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好像能把人心都侵染的潮湿起来,空气却愈加清爽。
佟时荔立在廊下,伸出玉白的指尖去碰触连绵细雨,突然想起德妃来,她生下胤禛、胤祚两位皇子,却毫无得意之色。
素日里表现的这般柔弱乖顺,前日泪眼盈盈,小脸煞白,真真我见犹怜。
可佟时荔知道她是宫斗冠军,从小宫女一路爬上太后,没点心机手段怎么可能。
佟时荔抿了抿嘴。
她当真从未给过胤禛一个眼神。
母子亲情亦能亲手斩断,无怪乎她能成就大事。
她正坐在廊下,闭着眼睛闲闲听雨,就听见外面有太监通传的声音,说是青梅树已经送来了,问摆在哪。
佟时荔顿时很感兴趣。
她的背包里也存了好些青梅!
上前看了看,青梅在寒冷的东方是稀罕物,大多种植在黄河以南,她瞧着那微黄的果实,已经想好做什么了。
摘一篮子做雕梅,剩下的酿成酒。
“挑发黄的梅子摘上一小筐,我们做点吃食来。”她兴致勃勃地挽起一截袖子,打算亲自摘。
书录满脸紧张,她看了看宫门,压低声音劝道:“贵主儿,这爬高上低地不符合您的身份。”
佟时荔:?
“这青梅树是盆栽。”她提示。
书录满脸茫然,眼神清澈,那也很高,她踮着脚尖都够不着。
“小苏子你去拿个高凳,小运子你带着两个小太监把青梅树放倒,旦在高凳上。”佟时荔安排。
书录连忙道:“还是贵主儿有法子,奴婢都没想到,只想着拿梯子来,还想着既危险又不雅观。”
她小脸微红,眼巴巴地看着一旁的贵主儿。
佟时荔微微一笑,让她把篮子放下,这才亲自开始摘,她把篮子放在树下,略微有些遮挡,这才慢慢地摘着,等差不多半篮子,就指使他们去拿木盆端水来清洗,再来簸箕来晾晒。
再叫小苏子去御膳房找几把小弯刀来用,旁处可能没有,但厨房肯定有,等会儿做雕梅使。
趁着他们低头应话,她立马把箩筐中的青梅换成系统出品。
剩下的,佟时荔就没管了,只坐在廊下闲闲地翻着书,看着书录认真地一颗一颗清洗。
放进簸箕中沥水,她有些等不及,便叫书录、书茉二人拿着雪白的棉布来擦拭。
佟时荔选了最简单的八字斜纹,用弯刀斜着去划线,划一圈后,把核从缝里挤出来,再两指一捏,就成了扁扁的花纹型。
她连做了好几个,这才练得手顺,很快就雕了小半蓝。
“茗酌待幽客,珍盘荐雕梅。”承乾宫处,响起低沉悦耳的男音。
佟时荔抬眸,就见男人穿着石青色的便服,正缓缓走来。身后的梁九功举着青竹伞,亦步亦趋地跟着。
“臣妾请万岁爷安。”佟时荔上前福身请安,拿着锦帕去擦他脖颈上沾着的雨水。
康熙垂眸,便能瞧见她秀挺的鼻尖,还有那轻抿的唇瓣。
“臣妾当初读李白的诗,便对雕梅心生向往。”佟时荔笑得端方,面上带着温婉。
[这样修长白皙的脖颈,多适合印上胭脂红痕,等男人满脸无所谓顶着印子,满脸淡漠去处理政务,旁人不敢看也不敢问,这感觉真的,嘶……]
这得涨多少色气值。
但是心里想想也能涨一个,她非常满足。甚至跟系统讨价还价,她去乾清宫看八块腹肌的侍卫行不行。
吃不到就看看。
被系统驳回了,说是色气值的检测对象具有唯一性,不可更改。
佟时荔目光灼灼。
只要能涨色气值,康熙就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人,她想要权势,也想要游戏里的一切,那是她快乐生活的源泉。
康熙被她灼热的视线看的不自在,滚了滚喉结,半晌才想起她说的话。
“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康熙道。
佟时荔笑得眉眼弯弯,双眸晶亮,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方才臣妾尝一颗,竟酸甜可口,许是来的路上熟透了,口感清脆,果肉多汁还挺好吃。”
康熙狐疑地看着她,但还是很相信地拿起一颗吃,一口下去,他面上的表情就崩了。
先是浓郁的酸、涩,那淡淡的甜味和果香几乎忽略不计,他极为克制地保持表情,眼尾瞬间染上几分红意。
“佟!时!荔!”康熙后槽牙都磨碎了。
佟时荔给自己出了口气,又连忙去哄他,软声细语地安抚:“若是不喜欢,快吐掉,等臣妾把糖渍青梅做好了,亲自给您送一坛子赔罪。”
她眨巴眨巴长翘的羽睫,眼巴巴地看着他。
康熙心口涌上来的气,在她捧着茶盏递过来时,便尽数消散,但仍旧满脸寒霜。
他这会儿又觉得那青梅酸涩之味下去,更浓郁的甜香味传来。
好吃,想吃。
但是想想最先入口的滋味,到底没再尝试。
佟时荔接过他手中咬了一口的青梅,将他咬过的地方削掉,这才咬了一口。这是系统出品的青梅,饱含灵气,实在珍贵,她舍不得浪费。
见她吃得愉快,康熙怔忪,他拿过来,顺着她啃的地方开始吃,一边随口道:“朕来吃。”
佟时荔笑了笑,让书录处理剩下的梅子,又交代:“等会儿拿瓷坛来,铺一层青梅撒一层糖,再密封了放到东侧的耳房去。”
书录应下。
佟时荔这才进殿去找康熙,见他正坐在窗前的书桌看书,她随口道:“这样下雨天,光线不好,点蜡烛也不舒服,若是有玻璃就好了,想必会亮堂很多。”
现在是康熙初期,状态稳定的玻璃比宝石还珍贵,也就乾清宫的大殿中装着几块。
康熙闻言,却承诺道:“若再有大片玻璃,朕给你书桌这里给换了,如何?”
佟时荔沉吟,缓缓摇头,在康熙不解的目光中,她压低声音道:“若臣妾有关于玻璃的线索,若窑上赚钱了,给我一厘的分红,如何?”
康熙猛然起身,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贵妃那凝脂般的小脸,压低声音问:“你若能拿出来,朕分你三厘。”
佟时荔顿时笑了。
“若是成了,我大清所有过账的玻璃收益,都要分我一厘,臣妾不要多的。”
康熙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佟时荔牵着他的手,来到多宝阁前,指着瓷器道:“就在这里。”
康熙眸光从不解,快速转化为震惊。
“釉?”他猜测。
佟时荔点头,笑吟吟道:“就是此物。”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片土地拥有最好的一切。
康熙终于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殿中来回踱步,盯着瓷瓶上的釉质看了半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抿了抿嘴,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打算宠一下贵妃,便想着依刚才听见的心声,让她满足心中想法。
“这里,亲。”康熙闭着眼睛道。
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佟时荔听见那低沉压抑地声音,有些惊讶地抬眸,就见康熙长睫颤动,耳根子红透了,他甚至还妥帖地迁就她身高,坐在她身前的太师椅上。
她伸出纤白的指尖,摩挲着男人脖颈间细白的肌肤,好像不管是怎样刚硬的男人,脖颈微抬时,也能透出几分脆弱。
康熙紧张地喉结滚动。
心中颇为后悔。
却见一股细密的呼吸撒在脖颈间,微凉的指尖带着青梅的酸涩味道,轻轻地将衣领往下扒。
佟时荔摩挲了两下。
没亲。
她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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