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又见春。
又见春,是两人选得的有助于舒心宜神的香料之名,亦是两人的?婚期,立春日。
焦侃云的?婚服,头冠珠围翠绕,彩帔织金坠玉,龙凤纹盘游的深红嫁衣下,心衣抱腹之上,还有三四层近身衣与衬裙,繁复隆重?,正合适这料峭春寒。
天色雾青时,专司婚仪的妆娘就要给焦侃云盘发上妆,焦侃云紧张得辗转一整夜,根本睡不着,画彩稍微一唤便起来?了,坐在梳妆镜前任人摆弄妆容。
阮慈同样彻夜未眠,起得早,专程来?为女儿梳发,指腹和檀木梳都在乌黑如绸的?秀发上轻轻滑过,磨出了心底的酸涩,焦侃云的?头发很长,从前没?觉得有什么,此刻一寸寸梳下去,才恍然醒悟,原来这就是女儿在身边的年岁,从生下来?时细短的?丝发,到?能绕上第一个丫髻,再?到?如今及踝,将要绕成新妇发髻,一年长(zh),一年长(ch),阮慈的?手寸寸拂过,好似又将她在回忆中养育了一遍,她忍了又忍,还是红了眼眶。
焦侃云从镜中瞧见,鼻尖一涩便也要跟着落泪,转过头来?抱住阮慈,轻声道:“阿娘,您莫要哭,不管在哪,绰绰始终都?是您的?女儿,若是想念绰绰了,随意?差人来?捎个话,我立马就回家见您。”
阮慈捧着她的?脸颊,这张脸刚绞完面,正要上妆,本不想催她流泪的?,但开口时忍不住倾诉:“那?当然,为娘不会客气的?,就算被人嚼舌头,想你了也会直接叫你回家,尚书府和国公府永远偏爱绰绰,你祖父他们虽不在樊京,却也给你留着卧榻,绰绰有很多家,我们都?是你的?依靠,谁也欺负不了你去。”
“阿娘……”焦侃云不太好哭,此刻被催得眼热,眼泪断线似的?掉下来?,“没?有人可以欺负我,阿娘放心,我的?心性您清楚,睚眦必报,再?小心眼也是随了您了,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的?。”
她有意?宽慰,阮慈果然笑?出声来?,“是是,我的?绰绰举世无双,谁也欺负不了。快上妆吧,再?等一会姑姨也来?了。”
妆娘这才抹了眼角湿润,继续给焦侃云拾掇起来?。浓粉敷面,螺黛描眉,朱红的?口脂将她的?菱唇勾填出最为饱满的?形状,七大姑、八大姨携着表姐表妹们欢欢喜喜地进门来?时,看?到?的?便是粉面红腮的?美人,皆是一怔,焦侃云耳梢红热,低着头羞涩不说话,立刻就有人调笑?道:“哎哟,哪里来?的?天仙,这般文静腼腆,还是我那?巧言善辩的?侄女吗?我当是走错房门了呢!”
焦侃云笑?着回道:“姨母的?眼神向来?好,天仙不是绰绰,还能是哪个?”
众人齐声大笑?,焦侃云的?肩膀被虚打一下,她垂首笑?了,再?抬眸观瞻镜中,也生出几分恍惚。
陌生的?发髻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这是新妇的?发髻,乌云攒团,时常留在耳边的?两缕鬓发尽数敛了上去,用抹发的?香汁子抿好,再?将金花八宝头冠压在头顶,头冠上,无数颗硕大浑圆的?宝珠将周遭明?光都?映在她的?额间与侧颊,精致的?翠羽彩翼下缀着小珠子串接而成的?细短流苏,随她偏头的?动作轻晃,添了几分喜庆灵动。
绣制着龙凤呈祥纹的?喜字罩头,四角缀着金灿灿的?雕花珠串,被阮绮珠拿在手中观摩,忍不住赞叹,“好精致的?刺绣啊,同样的?花纹,正配这身嫁衣呢!”
焦侃云无奈地浅笑?道:“嗯……宫里赐的?。”如今阿爹是帝师,楼庭柘以报谢师恩之名,代行兄长之职,给她的?嫁妆添箱,礼法上合情?合理?,阿爹无法拒绝,便允诺了,她再?没?法冲到?宫里当面拒绝,只好收下。他还想送真正的?凤冠霞帔让她出嫁,她却是坚决不收的?,让父亲代为转达后,楼庭柘便送了她一方?与她原本准备的?嫁衣相衬的?红盖头,父亲说,四角的?雕花珠子,是帝王亲手串上去的?,喜帕的?四角坠以饰物,本就是为了压角,他应是在祝福她步步稳当。
里屋聊得热火朝天,外边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逐渐有哄闹声传来?,福人报喜称:“来?啦来?啦!新郎来?啦!快把盖头压上!”
几位姑啊姨啊嫂的?,七嘴八舌地笑?着问?开了,“如何了如何了?拦得住吗?”
“可笑?!岂有拦不住的?!轮番上场也教他吃好些苦头!侯爷这脸皮子够浅的?,已被刁难得面红耳赤了!”
“上手打了吗?有人敢打吗?”
“嘿!你是没?看?见咱家的?男儿!愣是没?有一个手下留情?的?!任凭他再?有钱有势,不过了棍棒这关,别想进府门!国公爷说了,上次让他流血晕着出去已是便宜他!”
“绰绰上次可是闷头冲出去要和侯爷成双成对呢!”
“看?绰绰笑?得,这回怕是更想去凑热闹!”
那?厢,虞斯穿着一身绯红色织金龙凤纹长袍婚服,玉带束腰,平时高束垂下的?墨发,今日尽数挽藏官帽之中,乌黑的?官帽上,双翎挺立,红绒攒花,疏密有致的?浓眉下灿目烂烂,薄唇与绒花一般红艳,黑与红本就典雅庄重?之色,冠服一丝不苟的?端正整洁,更衬他华贵。
通报之人却没?说错,还没?下马的?时候,虞斯就被一群男儿们重?重?围困住,几番刁难下来?,眉目都?生出艳光。
前些日子他从焦侃云那?听说了阮玠为弥补上次没?能亲手杖责的?遗憾,这次的?棍棒足有稚儿手臂粗,他特意?带了忠勇营十来?个弟兄们,还请了司家命格最贵的?老富人来?散财贿赂,吟诗作对之人也不可或缺,若是钻究诗文半辈子的?学士应不了对方?故作刁难之辞,还有章丘这个专钻偏诗之人可以顶上。
然而到?了现场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众人对他何止是刁难,从放炮仗开始,就是一场比炸药还震荡的?浩劫。
停轿后,一群小辈们缠着他要喜糖,看?似正常,实则没?见过拿出秤砣要把喜糖用斤称回去的?,随后是问?他讨要封红,看?似俗例,实则也没?见过直接上手往他怀里摸的?,孩子们年纪尚幼,这必是大人们教的?,且再?如何牛鬼蛇神一般,他也必须微笑?应对,几个副手还算有眼力,紧跟着就塞足了银两把人架开了。
紧接着,一群长辈们上来?教他认亲,挨个记名字称呼倒是小事,虞斯记忆不俗,即念即认,只是记到?后头,长辈们忽然说名字是乱报上的?,和脸对不上,让他自己分辨谁是谁……幸好面前的?是虞斯,他察言观色的?本事放在此处帮了大忙,一番折腾后也是过关。
再?之后就是长辈们按照旧习要他现场作诗,又因知他文武全才而加大了难度,要他将做的?诗即刻舞弄成武,什么学究幕僚统统派不上用场,净是针对他一人的?,谁都?没?法帮忙!虞斯高兴,对其言听计从,拿上银枪便赋诗于武,一字一招,耍了一段,围观的?老百姓们乐不可支,浑似看?杂耍,纷纷起哄,“再?来?一段!打赏!”
最后是重?头戏,阮玠拿出棍棒要求虞斯履行赔礼日之诺,一干人得了指令一拥而上,北阖健将做不到?的?事他们做到?了。
其中又以无辜陪焦侃云相面八十多场的?阮祁方?下手最重?,一棍子敲在背上,虞斯甚至以为他为了今日悄悄习武了。再?以风来?下手最重?,明?显是还敬金玉堂斗武那?一遭,前些时候,风来?因一直随行焦昌鹤身侧,被禁军统领看?中,入了禁军护卫队,每日不是巡逻就是训练,难得释放本性,笑?得满面狰狞,打得毫不手软。
营众们在副手的?暗示下,将最前头的?少?年推出去,“阿离,你去替侯爷挨!”
阿离仰倒众人掌中抗拒着惊嚷:“又是我?!!”
“一个都?逃不掉!”
“小妹能被他骗走,忠勇营‘功不可没?’!”
“那?就都?打!”
军众们足挨了十几下,心底暗自感慨幸好焦家的?文人居多,比不上平时侯爷给的?杖罚,打完都?还嬉皮笑?脸着,只虞斯一人挨得不是一个力道,少?年郎君能娶到?心仪之人,当然是笑?得春风得意?的?,但是……打他是真痛啊!
到?底不能把他打成淤青遍布的?重?伤,玩过一遭后停手,一路找人报喜,让新娘出门。
焦侃云被催促着盖上喜帕,福人唱念后扶着她起身,姑嫂姨母簇拥着她。她听见府外亲人们的?笑?声和围观百姓们的?欢闹声,就知道是到?了门前,有人朝她走了过来?,携着冷冽的?芳香,停驻在她身前,虞斯的?声音猝然响起,“小婿前来?迎亲,拜谢岳父岳母,还请二老放心,小婿当以命爱之护之,绝不教绰绰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便听爹娘应答,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昭示着已将人扶起。
阿爹拍了拍她的?手掌,松开,气息颤抖,低声说道:“去吧。”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便将她接握住,牵引着往花轿走去,入轿时,他还隔着盖头,迅速亲了一下她的?脸,而后又状若无事地唤:“起轿!”
锣鼓队再?次布开排场,报喜的?唢呐也吹得震天响,画彩跟在花轿旁,心道姑爷确实是恨不得整个樊京城都?听见啊,按习俗,花轿要绕城而行,到?昏时才入府行礼,因此锣鼓唢呐也要一路喧沸,等到?侯府的?时候,画彩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焦侃云也没?好多少?,耳畔嗡鸣阵阵,被虞斯牵出花轿时,嘀咕了一句,“头都?给我震晕了…”听得面前的?人闷声一笑?,一把抱起她,跨过火盆:“娘子辛苦啦!”焦侃云轻笑?,“还没?行礼呢,信不信我现在下来?扭头就走?”虞斯把她紧了紧,低笑?道:“由不得你!”
他一贯狂妄,旁人也没?好意?思说他这时候抱新娘是不合礼仪的?,只笑?他迫不及待,“新郎一双眼睛长盖头上啦?还不快放下!”
周遭起哄声笑?闹,虞斯才红着脸放下她,与她牵着喜绸迈入正堂。
司若锦端坐在高堂之上等候他们多时,昏时已到?,她看?了一眼侧边,傧相开始赞礼。
跪天地高堂,三叩九拜,夫妻相敬。
“礼成——”
思晏站在观礼位带头鼓掌叫好,她近期一直在府中帮忙打点布置,今日前来?坐席的?宾客众多,她又忙又累,但心底切实地高兴,难得在面上也露出灿烂的?笑?容来?,随着一群不知是男方?家还是女方?家的?姑姨们一起将两人送入洞房。
辛朝的?风俗是,新郎先掀新娘的?盖头,再?出去吃酒应酬,掷枣撒果后,福人便笑?呵呵地推着进程,呈上一杆秤,“请新郎掀盖头!”
焦侃云端了端面色,打算也学他七夕叩门时那?样,展露最佳风华来?。
一角被撩起,她随着那?扑入眼中的?光亮一寸寸抬眸,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在看?见虞斯的?脸时,朝他眨了下眼。
就见他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惊艳之色从眼中满溢而出。她失笑?,“怎么了侯爷?这么没?见过世面?”稍撩拨两下就要扑过来?似的?。
虞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那?红唇一开合,直接夺去了他的?大半注意?,再?施以嫣然巧笑?,简直摄魂勾魄,他的?脸肉眼可见地发红变艳,胸膛起伏,不禁坐到?床边握紧她的?手包裹住,放到?自己唇畔浅啄了一口,“这是什么绝美的?世面,我确实没?见过……只想亲你。”亲够,亲透。
姑姨们拍手大笑?,不再?等他絮语传情?,生把人拽了起来?,“侯爷,这就想着洞房絮情?话了?不出去宴宾客啦?”
虞斯一眼不挪,盯着焦侃云促狭的?笑?容,咬了咬唇,问?道:“……是可以不去的?吗?”焦侃云怎么生得这么好看?!这么好看?的?焦侃云就穿着嫁衣坐在他的?床榻上笑?得眉眼弯弯,天知道他现在只想当个昏聩浸淫的?恶霸,不想当什么规矩人!
众人齐声:“当然不行了!”
“侯爷!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想陪新娘子,还是老实出去喝过酒吧!”
“新娘子还得洗面整装呢!”
虞斯微蹙眉,“这么好看?的?妆容,只给我看?一眼就要都?洗了吗?”
焦侃云笑?答:“意?思是我平时不好看?喽?”被众人起哄着笑?她也不知害臊。
虞斯又坐了回去,又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好看?,只是这妆我没?见过……上得很辛苦吧?”
再?度被众人拽起来?,“侯爷请按规矩办事!”
在大家的?催促声和焦侃云的?目送中,虞斯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热闹散去,焦侃云也不必再?顶着繁重?的?装束,她褪下嫁衣,画彩打了水来?给她净脸,待浑身轻盈清爽,她紧闭房门,观赏起了虞斯的?房间。
自从和虞斯坦诚心意?后,她来?过不少?次侯府,也在他的?房间待过数次,只是这次的?布置浑然不同。
屏风,从青竹绣样的?,换成了百花绣样的?;书桌,摆了两张,相隔不过三尺,后置书架,摆上了她的?书籍和惯用的?册本;墙上装饰了一些清雅小物;一些地方?加了轻纱与珠帘,像她房中那?样;床帐亦从百蝠纹换成了戏水鸳鸯;怕她习惯了房中沐浴,专程辟了一处给她放置了新的?雕花浴桶;茶具换了,桌子换了,桌上的?锦布也换了……
除此外,虞斯还换了新床榻,足九尺的?宽阔床榻,仿佛是为了告诉她,想怎么折腾都?行。
前两日虞斯派人来?抬她的?嫁妆,提前将她的?物件存入库房,想等她到?后一起整理?,另有一些物件则摆进他的?房间,方?便她用。因有女子的?精致用物,房间更多了些可爱趣意?。
她逐一看?过后,坐到?桌边喝茶,画彩端了些糕点和小菜来?,“小姐先用一些?”
焦侃云高兴地拿起筷子,晌午时家中在摆酒宴,她不能出去,一口都?没?吃到?,又劳累了一整日,当然不会选择饿着,便让画彩也一起坐下吃,画彩却讪讪地说:“小姐不能吃,我却是能吃的?,我已经背着小姐偷偷吃过了。”
焦侃云只笑?赞,“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果然随我,轻易亏待不了自己。”
画彩耸肩一笑?。
焦侃云又问?她,“忙活一整日,可有讨到?彩?”
画彩笑?着点点头,“侯爷吩咐手下人专程给我包了个大红封!”
“那?你再?帮我打些水来?备着,就去休息着吧,不用守一整夜,你的?瞌睡我还不了解吗?你也守不了一夜的?。”焦侃云抬抬手指,催促她赶紧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沐浴休息。
画彩应声后照办,焦侃云放下筷子,漱过一遍口,想了想,又漱了三遍。
待画彩走后,她便只在肚兜上着了一件轻薄的?银衫,坐在梳妆镜前梳发,看?着镜中自己通红的?脸,深吸一口气,啪的?一声将梳子掷于桌上,闭上双眼,“冷静,冷静……没?什么是我焦侃云不能掌控的?。”
她承认,挑开喜帕的?一刹那?,不仅是虞斯为她所惊,她同样为虞斯的?美貌倾倒,七夕兰夜他亦是穿着绯红惹她心动的?。今日他还抹了些唇蜜,一眼便可看?出,颜色比往日更深更亮;袖中分明?盈满馥郁情?香,抬手挑帕时唯有她能闻得深切;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啄时,用那?颗饱满的?唇珠故意?浅抿了下她的?指尖,酥麻立刻就传遍她的?全身。
真是好心机的?男人!
焦侃云越冷静越乱,压抑了数月的?缱绻情?思在脑中汇聚成看?过的?一页页文字与画面,窜来?跳去,将她的?心撞得扑通急跳。她捂住自己的?心,碰到?了肚兜的?系带,咬了下唇,便拉松了带子,随后就坐到?床榻上去,故作淡定?地翻阅起自己写的?册子来?。
翻了两页,羞涩不已,打算放到?枕下不再?看?,床榻宽大,她褪去鞋袜往床中爬了几步才摸到?枕头,掀开藏好册子,再?回过头,听得虞斯推门的?声音。
门再?次被紧紧合上,虞斯几步来?到?眼前,也已是沐浴更衣完毕,只着了轻薄银衫,甚至连水珠都?尚未擦干,腰带也没?有尽束,比勾惹她亲吻那?夜系得还要松垮。
他红透的?面颊上残留着泪珠,显然沐浴时一颗心就已经怦怦激跳了起来?,此刻站在红绡帐前,透过那?层纱幔看?见佳人趴伏床榻扭转腰身回头的?曼妙身影,心,一霎被点热。
虞斯二话不说掀开纱幔爬了上去,直接将她扑倒压在身下,反复抚摸揉捏着她的?唇瓣,声音像吞了沙,“…想亲。我忍了一晚上……不,从心仪你开始,就一直在忍了。”
焦侃云抿了抿唇,闻到?他口中清甜的?香气,“侯爷是没?怎么喝酒吗?还是漱了太多遍口?”
虞斯盯着她,轻声道:“你尝尝我,就能分辨了。”把唇凑上去想要开始今夜的?行程,被焦侃云一只手挡住,他啄了下她的?掌心:“怎么了?”
焦侃云羞怯地问?道:“不点香吗?”
“……”虞斯抵住她,有意?在她耳边喘气,“你觉得…用吗?”那?香本就是为了放松身心,以免二人矜持,他都?这样了,还能矜持什么?
焦侃云被蓬勃的?热意?燎得微颤了下,嗫嚅道:“…我有点紧张。”她望着虞斯,用手指抚摸他的?耳廓,“朝琅…”
她的?声音带着钩子,虞斯听得愈发迷醉,艰难地起身,“我去点。”
焦侃云随他一起爬起来?,待他在博山炉边放量时,将香粉接过,含笑?盯着他,手一抖,倒了大半进去,虞斯微眯眸,从她手中拿回,亦是将手一抖,倒完了另一半。彼此都?窥见了眸底的?贪婪与疯狂,一人抖一次手,竟是放了十成十的?量,足以烧衍一天两夜了。
想放松是吧?彼此放松个够吧。
“不紧张,是不是会更舒服?”虞斯一边问?她,一边抚摸她的?脖颈喟叹,“绰绰,我会让你舒服的?。”
“侯爷应该庆幸这是舒心宜神的?,不是催促欢情?的?,否则…”焦侃云解开他的?衣衫,“这个量真教纵情?滥欲了。”
“纵情?滥欲又如何?”虞斯坐上床榻,揽住她的?腰肢带入怀中,一手绕上她的?腰带,另一手放在她的?后颈,吻住她的?唇角,“情?和欲,我有的?是……绰绰都?自己松开了?看?来?,你也有的?是?”
“嗯…”焦侃云仰起头,他便吻住了她纤美的?脖颈,顺着往下亲,她断断续续地说,“要不要听我胡说八道?书中习得,很是助兴,也许,我们会更舒服。”
已猜到?她要说的?都?是什么样的?羞臊话,虞斯蹙眉急喘,窒息且狂喜,缭乱之际,他与她十指相扣,“愿意?听一辈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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