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簌脑海中缺德的造谣者一脸平静地坐着,冷浸浸的视线中,没有泄露太多的情绪。


    殷楚玉是在看了陈散的朋友圈后,结合前些时候宁簌奇怪的态度做出的推测。


    宁簌并不想跟她有太多的牵涉,也是,哪个人的生活是向过去看的?人的眼睛没长在后脑勺,不就是要望向前方吗?


    她不会打扰宁簌的生活,她能够付出的只有自由。


    震惊到失语的宁簌找回神思,她认真自己很有必要跟前妻姐解释清楚,省得前妻姐将她当成奇怪的拟人抽象物。她抬起右手往腿上一砸,嘶了一声后,义愤填膺道:“是谁在污蔑我?缺德鬼没有性生活。”小小的诅咒宣泄怒意后,宁簌又诚恳地说,“我现在还是单身。”


    殷楚玉:“……”佯装没听见宁簌的咒怨,她的思绪飘到了“现在”这个限定词上,目前没有,那之后呢?她思考了一会儿,将话题抛回给宁簌:“你觉得合适吗?”


    宁簌:“!”她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就算要她爬到前妻姐床上她也愿意啊!一张脸涨得通红,宁簌到底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虽然知道殷楚玉单身可能百分百,她还是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问:“你这边……没有人吧?”


    殷楚玉脸色冷了下来,淡淡道:“没有。”


    宁簌假装看不懂殷楚玉脸色,继续为了自己的小命努力地劝说她:“既然没有外来干扰,那为了我们的人身安全,或许可以寻求一种……合作?”她觑了眼道德经,又说,“我白天不在家,晚上的话,你可以将我当成一只动静大点也不会夜里乱窜的小猫。”


    “我也不知道这诡异的事件什么时候会消失,可能明天?如果磁场稳定了,我们依旧能够回归正轨。”


    “那件事情难道没对你的生活造成困扰吗?”


    ……


    来时罗列一二三四,可对上殷楚玉视线的时候,宁簌的脑子就像是被彻底清理的文件夹,只能不停地“新建文档”。她费尽口舌,说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可殷楚玉还是一言不发。有那么一瞬间,宁簌以为殷楚玉已经元神出窍去会见她的神仙道友了。


    她扭了扭身体,单膝跪在沙发上,抬起被纱布包裹的右手,在殷楚玉的眼前打晃。


    等看到殷楚玉一蹙眉的时候,她迅速地缩了回去,仿佛先前那显眼包不是她。


    “你觉得怎么样?”宁簌问。


    殷楚玉的神思有些恍惚,记忆中的宁簌是比较多话的。在她出神的时候,宁簌会在她跟前打晃,等到两人确定关系后,宁簌更是大胆放肆,抱着她的腰嬉闹。她不太明白宁簌对那些事情的热衷,明明憋得气都透不过来,哪里还剩什么缠绵旖旎?


    在刚才,她的意识将过去的光影叠到此刻,那瞬间她以为宁簌会俯身,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只考虑了外在。”殷楚玉没看宁簌,淡淡地说。


    宁簌一愣,除此之外还要思考什么吗?内在?心情?她没什么不高兴、不情愿的啊。她呆呆地看着殷楚玉,说:“你介意吗?”


    殷楚玉反问:“我不能介意吗?”


    宁簌脑子一空,脸色刷的变白。


    这才是最关键的!她下意识地代入她们过去的相处状态。


    “对不起。”宁簌心中酸涩,立马低头道歉。那涌上来的失落、尴尬、郁闷等情绪将她淹没,险些将眼泪也给逼了出来。


    殷楚玉觑了眼宁簌,又缓慢地说:“但我不介意。”


    宁簌:“……”悬着的心很快落了下去,但也半死不活了。她的酸涩被安抚下去了,可怒意和怨愤直接冲到了顶点,已经分不清身体的颤抖是气的还是电的。


    自从踏进殷楚玉的家门,她就有一种很强烈的被“玩弄”的感觉。


    殷楚玉是故意的?她在生气?


    一种如浪的羞耻感拍来,她起身,放弃在殷楚玉家中当抖m,可腿还没迈出去,手腕就被殷楚玉扼住了,整个人重新陷到沙发里。殷楚玉朝着她倾了倾,发尾扫到面颊上,有些麻痒。


    “抱歉,我说话——”殷楚玉指了指喉咙,“比较困难。”


    难道电流还在她的喉咙里做深度按摩吗?宁簌才不信殷楚玉的说辞,就算是泥人也该生气了。电麻事小,自尊心受挫事大!“那你打字吧。”宁簌愤怒地挤出一句话。


    殷楚玉默然片刻,当真摸到了手机,要发消息。


    宁簌:“?”她用没受伤的手按住殷楚玉,咬牙切齿说:“你可以慢慢讲。”


    殷楚玉颔首:“我们要约法三章。”


    宁簌嗯一声,气麻了,没因这句话应激。


    殷楚玉挣开了宁簌,抚了抚滑落的卷发:“第一,不准带人到家。”


    宁簌点头,等着第二、第三。


    可过了几分钟,都没听殷楚玉说话。


    难道又神游物外了?


    宁簌扭头瞪着殷楚玉。


    殷楚玉吐了一口气:“第二,不准带其它女人回来,母亲除外。”


    宁簌:“……”这跟第一条有什么区别?约法三章就是重要的话说三次吗?


    宁簌不指望殷楚玉说出第三条来,她纵容了自己的情绪漫延,直到盖过理智。她很没礼貌地打了个岔,说:“我也有一个问题。”


    殷楚玉抿唇,放软语调:“你说吧。”


    宁簌听着殷楚玉少有的语气词眼皮子一跳,哪里会不知道是殷楚玉少有的态度软化?虽然想不通原因,可只看结果……她能不乘胜追击吗?她定了定神,道:“梦中说要同居,可我不知道要做到哪个地步才算。同一栋楼?同一户?同一房间甚至是同一张床?”她凝视着殷楚玉,看着她的耳垂颜色变深,好奇而又无辜说,“殷楚玉,是慢慢试探、逐渐深入,还是一步到位啊?”


    殷楚玉也不太确定,梦中的事情诡异又模糊。家中有两间空着的卧房,一间与主卧相通,一间则是在另一端,临近书房和棋牌室。


    还没等她开口,宁簌又苦恼说:“时间怎么分配呢?一天你家一天我家?或者去一个全新的地方?”


    殷楚玉想也不想地否决宁簌的提议:“麻烦。”


    宁簌扬眉,彬彬有礼道:“那要交房租吗?这地段……一个月的租金,我可怜巴巴的工资支付起来有点吃力。”


    殷楚玉难以维持面上的平静,在宁簌那要将一切细细算清的生疏态度里,她也烦躁起来:“不用!”


    宁簌看着不复从容的殷楚玉,气也顺了,心中的小人激动得打拳。


    总算在前妻姐这掰回一局,她有出息了。


    逻辑条理没有用,还得看乱拳出击,扰乱殷楚玉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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