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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1章 准男友也可以摸


    指尖下的肌肉紧实分明, 胸膛由于呼吸缓慢起伏,他的皮肤下似乎翻着层热浪,一点点的渗透越知雪的指尖。


    索洛的身材没有一丝赘余, 线条干净完美,他拉着越知雪手在身上摸着, 脸上露出些得意的神色。


    “好摸吗?”


    越知雪的手被迫摸过他的胸膛,索洛还故意往自己拉着他往自己的胸肌上碰,越知雪脸红着不看他,他携着越知雪的手慢慢往下,在自己的腹肌上游弋。不过片刻,他不由喘起粗气,落到下面的腹肌时, 他突然道:“再往下得拿证才行。”


    越知雪挣着自己的手, 闻言看他。


    “拿结婚证那种。”


    索洛笑着,慢慢压身过来,“或者考不考虑做我男朋友, 可以无限随时随地随便摸。”


    越知雪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索洛一下变了脸色, 也不笑了, 有些着急, “不做男朋友也成,准男朋友也有机会,可以预先体验。”


    “我很大度的。”


    他狠狠的亲了下越知雪的手心。


    大度是可以大度的,只对越知雪大度,怎么不算一种大度?


    越知雪被他逗的眼红,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索洛的示好是认真的还只是心血来潮, 他不知道。


    心脏慢慢的颤动着,鼻尖一丝微微的酸意。


    “不讨厌。”


    索洛目光落在他脸上,旋即脸上露出欣喜,“不讨厌什么?”


    他的目光像是裹着层蜜,醇厚又香甜,越知雪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的光。


    越知雪怔怔的看着,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偏偏索洛的眼神一直都是那样,认真又炽热。


    其实是不讨厌的……


    不讨厌触摸,不讨厌接吻,不讨厌被索洛黏着。


    越知雪几欲张口,脑海中思绪万千,他却什么都说不出。


    索洛也发觉他的迟疑,他微阖着眼皮,盯着越知雪的眼神仿佛突然凝固。


    “不讨厌也……不喜欢我?”


    越知雪没有回他像是默认,他也不敢看索洛,只是默默地窝在索洛的怀里,后背上还横亘着索洛的手臂,内心煎熬无比。


    他在等待一个审判。


    索洛得不到反馈就会彻底脱身、疏远自己……


    他就是在等这样一个审判,等索洛完完全全的放弃自己,发现自己是一个孤僻的、不合群的、让人讨厌的人,然后转身彻底的离开自己。


    这样他们又会回到粉丝和偶像的关系了,陌生的、只能仰望着索洛,再次回到从前听到一点点有关索洛的消息都很开心、偷偷偶遇也会很开心的时候。


    这样的话他的秘密也不会被知道了,更不需要用勇气去赌一个结果了。


    他红着眼眶,却感觉索洛轻轻的吻他的头发。


    “不喜欢我啊?这下难办了。”


    索洛的声音低哑着,带着点嗔怪,“我以为宝宝是喜欢我的呢……”


    “明明也很喜欢和我亲亲。”


    越知雪被他转了个身位放在床上靠着,索洛的身体缓缓下压,越知雪的余光里只剩下索洛脖颈上的项链,一下一下的,在晃动。


    “是不是宝宝在骗人?”


    “是不是在骗我?”


    索洛的鼻梁映入视线,他不敢看那双眼睛,越知雪闭上眼,就感觉唇上一点湿软的触感,索洛安静的吻着他,像是一只一点点蚕食着猎物的猛兽,又好像是虔诚的朝圣者。


    一点点、一步步,慢慢的吻他,却不停下。


    他吻的绵长又迷乱,到最后几乎恢复到了从前那样的疯狂的吻,又或者索洛一直是这样的炽热猛烈,方才的克制都是伪装。


    可熟知索洛的人,从来没有人对他的评价是热烈疯狂。于朋友,他是身世显赫的少爷,于队友,他是冷静可靠的队长,于家人,他是冷漠完美的儿子。


    只有对于越知雪,他是热烈疯狂的求爱者,不卑不亢一遍遍赤诚着自己的真心。


    越知雪被他吻的流泪,伸手,索洛的皮肤烫的他缩回手,索洛握住他的手,在他颈边激烈的呼吸。


    “没事的。”


    他吻向越知雪眼下的泪,“没事的。”


    “不喜欢我也没事。”


    他将越知雪的双手横在自己腰上,把他抱起来,慢慢亲他的颈项,两个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不留一点缝隙。


    越知雪纤白的手搭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索洛舔吻着他的颈项,轻咬他的喉结,细密的吻着,坚实的手臂轻松的揽着他的一截细腰。


    “不爱我也没事。”


    越知雪想要摇头,却听到索洛在他耳边温柔的说着。


    “宝宝不会爱我吗?那我教你好不好?”


    他一遍遍,像是喃喃自语,又或是在安慰自己。


    “我会爱的,我超级会爱的。”


    生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索洛得到的爱就像是溢出来的水,他一直拥有很多的爱,也十分会爱一个人。


    可他却得不到爱人。


    他慢慢的亲着越知雪睫毛上的泪珠,他能感觉到越知雪的忐忑、不安,糅杂着很多东西,有的他知道,尽管是通过一些不合法的手段,他知道越知雪的家庭知道他的无奈。但是索洛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他似乎不知道。


    像是被越知雪埋藏在了很深的地方,不给任何人展示。


    不过没关系。


    索洛垂眸,双手揽着越知雪的腰慢慢的吻他,像是怎么都亲不腻一样。


    没关系,只要在他身边,总有一天能知道。


    只要越知雪在他身边。


    ——


    下午,晚餐时间。


    慕洋本来一天都在水群,于承他们学校这几天校庆放假,正撺掇他们抽个时间去外面聚一聚。


    【慕洋:不是,你们没训练就可以到处玩,我们可不行。】


    【于承:索洛呢?】


    【慕洋:不知道,应该和刘教在商量什么吧。】


    慕洋一天没见索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索洛当做借口,现在应该正在“梦魇”“驱魔”这件事。


    群里静默了一会,于承开了口。


    【于承:刚刚在青江去那边的酒店看到他了。】


    于承是不可能去青江区那边的,这话听上去就有一种暗示。


    不过慕洋和陈臻飞事看不懂的。


    一直刷手机的闻然乐脸色一变,看到一边慕洋边剔牙边懒散的回着群里的于承。


    【慕洋:队长可能是有事吧。】


    有事有什么事只要是索洛不说的,他是绝对不会过问的,因此群里很快就没了话题。


    闻然乐打开聊天框,是于承私发的。


    【承哥:然乐,他两真的?】


    后面是个好奇的表情包。


    不多一会,索洛和越知雪回来了,他们没吃晚饭,索洛按着人在床上亲了一下午,亲到最后发觉越知雪都饿了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家。


    他本来是想要在外面吃饭,但是越知雪满脖子的吻痕,高领毛衣都遮不住,他眼里满满都是对索洛的防备,说什么都不去吃晚饭了。


    要走的时候,越知雪疑惑的到处找东西。


    “我的发带呢?”


    浅栗色的长发温柔的散在他毛衣上,半长的头发,掠过肩胛骨。


    索洛紧张的瞥了一眼浴室随风飘扬的发带。


    “我上个厕所。”


    他躲进卫生间,窗台上的发带已经被吹干了,没了其他古怪的气味。


    不过尽管如此,索洛看到这根发带也会不自觉耳热。


    “在……在这。”


    越知雪疑惑的接过,“怎么有股……”


    索洛心虚的不敢看他,闻言额角轻微抽动。


    “是酒店洗手液的味道吗,我明明记得放在床头了。”越知雪道。


    “可能……可能是你记错了。”


    说着他就要把头发扎起来,索洛看的心口一滞,心虚道:“要不……别扎了,这样也很好看。”


    毕竟,这样扎上去。


    真的会很……


    索洛不敢想了,下午才刚过,他不想一会带着凶器回家。


    最终越知雪也是听了他的,不过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自己脖子被索洛咬了太多的吻痕,头发放下来还能遮一点。


    回来的时候,越知雪还围着一条宽大的围巾。


    慕洋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他余光看到索洛回来,十分迅速的跑到玄关。


    “队长,你可回来了!”


    索洛抬眼看他,立刻想到什么,“今天有训练吗?”


    “今天不是休息吗队长。”慕洋疑惑。


    “休息也要训练,你的基础测试什么样你不知道吗?”索洛一字一句道,“慕洋。”


    慕洋脊背倏地发冷,每次索洛一念他的名字,他就下意识站直不敢说话了,瞥到索洛身后围着围巾的越知雪,他突然福至心灵,“助教怎么也这么晚回来,助教,今天是休息对吧?”


    他像是跟越知雪求证一般,而且还是求证给索洛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如果硬要解释就是求生本能。


    越知雪点点头,索洛立刻有些哑火了,也不盘问慕洋了。


    到了楼上,索洛把那根发带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他进了越知雪的房间。


    越知雪摘下围巾,他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毛衣和头发堪堪的遮住,索洛靠过去,撩起他的头发看他的脖子上的吻痕。


    “让你别亲……”


    索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的发茬,过半后闷声道,“我去帮你拿药。”


    第052章 如何快速消除吻痕?


    没过多久, 索洛从房间里翻找出祛疤的药,他定睛一看,还是前几个月越知雪送他的。


    那个时候他不是很在意, 随手扔药箱底下了,现在翻到了手都有些发烫, 拿在手里爱惜了半天,最后是被手机提示音打断了思绪。


    电话接起,另一边传来个恭敬的声音。


    “少爷,拍卖结束了。”


    “我要的东西拍到了吗?”


    “是,拍到了,不过……”


    索洛耳朵夹着手机,不耐烦的问道:“有话就说。”


    “其他几件都拍到了, 那串菲欧纳斯王后的珍珠超了预算, 没拍到。”


    他敏锐的嗅到不对劲,“谁跟你抢的,我记得拍卖行那边跟我说没几个有预算的意愿者。”


    电话那边的声音分明结巴了起来, “是……是于少爷。”


    索洛和于承的关系在A市也是人尽皆知的不错, 关系近的好友知道两人只算得上朋友, 不过在索洛这里朋友的位置就十分珍贵了。


    于承是没有索洛这样的收藏癖的。


    “嗯, 我知道了。”


    他把药膏拿到手里, 打开隔壁收藏室的门。


    这间收藏室的布局十分的随意,随着灯光次第打开,展柜里精彩夺目的宝石熠熠生辉,由于经常有人打扫,室内的空气依旧清新好闻。


    翡翠珠宝堆积成山, 索洛却一眼都没看,径直走到中间的保险柜打开。


    偌大的保险柜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块巴掌大小、古朴的盘龙雕凤的盒子,索洛拿出盒子里的东西,又把盒子随意的扔到里面,动作迅速不带犹豫,仿佛在买菜。


    手机里响起消息提示,索洛点开。


    【于承:「图片」「图片」】


    【于承:我帮你拍下来了,这串珍珠。】


    图片里的珍珠圆润饱满,每一颗都不尽相同,简单又极富设计感的设计,显得项链温润华美。


    这串项链是他一开始就相中的,一眼看过去,就浮现出了越知雪戴着它的模样。


    温润华美,又贵气逼人。


    不过于承的抢拍是他没有料到的。索洛不是不清楚于承的意图,不过拿一条项链想要要挟他,他自然不乐意,反正他还有很多漂亮的珠宝可以送给越知雪。


    索洛没有去管别人家糟心事的习惯,却没想到于承接下来的话一下引起了他的注意。


    【于承:你和你们那个助教在一起了?】


    【于承:他家的事你应该知道吧?这根项链的来历,你难道不清楚吗?】


    索洛皱眉。


    【于承:你对这根项链没什么意思,不过他的母亲应该很想要,毕竟谁能允许自己曾经最珍惜的宝贝落在别人手上。】


    索洛倒是真不知道这件事。


    【索洛:嗯?】


    【于承:这串项链是你们助教他亲生父亲当年送给他母亲的。】


    其实在越知雪隐约表露过家庭情况复杂后,索洛就悄悄的查过,越知雪母亲的事在十几年前的A市疯传很多,不过巧合的事那个时候索洛正巧在国外不在国内,所以很多事他错过了,根本就不清楚。


    十几年前,越建国在A市这边小有名气,他是做地产发家的,顶峰时期也和这些老牌家族说得上话,不过这几年地产不行,他盲目自信没收住手,资产早就缩水不知道多少倍了。


    至于当时的疯传其实也是很平常的桃色新闻,越建国趁着老婆怀孕的时候出了轨,不过不平常的一点是,越知雪的母亲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隐忍不发,她本来就很优秀,在亲戚朋友里都是人人仰视的存在,自然不可能忍气吞声。


    不过她采取报复的手段也十分简单,她也出轨了,并且出轨的对象不止一个。


    情况相当的复杂。


    【于承:你和他好上了,他没跟你说自己家的事?】


    索洛心里苦涩,他本来想纠正一下于承话里的意思,毕竟他们还没有好上,现在这种应该叫什么……准情侣?


    不过他还是一下子发觉到了不对。


    【索洛:你怎么知道的?】


    【于承:你是说什么?你和你们助教的事?】


    【于承:拜托,上次出去吃饭,你看他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索洛疑惑,他知道于承这人细心机灵,不过自己也没有表现那么明显吧……


    【索洛:这么明显?】


    【于承:反正你不这么看老陈。】


    索洛:……


    【于承:也不这么看慕洋。】


    索洛顿时不知道回什么了。


    他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明显,同时心底还有个声音叫嚣着,会不会等大家都知道了,老婆也就跑不掉了,只能被迫乖乖和自己在一起。


    啧,好坏。


    索洛唾弃一下自己。


    【于承:你们助教长的真好,不过他性格很内向啊,不是很喜欢说话的样子,你们到哪一步了?对了,你不会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吧?或者你们还没在一起?】


    索洛:……


    你能不能闭嘴?


    【索洛:找我什么事。】


    【于承:好了好了我不问了,这几天好不容易蹲点到你,我一天天忙的跟什么一样,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于承:我没有要挟你的意思,这项链本来就下个月你生日的时候和生日礼物一起送你来着,只是你天天不回人消息,我实在没办法。】


    【于承:索洛,你就帮帮我吧,事成之后我还可以帮你追你们助教。】


    索洛:……


    ——


    集训只剩半个月的训练,越知雪跟刘教练联系过后,刘教倒是十分宽容的说不急数据的事,这个月能跑出来就行。


    越知雪道谢,他本来是想要去对面找刘教的,却被对方拒绝了。


    索洛去拿祛疤的药,越知雪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最后搜索“怎么快速消除吻痕?”


    他一脖子的吻痕,索洛只要开始亲他,就会喜欢咬。


    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很轻,慢慢的就开始加重,直到他开始拒绝,才会稍微的舒缓一些,带着些讨好的舔。


    索洛来的时候带了药膏,盘子也窝着颗剥了皮的鸡蛋,越知雪最先看到的是他手里握着的镯子,他不是很懂珠宝翡翠,不过打眼看去就被其上淡紫的颜色吸引到了。


    他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索洛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献宝一样拿着镯子比对着越知雪的手腕,脸上笑意愈深,“正好合适。”


    他握着腕子就要戴上。


    “索洛……这是哪来的?”


    索洛一阵脑海风暴,最后面不改色的说道:“这是B+C,染色的镯子,不值钱。”


    “我不要,你别给我戴。”有了前车之鉴,越知雪觉得索洛在骗他。


    “真的是染色的,你看哪里有镯子是这个颜色。”索洛继续扯,“对吧,染的紫色,这么丑,不值钱的。”


    越知雪不懂珠宝翡翠,闻言也被索洛唬的一愣一愣的。


    只是尽管索洛再怎么贬低,玉镯漂亮的成色也格外吸引人,外行不懂这些的都难以挪开眼。


    “我不要。”


    越知雪推拒。


    “你不要那摔了吧,本来就不值钱。”索洛拿起东西要摔。


    “别。”越知雪心疼。


    “那你戴上,我就不摔了,”索洛继续扯,“好的翡翠都是一块难求,国内都没多少,我怎么舍得送人。”


    手腕上的镯子莹润温和,淡紫色的光晕像是薄云环绕,色面均匀质感细腻,触手冰凉,在光线下颜色轻微变幻,圆润饱满,无一丝裂纹和杂质。


    “假货就是这样,染色的,所以看上去好看。”发觉越知雪好奇的眼神,索洛继续道:“你不嫌弃就好,以后我送你真的。”


    他撩起越知雪的头发,拿着盘子里的鸡蛋慢慢的滚过他脖子上的吻痕,索洛的动作十分小心,慢悠悠的,化开淤血后越知雪的脖子泛起淡粉色。


    “你亲太重了……”越知雪声音细微,他本来想说下次不要再这么亲我,结果索洛先他一步说道。


    “我下次亲轻一点。”


    不亲是不可能的,亲轻一点可以,总之不亲不行。


    “或者今天你来亲我。”索洛撩着他的头发,在他后颈留下一个吻。


    后颈的皮肤还没遭受过某人荼毒,嫩生生,干干净净的,看的索洛眼馋。


    越知雪浑身轻轻的抖了一下,索洛凑过去额头蹭额头,诱骗道:“行不行嘛,今天宝宝主动亲我,亲完了我就回去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这次我绝对不骗人,宝宝亲我一下我就走了。”


    他的鼻尖轻轻的蹭着越知雪,气息滚热,他轻点几下唇瓣,也不继续,摆出了一副等着越知雪亲他的样子。


    索洛的成长可以说是质的飞跃,以前还会很有道德感的辩解,自己不应该去让越知雪做不喜欢做的事,现在却有种彻底‘黑化’的势头,看着越知雪害羞的抗拒的样子他就开心。


    有种主动承认自己是坏人的愉悦感。


    “爱情第一步,每天亲一下我。”


    索洛打着算盘。


    一天亲一下,亲个一辈子,怎么不算爱?


    说着,他十分自觉的凑过去。索洛讲起歪理来根本说不过,越知雪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他只能迅速的亲了一下他的脸。


    温软的唇快速的贴了一下他的脸,然后离开,只余下皮肤上的温度。


    索洛眼神一黯,看着越知雪晕红的脸,“我说的是亲嘴,脸不算。”


    “你没说。”越知雪难得反抗。


    “是吗?我记得我说了,你既然说没说你要拿出证据。”


    “那你也没有说过的证据。”


    索洛勾起唇角,“谁说我没有证据?不过我的证据有条件,你亲一下我就给你看。”


    越知雪坐在飘窗上,本就被索洛不断凑近的身体挤压着没了空间,索洛不放过他,一点点的上了飘窗,把人抵在墙上。


    摆明了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架势。


    “说起来,你下午在酒店还摸我来着。”索洛穿着卫衣,他凑过去,两人贴的极近,“你想不想再摸一下你老公。”


    “不要……”


    “是你老公想摸你了。”索洛立刻改口。


    他撩起卫衣,捏着越知雪的手往自己的心口放。


    “正好帮你暖暖手。”


    第053章 老婆主动亲我了


    越知雪的手贴着他的胸膛, 索洛还十分贴心的隔段时间就翻个面,他凑的近,身边不动。


    “我也不想想帮你暖, 主要是你手太冷了。”


    “我浑身上下就这里最暖和。”


    越知雪皱眉,“我不冷。”


    虽然已经是秋天, 不过室内开着空调,热风一阵阵的吹,室内暖洋洋的都快让人睡着了。


    索洛:“那你难道要拒绝一个热爱奉献的热心青年吗?”


    越知雪:“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


    越知雪:……


    越知雪脖子上的吻痕被鸡蛋滚了滚,浮在皮肤上只有一层淡粉色,看起来却比吻痕还要色.情。


    索洛看着就打起了他脖子后面那块没亲过地方的主意。


    不过他更想要越知雪主动亲他,非常想。


    “下半个月的训练策划书,刘教练发给你了吗?”


    索洛点头, “之后就按照那个训练?”


    由于很多人没有进入状态, 上半个月的集训训练进展十分缓慢,下半个月的训练计划就排的很满,定是要在联赛前把他们狠狠训一下的。


    越知雪抽不开自己的手, 只能一只手往电脑里输数据, 索洛见状乖乖的放下了他的手。


    “排的真满。”索洛看着电脑上的训练排布, 还想要示意他欠自己的吻。


    “刘教练说了, 这次强队很多。”越知雪说着, 手机突然响了。


    索洛听过越知雪的手机铃声,这个铃声和平日里的不太一样,像是为了什么人专门设置的。


    越知雪瞥了眼手机屏幕,脸色微白,有些慌张的走出门。


    室内, 空调热风暖烘烘的扑打在索洛脸上。


    他心里清楚是谁找越知雪,只是他又不能让越知雪知道, 越知雪不告诉他,他就只能装不知道。


    深秋夜里,索洛打开窗,凉风灌入衣领。


    越知雪站在侧门的石柱旁打着电话,正好从这个角度就能看到苍白的侧脸,风吹的发冷,索洛看着他穿那么少,心里揪的疼。


    顾忌着越知雪说话不想让自己听到,索洛又有些寸步难行,也没犹豫多久,可能也就半分钟。他就顺着侧楼梯往下走。


    他凑过去从后拥住越知雪,越知雪显然被吓了一跳,电话险些中断,转头就看到索洛穿着件大衣,向他示意自己戴着耳机的耳朵,小声道:“我没听。”


    一改往日的蛮不讲理。


    “你继续说,我给你暖暖手。”他话是这么说,实际把整个越知雪都包进了大衣,侧过头盯着院子里的梧桐树。


    面对别人不愿意告知的隐私和过往,索洛不会多问,毕竟与自己无关。不过如果这个对象换成越知雪,索洛就不会这么想。


    他非常想要知道,尤其是越知雪跟他亲口说的话,他会很开心,但是不行,越知雪不告诉他。


    不告诉他也行,他就装不知道。


    索洛安慰自己,这叫进退有道。


    可能是由于在一个父母感情和谐专一的家庭出生,索洛对于一种纯挚的感情有种近乎执拗的追求。


    尽管他是那么疯狂的渴求越知雪。可潜意识里他其实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和今天一样的深夜,越知雪能慢慢的跟他倾诉。


    耳机的隔音很好,他离得近,他隐约能听到一些字句,索洛就当听不到,仔细安静的看着院子里那颗梧桐树。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嘈杂的说话声似乎停下了。


    索洛疑惑,转头对上一双灼灼的眼。


    越知雪认真的看着他,院子里的灯有些暗,映在他眼底一层层水波般的光点,目光莹润的,像是蒙上了层水雾。


    艹,真好看。


    索洛感叹。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脖子一紧,大衣被轻扯往下,他顺势垂下头,唇上弥漫过温凉的触感。


    小心翼翼、浅尝辄止、越知雪的唇瓣微微发颤,落下简单的一吻。


    唇上的触感转瞬即逝。


    扑通——扑通——扑通——


    索洛愣了半天,才发现耳边的是自己的心跳声。


    只是唇与唇之间简单的触碰,可索洛却觉得自己心跳的都快被融化了,他激动的有点站不稳,才发觉原来是站久了时间,腿有点麻。


    太尴尬了。


    索洛的厚脸皮消失了,他感觉自己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样。


    不就是被人亲了一下吗……


    好吧……


    索洛投降。


    嗯,很开心。


    超级开心。


    越知雪的眼眶有点红,“我亲你了。”


    索洛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索吻。


    早知道多索几个……


    他站在原地,深色的大衣衬着他身形颀长,他揽着越知雪的不放人,轻抿嘴唇像是在回味刚才的吻。


    “我亲完了,我要走了。”越知雪提示。


    “好吧,今天亲亲合格。”


    越知雪看他,“为什么是今天的?”


    “只亲了今天一份的?”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每天亲?”


    索洛挑眉,开始蛮不讲理,“咱们这是准情侣,当然要每天亲,多磨合多练习。”


    “这是加拿大著名社会关系学家说的。”索洛继续扯,“我记得是名字叫Amelia,在加拿大很有名。”


    “就是她说的,准情侣之间要多抱多亲多做,积极磨合,才有更好的未来。”索洛的话十分官方。


    越知雪疑惑的看着他。


    “不信你上网搜搜看,我不喜欢说谎。”索洛正色,声音还带着点严肃,“这个Amelia社会关系学家,我还经常在网上看到呢。”


    他语气认真严肃,就好像他真的从不说谎一样。


    ——


    回到自己房间,索洛手机上闪过一个电话,屏幕上备注着Amelia。


    索洛自如的接过电话。


    “妈?”


    索母的声音高扬起,听起来似乎特别兴奋,“Saul,怎么刚才打你电话你不接。”


    不等索洛回答,索母就激动的问道:“是不是交往了女朋友?!”


    女朋友是没有的,有男朋友,不过是还没交往的,目前还在追求期。


    对于索洛家来说男的女的都差不多,只不过强买强卖的不行,要是让索母知道他这么追求越知雪……


    “好吧……我已经彻底绝望了,Saul,今年是你当处男的第二十一年,明年是第二十二年,恭喜你,完全没有体会到学生时期的恋情。”


    索洛辩解,“妈,你是外国人你不懂,这种东西讲缘分。”


    索母;“?”


    他神神叨叨的补充:“我觉得是咱们家风水不太好,我要搬到恋爱风水好的地段。”


    “Saul,你老实告诉我……”


    “什么?”


    索母压低声音,“你是不是……不行啊……”


    索洛:“……”


    第054章 这张脸能赚很多钱


    下半个月的训练进行的很快, 由于训练量的提升比较多,索洛都被折腾的浑身累,越知雪得以逃过很多劫。


    集训结束后就是联赛, 越知雪家里有事,集训结束前几天就提前走了, 索洛没辙,只能跟在一群欢送队里送行,颇有种寡夫送老婆进城读大学,自己在家勤恳看孩子的既视感。


    索洛看了眼周围这群“孩子”,慕洋正巧转过头跟王宇安说悄悄话,“助教走了,今晚正好翘训练喝酒去?”


    “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索洛凑过来。


    “队……队长……”慕洋立时决定出卖队友, “是王宇安要去的, 不是我。”


    王宇安:“……”


    临近期末,A大各个学院都开始忙碌起来,越知雪先是回到了赵军成那里, 之前的数竞成绩出来了, 转发到了群里, 应数竞赛本来就多到离谱, 几个奖金高的竞赛便备受瞩目。


    他把成绩转发到朋友圈, 拿着保温杯在饮水机面前取水,翻着朋友圈就看到索洛给自己点赞的消息。


    手腕上的镯子淡淡的,晕着云雾般的紫色,越知雪忖度着之前接的几个私活结了账款,打开微信支付界面就看到上面凭空多出的一连串数字。


    这是之前索洛转给他的, 莫名凑了个整数,末尾还有自己要给的六块钱煎饼钱。


    他心里不安, 回到座位上,组里两个师姐正在说话,闻言看了过来。


    “师弟,冰球队那边还忙吗,这才不到一个月怎么都瘦了一圈。”一旁的师姐剥着橘子,朝他递过来一半。


    越知雪礼貌的接过,道了谢。


    他白天忙着帮刘教练打下手,晚上还要提防索洛的各种偷袭,不瘦都难。


    他掰一块橘瓣放进嘴里,水红的唇瓣轻咬了一下橘子,干净到透明的指尖还泛着层薄粉,顺手撩起耳边的长发。


    一连串轻柔的动作,能把人看呆。


    组里的每个人基本都习惯了美颜暴击,两个师姐愣神一下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镯子。


    “师弟,这镯子好漂亮,是谁送你的吗?”


    越知雪愣了一下。


    “这一看就是紫罗兰翡翠,这种水,见光也很漂亮!”另一个学姐显然算半个行家,征求越知雪同意后捏着他腕子仔细的辨认。


    “这是难得的珍品,一点杂都没有,色也很均匀。”


    “我以前只在拍卖展见过这么漂亮的。”


    越知雪慌了神,“很……很贵吗?”


    “何止是贵,起码这个数。”学姐摆了个手势。


    “八……八位数?希乐你没搞错吧?”


    名叫言希乐的女孩摇摇头,“我爷爷特别关注这些,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而且……”言希乐捏着越知雪的腕子,“这支格外眼熟啊,感觉很像二十多年前利乐拍的那支。”


    “那支可就更贵了。”


    越知雪角色煞白,脑子里已经在想怎么还回去。


    两个师姐顿时八卦起来,“师弟,这是谁送的呀,是女朋友吗?”


    “师弟不会偷偷和哪家大小姐定亲了吧?”


    越知雪被逗的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不是什么女朋友送的,是索洛送的。


    那索洛是自己的什么……


    越知雪默默把朋友这个词汇划掉,然后看着男朋友这三个字犹豫起来。


    他回来是为了家里的事,越建国的公司出了事,这段时间把能借的都借了个遍,林春花打电话过来问他卖房子的事。


    这套房子本来就是写的他的名字,林春花处置不了,就嚷嚷着让他回来,她也知道这套小别墅是按份共有,也有越知雪母亲一份,所以她给越知雪打电话的时候也给越知雪母亲打了一通电话。


    别墅客厅里,林春花和越繁坐在一端,他们对面坐着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


    林春花生的也不丑,不过她是小家碧玉的长相,全凭气质取胜,这样的长相在过分漂亮的美女跟前就有点吃亏,那冲击力极强的艳丽五官真的能让人瞬间自卑。


    方晚色戴着墨镜,她上身穿着貂绒小袄,内里衬着件色系相近颇有垂坠感的裙子,翘着二郎腿舒适的躺在单人沙发上,长靴一点点的晃动。


    红唇下,下颌和唇角弧度与越知雪根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即便是没有露出眼睛都能让人笃定这是个大美女。


    越繁都有些看呆了。


    “你和老越夫妻一场,没必要这个时候再……”


    “我都说了让越建国自己来跟我说。”


    方晚色气质霸道,吵起架来也不遑多让,越繁即便是帮着林春花都有点说不过她。


    “你别忘了这上面除了我儿子的名字还有我的名字,他今天回来了,同意了又能怎么样?”方晚色将房本一扔,一副谁都不怕的样子。


    越知雪进门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室内三个人,两个人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竟然只有身为后妈的林春花朝着他假笑了一下。


    “知雪,你来了。”


    越知雪默默放下包,不发一言走过方晚色跟前。


    “走这么快干什么?”方晚色摘了墨镜,露出一双凌厉漂亮的眼睛,她的眼尾上挑,和越知雪气质全然不同,“还留着这不伦不类的头发,说了多少遍让你剪掉?”


    “嗯?越知雪你什么意思,不回我话?翅膀硬了是吧!”


    越建国出轨的时候,方晚色正怀着越知雪,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让她对越知雪也萌生了恨意。


    她本来是想要打掉的,但是一拖再拖到了足月,打掉伤身体,没辙才生了下来。


    气氛赫然有些紧张,一边的林春花和越繁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越知雪深吸一口气,敛眉,神色中带着几分清冷。


    虽然这几年房地产市场不景气,但是A市地价依旧是水涨船高,卖了这房子的确能缓解越建国公司的资金短缺。


    “这套房子我不想卖,我不会签的。”越知雪向林春花母子说道。


    方晚色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嘴里还是那句,“要是想要这套房子,就叫越建国过来谈,不然都免谈。”


    越繁见状起身,他最近把头发染成了灰青色,蓬松的刘海撑着人都比越知雪高了不少。


    方晚色瞪了他一眼,越繁整个人都有些发憷,在林春花的拉扯下就坡下驴坐下了。


    “知雪他妈,你是个明事理的,就劝劝知雪吧,建国他前几天忙活的厉害,累的躺床上,不然也不可能不来见你啊。”


    方晚色一笑,“你是真信他的话?这房子当时是为什么买给我和我儿子,他是真一点都没告诉你?”


    林春花脸色不好看了。


    “要不是顾忌着咋们两家的孩子都在这,我这话真不想摊开了说。”她狠狠地瞪了林春花一眼,后者彻底没声音了。


    “那……那要怎么样,我和老越商量过了,买了之后钱可以一半一半这样……”


    “凭什么一半一半?”


    林春花也来了脾气,“老越说了,这房子本来就是买给知雪的,这一半也是完全给知雪的。”


    这话算是彻底点着了方晚色,她似乎是没想到曾经深爱过的恋人能说出这种话,“让越建国来跟我说,让他来跟我说。”


    她的声音愈发急切,姣好的面庞都有些泛着红,说到急处她狠狠地掐着越知雪的肩膀。


    “你哑巴了?你妈在这里被人骂,你一句话都不说?”说着她揪住越知雪的头发,有些愤恨道:“我当初究竟怎么想的生下你,男不男女不女的。”


    越知雪冷不防被拉过头发,他下巴扬起一段漂亮的弧线,眸子半阖着,只轻浅的说声对不起。


    他拽过方晚色手里自己的头发,脸色苍白的几乎和墙壁融成一片。


    可能是对于母亲不爱自己这件事认识的足够清楚,以至于越知雪如今都能很平淡的接受她恨自己。


    因为恨他的父亲,恨他父亲做的那些事,所以也一并恨那个时候出生的他自己。


    方晚色盯着他看了几秒,嗤笑一声,凌厉的眼神间满是不屑和厌恶,倒是落得林春花当了好人,在一边装模作样劝和几句别凶孩子。


    “知雪他妈,你何必这样,你现在和你那口子过的这么好,何必揪着这套小房子不放。”林春花道:“这房子本来就是老越的钱,我们只拿一半走,另一半给知雪留着。”


    她笑的亲切,“知雪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们母子想怎么分怎么分。”


    方晚色似乎是不想和她纠缠了,声音都带着点不耐烦,“难道他没说清楚这房子上面是我和我儿子的名字吗?他出的钱又怎样?现在轮到法院判也是我的,怎么可能分给你们?你跟我谈这些不可笑吗?”


    “我也说说你,虽然年纪大了也还是读点书,连点常识都没有。”方晚色满脸不屑。


    她是名牌大学出身,学历很高,相反林春花的学历就有些不尽人意。


    “你名牌大学出身又能怎么样,天天男人孩子一个个都不管,生了孩子就跑到外面勾引人!”林春花显然是被击中了痛点,温和的面具被撕碎,怒目圆瞪,语速猛地变快。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轻蔑的笑了,脸上满是恶意:“当年你怀着孩子去外面勾引男人,这种事整个A市谁不知道?现在生出来个不伦不类的,免不了是那时候……”


    “你什么意思……”


    方晚色气的脸色通红,她冲上前去,却发现身边有人比自己动作还快,越知雪伸着手,被越繁给拦住了。


    越繁正想要骂句脏话,对上那双绝望的眼睛,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争吵间,他腕子上那支惊鸿的紫色撞进方晚色眼里,她眼神一滞,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方晚色,我也不想跟你在这多说,这钱本来就是老越的,我们就不信拿不到!”


    方晚色沉默片刻,她眼里只有越知雪腕子上的镯子,目光蔓延,从越知雪白嫩的腕子到他的手臂他的颈项……最后落到他的脸上。


    方晚色自己本就生的很好,黛眉杏眼鹅蛋脸,年轻的时候一路校花过来的,越建国年轻的时候相貌也不差,儒雅风流的很。


    她极度重男轻女,怀孕的时候梦想着生男孩,最好腰圆体胖日后能是个倚靠,后来和越建国决裂,看着毁了自己一生的孩子瘦弱可怜的蜷缩在角落里,时不时还咳嗽两声,便是下定了决心不要这孩子了。


    病殃殃的,以后还得往里面搭钱,她可不想养。


    抱着以后还能生的想法,她很干脆的离婚带走了钱,顺带在房子上加了个名字,把年幼的越知雪扔给了也不怎么靠谱的越建国。


    她以前很讨厌自己这个儿子,不伦不类和女人一样,说话也软生生的,尤其是那张脸,竟然比她和越建国都长的好,简直和她预想中的儿子完全不一样。


    不过刚才一瞬间,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搞大钱的方法。


    “哼,也不是不行,这房子可以卖了分钱。”方晚色瞥过越知雪惊讶的神情,“不过我有个条件,卖出的钱不能对半分,填了越建国的窟窿之后全归我,并且还得打欠条,按利息还。”


    林春花眼里露出明显的为难,这套房子市价的一半的确是她要的多,公司里的窟窿顶多就需要四分之一,她只是不甘心越建国的钱落给了方晚色。


    只是她也不懂法,不知道这房子已经完全归越知雪和方晚色所有了,只是执拗的认定当时的出资人是越建国,自己是越建国现在的太太就又有权利去追回外头的钱。


    她也知道自己斗不过方晚色,毕竟是急用钱,这样的谈判结果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方晚色也非常急用钱。


    她和越建国离婚后跟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好不容易才跟现在的丈夫定了下来。不比从前潇洒的日子,现在的丈夫防备她,给她的钱并不多,为了维持豪门阔太太的形象,不被以前嘲笑她攀高枝的女人们笑话,她只能到处借钱。


    其实她早就想要把这处房产给卖了,只是更想要等着时机在越建国这里敲一笔大的,所以一直没有动作。如今,她已经四处欠了不少钱了,这套房产能卖掉还能高价收越建国的利息,她已然觉得自己占到了便宜。


    “行。”林春花不可思议,“你就这些条件?”


    方晚色也见好就收,这套房子卖了,她的欠债正好可以填上,还能有不少余钱。


    更何况……现在她有了更好的赚钱途径。


    她的目光慢慢的掠过越知雪的身体。


    越知雪整个人僵硬着,似乎没想到她们就这样达成了共识,脸上还带着些许震惊。


    那张脸由于震惊显得更漂亮了。


    方晚色暗暗的想。


    圈子里不乏喜欢玩弄漂亮男人的客户,她不做这一行,可是钱不是大风刮过来的。更何况这个孩子没和她待过多久,她也不心疼,等到有了钱再去尝试要一个孩子也不晚。


    第055章 他很温柔


    林春花见目的达成, 满心欢喜的应允了下来,跟方晚色商量着签合同的日期。


    “知雪他妈,你这包好像是去年那支吧……”林春花假装不经意的看向沙发上的名牌包, 声音带着点挖苦,“以前你都是出新买新, 现在还是节约了不少啊。”


    方晚色瞪她一眼,“我背什么包关你什么事。”


    “老吴生意做的大呀,当然不是我们家能比的,按你家老吴那赚钱能力,每个季度的新款算得了什么。”


    每个季度的新款对于以前的她来说毫无压力,只是如今她仰仗着吴秉胜生活,每个月几万块的零花钱根本是不可能买得起的。


    她白了脸色, 一脸不善的赶人, 林春花暗地翻了个白眼,拉着越繁就往外走。


    “贱人……”方晚色狠狠地摔上门,目光落在越知雪身上。


    深秋, 天已然有些凉, 越知雪毛衣外面搭着一件羊绒大衣, 面料柔软, 显得他更加纤薄, 袖筒下一截细白的腕骨。


    当年方晚色离开的时候越知雪就很瘦弱。


    那个时候的越知雪小小一只和小鸡仔一样,窝在床头柜旁边的角落里,用窗帘遮住自己哭。


    最初的时候还会用窗帘遮住自己,像是在等人找到他安慰他,后来发现没人搭理自己, 就索性不遮着自己了。


    现在还是很瘦弱。


    方晚色不满。


    “妈,这套房我不想卖。”越知雪转身看向她, “我从小一直生活在这里,我除了这里……没有地方去。”


    “这么多年你爸没给你钱?”方晚色盯着他质问,“还是说你都花掉了?没存下来一点?”


    越建国一直有意控制越知雪的花销,并不想让他手头有太多的钱,他防备着方晚色,进而连自己的儿子也防备着。


    要不是越知雪成绩好奖学金不断,不然还真的上不起这个大学。


    “我没有很多钱……妈,这套房子卖掉的话,我要去哪里呢?”


    “你也快毕业了,是该自食其力了,为什么要打你妈房产的注意?”


    越知雪平静道:“份额是我占百分之九十九,按照份额分,钱也应该百分之九十九归我。”


    发觉越知雪要跟自己谈钱,方晚色脸色瞬间变得扭曲,“你长大了?现在连你妈的房产你都敢侵吞了?”


    她气的牙痒痒,这块肥肉当然是不能给越知雪的,她还欠着很多钱,就等着这一趟赚个大的能够填窟窿,要是让吴秉胜知道了跟她离婚,她就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想回到过去那段被人嘲笑的日子。


    方晚色年轻的时候属于A市有名的美女一列,出身普通,但耐不住长的实在漂亮,能力好又聪明,名校毕业就有了一份高薪工作,年轻的时候追求者无数,羡煞旁人。


    当时有不少权贵富豪抛出橄榄枝,不过她太看重感情,硬是要和越建国走在一起。


    越家是典型的中产,早些年爷爷那辈做的是木门铁门的买卖,年轻的时候几乎也都是苦力活,人家一个招呼就扛着东西走街串巷的装门。


    他们运气好,正好赶上地产疯长的阶段,木门铁门的需求量高,老爷子招纳几个学徒一起干了起来,渐渐小有名气开了个小公司,着实赚了一笔钱。


    轮到越建国这一辈就野心更大了,年轻的时候越建国也是独具只眼,跟着几家大企业投资房地产,一跃跻身A市上流圈层,跟着他打拼奋斗的方晚色也得了脸面。


    她一开始并没有如今这样虚荣,怀孕四个月的时候,还陷在丈夫的温柔乡中,她以为两个人是完完全全相爱的,根本不知道越建国包.养贴身秘书,每天打不通的电话都是两人在幽会。


    后来事情败露后,一切就全变了。


    在那之前她还是兢兢业业工作的女强人,六个月的时候还在岗位上奋力拼搏,欢欢喜喜等待着生了孩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结果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越建国找小三的事当时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公司众人背后对她议论纷纷。


    方晚色一生顺遂,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她对越建国寄予了太多的爱和亲情,顿时感觉是天都塌了。


    很快,工作没了,越建国被发现后听话了一段时间,最终也受不了她的咄咄逼人,很快又沉溺在外面的花天酒地里,只剩下方晚色一个人在家待产。


    她恨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怀这个孩子,越建国就不会走家也不会拆散,她恨这个孩子的到来拆散了自己的家庭。


    如今,发觉到一直以来乖顺的越知雪有忤逆她的意思,她更加生气,以前受到的那些痛苦、冷落、白眼、似乎在这一刻又具象化了,她几乎能看到自己离婚后那群人对自己冷落的眼神。


    和当年一样的眼神……


    方晚色有些接受不了,她神经紧绷,杏眼死死的盯着越知雪。


    “你的意思是你不签字?行啊,现在翅膀硬了,你妈的东西你都想要了。”她声音不自觉拔高。


    其实方晚色心里清楚,这房子不管是按照越建国的意思还是法律,都是越知雪一个人的,只不过当年她使了个心眼,往上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给自己以后有了个保证。


    越知雪一字一句,“卖可以,钱要给我。”


    “你想的美!”方晚色彻底失了控,保养姣好的脸上显出一片狰狞的神色,“还有,先把你现在这副样子改改再来和我说话。”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哪一点像男人,越知雪,是不是你那个爸教你的,学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也是冷言冷语挺多了,越知雪心里竟然也没什么波浪,他木然的看向方晚色,自己的母亲,苍白的脸上一片悲伤的破碎感。


    “小的时候我被越繁欺负,你说活该,初中那次大火我一个人差点烧死,你也不闻不问,高中你和吴秉胜要不到孩子,难得对我和颜悦色。”他声音微咽,有点说不下去,“你因为我练冰球用了你给我的钱,就要和我决裂……”


    长发遮住他的侧脸,越知雪声音极轻的喟叹,像是隐忍不住哭声,语调显然是颤的。


    “我也不欠你什么……”


    方晚色的怒气显然被越知雪的这段话噎住了,她一时失声,立刻又回过神来,“我当年含辛茹苦生下你,现在还成了我的不是!?”


    仿佛被冰刃当胸贯入,隔了会越知雪才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彻骨的绝望。


    “如果能选择,我真希望你当时就杀了我。”


    “妈妈。”


    “为什么当时不杀了我?”


    ——


    越知雪走了之后,队里的集训变得更加紧张,由于联赛前不会再有训练,所以刘教练的意思是不要休息多训几天,再加几场训练赛。


    每天训练过后哀嚎一片,索洛也累的洗澡上床只想睡觉。


    以前还可以去隔壁骗个晚安吻,现在人走楼空,每天经过越知雪的房间,索洛心里就难受。


    他把越知雪盖过的被子搬到自己房间里,抱在怀里嗅闻上面清淡的香气。


    刚洗完澡,身上湿热的水液,他擦干头发上的水珠,躺在床上打开微信聊天对话框。


    今天的晚安竟然没有回复,索洛翻着从前两人的聊天记录。


    比昨天晚十分钟……嗯……比前天竟然晚半小时……


    索洛有种危机感,害怕有人撬他墙角,心里同时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点开视频通话。


    由于集训,索洛对越知雪的生活轨迹了然于心。


    平常这个时间段越知雪应该洗完了澡,这会应该穿上睡衣在床上做一天工作的收尾。


    索洛想象着那个画面。


    头发应该还没吹干,湿漉漉的耷拉着,被他撩起在耳后,昏黄的光线下,他的耳垂透明中带点绯色,眼尾还有一抹被热气熏着的粉。


    他会轻声问:“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吗?”


    即便是自己经常逗他,过了时候他也不会发恼,总是温柔的要命。


    而且,要是自己表现出哪里难受,老婆会比自己还急。


    等会。


    索洛脑海中掠过某个重要的信息。


    从前他就发现了老婆很关心自己的身体,关心自己的比赛,前不久他还隐约觉得,老婆对自己似乎有种崇拜的情绪。


    再追溯到从前,老婆甚至对他左大臂的伤都很清楚。


    难不成……老婆真的是……自己的粉丝???


    屏幕上的通话待机过了大半,索洛翻开相册,找出自己偷拍的一张越知雪睡着的照片换成背景。


    他满心满眼的等待着越知雪接通电话,像以往一样轻声的问候。


    而后他就发现自己身上某个地方也很期待。


    “你是受过教育的高等青年,思想能不能别这么肮脏?”


    试图教育。


    未果。


    遂用手抚之。


    微信电话响了一分钟没接听,索洛心中不祥的预感加剧。


    他从床上腾起,掀开柜子找衣服,电话却适时的接了起来,只不过竟然是视频转语音。


    索洛没看到越知雪的样子,从电话一端传来的声音很轻,隐约间还打着个颤,像是刚睡醒。


    “索洛?”


    “好晚了……还没睡吗?”


    声音像是裹着潮热的雨,即便是轻声说话,也能听到明显的鼻音。


    索洛把音量调到最大,“怎么不接视频?”


    以往都是接视频的。


    “有点不方便。”


    越知雪声音轻喘着,索洛听清他鼻音很重,像是感冒了。


    第056章 你可不可以不讨厌我


    “没什么事, 我先挂了。”


    越知雪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传来,“好困……”


    索洛不语,眉骨间笼着阴翳, “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他穿上衣服摸索着口袋里的车钥匙, A市深秋多雨,他往车库走的时候落下几滴,洇湿在他深色的大衣上。


    他知道越知雪家的位置,开着车直奔目的地。


    迈巴赫平稳的划开雨幕,在深夜中仿佛幽灵幻影,风吹着路边行道木摇曳生姿,索洛在路口等红灯, 盯着倒计时一下一下的数着。


    进了小区, 索洛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伞,这个点车库里没什么人, 只几盏白炽灯明晃晃的亮着。


    从电梯口进来个高挑漂亮的女人, 索洛眼神好, 隔着远就注意到了她。


    女人穿着时髦, 垂头在手提包找钥匙, 索洛注意到她的脸,下颌的弧度和唇角和记忆里的人完全重合。


    女人找到钥匙,开始边找车边打电话,她没有发现尾列的索洛,只专心讲着电话。


    “不行……你都多少天没回来了……老公!我就不信你这么忙, 天天都要应酬,明明上次你说和江家那个董事谈完药企合作就回来陪我的, 这都这少天了,还有应酬?”


    “什么……还要一个月……吴秉胜!你这么骗我有意思吗?你真以为你那些应酬来应酬去的东西我不懂吗?我当年工作见过的这些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女人似乎是被惹恼了。


    “下次接我电话先把你那小情给我支远,喘的恶心,还有……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吴秉胜,这个家你是爱回不回,你别以为我离开你活不成了!”


    女人激动的脸色通红,下一秒却立刻颓了势,如同丧家之犬。


    “什么……什么叫没有孩子算什么家……你和我夫妻,我有没有孩子还不是需要两个人努力……你现在在外面找小情是什么意思?”


    “吴秉胜……吴秉胜……”


    打开车门,她将手机狠狠地砸在车里,最新款的手机被摔的四分五裂,车库里传来回声。


    方晚色痛苦的闭紧双眼,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人到中年还要被丈夫嫌弃被圈子里的女人嘲笑,就连林春花这种贱.货都敢骑在自己头上,自己艰难生下的儿子也被挑唆着忤逆她。


    和吴秉胜结婚这些年肚子没个动静,她想着大不了做试.管,结果吴老太实在够传统,硬说这是在怀别人的种,威胁方晚色敢做就敢休她。


    吴秉胜又十分愚孝,听他母亲的话不做,这些年方晚色只能和吴秉胜努力自然受孕,但是都没什么好结果。


    如今,吴秉胜显然是不愿意再和她折腾,到外面再不回来。


    “这是您的丝巾吧……”


    方晚色闻声转头,视线里对上一双浅色眸眼,男人长相年轻,眼睛几分天然的凶相,深色大衣包裹着健硕的身躯,关节粗大的手上有几处薄茧,看起来温暖又舒服。


    她心里空了一拍,愣神片刻拿回他手上的丝巾。


    “谢谢……”


    方晚色余光瞄过索洛全身,成功在大衣上找到小巧漂亮的logo。她内心跳的飞快,没想到在这破小区的车库能见到这么有钱的大款。


    “你也是这里的住户?”


    “嗯。”索洛点头,“我太太住在这边。”


    方晚色内心失落一阵,立刻换上长辈的口气,“小伙子这么年轻就结婚了?现在像你这么早结婚的现在可不多见啊。”


    “嗯”索洛笑起来,“主要是我太太吧……他比较抢手,我怕他被抢走了,所以只能用这种手段。”


    方晚色有些被刺痛,急忙想结束话题,“你们真幸福。”


    “是啊,抱歉……我要走了,我太太他怀着孩子,这会儿八个月了正闹人呢。”索洛故意道:“您应该也有孩子了吧,这时候的孩子闹人的厉害,我太太天天吃不好睡不好,我不哄着就哭,每天跟在他身后生怕大小祖宗有什么不满意……”


    “不说了……得走了,阿姨再见。”索洛摆了摆手。


    留方晚色脸色苍白的站在原地。


    路上,索洛撑开伞,点开通讯录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他走在秋雨里,“帮我查一件事。”


    ——


    越知雪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他喝了酒,在沙发上醉倒过去,醒来时就听到疯狂的敲门声,到最后甚至有些暴力拆门的响动。


    他急忙出声,“谁?”


    门外的敲门声顿时停了下来,透过紧闭的门扉,传过来的声音闷闷的。


    “……是我。”


    索洛的声音像是被秋雨浸湿,低哑的厉害,他推开门就看到男人眼眶通红,周身气质赫然如厉鬼,整个人紧绷的站在门外。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他的背缓缓的放松,抓着伞的大手全是雨水,毫不心疼的往自己那身顶奢上擦了擦,伸手去摸越知雪的脸。


    “索洛……”


    “喝酒了?”


    越知雪满脸酡红,轻轻蹭他的手。


    “没喝……”


    他穿着一身柔软绸滑的睡衣,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浓郁的绯色晕在他的眼角,化不开眼底的愁意。


    “你怎么来了?”


    索洛直直的盯着他,话噎在喉咙里。


    “好困……我要睡了……”越知雪摇摇晃晃的往房间里走,索洛眼疾手快扶住他,透过柔软的睡衣越知雪沁凉的骨骼就像是深秋夜的雨。


    他闻到越知雪身上的酒香,一丝丝席卷着周身空气。


    不同于球队里一群臭老爷们喝醉后的酒臭味,越知雪身上是香的,像是酒通过他的身体再次酿造一般,变得更加醇厚,丝丝缕缕勾人的瘾,如同午夜明灭的幽昙。


    索洛浑身僵硬。


    “明天不训练吗……索洛……”


    “你怎么不看我……”


    他眼尾一抹惊鸿的水色,声音带着嗔怪。


    “是不是你也讨厌我……”


    “这话谁跟你说的。”索洛声音沉下来。


    越知雪轻摇摇头,他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只简单呢喃着几段字句。


    “我知道的……你也讨厌我,很多人都讨厌我……”


    “很多人是谁?”


    索洛关上门。


    越知雪掰着指头,又抓着索洛的手细数。


    索洛只感觉自己的手被越知雪抓着,他轻声笑的开心,一下下玩着他的手指。


    “也不是……是我……本来就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索洛放缓了声音,“可不可以告诉索洛?”


    “嗯……”他像是在思考,“不可以。”


    “为什么?”


    越知雪不说话了。


    隔了片刻,他轻轻的咬了口索洛的手指。


    轻轻地,和猫挠一样。


    “我说了索洛就走了。”


    越知雪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落地窗外瓢泼大雨,索洛的心跳如擂鼓,越知雪似乎是玩他的手玩上了瘾,拿头发轻微的扫弄。索洛把人抱在怀里,轻捏着他后脖颈,间或拍着越知雪的背,出声制止:“不是困了吗,困了就别玩了,睡觉。”


    越知雪突然盯着他,认真问:“我睡着了索洛就要走吗?”


    “不会。”


    “可是我……不想睡……”


    他无意识的蹭着索洛的侧颈,说出几句无厘头的醉话。


    “我其实不是好人……我喜欢欺负人……我是坏蛋。”


    他像是酒后吐白或者是在忏悔。


    “你欺负谁了。”


    越知雪醉眼朦胧,“小的时候欺负越繁……我明明是他哥哥……还欺负他。”


    索洛心道他也没当你是哥哥,嘴上还是诱哄着,“怎么欺负他了?”


    越知雪突然细微的哭起来。


    “是他先欺负我的……所以我才偷了他的小金锁……”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奇……我没见过……那是小孩子戴的……我没戴过……我只是好奇……”


    “对不起……我是坏孩子……”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道歉逐渐变成哀求,他抓着索洛的大衣哀求般,“索洛……我是坏孩子……你可不可以不讨厌我?”


    第057章 一直都在被你推出去


    索洛抓着他的手指, 轻拍越知雪的后背,怀里人安静睡过去了,脸上几道干涸的泪痕。


    窗外雷声大作, 惨白的闪电照亮婆娑的树影,雨水裹挟着树叶沙沙的冲刷着落地窗。


    室内那股酒香似乎消散了, 索洛轻吻他的额角,拿起旁边的毯子把人裹了起来。越知雪包的严严实实像是个粽子。


    电话不适时的响起,索洛迅速的按下,点了静音键转头看着怀里的人。


    怀里的人眼睫翕动,鼻尖几声不满的轻哼。索洛彻底不敢动了。


    他一手揽着越知雪的,一手举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


    【刘教:这么晚去哪了?】


    【索洛:在越助教这边。】


    那头静默许久。


    【刘教:……你也注意点,总之多的我就不说了, 索洛, 做事得有分寸,你逼的太紧了。】


    【刘教:况且……算了,我只希望你新鲜感过去了别难为他, 知雪是个好孩子。】


    索洛摁灭了手机, 隔了一会又点开, 翻开和刘睿的对话框发了条请假的消息, 然后把手机关机, 彻底不看了。


    越知雪睡眠浅,索洛揽着他一直没撒手,后来手臂酸的厉害,实在撑不住他就略微仰躺在沙发上,让人靠着自己睡。


    整整一夜, 他的手揽在越知雪的腰侧没动。


    越知雪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索洛像是一块舒服的海绵, 他躺在他怀里睡了一夜,身上竟然没有一点酸疼感。


    “醒了?”


    他轻一动作,索洛就睁开了眼。


    “你……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了?”


    “是我打的,你乱说胡话,我不放心。”


    男人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侧。索洛用着力气,揽着人坐在自己腿上不动,他歪七八扭的睡了一晚上,比没睡还难受,靠着越知雪的肩膀闭着眼睛假寐,声音不疾不徐。


    “昨晚怎么喝酒了,是有谁惹你不开心吗?”


    “没……”


    越知雪下意识回道。


    索洛不出声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浮金的碎影,越知雪闻到房间里的酒味,他轻皱眉头,被索洛揽着交换一个早安吻。


    今天的索洛奇怪的平静,亲他的时候格外规矩,只是沾着唇瓣亲,也不深入。


    “我记得你今天有训练。”


    “我请了假。”


    索洛翻开手机准备点外卖。他完全不会做饭,只会简单的煎鸡蛋,越知雪掩住他的手机界面,“别点外卖了,我去做饭。”


    过几天就是联赛,吃坏了身体不好。


    越知雪去厨房简单的做了两碗清汤面,他怕索洛吃不饱,煎鸡蛋的时候特地给索洛煎了两个。


    水清汤白,浮着几粒葱花,越知雪手艺很好,两个荷包蛋煎的圆且饱满。


    “休息一会,下午去训练吗?”


    索洛摇头,“我请了一天的假。”


    “昨天你家是不是有人来过?”他扬起下巴示意着桌子上几只空纸杯。


    越知雪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令他惊讶的是,索洛没有多问。


    今天的索洛让他倍感奇怪。


    没有黏他,没有多问,沉默的像是两人刚认识。他心底发涩却问不出话,两个人第一次沉默的有点尴尬。


    像是一瞬间变成了陌生人。


    “对……对了,这个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越知雪艰难的寻找到了话题。


    他摘下手腕上的镯子,摆在桌面上,索洛嘴里还叼着荷包蛋,闻言吃饭的动作一滞。


    “不贵重。”索洛放下碗筷,“是有人跟你说吗,他应该看错了。”


    “索洛,你别骗我了。”


    索洛不说话了。


    “我……这种东西太贵重了,我们……”越知雪把镯子推到他跟前,不知为何都有些结巴。


    “我们什么?”


    越知雪怔愣着看他。


    索洛的声音就像一柄被寒霜裹满的剑,“我们什么都不是,所以不能要,对吗?”


    “不是情侣,不是朋友,满打满算只能算认识,点头之交。”


    越知雪呆住了。


    索洛直直的盯着他,“你要和我说这些,对吧。”


    “先是我送的东西,然后是我的钱,全都干干净净的还给我,最后把我这个人再推出去。”


    他起身,椅子滑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对,我一直都在被你推出去。”


    “索洛……”


    越知雪不知道如何回答,又或者他没办法回答,有些话噎在喉咙里不能说出,他也习惯了不同别人诉说,可索洛一点点的凑近他,无法拒绝。


    他站在原地,满脸为难的看着索洛,索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坐了下来,继续咬着碗里的荷包蛋。


    气氛凝滞,不过多久索洛吃完了饭,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越知雪见他打开水龙头,赶忙出声制止,“有洗碗机……”


    ——


    方晚色的要求很明确,就是卖掉房子分钱,为此她不惜和林春花签合同,越知雪也铁了心不卖房子,不过到时候上了法院,他就要折给方晚色那百分之一的份额。


    这套别墅百分之一的份额都要小几十万,越知雪有奖学金和外出接单的私房钱,却还是差些,他看着手机里索洛之前转过来的钱,加上这些,的确就够了。


    但是他不想用索洛的钱。


    越家。


    林春花不在,别墅里只传来电视机细碎的声响,越知雪从玄关走到客厅,就看到越建国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早年越家还雇着阿姨保姆,这几年公司规模缩水,营收大不如前,整个越家早就颓然无力坐吃山空,公司入不敷出,别墅里只雇着小时工,越建国也耗尽了心力,躺在沙发上彻底不做事了,每天除了花钱就是借钱花钱,有时候甚至要老爷子那边接济。


    他走进客厅,越建国眼神落在他身上,“知雪,你回来了。”


    他和和气气的问着话,越知雪轻轻嗯了一声。


    “这段时间学校里忙吧?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也不回家来。”


    “我妈要卖房子,我来取户口本原件。”


    越建国眼睛瞪大,眼角皱纹明显,他像是刚知道这件事一样,“卖房?怎么要卖房了?晚色也真是的,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你的怎么由她说卖就卖?知雪,你别往心里去,你妈年轻时候就这样,脾气不好,你多多担待她,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不是你让林姨去说的吗?”


    “怎么可能?”越建国关了电视,辩驳道:“知雪你是不是误会了,你林姨去找晚色了?我早就说了公司的事是公司的事,不让她插手,公司流水那些她懂个屁,她整天就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干才瞎操心,一天操心这有的没的。”


    他朝着越知雪和气的笑,安慰道:“你也别气你林姨,知雪,你林姨难免是关心过度,所以找到了你们娘两这里,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我们是不会要一分一毫的,都是你误会了。”


    “好了,这么久没回家,你要吃什么和阿姨说,我让阿姨过来给你做饭。”他脸上露出一点谄媚的笑,“你妈那边你也别跟她见识,又不是一回两回闹这种事了。”


    越知雪静静的听着他的话,从小到大这些话他不知道从越建国嘴里听过多少遍。


    “什么叫……不要和她见识……”


    “明明是你让林姨去做的,也明明是你……”越知雪转头赫赫的盯着他,“你想做的事何必让其他人当恶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知雪,你妈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越建国脸色变了,“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年那事我就不计较了,现在怎么又这样,她都多少岁了还和小孩一样嘴上没个把门。”


    “明明是你也做错了事。”越知雪皱眉,“你当年趁她怀孕出轨,你说你管不住自己,你向她道歉,你要补偿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


    “就算是闹到法院分割财产也偷偷的占着便宜,爸,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连她的嫁妆都要分,最后唯一妥协的也只有在这套房子上写了她的名字……可这一切错事也有你的一份……”


    “你竟然能这么坦然的把自己摘出去?”


    越知雪叹了口气,他似乎是累极了。


    越建国呆坐在沙发上,似乎是没想到一贯听话的大儿子会突然指出他年轻时犯的那些浑事。


    他人到中年,早就习惯了被家里这些小辈尊敬,完全没想到越知雪会指着他鼻子说他的不对,挑战他作为父亲的权威。


    越建国一时气血上涌,脸憋的通红,“你现在可真是长大了,连你老子你都敢指摘,怎么,这些全都是我的错,你那个见钱眼开,虚荣至极的妈就没错?”


    越知雪声音疲惫,“谁是完完全全干净的呢?”


    在这么多年三人的纠缠中,越建国就像是完全隐身了,留下方晚色和林春花两个女人吵的不可开交。


    只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纠葛是三个人共同制造的,谁都不能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摘出去。


    “真不知道那女的跟你说了什么?你妈当年闹出来的事还不够多吗?难道是我逼她做的?”


    “你现在也是大了,往你妈那倒,你对得起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


    “我谁都对得起。”越知雪浑身像是脱力,“你把我养大也从我这里拿了不少钱,至于偏向哪边……”


    “我谁都不站,我只是恨你们,也不想再见到你们。”


    第058章 偷看


    深秋, 联赛安排也提上日程,体院课程表除了实践也就几门理论和毛概,索洛没心情听课, 就坐在后排玩手机。


    他们体院有早训,陈臻飞没多久就睡熟了, 慕洋拿圆珠笔在他脸上画胡子。


    “队长,队长,待会陈队醒来谁都别说啊……”


    “上课能不能少说话?”


    “又不是和你说。”


    索洛在玩斗地主,愣神间出错了牌,把本就不多的豆子全输光了。


    他点开微信列表又面不改色的关了手机,隔了一会又忍不住点开,在列表乱滑。


    越知雪最近忙着处理家里的事不在学校, 队里也不常来。


    索洛见不着摸不着, 上次他冷不防发脾气之后就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在越知雪伤心过后和他生气。


    “队长,荣成是越助教家的公司吧?”


    “他爸的公司, 怎么了?”


    闻然乐看了眼屏幕, “他家新项目资金链短缺, 借钱借到我表姐家了。”


    他把手机递给索洛, 家族群里几条消息, 索洛粗看了一眼。


    “越助教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


    索洛摇摇头,然后又想到什么在列表翻找。


    越知雪是在准备起诉前接到了方晚色的电话,由于房本上明明白白的份额规定,到了法院就算将房子法拍,她也没办法拿到大部分的钱, 而自己所占得的那几十万,根本没办法填补自己的窟窿。


    她根本没有想到, 越知雪比之从前已经坚决太多,以往那个能够随意摆布的少年早就悄悄地长大了。


    硬的不成,就来软的。


    方晚色笃定了心。


    越知雪将桌上的文件收整在一起,由于自己的拒绝,方晚色和林春花的合同只能搁置,他准备好起诉材料应变。


    秋意渐浓,中午刮着风,他躺在沙发上看着桌面上的那口镯子,索洛跟他置气没带走,留在这里说要么收着要么扔了。


    家里没有装首饰的盒子,越知雪就拿着红绒布垫着。


    他查了国内拍卖行的记录,由于特征明显,几乎是很顺利的查到了东西当时的拍出价。


    是一个他见都没见过的数额。


    数院课程这段时期也忙了起来,越知雪班上几个和他关系好的同学总是哪里不懂的请教他多些,下个月期末考,总归是数院的考试太过于修罗,几人凑着堆问他题。


    寝室群里过一阵就发来几道题,越知雪常年不在寝室,却和其他三人关系不错。


    【G:我跟你说啊,小越,我之前在论坛上刷到了好玩的东西。】


    顾质是他宿舍舍友,他私聊发过来一个学校论坛里的热帖。


    热帖是高校联赛那几天创建的,建了几千层楼,从最初的索洛生图到磕cp,越知雪慢慢翻下去越看越脸红,翻看中途,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那是之前高校联赛的时候,索洛抱他的时候被抓拍到的,索洛拥着他,促狭的笑意一闪而过,被快门收集了下来。


    【G:小越,这是真的假的?你和学校冰球队队长?不是我说,有些照片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


    越知雪仿佛后知后觉的点开最后的照片。


    是前几天和队里在食堂吃饭的照片,由于他们闹别扭没坐在一起。


    照片里,索洛的眼神穿过桌上交谈的人影盯着自己,他视线隐晦,像是随意一瞥又像是偷看……


    越知雪熟悉这样的眼神,或许是因为他也曾这样看过索洛无数次。


    ——


    咖啡店里,越知雪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面,方晚色坐在他对面正悠悠的点着饮品,看到这一幕她脸色一冷。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我庭上见?”她好看的杏目泛出凌厉的颜色,“越知雪,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绝情?”


    “真要与我对薄公堂?你不要以为房产证上那么写,我就没办法了。”


    尽管是已经做好越知雪会反抗的准备,但在真正面对时她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而且要是真到了这一步,方晚色是打定主意,就算和越建国联合在一起也能把大部分的钱拿回来,到时候再分钱也不迟。


    从前的苦难到现在的境地,她越痛苦就对越知雪愈发怨恨。


    “我不想。”越知雪,“妈,你如何不知道我为什么走上这一步?”


    “而且……你也没养过我……爸也是,你们只是保证我不会死而已,不是吗?”


    方晚色无法反驳,她的确在越知雪的吃穿用度上很计较。


    生下越知雪对她来说是个不值得、亏本的买卖,再往这个买卖里投资,就意味着加大亏本。


    方晚色一直是个精明利己的人,她聪明、美貌,越知雪继承了十成十她的优点。


    越知雪平静道:“买房子的钱本来是姥爷留给我的,却被你当年给爸用来投资,爸后来出轨,临了离婚……才买了这里算赔偿。”


    “妈,他不爱你也不爱我,更不是为了补偿你为了向你道歉才加了你的名字,你为他做这么多,财产没有分一半,最后加上名字怎么可能是因为他还爱你?”


    “只是想要尽快摆脱你罢了。”


    越知雪看着她,眼神里全是悲悯,“他只爱他自己,二十多年了……你却还在纠结他有没有愧疚……”


    “越知雪!”


    仿佛心被冰棱刺中心脏,方晚色浑身疼的一哆嗦,她忍不住拔高的声调,眼眶顿时红了。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越来越胆大了,是谁告诉你能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越知雪端坐在桌前,他垂着眼睛,浑身像是覆满了坚冰,“我手上有全部的资料,你和我打官司也不可能打赢。”


    “而且,你认为爸会因为这些钱和你合作吗?”他的声音毫不留情,“他有这个时间精力为什么不去借?”


    “越知雪!你是打定了主意要独吞是吧?”方晚色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你是要把你妈置于死地是吧?……不愧……不愧是越家的种。”


    “妈,我也是你的种。”


    方晚色浑身僵住。


    她只记得儿子自小软弱爱哭,被他父亲养的内敛寡言一点都不像男人,却忘了他也流着自己的血。


    第059章 我不喜欢男的


    他安静的看着方晚色的失态, 实际上越知雪并不怪她当年抛弃自己,只是他也爱不起来。


    父亲和母亲予他而言都太遥远了,或许两人也曾真正的爱过他, 又或许根本没有。


    不过也不重要了,人总不能活在过去。


    方晚色脸色惨白,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笔钱是拿不来的,只是她不甘心,到头来竟然被一直以来听话乖顺的越知雪摆了一道。


    更何况她还欠着钱,高利贷信用卡欠了一堆,再还不上不日就会找到家里。她不想这一切被吴秉胜发现,更不想再沦落到从前的境地。


    她平复心情坐了下来,“行, 那我借, 我借总可以了吧?”


    “我没有钱。”


    方晚色心里直冒火,她是根本不相信越知雪没有钱的,那支镯子就是答案。她常年接触奢侈品, 几乎一眼辨别那支镯子是珍稀的紫翡翠, 有市无价。


    如此珍贵的东西她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会在越知雪手里。


    她缓下心, 换上一副笑脸, “知雪, 我也不瞒着你,妈欠了些钱,这次来我也不是要钱,你借我钱我按利息还,我绝对不会少你一分。”


    她说到最后甚至还有些泣声, 一向坚定的她突然露出柔软的一面,倒是让本意坚决的越知雪不知道怎么办了。


    似乎是发觉到越知雪的动容, 方晚色立刻继续道:“我绝对没有一点骗你,这次要不是欠了钱,我怎么会来求你。”


    “知雪,以前都是妈不好,你怨我恨我我都认了,可是这次……”方晚色眼眶通红,“这次你不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迟疑一阵,最后还是摇头,“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知雪!”


    杏目含着一颗泪珠慢慢滑落,方晚色皱着眉,倒真有那么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我借了高利贷,要是还不上我就完了,知雪……”


    说着她哭出声来,“我卖房也是为了还钱,但我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是家里欠的钱,你也知道你吴叔叔在外奔波辛苦,这两年市场不景气,公司早就欠了不知道多少钱了。”


    越知雪呆坐在原地。


    他从来没见过方晚色哭过,顿时心里被撬开一角,不忍道:“我只能拿出来折价的一半。”


    折价的一半不过十几万,方晚色不满,这点钱连自己欠钱的零头都还不上,有什么用?


    “你就只有这点钱?”


    越知雪点点头。


    折价的一半是越知雪几乎全部的积蓄,他只给自己留了小几万块生活,至于索洛的钱,他不想动。


    十几万,在方晚色几百万的欠债面前,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你之前戴的个镯子……是真品吧?”方晚色试探道。


    越知雪立刻明白的她的意思,“那不是我的……”


    “在你手上不是你的,知雪……你别骗妈了。”


    “我这里只有折价的一半,要是不需要的话,那我也帮不上什么。”他语气冷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这笔钱给你,不过以后……就别再见面了……妈。”


    不论如何,他再也不想与她牵上关系了,不管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还是一个陌生人。


    方晚色的眼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变得凌厉。


    “知雪,那……那我可不可以拜托你最后一件事……”


    ——


    联赛前两天索洛堂姐订婚,请柬送过来,堂姐的话也正好到,说什么都要他来,并且借着这个由头把A市所有的权贵名流都请了个遍。


    父母不在家,只能索洛出席,不过他除了翻论坛和越知雪的聊天记录,恰好也没什么事。


    堂姐的未婚夫小门小户出身,属于是入赘高攀,家里人竟然除了索父索母都不看好这门亲事。


    总归是要门当户对的,大伯看着深爱的女儿唠叨,最后无奈的叹口气同意了。


    其实索家也不是没有入赘的,索洛二姨夫就是入赘,他堂哥什么都是跟着二姨来,可是二姨夫也是身居高位不属于高攀。


    这样的情况算是索家头一例。


    宴会举办在A市最大的庄园酒店罗莱特纳行宫,酒店内繁复的洛可可风建筑,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宴席上,社会各界名流或挽着女伴或几人成行聊着天,纷纷恭迎道贺,女人的晚礼服拖曳过明亮的大理石地面。


    索洛梳着背头,穿着正式,面无表情的站在索静兰的身边。


    “你这是什么表情,索洛,你小心我给婶婶打小报告。”索静兰掐了一把他的小臂,“你今天的任务是迎宾,门面担当,臭着张脸把人都吓跑了。”


    “你确定你要和他订婚?”


    索洛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男人,戴着眼镜,身上自然一股书生气,面对这样的酒局有些怯场,像是刚从学校里出来的愣头青。


    实在和美艳娇憨的索静兰不太相配。


    “嗯,怎么了?某人还是单身狗呢。”


    索洛选择闭麦。


    “说起来索洛,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其实也不用那么拘泥性别,我之前在学校论坛看到了一个可好看的男孩子,和你也挺般配的。”


    索静兰说着拿起手机寻找图片。


    “堂姐,我说多少遍了我不喜欢男的……”


    “你看你看,学校论坛磕CP磕死我了,听说还是你们助教?你有没有心动啊,我看着都心动了!”


    一张越知雪的照片映入眼帘,索静兰给的是一张在路上的抓拍,周围很多人,他帮越知雪拿着发带,越知雪则在一旁认真的抓着四散的头发。


    越知雪不矮,也有一米七九,高挑漂亮,不过由于体型差的原因在他身边小小一只,他柔软的细指捂起溜走的头发,索洛拿着他的发带在一边耐心的等着。


    这一幕颇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索静兰看的嗷嗷叫,“索洛你这个木头脑子,你应该上手去帮忙啊啊啊啊!这么大好的机会,回来顺便来告诉我美人的头发是什么味!”


    “……香的。”索洛偏过头,“淡香,很好闻。”


    索静兰瞪大眼睛,“不是吧索洛,你真闻过?”


    不止闻过,还亲过呢。


    索洛腹诽。


    要不是没转正,现在的前缀就是这我男朋友。


    “索洛,你们真和这帖子里说的一样吗?”索静兰大声读了出来,“表面同事,地下夫夫,结婚多年,孩子都有了?”


    “这什么跟什么?”


    索静兰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抱歉我看错了,这条链接是……你们的同人文啊!”


    “他,天之骄子运动员,他,清冷美艳助教,一日醉酒滚上床,他捏着他的下巴,你不要以为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可以……”


    “停!”


    索洛脸少见的皱了起来,“这谁写的同人?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性格?”


    索静兰晃晃脑袋,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你竟然都不否认?”


    索洛:“……”


    “索洛,真人有这么漂亮吗?毕业多年,我都不知道学校出了这么漂亮的大美女。”索静兰刷着论坛,边刷边感叹。


    “有……比照片还漂亮。”


    他的声音低涩。


    “看照片真的好好磕啊,你们关系很好吧?”


    索洛愣了一下,点点头,“很好。”


    与其说是关系好,倒不如说是尴尬。


    不是朋友不是恋人,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自然尴尬。


    且自从那天之后他们就没有联系了,现在的关系可以说是更尴尬。


    索洛心情复杂,他很后悔当时发脾气,并且是在越知雪难受痛苦的时候,和他发脾气。


    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孩子,没有一点点成熟的,能替对方考虑的心思。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糟透了。


    宴席上人流来往,索静兰请来了不少人,又允许带伴,所以整个现场是有些混乱的,至少很多并不够格的人由于是家眷而被带领至此。


    不消多时,索洛的大伯也到了,大伯今年年逾六十,慈眉善目,两鬓已经有几分斑白,他的眼神先是落在准女婿身上,皱着眉头满是厉色,而后落到索洛身上,顿时喜笑颜开。


    “宝贝侄子,你来给姐姐撑场面来了?”


    “大伯好。”


    “爸,妈呢?”


    索泽安脸色一滞,有些为难道:“你妈说她待会就到。”


    索洛了然,这待会就到怕是有点困难了,想必这桩亲事最反对的人是他伯母。


    回到内室,索静兰努力维持的平和终于被打破了,索洛见她捧着脸愁眉苦展的样子,也不由安慰两句。


    “你懂什么,你还小也不急着结婚,你不知道我没对象的时候他们急的跟什么一样,我有对象了,又挑三拣四。”


    “伯母不同意?”


    “我妈恨不得吃了我!”索静兰哀嚎片刻,“索洛,他真的就那么差吗,要是你,你会选他吗?”


    “我不喜欢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是你喜欢的人……就比如说你们队里那个助教吧,要是你喜欢的人是他,你会选他吗……”


    索洛面色一动。


    “这样说好像也不对……你们那个助教家里怎么样?我好像没在A市见过,应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不过真的好漂亮啊,要是他的话我妈说不定就同意了!”


    “堂姐。”


    “嗯?”


    “别打他主意……”


    索静兰掰着指头数数的手停了下来,猛的恍然大悟,她倏地起身,指着索洛,小脸上一片震惊,“你你你你你,你不是……”


    “你不是直男吗?”


    “对啊,我不喜欢男的。”


    索静兰气急败坏。


    不喜欢男的?这也叫不喜欢男的?


    “你也休息够了,我们出去吧。”索洛示意,“再不出去你那个未婚夫怕是要吓死了。”


    索静兰一身宝蓝色礼服垂在地上,索洛推开门往外走。


    大厅里人群攒动,索静兰的未婚夫被围着喝酒,他推拒不了,被迫喝了不少,脸都醉红了。


    索洛一眼看到了角落某个熟悉的身影。


    他头发挽在后脑勺,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身影削薄好像云中弯月,在一群形态各异的男人身边站着。


    他身旁的女人浓妆艳抹,拉着他的手说着什么,面上尽是谄媚的笑容,几个男人虽然都在和女人说话,目光却全部落在越知雪身上。


    或打量、或窥探、或觊觎、或占有。


    第060章 这么喜欢你嫂子?


    宴会上一群老油条, 眼神毒辣至极,一眼过去就能搜寻到猎物。


    几个挽着导演的新晋女星,几个娱乐圈里长相排得上号的男演员, 以及一些排不上号的,长相出众的新人。


    位高权重的挑挑拣拣, 轮到各种富商,再到圈子里的少爷小姐,早就是腻味又无聊。


    于承把酒递给身边的闻然乐。


    “怎么只有你来,他两呢?”


    闻然乐穿着定制的西服站在于承身边,“副队要准备联赛,慕洋翘课打游戏。”


    “真是网瘾青年。”


    两人站在角落里喝酒,一道骄纵的声音传来。


    “啧, 什么盛世美颜?凑近了看那卧蚕做的比眼睛都大, 我再也不相信所谓的生图了。”说话的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手腕名表,袖扣钻石, 胸针、领带夹, 样样不落。


    “还不是谢少爷您好的见多了, 纪羽云这种都不放在眼里了。”


    “一言难尽。”谢呈皱眉, “都是人工打造的, 整的时候也不找个好医生,双眼皮的刀痕比我的眼睛都大。”


    “哎,纯天然美人简直宛如沙里淘金。”


    说着他眼神轻扫过全场,却在某一点处定住。


    闻然乐的眼神跟着看了过去。


    角落里的人群中,青年长发挽着, 轻阖着的眼下满是冷漠,他安静的站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边, 浑身上下温柔的书卷气,打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圈子里的人。


    “知雪,这位是王导。”方晚色拉着他的手指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身宽体胖,手边还挽着高挑美艳的女星,被方晚色点到后颇有些讨好的看着眼前的越知雪。


    “听说过吴太太家的孩子,没想到都这么大了,长得真俊。”


    越知雪敛着眸子,他的头发散下去几绺,白到透明的肤色,美的能把人看呆。


    一群人跟着夸赞方晚色,在这群非富即贵的人面前方晚色从来都是说不上话的,这次突然成了社交的中心,她顿觉长了面子分外光彩。


    “王导说笑了,我家这孩子从小长得俊,主要是随我。”


    众人跟着夸赞,分口不提方晚色不爱听的话。


    “哎呀,这不是谢小少爷。”


    谢呈挤过人群站定在越知雪面前,方才还搭话的王儒正有些不乐意了。


    “谢小少爷不上学怎么来这?”


    “王导和李总也是好兴致。”


    几人闻到竞争的讯号,气氛瞬间散发出浓烈的火药味。


    耳边声音嘈杂,越知雪能感觉到众人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他握着高脚杯一言不发。方晚色见状拉下脸来,她面色不善将越知雪拉到角落里。


    “你这什么样子?”方晚色,“你知不知道周围那都是些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人家一句话下去,你在A市还呆得下去吗,在这些人面前摆谱?”


    越知雪没说话,他眼神一片死寂像是无法穿透的湖面,“妈,你说的帮你……就是利用我来社交吗?”


    “这就是我在你眼里的价值吗?”


    方晚色露出被识破的心虚,“只是认识一下,又不会少你块肉,你是个学生你懂什么?”


    越知雪垂下眼,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他的话像是噎住了喉头,说出来时语气都是不定的,带着细微的抽气声,“六岁那年我生日,他们带着越繁去医院看病,我给你打电话,你说让我滚。”


    “初中的时候我住的公寓大火,火灾后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拉黑不接,其实你那个时候就希望我死吧?”


    方晚色脸色惨白。


    “你……你在说什么啊?”她想要狡辩,却听到越知雪清泠的声音:“我不怪你,我也不恨你,只是从此之后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了。”


    摆在面前的事实就像是一盆冷水,将对父母还有一丝幻想的越知雪彻头彻尾的浇醒了,多年以来成长的殇痛阵阵发疼。


    他想要蜷缩着,又唾弃自己不够坚强,或许一开始就应该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幻想从已经抛弃自己的人身上获得什么,本就是个伪命题。


    越知雪感觉好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


    “就到此为止吧。”他像是割舍开从前二十年的生命,瘦削的身形稍微有些踉跄。


    方晚色下意识去拦他。


    “你知不知道这里都是什么人?能是你想走就走的?”


    越知雪面色冷的厉害,他突然道:“妈,你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方晚色慌了神,“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要我说吗?要是我说出来,你明天会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越知雪冷漠的看着理智逐渐分崩离析的方晚色。


    半说不说不挑明的话最让人害怕,方晚色拿不准越知雪手里有没有自己的把柄,但是她不敢赌。


    “要是我说出来,你就会像从前那样被别人耻笑,吴秉胜也会和你离婚,他防你防的那么厉害,离婚的话你什么都得不到。”他悲悯的看着方晚色不敢相信的眼神,声音平淡,说出来的话却让方晚色彻底崩溃。


    “吴秉胜还没查公司的账吗?”越知雪道:“如果他查了,应该会很惊讶的发现几笔去向不明的支出。”


    方晚色脸色惨白。


    “其中应该有一笔去向不明的钱和你缴给某拍卖行的保证金一模一样……”


    “那串项链……”


    “别说了!别说了!”


    方晚色愤怒的惊声大叫,幸而这是宴会的角落,并没有很多人注意到。


    王儒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面前,他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朝着越知雪伸出自己粗短的手。


    “知雪啊,怎么苦着脸,这是我的名片你收着,以后……”


    “还是算了吧。”谢呈跑到越知雪面前,“你也是A大的学生吗?我是今年的新生。”


    谢呈伸出手就要拉越知雪的手,他刚才打量了很久,早就垂涎多时。


    他家是索洛大伯母的旁支,也算是沾了索家不少的光,他年龄比索洛小,论起来要叫索洛哥哥。


    “不了。”越知雪拒绝。


    谢呈顿时不满意了,自从谢家搭上索家,各种场合就没人给他甩过脸色,连王儒正这种业界大导演也要顾忌他,偏生越知雪敢不买他的账。


    这种大美人果然性子烈,谢呈更来了劲,伸手就要去往越知雪手里强塞名片,“认识一下也不碍事吧?”


    “那你要不要和我也认识一下?”谢呈回头,对上一双浅色的眼睛。


    他感觉手腕被狠狠的折了一下,谢呈吃痛一声,“哥……”


    “这位……”索洛低头看向一旁矮小的王儒正,“要不要也认识一下?”


    王儒正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可怖视线深深的注视着,他背上直冒冷汗,整个人腿软的几乎要跌倒,面上竭力保持着从容,“索……索少爷。”


    他憨笑一下,拿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心有余悸的瞄了一眼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美人,就感觉自己腿弯被巨大的力气踹倒,他跌坐在地,想要呼救就被人掐住了脖子。


    “还看呢?”索洛笑着。


    闻然乐狠狠地把人按倒在地,于承走过来挟住谢呈的手把他往角落里带,一来二去宴会上竟然没人发现角落里发生着什么。


    王儒正被吓的头脚发麻,整个人僵硬的彻底不敢发出声了,他余光里看到刚才聚在一起的几人被宴会上的一群高大魁梧的保镖包围着,皆是一脸菜色。


    他还想要瞥一眼刚刚的美人,却是完全不敢转动眼睛,整个人只能赔着讨好的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谁?”索洛扬起下巴示意。


    “是业内的一个导演。”保镖贴过来小声密语几句。


    索洛点点头,他转身看了看被于承挟住的谢呈,也对着膝盖踢了一脚,谢呈痛呼出声,被于承熟练的捂住。


    “带进去。”


    保镖应了一声,接过闻然乐手里的王儒正,索洛浑身冷然的气息,径直路过越知雪往里面走,没说一句话。


    越知雪呆站在原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已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不是没有见过索洛其他的样子,只是每一次见到都会莫名感到陌生。


    闻然乐走上去轻声问,“助教,你还在和队长闹矛盾吗?”


    “我……”


    “队长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课都听不下去,幸好这几天没训练。”闻然乐说着说着突然叹口气,“不过下周就是联赛了……队长这个状态……”


    越知雪被他说的心揪起来。


    室内,索洛摘掉自己腕上的表,狠力随手一掷,谢呈被吓的软在地上。


    “我小时候练拳击,教练一直跟我说我很有拳击天赋,一直劝我让我去练拳。“索洛轻拍他的脸,“不过最后我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呈头摇的像拨浪鼓。


    “哪只手摸的?”


    “哥,我没有……”


    “还知道我是你哥,这么喜欢你嫂子,当你这个哥死了呢?”


    谢呈吓的屁滚尿流,自从两家结亲后他就最害怕索洛,以前他沾着索家的关系去欺负别人的时候被索洛发现,让家里狠狠地揍了一顿,从此他收敛不少。这次要是被发现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挨几顿打。


    “我不敢了哥,我……我真不知道那是嫂子……我真不敢了,要是知道那是嫂子我怎么可能敢看……哥,你饶我这一回吧,我真不敢了……”谢呈边哭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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