，他还曾看过炼丹师刘安的《淮南万毕术》，其文曾写“曾青的铁，则化为铜”，这在外域之书中也有言，甚至更为详尽，只是其中氧、碳为何物？那些奇怪符号又是什么文字？
曹德瞧着卫夫子脸色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成不以为意，再到逐渐凝重，心里一乐，看来这事有戏！
“卫夫子，赠我此书之人曾有言，若能学好此道，不仅粮食增产，还可美容养颜、治病延寿，当真是利国利民的学问。”
他可没说谎，学好化学，可以生产氮肥、生产医药品和化妆品，可不是利国利民大事嘛，还能赚钱暴富！
卫梁点头，此书他需细究考察，若其中所言为实，则能解他往日所惑，只是要费些时日。
曹德见他看书入神，也不叨扰，准备开溜，不过走之前，他没忘记交代，“我所得之书甚厚，赠予先生所书不过其中一部分，等先生读完，便令人去取。”说完便匆匆告辞，他还要回去继续抄书呢。
等他走远了，屠苗好奇走到卫梁身边，“夫子，郎君送来的是何书，学生日后是否也要读？”
对于这个勤学上进的女弟子，卫梁神色淡淡，并未答之，而是反问道，“你以前久居乡里，可曾听闻过‘鬼火’一说？”
屠苗面上出现惧色，何止是听闻，她还曾见过，和爹娘阿奶一起流亡的路上，他们到处找吃的，连乱葬坟头也去过，就亲眼见过那鬼火，吓得发了两日，命大才活了下来。
卫梁见女弟子神色，皱了皱眉，“‘子不语怪力乱神’，况且此书中所言，鬼火实际上是一种磷火……”
磷为何物，他也不解，但若能找到此物，岂不就能验证此言是否为真?
屠苗不知道什么是磷，但夫子是个有学问之人，她信夫子，还欲多问上两句，卫梁却挥挥手，“时日不早，你先回去吧。”
屠苗点点头，乖巧离去。
等她回到降卒营，果然时候已不早，阿奶与娘亲都已经做好膳食，阿爹也下工回来。
只是往日里，阿爹都会问上一两句，她学问做得如何，夫子可曾夸奖了，今日却不知为何，竟是愁眉苦展。
哥哥在一旁没心没肺地逗大鹅，屠苗瞪了一眼，便兀自上前，“爹，可是今日遇上了难事？”
屠三见女儿过来，强直撑起笑脸，“没什么大事，阿苗，今日读书如何，夫子可曾夸赞你？”
屠苗摇摇头，今日本就是月假，没有上学堂，她只是去跟夫子请教学问，顺便将夫子家中院落收拾一下。
听她这么说，屠三很欣慰，“好孩子，该勤劳些的，你夫子没个夫人，平日里多帮他收拾些，不过要将你哥哥也带上……”他想得明显要深些，虽然闺女乖巧听话，但是小姑娘家一个人落单，不提卫夫子终究是个男子，光是这降卒营里鱼龙混杂，不得不防。
屠苗乖巧点头，等到用完膳，主动将碗筷都收拾了，见爹娘回了屋，她悄悄蹲过去。
阿爹不愿与她讲烦心事，但她自有办法能听到。
果不其然，蹲在爹娘窗角下，屠苗听着爹与娘说话声断断续续从中传出来。
“……从未见过这般大的虾，全身红壳坚硬，竟似蟹有二螯……”
“偏生鱼塘里旁的鱼苗小虾，竟也被它给捕食了……”
“若是郎君怪罪，如何是好，可要将这怪虾都除掉……”
屠苗在外头听得心里砰砰跳，怪不得他爹苦闷烦恼她家鱼塘里竟然长出了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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