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或许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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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遭迫害的三人神情微妙, 无人在第一时间开口,气氛格外尴尬。
而拉弗格坦坦荡荡,理直气壮,看上去完全不懂他们为何是这幅反应, 继续道:“你们接受能力真弱啊, 而且也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我早就说过, ”他气定神闲地重复不是第一次这么说的真相, “我们是双向奔赴!”
三人:信了、这回是真的信了……但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啊!尤其是神名的态度!
萩原研二接受到的冲击最强:他毕竟是拉弗格之外与神名接触较多的人, 更清楚后者其实对前者并无怨气, 甚至连挂念都极为坦然——但这也太坦然了吧!为什么能顺着拉弗格啊!
“够了……”他头痛不已地叹气,“你们的关系实在是太奇怪, 再说下去我们都要迷糊了。还是讨论一下其他的事吧——你看见了多少?”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无声地对视, 收起原本微妙的神情,慎重且暗含决绝地盯着拉弗格。
对, 看见了多少才最重要——如果拉弗格看见他们和松田与班长一起行动……
“我没那么闲。”拉弗格扯了下嘴角,这是真话, “尊尼获加你才最不该出现在这里吧?私下里和神名先生联系很多的样子, 是特意来帮忙么?”
不管是警察还是卧底,对拉弗格来说都是自己以外的生物,有用就去设计,没用就扔到一边,但他知道神名深见不这么想:对方平等地将他们视为可以友好对待的个体,而不会随意去惹人厌。
莫名感觉自己被质问的萩原研二默了默,道:“我找神名君有事,恰好得知他与普拉米亚都在那栋楼里, 就过去了。”
“普通的出门有必要打扮成这样?”拉弗格挑剔地打量他的装扮,笑容意味深长, “你应该没接到任务,是私人事件、本来想躲谁还是暗中观察谁呢?”
“……与你无关。”萩原研二说。
另一边两人的存在感不可忽视,他差点流冷汗,但必然是不可能在这时候暴露出来的。
“你既然都默认这一切的发生,一定也想好了接下来的事。”他语调微扬,在短时间内便调整好状态,半是嘲讽半是认真,带着此前从未有过的攻击性,“神名不是一般人,但你既然如此喜爱他,总不会什么都不做吧?拉弗格。”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出乎意料的针尖对麦芒之感——发生在这两人之间?拉弗格就算了,萩原不是承认“恩情”吗?这是在用神名威胁的意思……?
但他们再不说话场面就要充满火药味了!
明明他们才是最该担心与警察的交流有没有被发现的一方啊!怎么就置身事外了。
“你们两个都很有问题。”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插话,“尊尼获加,你其实就是为了帮神名深见才来的吧?没资格说拉弗格。”
谁都知道的事被他直接捅破到了明面上,而他冷声继续输出,道:“拉弗格,你为了朋友倒是足够热心,不会被区区友情冲昏头脑了吧?不说BOSS了,琴酒要是知道,都会连夜赶回来嘲笑你。”
一阵沉默。
萩原研二是无话可说,他知道波本是在将在场的人都拉为“同谋”的意思——但他其实觉得趁此和拉弗格发生冲突倒也算不错的时机。
毕竟一个被告知“你是故意被带进组织、连过去的身份都被抹除”的人,在一点导火索的影响之下,是很难和对方平静相处的。
而拉弗格好整以暇地双臂抱胸,笑眯眯道:“那你们呢?这幅打扮也一样问题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刚从什么严肃的场合脱身——忽然掺和到普拉米亚的事里,详细查查说不定能查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呢。你们说是不是?”
他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软肋”和“弱点”出事,但这三人就不同了,在意的东西多得很。
他堪称气焰嚣张,笑容在三人眼中怎么看都欠揍极了,催动人杀心渐起。
诸伏景光太阳穴抽痛,无力地道:“只是一点合作中的私事——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你干出的才是最值得被怀疑的事,拉弗格。”
糟透了,在场的人都有秘密,甚至关系到接下来在组织中受到的关注,但拉弗格偏偏表现得一点漏洞都没有。
“你不会是叛徒吧?”他问,眼神锋利,“希望你好好回答,还是说,特意过来让我们知道你在,就是为了神名?”
拉弗格完全可以不过来的。他如此自然地出现打招呼,站在这里和他们聊天,很难不怀疑就是别有所图——虽然像极了炫耀。
面对这个直白的质问,拉弗格正要开口,耳尖地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顿时抛开这三人,回头看去,眼睛弯了起来。
黑发青年快步走来,外套衣角随着迈步的动作在风中摇荡,抬眼看来时平常得像任何一个日子里在书店里待客。
“神名先生!”拉弗格快乐地喊了一声。
“嗯。”神名深见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一圈,举起拳头挡在嘴边,“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拉弗格说,像小孩子一样告状道,“他们在针对我!明明是同事,自己都在那里出场了,却觉得只是看着的我比他们更坏!”
三人震惊地睁大眼睛:你这人一脸忧愁地在添油加醋些什么?你才是最不无辜的那个好吗?!自己都承认是故意看普拉米亚跳坑并为此高兴了啊!
不对,你一个罪犯告什么状啊!神名还能是替你找回清白的青天大老爷吗?好恶心!太恶心了!
神名深见不是青天大老爷,拉弗格也并不无辜,但他随便说说就能装装可怜,不做就不是人。
“噗、咳咳,你这话说的好怪……还有举报燃气爆炸的是你吧。”神名深见本想正经一点,但看同位体顶着这张脸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这完全是头一次,他当场破功,“不都是一样吗?我还要感谢你们的配合呢。”
最后一句话他是朝着三人说的,面上挂起不好意思的笑容,抬手碰碰脸颊,诚恳道:“普拉米亚已经被带走了,这就是今天的结果,你们可以忘掉的——本来就是偶然遇见,不是么。”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心情是真的复杂,从神名现在的态度看,完全就是站在拉弗格那边啊喂,果然被拉下水了吗?!
萩原研二则是有点紧张——神名深见在原本的天台上应该是没看见伊达的,但以之后一定会有的交流,猜出来波本和苏格兰与自己、松田和伊达过去认识完全就不是难事!
“既然神名先生都这么说了。”拉弗格站在他的一边,昂首挺胸,笑盈盈地道,“那我就不追究你们的秘密了,不过你们得再努力一点啊,感情变化太明显了。”
神名深见也不反驳,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说实话,两个长得一样的人站在一起是件稀奇事,但不同的细节有很多且明显。
衣着打扮、发型、笑容的弧度和真实性和不可忽视的气质。
但……在这个瞬间,三人都觉得他们像极了。诡异的重合度是让人怀疑眼神和脑子出错的水平,甚至有点冒冷汗。
神名,你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吧!不知道该说你们两个像还是你们和彼此变像了啊!
——而且拉弗格,你是被拽住颈间绳子的狗吗?!讨好的意味太明显了!
“……算了。”萩原研二心累地道,“那就当我们只是路过吧——也确实如此,不是吗?波本,苏格兰。”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飞快地收回了目光,没有接上这个问题,但态度也摆出来了。
三人不论对彼此的“秘密”是什么想法,在此时此刻,因为神名深见与拉弗格的坦然,由衷地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你们还真是双向奔赴啊——真的没有私下联系一起坑普拉米亚吗?
“走吧。”降谷零木然地说,寻思之后干脆找松田和班长从神名那里打听萩原找他有什么事、才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见到萩原千速的“尊尼获加”,究竟是否认出了他和对方在面容上有相似之处?
心里有着事的波本和苏格兰离开了。
心里事情更沉重的萩原研二故意慢了一步,留在原地看着面容一样的两人,欲言又止了一会后捂住额头:“如果有需要的话,记得找我——拉弗格,你要注意……你应该知道我提醒的是什么。”
神名深见轻轻地捣了一下身旁的拉弗格,示意他回答这份明显的好意和信任。
“谢谢你的提醒。”拉弗格认真点头,弯起了眼睛,“放心,你就先关心自己的事吧。”
被踩中痛点的萩原研二无语,道出告辞之意时最后看了两人一眼。
短短一小时不到的事情,天空仍然是大雨将至的阴沉色调,吹过楼栋间的风也裹挟着潮湿的土腥气,而老旧的、色调灰暗的建筑物的阴影下,他们并肩站在那里。
如同天生就该挨在一起那样,像林间的两棵孪生树,但更像镜子里的倒影。
萩原研二忽然发现了刚才谁都没来得及注意的一件事。
——神名深见和拉弗格,都没有戴上眼镜。
缺乏了遮掩道具,不管是眼睛还是神情,都越发清晰……也更让人不能忽视神态上的相似性。
那两双蓝眼睛,似乎并无差别。
他缓慢地打了个寒颤,转头离开,在满腹思绪的情况下开始思索起一件注定让他困扰、但短时间内可能无法得到答案的事。
——实事求是地讲,拉弗格从来都是一个擅长使用叙述性诡计的的人。和他较为熟悉的人都能确认他的恶趣味言语表达,但太恶趣味了,任务之外大家都不愿相信一个乐子人的任何话语。
——但是,如果他有些话说的是真的呢?
——例如“我就长这样”。
风起了,萩原研二扯紧外套,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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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弗格感觉什么都知道了……他真的一点都不心虚诶!〗
〖Zero他们都各有各的纠结啊。衬托的拉弗格既欠揍又嚣张,一点都不担心出事。〗
〖真的好嚣张啊!自信过头了吧!〗
〖但他和老板绝对是双向奔赴——你们小情侣,默契也太足了,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啊!〗
〖老板来了!不对,他们应该都在楼里啊,为什么老板还慢一步来?〗
〖我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亲亲贴贴、黏黏糊糊,哇酷哇酷!〗
〖啊……真的是合伙在迫害其他人啊喂!〗
〖每当我觉得支线有发展、需要关注的时候,老板和拉弗格就总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制作组,你就承认吧,这是官方CP!感情变化和关系进展才是主线!〗
〖确实……不过都这时候了,感觉老板和拉弗格各自要找的人都没有消息、他们也没关注——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根本不存在第三个、第四个人,他们要找的朋友就是彼此!〗
〖这才能解释为什么老板对拉弗格一见如故且异常纵容(因为认出来了)、(失忆的)拉弗格为什么一眼就盯上老板并执着不已了(因为有印象)!〗
〖哦哦哦哦——!有道理!〗
〖点了,我要记下来!等真相揭露说不定兄弟你就是预言家了!〗
〖但接下来的剧情要怎么发展……感觉要变成小情侣合伙对抗敌人了?拉弗格明明开局是反派定位啊!〗
〖但我觉得拉弗格一定还藏着别的念头——他可是阴暗男鬼啊!怎么可能会变成阳光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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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名深见看着弹幕,嘴角稍微翘了一下,就被旁边和他一起往回走的人注意到了。
“那些东西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拉弗格侧头看他,一脸好奇。
没有镜头,他也懒得再演,并且头一次直白问起他看不见的另一个层面的信息。
“说你像鬼又像狗。”神名深见诚实地说,看他瞳孔微圆有些诧异,又恶劣地补充一句,“你半夜敲门要一起睡和你蹭人的时候,确实是这样。”
“那我也是你养的。”拉弗格毫不犹豫地说,亲亲密密地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神名先生,你不讨厌吧?”
“当然。”神名深见稍微扯了扯,察觉他加重的力气也就随他去了,继续迈步向前,“只是比喻,我知道你是什么。但今夜拒绝睡一张床,也不要亲亲。”
“好吧。”真的想提出请求、却被提前驳回的拉弗格面露失望之色,“那一起洗澡?我想抱你!”
神名深见的耳根又红了,神色和回应仍然坚定:“不可以。”
拉弗格盯着这一抹红,艰难地移开了目光。
“好嘛……”他嘀咕,把话题扯入了更正常的范围,“那待会去吃点什么?”
第122章 信息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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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Hagi。”
“不过, 虽然我和班长都很在意……”接到降谷零电话的松田阵平拧眉,往已经彻底昏黑的天空看了一眼,“但神名会说吗?”
这时已经是七点,初冬的天空黑得越发早了, 只有城市的霓虹遍布大地。
他、班长和千速姐都不负责那片区域, 只他在拆了炸弹后于涩谷警察署多留了一会, 将炸弹的情况写进了报告里。
至于更为详细的整个过程, 关于普拉米亚、纳达乌尼奇托基提, 并没有写到书面报告上——那是只有他们四人知道的事。
而在那之后, 他们又陪着萩原千速去了月参寺,不得不说, 考虑到要祭拜的对象先前才出过场, 心情更复杂了。
他和班长更心虚了啊啊啊!
千速姐没说是否觉得那个人熟悉,从寺里出来后表现得毫无异常, 并且爽快地邀请他们来居酒屋喝点小酒——于是他们来了。
松田阵平是接到电话才到外边的,他估计班长待不了太久, 因为娜塔莉这几天在东京参加讲座, 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另一边,和诸伏景光待在安全屋的降谷零揉着额角,无奈道:“不确定,但我和Hiro都认为他可能知道更多……不是敌人就好了。我查过了那个组织,只是为了向普拉米亚复仇才来的团体,现在已经搭乘去往东南亚的货轮离开了。”
而从这段时间的踪迹调查,似乎在普拉米亚到达东京、在商场误认神名为拉弗格后,“纳达乌尼奇托基提”就追着过来了。
神名在其中发挥了多大作用, 只是稍微想想都想令人叹气。
松田阵平也想叹气了,尤其是他得知Hagi私下里与神名的交流大概挺多——后者藏得还怪严实的。
“既然说到这里, ”他说,“你们说的富加见又是怎么回事?”
继续把神名深见当成有点特殊的一般市民显然是不可能了,尤其是对方与那个组织成员都有牵扯。
“能说的吧。”不等降谷零拒绝,他便笃定道,“我和班长都和富加见接触过,事到如今,怎么也得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短暂的沉默后,另一边响起了诸伏景光的声音,温和而无奈,“他是个很危险的人,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富加见是他。不过,神名似乎早就清楚他是故意接近了。”
“在两个月前,我们得知了富加见的身份,而且从那之后、加上当天,”向好友说出同事的变态行径是个挑战,诸伏景光顿了顿,才以正经的口吻道出后续,“他就使用了神名的脸。”
松田阵平花了几秒才理解一句话描述的操作,一时半会只能发出疑惑的语气词:“……哈?”
难怪神名会说有矛盾,并且直到原谅之前都不准来。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还承认是朋友,神名的脾气也太好了吧?还是说因为一开始就知道是有意接近、所以什么都能接受——只是需要时间?
“顺便一提,”降谷零补充,本着震惊的不能只他们的想法,慷慨地分享了如果神名不说估计那边都不知道的事,“我们追上萩原的时候,富加见来了。他是将普拉米亚引入组织的人。”
听上去像专门来警告旁观的同事……但松田阵平直觉不是这种发展,到底是怎样才来得那么及时啊喂!既然及时怎么不去救普拉米亚??
降谷零的语调平淡,其下藏着深深的无奈和迷惘:“富加见什么都知道,并且默认了普拉米亚被带走。虽然不清楚他究竟是否参与,但毫无疑问,他对神名的做法并无意见。”
“在我们离开时,神名和他站在一起。”诸伏景光补充。
松田阵平头一次面对这种不好言说的关系,思维有点打结,缓了一会才迟疑道:“……看来他们是真朋友。就是普拉米亚把神名当成的「拉弗格」吗,因为脸一样。”
他毕竟没有真正与拉弗格接触过,与富加见的交流也不多,实感不甚明晰,勉强理解后便开始关心后续:“所以他会替神名隐瞒吧?你们有没有可能策反他?”
两个人警校毕业都进去卧底了,现在连Hagi都在,不发展一下约莫有问题的成员都说不过去——松田阵平的想法非常实事求是。
“不好说。”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眼神交换,犹豫片刻后还是道,“松田,也是他将失忆的萩原引入组织的,他是「一二三」。”
在疗养院见过石川勇介之后,降谷零便在松田联系时告知了萩原为什么会在爆炸中存活——原因是石川将其当成了实验体,初步推测诊所被毁的同时萩原便被带走。
他们当时不愿让松田和班长知道组织太多的事,只是将拉弗格以「一二三」的身份起到的作用说出。
松田阵平握紧了手机,手背青筋浮现,他深呼吸几下,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太荒谬了。从来没有警惕过、日常接触过几次的人竟然与失去很久的幼驯染进入黑暗组织有关系……巨大的无力感像海面上汹涌的波涛在他胸中翻滚,这个世界太大又太小了。
“……至少Hagi不是被强迫。”他低声说,“你们那边小心点,我和班长会试着去问问的。”
没有多言,通话结束。
松田阵平转身回去居酒屋,拉开门走入隔间时酒已经上了。
“阵平,你有点慢啊。”萩原千速朝他举了举酒杯,“不过本来也不打算喝太多酒,坐下说说话吧。”
松田阵平应了一声,在伊达航旁边坐下。
已经去过了墓园,于是没人说起萩原,他们只是简单谈了谈彼此的近况,以及接下来的安排。
“我明天也在东京。”萩原千速喝了几口小酒,撑着脸颊说,“有事的话……记得找我。不过最好还是别出事。”她笑了笑,转移话题。
三人碰碰酒杯,今天的事就过去了。
〖对松田来说信息量可能太大了()〗
〖他和班长是真的没怎么关注过富加见,连点过渡都没就被小情侣的新关系迫害到了(怜悯)(不过我爱看)〗
〖哈哈哈哈Hiro和Zero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情侣罪孽深重啊hhh〗
〖哦哦哦这就算警校组都知道Hagi是怎么进入组织的了——他们不会和乌丸莲耶一样怀疑是拉弗格恶意设计Hagi进酒厂的吧?〗
〖这样拉弗格拉仇恨拉的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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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来说,事情远没有结束。
松田阵平的话算一个提醒,或许他们确实可以利用“双向奔赴”让拉弗格选择站到神名深见那一边——也就是说,弃暗投明。
……虽然已经信了这个邪,但针对这一点去策反拉弗格什么的,想想都令人胃痛。
那可是个疯子!
因此两人没有就此讨论太久,只是记下了这个可能。
而针对今天下午的事,就算拉弗格保证不会将他们旁观普拉米亚被坑现场告诉其他人,也丝毫没有可信度。
而在忙着调查普拉米亚去向、给松田打电话前,两人也商量出好几个应对措施。
“要不要联系萩原?”挂掉电话,又忙活一会后降谷零询问诸伏景光,“我们见到了他的姐姐……应该可以说吧?”
即使不能暴露在过去就是好友的事,他们在组织里也算难得朋友了,因为注意到女警与尊尼获加的容貌有相似性,所以提出建议——很正常的发展。
短暂的沉默后,诸伏景光揉揉鼻梁,低声道:“联系吧。”
他其实这段时间感到了隐约的怪异。
在萩原第一次向波本和苏格兰提到自己的失忆问题、拉弗格的恩情,及那之后的的一段时间,他们三人的相处无疑是更进一步。
但萩原好像并没有过于关注自己的过去,在他们三人见面时,很少谈起此事。
比起是随波逐流的淡然,更像知道了什么又不好明说的避让。
“喂?波本酱~”降谷零拨出的号码打通了,另一端的人声音含笑,毫无尴尬之意,“联系我是有什么事?”
“关于今天下午……”降谷零撑住脸颊,没有开门见山,“不是说我们只是路过吗,对个口供,省得琴酒疑心病又犯了。苏格兰也在。”
“啊、这个。”萩原研二声音爽朗,“你们两个别在意,我打算说真话。”
降谷零&诸伏景光:“?”
“其实有件事没告诉你们。”萩原研二知道没人看见自己,视线盯着指尖燃起的香烟,“在普拉米亚进入组织不久后,BOSS其实找我问过拉弗格和神名,我知道了一些事……所以今天的事,我必须得报告上去才行。放心,我是真没想到会在那里遇见你们,也不会问。”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是不是不该强调这最后一句的?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但不太明显,应该没问题。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确实没注意到最后一句话略显突兀,因为他们已经被前面的话惊到了。
组织的BOSS?
他们到现在为止都只是听说,连声音都没听过。
对拉弗格的重视究竟是什么程度,才会特意去问萩原?而且听这意思——“尊尼获加”的派别发生了变化?
“真是意外。”降谷零控制住语气,半开玩笑道,“BOSS是拉弗格的长辈吗?竟然还问他的朋友。尊尼获加,你可得小心点,拉弗格知道会不高兴吧。”
“哈哈,你们也注意点。”萩原研二笑了笑,他动了动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脖子,“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看见有警察在追你。”降谷零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试探地道,“那名女性……与你长得挺像的。你不好奇她的身份吗?”
“……”萩原研二的手一抖,燃尽的香烟灰掉在脚边,他盯着那一小搓灰烬,因为早有准备,发声时没有任何异常,“我确实有所猜测。不过感觉还是别调查比较好。”
其实他见在到阵平和伊达、波本和苏格兰一前一后进入寺庙墓园时,有想过要不要趁此机会坦白……见到姐姐时,也只是想或许不要告诉她更好一点。
但拉弗格的出场提醒他BOSS可能会关注自己,于是犹豫之后又放弃了。
“你们应该能理解吧?”他略带祈求地说,“拜托了——”
这是尊尼获加在向波本和苏格兰求助。
“……我们只是路过。”诸伏景光微微叹气,温和地开口道,“只是在那边停了一会,没看见什么,尊尼获加。”
“我们连普拉米亚是怎么被带走的都不知道。”降谷零耸了耸肩,口吻轻松地道。
“对,你们只是路过!”萩原研二忍不住笑起来,他将燃尽的香烟按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发自内心地道,“谢谢。”
又说了几句,各怀心思的两方就挂断了电话。
萩原研二从花坛边起身,舒展筋骨,迈步向前的同时又调出短信界面最上方的消息看了一遍。
它发送于波本打来电话之前,尊尼获加当时正在漫无目的地游荡。
【凌晨之前把普拉米亚的事告诉那老头吧,他大概会很乐意听见的。记住哦,是你视角下的整个过程。——拉弗格。】
这时候再看,萩原研二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震惊,但他仍然不懂。
——这完全就是主动将把柄送上门啊!而且还是神名在其中的作用也要说的意思……
感觉特意提醒的好意一点都没被接受!到底在想什么啊!
夜色暗涌,萩原研二删除这条消息,联系了朗姆。
〖Hagi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在幼驯染和亲姐面前逃跑很难过吧T^T〗
〖喔哦,BOSS找过Hagi的事终于被人知道了!呃、原来有派别划分的意思吗?Hagi你是故意让人误会吧?〗
〖好有默契啊……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坦白呢?我想看坦白局啊!〗
〖……?我好像理解错意思了,拉弗格这是——〗
〖我靠!这小子面上背后各一套啊!老板干的事要是被知道那可不真得被盯上啊!〗
〖话说他现在在哪?不会留在事务所了吧?面对老板还要设计坑他,好坏的家伙!〗
〖不要啊,之前我还在想小情侣联手对抗酒厂,现在拉弗格的坏心思就暴露了,我脸要肿了啊喂!〗
〖不过这半集警校组的信息量差不多持平了吧……嗯、关于老板和拉弗格。〗
〖何止,在信息交流中他们平等地被迫害了啊!〗
〖啧啧,人不在却迫害他人,这就是小情侣的含金量!沉甸甸的不得了啊!〗
第123章 全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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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松田阵平那边剧情的弹幕飘过来时, 神名深见和同位体待在事务所里,刚吃完饭。
因为在今天下午去堵普拉米亚之前,神名深见就去买了食材,所以商量后, 他们还是决定在屋里一起弄点吃的。
他瞅了一眼, 从卧室探出头:“洗完了吗?”
“完啦。”负责洗碗筷的拉弗格在厨房里扬声回答, 甩甩手上的水, 没急着出去, “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喝柠檬水。”
“来罐咖啡, 要最后进去的那罐。”神名深见又缩回去,对着打开的衣柜琢磨怎么整理。
这是同位体自己的房间, 他住这里的时间不长, 后来更是不怎么来;就算神名深见会抽空过来打扫卫生、晒洗衣物,东西不多, 但随着换季,就又要添冬季的衣物了。
这是他们在餐桌上商量好的, 吃完同位体去洗碗筷, 神名深见就进来收拾了。
拉弗格拿着罐装咖啡进来,一本正经地道:“神名先生,辛苦你了。”
饭前放进冰箱的咖啡温度正好,神名深见接过来,示意他自己看看衣柜:“虽然都洗过,不过你好像没怎么穿。”
“哎呀,这不是我工作太忙了。”拉弗格笑,吸溜一口柠檬水, “要不要去逛逛?旧东西都放在其他地方,也不好带过来。”
“你也没在这住过多久。”神名深见嗤啦打开罐子, 喝了一口,同意之后去店里转转,买些换季的衣服,“干脆放我那边吧。还方便。”
“那就拜托了,今晚去米花町。”拉弗格一只手握着杯子,面上突兀地浮现古怪的笑意,看得正思索自己也得买几套的神名深见眉心一跳。
“哥哥~”他尾音上扬,笑盈盈的,似乎只是单纯有感而发,“要是被一般人看见,肯定要感叹是感情真好的兄弟,对吧?”
神名深见:“……”
他就知道同位体要说这种话。
真可怕,这才第几次,他竟然都有点习惯了同位体以戏谑的语气这样称呼。
但还是好想吐槽啊!搞得他们的关系非常不正经一样!
“够了,我有羞耻心。”他吸气,把罐装咖啡贴到脸颊上降温,镇定地道,“双生子的设定就足够了,不用非得分出长幼。”
“为什么会羞耻?”拉弗格坦坦荡荡、似乎真的不解一般询问道,抬手捏住下巴若有所思,“还是说、神名先生你想歪了……像普通人类那样,觉得是——背德?”
“你快闭嘴吧!”神名深见踹了这口无遮拦的家伙一脚,没踹实,被躲开了,“都说了是设定!用这种关系开玩笑,你想起来之后可别怪我笑你。”他没好气地道,喝了好几口咖啡压火气。
“怎么会,我觉得我是个始终如一的人。”避开的拉弗格言之凿凿,张开双臂想给他一个拥抱以做示意,“没看就连失忆都不影响我想和神名先生你贴贴吗?”
但神名深见从得知此事开始就更倾向于是寂寞把同位体折磨到变态——类似于在寂寞之中发现与过去有关联、从哪方面看都很重要、所以想要接近的心理——他的态度可是非常坚定的。
“我对此的看法也始终如一。”神名深见表示,后退躲开了,“你是寂寞太久了才会这样,老实点。什么时候出去?”
“待会吧。”被又一次反驳的拉弗格心平气和,笑眯眯道,没再揪着这个说下去,“不然那边又有事了,抽不出时间。”
“那先收拾收拾。”神名深见喝着罐装咖啡指挥他,“夏秋的衣服都放进行李箱,之后我带回去。”
拉弗格老老实实地叠衣服,中间也没忘了喝柠檬水,神名深见看了一会,转头去自己的房间也拿了几件衣服,打算一块带走。
返回时,拉弗格问他:“现在几点了?”
“七点四十五分。”
于是拉弗格掏出手机,一边敲敲打打一边解释:“做好准备哦神名先生,可能会有麻烦的事缠上来。”他朝门口的青年眨眨眼。
知道他要做什么的神名深见将衣服丢到床上,靠着墙调侃道:“你这是言行不一,是不是有点期待我掉坑?”
“怎么会——”拉弗格叫屈,“要掉坑也要掉我怀里!”
“你也太会见缝插针了!”神名深见有点毛骨悚然,无语地吐槽道,“就不否认一下吗?看来我还得小心。”
“好了,快点。”他也没想看拉弗格给萩原研二发的什么,催促道,“今天难得动了,我还想早点睡呢。”
“好好~”拉弗格检查一遍语句便发出,收起手机,动作飞快地把新丢来的三件也叠好放进行李箱,“好,结束了!我们走吧!”
……
等到两人下楼开车、到达商场时,神名深见再一次看见了弹幕,说得非常有趣,但他有些困惑为什么CP的印象好像比之前更固定了——那些弹幕完全都默认了这个说法、一个反驳的都没有!
他打了个哈欠,和同位体一起挑了几套毛衣、打底衫和外套,又转了几圈,发现没什么可买的便离开了。
这种事上没什么好纠结的,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也有人搭话,应付起来也简单,好言几句就能脱身。
把买的东西放到车上后,神名深见看了眼时间,也没急着加快车速,慢悠悠地把车开到拉弗格来事务所时停放的车子边。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向米花町驶去时,联系上朗姆的萩原研二根据那边发来的消息,也发动车子,打算去往杯户町。
萩原研二还真没想到杯户町都有组织的酒吧,他降下车窗,在初冬的夜风中让自己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打出用来应付BOSS和朗姆的腹稿。
这种背后另外一套的做法他没什么心理负担,但腹稿打着打着,对丢来几句话的拉弗格更加充满怨念了。
既然是你自己的意愿的话,好歹列出详细一点的要求啊!
车子开着开着,路过杯户游乐场,一个人急匆匆地横跨马路,萩原研二连忙踩刹车。
他停的及时,但穿越马路的男人却反应过度,跌坐到路上,怀里抱着的东西掉了一地。
车前灯亮着,萩原研二能清楚地看见男人不正常的焦急神情、以及慌忙去抓掉落物的举动。
他眯起眼,怀疑这是不是刚进行违法犯罪行为的一个小贼。
〖这个剧情是不是有点怪?〗
〖Hagi不是要去见朗姆吗?怎么又差点发生车祸了?〗
〖我觉得他有点眼熟,对了,看那个摩天轮!是杯户町!〗
〖!!!是7号那天的爆炸犯!〗
〖谁?那个炸弹犯?出场得这么突然的吗?!我还在想第二天是什么剧情呢,结果让Hagi自己撞上了??〗
〖制作组是不是想节省经费?把本篇里的松田剧情剪了干嘛!〗
〖放出来更容易被骂好吧,复制粘贴之类的。〗
〖快看,Hagi下车了!〗
“先生,你还好吗?”萩原研二走近去看,面带担忧地俯身,“要不要去医院?”
“不、不用了!”戴着眼镜的男人把掉落物笼在身体下面,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又匆匆忙忙起来,恶声恶气地道,“你小子晚上开车注意点!差点就出事了!”
萩原研二还挺想做好事的,伸手拦住此人,彬彬有礼道:“抱歉,你看上去实在不太好,我无法放心,不要客气,先生。”
眼镜男气得半死,又不敢发生冲突,大冬天的冷汗直冒,脸都憋红了:“都说了没事!”
两人纠缠了一会,两辆车从对面开过来。
“三木。”车窗降下,黑发蓝眼的青年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怎么啦,不小心撞到了人了?”
看见弹幕兴致勃勃赶来看热闹的神名深见脸上写满好奇。
“……”萩原研二的目光扫过他,又扫过另一辆灰色汽车,眼角微微抽搐几下,“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谁让我们正打算抄近路去书屋呢。”谁都没证据,事实也确实如此,神名深见混不吝地摊手,撑住脸颊打量因为人多而快暴躁不已的眼镜男,“遇见纯属偶然,不要太在意,不然你就得怀疑人生了。例如这个世界是一出巨大的好戏,戏剧性冲突万众瞩目。”他漫不经心地说。
青年随口一说,萩原研二还真有点脊背发寒,尤其是今天下午的亲友们共聚一堂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老板来得好巧……话有点吓人,这算打破第四面墙吗?〗
“这玩笑不太好笑。”萩原研二摇摇头,叹气道,“你的朋友倒是轻松了。”
拉弗格在场,他也不好直接问神名你知不知道对方要我把你干的事告诉他上司,把注意力放回只是肉眼看着、情绪就快爆炸的眼镜男。
“你没事吧?”神名深见诚恳发问,看不出任何恶意,只是话语中的笑意渐渐丰富,显得戏谑极了,“你是不是刚做了坏事正心虚,所以看见好几人注意到你,非常害怕,非常生气,既想躲起来又想把我们全部干掉?”
萩原研二不由得又望了望那辆灰色汽车:“。”
攻击性和恶趣味都有点强过头了,你是神名不是拉弗格吧?
不过这人就算真有问题,应该也没这么严重吧——
这么想的下一秒,他耳边猛然爆出一声大叫。
“你们是故意来堵我的吧?!”
萩原研二捂住耳朵,难得茫然地看过去。
眼镜男脸红脖子粗,吼完那一嗓子就气喘吁吁,极其体虚,但怒火和杀意却快成型了。
……?这是被说中了?看来神名自称对感情较为敏锐不是夸张,一个照面就能确定。
虽然一脑门惊叹号,但萩原研二还是在眼镜男朝着自己冲过来时来了个过肩摔。
眼镜男重重摔在地上,“啪啪”的鼓掌声和物件掉落的声音响起,灰色汽车也降下车窗,两个一样的人鼓起掌来,被敬佩的人只觉得自己在夜间撞了鬼般惊悚。
萩原研二觉得神名和拉弗格这样很适合到旁边游乐场里的鬼屋扮演双子鬼怪。
他无语地低头看向地面的东西,瞳孔微微一缩。
明显是炸弹遥控器和没装的炸弹,这家伙是个爆破犯?
“喔——”拉弗格目光一扫,撑着车窗,“要不要报警,三木君~认识的人里正好有拆弹警吧?”
饶是萩原研二脾气再好、再愿意看在对方的恩情上忍耐,此时此刻也想对这个人说句“你有病吧”。
——刚才还毫不客气地指使他了,应该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开车的!
“好了,你安分点。”神名深见坏心眼没那么多,体贴道,“三木你要是有事,我来联系吧,不过可能会告诉松田,没问题么?”
“……没问题。”萩原研二答应下来,“那我先走了,拉弗格,你今天晚上——”
“别想把我和神名先生分开!”拉弗格铿锵有力地摆明自己态度,隔着他给了神名深见一个Wink,“今晚我们要好好休息,对吧?神名先生~”
萩原研二:“……我明白了。”
这话也太暧昧了。
而且这话我也会告诉BOSS的哦?会把老人家气到高血压犯了的吧。
他瞄一眼神名深见,有些惊叹这就是原谅之后的相处方式吗——对着自己也有的脸如此宽容,不知道该称为自恋还是坚强,令人肃然起敬。
而迎上这微妙视线、又看见弹幕的神名深见拍了下额头,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注意安全。”
〖眼镜男生气生得好容易,老板都没发力www〗
〖拉弗格也太欠揍了,怎么,觉得老板一定能接受吗?〗
〖搞不好他真就这么觉得,啧啧啧,被爱的人有恃无恐(肯定)〗
〖好暧昧哦你们小情侣,感觉Hgai都要怀疑拉弗格是homo了。〗
〖完全没被在意的炸弹犯默默地流下了屈辱的泪水→_→〗
〖唉,有点希望松田和萩在这里见面啊,这可是那个炸弹犯!〗
〖见面会超尴尬的:D而我更想看BOSS和朗姆被小情侣的情谊迫害!就问有谁能拒绝!〗
萩原研二开车离开,而神名深见拨通松田阵平的电话之前,先让拉弗格把车上的衣服拿走,先捎回米花町的书屋。
“我是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吗?”拉弗格听话归听话,也不妨碍他演一下哀愁抹泪的可怜人。
“是不好对警察解释好吧。”神名深见说,顺手摸摸他头发,“乖,等你决定好名字就可以了。”
第124章 犯罪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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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田阵平是乘萩原千速的车到达杯户游乐场旁边的。
接到电话时他们三人刚从居酒屋分别不久, 他不好打扰去陪女友的班长,便拜托萩原千速载自己过来了。
夜间的宽阔街道上寒风凛冽,萩原千速将车停到路边,看见了SUV上下来的黑发青年。
“终于来了。”上前的黑发青年笑起来时那双蓝瞳格外明亮, 他将松田阵平引到车旁, “就是这个人, 携带危险物品还试图袭击他人, 要好好审问啊。”
地上的眼镜男整个人蜷缩, 炸弹和两件遥控器都被放在一边, 而他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看上去试图逃跑后又被抓住、失去了行动能力。
确认炸弹和遥控器的真假后, 松田阵平蹲下来, 准备将这家伙铐住,他顺口问了一句:“有点难得, 神名,他怎么没把你当坏蛋?”
之前几次, 逃犯啊炸弹犯的, 都在对上神名深见后把他当成杀人魔或者恶棍大喊大叫,松田阵平和班长心里犯嘀咕,现在寻思搞不好是那几个犯人窥见了真相——例如神名本来就是危险人物。但大概不是杀人魔。
也跟着下车的萩原千速:“?”
“我在你眼中的形象有多奇怪?”神名深见靠着车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朝走近的萩原千速点点头,又转头好笑地道,“可能是因为比起我,他更厌恶另一个先逮住他的人吧, 阻止他的不是我。”
“谁?”松田阵平咔哒一声手铐合在眼镜男双手上。
“三木君。”神名深见说,装作没有看见卷发警官动作的一瞬间僵硬, 用普通的口吻说了下去。
“差点把这个人撞到、下车询问时发现了不对劲,我路过问了一句。因为他急着去见上司,所以就把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了。”
“是这样啊。”松田阵平应了一声,屈起食指顶了顶眉心,将表情的微妙变化压下去,也没急着站起来,移到旁边仔细检查炸弹和遥控器,“你们能遇见也挺巧的。”
“他也很惊讶。三木君离开之前,还说这个炸弹挺有意思,如果你来了,也能注意到。”神名深见说,“我也觉得。”
这确实是萩原研二说的话,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前拆弹警、现爆破专家在离开之前想到松田有可能会碰炸弹,还特意检查了一番,得出如上结论。
神名深见一点都不介意转述给松田阵平。而看在弹幕的情绪已经非常激烈的份上,他也很乐意添一把火。
“说实话,这家伙搞不好有前科。”他提醒道,“毕竟大晚上的愿意出门干坏事,还是在游乐场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晃悠,报复社会的人渣味已经完全掩不住了。”
“不过这年头,能拿到炸弹的人也不多吧。”黑发青年似乎有些困惑地提出问题,“而且遥控器还有两个,是想给分开警察找麻烦吗?”
松田阵平僵住了。
“确实是人渣。”萩原千速及时插接话,朝神名深见笑了笑,又关切地问道,“阵平,怎么了?”
“不……没什么,千速姐。”松田阵平回神,含糊道。
他看眼镜男的眼神变了。
神名说得很有道理,以致于他想到今天的时间,不可避免地生出怀疑。
一个有前科的炸弹犯、分开的两枚炸弹,在11月6日的夜晚进行安放。
……没那么巧吧?
而在这几分钟内,眼镜男虽然不能行动,但意识却清醒,把三人的交谈全都听在耳中,在神名深见说出轻蔑的语句时,愤怒、屈辱和畏惧的情绪叠加,大脑一片混乱。
不可以、不可以被抓住!他还没有报复这些冷血的警察!怎么可以就这样被逮住!
他一咬牙,把被铐住的双手护在胸前,逮着空隙就蹿起来,打算去抢车。
“让开,你这女人!”他撞向后来的萩原千速。
站起来的松田阵平目露无语,神名深见哇哦一声。
长发女性眉梢挑起,冷冷一笑,迎着他不闪不避,在接近时迅速将其擒拿在地——因为双手被铐着,女警习惯性反剪的步骤让眼镜男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萩原千速不好意思地后退一步。
“啊啊啊啊——去死!去死!你们警察都给我死掉!”他心态崩了,相似面容的男女挫败自己的杀伤力是双倍,“可恶,你是,那个三木也是……你们是一伙的吧!警察死掉才好!”
萩原千速不太理解他为何会忽然提到不在场的好心人“三木”,而另一边,松田阵平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而神名深见决定再接再厉,笑着接上眼镜男纯粹发泄的话茬:“不过很遗憾,你现在已经被逮住了,没有警察死掉,哈哈哈。”
黑发青年话尾的笑声毫无起伏,和充满挑衅意味的话组合在一起,就算是两名警察都有些微妙地瞅他一眼,对眼镜男来说则堪称火上浇油,瞬间理智全无。
“谁说没有警察死了!”他愤怒地表达了对自己被轻视的不满,“有的啊!四年前就有警察因为我的炸弹死了,就在七号!”
本来在想这小年轻挺有个性的萩原千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眼镜男提起时的得意、怨恨和轻松,让那张脸狰狞如恶鬼。
“要不是你们警察言而无信,害得我的伙伴死掉,我才不会引爆炸弹……殉职的警察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拆弹失败真没用啊……哈哈哈哈!”他喋喋不休,嚣张大笑,精神似乎不太正常了。
笑声尖利至极,好像利刃般直刺入心脏,萩原千速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等反应过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一拳又一拳地揍上这混蛋的脸。
这种家伙夺走了她的弟弟,毫无悔改甚至洋洋得意……无法原谅!
松田阵平听见眼镜男的话时同样呆立——他本想着就算怀疑也可以带回警视厅审讯,没料到这样突兀地得到了答案——而随后他在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悲伤中,如同抓住一根蛛丝,恍然想起Hagi还活着,这让他相较女警慢了一拍。
于是他又慢了好几拍才上去作阻止状:“千速姐!……地方别太明显。”
松田阵平小声嘀咕,心下挣扎于要不要将Hagi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对方——转头又看见神名深见一脸无辜,面露担忧,他有点气,但又不知道气是从哪来的。
如果Hagi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里等到他们来就好了。松田阵平不由自主地想。
神名深见只是默然。
而萩原千速也迅速冷静下来,她撇开眼,拳头仍然紧紧握着:“抱歉,阵平。”
松田阵平欲言又止了好一会,低头把快昏厥的眼镜男往车上带,闷声道:“没什么,待会要麻烦你带我去警视厅了,千速姐。”
两名警察心乱如麻,和神名深见的告别也略显勉强,而后者自然毫无意见,只是叮嘱两人路上注意安全。
〖呃……这样也不错。〗
〖千速姐!你弟还活着呢!不要难过啦(⌒`)〗
〖小阵平左右为难……虽然很不道德,但我还是有点想笑Orz〗
〖话说和老板打过交道的犯人,好像都精神不正常了诶(露出发现新世界的表情)〗
〖你才发现吗?不是早就确定老板自带杀人魔滤镜,并且在对他有恶意的人眼中堪比人形怪物嘛~〗
〖拉弗格也这样吧好像是,话说他不在,是提前回书屋了?〗
〖啧,制作组扣扣搜搜的,明明推CP麦麸麦得肆无忌惮,结果下午到现在的中间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放,真小气(`へ)〗
〖可是这给足了咱幻想的空间,说不定亲亲又贴贴还进行了深入交流(>v<)〗
〖幻想太超出了吧!〗
〖话说Hagi那边和乌丸说上话了吗?〗
*
在神名深见等到松田阵平,并在几分钟内就让两名警察得知了眼镜男的身份、阻止11月7日发生剧情时,萩原研二已经在酒吧里和BOSS聊了有一会了。
他把今天下午的事删删减减,剔去波本、苏格兰,将阵平、伊达和姐姐简单描述为循声赶来的警察,着重描述了自己与神名“关系较好”所以才去看、以及在打算离开时撞见拉弗格的那段交流。
“……”屏幕的另一边是沉默。
虽然BOSS没有表现出来,但萩原研二异常断定对方和可能在的朗姆都被拉弗格与神名的友情震撼到了。
只要是与拉弗格有过接触、对他一直以来的行事有印象的人,都绝对不可能轻易接受他“貌似动了真感情”!
琴酒和贝尔摩德就算会幸灾乐祸,也不会随便相信这件事。
没说话的乌丸莲耶在沉默中尽力吸收尊尼获加描述的事情——他头一次感觉自己跟不上时代,又或者是疯子拽着他看中的人翩翩起舞,让老年人难以理解。
虽然知道神名深见对拉弗格特殊,但尊尼获加描述中那种“拉弗格是心甘情愿被饲养的狗”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尊尼获加的个人看法浓厚,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乌丸莲耶深深地疑惑了。但他没有太关注这些行为里蕴含的“正面感情”——拉弗格绝对不可能有,有也扭曲——而是着重分析起自己得知后能做的事。
“你说拉弗格是从头到尾都知道普拉米亚的事?”他若有所思地提问。
“是的,神名深见与民间组织合作,选中的大楼在计划开始时被人举报燃气爆炸。”尊尼获加尽量严谨且详细地补充了细节,“是拉弗格干的。他也知道。”
他想到自己在进入大楼前与神名的通话,在此刻理解了对方那时的微妙话语——想来已经知道了举报的是拉弗格,双方的默契和了解都高到有点可怕了。
“然后他看着你离开,并没有警告你?”乌丸莲耶又问。
“……还是警告了的。”萩原研二低声说,为拉弗格掩饰了一下,“但似乎只是在神名面前做出的样子,我没有觉得他认真。”
不过也是现在他坐在这里的真相——何止是做样子,私下里还直接通知他告诉BOSS。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的话半真半假,具备一定程度的误导性,显得神名在拉弗格心中仍然近似一个玩具……至少能减轻神名受到的注意,而拉弗格只是一个热衷看戏的恶趣味乐子人。
“果然是疯子。”苍老的声音感慨。
萩原研二便知道,乌丸莲耶确实那样想了。
“普拉米亚就这么被带走了……?”乌丸莲耶揉着眉心,他不是苦恼,只是完全无语于拉弗格为了乐趣竟然任由普拉米亚掉坑,感觉高血压都要犯了。
“特意来报告,你做的很好。”他夸奖道,“我想离拉弗格将玩具带入组织的那一天不远了,不过,神名深见的重要性仍在提升,你之后需要多关注他。”
“我明白了。”萩原研二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神名可能会被带入组织这件事是一点都不信——拉弗格的态度虽然有点矛盾,但很显然不打算和神名成为同事。
又说了几句,他便和BOSS结束通话,离开了酒吧,开车返回安全屋的路上,想到了那个炸弹犯,便给神名深见去了个电话。
*
神名深见将车开到书屋后面,与灰色汽车停在一起,抬头就能看见二楼露台那的一点光亮。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来自萩原研二的电话。
第125章 太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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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风稍微有点冷了, 神名深见没急着下车,待在驾驶座上和另一端的青年说话。
“松田是和你姐姐一起来的。”他道出之前的事,“顺便,你一定得知道的一件事。那个炸弹犯, 貌似就是四年前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殉职的那个罪犯。”
萩原研二:“?!”
开着车的半长发青年连忙将车停到路边, 听另一边的人用明快的嗓音道出沉重的事。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 想吓吓他。”神名深见撑着脸颊, “结果突然精神崩溃, 把四年前的事全部说出来了, 你姐姐和松田都很生气,现在应该被带到警视厅了。”
“感想如何?”他问。
“……”萩原研二把脑袋顶在方向盘上,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你有点欠揍了,神名君。”
“抱歉。”神名深见老实道歉, 以书店老板的身份友善建议,“其实我更倾向于你坦白的。毕竟这世界这样小, 要是你哪天在任务途中撞见亲友了怎么办?尴尬极了。”
“但我毕竟什么都没有想起来。”萩原研二倾诉自己的烦恼, “我知道他们会高兴……但我是在失去记忆后,自己选择加入组织的。我有些害怕。”
细细算来他们才认识不久,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认为神名是个可靠之人,说出这些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你已经考虑挺久了。”神名深见说,“今天的巧合对你来说是恐怖故事,早点坦白那就是合家欢了。顺便安室君和绿川君果然是你过去的亲友?”
“……”另一边的青年沉默一会,从方向盘上抬起头, 双手一起揉两边的太阳穴,“这也能猜到吗?如果我不是撞见了……还不确定呢。”他含糊又困惑地问道。
“很显眼呀。”神名深见漫不经心地说, 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灯光,“不过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说的。”
对话进行到这个时候,其实也该结束了。萩原研二本来就只想问问阵平和那个炸弹犯怎么样。
“……谢谢。”他沉默一会,另一边的人没有挂断,他便犹犹豫豫、认真地道,“你要小心拉弗格的事,神名。”
“我知道你将他当成朋友,他也如此。而你能力很强。”他实事求是,“但继续交往下去,无论是你,还是他,都会有危险的。”
这是神名深见第一次听到来自与自己保持较好关系的剧情人物的警告,他挺新奇,但并不意外是萩原研二。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所获情报的多少、交流的深浅或者时间与场合……与书店老板产生过交集的其他剧情人物,都做不到做出这个提醒。
只有萩原研二能担当这个角色。
而他甚至异常尊重两人的友情,没有谴责,也不提自己对拉弗格抱有的怀疑,只是从安全性出发,提醒神名深见如果想维持友情,必须注意组织。
“放心,我会注意。”神名深见很感动,他对正常人的好意一向乐于接受,“拉弗格不可能拒绝我的。”
“如果你想和亲友们举办重逢聚会,可以来书屋,我给你们友情价。”他仍然不忘推销,“我保守秘密很在行的,别担心我随便泄露。”
萩原研二被他的自信震撼了,甚至觉得耳熟——拉弗格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他勉强应下:“……好的。想想还挺期待。”
神名深见没有说,他也没有问——例如,拉弗格知道多少呢?
或许是不知几次将两人看得重叠在一起,萩原研二在某些两人都有所牵扯的关键问题上,总有种他们所获的情报、掌握的信息完全一致的感觉。
他们“双向奔赴”,会在私下里交流情报吗?
萩原研二不知道,但他决定从今天开始都这样看待。
没管萩原研二平静的语气下是多么复杂的心绪,神名深见和他没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收回,揉着后颈下车。
〖Hagi:这世界真小。〗
〖但我爱看!〗
〖你们没人讨论乌丸的反应吗?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就是因为过去的太快才没意思讨论嘛,这集放完后去论坛看看呗→_→〗
〖但我就要在这里吐槽一句!作为本番的反派组织,酒厂到底是怎么想的,才对已经快怼脸上的主角还是“得多注意”的态度?!〗
〖举手!是因为老板人际关系好、并且对照组拉弗格问题很大!〗
〖Hagi那么一说,拉弗格依然是个疯子,老板、老板就更可怜了——但真的好想吐槽啊!〗
〖普拉米亚:made,死gay!〗
〖可恶,老板和拉弗格对彼此的感情也太坚定和自信了叭。〗
〖你们又讨论起来了,就我在关心老板和Hagi说话的途中看了二楼好几次吗?拉弗格在里面吧?〗
〖……呃、老板念念不忘,挂念得紧,这样的友情实在令人感动︿( ̄︶ ̄)︿〗
〖这算友情?真的不是新婚夫妇时刻不想分离么?〗
〖啊……这集就这么结束了,制作组,真的不能放出来吗——你们小心谨慎又抠搜的样子,像是尊重隐私的直播剧组啊喂!〗
弹幕们又在絮絮叨叨,并且很快随着镜头的消失打算转移阵地,神名深见看了许多次,毫不意外且松了一口气。
他在夜风中晃晃脑袋,绕到书屋门口,同位体给他留了门,一推就开。
……
吹风机的声音在神名深见出现在二楼客厅门口时就忽然停住,浴室里蹿出来一只穿着毛绒绒睡衣的黑毛大狗,蓝眼睛眨了眨,扑了过来。
“神名先生,欢迎回来~”接住这名成年男性,神名深见被抱住腰,正待应和欢快的欢迎词,颈间便一片凉意——他伸手一摸,捏到未吹干的一撮头发。
“……”他一点都不意外地啧了一声,嫌弃地推开挨挨蹭蹭的同位体,“怎么不吹干。”
“哇,这个反应也太伤人了。”被推着回到浴室门边拉弗格嘴上不放,乖觉地再次拿起吹风机,“提前回来的我可是收拾好东西,才去洗澡的。”
“做得好,谢了。”神名深见肯定地点头,洗完手,靠着墙看他打开吹风机。
嗡嗡的声音里没有人说话,神名深见从侧面观看湿发变干、渐渐蓬松起来的过程,心说无论看几次都挺有意思。
一分钟不到,拉弗格就停止了,还特意把脑袋凑过来:“已经吹干了哦?神名先生你每次都要提醒这个,这种事也是会被叫妈妈的吧。”
“这是我注重养生,并且认真生活。”考虑到弹幕已经快固定的某些倾向,再次听到同位体提起“妈妈一样”,神名深见也完全不能否认这个推测,于是他只是针对这个行为表示态度,“而且你也很喜欢听我这么说吧?”
这么说着,他伸手搓搓那还带着热度的头发,面露满意之色。
“当然了。”拉弗格承认得毫不吝啬,“我喜欢听,而且都快一个月没听到了。”
“你这么在意,我都有点害怕了。”神名深见嘀咕道,收回手,打着哈欠往外走,“我也得洗澡了,你要先去睡觉还是等我?”
身后跟着走出浴室的人不说话,但注视感明显,他回头看了一眼,对上一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犹豫又期待的眼睛。
视线对上,拉弗格的眼睛亮了起来,显然是已经下定决心,道:“真的不可以一起睡吗?”
“我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了!”黑发青年吐字清晰,语调略带委屈之意,“我又不会做坏事,为什么不能一起睡?还是说神名先生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闭嘴,富加见。”停在卧室门口的神名深见打断他,使劲按眉心,“都说了我有羞耻心,你要是再开玩笑,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拉弗格住嘴了,表情可怜巴巴的,但怎么看都有些遗憾——遗憾没能说出全部的猜测吗?
神名深见:“……”
他有一瞬,真心实意地怀疑起为什么自己会和同位体在这种事上产生如此巨大的差异。
他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沉默片刻,他转了回去,把门推开。
“你愿意等就可以。”他迟疑片刻,还是选择包容缺乏安全感的同位体。
反正又不是没睡过一张床,区别只在于那次到现在,中间发生了亲亲这件事。
而且神名深见严重怀疑,不管是自己还是同位体,依然难以在同一张床上听着另一个人的呼吸安然入睡。
这无关于感情和“自己”,只是对周遭事物的本能警惕,他认为可能要很久才能脱敏。
“太好了!”拉弗格欢呼一声,冲进房间扑到床上,“放心吧神名先生,等你上床,被窝一定暖和得不得了!”
神名深见闻言,顿时严肃起来,凑过去按住他,捂完双手捧脸颊,表情更凝重了。
“你先把自己的体温升高再说吧。”他说,“太冷了!”
下了判断,神名深见把床上叠好的被子往他身上一扔,拿起被提前回来的拉弗格拿出来的睡衣,就往外走:“我会尽量快点的。”
他没注意到,在被他按住时拉弗格堪称古怪的沉默和微不可察的僵硬。
一连串动作下来青年没什么反应,被子罩在头顶,在神名深见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前,拉弗格扯下了它,盯着门口的灯光发呆。
然后他抬起手,碰了碰之前被捧住的脸颊,属于那双手的温度残留着。
“……太犯规了。”拉弗格嘀咕,屋内灯光黯淡,他却知道自己的耳根一定红了。
第126章 感觉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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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适宜的热水冲过身体, 空气潮湿,将全身上下都再冲一遍后,神名深见关掉了花洒。
哗啦啦的水声停止了,浴室内水汽氤氲, 在白炽灯下如雾般浓厚。
青年很快便穿上睡衣, 擦着头发走到隔间, 将毛巾扯下、挂到架子上时, 指腹擦过脸颊, 他对着镜子一怔。
……等等。
神名深见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双蓝眼睛, 脑海中浮现的是与其只差了亮度的另一双眼睛,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十几分钟前, 自己似乎有些——冒昧。
半跪在床上、去捧同位体的脸颊时, 就算刚洗完澡的人的体温也不算温暖,神名深见满心都是这个, 以致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现在……卧室里的光亮不足,但他依然凭借优越的记忆力想起凑近时同位体睁大一瞬的眼睛, 以及手心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温度。
神名深见犹豫片刻, 把毛巾挂好,抬手捧住自己的脸颊,试图模拟出先前碰同位体时的那种触感——
“……”
不行,感觉完全不同。
或许是体温,又或许是别的因素,就算心理上知道那是另一个自己,神名深见对着镜子看了一会,也还是有些在意那份不太一样的触感。
他一边琢磨一边吹完了头发, 关掉浴室及客厅的灯,站到卧室门口时也还在想这件事。
“快来啊神名先生!”床上的拉弗格兴奋地拍着旁边的位置, 示意他过去。
床头的小夜灯亮着,暖黄的灯光只那么一簇,与更广的阴影将床上青年的瞳色衬得更为深沉,不过笑起来却还是一如既往。
神名深见下意识背过手,又觉得不对,连忙垂在身侧,过去脱掉拖鞋上了床。
两床被子已经摊开,他本想就这么睡觉,晚安的话正要出口,又卡在了嘴边。
“我关灯了哦?”拉弗格说。
“等等。”神名深见思前想后,承认自己何止是有点在意,是在意的不得了,于是他果断行动,打算再确认一遍。
忽然被抓住手腕、随后又被压住的拉弗格靠着床头板,借着小夜灯看见神名深见满脸认真,难得迷惑地打了个问号。
“?神名先生,”他干巴巴地说,努力保持面上的笑容,“有什么事吗?这么主动我很高兴,但稍微有点吓人了……”
由于动作的突然,神名深见半边身子都隔着被子压在拉弗格腿上,他有点不太舒服,又起来了,选择盘腿坐在一边,而在这段过程里,他一直抓着同位体的右手腕,以免对方反过来做什么。
拉弗格:“……”
“有件事很在意。”神名深见说,拽着右手腕的手松开了,但拉弗格脸上的笑容却在下一秒僵住——
他的右手被握住,拉向神名深见自己,然后贴在了一边脸颊上。
掌心的温度忽然热了起来,拉弗格微微睁大眼睛,被子下的另一只手不自觉抖了抖,而神名深见已经自顾自地直入主题。
“你觉得怎么样?”他好奇地问,“和摸你的脸自己有什么区别吗?”
“……”拉弗格猜到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发展,但他还是想确认一遍,“是因为洗澡之前的事吗?”
“对啊。”神名深见爽快承认,兴致勃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也这样。”
他用脸颊蹭了蹭拉弗格的手心,催促道:“说说呗。还是说一只手感觉不太明显?”
青年的面容在夜灯的光线下有些模糊,但蓝瞳却亮得像迎着天光的湖泊,好像轻轻一碰就能碎开玻璃般的波纹。
拉弗格在里面看见了自己,而他确信自己是拿出了有记忆以来最顽强的意志力,才克制住某种他自己也不甚明晰的未知冲动。
“是有点。”短暂的沉默后,他一本正经地接上了这句话,将左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身体前倾,“刚才神名先生你都是两只手,我也得一样才更能比对。”
于是神名深见松开手,让他捧住自己的脸。
“怎么样?”他追问,稍微分了点心琢磨距离是不是有点近了。奇怪,他为什么要关注这个?明明有过更近的距离。
“不过你的手还是有点凉,待会可得好好捂捂——”神名深见没忘了关心同位体,话只差个结尾,捧着他的脸的双手忽然用了点力,让他不得不止住话头,不解地挑了下眉。
“神名先生。”拉弗格说,语调和之前不太一样,略显严肃,就连神情中的笑意也收敛了许多,他目光游移,又落在神名深见脸上,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这回轮到神名深见打出问号:“?”
他开始觉得有些古怪了。
“——感觉确实不一样。”拉弗格回答问题,轻快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他脸上,瞳色的晦暗被压下,“不过其实也很明显吧,现实因素和心理因素都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神名先生你这么认真,也太可爱了吧~”
“但我们就是一样的。”神名深见抛开那点古怪的感应,辩解道,“这和对着镜子亲吻就是一回事——所以我才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你就不好奇吗?”
至于同位体又说“可爱”……算了,反正没什么。
“……”拉弗格凝视着他,语调微妙地开口,“我自然有好奇的地方。”
——现在于胸膛中奔涌的某种冲动,到底是为何、又该如何抒发?
想触碰更多的意愿不是头一天存在。不是止步于亲亲,也不是幼稚的蹭蹭,是想把这个人一直禁锢在视线下的、不可抑制的占有欲望。
不管是镜子还是其他,都没能阻止它。
神名深见还没有跨越这个,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于是被限制、并且安心待在里面。
但此时此刻,拉弗格发现似乎更想做点别的事。
心在蠢蠢欲动,但一直理智的大脑却没有给出任何缓解这份冲动的措施。
而神名深见敏锐地察觉到了同位体回答之中的异常——和自己关注的貌似并不是同一个问题,他有些困惑地歪头,却又因脸被捧住而不得不停止动作。
“你好歹在意一下。”他不满地道,“我觉得这个非常重要,难不成你知道理由吗?”
在说话的间隙,神名深见注意到同位体的眼睛——似乎过于深沉了,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蓝意几乎要如夜色般浓郁。
于是在等待拉弗格回答之前,被抛开的那点怪异又重新回到大脑,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状中两人姿势的古怪之处。
拉弗格不知何时支起腿坐直了,以两人间的距离,很容易就能在床上滚作一团。
“算了,你先松开。”他顿时警惕起来,“你不觉得这样伸着手胳膊僵硬吗?”
拉弗格忍不住笑出声:“神名先生,你这么关心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神名深见:“?”
在他想反驳的下一秒,便见同位体的面容忽然凑近。
捧着双颊的手松开了,改为按住双肩,拉弗格使了点力,而在神名深见没有反抗的情况下,他成功把人按倒在床上。
冬天的厚被子垫在背后,足够柔软,神名深见猝不及防,更别提他已经渐渐适应了与同位体的接触,就连条件反射都没能起到作用。
“……”他有点懵,抬起眼,与自上方而来的视线撞上,拉弗格骑在他身上,两手撑住床面,低头露出一个笑。
逆者小夜灯的光,危险性都快从边缘溢出来了。
“这样你也更舒服,对吧,神名先生。”他笑盈盈地道。
“躺着确实舒服。”神名深见诚实地说,他估摸了一下两人此刻的姿势,警惕地做好了互殴的准备,“但你这是什么意思?记住,不准亲!”
“好凶哦,神名先生。”拉弗格一口一个神名先生,笑容越发明朗,“明明是你最先碰我、并且邀请我的呀?为什么这样紧张?”
“不过我不是想亲你。”在神名深见恼怒之前,他求生欲很强地说,“我们该睡觉了。”
神名深见确定他不是说谎,于是也放松了下来,抬手去推他:“所以你把我按倒干什么?要睡就睡吧,这姿势太奇怪了,又不是打架。”
在他的手按上拉弗格的肩膀时,后者缓缓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他没有移开,而是放弃了用胳膊支撑自己,一只手抓住神名深见的手腕,捞着人在床上滚了一圈。
神名深见懵了。
他整个人都被拉弗格捞在怀里,手被牵住一只,双腿也被夹住,连挣扎都要先挣脱钳制。
“等等……!”他费力地挣扎起来,“你不是说睡觉吗?”
“对啊,睡觉!”拉弗格理直气壮,为了制止他逃脱是下了死力气,“要不是神名先生你突然邀请我,我才不会改变主意!”
“别拿莫名其妙的理由搪塞!”
“才不是莫名其妙,是神名先生你不懂!”
两个人是真的在床上滚作一团了,床单和被子很快被蹬得乱糟糟,他们还差点和被子一起掉下床。
在短暂的悬空感消失后,神名深见安静了下来。他可不想把新洗不久的床上用品再拿去洗,这几天没那么温暖。
“你想和我在一个被窝里睡?”他按着拉弗格问,明明运动量不算大,但他已经累得要死了。
同位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一开始根本没想到这样的发展。
“嗯,还有,是抱着。”双手环着他的腰的拉弗格先是承认,又纠正了一个关键点,“神名先生你总是在意我的体温,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我不更好吗?”
“……”神名深见很想说这有什么值得强调的,又不是没抱过,一个被窝才是最重要的吧。
这是第几次对同位体妥协了?他有些烦恼,总觉得一次又一次地累积下来,对方越发肆无忌惮。
但这也没什么,反正都是“我”。
“随你吧。”神名深见叹气,拉过被子盖到两人身上,松开胳膊躺下去,“只要你不怕我们一整晚都睡不着。”
“我敢肯定,没有比这更愉快的一个夜晚。”拉弗格满怀喜悦地说,快乐简直要变成花花在空中漫步,他凑近躺下的神名深见,“那我关灯了哦?”
重复的问题,这次神名深见没阻止他,没好气地道:“快点。”
“啪嗒。”
小夜灯被关掉,探出半边身子的拉弗格又连忙缩回被子,结结实实地贴着神名深见。
“晚安,神名先生。”他轻声说。
神名深见在一片黑暗里眨眨眼,隐约的轮廓、几乎拂过脸颊的吐息和另一个人的温度异常明显,他抓住对方试图越过肩膀的手。
拉弗格紧张起来,又不敢抽回手:“你不会后悔了吧,神名先生?”
“没有。”神名深见沉思道,觉得还是不能让他太得意,但又不能互殴,所以什么能让他失态呢?
于是他在黑暗里低头,轻轻吻了吻同位体的手心。
“?”拉弗格整个人都僵硬了。
“好了,睡觉吧。”神名深见轻快地说,他翻了个身,牵着那只手盖在腰侧,背对同位体闭上眼睛,装作没有听到随之而来的呼唤——
“神名先生,你刚才……!”
“等等,神名先生,你不要无视我啊!”
“好过分、是真的太过分了——!”
随着他的装聋作哑,拉弗格也不再做无用功,闭上嘴。
就算安静下来,神名深见也没有睁眼,一片漆黑让他的大脑调取细节和幻想出什么都极为迅速。
吻住手心时,同位体的手颤抖了,他足够意外,那么那张脸上的表情也一定很有意思。
神名见甚至想到了自己捧住拉弗格脸颊时,他神情的微妙变化。
但是……
他克制住捂脸的冲动,确信耳根在黑暗中已经红透了。
——果然、亲吻手心还是太羞耻了!
他再次闭眼,试图让自己沉入梦乡,最好能一觉到天亮,就算会本能警惕身边的人也没关系,努力才会有结果——似乎是出于这样的心理,腰上手臂的重量忽然加重了……等等,是真加重了?
他猛地睁开眼,一动不敢动,生怕不服输的拉弗格想再获胜利,开启又一轮滚作一团。
拉弗格靠得更近了,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将脑袋抵在神名深见的后颈,闷声重复道:“晚安,神名先生。”
漫长的沉默后,他得到回应。
“……晚安。”神名深见轻声说。
两个人看不见也没有看彼此,否则他们就能发现,对方的脸也红了——又或许他们并不意外。
第127章 愉快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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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来时, 屋内仍然昏黑一片,思绪毫不意外地清晰如常,好似刚才只是浅浅地小憩一会。
这是第三次。
拉弗格缓慢地眨了眨眼,静静地听着另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回忆前两次自己为何醒来——在并不安稳的睡眠中, 近似本能地为神名深见的动静睁开了眼。
正如神名深见在熄灯前所说, 他们在今夜的睡眠并不平常, 显然从未与谁在一个被窝里相伴入眠是两人的共同经历。
这一点拉弗格早就明白, 并且毫不死心地提出过“睡一张床”“就算睡不着也要待在一起”的请求, 当然,神名深见每一次都答应了。
而此时此刻, 他依然认为这是一个足够愉快的夜晚。
因为前两次醒来时, 神名深见没有中止这场共眠,他没有说话, 只是叹着气拍拍他的手,随后再一次入眠。
仅仅只是回忆那两次在夜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和从对方嘴边溢出的无奈叹气, 拉弗格都忍不住要在黑暗中微笑。
然后想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神名深见醒了。
拉弗格:“……”
他沉默了一下,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就被握住了手。
姑且不论两人在单独入睡时的睡姿是否固定和安稳,至少在时醒时睡谁都无法安心入眠的情况下,拉弗格依然将背对自己的神名深见抱在怀里。
与同位体差不多同一时间醒来,神名深见抓住拉弗格搭在自己腰上、刚刚还要使力的手,陷入沉思。
这不是抱着吗?为什么还要更紧?
冬日温暖的被窝足以融化任何坚韧的意志,习惯于平静日常的书店老板的意识一半清醒一半快厥过去了般困倦, 手中所握的另一个人的手又如此灼热。
他很快就沉思完了。
——哦,是想更多贴贴!
真黏人啊, 同位体。
于是下一秒,正要开口的拉弗格又僵住了。
“恍然大悟”的神名深见思索着什么才能让同位体开心,脑内蹦出的、对方曾经做过的操作被他复现了。
指尖与指尖交叉,顺着指缝向下滑去并向前探去,手心贴紧,五指顺势合拢,指腹触及的手背温度与掌心一样灼热。
完美的十指相扣,神名深见甚至觉得自己主动比同位体来更舒服,尤其是被窝里这样做,温暖舒适得不得了。
同位体似乎有些意外,心跳和呼吸都变了,但神名深见很舒服,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拉弗格:“……”
他试探性地合拢五指,指腹触及手背,难以言喻的愉悦在他心头炸开。
片刻后,他合上眼睛。
屋内的两道呼吸再次平稳下来,大床上的被子隆起,远远望去像是材料堆积、修筑成的巢穴。
……
第七次自一点都不深沉的梦中醒来时,神名深见已经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即便如此,隔着眼帘,他也能感觉到卧室已经不如上一次醒来时昏暗。
也就是说,天快亮了。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睡眠不足的怨气在积累,但神名深见在想要起身时,又无法忽视被窝里的另一个热源——以及被他自己握着的对方的手。
他迷茫地缓了一会,想起几次醒来时为了安抚、为了更舒服做出的某些行为。
那似乎有点用。
但他依然为缺乏的睡眠感到了疲惫,天即将亮了的事更是压垮意志的重物——他本想好好睡一觉的!
迫于此般无奈和对睡眠的执着,神名深见果断抽出了手,结束十指相扣这件事。
“……神名先生。”同样醒来的拉弗格发出幽幽的呼唤声,听着格外可怜,好像主动握手却又在此刻松开的人伤害到了他。
说话的吐息自耳后拂过,完全不适应的神名深见打了个哆嗦,他一点都不心虚,反而有点好笑。
“天快亮了。”他惆怅地说,单手撑着半边被子翻了个身,睁开眼对上另一个自己的眼睛。
神名深见愣了一下。
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神名深见在每天清晨或傍晚的镜子里看惯了,这么看又是一种新的体验,尤其是现在同位体有些意外,圆溜溜的瞳仁中疑惑和讶异几乎让他看着有点呆。
神名深见也看呆了。
……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只觉得高兴,他短暂且茫然地思考这算不算自己对自己的“颜值暴击”。
拉弗格没料到他会忽然转过身,胳膊一时间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继续搭在他腰上,有些迟疑地眨了眨眼。
这一眨唤回了神名深见的理智,他认真地注视着同位体,严肃道:“天快亮了,可我还想睡。”
拉弗格又一次感到了困惑,他不太确定这是否是一个驱赶,因为神名深见已经坚持到这个时间,纵容一如既往——他觉得不是。
“所以……?”他犹豫地问。
“所以你愣着干什么?反应这么慢,不清醒吗。”神名深见也很困惑,不明白同位体是不是睡眠不足脑子懵了,他啧了一声,干脆自己动了,“不睡好的话我要死掉了,你既然想和我一起睡,那就主动点嘛。”
这么说着,他抱住了同位体,将腿也搭到对方身上,脑袋往拉弗格的睡衣胸口一埋,闷闷道:“就这样,睡吧。”
在闭上眼睛之前,他特意拍了拍对方的背,哄道:“人总是要休息的。”
他动作太果断,拉弗格全程僵硬无言,低头看着青年的头顶,神情恍惚:“……”
——好像是你不清醒吧!从头到尾都是!
但神名深见整个人都快蜷缩到了被子底下,打定主意要在这一次真正睡下去,而蒙着头又是极其优秀的睡眠条件。
而在被神名深见的主动硬控五分钟后,拉弗格终于从天旋地转星辰闪烁的迷茫状态中回神,抬手抱住对方的腰,并察觉对方已经进入了梦乡。
……真迅速啊。
他微微感叹,似乎是被传染来的困意翻涌,拉弗格微调了一下姿势,抱着神名深见也闭上了眼。
这一次,他们都睡着了。
*
拉弗格是最先醒的。
他本就不在意个体应当在生活中要遵守的条件,饮食是,作息也是。
过去加入组织的四年里完全是随心所欲,只有这几个月和神名深见重逢,知道对方在意、加上偶尔的念叨,他才慢慢地尝试了几次。
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觉得睡眠和休息能带来极其愉快的体验,就连饮食也只是随着神名深见的建议而选择了满足自己。
而坦诚地说,这一次醒来,拉弗格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滋味。
窗外的鸟叫和风声不可忽视,而拉起的窗帘为卧室营造出昏暗但温暖的、拥挤的氛围,在怀中另一个人的温度、呼吸和心跳中,睁开眼的失忆人士搜肠刮肚,才恍然觉得这像在暖烘烘的壁炉面前一起缩在沙发上般温馨。
精神全然放松,就连思维也没有立刻地敏捷运转起来,迟钝感爬过神经,让他像泡在热水般里舒服。
他简直要喟叹出声了,只是抱着神名深见在床上再滚一圈,然后和对方一起去泡澡。
神名深见用浴缸的次数应该不多,不过冬天到了,正好可以彻底利用起来——
“……你醒了?”怀中人发出疑惑的问声,嗓音因久睡略显干涩。
神名深见觉得有点闷,而同位体抱得也有点紧,于是挣扎着退出,在睡眠足够的情况下习惯性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拉弗格一点都不遗憾,也跟着坐了起来,前所未有的优质睡眠让他神清气爽,他转头看了一眼床头的台钟,道:“对!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们睡了好久哦——”
没有回应,他止住话题,侧头看过去,映入眼中的画面让他有些诧异地挑起了眉。
神名深见弯着腰,双手搭在被面上,眼睛半睁半闭,垂下眼时四处乱翘的头发格外显眼,整个人都散发着放松、没警惕心、完全就是没睡醒的气息。
久睡让他面颊泛红,而这样的他抬起双手,揉了揉脸,又甩甩头,才直起身。
拉弗格看着这一幕,想去抱着人再滚一圈的心又一次蠢蠢欲动。
可爱,太可爱了。
“睡太久了。”神名深见抱怨道,只觉自己的思维有种关机太久重新启动时卡机的迟滞感,这感觉让他本能地不爽,语调下压,又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下午两点……确实好久。”他分出心来处理同位体的话,转头看向对方,顺带先瞄了一眼床头柜的钟表时间。
“下午好,神名先生!”拉弗格爽快地接上这句话,神采飞扬,“看来是忽然改变作息不太习惯啊,下次肯定没这么不好了!”
“是因为你在。”神名深见实事求是地说,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他再次揉了揉脸,“不过下一次确实会更好一点,毕竟这次我和你都睡着了,感觉不错。”
“是吗?”拉弗格撑着脸颊,望着他笑意加深,确定这人其实还没回神,“神名先生你适应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主动了啊。”
……主动?
神名深见被这句话提醒了,入睡前至醒来的一系列事情都像录像机放映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他瞳孔地震。
而在他的羞耻心翻涌之时,该死的、欠揍的同位体又继续道,笑意几乎从话里溢出来:“你脸红了,怎么,自己做出来的事也会感到害羞吗?神名先生?”
神名深见弯下腰,捂着脸砸在被子中:“闭嘴!”
——他彻底清醒、并且被羞耻心折磨到只想重新进入梦乡。
可恶,同位体到底在得意什么!他敢说当时自己没有意外吗?!
第128章 失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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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鸟又叫了一声, 清脆极了。
神名深见抱着脑袋,把脸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虽然很想对同位体进行反击,但也只能先努力调理情绪。
拉弗格放下撑着脸颊的手, 笑眯眯地弯腰凑近去碰他:“神名先生, 理理我嘛——”
他本想去摸摸对方的脑袋, 指尖触及凌乱的一撮头发, 便下意识地梳了几下, 捻起时看见了神名深见通红的耳根, 视线下移,白皙中晕出同样颜色的后颈也映入眼中, 绯意向下蔓延, 被睡衣的衣领遮住。
“……”他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心中忽然生出微妙的痒意,一根不存在的线将他的的注意力牵在了视野中的那一块区域, 触碰、咀嚼和吞咽的渴望像羽毛般轻飘飘地在口腔内扑腾。
想咬。
但神名深见会痛,舔舔可以吗?
拉弗格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深沉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而被他捻着发梢、且将要将羞耻心打包的神名深见奇怪于他突然的安静, 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平静下来。
虽然可以将自己的那几个举动称之为“不清醒的愚行”,但神名深见倒也没抗拒到不愿意承认。
他一向遵从内心,羞耻也只是同意在一个被窝里睡觉,结果自己反而“主动”,怎么想都是脑袋发昏才干出来的。
他松开手,从臂弯里向右上方微微侧头,道:“你拉我的头发干什么——?”
拉弗格凑得太近了, 几乎要贴着耳朵,神名深见甚至连他的脸都无法看见, 对方的呼吸拂过面颊,带来些许痒意,他一时有些意外地睁大眼睛,不明白同位体突然一动不动又凑这么近,到底为什么。
“怎么了?”他困惑地问,打算直起身就近观察一下。
而他刚一有动作,撑着被子准备坐起,就无防备地被按住肩膀,又压了回去。
神名深见:“……”
“富加见。”他一字一顿地咬牙道,只觉得自己脾气果然很好,竟然没有立刻就反抗,而是询问,“你怎么回事?”
“……”什么都没想、只是条件反射将人按住的拉弗格半歪着身体,切实地感知到了此人话中的威胁之意,他心虚地沉默了一会,试图转移话题,同时移开手直身,“我肚子好像有点饿了,不知道待会吃什么好——”
说到“吃”,他的目光仍然稳固地落在神名深见后颈,思索在腹中翻涌的空虚感究竟是否算作饥饿,牙齿在发痒,他喉结滚动,移开的手犹犹豫豫地又想爬回去。
又一次忽然的沉默让神名深见意识到不对劲,他猜测同位体搞不好又动了亲亲贴贴的歪心思,但他不打算纵着,便也当即决定起身。
“吃什么都行。”没忘了回答同位体的烦恼,神名深见坐起来,同时支起腿,撑着脸颊有些探究地侧头看向一旁的对方——虽然不计划纵容,但他好奇。
他看见同位体的眼睛。
晦暗的、却又灼热的靛青瞳孔,在不那么明亮的室内像是野兽在盯视猎物;但另一方面,凶意极少,安静的、直勾勾的样子却诡异地流露出一种柔和的天真来,神名深见无法生出排斥,也不畏惧。
可这样坚持且含着不明意味的视线落在身上,让他本能地警惕起来,确信对方确实动了歪心思,并且将此挑明:“你现在看起来像鬼,富加见。不能亲亲,知道吗?”
“我们该起床了。”
神名深见这么说,却还坐在床上没有多余的动作,看上去像是耐心等待拉弗格给出回应——要他承认或者拒绝想要的是“亲亲”。
此人理所当然的样子没什么攻击性,就连耳根的红意都消去了,很难想到他才羞耻到装死。
拉弗格眨了眨眼,忽然笑了起来,他露出牙齿,语调轻快:“我当然知道不能,神名先生。”
他一把掀开被子。
神名深见还在想这样一笑配上环境真有男鬼的冰冷阴森感,就被这一出弄得弄得一愣,迎上同位体跃跃欲试的神情,当场便在不妙预感的驱使下打算往床边滚。
但他原先支着腿坐起,姿势成为了阻碍,刚展开腿便被扑上来的拉弗格抱住,后者双臂发力,箍着他的腰在床上横着滚了一圈,并且隐晦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他背对着自己压住。
神名深见:“!!!”
停下之后,拉弗格耐心地等他反应过来。
但困惑又惊怒的神名深见没吭声,出没次数不多的好胜心让他不太想又一次在这张床上问“干什么”“怎么了/回事”,而他是真的不明白醒来后到现在,同位体到底在想什么。
没等到质问的拉弗格呆了会,很快便反应过来对方的想法,这让他无意识地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并且不由得舔了舔后槽牙。
“神名深见。”他说,呼唤这个名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你真的好可爱哦。”
呼吸顺着神名深见在翻滚中扯开的后衣领滑进去,拂过耳后根,他抖了一下,但拉弗格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便低下了头。
同位体的呼吸变近、变粗,近到打在了后颈的皮肤,温热却给神名深见带来一阵战栗感,随后是更加明显的热气,以及那处部位的湿润,极轻极快,一闪而逝,但绝不容易忽视。
意识到那是一次舔舐后,神名深见整个人都僵住了,羞耻感汹涌,从被舔的部位似乎生出了电流,蹿向四肢百骸,让他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呜咽,又狠狠咬牙。
“……你……你!”他语无伦次,与数日前遭到同位体强吻一样的意外性,打破了就算困惑也没有消失的从容,让他甚至无法立即组织好语言。
而拉弗格侧耳听见那一声小动物受惊般的呜咽,不由得再次吞咽,只觉得心中的痒意越发严重,他垂下目光。
神名深见的耳根和后颈又红了,绯意蔓延,伴随着他轻微的颤抖更加夺目。
拉弗格知道神名深见很生气,但他也知道对方总会原谅自己,于是他决定——
再舔一口!
他按着神名深见的右肩,垂头靠近后颈,没像第一次那样轻柔,舔了舔,又在空虚感的驱使下咬住那一块肉,磨了磨便心虚地松开,为那处浅浅的齿痕咧开了嘴。
舌尖滑过皮肤的粘腻极为明显,尖锐但又克制的咬合的刺激感同样分明,没料到拉弗格竟然一次不够还再继续道神名深见抓住床单,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这混蛋!”他终于骂出来,奋力抬起手肘向后顶去,顶中看入神的拉弗格胸口,在后者的一声闷哼中脱离被束缚的状态。
“你是狗吗?!”神名深见没有逃跑,而是回身扑上去,将拉弗格按倒,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质问,“这种事超过了吧!!”
被他骑着的拉弗格有点心虚,但不多,并且一点都不后悔,他本想认真且诚恳地表明这一切都出于真挚的喜爱与对贴贴的渴望之情,但望见青年绯红的脸和盈着情绪激动产生的水光的澄亮蓝瞳,以及脖子上毫无力气的桎梏,回答的话语脱口而出。
“——我不是你养的狗吗?神名深见。”他说,再一次称呼对方使用的全名,“狗狗舔主人很正常吧?你刚才还说我像鬼。”
神名深见按着他胸口的手在发抖,他被气到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同位体这么乐于“放低自我”吗?太奇怪了!感觉要是揪着这个解释,他也会变得奇怪的!
拉弗格露出了然的笑意,他抬起右手抓住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所以我才说你不懂,神名先生。”他轻柔地说,“我对你的贴贴之情,其实不止于拥抱。你要知道,我是个变态。”
他的指尖缓慢滑过神名深见的手背,强硬而坚决地举起、并插进其五指指缝中,在神名深见木然的注视下,笑容越发灿烂,将其牵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腕掌部。
“这样我也高兴。”他说,清楚地感觉神名深见整个人都震了一下,随后僵成了一根木头。
“……”漫长的沉默后,木头抽回了手,神名深见神情凝重地双手握住同位体的肩膀,微微俯身凑近他,“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可以不需要亲亲了吧!”
拉弗格猝不及防,眼睛茫然地睁大一瞬:“……?”
“连亲手腕都会高兴,为什么那时候要亲亲?”神名深见跳过了对“狗”的辩驳——他还不想成为变态——抓住了(自认为)的重点,认真地申明自己的结论,“后颈不可以,亲亲也不可以,其他的随便你,富加见。”
“等、神名——”拉弗格没料到自己喜欢的贴贴还能被限制,过于焦急地出声导致他差点咬到舌头,他吸了一口冷气,“为什么要这么冷酷?!”
“因为我被你像狗一样的行为吓到了。”神名深见松开手,坐在他身上冷酷无情地双手抱臂,呼吸还不太平稳,语调却已平静下来,“既然你说是我养的,对我也有所求,那我限制也未尝不可吧?”
光是回忆两分钟前的舔舐、啃咬,他都觉得脊椎骨一阵发麻,面颊、耳根未消散的热度也越发明显,所以那样超出的行为必须加以限制,绝对不可以再出现!
被强吻的阴影也再次被唤醒,他决定也要限制这个。
“就这样。”他恶劣地朝拉弗格咧牙,从对方身上离开,将话题拉回正轨,“我们该起床了。”
拉弗格:“…………”
失策了!冲动是魔鬼!
第129章 剧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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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坐起的拉弗格, 神名深见自顾自地穿上拖鞋,伸了个懒腰,全程都无视了牢牢跟随着自己的、属于拉弗格的视线。
就算不扭头,他也能想象到那张脸上的可怜表情。
而他视线垂下, 掠过先前被抓住亲吻的手腕掌部, 只觉得这里和后颈那一处曾感受到的温度和触感仍然留存, 搅得人心烦意乱。
……这种超过的事, 他是不可能纵容的!
他站起来, 打算去换衣服。
拉弗格的视线跟随着青年, 失策后得到限制的发展让他有些懊恼。
但目光落在对方发丝下泛红的脸颊和耳根,他又想舔舔后槽牙, 回味那份稍微不太好描述的、似乎比之前更能满足占有欲的触感。
在神名深见绕过床之前, 拉弗格飞速下床,踩着拖鞋从衣柜里取出两人今天要穿的衣服, 并且很识趣地将神名深见的放到了床上。
“我去另外的房间换衣服。”他说,小心翼翼地在对上视线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神名先生……之后我们再商量商量吃什么?”
称呼重新回到原来的样子, 神名深见注视那双眼睛和那张脸,挑起眉笑:“当然,你最好快点。”
同位体虽然不说,但从来没掩饰对亲亲贴贴的倾向,以致于现在对此种行为的心理阴影加深的神名深见再怎么咂摸,都觉得没道理产生过于激烈的反应。
他自己本来就因为知道同位体失忆而宽容对方不止一次,作出限制,大概也可以免去之后同位体又一次在歪心思下探索新型贴贴。
黑发青年这次的笑容没什么嘲讽和冷漠, 眉眼弯弯的样子看上去又像平常一样温和包容了。
也就是说,他又一次原谅了拉弗格的“突然袭击”。
早有预料也不影响拉弗格心花怒放, 但他没有得寸进尺,拿上衣服一步三回头:“没问题!”
他带上门。
房门在身后合上,拉弗格脚步轻快起来,臂弯里托着衣服伸手去开门,他却不由自主地抬起另一只手,食指指腹蹭过曾吻过神名深见、也曾被对方吻过的嘴唇。
以后没有亲亲了……虽然这几次一直在找机会提出却被拒绝,但以后连提出请求都不行,好可惜哦。
青年走进房间,眼帘垂下,嘴角的弧度却渐渐地扬起了。
不过,神名深见,是真的可爱。
……
卧室里的神名深见抬手按了按眉心,又揉了揉脸,才开始换衣服。
换完衣服叠被子,他看见一整夜下来被弄得皱巴巴的床单,还是不由得咬紧牙关。
要不是对方是同位体,好不容易睡了觉起来,正舒服的时候被按着啃——他早就把这种人踹出交际圈,不、不对,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收拾完床,神名深见去拉窗帘,哗啦一声中泄进屋内的阳光为事物镀上淡金色的光晕,窗外的街道树木虽已经枯败,但难得的好天气也让世界看着极为温柔。
但在玻璃倒影中看见自己的脸后,神名深见对“自己被按着啃”的事越发清楚,他深吸一口气,将其抛到脑后,转身离开房间。
拉弗格已经换完了衣服,正在洗手间里洗脸,看见他过来让出一个位置。
两人很快就洗漱完,并在简单的讨论后,决定将接下来的那一餐当做晚饭,他们出去吃。
*
11月7日是一个很平常的冬日。
神名深见在高领打底衫外套了件棕色兜帽外套,拉弗格和他的风格大差不差,在其他人眼中看起来完全就是双生子。
两人没跑太远,干脆在米花町周边转了一圈,他们先逛了商场才去吃饭,之后又在米花公园散步。
或许是工作日的缘故,就算神名深见在这边已经认识了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交流的次数和熟悉的程度不低,也并没有偶然地遇见他们,好像规则也懒得在把不到年龄的剧情人物塞过来撞见“异常”。
这一切结束时,已经是黄昏之后,天际漫起的蓝意或浅或深,两人打算步行通过小路绕回四丁目。
“我那时候就是从那边——”拉弗格兴致上来了,在昏蓝的天色下比划起来,指着杯户町的方向,手指在空中画出一条路线,“顺着河跑到附近的,被神名先生你捡回去太好了!”
“我本来是想着顺便来找你,结果忽然失去了动力。”他说,“还好你来了。”
神名深见:“……”
以正常人的思维想,这种发言加上当初的表面的情况,他这个书店老板是真的有够自找麻烦。
“我被你吓了一跳。”跳开弹幕和其他剧情人物的想法,他接上话茬,发自本心地埋怨一句,“你明明不喜欢疼痛,天气也很糟糕。”
“这是遵从内心。”拉弗格振振有词地辩驳,他们这时已经绕到了那个夜晚遇见的巷道,慢慢地走在里面,他咧开嘴笑,“而且变成这样,不好吗?神名先生。”
神名深见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是啊,各种各样的巧合……你今天晚上还有事吗?”
正笑着的拉弗格一怔,侧头看他,后者无奈地朝他摊摊手,但神情中的笑意却有些戏谑。
那些东西、竟然在这种时候打扰人!拉弗格猜出来了,他不高兴地撇了下嘴角,收起话题,在下一秒察觉了高空之上的视线。
啧。他在心里不爽地咂舌,推理起这一次又是什么剧情。
神名深见没有提醒他,而是取出眼镜戴上,双手插兜,光明正大地看起了弹幕。
按弹幕那边的时间,他们是在一周后重新接上下一集的追番,在这段时间内,他已经看惯了异次元的观众们回忆前面的剧情,并且感慨时间太久。
神名深见忍不住拍了下额头。虽然之前几次他没有见到同问题时会感到寂寞,但日子也是过,只有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而这一次明明只是一夜的事情,他重新看到弹幕,竟然也有了这样的恍惚感。
虽然和同位体待在一起很开心,也会感觉与其他时候相比拉长——但这是不是拉的太长了?
果然还是冲击性的事情太占据感官,神名深见这时候再想,已经没有先前的情绪起伏,反倒觉得也没什么了。
“怎么了?”拉弗格被他的动作吸引注意力,有些担心地问。
是那些东西说了过分的话吗?他没有问,但神名深见看出来了。
“没什么……”他有点不太好意思,挡着脸叹气,“只是想,你能真正和我待在一起,还要多久。”
……
诸星大面无表情地坐在驾驶座上,黑发绿眸与冷酷的气质相称,让他在昏暗的车厢里像融入阴影、伺机而动的黑豹。
这辆车停在FELICE BOOKS对面的街道一侧,书屋的门上挂着“Closed”的木牌,连同一侧的三层建筑物都没有亮起灯光,其主人不在的情况一眼就能看出。
“他真的在这里?”等待几分钟后,黑长发的男人出声询问,语带怀疑,因其冷漠的语调近似质问。
“啊啦,这就不耐烦了?”轻快柔和的女声回答了他,坐在后车座的女子撩了撩耳边的头发,“还是说你认为拉弗格还会出现在其他地方?黑麦。”
“我没有不耐烦。”诸星大沉稳地回答道,目光扫过 FELICE BOOKS的店门,想起上一次来时的情况——他和波本一起来,但后者留在了车上,“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原来是好奇,直接说不就行了。”贝尔摩德耸了耸肩,“尊尼获加说的——「如果没有其他事,那么拉弗格大概率就在书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确定,而且说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奇怪得很。”她有些困惑和好奇地道。
黑麦又想到了几月前和这段时间了解到的一些事,而不等他多想,贝尔摩德也在此刻提起,或许是为了打发等待拉弗格出现的时间。
“听说你和波本他们都来过书屋,那时拉弗格也易容在这里玩朋友游戏,你们是真的没发现吗?”她饶有兴致地问。
“……没有。”诸星大说,“拉弗格演技出众,没人想到。”
“但你们接受得好像很快。”贝尔摩德只是随口一说,诸星大没有回答,她也不意外,因为依照威士忌们的行事,根本不可能在那种普通情况下普通地拜访书屋、与老板和员工交流。
而诸星大只是在走神。
——拉弗格其实在白滨山庄揭露真相之前,还主动向去过书屋的威士忌们表露了身份,这事没人知道。
而因为这个惊天大秘密,他不清楚其他威士忌如何想,作为卧底的赤井秀一确实向书屋老板投去了一点关注:或许可以借此坑知名代号疯子拉弗格一把,而一名好心市民被危险人物盯上也颇为可惜……
诸星大此刻想起,稍微改变了想法:结果这两人是互相盯上。
“哦,有人来了。”贝尔摩德忽然说,女人望着窗外,露出了兴味的表情,“是他们吗?”
诸星大也将视线投向那一方向。
从巷道里并肩走出的两人,在趋近夜晚的天色下看不太清神情和部分细节,但远远望着,竟然也恍然觉得他们的姿态颇有相似之处。
随着距离缩短,贝尔摩德隔着车窗有些惊讶地挑眉。
“他们相处得这么好?”她虽然听闻,但真正见到也还难以置信。
这时候,拉弗格是疯子的印象已经固定,她反倒有些敬佩和赞叹书店老板的忍耐力了。
“明明被用了自己的脸……”她鼓掌,“没想到拉弗格竟然也能如此真挚的喜爱。”
诸星大对此挺赞同的。
“要下去吗?”他说,“还是联系?”
“先看看吧。”贝尔摩德阻止他。
诸星大一顿,默默地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看来你和狗仔接触多了,也有了习惯,贝尔摩德。”
“只是人都有的好奇心。”贝尔摩德微笑,咬牙切齿,“不说话也可以,黑麦。”
第130章 惊奇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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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没想到挂断电话后, 老板还真和拉弗格在屋里待了一夜又一天!〗
〖说法有点怪,不过确实值得惊讶,有种“外界纷纷扰扰我自岿然不动”的feel——但问题好像是“纷纷扰扰”就是他们弄出来的啊喂!〗
〖嘿嘿嘿,小情侣就是要坦坦荡荡地携手搞事然后把家还!〗
〖点了, 但制作组真的不能放送他们的私人时间吗?声优访谈或者剧外补充的也可以!我真的好想看贴贴!〗
〖哈哈哈哈贝姐和赤老师的交谈还挺有意思的!〗
〖终于有赤老师的剧情了!之前警校组篇章我不好意思说, 但真的好想吐槽威士忌聚会不带他完全就是职场冷暴力!!!〗
*
诸星大尊重前辈地闭上了嘴, 视线落在那由远及近的两名青年身上, 在心中轻轻一叹。
在这样的天色、环境下, 真的很像惊悚片的前奏。而他也确实有种怪异感, 对这两人都是。
赤井秀一是在今天凌晨五点接到FBI同事的消息,说追杀普拉米亚的民间团体复仇成功, 已经把人带到东南亚了。
普拉米亚在欧洲声名狼藉, 加入组织后赤井秀一便拜托FBI调查到底为何。
然后他惊讶地知道了白滨山庄一事后在美国、大家都以为是拉弗格干的爆炸的罪魁祸首应该是普拉米亚。
奈何没证据,而且没人关心拉弗格是不是又一次发疯, 赤井秀一没在意。
虽然是最先知道普拉米亚的成员之一,但黑麦这段时间难有机会与普拉米亚打交道, 却也听说组织内部对其行事颇有微词, 而琴酒很满意。
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名冉冉升起、值得警惕的组织新星——所以得知这件事时,赤井秀一还真不由得算了算普拉米亚加入组织才多长时间……以及这样突然,是否有谁推动,不然没道理普拉米亚过去十几年都躲过了复仇,加入组织就在异国他乡松懈了。
然后今天过了一大半,黄昏时贝尔摩德忽然联系他来找拉弗格,理由是普拉米亚被带走的场合,拉弗格在, 并且书店老板可能也有掺和此事。
贝尔摩德没说得太详细,但不妨碍赤井秀一凭着一些细节一头雾水地震惊了:……然后他们就这么到了米花町的书店一起度过了一天?
来的路上他都在困惑普拉米亚出事的前因后果, 现在看见拉弗格真的和神名深见明显是外出归来的样子,更困惑了——所以尊尼获加为什么知道?拉弗格还把他拉下水了吗?
但最不对劲的,果然还是这两人。
诸星大从后视镜里瞥了后车座的贝尔摩德一眼,车里没有亮灯,但他依然能看见易容的女人脸上那种兴致勃勃的神色。
明明是来找拉弗格,结果完全是来看戏了;目光重新落到走近书屋的两名青年身上,诸星大怎么琢磨,都觉得贝尔摩德就算看见了什么,也不会太愉快。
已经好几次了,琴酒都懒得关注拉弗格对“朋友”到底怎么想,贝尔摩德却一直都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拉弗格可是难以理解的疯子。
黑长发男人不动声色,神情平静到冷漠,没人知道他其实想看贝尔摩德再一次被疯子噎到。
就算是和他待在一辆车上的贝尔摩德也是,她甚至还小小地埋怨了一下黑麦此人的愚钝和毫无好奇心。
“这样看起来,真是古怪。”看着外面的两名青年,贝尔摩德眯起眼感叹,不由得伸手揉了揉鼻梁,“拉弗格是个疯子,书店老板也一定有问题。……不过气氛倒是不赖的样子。”
她与神名深见的接触是知情者中最少的——琴酒和伏特加还倒霉地被派出过拍照片——除白滨山庄的看戏外只看过资料,对富加见是如何与书店老板相处毫无实感。
诸星大很有实感,他闻言认真瞅了一眼,这一次注意到两人穿的衣服又看着挺像的,平静道:“没什么特别的,但真的不出去或者联系吗?他们快进去了。”
两名模样毫无差别、只在衣着和部分细节上不同的青年,此刻已经肩并肩走到了树荫下,马上就要去
店门口掏钥匙了。
“而且从这里看,”他实事求是地指出一个问题,“其实分不清他们谁是拉弗格,能看出什么?”
一样的脸,而他们不管哪个都不了解。
“……说的也是。”贝尔摩德遗憾地道,若有所思地又打量几眼,正要直接下去,近距离去试探试探神名深见的深浅,便见那边的一名青年忽然看了过来。
那青年黑发稍微凌乱,没有戴眼镜,视线投来时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给人一种被冷冰冰劈开遮挡之物的心悸感;但面上又带笑,看着极为割裂。
贝尔摩德&诸星大:“……”
还是有点分不太清——白滨山庄里神名深见也曾露出过这种神色。
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两人便下车了,穿越街道向书店走去。
正在开门的另一名青年停下动作,侧头看来。
“晚上好,两位。”他弯起嘴角,礼貌且温和地说,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为他添上几分与此地相衬的书卷气,“不过本店已经打烊了。”
眼镜。诸星大瞥过这副遮挡物,确认道:“神名?”
“是我。”神名深见爽快地承认,扶了扶镜腿,了然地笑道,“只能通过这个认出来吗?”
没有人能反驳他的笑容出自真心,或许还带有一点没被分辨出来的恶趣味,两人默了默,听见拉弗格发出一声嗤笑。
“你看,神名先生。”然后他语调一转,扭头对着神名深见眨眨眼,随后装模作样地哀愁道,眉头微蹙,“我工作的地方充满了残酷的竞争和恶意,同事也都只关注任务,完全无法交到朋友,没遇见你的几年我真的好寂寞哦。”
只关注任务的同事·两人:“……”
如果路过普拉米亚事故现场的其他威士忌在这里,一定会和他们对拉弗格惺惺作态的行为有共同语言。
——?这家伙在装什么可怜啊!而且为什么要装?!
说出“好寂寞”这种话,真的有够厚颜无耻的!
神名深见不会信了吧……?这一看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书店老板却说,对着拉弗格的态度和神情与对两人差异明显,就算看着对方用和自己一样的脸摆出可怜模样,也依然镇定,语调柔和,“但我们已经遇见了——所以再装可怜没用,好好和同事说话。”
他伸手捧住拉弗格的脸,将其转向被忽视的两名同事。
“好吧。”拉弗格又眨了眨眼,也不失望,高高兴兴地打招呼,“你们是有工作找我吗?”
神名深见已经收回了双手,转身推开书店的门,于是拉弗格补充一句,理直气壮:“要进去说吗?给神名先生添点打烊后的营业额——不过只有白开水!”
贝尔摩德都有点佩服自己还能露出笑容了:“当然是进去,我很好奇你喜欢的地方到底有多么好,拉弗格。”
诸星大则是点头,对已经开灯的神名深见道:“麻烦了。”
两人面上平静,心中都各有波澜:那么自然地捧脸、并且听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虽然知道两人都视彼此为朋友,但果然在目睹这样朋友间的接触后还是无法轻易接受啊……尤其对方是拉弗格。
〖虽然知道制作组想搞出主角和反派的关系性,麦麸我也能接受,但这一张脸的剧情真的不是制作组要节省经费吗(迷惑)〗
〖就是啊,有点奇怪,这一出剧情除了表示拉弗格是癫佬有什么意义?〗
〖额额、至少瞳色都是蓝色……而且伪水仙难道就不能嗑了吗?!“你脸上有的表情我不可能有、你不想看见更有意思的吗”的play难道不好嗑吗?!〗
〖冷静点,你太激动我有点害怕。不过这play到底指什么……愤怒、悲伤、绝望我都要的乐子人标准恶意脑回路?噫,有点病娇了。〗
〖你们两个给我私下去讨论啊(嫌弃)太挡画面了!〗
〖老板是不是有点小得意()他竟然就这么接受被分不出了!别太纵容了!〗
〖拉弗格又装可怜哈哈哈哈哈!哟西,被小情侣迫害的酒喜加二!〗
〖好自然的捧脸动作……明明最开始还会嫌弃拉弗格凑太近,老板,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
FELICE BOOKS的灯光暖黄且明亮,将夜间的书屋装潢照得格外温馨且给人安心感。
贝尔摩德和诸星大就近挑了靠近吧台的一个圆桌坐下,并且拒绝了神名深见“是否需要喝点什么”的问询。
他们是来找拉弗格的,但后者进了门,却自顾自地到先从吧台后的门进了住宅楼,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麻烦你们等一下了。”吧台后的神名深见明显知道,说了一句后打开了热水壶的开关。
趁着这点时间,贝尔摩德用更为详细的视角打量这间书屋,无论从装潢布置还是干净程度上,都无可挑剔,如果她是客人也很喜欢。
而从布置反推主人性格,神名深见大概是很难主动对他人产生恶意的、守规则的那一类人;就算有秘密,也是平常交往下非常讨人喜欢的无害家伙。
所以还是很难理解他为什么会和拉弗格成为朋友。
诸星大已经来过一次,这次不是作为客人,他心情还是有点微妙的;而他很快听到了拉弗格返回的脚步声。
“久等了。”掀开帘子走进吧台的拉弗格说,对此显然毫无心虚之意,手上的大玻璃杯里柠檬片伴随着半杯高的水液微微晃动,杯壁在灯光下很快泛起水雾。
“半杯还是不够,神名先生。”走出吧台时他朝书店老板抱怨,“只是喝的没必要这样控制吧。”
正在往杯子里倒热水的神名深见头也没抬:“都说了已经是冬天,你又喜欢喝冰的,只能少喝了。再说是你要我给你做的!”
“因为好久没喝了嘛。”拉弗格嘀咕,坐到两人对面,“嗯?看我干什么?不会给的。”
“……没人想喝。”为他们温馨且平常的交流惊讶的贝尔摩德按住额角,勉强道,“你们相处得还挺好的,双向奔赴?”
“你们记住最好。”拉弗格说,“不然我的真话总被怀疑,我也会觉得麻烦的。所以有什么事让你们来找我?”
诸星大也等着,他是临时被叫来当司机的,什么都不知道。
贝尔摩德深深地看了拉弗格一眼,看出他一点让神名深见离开的态度都没有,才无奈道:“与某个人的交易内容,需要你行动——引荐的优秀人才出了事故,总得表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了,拉弗格。”
神名深见在吧台后用杯子挡住上扬的嘴角,觉得贝尔摩德还挺会说话的,虽然说了,但也没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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