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总是度日如年的,人都险些被磋磨死了,周末才姗姗来迟。


    周五下班后,江彩芙收拾好行李去了外婆家,开始躺平。


    然后,“嗖”的一下,周末就过去了。


    短暂得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周一这天上午的工作不多,她草草解决完午饭后,就跟着另外几个同事坐车前往展会地,开始布展。


    大家都对这套工作流程很熟悉了,布置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没出什么岔子,很顺利地结束以后,各回各家。


    江彩芙这一天依然是元气满满出了家门,最后丧气沉沉地回来了。


    路过客厅的时候把看电视的外婆都吓了一跳。


    “今天的工作不顺利吗?被上司骂了?”


    “没有啊。”


    江彩芙不假思索道:“就和以前一样。”


    外婆上下扫了她一眼,那眼神说不上来到底是心疼还是嫌弃,“感觉你现在都是灰头土脸的。”


    “是吗?”


    江彩芙低头看了眼自己,觉得衣服到鞋子都挺干净的啊,“不脏啊。”


    外婆收回目光,继续盯着电视里的肥皂剧,“我说的灰头土脸是一种精神状态,不是说你身上脏。”


    出门前还是只神采奕奕的小孔雀,回来就变灰扑扑的小麻雀了。


    江彩芙:“……”


    懂了。


    “下班回来都是这样子的啦,习惯就好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本就挺不直的腰杆彻底塌了下去,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楼梯爬上二楼。


    或许是因为白天做了点体力活,她这天晚上困得很快。


    基本是才洗完澡躺在了床上,就觉得眼皮子重了,和困意抗争了半小时,还是没捱住,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清晨。


    外婆亲手做了鱼片粥,另买了两笼小笼包,等江彩芙哈欠连天地下楼,就招呼着她趁热把早餐吃了。


    江彩芙才在餐桌前坐下,就听外公真诚赞道,“这鱼片粥做得真好,鱼片鲜嫩软滑,粥也是浓稠顺滑,好啊,真好。”


    外婆还以为他在夸赞自己的手艺,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结果下一秒就听他说,“不愧是我钓的鱼,肉质就是好得没话说啊,平平无奇的粥都变得这么好吃。”


    外婆瞬间垮下脸,对着他横眉竖眼的,“死老头子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你懂什么是好不好吃啊?”她转头看向江彩芙,见她喝粥喝得头都不抬一下的,心情顿时美妙起来了,冲她慈爱地笑道,“慢点喝,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做啊。”


    江彩芙被呛了一下,“咳,倒也没必要,我更想吃点不一样的。”


    把粥喝得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底以后,她拿起筷子,一口一个小笼包。


    一屉小笼包是十个,她最多只吃得下六个,剩下几个被外公外婆一起分了。


    吃完小笼包感觉有点噎,正好用最后一点粥顺了顺喉咙。


    有这么丰盛营养的早餐作为一天的开头,倒也不算太坏。


    用完早餐后时间还早,江彩芙收拾好桌上的空碗拿去冲洗,然后才换上鞋,和外公外婆打了声招呼就去展会了。


    a市的冬季并不多冷,但整日阴沉沉的,天空总被层层叠叠的乌云笼着,极为吝啬的泄下几缕阳光。


    但今天稍微有点不一样,厚重的云辔不知何时散开,穹顶渐无阴霾,目之所及是望不到边际的蔚蓝,真真是个难得的万里无云的好天色。


    她戴好工作证,刷码进入展厅后径直走向公司所在的七号馆。


    已经有两个同事坐在那里了,见她走近,懒洋洋的和她问了声好。


    “早啊。”


    “早。”


    江彩芙放下包,“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


    “就几分钟前?反正也是刚坐下。”


    “救命呐,我又开始困了……这破咖啡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说完,该同事很应景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天,你才刚醒了没多久好不好?”


    话音落下,这个反驳的同事也开始打哈欠了。


    果然,困意的传播性极强。


    九点前,同事陆陆续续的全部到场,又等了快半小时,馆内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江彩芙起身抻肩,简单地活动了一番筋骨,很快进入到了认真的工作状态。


    她本身是个不乐意主动和陌生人打交道的性子,但为了能在展会拉到更多客户,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挤出一个温和礼貌的笑容,为所有的潜在性客户递上自己的名片。


    哪怕中途磨蹭着吃了好久的午饭,又溜去别的地方听了会儿演讲,大半天下来,脸也是快笑僵掉了。


    仔细想想这一天的工作量好像也没多大,但就是让人身心俱疲。


    展会结束的时间在十八点,但江彩芙十六点就完全没了工作的心思,等奶茶外卖送到了就到处溜达起来。


    七号馆是日用品和礼品集中的场地,琳琅满目的产品看得人眼花缭乱,江彩芙尤其喜欢去逛餐具,看到中意的,就忍不住幻想要用它来盛放什么样的美食。


    她此时正看着的是一个八寸的瓷碟,主体是白色的,只边缘点缀着一圈简而不陋的紫色风铃草,捏着比她家用的碟子更薄一些,让江彩芙莫名产生了一种,它摔碎以后,也会比家里的那些碟子摔碎的声音更清脆的感觉。


    场地的灯打得很妙,柔和得恰到好处,她拿起瓷碟迎光细看时,竟觉得这个碟子散发着珍珠似的光泽,让她的购买欲一下就上来了。


    回去在网上找找同款吧。


    她好心情地放下碟子,转过身,却见一张比记忆中苍白了很多的面庞就出现在不远处。


    应该像是感冒了,脸和嘴唇都没什么血色,时不时的低头咳一声,看起来比她刚才把玩过的瓷碟更脆弱。


    生病了不乖乖在家养病,来这儿做什么?


    她的注视里掺杂了太多的个人情绪,饶是乔郁免对别人的视线再不敏感,此时也感受了自己正被某人关注。


    于是他循着第六感扭头看来,看到是她,明显一愣,随即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江彩芙看着他走近,先发制人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乔郁免感受到萦绕在她周身的几乎具象化的敌意,本来就因为生病而不舒服的心脏顿时变得更难受了,“我想来就来了啊,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地盘。”


    话是这么说,但江彩芙还是郁闷,“我们最近偶遇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眉梢一扬,“奇怪什么?”


    紧接着盘算起来,“我们十一月满打满算才遇见了三次,这都十二月了,加起来一共就撞见了四次,很频繁吗?”


    他撇撇嘴,最后冷哼了一声,“你就是不待见我,看到我就烦,所以才嫌和我见面次数太多。”


    江彩芙:“……”


    乍一听好像没法反驳,但话又说回来——


    “原来你也知道我不待见你啊?”她笑着看他,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那你还贴过来?”


    乔郁免和她错开视线,若无其事道,“就是刚好想走这个方向而已,又不是特意来找你的。”


    江彩芙:?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你真是跟我学了个十成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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