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后日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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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和伊达航拎着水果篮去看望降谷零。
医院是上面特意安排的, 保密性极强,走廊上的人很少,泛着一股冷意,消毒水的气味在这样的温度下不太明显。
两人是第一次来, 因为担忧好友的状况而在登记过后加快了脚步。
“突然说降谷受伤了, 真是的……”房间就在眼前, 松田阵平有些不满地嘀咕起来。
“说不定是有什么好事告诉我们呢。”伊达航在他旁边半开玩笑, “至少听诸伏的态度, 不是很严重的伤。”
而两人默契不谈的则是, 他们能知道降谷受伤、还能过来探望,是否意味着卧底工作的结束?
病房的门关着, 隔音很好, 以致于伊达航推门而入时第一眼看见了背对房门坐在床边的人、第二眼发现诸伏景光坐在另一侧时,他愣了一下。
除了他们, 还有人来看降谷吗?
而一旁拎着果篮的松田阵平却已经呆在原地。多出来的这个人……背影过于熟悉了,熟悉到他几乎想要去揉眼睛、去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们到达医院时给诸伏景光打了电话, 因此病房内的三人都知道他们来的时间。
没有人说话,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互相对了眼神,又去看背对着门的半长发青年,目光写满了鼓励以及一点点自求多福。
“喂……!”松田阵平完全没注意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墨镜几乎是被他扯下来的。
伊达航连忙接住果篮,看着好友冲上去想去抓坐在床边的那个人,有所预感而屏住了呼吸。
背对着他们的半长发青年从椅子上起身,在他要转过来的前一秒,本来很激动的松田阵平却又有些顾虑起来, 迟疑地停下了手。
有着紫色眼眸的青年转过身,他穿着很随性的衣服, 笑容满面地和两位警官打招呼,语调轻快:“好久不见,小阵平,班长。”
松田阵平睁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来,拿着墨镜的手都在抖。
“萩原,你……”伊达航情不自禁上前一步,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警校时期的好友。
但松田阵平开口了,他咬牙切齿地抓住了幼驯染的衣领:“你小子,根本没全部想起来吧!摆出这种态度,不觉得奇怪吗?”
萩原研二在一瞬间汗流浃背了。
“话虽然这么说……”他看着卷发警官凫青色的眼睛,熟悉感与空白的记忆冲突,本来想辩解和安抚的话完全说不出口,只能心虚又愧疚地移开目光,“对不起,确实如此。”
气氛有点压抑,伊达航嘴巴张合,正想着缓和一下——萩原出现在这里本就是好事——忽然听到一声“咔嚓”……他将目光移向声源处。
病床上,降谷零淡定地又按了几次拍照键,才放下手机,戏谑道:“松田,你看上去快哭了,要不要纸巾?”
“谁要哭了!”松田阵平恶狠狠地反驳,松开揪着萩原研二的手,“话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Hagi会出现在这里?”
要不是看在降谷受伤的份上,他可没这么好说话。
“这就说来话长了。”诸伏景光招呼他们坐下,“现状是,萩原假死进入组织卧底,在组织覆灭后又回归——不过之后会转到搜查一科。”他言简意赅地将上面对萩原研二的安排说了出来,“和班长是同事。”
四年过去,曾经爆.炸.物处理班的王牌双子星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了,但萩原研二当初“殉职”是因为媒体报道了错误的消息、导致炸.弹犯同伙死亡,当时公众对电视台和警视厅的批判持续了一段时间,如果他再以排爆警官的身份行动,上面觉得不太合适。
“上头的人想的总是太多。”萩原研二插话道,他虽然知道自己考过警校,也恢复了一点记忆,但组织里的那段时间对他影响不可磨灭,态度看起来有点轻浮 ,“不过也可以被借调,没什么大问题。”
伊达航和松田阵平看了他一会,转向诸伏景光和降谷零。
“所以,虽然知道你们有什么没告诉我们……”松田阵平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但现在看来,是很关键的事啊?你们什么时候通气的?”
“连经历都做好安排了。”伊达航重重地道,“合作得肯定非常好吧?”
诸伏景光额角流下冷汗,他无助地看了降谷零一眼,发现后者已经神色坦然地将解释的任务交给了自己,而被无视的萩原研二有点坐不住,并且完全不敢说话。
“去年……”他没底气、支支吾吾地道,“十二月份,我从组织撤退的那个晚上,我和零在那之后就和萩原有明确的联系了。”
伊达航捂住额头,而松田阵平瞪着他们三个人,快被气笑了。
诸伏景光决定祸水东引,提起了几月前的事:“但萩原在更早之前就知道了,去扫墓的时候,他看见了我们。那栋有炸弹的楼里,他也在。”
萩原研二一个激灵,看着面露诧异的两名好友,连忙双手合十道歉加求饶:“抱歉!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想起来……只是对千速姐和小阵平感到熟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他没有恢复记忆,但当半长发青年眼角下垂、摆出可怜的样子时,不管是松田阵平还是伊达航无法狠心地指责他。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道:“你们卧底的事我和班长总会慢慢知道的,Hagi,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一趟?”
他把一直捏在手里的墨镜挂到西装口袋上,冷静地补充:“说个时间,我好请假和你一起。”
萩原研二的肩膀垮了,他垂下眼,而其他人都没有催促。
“我想着先和姐姐见一面。”在组织覆灭后和公安一起忙活的那段时间到今天之前,思考过无法忽视的问题之前的青年给出自己的答案,“之后的事……她安排更好。我能感觉记忆在慢慢恢复。”
松田阵平没有意见,恶狠狠道:“那你最好快点想起来,现在这样我都不好揍你!”
“你们也是!”他看向另外两人,目光扫过床上的伤患,“怎么就你受伤了?警校第一这么弱?”
“是意料之外的狙击手。”降谷零知道对方是关心,但语气和台词一如既往的欠揍,他反驳道,把胸膛拍得作响,“要不是Hiro认为要再观察几天,我早就出院了!”
他身体可好得很,中枪后处理及时,中间还帮着处理了组织覆灭后的一些工作,如果不是萩原的安排落实了,Hiro说机会正好,他才不会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作为缓和气氛的背景板。
“我和零负责的工作不一样。”诸伏景光也替幼驯染说话,“虽然有点可惜就是了,我们没能看见组织的基地覆灭的那一幕。”
萩原研二举手:“我看见了哦,还帮忙阻止了基地被炸,给公安的报告里写了。”
但他没提到神名深见。总觉得写进去算是恩将仇报,并且也没有写上自己见过撤离前的组织二把手和目前下落不明的琴酒与贝尔摩德。
“但我听说核心的炸弹被你拆掉后,其他地方也有好几枚炸了。”降谷零吐槽,他注意力其实也不在这些炸.弹上,组织的地盘安排什么都不奇怪,“关键的地方都毁了,也不知道是朗姆还是琴酒干的。”
萩原研二镇定自若地摊手:“不过友方没人出事,也很好嘛。”
“说到友方。”为好友间闲谈的气氛而露出笑容的伊达航眉心一皱,“神名呢?组织没了,他的事情又怎么样了?”
松田阵平也将目光从幼驯染身上挪开了一下,他其实觉得对方可能知道点什么,但没有指出来。
“我们也没去过米花町。”他补充道,“不知道书店有没有重新营业。”
但连带着萩原研二,三人都沉默了。
松田阵平&伊达航:“……??”
“我们这段时间都很忙。”诸伏景光有些尴尬地说,“上一次联系,是组织覆灭当夜。他说自己的事完成了,感谢我们的帮助与配合。”
组织覆灭了,但各方面的事繁琐,忙起来天昏暗地,这条短信在三个人对过后,就被压到了一堆事情下面。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如今神名深见是回到了米花町,还是和拉弗格一起离开了。
“不过我觉得神名应该还会留在米花町。”在难言的寂静中,萩原研二肯定地说,“他说过好几次欢迎我们去那里聚会呢。”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诡异地发现,这作为理由完全无法反驳。
见他们纷纷赞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但他们还是约好了时间,等降谷零出院,就联系神名深见,一起去那里聚一聚,对方好歹也是知道很多、为组织覆灭提供诸多帮助的热心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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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名先生!”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在放学路上瞥见了熟悉的青年身影,追上前去后发现并不是认错,“你回来了?”
“下午好啊。”从超市里出来、拎着一兜食材的黑发青年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对,书店明天就会开始营业了,欢迎你们去哦。”
“我们会去的。”毛利兰高兴地说,“我最近试着做了你之前给的菜谱,但尝起来有点怪怪的呢,神名先生。”她向年长者分享。
“我和园子都觉得很不错,兰。”工藤新一连忙表示自己的肯定,“只能说是不一样的风味,特色!”
“完美复刻出来也不可能,”神名深见平和地道,“好吃就行了。”
结束番剧演出后,神名深见的心态也没什么变化。离组织覆灭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他中间一直在陪着同位体捏造身份,现在不过是提前回归正常生活。
“神名先生,你很高兴吗?”说了一会后悔,工藤新一忽然问。
神名深见歪了下头,发现毛利兰和他一个表情,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是感觉,感觉。”工藤新一比划了几下,“有种不太一样的气质……是要做的事很顺利吗?”
“准确地说,事情不算重要。”神名深见坦然地说,“是另外在意的事有了结果。”
他和这个世界依然没有与黑衣组织扯上关系的工藤新一与毛利兰说了会话,送了一段路,便和他们告别,开车回了FELICE BOOKS。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则在三天后的礼拜日到来时,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下面集合,打算去四丁目的书屋打发时间。
但在出发几分钟后,毛利兰在路旁看见了从甜点店走出的黑发青年,她告诉了工藤新一,但后者看过去时,对方却已经坐进灰色的代步车里,发动车子驶上街道。
“可能只是看错了。”工藤新一说,他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虽然这么说大人其实挺不好的,但神名先生一般都不在这个时候出门。”
毛利兰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但她也知道工藤新一说的没错,纠结了一下,没有再坚持了。
两人到了四丁目,在树荫郁郁的短街深处,看见平常生意惨淡的书屋门口、对面都停着车辆,通过玻璃门看见的屋内景象,似乎也坐满了人。
“嗯……难不成神名先生外出要做的事,是去宣传自己的书店了?”工藤新一提出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吧,神名先生从没对生意上过心。”毛利兰也有自己的看法,“或许是巧合?”
“很自然地说出了有点难听的真相啊,兰。”工藤新一虚着眼吐槽,上前一步推开了门,毛利兰连忙跟上。
初夏时节,东京天气多变,今日恰好温度有些高,书屋内的空调凉气扑了两人一脸,而其他人投来的视线更是让他们呆在原地。
人比想象中的多,并且类型也各种各样,令人不由得感叹书店老板的交际圈到底囊括了什么样的人。
“好了,别吓到孩子。”并没有在吧台后待着的书店老板拍拍手,示意两名未成年在门外走近时就注意到的一帮人收着点,“工藤,毛利,要不要喝点什么?”
黑发青年笑容和煦,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也遮不住蓝瞳里的光亮,温和极了。
“常温的饮料就可以,”工藤新一好奇地看了一圈屋子里泾渭分明的几人,仗着和书店老板的熟悉也没什么客气的,“神名先生,这都是你的朋友?松田和伊达先生也在……”
他和毛利兰礼貌地对两位曾接触过的警官问了声好。
“算熟人。”神名深见严谨地道,“我之前帮了忙,他们是来感谢我顺便在这里聚会的。”
“富加见先生不在吗?”工藤新一又问,他已经完全不会为了店老板帮助警察这件事感到惊讶了。
“他没了。”神名深见说,两名未成年惊恐地瞪大眼睛,他露出恶作剧的笑容,补充道,“是以后都不会来的意思,不管是店员还是朋友,都没这个人了。”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很明显地小心了起来,生怕自己多嘴问一句就会引发状若无事的书店老板的伤心之情。
在卡座里和圆桌边坐着的警校五人组默默地收回视线。
你就骗小孩吧!
吧台前的赤井秀一也很淡定,他右后方在小方桌边坐着宫野姐妹则在几秒后被毛利兰认出来了。
“啊、你们是那个时候……”毛利兰有点惊讶,“在船上给我们指路的人!”
宫野明美无奈地笑起来:“你还记得我们啊。”
工藤新一起先有些意外,因为他想不到毛利兰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认识这对一看就是姐妹的客人,随后又想到船上确实有可能……被人打晕两次还只能憋着的事,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完全是黑历史!
他顿时不敢插话,和毛利兰一起坐下了。
另一边的五人在低声交谈,气氛融洽到好友聚会的氛围明显,大海边坐着的黑长发男人沉默寡言。看起来有些危险。
工藤新一打量了一圈,在神名深见端着饮料放下又走开时,想起毛利兰之前说在街边看见了他。
“神名先生,我和兰的路上,看见了和你很像的人。”他把饮料放到毛利兰手边,用谈起玩笑事的口吻说,“我觉得是看错了,但兰认为是你。”
“嗯。”毛利兰点头,“不过衣服和神名先生你现在不一样,果然是看错了。”
但不管是交谈的警校组,还是默默喝咖啡的赤井秀一,都停了下来,看过来的动作几乎一致,莫名有点吓人。
连宫野姐妹都止住了话头。
工藤新一&毛利兰:“?”
这是一件很意外的事吗?
两人都有点紧张了,而与其他人不同,黑发青年靠着天窗下边的圆柱书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那还真巧,说不定很快就会来了。”他取下了眼镜,阳光透过天窗射下来,银色的镜边闪了一下。
赤井秀一注意到了这个镜边颜色的细节,他眼角有些抽搐。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迷惑地看见另外三人表情有些微妙。
屋内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书店老板的身上,屋外的人推门而入,风铃叮当作响。
倚靠着书柜的书店老板投去目光,手中的银边眼镜被他合上,那双比天空更蓝、又比深海稍微浅了一点的眼睛弯起,含着早有预料的温柔笑意,发自内心的喜悦让瞳孔泛起如水的波纹,簇拥着来人的影子。
“欢迎光临——”他轻快地说,完全没顾上店内其他客人的心情,兴高采烈,“请问怎么称呼?”
“神与我意。”
与他模样相同的黑发青年专注地看着神名深见,笑弯了眼睛,色度较深的蓝色瞳孔在金边眼镜后熠熠生辉。
第209章 后日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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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好不容易找到了彼此,前段时间才联系上,当然要开开心心在一起了。”
这是神名深见给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两位米花町熟人的解释。
而店里坐着的其他客人,则是为这一过程提供帮助的热心人们, 互帮互助, 大家都很满意。
热心人们:“。”
有很多地方可以吐槽, 但实在说不出口。
但对完全没有接触过黑衣组织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来说, 由书店老板一脸认真的说出, 这是足够可信的理由。
并且因为话中“失散多年”和完全不同的姓氏与名字, 能想象到的那些原因都很悲伤,两个未成年甚至还有些担心自己问的多了, 会让书店老板难过起来, 于是体贴地没有探究细节。
“我和神名先生是非常恩爱、不对,感情非常深厚的亲友!”黑发蓝瞳的“神与我意”一本正经地说, 他现在已经挪到书店老板旁边,距离近得谁都能看出来他有种想贴上去的亲热劲头, “希望你们都能记住这件事。”
原威士忌·四人:“……”
小孩子在场的情况下在光明正大地威胁!?虽然笑得阳光开朗, 但绝对是威胁啊喂!
其他人则在惊讶之余有些困惑:“神与我意”,其实就是拉弗格对吧?为什么出现在这却还要用神名的脸?
松田阵平甚至想问一句“你是没有脸吗”。
没人在意那个“口误”。
“看我和你的脸就能明白的事,不用强调。”神名深见欣赏了一会大家的复杂情绪,便体贴地开口了,他把另一个自己推到另一边,“没什么事的话坐下来说说话吧,柠檬水在冰箱里,还有蛋糕。”
“说到甜点, 我来之前在店里订了你说想试试的新出的曲奇饼干还有别的东西——”神与我意说,顺着他的力气走向吧台后的冰箱, “晚饭之前一起去取吧?”
“好啊。”神名深见一口应了下来。
在神与我意熟门熟路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柠檬水和蛋糕后,店主和他的兄弟忽然就有了种他人无法打扰的熟稔。
工藤新一甚至觉得有些熟悉:不会再来的富加见先生,他和兰也见过对方这样高高兴兴地去拿柠檬水。
神与先生的热情表现,富加见先生也有,还有柠檬水!
而且神名先生的态度也完全没有变化!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往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各干各的,垂下头或者扭过脸,若无其事地做起了自己的事,作为客人享受着书屋内的安静时光。
工藤新一敏锐地察觉到了某种奇妙的情绪流淌在空气中,他挠了挠脸颊,喝了一口饮料,直觉就算好奇也不该开口询问。
虽然他已经有了猜测——
富加见先生和神与先生很像,神名先生也用相同的态度对待他们。果然是……在和兄弟分散的那段时间,神名先生对和神与先生相像的人很容易有好感吧?
于是就和富加见先生成为了朋友。
至于为什么神名先生之前说富加见先生不会来了……工藤新一用他的聪明脑瓜想了想,大概是富加见先生工作比较多、又不高兴神名先生这样做,所以直接就友情破裂离开了吧?
嗯,很有可能,说不定神与先生还和富加见先生有了矛盾,但兄弟重逢确实该高兴。
工藤新一在脑子里点点头,看神名深见的眼神就有点惋惜,又带点忿忿,还有一丝丝祝福。
神名深见:“?”
他接过了神与我意递过来的一罐咖啡牛奶,一时之间还真分析不出少年想的什么。
神与我意对他人的想法暂且没什么兴趣,把另一个自己拉到了圆柱书架后的双人沙发上坐下了。
屋内的人都是熟人,虽然多了两名什么都不知道的未成年,但要说的话和要观察的事在两人来之前就已经结束——神名深见还打着庆贺的旗号给他们送了些小礼品——大家还真安安心心地在店里消磨了一会时间。
赤井秀一和宫野姐妹是最先离开的,组织的残党仍未抓捕完毕,特别是去向不明的琴酒与贝尔摩德,前者便不打算回美国工作,而是和公安在日本本土继续合作。
宫野姐妹则是仍需接受观察,但两人都没有意见。
“大君、秀一君,”走出书店一段路,宫野明美才提出自己和妹妹都有些好奇的一个问题,“拉弗格他……为什么还用着神名君的脸?”
宫野志保也抬起头,在组织的基地见到为了拉弗格来的神名深见时,她就完全相信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深厚,但如今一切都落幕了,为什么拉弗格还偏偏要以那样的面容留在神名身边?
赤井秀一平静地解释道:“拉弗格的脸不是假的,他们其实是双生子。”
宫野明美&宫野志保:“?”
原来真的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吗?
两人陷入一阵恍惚。
这么看来……
“双向奔赴。”赤井秀一给她们总结。
而另一边,在不久后也结伴离开的警校五人组,原威士忌三人也迎来了所知甚少的两人的质问。
然后被震惊到了。
“神名他……”伊达航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藏得太深了。”
松田阵平沉默一会,吐槽道:“这也算神名的恶趣味吧?我还以为他是轻易被骗了感情相信了一个坏蛋,结果完全在兴致勃勃地和兄弟在玩弄他人啊。”
“其实真正被玩弄的,只有组织。”萩原研二诚恳地说,提起神名的恶趣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当时对方在地下基地冒出来时带给在场人士的震撼——而本人超级开心呢!
尤其是不管是神名还是拉弗格,在组织覆灭中起到的作用极为关键,他其实严重怀疑公安后来顺着密道找到的那两具分别是朗姆和老者的尸体,就是两人干掉的。
但没有证据,不知道谁扔的榴弹把许多痕迹都毁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纷纷赞同:“确实,没人想到拉弗格真的会这样。”
大家还都以为他打算拉人下水,坏到冒泡呢。
“对彼此的感情很深呢。”伊达航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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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也都走了后,神名深见便干脆地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我还以为你会来看看警校组聚会。”他对跟在自己后边的神与我意说,“之前不是也挺期待的吗?”
转身的时候差点撞上,他没好气地捣了一下:“凑太近了。”
“反正能想象出来,没什么重要的。”神与我意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向下滑去摸到手腕,牢牢握着往双人沙发边走去,“而且他们肯定会好奇地问来问去,太占时间啦。”
天气转热,衣裳都穿的薄薄的,对方略带凉意的指腹一路擦过覆着骨肉的肌肤,异样感一下子就起来了。
神名深见瞅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腕,压下不自在,沉吟道:“……你手好冰。”
“那就帮我捂捂!”神与我意早就接受了另一个自己贴近日常的关注点,但他又有点郁闷,“就只会评价这个吗?之前也都说了好几次——我就是这样的体质嘛。”
神名深见无奈地叹气:“……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喜欢和爱之类的,”神与我意飞快地回答,“接受我的告白时,说的话太宽泛了,我有点不满意。”他嘀嘀咕咕,“陪着我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说了,现在终于空闲下来,难道不该做点恋人之间的事吗?”
“你竟然会在意这个?”神名深见几乎想扶额了,空着的那只手握紧又松开,最后还是握拳抵到嘴边,“想听情话?没人规定情话是什么样吧?”
“就是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样,所以才想听你说。”神与我意说,“什么样的话都行,例如为了温暖我可以一起洗澡睡觉干快乐的事。”他坦荡极了。
……这完全就是荤话!神名深见被噎到了,甚至耳根都有点发热,主要是太容易回忆起之前洗澡睡觉时发生的事。
另一个自己的脸皮果然太厚了!
“你想热起来的话,我可以和你来一场激烈点的肢体接触。”他严谨地警告道,“不过情话也不是不可以学习。”
但神与我意却在古怪的沉默后拒绝了:“倒也不用学……被条条框框限制后会变味的。”
神名深见发现他脸红了,眼神闪躲,握着自己的手都有些攥紧。?你脸红干什么?
他纳闷地歪了下头,道:“我的魅力这么大?普普通通牵着手说句话你都害羞——那如果我捧着你的脸,你会更高兴吗?这算情话吗?”
虽然还害着羞,但神与我意脱口而出:“亲一口更能让我开心!不,多亲几口!”
“别得寸进尺。”神名深见没好气地说,全身上下都写着“正经”,“之前亲来亲去是因为我和你都没搞明白,现在按恋人关系来说一切才刚开始吧?”
“太冷漠了。”神与我意失望地逼逼叨,“之前都还追着我要构建精神联系……”
但他坏心眼地不打算立刻挑明另一个自己某些话里不自觉的歧义。
等等,那这样就只有他害羞了。不对,这个不重要,一般来说他也可以让神名深见先害羞。重要的是——
“一切才刚开始的意思,”神与我意震惊地睁大眼,瞳孔地震,“不管是洗澡还是睡觉,都不能一起了吗?”
“对。”神名深见认真地点头,神色严肃,“我可是看过恋爱大全的,就算感情再怎么好,一开始也得保持距离。”
“但我和你又不是普通的情况。”神与我意更难过了,“和自己本来就没距离吧,我就没看过!”
“你真没看过?”神名深见逼问。
“真没……”神与我意起先坚持,在另一个自己的注视下很快投降,“好吧,我仔细研读过关于‘纳西索斯情结’的各类探讨和相关作品。结论是没啥用。毕竟我和你的时间太过漫长了。”
不论是往前的孤身一人,还是往后的同行未来,一般人类要分析也不会有相似的依据,毫无判断价值。
“所以真的不行吗?”话题又绕回来,神与我意可怜巴巴地看着另一个自己,“明明接受我的告白就是不会排斥的意思,洗澡和睡觉之类的更没拒绝的必要了吧。”
“你是不是有点太殷勤了?”神名深见稍微吐槽了一下,“贴贴也要有个限度,不然我真担心你会做多余的事。”
“多余的事?”神与我意一愣,和他对视着弯起眼睛,笑眯眯道,“所以是在看过恋爱大全后,怕我对你做出【哔——】的事吗?”
神名深见强作镇定,但耳根真红了:“……别自己消音,你既然知道就别说出来啊!我就知道你这么想、等,等等,别抱我——”
神与我意看他脸红,看得心痒痒的,张开双臂就扑上去抱住他,但话却很正经:“放心,我没那么大胆子。”
神名深见松了口气,然后反应过来:“你脸红了?你脸红了对吧?!让我看看!”
讨论【哔——】这个话题,只有他脸红的话也太落下风了!
他试图挣脱另一个自己的双臂,掰住对方的脸看看表情,但耳根脸颊都泛红的神与我意也打定主意不给他看。
“我都说了我没那么大胆……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不不不,我可以捧着你的脸说情话!看我!”
两人又纠纠缠缠起来,然后一起被沙发扶手绊倒,摔进双人沙发里,往中心陷去。
沙发很柔软——神名深见一向自得于他挑选时的眼光,神与我意也很喜欢——两人在上面又折腾了一会,从这头滚到那头,从差点滚下去又到被按在沙发背上,叠好的毛毯和自己的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书屋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神名深见其实也看见了了神与我意的脸红,两人枕着彼此的胳膊,抬头看了会从窗户泄进来的阳光。
“真的不能一起吗?”神与我意执着地问,“我最多只会亲亲啃啃,这是恋人之间能做的事。”
“你好狗啊。”神名深见不带一丝负面情绪、单纯评价了另一个自己的台词,然后笑起来,“晚上的时候再说吧。”
他用胳膊撑起上半身,从上方看向神与我意。
后者头发凌乱,在他的注视下意识到什么,眼睛睁圆了。
一个吻落在他唇上。神名深见亲了他一口。
“……要多亲几下。”神与我意说。
“都说了别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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