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只能生下来了
虽然洛连云说了扫兴的话,但池望还是挺高兴的。
能解决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
所以池望没烦恼地早早睡觉了,睡得还挺甜。
第二天早上,也是这些天以来,头一次在五点半起来,本来该去跑步的,但这会儿也不能跑,他就没跑,拎着俩小鼻嘎哑铃代替跑步。——总之,他得动起来。
本来洛连云这个点都不会醒,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预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往床下瞅了一眼,被吓清醒了,声音沙哑地问池望:“你干什么?”
池望仰起脸瞅了他一眼,唇角弯起,怪高兴地说:“锻炼啊。”
洛连云:“……”
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天天傻乐个什么劲。
等等,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能锻炼吗?”
池望:“我没去跑步,我举举哑铃,练一下手臂线条。”
洛连云下了床,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小哑铃,“祖宗诶,别举哑铃了,举哑铃会伤腰,你要是做流产手术,也可能会有腰疼的后遗症,这方面你也得关注一下了。”
池望挠头:“这么小的哑铃,应该不会……”
洛连云说:“别忙活了,等你身体养好了你想去跑马拉松我都不拦你。”
池望就没说话了。
不能锻炼让他有点烦恼,只能先开电脑打工过渡。
洛连云昨天也挺早睡觉的,这会儿也彻底清醒了,他问池望:“你们今天约了什么时间?”
池望回答:“中午。”
洛连云纳闷,“中午医院开门?”
池望说:“他说他医院可以开门。”
洛连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始操娘家人的心,“不用我们陪你?”
池望回答:“不用啊,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们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也累的。”
洛连云说:“还好,不累,这种时候用得上我们就不要客气。”
池望笑了起来,“我知道啦,先谢谢了。”
洛连云说:“等下我去买早餐吧,之前没注意,现在要小心点去食堂别被挤到碰到。”
池望:他现在变玻璃人了?
池望有点好笑于洛连云这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对于怀孕这事儿,他还没什么真实感,但身边人已经用焕然一新的态度来面对他了。
虽然大家的想法都是得打掉,但又很难避免对怀孕人士抱有一种天然的怜悯、照拂和温情。
这样反而一直在提醒池望,他肚子里有一条小生命。
池望伸手摸肚子,才8周,并没有显怀,只是小腹微凸,把腹肌线条撑淡了,不仔细看其实都看不太出来。
要不是肠胃炎,他还真的不会怀疑到怀孕头上来。
吃完早饭去上课,洛连云和舒廷玉两个人竟然很自觉地站在他身边,一左一右,护花使者一样的,池望都有点无语了,“我没那么脆弱。”
他不太习惯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洛连云很丝滑地接道:“但是你足够倒霉。”
池望:“……”
他竟然无法反驳。
有时候也挺懊恼于自己这样狗屎一样的运气,所以他的抗议被堵了回去。
池望经常坐到坏的椅子,不提前抢位置,最后给他的肯定都是坏椅子烂椅子,这次来晚了,池望果然又喜提一把烂椅子。
本想将就,洛连云和舒廷玉两个人都抢着要跟他换。
池望浑身都不自在,不想换吧,他们俩又用一种“我简直畜生不如”的表情看他,只好跟洛连云换了——舒廷玉个子太高,又挺壮的,保不准就把椅子坐塌了。
池望想跟他们说正常点,但想想又算了。
中午去赴约,谢司珩已经在校门口等他了,同行的还有左千星,没什么作用,纯粹是来当司机的。
池望在满天星俱乐部干久了,也认车了,认出来这车是一辆阿斯顿马丁。
心里不由得咂舌,有钱人。
但转念一想,能去打高尔夫球的肯定是有钱人啊,怀疑他有没有钱,就跟问修空调的师傅“你做什么工作的”一样离谱。
池望走过去,左千星的脸从窗户里探出来喊了他一声,“小学弟,你坐后边儿哈。”
池望“哦”了一声,绕到后面开了门坐上去,扭头看了一眼谢司珩,一眼就瞅见他的黑眼圈,仿佛更重了,便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睡好吗?黑眼圈好重。”
谢司珩回:“嗯,没睡好。”
池望问:“昨天8点没睡着吗?”
左千星插嘴:“他失眠很严重的,每天睁眼到天亮,吃安眠药吃得脑子都不正常了。”
谢司珩:“……”
谢司珩声音冷幽幽的,“你专心开车,开稳点。”
左千星:“哦,所以小学弟你生什么病了?”
他一边问,一边启动了车子。
池望说:“我叫池望,左哥你喊我名字就行了。”
左千星说:“我知道你名字啊,我就是觉得叫你小学弟显得亲昵一点。”
池望真诚地说:“那你喊我小池吧,小池更亲昵。”
小学弟有一种诡异的油腻感。
左千星充分尊重他的意见,“好吧,小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谢司珩冷不丁地说:“别说话,好好开车。”
左千星:甄子丹笑着指人.jpg
左千星当面蛐蛐:“你看你,又发脾气,小池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睡不着觉,脾气就很坏。韩国人你就知道吧,韩国人都不睡觉,所以他们个个脾气差,大呼小叫的。他现在就是这种状态,狗路过都能被他踹一脚。”
池望略吃惊地看向谢司珩,他还真的没看出来谢司珩脾气不好。
谢司珩:“……”
谢司珩冷冷地说:“左千星,好好开车。”
左千星听谢司珩都喊他名字了,便马上安静了,没再惹谢司珩。
他已经得到答案了。
试探达成√
左千星没有很聪明,但也不笨,他知道谢司珩和池望这个学弟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虽然一开始就想着他们俩认识认识也不错,但他没想到他们俩真的熟络起来了。
谢司珩竟然亲力亲为带池望去自家医院,还拉他当司机。
甚至还会因为他跟池望说话不高兴。
左千星只能想到那方面。
因为谢司珩不缺朋友。
他身边太多扒拉他的人,很多时候也并无所谓,他的关心也极少在表面表露。
左千星试探出来后就没敢吭声了,谢司珩很少上自己的套,现在上了当,后面肯定会找他算账。
某些时候,谢司珩还挺记仇的,不然也不会跟萧复斗那么多年了。
左千星把人送到了谢家名下的一家私立医院,这家医院很有名,在清朝那会儿还只是一个医馆,后面因为战争,推翻重建成了医院,现在中医和西医都很有名。
的确跟谢司珩说的那样,是老牌医院。
左千星将人送到后就没他事儿了,想跟着过去被谢司珩看了一眼,就没敢跟着过去。
不过任凭左千星想破脑袋,也绝不可能想到池望是怀孕了。
谢司珩带着池望进医院,也是早就接到了通知,医生早早就等候在诊室里。
池望看见人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年纪还挺轻的,最多三十岁,头发也很茂密,池望不受控制地向医生投去了不信任的目光。
医生默默地摘下了假发,真实的发量顿时暴露在池望面前,池望眼里的信任顿时成倍增长,不禁道:“医生你……你这也太实在了。”
医生:“……”
哎,也是习惯了。
医生把假发重新戴了回去,年纪轻轻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表情,“你的情况,司珩跟我说了,不过还是先做一遍检查吧。”
池望问:“在上一个医院做的检查不能拿来用吗?”
医生摇头,“不能,检查都是要重新做的,不能用别的医院的检查报告,到时候出事了,也掰扯不清不是?”
池望:“这样啊,那做吧。”
反正谢司珩说了不收钱。
医生给他开了检查单子,带着他们俩一起去做检查。
到了B超室,都不用等,直接就能做。池望进去后,谢司珩也跟了进来。
池望看见谢司珩没说什么,很利落地躺到了床上。
医生倒了耦合剂到池望腹部,拿起机器开始在他腹部推。
谢司珩走到医生身后,微微弯腰去看影像图。
医生开口说:“已经有头了,手脚都分出来了,不过还是个孕囊,生殖器没长出来,没法跟你们说性别,就算长出来了我也不能说性别。”
池望不关心这个,“还有吗?能正常流产吗?”
其实上一个医院的医生虽然有点私心,但也不至于骗他。
池望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报很大的希望。
医生果然说不行,“太窄了,这个器官的出口也很窄,不像是具备弹性的管道。而且距离肠道太近了,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划破肠子造成腹腔污染。”
池望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但是我之前找的那家医院说可以做,说可以弄个人造产道再做流产手术。”
医生说:“不行,这个手术难度太高了,和肠道离得太近了,万一弄破肠道,污染到其他器官,比如肝脏,肝脏细菌污染也是要做切除的,得不偿失。”
池望:“那剖腹流产呢?”
医生说:“这个可以,但也很有难度,而且都是要剖腹,不如生下来,宝宝已经有胎心了,情况很好,说明是很健康的宝宝。”
池望心情低落下来了,不死心地继续问:“真的不能打吗?”
医生说:“要是你是女生,我肯定建议你打,但是你这个通道又长,又窄,还山路十八弯,真不好打,开个口子去做产道真是异想天开,管道也很脆弱,这个流产难度就很大了,我暂时想不到要怎么做这个流产手术。”
池望向谢司珩投去了一个“你特么牲口”的控诉眼神。
医生抽了几张纸给池望,“擦一擦。”
池望问:“我不想生怎么办?”
医生:“……要实在不行,可以剖腹做这个手术,但是对身体损伤很大,不如生的时候剖腹产,还容易清理和恢复。”
池望:“哦。”
擦完耦合剂,他看了谢司珩一眼,两人目光在有些昏暗的室内对上,池望没说话,率先移开了目光。
怪烦的。
本来甩完锅了,谢司珩态度也良好,愿意负责,池望都心念通达了。
但这会儿他又很难不怪谢司珩。
走出B超室的时候,池望冷不丁地说:“你没戴套的习惯吗?”
“……”谢司珩低声说:“抱歉。”
他对那晚没有什么记忆,只隐约记得好像做了一个被柔软甜娃娃包围的梦。
还有,那天睡得很好,他很稀少地在晚上睡着了。
谢司珩说:“既然不能打,那就生下来,我愿意负责。”
池望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谢司珩,他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脸庞,但那双乌黑眼瞳里流露出来的郑重和认真,柔化了他冷峻的眉眼。
池望没好气地说:“不能生,我才18岁,我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而且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说的真轻松。”
谢司珩声音紧绷,“但现在医生也说了,没法打。”
池望看了看周围,医生还在B超室,便压低了声音说:“说明这个医生不够好,他那么年轻。”
谢司珩语气严肃地说:“……他是德国MD医学博士。”
池望挠头:“是这样吗?含金量很高吗?”
谢司珩:“嗯。”
他话音刚落,医生出来了,擦了擦脑门的汗,说:“走吧,能拿报告了。”
医生给他拿了报告,“别的检查也不用做了,B超这个做完差不多就清楚了,再有效的检查就是肠镜了,肠镜可以不用打麻药,可以看看那个通道的情况,虽然知道他不争气,但理论和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
“……”池望说:“医生我想想吧。”
池望能拿主意,很快就下了决定。
检查结束后,医生给了否定的答案,确实不能做流产手术。
池望很失望,但也只是几分钟,他又振作了起来,“那先放着吧。”
医生问:“你要生下来?”
谢司珩也紧紧地盯着池望。
池望说:“没有,我只是摆烂了,先放着吧。”
医生说:“那一个月后来做产检?唐氏筛查四维彩超那些,一个月后都可以做了。”
池望含糊地说:“再说吧。”
从医院出来,谢司珩问:“搬家吗?”
池望愣了一下,意识到他的意思,微微皱了一下眉,说:“不要。”
谢司珩声音是极具他本人特色的清冽冷淡,但说出来的话又和音色很有反差,“你住宿我不能照顾你。”
池望笑了起来,语气很自然地说:“我室友会照顾我。”
谢司珩微微蹙眉,很快开口道:“我说过我会照顾你。”
池望说:“你看起来不像是会照顾人的。”
“……”谢司珩:“我会。”
池望还是拒绝,他现在感觉这事儿挺棘手的。
谢司珩说得是很好,但真的搬过去了,岂不是默认他要生下来了?
池望有点恶意揣测谢司珩的动机。
怕谢司珩想要这个孩子,想让他生。
但转念一想,谢司珩要是这么喜欢孩子,他早就一堆孩子了。
这么一想,池望有点迷糊,搞不懂谢司珩在想什么。
搬家这事儿没谈拢,两人都没再说话了。
上了车,左千星问:“接下来去哪儿?”
谢司珩说:“回H大。”
左千星:“好咧。”
一路风驰电掣的把人送回H大了,时间还早,池望回寝室甚至还能小睡一会儿。
等人走了之后,左千星问谢司珩跟池望的关系,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的,左千星不觉得谢司珩会遮遮掩掩,结果谢司珩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关系。”
只是池望孩子他爸而已。
就不肯多说了。
左千星套话就没成功过,谢司珩不说,他也就不坚持去问了。
谢司珩忽地对他说:“我想养小米。”
左千星:“??啊?”
谢司珩说:“给你重新买一只边牧。”
左千星:“……那可是我亲儿子啊,你说想养我就得送你啊?”
谢司珩一字一顿地说:“是过继给我。”
左千星:“你不能自己买一只吗?”
谢司珩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说:“我不出国了。”
左千星:“?!”
左千星被一连串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确认地问:“真不出国了?”
谢司珩:“嗯。”
顿了一下,“我想养小米。”
左千星虽然舍不得,但还是松了口,“好吧,那栓子就过继给你了。栓子名字还真没取错啊,栓子栓子,把你给拴住了哈哈。”
谢司珩没说话。
左千星:套话失败。
谢司珩神色泛起一丝疲倦,闭上眼靠到了椅背上。
车内有着车载香水的高级香味儿,但又有一丝气味儿夹杂在其中,在谢司珩的鼻间浮动着。
是池望身上的气味。
池望身上一直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味道,谢司珩靠得近些便能嗅到。
言语很难形容那个味道,但闻着精神仿佛也能松懈几分,莫名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谢司珩微微蹙起的眉也被这股残留的气息抚平了。
*
池望回寝室,还没进寝室呢,就在走廊里脚滑了一下,差点来了个劈叉,也是反应快,马上就撑住了墙,靠腰腹的核心力量愣是将敞出去的两条腿收了回来。
忍不住心里骂道,神经啊,走廊拖这么湿。
进了寝室,洛连云和舒廷玉两人居然都没睡,见他回来了立马问情况。
池望说了一下这次的情况,脸上露出了笑,用着轻松的语气说:“可能还真的要生下来了。”
舒廷玉急了都:“不要啊,不要啊,不要生啊,生下来怎么养啊??”
池望说:“丢给他爸养。”
洛连云心里很不舒服,“凭什么啊。他舒服完了还白得个孩子,你又是挨刀子又损伤了身体,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池望挠头,“那也没办法啊,两个医生都不支持手术,今天这个医生还是德国医学博士,含金量好像还挺高的。”
洛连云惊讶,“……是挺高的,但不是说是那个男的家里的医院吗?会不会串通好了。”
池望想都没想说:“可能性不大吧,谢司珩不是这样的人。”
洛连云:“……”
舒廷玉:“……”
池望:“……”
他“呃”了一声,说:“我刚才说错了,你们没听清楚吧。”
洛连云:“我听到了,你说谢司珩不是这样的人。”
舒廷玉:“我也听到了。”
不是,居然是谢司珩????
洛连云瞬间想起了很久之前池望问了他谢司珩的情况。
当时就应该觉得不对劲啊,池望根本不是八卦的性子啊!能问这种问题,说明他跟谢司珩绝对有什么交际啊!
他怎么没想到呢!
洛连云很难相信孩子他爸是谢司珩,平常跟池望根本没有交际的人,怎么就是池望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了?
谢司珩的物理系和他们专业隔得超级远啊!这么大的校园,一年了,他都没跟谢司珩碰上面,更何况常年保持高度打工记录的池望!
舒廷玉结巴了都,“实在、实在是没想到,孩子爸爸居然是谢司珩。”
池望:“……”
算了,说都说了,池望也就跟两个室友坦诚了,“这事儿说来也是个误会。”
他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洛连云内疚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我的锅,要是我不叫你参加联谊会,就不会有这个事情了。”
池望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漂亮,总会让人有一种阳光正盛、温暖又明媚的感觉,看着心情都会无限澄明。
洛连云和舒廷玉都喜欢看池望笑。
其实池望真的很有魅力,很有生命力,洛连云有时候都会被池望吸引住目光。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万人瞩目的闪耀角色。
池望笑着说:“这有什么,我人倒霉,没这个事儿也会有别的事儿,不是你的问题。”
洛连云没吭声,即使池望这么说,他还是很惭愧。
池望马上转移了话题,“我想着,要不然多看几家医院,你们觉得呢?”
洛连云回过神来,说:“也行,但是我感觉可能也是浪费钱。”
三个男大学生凑一块儿发愁,也没愁出个主意来。
舒廷玉还是那句话:“千万别生,我侄子真的很难带,暑假带了一周头都秃了,脾气也暴躁了,鸡飞狗跳真的。”
池望嘀咕:“生不生不受我想法控制啊。”
其实从医院回来他一直在思考,在衡量,两个医生说的话他反复琢磨,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他做决定是啪的一下,很快啊,不纠结,也不会内耗。
池望说:“既然打不掉,那就生下来吧。”
洛连云:“!”
舒廷玉眼圈都红了,他作为寝室最高最壮实的男生,性子反而更单纯些,情绪也丰富,“不要啊,不要生,我不想你生。”
池望拍了拍舒廷玉的背,安抚道:“没办法啊,只能生了,医生都说了生的话对我影响还没那么大,身体最重要对不对。”
舒廷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理我都懂,但你还这么小。——你决定生宝宝,会休学吗?”
池望诧异,“生个宝宝而已,休什么学?”
舒廷玉和洛连云都哽住了,“你这话说的,你不打算休学吗?”
池望说:“不休学啊,休学了我校特等怎么办?”
洛连云:“不是,现在是校特等的问题吗?”
池望很自然地说:“也是一笔钱啊。”
舒廷玉小声说:“我嫂子怀我侄子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做不了,肚子很大,很可怜的。”
池望说:“没事,我相信我可以。”
“不要用‘这个工作很简单’的语气说出这种话啊,你是生娃!生娃!”洛连云声音飙高。
池望捂住耳朵,“困了,去睡觉了。”
洛连云:“……”
他气笑了,“你真是……”
舒廷玉一瞬间也想好了,“你想生,那我帮你养,我去跟我嫂子要旧衣物,这样就省了买衣服的钱了。”
池望:“?”
他一整个人愣住,看向舒廷玉有点不可思议,“你说啥?你要养?”
舒廷玉点头,“不能把宝宝给谢司珩,爽得他,我帮你一起养。”说着,看向洛连云一眼,洛连云马上说:“是我们!……我妈说了只要我谈恋爱,每个月多给我两千块生活费,这样的话,我可以包尿不湿。”
舒廷玉做好决定后,反而放松了,“晚上我和洛连云两个人轮流带孩子,不会吵到你的。”
洛连云点头,“对,正好空了一张床,可以用来放宝宝,不过得把护栏弄高点,省的宝宝掉下来。”
舒廷玉兴致勃勃地说:“我嫂子家里还有不用的婴儿车和婴儿床,元旦放假我去拿过来。”
洛连云:“元旦就拿过来会不会太早了?十个月生产的话,预产期差不多是在七月份?呃,等等,居然刚好在暑假?”
舒廷玉:“!好巧啊,那八月份正好可以拿来坐月子?我伺候你坐月子,我爷爷家里养了很多鸡,我去抓几只过来,我会做饭!”
洛连云:“不是,你会做饭也没用啊,寝室不让用电器。”
舒廷玉不服气地说:“我们太乖了,隔壁寝室都在用,我们为什么不能用。”
洛连云说:“没办法啊,别用了,被抓到的话扣分,还记过,跟学校的各种奖都无缘了。”
舒廷玉只好说:“那我在家里炖好用保温桶带过来。”
洛连云说:“这还差不多。”
这么一聊,两人都感觉好像养孩子并不是很难,就对池望说:“你生吧,生下来我们俩帮你分担,不耽误你打工,好像也还行?”
舒廷玉说:“别人在寝室养猫,我们在寝室养崽,还怪时髦的。”
洛连云点头,“确实,养猫一个月都花千把块,养我们干儿子怎么了。”
舒廷玉听见某个字眼,眼睛亮了起来,“对哦,我们可以当宝宝干爸,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有干儿子了。”
池望听着他们俩一番话,心里一片柔软,面上没什么异样的笑起来,说:“你们是安排完了,我都插不上话。”
洛连云说:“所以你放心吧,就算真到了那一步,也还有我们俩,养娃也并不是很难,我们不靠别人。”
池望说:“知道啦。”
池望当然不会让他们出钱,但也是真的承他们的情。
他很自然地笑着,说:“要是真的生了宝宝,你们俩肯定是它亲干爹。”
至于谢司珩,他暂时没去想他的事儿。
第23章 谢司珩就那么水灵灵地住到了隔壁
池望先把遛狗的工作给辞了。
学长还很惋惜,频频挽留,又打出亲情牌,说蛋炒饭很喜欢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池望一瞅,乐了,那傻狗看见陌生人都能傻乐冲过去,那么自来熟,懂什么叫喜欢吗?还是婉拒了学长。
他跟蛋炒饭的相性的确挺好,起码一人一狗自由奔跑在夜幕之下那种潇洒的感觉让他很喜欢。
六块腹肌还是遛蛋炒饭遛出来的。
明天要去满天星上班了,这个工作要保留吗?
家教也请了很多天的假了,幸好教学效果好,学生进步了很多,所以请假这么多天家长也没说他什么。
牛马工作倒是很稳定,但扣工资的时候也不会客气。
池望做决定一直都很快,像小学的时候他也是当机立断选择跳级,不为别的,就想着想尽快缩减上学的时间。
到初中也是一有跳级的想法,就立马跳了级,都没有纠结很久。
但跟钱扯上关系,就能让他纠结很长时间。
池望现在是有存款,不过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池望觉得有钱了就看不起一分一毫的行径很可耻。
池望思考了半小时,下了决定,四个兼职砍掉两个,球童和遛狗砍掉,保留家教和牛马工作。
球童兼职是很有钱,但运动量也大,要不停的捡球和跑步,职业技能上他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更多的是待人接物上面的修行。
为什么保留这份线上工作他想的也比较多,首先工作的确稳定,全日制去坐班工资能到税后一万出头,还是创业公司,未来发展说不定还挺好的,有发展空间,所以保留。
做好决定后,他找了满天星俱乐部负责人,说了要辞职的事情。
负责人很惊讶,池望做这份工作做得很好,嘴甜,会说话,虽然有时候眼里容不下沙子,有点刺头,但他自己就能处理好,不会闹大。
就像前一段时间,他也是知道池望跟一个资深球童吴景天起了冲突,事情始末他也略有耳闻,据说是吴景天给池望泼脏水膈应他,池望就把人给修理了一顿,把经理招了过去。
经理也喜欢他,所以有为池望出头的意思,但池望自己就把事情给圆过去了,没让吴景天有什么处罚。
就这点负责人挺佩服这小子的,觉得他是能干大事的,人家也的确厉害,不止几个富二代对他另眼相看,连他们俱乐部两个很有名的富婆都喜欢他。
偏偏池望还能守住底线,一点都不沾这方面的浑水。
挺厉害的一个人,所以池望要辞职,他挺不能理解的,忍不住挽留起来。——要知道球童这个工作太烫手了,来来去去的人多得很,他哪有精力一一挽留。
结果池望很坚定的拒绝了,负责人也只能作罢。
辞掉了球童工作后,池望下意识地思考接下来找个什么样的兼职。
但很快反应过来,不能再找了。
池望是很爱惜身体的,因为有池澄这个对比,他深刻认识到健康的重要性。
身体健康的损伤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使心理扭曲,池澄这个人就挺扭曲的,报社倾向重,池望总觉得要不是池澄身体不行,说不准以后会发展成杀人。
池望能感受到池澄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愤怒。
扯远了,总之,身体最重要。
少了两个兼职,让池望心里充满了空虚。
情绪都不可避免地低落了几分。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池望拿起手机一看,是谢司珩的信息。
谢司珩:“你寝室现在空了一个床位是吗?”
池望:“?咋了,你不会想搬过来吧?”
谢司珩:“嗯。”
池望:“……不要了吧,这多冒昧啊。”
谢司珩说:“你说要我负责,不算数么?”
池望:“黄豆流泪抱拳.jpg当然算数。”
他决定要生,那肯定是用得着谢司珩的,但池望又不是很想跟谢司珩说自己改主意了。
而谢司珩看着池望这个圆头圆脑的表情包,一时移不开目光。
池望:“现在事情有点难办,我也不知道要学长你负责哪个部分了。黄豆捂脸哭.jpg”
谢司珩:“别哭,有事我们一起解决。”
池望:“黄豆背着小书包哭.jpg”
不怪池望一直发表情包,说实话有点不知道怎么跟谢司珩聊天,那种尬劲又上来了。
但他也是绝对没想到,谢司珩能看他发的屌丝表情包都看个大半天。
谢司珩:“我搬过来,大四没课,有很多时间。”
池望:“别了吧,学长你住过宿舍吗?”
池望不觉得谢司珩会合群。
谢司珩:“没住过。”
果然,池望劝道:“你看你都没住过宿舍,来宿舍大家都不自在。”
他说得直白,也不能不直白,该说的还是得说清楚的。
谢司珩退了一步,“我住你隔壁。”
池望:“啊?我隔壁有人。”
谢司珩回:“可以没有人。”
池望:“……”
池望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算了,不纠结了,他愿意来就来呗。
所以池望回:“也行。”
谢司珩回:“嗯。”
谢司珩动作很快,池望也不知道他具体怎么操作的,总是隔壁寝室的男生开始搬东西了,看着兴高采烈的,像是过年了一样。
池望社交达人,在门口问了一嘴,隔壁寝室长兴高采烈地回道:“有个有钱哥跟我们换寝室,他住对面的公寓楼,公寓楼有水有电随便做饭!房租他已经交好两年的了,现在便宜我们几个了!”
“……”池望露出吃惊的表情,“还有这种好事??”
隔壁寝室长嘻嘻哈哈,很欠揍,“太可惜了,你们寝室就差一点,也是404、风水不太好,没事,说不准还会有第二个来体验生活的冤大头。”
另一个男生说:“没准是我们贴的这个福临门起了作用,有时候啊还真的不得不迷信!”
“对啊,你们寝室号是404,太不吉利了真的。”
洛连云和舒廷玉也听见了,一脸不可置信,没什么比身边人发财走大运更让人难受的了。
舒廷玉直接打开手机,飞快地下了电子上香软件,恭恭敬敬地上电子清香,“接冤大头用两年公寓跟我们换寝室。”
洛连云嫉妒地说:“怎么不跟我们换啊,跟我们换照顾宝宝还更方便一点,不用查寝,还能烧火做饭。”
舒廷玉:“两年公寓楼房租都好几万了吧,住宿费一年也才一千多,这是什么冤大头啊,就隔壁,为什么不能是我们!为什么!”
池望:“……”
别说了,他也要嫉妒了。
四个男生兴高采烈地把东西给搬完了,又很自觉地开始打扫卫生,大中午的,热热闹闹,吸引了不少人来看。
于是整层楼都知道有一个富哥来寝室体验生活来了。
天哪,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他们!
洛连云已经拿出红纸开始剪福字,又知道池望会写毛笔字,安排了一个让他写对联的任务。
池望:“……”
就挺抽象的。
舒廷玉紧急去买了墨水毛笔和红纸,用剪刀裁好,让池望写了一个“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是五福临门。
剪的福字正好能把门牌号404给遮住,看着就吉利了一百倍。
别的寝室也跟风剪了福去贴,一时间4层男寝热闹非凡。
有时候不得不迷信啊,这么多男寝室楼,光他们这一栋就六层了,怎么刚好选了第四层405的寝室。
池望看大家热火朝天的,叹气,为祖国的未来担忧,“这都是封建迷信,你们都是理科生,居然还信这些。”
洛连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不知道很多科学家研究科学到最后都去信宗教了!宇宙的尽头是玄学!”
舒廷玉也赞同,“是这个道理,你算过命吗?为什么有算命先生算命很准,还不是因为人都是一套程序,你可以不信,但不能说这事封建迷信。”
洛连云说:“就是,你这么倒霉,说不准也是有什么说法的。”
舒廷玉一脸深沉地说:“根据我博览群书的经验,十有八九是招惹什么脏东西了,鬼遮眼啊什么的。”
池望:“……你们毛概都白读了。”
当天晚上谢司珩就这么水灵灵地住到了隔壁,还给他们寝室送了个大果篮。
洛连云和舒廷玉看见谢司珩后,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隔壁的人走大运,而是谢司珩这厮使用了钞能力来接近池望的!
池望问洛连云和舒廷玉:“还迷信不?”
洛连云痛心疾首:“……还是得信科学,迷信要不得。”
舒廷玉不吭声,默默打开手机把电子上香软件给删了。
第24章 早晚有一天把谢司珩榨干咯
洛连云和舒廷玉俩人都有点别扭,不大想吃谢司珩送过来的果篮,但池望已经率先拿葡萄去洗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葡萄,长得很饱满,汁水也很多,很甜。
池望还挺喜欢吃的,一口一个。
看舒廷玉馋得流口水,便拿了一个塞他嘴里让他吃,“他送上门了就不要客气了,吃吧就。”
舒廷玉将葡萄咽下去了,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池望说:“没事,你尽管吃。”
他这么说,两人才开始吃。
舒廷玉冷不丁地说:“好像吃葡萄能让宝宝皮肤更白,眼睛更大。”
池望乐了:“又来,这是迷信,信这个不如信宝宝他两个爹皮肤都白,所以他必定是白皮宝宝。”
说完,池望顿住——他怎么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去设想宝宝的样子了。
这时候门被敲响,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明白是谁,毕竟这个点还不到查寝的时间。
池望率先走了过去,将门打开,果然是谢司珩,他穿着灰蓝色的衬衫睡衣,走廊灯光明亮,显得他皮肤越发冷白,连脖颈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谢司珩低头看着池望,看见他穿着一条宽松的睡裤却在裤脚处挽起,露出一截小腿,拖鞋也是人字拖,嘴角抽了抽,说:“温度下降了,注意保暖。”
池望“啊”了一声,说:“我不怕冷,没事。”
“……”谢司珩转移话题,“去我那儿坐坐?”
池望很快点头,“可以啊。”
他跟着谢司珩去了405,一打开门,他看见了里面的东西,愣了一下,退后了几步,看了看门牌号,的确是寝室。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谢司珩,“不是,等等,学校允许你改造寝室吗?”
谢司珩:“嗯。”
不怪池望大惊失色,因为谢司珩的寝室从外面看着是寝室,其实里面内有乾坤,四组床和桌都被挪走了,里面就是一个小型卧室的模样,床是两米长一米八宽的床,书柜和衣柜桌椅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小型的茶桌和围棋盘,下边是毛茸茸的毯子垫着,墙壁上也挂上了挺抽象的壁画,还有一个花瓶插了几根树枝立在了一个小架子上。
总之,挺有格调的。
谢司珩先进了门,拿了一双拖鞋给他,“穿这个。”
池望一看,居然是一个橘子造型的毛绒拖鞋,很合脚,明显是按照他的尺码买的。
池望脱了鞋,穿上了橘子毛绒拖鞋,进了门,鼻间还嗅到了香味儿,说不清是什么香味,不太像是香水的味道,很温和,很内敛的香气,清清爽爽的,闻着很舒服。
池望问谢司珩:“下午弄的吗?”
谢司珩:“嗯。”
池望瞅他,“你就只会嗯吗?”
谢司珩:“你能搬过来吗?”
池望:“??”
他乐了,“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谢司珩垂眸看着他的笑脸,隐约有些第一次在酒吧舞台上的神采飞扬。
如钻石般明亮闪耀的笑容,像是夜幕下划过的流星。
谢司珩顿了一下,继续说:“来下棋,围棋,会吗?”
池望笑容收敛了,有点沮丧,“不会。”
这玩意儿高端的很,他哪能随随便便就会的。
谢司珩说:“我教你。”
池望一愣,马上高兴起来,“成。”
他很乐意学习各种技能,技多不压身!
谢司珩走到茶桌旁边脱了拖鞋坐到了毯子上,抬起眼看了池望一眼,池望秒懂,走过去学着谢司珩的样子,把鞋脱了光脚踩到了毯子上,跟着坐下。
谢司珩开始说围棋的规则,“这是围棋棋盘,这、这这的位置叫‘星’,中央的星是‘天元’。棋子在棋盘上周围的空点是这个棋子的‘气’,如果这些位置有异色棋子,该位置的气就不存在……”
他说得很详细,语气也放得很慢,池望听得很认真。
谢司珩大概说了规则后,便让池望黑子先行。
池望拿起黑子,下到了中间天元位。
谢司珩开口问:“为什么下天元位?”
池望很自然地说:“我下五子棋都是占这个位的。”
又察觉到什么,虚心请教道:“有什么不对吗?”
谢司珩:“围棋重布局,第一步如果走天元,根基不稳,一般不下这里。”
池望恍然大悟,“还有这个说法,不好意思,我重新来。”
他说着就要把黑子捡起来,谢司珩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角部,“先下三三处,这也是刚刚说的九个星位之一。”
池望:“噢噢。”
他把黑子提起来,落到了谢司珩说的位置上。
谢司珩拿起白子,下到了黑子的旁边。等到池望落子,又指导他下在哪儿,“第一次对局,不为输赢,是实战教学。”
池望笑起来,“我明白。”
他整个人都有一种蓬勃的喜悦,脸上总是带着笑,看谢司珩都变得格外顺眼。
谢司珩多看了他几眼,察觉到了他这个变化,教学更认真了,“……黑子包住白子,还差一子,这是只剩一口气的状态,你黑子落在这里,就能把包围圈里的白子都吃掉,这就“提子”。”
池望把黑子落在了最后的气位,封住了白子,把里面的黑子都拿出来了,“这样吗?”
谢司珩:“嗯。”
池望琢磨了一下,说:“好像也不是很难,很有意思啊。”
谢司珩说:“围棋有简单的玩法,也有难的玩法,不参加比赛,可以随意些。”
池望好奇地问:“你参加过比赛吗?”
谢司珩顿了一下,回答:“初中参加过。”
池望问:“厉害吗?”
谢司珩回答:“专业九段。”
池望:“这是什么水平?”
谢司珩含蓄地回答:“这是在世界赛事拿到冠军的水平。”
池望瞳孔地震:“什么!?你这么厉害的吗??”
谢司珩目光落到池望吃惊的脸上,手指不禁捏了一颗白在指间摩挲,“高中就已经退役了。”
池望由衷地说:“那也很厉害啊,世界冠军诶!光宗耀祖了!”
有技能的人在池望眼里就是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他再看谢司珩,更觉得对方英俊帅气了。
教他还很耐心,真不错!
谢司珩问:“还学吗?”
池望:“学!”
404寝室,洛连云和舒廷玉发着愁。
洛连云问:“过去多久了?”
舒廷玉看了一眼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了。”
洛连云挺不可思议地说:“去这么久,他们俩这么能聊的吗?”
舒廷玉心情低落地说:“宝宝都有了,池望又决定生下来,肯定有很多话题的。”
洛连云没吭声,他了解池望,虽然他跟舒廷玉说得起劲,但池望不会让他们养的。
而池望也不会选择自己养,他其实很有主意。
而且一开始就说了,要丢给孩子他爸养。
所以跟谢司珩好起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池望最后是踩着查寝的时间点回来的,本来就在隔壁,过来就很快。
洛连云两人都能看见池望浑身散发出来的喜洋洋的气息,那张白皙的脸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睛亮得像是夜幕下的星辰,唇角也勾着,笑得轻松,唇红齿白的,格外漂亮。
洛连云心里咯噔,问他:“怎么这么高兴?”
池望笑眼弯弯,虎牙都冒了出来:“嘿嘿嘿,学到了新东西。”
洛连云问:“学到什么了?”
池望:“围棋!别说,还挺好玩的。”
洛连云懂了,他没再多问。
池望情绪很好,高高兴兴地说:“等我学精了,我也去考个段,没准以后还能开个围棋室呢。”
舒廷玉问:“这个好像还挺难的,你已经学会了吗?”
池望挺胸,很自信地说:“学会了!等我再薅他个把月,就应该学得差不多了。”
舒廷玉也被池望薅过,还被池望打击得不想学了。
他觉得池望挺神奇的,学什么都快,也特别积极去学新东西,就比如说乐器,池望都会好几样,甚至还会吹唢呐,听他透露的只言片语,他高中那会儿还去村里办白事的兼职吹唢呐,一个月能吃七八次席,还有钱拿。
舒廷玉不禁走神了,心想,无论在什么境地里,池望总能照顾好自己,让自己过得很好。
他很佩服这样的池望,心里也更崇拜池望了,对谢司珩说不出来的不喜。
但是舒廷玉选择闭嘴,他选择永远支持池望所有的决定。
既然池望跟谢司珩好,那他也不会在表面上给谢司珩脸色看了。
池望不知道舒廷玉经历了什么心理斗争,反正他这会儿是真的挺高兴的。
学海无涯,是他的座右铭!
明天双休,可以跟谢司珩继续学了!
早晚把谢司珩榨干咯。
池望高高兴兴地去睡觉,少了两个兼职也不觉得空虚了。
*
翌日,池望又睡迟了,七点多才醒,舒廷玉和洛连云都已经爬起来了,一个打扫卫生,一个刚从外边回来,手里提着早餐。
“早餐,是二食堂的炸酱面,你喜欢吃。”洛连云对池望说。
池望迷迷糊糊地下床,才爬到中段,脚一滑,整个人往下摔。舒廷玉尖叫了一声,冲过来扶,却不想池望自己手臂勾着栏杆把自己给挂住了。
“没事,小问题。”池望整个人清醒了,下了床,本来就摇晃的栏杆也被他带下来了。
池望:“……”
这垃圾床!
池望先去洗漱,洗漱完了打开工具包,开始修理栏杆。
一些基础零件他也备着,所以很快就把栏杆重新装了回去,装完拿着扳手使劲敲栏杆,把栏杆怼实了。
一整套流程很是行云流水,洛连云和舒廷玉也是习惯了——
池望会修理各种东西!甚至还会木工!
问他还有什么不会的,没有,生孩子他都会了!
池望把工具包收拾好,准备吃早饭,寝室门响起了敲门声,舒廷玉去开门,是谢司珩。
谢司珩手里提着一个古香古色的食盒,见舒廷玉开了门,手里的食盒提高了几分,言简意赅地说:“我来送早餐。”
洛连云故意问:“我们有份吗?”
谢司珩看了他一眼,眉眼依旧冷淡,但说出来的话很熨帖人心,“有,三人份的早餐。”
洛连云:“……”
舒廷玉:“哇。”
池望挠头,问:“师父你已经吃过了吗?”
谢司珩:“?”
师父?
第25章 为了我们的宝宝
不止谢司珩,舒廷玉和洛连云两个人都愣住了,还是舒廷玉率先反应过来了,躲在洛连云身后偷笑。
但他一米九的个子,又壮实,洛连云哪挡得住他,因此谢司珩看见了舒廷玉的笑容。
“……”谢司珩对池望说:“不要叫师父。”
顿了一下,继续回答:“我吃过了。”
“好吧,那就学长。”池望从善如流。
他并不吝啬于对教导他技能的人叫一声师父,但如果对方不乐意,他也不会硬叫。
叫师父只是为了可持续发展。
谢司珩送早餐过来,池望让他进了寝室。
谢司珩走进寝室,将食盒放到了池望的桌子上。
池望还挺惊讶的,“你怎么知道这张桌子是我的?”
谢司珩没回答。
整个寝室,只有池望的桌子最干净最整洁,桌子一侧垒满了书,书边缘有久翻才会形成的毛边,笔盒里是五颜六色的荧光笔和水笔、毛笔,叠得整整齐齐的毛毡桌垫和颜料盒,侧边墙上还挂了一小副花鸟工笔画,笔触很灵动。
其他两张桌子一张放了很多零食和吃完没来得及丢的包装袋,一张桌子乱糟糟的,堆满了杂物。
哪张桌子是池望的,很明显。
池望打开食盒,把里面吃的拿出来,是广式早点,看着很清淡,但又很好吃的样子。
池望把早点拿出来,小碟子很精致,一层就摆了一排,每样份量不是很多,但胜在种类多。
拿完一层,又拿第二层,很快就把食盒里面的早点都拿出来了。
池望的桌子都差点摆不下。
谢司珩送完早餐就离开了,没有过多停留,很有分寸。
池望招呼洛连云两人过来吃,洛连云还有点不自在,但舒廷玉已经过来吃了。
池望问舒廷玉:“好不好吃?”
舒廷玉回答:“味道有点淡。”
池望说:“你喜欢重口,可能吃不惯,我还蛮喜欢的。”
洛连云过来拿起一个烧麦尝了,说:“还行。”
池望:“想吃点辣的。”
“别了,别吃辣了,你肠胃炎估计就是吃辣吃出来的,你本来就不吃辣,突然吃辣肠胃反应不过来。”洛连云说。
“我知道。”池望也只是说说。
他是一个有自控力的强大男人,不会再放纵自己了。
舒廷玉突然说:“话说,你最近喜欢吃辣,是不是因为宝宝喜欢吃辣。”
洛连云说:“有可能,还有,都说酸儿辣女!你肚子里没准是妹妹。”
池望问:“这有科学依据吗?”
舒廷玉:“这个说法我知道,很多小说都是这么写的,电视剧也是这么拍的。既然敢这么拍,说明是有依据的,咱们中国上下五千年传下来的经验有时候也没法用科学来说明的。”
又问池望:“你想要男孩还是想要女孩?”
这问题,池望微微皱了一下眉,再次真切地意识到了自己肚子里有个小生命,这种感觉让他怅然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只不过一瞬,皱起的眉又舒展起来,笑了起来,说:“都行吧,非要选的话,我更喜欢妹妹,我会扎小辫子,可以把她打扮得很漂亮。”
洛连云点头,“女孩好,女孩更好打理。”
舒廷玉说:“我觉得不太好,妹妹的话我们不好照顾,给她洗澡的话岂不是很奇怪。”
池望沉思,这倒是。
不过说这些还早。
池望也没什么聊性,虽然做好了生下来的决定,但要说期待,不好意思,那还真没有多少。
池望这个年纪还没到被dna支配控制蠢蠢欲动留下自己后代的时候,甚至他自己年龄都还小。
吃完早饭,池望去隔壁学棋。
今天再进去,发现寝室里又多了些东西,一些精美的茶具和一套布艺座椅,茶桌也换成了抬高款。
池望坐着感觉更舒服了点,起码腿能施展开了。
但局限于整个寝室的面积并不大,所以桌子也不会很大,坐得稍微靠前一些,池望的腿就会碰到谢司珩的膝盖。
谢司珩个子很高,刚才去寝室的时候,池望扫了一眼,发现他身量比舒廷玉还高一点,应该也是一米九出头的个子。
池望还在走神,谢司珩就往后挪了挪,把底下空间空了出来,腿也微微倾斜,靠在了茶桌外边。
谢司珩开始拿棋子盒,依旧是池望黑子,他拿白子。
池望没有第一时间跟他下棋,而是问:“你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了,昨天也没睡好吗?”
谢司珩看了他一眼,说:“习惯了。”
池望好奇地问:“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通宵了吗?”
谢司珩手掌按在圆润的棋子盒上,俊美的脸庞紧绷。
他长得实在太好,眼睛狭长,内勾外翘,眼尾向外延伸,很标准的丹凤眼,因为睫毛浓密也很长,所以看着更具韵味儿。五官细致秀美之中又带着很英气的俊朗,似金似玉。这样一副好长相,偏偏眼下浮着淡淡的青。
别人长黑眼圈是真的黑,谢司珩长黑眼圈是青色的,竟也不会有什么疲惫感,人第一眼看过去,也只会注意到他俊美的长相,而忽略他眼下的青。
谢司珩一直睡眠不好,脾气确实不大好,有时候一点就着,但这会儿也就绷了一下脸色,很快就平平淡淡地说:“嗯。”
池望吃惊,“真通宵了啊?”
他头一次看见失眠患者,难免有点同情,“那你白天会补觉吗?”
谢司珩顿了一下,回:“午时会有睡意,睡到下午。”
池望:“……”
这也太离谱了。
池望想起什么,说:“你不是要出国吗?到国外可能就调整过来了。”
或许谢司珩就是时差党,就是要美国时间才能睡觉。
谢司珩看了他一眼,又极快地移开了目光,“我没有出国的打算。”
“好吧,不聊了,我们继续来学围棋。”池望很快把注意力放到了围棋上。
谢司珩说:“今天教你布局技巧和对杀技巧。”
池望搓手,“好的师父,我准备好了!”
谢司珩语气冷淡了几分:“……不是师父。”
池望眨眼,很快笑了起来,“好的,学长。”
谢司珩看着他的笑容,眸光微动,很快垂下了眸,“开始吧。”
池望学新东西总是干劲十足,到九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直接拿出手机,看都不看就将手机关了机。
“不好意思啊,忘记关机了。”池望说着,将手机放回兜里,继续沉浸在围棋的世界里。
到九点半,池望就自觉开口说:“学长,就学到这里吧。”
不等谢司珩开口,池望就继续说:“通宵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要有一个好身体,才能照顾我。”
顿了一下,池望继续说:“从医院回来后我思考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把宝宝生下来了。你也知道的,要不是实在打胎困难,我是不会生的。所以这段时间,你就负起责任好好照顾我吧,我会跟你提很多要求,然后你也要做到,毕竟我遭这么大的罪,任性一点也可以的吧。”
谢司珩脊背挺直,喉结滑动一下,声音微微沙哑,“我们……”
他话没说完,池望看了他一眼,“斯道普,不要提结婚的事情。”
为什么谢司珩能那么自然地说出他们结婚的事情?
池望想了想,或许谢司珩是责任感太强了。
这样一想,这样的人当宝宝爸爸,列祖列宗也能含笑九泉了。
“失眠的原因,你去查过没有?”池望问。
谢司珩平缓心绪,声线冷淡,宛如顽石上淌过的溪流,“查过,医生说是焦虑。”
池望问:“那你焦虑吗?”
谢司珩抬眼看天花板,很平静地回答:“不焦虑。”
池望摸下巴,认真思考,“我觉得没准你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在焦虑,焦虑学业吗?”
谢司珩:“没有。”
池望:“焦虑家庭?”
“……”谢司珩垂眸,说:“我家庭和睦,是家中独子。”
池望:挠头.jpg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谢司珩说这句语气都重了几分。
池望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说:“我给你一个任务,希望你每天能按时睡觉,早睡早起,虽然这事儿很难,但是为了我们的宝宝,你也要做到,可以吗?”
我们的
宝宝
谢司珩:“……”
他整个人像个雕像僵在了那儿,缄默不语。
最后还是在池望催促的目光下动了起来,他语气认真地说:“好。”
池望没想过自己随口的一句,给谢司珩带来了怎样的震撼,他的重点是我们的“宝宝”,而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理解。
他只是投桃报李,谢司珩愿意耐心教他围棋,那么他也愿意用些激励手段,让谢司珩克服失眠困难。
池望一开始没打算把自己的打算告诉谢司珩,毕竟路都被堵死后,他难免会有些迁怒谢司珩,并且恶意揣测谢司珩是为了要崽——虽然这点他后面自个推翻了。
但池望觉得谢司珩还是很在乎这个崽的,可能到年纪了,繁衍欲上来了,一旦有就会很想要。
池望能理解谢司珩的想法,利用起肚子里的崽也毫不客气。
谁让他是个冷酷Boy。
池望觉得自己挺难对亲情有什么期待的,父母都这样,谁能保证崽也是好崽呢?他都没自信能养出一个好崽。
池望觉得自己给谢司珩解决了件难事,还怪得意的,脸上露出笑来,有点张扬,又有点内敛,这两种情绪在同一张脸上又格外和谐,让他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辉,笑容也格外招人,“你答应就要做到,从今天开始努力吧。”
谢司珩注视着池望的脸,声音都轻了几分,“嗯。”
*
学围棋结束后,池望回了寝室,想起来刚才的来电,他将手机开机,看见是萧复的来电,有点疑惑。
他打开微信,才知道萧复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问他怎么没在满天星上班了,又让他出来玩,他带他去兜风。
池望:“……”
就挺困惑的。
他先回复了萧复关于他为什么不去满天星上班的事儿,然后再拒绝了兜风的请求。
萧复很快就回复了,“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
池望回:“没有啊复哥,就是做累了~想休息。”
萧复:“那出来玩,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池望回:“狼群中的哈士奇.jpg哥我怕。”
萧复:“怕什么?”
池望:“怕见世面。”
萧复看着他这回复,笑了,“胆儿这么小,带你去酒会见见世面,很多吃的,想吃什么吃什么,怎么带你过去的怎么带你回来,成不?出来,哥想见你。”
池望:“……”
警铃大作!
池望问:“哥你真的不是男同吗”
萧复:“?你再说,我抽你一顿,世界上没有纯友谊了是吗?”
池望一愣,问:“哥你当我是朋友啊?”
萧复:“不然呢?”
池望笑了,也是没想到萧复能真的拿他当朋友,毕竟相处也没有很久。
萧复发完这句话,也愣了一下,他确实看池望挺顺眼的,但他朋友都是些混不吝的公子哥,还蛮少有池望这一挂乖乖仔。
萧复谨慎地想,也不讨厌,可以纳入保护范围。
既然萧复都这么说了,池望也更随意了,对他说:“哥咱们晚点,我这段时间都有事,学技能呢,没时间。”
萧复问:“学什么?”
池望:“学下围棋。”
萧复一看,眉头一皱,他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语气里也就带了出来,“这玩意儿,狗才玩,学什么不好,学围棋,把班退了,学个别的。”
池望:?我命令你,不准随地大小爹!
池望:“为什么呢哥,小猫咪对手指.jpg”
萧复:“因为围棋是奸诈的人才玩的,你很单纯,学了会变坏。”
池望:“……”
不是,怎么还带偏见呢。
等等,池望记得萧复跟谢司珩好像不对付。
池望不那么圆滑地说:“但是我觉得围棋很有意思,所以我会继续学的。”
既然是朋友,那也要有边界感,并不是一方地位高、有钱,随地大小爹,他就能听对方的话,捧着对方的。
底线可以灵活,但原则不能变通。
萧复被他这一句怼得不爽,直接不回复了。
池望也没有在意,虽然萧复说他们是朋友,但池望心里一直存有警惕和保留。
他年纪不大,但也是混过社会的,知道很多时候所谓的友谊、爱情,都只是上位者的一场游戏。有些时候和一个人相处得舒服,也只是因为对方在向下兼容你,而对方可以随时抽身离开。
池望可一点都不笨。
*
池望走了之后,谢司珩先是收拾了棋局。
再整理茶具。
他给池望泡的热糖水,池望很爱喝,喝了两杯。
他拿起空糖包,记下来了糖包的口味,是混合了橘皮、梨汁的润喉款糖包。
清洗好茶具,他拿起手机,在私房菜馆下单了午餐。
做完这些,谢司珩蹙眉,将手机扣在桌面上,看向了窗外。
他面色冷淡,眼瞳黑得毫无情绪,他收回目光,略微垂眸,浓密的睫毛在淡青色的眼下落下一层更浓的阴影。
天气转凉,池望不能再住寝室。
第26章 熟得都结果子了
满天星俱乐部。
萧复被毛手毛脚的球童惹毛了,抬腿踹了对方一脚,眉眼里的戾气冒了尖,“滚。”
球童被踹得满脸通红,手里的球也不知道要不要放下,还是另一个机灵的球童过来拿了他手里的球代替他为萧复服务。
萧乘风明知故问:“怎么了哥,谁惹你了?”
萧复冷冷地说了一声,“没怎么。”
他摔了球杆,“不打了。”
萧乘风赶紧让球童把他球杆捡起来,萧复这把球杆贵得很,两百多万,名师制作,手感一绝,也就只有萧复这么不珍惜。
萧复迈着大步回了休息大厅,萧乘风也赶紧跟上。
别看萧复在池望面前好言好语,其实性格特别恶劣,萧乘风也在他面前吃了不少苦头,被酒倒头都是小菜,萧复脾气不好是真的会动手的。
更可怕的事,萧复针对人欺负人的时候脸上还会带着笑,跟玩似的。
像现在这样明显表露情绪不佳反倒少见了。
萧乘风知道问题出在那个球童身上,毕竟萧复今天一大早过来,结果没看见那个叫池望的球童,问了别的球童,也没人知道,还是经理过来告知,那个池望已经辞职了。
萧乘风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萧复喜欢那个池望,就是因为萧复极其小气,出门在外,他萧乘风就是萧复的钱袋子。
他们是堂兄弟,萧复家有权有势,他家都得靠着这个堂兄手里头漏点才能吃上好的,所以萧乘风打小就被父母耳提面命要讨好萧复。当然,他也没少讨好谢司珩,但谢司珩没掌权,家里是他爹说了算,虽然和谢司珩也是一块儿长大的,但是他站队肯定是站萧复的。
萧复小气,有时候给萧乘风项目,也是往高价里给,但萧乘风能怎么办,少赚些,能维持和萧复之间的合作,扯着这张大旗,对他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这样的萧复,上次发红包,居然没让他这个钱袋子代劳,居然是拿自己钱发的,这能怪他多想吗?
萧乘风当时心里觉得挺可笑的,他们圈子有个叫江少宁的,个子189,长得很帅,家中独子,就因为性取向是男,玩男学生的时候被萧复撞见了,就被设局阉了,成了太监,江家一个屁都还不敢放。
太狠了,也太神经了,谁都知道萧复厌恶男同,有这方面倾向的都藏着掖着,绝不让萧复看见。
但不是有句话,叫恐同即深柜么,萧复他爹是同性恋,他说不准也是,搁那儿装呢。
萧乘风承认自己的确有些想看热闹的想法,但也不敢表露得太明显,打趣一两句也是极限了。对萧复有时候开玩笑可以,但开过了他可能就一脸笑眯眯地把酒瓶砸上来。
现在萧复明显是因为那个球童情绪不佳,但萧乘风也不敢冒头多问多说了。
萧复情绪不佳,整张脸都阴沉得可怕,他本来就长得凶,现在不装了脸色就更可怕了。
他大马金刀坐下后,对萧乘风勾了勾手指,萧乘风赶紧坐过去,“有事吗?”
萧复突然笑了起来,又恢复了一张笑脸,但明显是皮笑肉不笑,眼神冷得吓人,他对萧乘风说:“帮我查个人,不用我说是谁了吧,我要知道他所有情况。”
萧乘风当然知道,一个小小球童,萧复居然废这么大周章,他说:“好。”
说没看上,谁信?
萧复笑着说:“尽快,给你一周时间,嗯?”
萧乘风赶紧点头,“一周时间都多了,三天,给我三天,我肯定给你查好。”
萧复点头,“行,那就三天。”
他情绪似乎又好起来了,笑眯眯地说:“走吧,再去打一场,打完回公司上班。”
萧乘风说:“好。”
萧复是极难伺候的,也总是欺负他,但也护短,偶尔讲亲情,也会少宰他一点,总得来说,人还是不错的。
*
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是冷风扯呼。
池望这一年里长了个子,腿长了,以前买的厚裤子就短了,所以决定去买衣服。
洛连云和舒廷玉陪他去买衣服。
池望对别人很好很大方,但对自己就有点过于苛刻了,很不舍得对自己花钱。
洛连云他们跟着,也能防止池望随便买买应付。
因为有人跟着,所以池望在品牌专卖店狠狠地花了五百大洋买了两条加绒的裤子。
还买了两套毛绒睡衣。
池望心智成熟,但年龄摆在这儿,还是喜欢卡通形象的玩意儿,所以睡衣一套是绿色小恐龙的连体睡衣,一套紫色的长款珊瑚绒睡衣睡裤,上面印着一只派大星宝宝,一双睿智的荷包蛋眼睛深得池望喜欢。
这还打不住,被洛连云拉着去买了一双雪地靴冬鞋。
H市的天气两极分化,夏天会很热,空调都是开整晚,电费他们自己交的,分摊下来倒是还好,但到了冬天,他们也是能省则省,能不开空调暖气就不开空调暖气,热是熬不住的,但是冷是可以靠多穿衣服来撑住的。
不过这个冬天他们打算还是开暖气了,钱可以多花点,但池望怀孕了不得小心点么,保暖还是要跟上的。
洛连云现在想想,谢司珩送饭其实是一件好事,学校食堂饭菜是干净,他们这些学生都可以通过厨房出入食堂(厨房后门也是食堂后门)能看见食材新鲜与否。
但到底是大锅饭,偷懒点的洗菜都随便洗洗就切了抄了,之前可以不在意,但现在还吃食堂就有点危险了。
池望还没有这个自觉,洛连云不得不多想多考虑。
所以洛连云也没法对谢司珩甩脸色了,虽然是池望吃苦的罪魁祸首,但起码态度很端正。
池望最后花了快两千块。
突然就有一种坐吃山空的感觉,又想找兼职干了。
正琢磨着有没有轻松点性价比高的兼职,谢司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池望接了电话,“喂。”
谢司珩问他:“你在哪儿?”
池望回答:“在外面买衣服呢。”
谢司珩:“买冬天衣服?”
池望:“嗯,买了挺多。”
谢司珩沉默了一下,说:“我给你买了很多衣服,你不用再买了。”
池望:“啊?你给我买了??”
谢司珩:“嗯,很多……还有宝宝的衣服,婴儿床,纸尿布,奶粉,都买了。”
池望不知怎地,脑子一抽地说:“买什么奶粉,没准我有奶呢,花这钱。”
谢司珩:“……”
池望反应过来后,“……”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谢司珩声音依然冷冽,没什么异样地说:“你说得对。”
池望:“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好听,清爽阳光,毫无阴霾。
谢司珩听着,呼吸都轻浅了几分。
池望笑完,谢司珩才开口:“之前请你过来住,你没想好,现在你决定生下来,我想再次邀请你去我家。”顿了顿,“小米很想你。”
池望迟疑,他在思考这件事。
谢司珩说的没错,之前是没做好打算,而且情绪也不是很好,给谢司珩甩了脸色。
但现在都决定生了,谢司珩能最大限度减少他的损失,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再拒绝了。
池望问:“那你隔壁寝室都弄好了,你不住了?”
谢司珩回答:“可以留着,你可以随时回来住。”
池望愣了一下,“给我住吗?”
谢司珩:“嗯,冬天冷,上下床容易不方便,你想过宿舍生活,可以随时回来小住。”
最后的顾虑也被打消了,池望说:“我想想吧,你这两天不在家,小米谁照顾?”
谢司珩一顿,不动声色地回答:“我朋友。”
池望:“左哥吗?”
谢司珩:“嗯。”
池望都有点心疼小米了,看谢司珩和小米的关系就不大好,大概平常也是左千星照顾的小米,谢司珩这个主人有些失职了。
换句话说,连狗都照顾不好,能指望他照顾小孩?
生出来了也是给保姆带的节奏。
但没办法,池望自己也无能为力,他能让他活下来就不错了,保姆带就保姆带吧,他可以放假的时候过来看一眼给点生父的关怀。
就完事了!
这么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池望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但总觉得太快答应,会有点尴尬。
脸皮厚度-1-1-1-1-1
买完衣服,他们干脆晚饭也在外边吃了。
吃的还是那家小店,但再来已经是四个人了(X)
池望久违地又呕了一波,没能吃下去,所以点了杯金桔汁在旁边嚼点面皮垫垫肚子。
这次他算是知道他为什么干呕了,原来是孕反。
看了科普,池望知道他的孕吐反应不算是很严重的,只要不沾大油荤,他基本就没什么感觉。
其他孕反比如困倦,他也克服了些,午睡能缩减到半小时。
等到了晚上,池望给了谢司珩答复:“可以,去你那儿住着吧,我还没住过大别墅呢。”
谢司珩回了一句:“不大,但离学校近。”
池望:“《不大》,我命令你,不准装逼。”
谢司珩:“……”
池望看见他发的这串省略号,觉得好笑。
随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跟谢司珩还真的没有之前陌生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对这人也能随意开起玩笑来。
池望心平气和地想,也正常,都这么久了也不可能不熟,都熟到结果子了,能不熟吗啊?
放下手机,池望跟洛连云和舒廷玉说起了要搬走的事情。
洛连云还好,舒廷玉的不舍都摆在了脸上,挽留道:“一定要走吗?那个谢司珩能照顾得好你吗?我能照顾你啊,我给你洗衣服,给你占座位,给你拿书包,在寝室也是可以的啊。”
洛连云说:“好了,你别说了,其实想想一直在寝室也不合理,肚子大了在寝室也瞒不住,查寝就是一个大麻烦。”
舒廷玉也不是不懂事,听洛连云这么说,也就住了嘴,止不住的叹气。
池望安抚他说:“没事,床位我留着,卸完货我就回来。”
洛连云觉得他说得有点简单了,人心是最难测的,更何况池望其实很温柔,对谁都好,就是对自己不够好,现在肚子里的宝宝才一点大,他没有感觉,还能理智对待,但宝宝生出来了,池望看见人了,感情总会涌上来。
但这个时候洛连云不会说扫兴的话,跟他一块儿把舒廷玉安抚好了,一起给他收拾东西。
池望的杂物有些多,他每时每刻都在学新东西。学过编花绳手链,攒了一些五彩的绳子和珠子还没用完。也学了打毛线,给他们织过围巾和毛衣,他手速快脑子也灵活,学了一周就能织出花纹的毛衣,针脚很紧实,用的也是好毛线,给他们一人织完一套都还没用完毛线,堆在角落里被他翻出来。
舒廷玉问:“这也要搬吗?”
池望说:“搬呗,反正晚上不遛狗了,有时间给你们俩织两条毛裤。”
洛连云笑了,“毛裤就算了,裤子都穿不进去,臃肿啊。”
池望很自然地说:“那就给你们织两件毛衣和杯套。”
舒廷玉说:“不用啦,别折腾了,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继续整理东西,发现池望学的技能真不少,一个袋子里还放着池望车珠子的工具,老沉了,他们俩都没见过,大概是假期的时候买的,不由得问池望:“你买这个干啥,车珠子是什么技能吗?”
池望笑眯眯地说:“培养进厂技能啊。”
洛连云:“……”
舒廷玉:“……”
不是你……
池望赚钱,他们是真不眼红,都是该他赚的。
但是车珠子能进什么厂啊。
池望说:“车珠子工人啊,熟练工工资能上万的。”
洛连云:“行。但是这个也要带过去吗?”
池望说:“带呗,压力大了可以车珠子玩玩。”
这么一收拾,池望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带的。
有些洛连云都觉得挺破烂的,池望也要带,总觉得会用上。
不是,那寝室就被他搬空了啊,他真的会回来吗?
收拾得差不多了,池望使唤谢司珩帮他搬家。
谢司珩开着车就过来了。
他近几年很少自己开车,许久未开还有些生疏。
将车停在寝室楼下,他过来给池望搬东西,一眼看见了杂七杂八的,眼神有点复杂,但没吭声。
就那么冷酷无情着一张脸一手提一个行李箱给池望拿下去了。
不说池望对谢司珩不熟悉,实际上太多男的都不关注论坛上的事儿了,都不咋认识谢司珩,只觉得他长得帅,更重要的是开了一辆好车过来,虽然是一百多万的保时捷,但都是大学生,怎么就你开豪车了?
所以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尤其看到池望坐了上去,就更吃惊了,不少人跟洛连云打探情况。
洛连云找了个理由敷衍了,也没阻止大家吃瓜的热度。
谢司珩在他们院系没什么人认识,但池望大家认识啊,当初论坛评选什么校草,洛连云还拉了不少投票,画了联谊的大饼,可以说池望是他们电气工程的联谊招牌啊。
而且人家会说话,能来事儿,学校老师都喜欢他,听说有专业课老师有意培养他当助理,这毕业出去后大学留校也是一个出路啊。
一个有些知名度的人一旦跟瓜扯上了关系,那就热闹了。
不过他们就算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池望的情况,所以这热度也是一会儿就散了,没掀起什么水花。
而当天晚上,池望就这么水灵灵地住到了谢司珩家里。
还有了一个充满资本主义作风的大卧室。
池望首先把他带来的一堆东西给放上了。
谢司珩在门口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池望隔了一块地方放车珠子的机器,隔了一块地方放毛线,隔了一块地方放手绳固定器,又隔了一块地方放工具包。
把偌大的卧室安排得满满当当,没浪费一点空间。
谢司珩:“……”
挺好的。
第27章 浑身上下都写着池望的狗
池望搬了新地方,第一天晚上还有点睡不太着。
也没想到他居然还有点认床。
严肃思考了一会儿,池望怪到了床上,床太软了,他习惯睡硬板床。
于是爬起来把床垫给挪了,重新铺了床,这下浑身都舒坦了,也很快就睡着了。
谢司珩的房间就在池望隔壁,很近,一开始还听到点动静,后面没动静了,知道池望睡着了,便出了房间。
左千星过来送小米,把小米的狗窝、玩具和狗粮都拿了过来。
他还是蛮舍不得小米的,谢司珩家其实不在这儿,不出国了毕业了总要回家的,到时候想看小米就得坐飞机了。
他其实搞不懂谢司珩为什么突然想养狗,难不成被小米迷迷糊了?小米还有这能力?
左千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把小米送到后,左千星要走,谢司珩把他叫住了,问他:“掉毛吗?”
左千星愣了一下,回答:“你说小米吗,小米不是很掉吧,我给他搞了毛发护理,平常一天梳两遍毛,吃得也有讲究,我写了小册子打印出来了,放狗窝里,你自己看吧。”
谢司珩应了。
左千星恋恋不舍地跟小米告别,小米也是聪明,知道现在的处境,也没追出去。
谢司珩把狗窝拎到了客厅,饭碗饭盆都摆放好,给小米开了个狗罐头。
小米来之前已经被左千星喂过了,不饿,所以没去吃谢司珩喂的罐头。
谢司珩看着他,微微蹙眉,只一下,又很快松开,微微弯腰,将饭盆拿起来,走到小米面前,放下。
小米站起来,扭头就走。
谢司珩:“……”
他脸色冷冰冰的,不太好看。
他重新拿起饭盆,走到小米面前,放下。
小米低头嗅了嗅,谢司珩微蹙的眉刚开始展平,就见小米抬起爪子,“啪”的一声,一爪子把饭盆拍飞出去了。
谢司珩:“……”
谢司珩看了看小米,乌黑眼瞳没有一丝情绪,看起来像是快要发脾气了。
但最终也没说什么,走过去将饭盆拿起来,将里面的罐头倒进了垃圾桶,重新转身给小米倒了一碗清水,送到小米面前。
小米这下没走,低下头伸出长舌开始喝水。
谢司珩伸手去摸它的脑袋,小米微微抬头,没有挣扎。
谢司珩垂眸看着它喝水的模样,声音冷冽地对它说:“你就在客厅和院子里活动,不准上楼,不准进房间。”
他知道边牧很聪明,所以要和它讲讲规矩。
但是小米表示,它只是一只狗,它哪里听得懂人话,所以拒绝接受谢司珩的规矩。
谢司珩默认它同意了。
将狗放到一边,他拿了狗窝里的小米使用说明书,坐到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
正看着,沙发一塌,小米踩着沙发边缘上来了,旁若无人地趴在了沙发上。
谢司珩眉心跳了一跳,浑身紧绷,伸手按鼻梁平息情绪。
按了半天鼻梁,最后冷漠地无视小米,继续看说明书。
而小米得寸进尺,一个白爪子试探性地搭在了谢司珩的大腿上。
谢司珩:“……”
谢司珩站了起来,径直往楼上走。
走到拐角处,往下看了一眼,看见这狗拉长了身体,满满当当的仰躺在了沙发上,俨然已经极快地适应了新环境,并且当成了自己的家。
无论是人,还是狗,适应力都很强。
过了几天,池望算是习惯了在谢司珩这里住的日子。
吃饭很合胃口,是谢司珩找了一个厨师来做饭,口味是他的口味,荤菜也被处理得很好,没一点腥味,这点让他挺满意的。
但虽然住一块儿了,两人见面还是挺少的,除了学习见面时间多一点,其他时间因为两人的时间都错开了,强凑也挺难凑一块。
池望就知道谢司珩还失眠着呢,但他对这个也没办法,实在爱莫能助。
傍晚去家教的时候,谢司珩要送他,池望拒绝了,失眠患者开车,他害怕很合理吧。
在车上的时候,手机响了,池望打开一看,是孔天锡。
孔天锡前天知道他把高尔夫球场工作辞了,还想给他重新找个兼职,池望拒绝了。
但现在看,孔天锡还不死心,热心过头了。
池望承认自己运气很差,他如果靠自己,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他的家教工作、牛马工作,都是别人介绍的。
池望在很多事情上运气差,但在交朋友这儿还是挺不错的,愿意嘴甜吹彩虹屁,又真的画饼肯给饼,技能还多,谁有麻烦事儿找他帮个忙,也答应,所以他朋友真不少。
像孔天锡这样给他介绍了一个工作,他没能干下去,还很积极地给他介绍下一个工作的也不少。
池望只能再次真心实意地拒绝,并且给他发了一个火柴人猛地抱住另一个火柴人.jpg的表情包。
以后再来榨你啊孔天锡!
池望看久了手机,又开始犯恶心,赶紧把手机放回兜里。
又坐了半小时,到了目的地,池望下车,那股恶心劲直冒,在草丛里呕了半天才站了起来。
自从肚子里有崽后,晕车反应都变大了,池望不由得怀疑这宝宝也跟他一样晕车,两个人都晕车,那可不就反应大了么?
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但一旦这么想了,难免会觉得有几分奇怪的情绪,池望琢磨不出来,但感觉不坏。
两个小时半小时后,池望给学生上完课,又按老规矩带学生玩了几把游戏便结束了今天的家教课程。
他下了楼,去公交站台等车。
不远处有一辆红色的跑车驶了过来,就这么在池望面前停下了。
池望本来还没当一回事,毕竟H市有钱人实在是太多了,路上总能碰到很多开豪车的,要是每一个都要看,那是看都看不过来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跑车车窗打开了,露出了一张池望熟悉的脸,是萧复,他冲着池望笑,牙齿森白,“哟,等车呢,要我送你回学校么?”
池望愣了一下,笑着说:“可以啊,哥你怎么在这儿?”
他这么说着,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萧复说:“这不是碰巧么,咱们也是有缘。”
池望赞同道:“是挺有缘的。”
快晚上九点,精准的在他还差五分钟赶上下一趟公交到他面前。
来特地蹲他的可能性高达50%。
萧复笑眯眯的问:“现在还早,哥带你去玩,要不要?”
池望很自然地回答:“不要。”
萧复说:“每次问你你都说不要,难道我会吃了你吗?”
萧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在笑,语气也没什么异样,但池望莫名能感觉到几分不悦。
他不禁挠头,“哥我学校查寝,不在寝室扣分的。”
这是假的,毕竟他现在办理了校外住宿,查寝管不到他。
但萧复不知道啊,所以池望说得坦坦荡荡。
没成想,萧复说:“你不是都住外边了么?查什么寝,你跟我说谎。”
池望:!
难不成是什么“x秘,我要池望的所有资料”的戏码?
他就说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吧,没想到他还能当个被要资料的主角。
池望倒没什么被侵犯隐私的不悦,但面上还是要做一下姿态的,他不可置信地说:“你怎么知道?”
池望这个表情让萧复笑得真实了些,“你在我眼里没什么秘密,懂吗?”
他仿佛拿捏住了池望,语气愉悦地说:“跟我去玩,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肯定不知道。”
池望问:“什么秘密?”
萧复说:“都说了你跟我去玩,我才告诉你,你还问,你这脑子怎么上的985?”
池望:“……哥你语气太凶了,我害怕,你不会把我绑公海里噶了吧。”
萧复:“……”
他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扭头看池望,这人也就嘴上这么说,脸上没什么害怕的情绪。
这让萧复心里舒坦。
同时又觉得自己很邪门,明明很不给自己面子,他偏想凑到他面前来。
难道他真是gay?
萧复面色陡地阴沉,不可能。
不想让自己的表情吓到池望,又勾起唇角,嘴边的银钉在车顶光下闪闪发亮,“胆儿这么小,现在法治社会,我能对你干什么?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搜搜两年前6月份的新闻,我还救了个快溺死的女人,大好人,明白么?别怕我。”
池望还真的有点吃惊,“真的假的?哥你居然这么勇敢?”
萧复:“呵呵,当然是真的,哥一身正气。”
池望拿出手机,“我搜搜。”
“……”萧复不悦,“还用得着搜?你对我这么不信任?”
池望一脸无辜,“我这是大胆求证,毕竟是理科生,哥你见谅。”
萧复:行。
池望搜半天,终于搜到了,新闻上也没看见萧复的脸,只知道这人救完人之后上了一辆红色跑车扬长而去。
等等,红色跑车?
哈?
再一看,车是一样的牌子。
好吧,还真是萧复。
身材也很像。
池望对他肃然起敬,“没想到,居然是真真的,哥你居然一声不吭居然干了件大事!”
萧复哼笑,“信了吧,爱笑的人不会是坏人。”
池望:这倒不一定。
池望记得这人还是个进狱系。
萧复被他的反应哄得开怀,于是把原本想拿捏池望的事儿用着漫不经心地口吻说了出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孩子。”
池望愣住了。
萧复说:“想问我是这么知道的是吗?我查了你,你从小到大的经历我都查了。”
池望:“……”
池望过了一会儿,问:“查得多细?我几岁尿床你也查到了吗?”
萧复:“?”
谁查这个?
*
池望没让萧复送他回真正住的地方,而是让他停到校门口。
虽然池望觉得萧复其实是知道他跟谢司珩有交集,但他没求证,池望也就不说了。
萧复跟他说的事儿,算不上惊天大雷,池望反而很平静地就这么接受了,只是问萧复怎么查出来的,他的回答反而让池望挺无语的,他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不爱孩子的母亲,所以他起了疑心,判断乔玉珍绝对不是他的妈妈。
他是被乔玉珍抱来的小孩,出现的很突然。
乔玉珍多年不孕,突然出现了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很多地方都会留下破绽。乍一查费时费力,但萧复有个钱袋子,又用不着他出钱,省这个钱做什么,自然使用钞能力继续往下查了。
池望:我谢谢你啊,起码没详细查到他七岁还尿床。
这事儿没在池望心里留下什么痕迹,都这个年纪了,谁还幻想父爱母爱啊,是与不是,有啥关系。
就是萧复那句“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不爱孩子的母亲”不小心中伤到了他。
池望:不好意思,还真的不爱孩子。
要是以后打脸,那当他没说。
池望回了谢司珩的家,他现在有一把谢司珩家里的钥匙了,虽然是没什么归属感的,但他有仪式感啊,所以串了个自己以前用毛线勾的熊猫玩偶装点。
开了门,小米就朝他冲了过来,但也不扑到,冲到面前就摇尾巴,用爪子蹭蹭池望的裤子。
池望怀疑他成精了,他莫名看出了呵护的劲头,他严肃地问:“知道我肚子里有宝宝呢?”
小米点头——
卧槽他点头了!
池望差点喊出来快来看妖精。
但他多稳重啊,愣是压住了嘴角,摸了摸小米的头,说:“乖,给你开个罐头吃。”
开了罐头去看谢司珩,也没什么意思,就跟看自己养的菜差不多。
谢司珩门开着,没关,池望往房间里瞅了一眼,正对上了谢司珩黑沉沉的眼睛。
池望:“……”
他笑了起来,随意之中又带了几分领导般的关怀,“你还没睡啊?”
谢司珩正穿衣服,质感极好的黑色衬衫从他身上滑过,极致的黑衬得他皮肤格外的白。
最后衬衫被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一个扣子,扣完了才说:“睡不着。”
池望说:“所以你起来是要去遛狗吗?”
谢司珩:“嗯。”
池望说:“等下吧,刚给小米喂了个罐头,等它吃完。”
谢司珩对于小米只吃池望倒的罐头这个事实无话可说。
小米浑身上下都写着:池望的狗。
谢司珩明白,尊重。
第28章 感觉,你很好抱
谢司珩遛完狗回来,看见池望穿着睡衣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沙发上。
谢司珩不会以为池望在等他,所以沉静地做自己的事。
先是换鞋,再让小米在垫子上踩踩,最后把小米的牵引绳摘下来——小米还做了一个配合的动作,一个利落的甩头。
池望夸赞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米好聪明,这头甩得有彦祖之姿。”
他夸人夸狗都特别真心实意,再配合他那漂亮的笑容,谁做被他夸的对象都会格外受用。
有人就是有这些的魅力。
谢司珩垂眸看了小米一眼,小米欢快地摇尾巴,冲到池望面前,将爪子伸出来,池望也真的伸手去接,牢牢地握住,即使他有点洁癖,小米的爪子也并不干净。
“乖小米,哥哥帮你洗爪子。”池望这么说着,把笔记本电脑放下,带着小米去院子后面的养鱼池给小米洗爪子,又按着它的爪子在地毯上擦。
擦完了之后,拍了一下小米的屁股,对它说:“自己去玩吧。”
小米也很乖顺地回自己窝里去了。
池望洗了一把手,才回来继续拿起笔记本电脑,在沙发盘腿坐着打字。
谢司珩第一次看池望使用电脑,发现他打字速度很快。
他迟疑了一瞬,很快,他走过去,看了沙发一眼,没坐,在旁边站着问池望:“你做什么?”
谢司珩个子高,站那儿就跟一堵墙似的,一大片阴影打下来。
池望却像没受什么影响似的,眼皮抬都不抬一下,说:“工作啊。”
谢司珩微微蹙眉,“工作?又是兼职?”
池望:“嗯。”
谢司珩:“现在还有几个工作?”
池望一心二用都没减少打字的频率,回答说:“还有两个吧,把遛狗和球童的工作给辞了,保留了家教和在家办公两个工作。”
谢司珩静默。
所以池望一开始打了四份工?
谢司珩语气柔和了几分,“你打算工作到什么时候?”
池望头也不抬地说:“一直做啊,到时候生的时候应该会请几天假吧。”
谢司珩:“……”
池望想起什么事来,对谢司珩说:“对了,我卧室灯坏了,等下你帮我扶一下梯子,我修一下。”
谢司珩:“……你会修?”
池望说:“会啊,除了水管不会修,其他都会点。”
谢司珩默,过了一会儿说:“不用,我找人来修。”
池望抬眼看他,“我会修,干嘛花那个钱,左邻右舍的灯泡冰箱电视机都是我修的,手艺不错。”
谢司珩说:“但是你怀孕了,不要做这种事情。”
这话把池望到嘴边的话堵回去了,勉勉强强地说:“那行吧,那我找人来修,应该明天早上过来,到时候你能给他开个门吗?”
谢司珩应了。
池望说:“那没事了,等下我去联系。”
谢司珩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池望看了他一眼,很丝滑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了让位置。
谢司珩嗅到了池望身上的味道,天气冷了,池望身上却很热,带着暖烘烘的香气。
谢司珩乌黑眼瞳里浮现出一丝困惑,他冷不丁地开了口:“我想抱一下你。”
池望:!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jpg
池望脸上泰然自若,“可以是可以,不过怎么突然想抱我?”
谢司珩垂眸,黑长睫毛遮掩了眼瞳浮动的情绪,声音冷冽地回答:“感觉,你很好抱。”
池望:“……”
小场面,别慌.jpg
池望笑眯眯地说:“那来吧。”
他这么说着,放下电脑,盘起的腿也放了下去,很是大方地冲着谢司珩张开了手臂。
明亮的灯光下,池望的脸很漂亮,笑容明媚,身形带着几分纤细,但谢司珩知道,他并不柔弱。
谢司珩慢慢贴过去,伸长手臂,将池望抱在了怀里。
池望温暖的体温即使透过好几层布料也还是会野蛮地传递到谢司珩怀里,没抱的时候并不知道,抱了之后会发现池望的身体柔软之中又带着几分韧劲,是很有力量的身躯。
在拥抱的那一刻,谢司珩那强撑的精神猛地松懈下来,有几分暖洋洋的热意。
他抱着池望的手猛地收紧了几分,抱得有点用力,脸庞微微蹭了蹭池望的肩窝,略短的头发刺挠得池望耳朵痒痒的,微微往旁边偏了偏。
虽然不知道谢司珩为什么会想要抱他,但池望还是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要命,谢司珩腰还挺细的。
慢慢往上,手掌下的脊背宽阔起来,最后池望的手从背后抓住了谢司珩的肩膀,“喂——”
抱一会儿还好,抱的时间久了,就有点怪了,他伸手轻轻推了推谢司珩,没推动,“——可以了吧。”
谢司珩声音沙哑地在他耳边响起,呢喃似的语气:“再让我抱抱。”
池望:“……”
池望怀疑谢司珩生病了,但他没有证据。
谢司珩就这么抱了很久,都没松开池望。池望催促问:“抱好了吗?”
谢司珩这才勉强松手,慢慢退开,声音略低沉地说:“抱歉。”
池望看见他面色发红,不由得伸手过去要摸他的额头,被谢司珩抓住手指,没让他碰。
池望问他:“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谢司珩回答:“没有,我困了,去睡觉。”
他这么说着,站起来,脚步匆匆地上楼了。
池望:“??”
他有点懵逼,不是,这就走了?
池望觉得有些莫名,但没说什么,把笔记本电脑拿起来,继续工作。
谢司珩回到卧室,澡也没洗,为了留住那点困意,他立即上了床,又强迫症似的将室内温度和湿度设定在一个数值后,才闭眼入睡。
这一次,意识慢慢迷蒙,竟然……真的睡着了。
但没多久,谢司珩眼睛慢慢睁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谢司珩沉默。
过了很久,谢司珩重新起了床,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他给池望发信息,“睡了吗?”
池望在卧室里跟洛连云和舒廷玉两个人聊天,看见谢司珩的信息跳出来还愣了一下,切出去回道:“马上就睡了,怎么了?”
接下来,池望就看着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时不时地冒出来。
很快谢司珩的信息跳了出来,“没有灯,不方便,可以来我这里睡。”
池望:“啊?”
谢司珩:“你怀着孕,不方便,有个人在旁边照顾你会好些。”
池望掀起睡衣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躺着看肚子还是平坦的,但坐起来,小腹隐约有点臃肿,可能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腹肌线是越来越淡了,特定光线下才能看出那几块轮廓。
当然也有运动量减少的缘故。
池望拿起手机啪啪打字:“不了吧,我自己可以,平常也用不着你照顾啊,我是怀孕了没错,但我又不是残疾。”
物质上照顾他没话说,人在旁边还能怎么照顾他?
咋地谢司珩是想着晚上给他把尿吗?
池望说得信誓旦旦的,谢司珩也就没再说话了。
但池望忘了,他这个人有多倒霉,这话说完,把手机丢了,准备睡觉的时候,刚躺下翻身找最佳入睡姿势呢,腿突然抽抽起来。
池望对疼痛是很钝感的,但抽筋的疼和皮肉疼又有些差别,池望立马感觉到了,能让他立马觉得疼的,那应当是很疼的了。
池望赶紧起身给自己捶腿,但受姿势限制,怎么捶都不对味儿,只好拿起手机,一个大召唤术把谢司珩给召唤过来了。
脸皮厚度+1+1+1
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谢司珩过来还规规矩矩敲了三下门,池望也不知道他还敲什么门,难道他还能瘸一条腿在卧室里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吗?
迂腐!
池望扯着嗓子喊:“进来。”
谢司珩这才开门进来。
他进来的时候没关门,走廊明亮的灯光倾泄进卧室,半明半暗中,池望漂亮的脸也显得隐隐绰绰,却又有着朦胧的秀气和昳丽。
池望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问了一嘴,谢司珩说:“润肤乳液。”
谢司珩坐到了床边,一把握住了他的脚踝,将他的腿扯到了自己膝盖上,一只手将他宽松的睡裤挽到膝盖以上,池望那笔直光洁的小腿就那么露了出来。
谢司珩的手掌还捏着池望的脚踝,掌心很热,烫得池望有点不自在,但他没吭声,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谢司珩。
谢司珩很快松开了捏着池望脚踝的手,他打开精油的瓶盖,往掌心里挤了些乳液,掌心捂热化开后,往池望小腿上擦。
疼痛感不明显,但小腿知道抽筋了,雪白皮肉在谢司珩掌心里发颤,有什么东西一跳一跳的。
谢司珩垂眸看着池望的腿,并不刻意去看,他那白皙如玉一般的皮肤还是有意无意地挤入他的视野。
池望个子不矮,身材很匀称,比例好,所以腿长,到底骨架细,腿也是细的,但不至于干瘦,相反,骨肉均匀,肉感柔韧,充满了力量感,明显,是经常运动的腿。
谢司珩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给他按摩小腿和一部分大腿,他手劲大,稍微一按,就是一块红印子。
池望没吭声。
谢司珩抬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还痛吗?”
池望品味了一下,“好像还有点。”
谢司珩捕捉到关键词,“好像?”
池望说:“我对痛觉不是很敏感,好像还有点疼吧。”
谢司珩看着他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这种话,沉默了。
手上更用力地给池望揉腿,小腿被他揉得发红,皮肤都滚烫滚烫起来。
池望给了他这个按摩手艺五星好评,“真不错啊,没抽筋都觉得舒服,你也给我按按腰,也是最近累到了,有点腰酸。”
谢司珩说:“这是怀孕引起的症状。”
池望一愣,琢磨了一下,说:“好吧。”
腰酸也的确最近才出现的状况,换之前他哪儿这么多毛病。
谢司珩按完腿,要给他按腰。
池望自己就把睡衣衣摆给撩了上去,露出一大片洁白的皮肤和一大截细腰。
谢司珩想说用不着,隔着睡衣稍微按按就行,但看池望掀都掀完了,就没说话。
他低头看向池望,他舒舒服服地趴着,还用枕头垫了一下脸,嘴里嘟囔着说:“快按吧,按完睡觉。”
坦坦荡荡,又快快乐乐。
谢司珩:“……”
第29章 晚上我想抱着你睡
谢司珩最后轻轻地给池望揉了揉腰就完事了,也不可能用很大的力气,毕竟池望还怀着宝宝。
池望也没找别人按摩过,所以谢司珩这么一按,他还觉得挺好,不住地夸谢司珩——夸人么,动动嘴就能让人高兴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池望觉得,夸奖是性价比最高的投资!
完事儿后池望翻了个身,把衣摆放下来,盖住肚脐眼,就开始赶人了,“好了学长,我要睡觉了,你也回去睡觉吧。”
谢司珩看着池望伸脚,脚尖把被子挑上来,盖住自己,还左右扭动,让被子掖进身下,很快洁白的被褥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像一只白胖的蚕在蛄蛹,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散漫随意感。
这一整套流程千锤百炼般的熟练。
一看就知道池望绝不会有踢被子的坏毛病。
谢司珩低声说:“晚安。”
池望:“晚安!”
谢司珩离开池望的房间,关上门前,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池望,昏暗的光线之中,池望已经找到了舒服的睡觉姿势,很快就没了动静。
“啪”的一声轻响,谢司珩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卧室。
他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透不出一点光亮的夜幕,拿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喂,声声啊,有事吗?”
谢司珩低声说:“妈,我不出国了。”
楚青愣了一下,惊喜道:“真的吗?那毕业后回家吗?”
谢司珩:“我会接管H市的公司,在H市定居一段时间。”
楚青不意外,谢司珩一向主意大,做决定很多时候都不会和父母商量,做完后才会通知他们一声,他们拿他也没办法。
孩子大了,确实管不住……不过谢司珩小的时候也不好管。
他太沉默了,所以小名是声声,她希望谢司珩多多说话。
楚青说:“可以是可以,都依你,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在学校有没有找对象啊?没找的话,我这边有几个朋友的女儿,个个优秀又漂亮,你认识一下?”
就算是豪门贵妇,也摆脱不了催儿子找对象的怪象。
谢司珩不意外,语气冷淡地拒绝了,“不用了。”
楚青说:“你这,妈妈也是关心你,跟你同龄的小子对象都换好几个了,我没让你做渣男,但也不能一个没有吧,不出国了找对象的事儿可以操办操办了哈,谈个恋爱起码也要谈个两年,结婚一年生个孩子,你也起码26岁才能当爸爸,要知道你妈我20岁就有你了。”
“……”谢司珩说:“不着急。”
楚青说:“你不着急我着急啊,男人最黄金的年龄就这么几年,你不得抓紧点,黄花菜都凉了。”
谢司珩转移话题,“你跟爸说一声,过几天我去海盛,工作交接尽量在两天内完成。”
楚青见他油盐不进,也不再多说,“行吧,都随你,我会跟你爸说一声,我让李特助过来帮你。”
挂了电话,谢司珩捏了捏鼻梁,眉眼蕴藏的困倦感因为睡了一个多小时减轻了很多。
池望半夜又开始抽筋,抽筋没把他抽醒,抽筋那点疼痛没能让他醒过来,以至于第二天他若无所觉地下床,腿一软,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他登时就清醒了,要爬起来,腿软没力气,不禁瞳孔地震,他残了?
赶紧摸手机,正要给谢司珩打电话,门就被敲响了,谢司珩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听到点动静。”
池望赶紧扯着嗓子说:“你快进来。”
谢司珩开了门,看见他跪在地上,立即走过来,弯腰将他扶起来,坐到了床边。
池望纳闷地跟他说:“腿使不上力气。”
谢司珩伸手去摸他的小腿,小腿肚子硬邦邦的,“抽筋了,揉开就好了。”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池望,问:“一点都不疼吗?”
池望感受了一下,“还是有点疼的,但不多吧。”
谢司珩垂眸,给他揉腿,手指很细心地从膝盖往上几寸开始往下按,慢慢地将翻腾的腿筋按回原位。
看小腿的僵硬程度,起码抽筋了两三个小时,池望竟然毫无察觉,一觉睡到了现在。
谢司珩想起那一晚上,一直盘旋在他脑子里的疑问在此刻终于得到了解答。
池望等谢司珩按摩好了,踩地上走了走,立马原地复活了,说:“没事了,能走了。“
谢司珩垂眸看着池望光脚踩在地板上,一双脚已经被冻得泛起了红,又弯下腰,拿起拖鞋,捏着池望的脚踝,给池望穿拖鞋。
池望:!
哥们不必如此。
他穿上拖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尬,大概是谢司珩的呵护过了火,池望想了想,说:“去吃早饭吧。”
做饭的阿姨跟幽灵一样,做完三餐就走,吃完了又悄悄回来收拾洗碗。
有时候池望都觉得像是进了鬼宅一样,只见其声,不见其人,这不是鬼宅是什么?
吃了早饭,池望去学校上课。
南方的学校没有暖气,教室里会开暖风空调,倒效果不是很明显,该冷的时候还是会冷。
而且再过十天就元旦了,节日放假的喜庆气氛逐渐弥散开来。
洛连云问池望:“元旦你回家吗?”
也是明知故问,因为池望这一年多所有节日都没回去过。
但洛连云还是想问。
果然池望说:“不了吧,不回家。”
洛连云问:“还要去打工?”
池望表情很自然地说:“嗯。”
舒廷玉问:“今年过年呢?今年过年也不回家吗?”
池望理直气壮地说:“不回家啊,过年工资x3倍。”
洛连云和舒廷玉对视一眼,又问:“那你怀孕这个情况,跟你家里人说了吗?”
池望诧异,“这事儿还需要说吗?生完就没了,还需要广而告之吗?”
洛连云&舒廷玉:“……”
其实之前就有些猜测,但都只是捕风捉影,没有什么证据,现在池望这个态度,让他们俩都有一种很清晰的感知,池望说不准,是没有家的。
但这点池望丝毫没有透露过,他生活作风简朴,甚至对自己有点抠门,从他一直打工这上面看,也隐约能看出些许问题。
他们讨论家里给生活费的时候,池望从来不参与这个话题。
这还有什么猜不到呢。
舒廷玉举手,对池望说:“过年来我家过年吧,好不好?”
池望冷酷地拒绝了,“不好。”
舒廷玉挠头,“那元旦来我家过?”
池望也婉拒了,“到时寒假放假我会经常过来打扫寝室,你们放心吧。”
洛连云和舒廷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对于池望,有些话想问是问不出来的,非得他愿意说。
但他那个性子,大概也不会说。
下午下了课,池望接到了乔玉珍的电话,不出意外又是要钱,他们之间其实也没别的话好说的了。
池望听萧复说了那些后,也没太大的感触,不过他有个疑问,乔玉珍从哪儿把他整来的。
其实他以前隐约就有点怀疑,他脑子好使,学什么都快,尤其是乐器,对音乐很敏感,这种勉强可以称作是天赋吧,按理说应当是遗传的,但是乔玉珍和池康年都是普通人,池澄资质也平平,学习成绩差得离奇。
不过池望也知道,基因这玩意儿很神奇,也不能一概而论,所以也只是有点怀疑,他那个正儿八经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到不是亲生的这方面。
池望心里有疑问,就直接问乔玉珍了,“妈,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乔玉珍:“什么?你问。”
池望说:“有人说我不是你亲生的,我觉得可信度还蛮高的,所以我想问问你,你从哪儿抱的我?”
乔玉珍震惊了,语无伦次地说:“你说什么啊,谁说的啊?”
池望说:“这你别关心,你就说是不是吧,你不承认也没事,现在做亲子鉴定很方便的,我就好奇,挺好奇的。”
乔玉珍否认:“怎么可能不是,我多疼你,要不是亲生的我能养你?”
池望笑了,不跟她掰扯,故意吓她,“妈你不会是拐卖的吧,现在拐卖买家和卖家都同罪,要判刑的,你跟我说实话吧,不然我报个警,就什么都清楚了。”
乔玉珍气恼,“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都说亲生的,还能是假的吗?你长得这么俊,还能是别人的种?你爸你又不是不知道,长得跟你一摸一样啊!”
池望:“……”
池望觉得乔玉珍的滤镜铁定跟城墙那么厚,池康年长得是还行,但他们俩也是真的不太像。
池望说:“这种谎话很容易戳穿的,如果亲子鉴定出来我们没亲缘关系的话,你就是拐卖,可能会坐牢。”
乔玉珍被他气得够呛,很生硬地转移话题,“好了不说这个了,给我转钱吧,你弟弟最近要打针,一针两千。”
池望问:“打什么针啊?”
乔玉珍理直气壮地说:“打生长激素,你弟也是把东西省给你吃了,不然哪能不长个子。”
池望瞳孔地震:“?不是,我都两年没回家了,这锅也能扣我头上?”
乔玉珍说:“那不然呢,你个子那么高,你弟个子那么矮。”
池望:“……有没有可能我运动呢?我跑步打篮球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摊着。算了不说这些,你不跟我说实话,钱我考虑以后不打了。说实话也没有法律条文要求子女一定要还父母养育花费的钱吧。”
乔玉珍生气,“我跟你说了实话,你不信。你就是不想打钱,你不还钱就还是我儿子,我一辈子缠着你,你弟弟你也得养。”
池望:“我不养,你也拿我没办法,你去告我法院也只支持一个月最低给两百块赡养费,我做个坏蛋我甚至可以赖账不给。而且我都跑外边儿来了,你怎么缠我?你认识路吗?你会坐高铁会坐飞机吗?”
乔玉珍气得倒仰,“你在外边学坏了,以前你不这样的,现在对我一点都不尊重。”
池望:“那你记错了,以前我也不尊重你,你选择性忘记了而已。”
乔玉珍:“……”
乔玉珍怒吼道:“我不管,你快给我打钱!耽误你弟打针你要负责养他一辈子!”
池望挂了电话,啪的一下,很快啊。
他知道乔玉珍肯定很生气,但他也挺无语的,什么锅都给他背,他也不是卖锅的啊。
池望再无语也只无语一下,他知道乔玉珍什么性格,没必要跟她计较。
指望一个僵尸打开了脑子都要摇头的人说出什么正常的话,那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升起。
不过乔玉珍的态度是不太对劲,他太了解乔玉珍,她否认的时候明显语气有几分慌乱。
池望陷入沉思,乔玉珍很抠门小气,大抵不会去买孩子,要是他是买来的,金额绝对不少,毕竟是男孩,长得又好。池望小时候听人聊过买孩子的事儿,有人推着个自行车在集市那里卖女孩,要价一万多,那男孩应当会更贵一些。
乔玉珍不可能出这个钱,不是买的,那大概率就是偷的。
池望瞅了一眼手机不断跳出来的信息,麻溜地把乔玉珍的号码放进了黑名单。
其实他也没花池家多少钱,上学靠的是九年义务教育,书杂费就几百块一年,这钱的确是池家出的,但升初高中,他就基本没花家里的钱。
能欠那么多,还是他五六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那时候池澄还没出生,乔玉珍和池康年也舍得给他花钱,花了多少不知道,反正只知道那时候家里为了给他治这个病欠债了。
因为这个,池望捏捏鼻子也就认了,心里寻思着反正也没以后了,一次性买断也干脆些。
算了,不想了。
在看手机,萧复的消息跳了出来,给他拍了好几个视频,池望点进去一看,不是萧复在游艇上香槟美女的视频,就是他参加酒会举着酒杯给他看周围场景的视频。
池望点进去他的朋友圈,反倒干干净净,一条朋友圈都没有。
池望觉得萧复这个人挺复杂的,但意外的不讨厌。
池望回复了几句就收了手机。
很快就元旦了,学生学习也累了,所以家教暂时停了,什么时候接到家长通知什么时候重新开始。
这样兼职只剩下牛马工作,时间一下子空出来,让池望有些没安全感。
即使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做什么兼职,池望还是忍不住浏览起招工软件。
谢司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没有刻意去看,招工软件特殊的配色还是强势的映入他眼帘之中。
谢司珩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到池望旁边,问他:“想找兼职?”
池望头都没抬地说:“没,我随便看看。”
谢司珩问:“你线上工作是在哪家公司做的?”
池望抬眼看了他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谢司珩垂眸,“现在很多骗子公司。”
池望摸下巴,“不会吧,我找的这个挺靠谱的,我暑假的时候在公司干过全职的,老板是富二代创业,资金挺充足。”
谢司珩问:“公司名字记得吗?”
池望想了想,“叫东岳科技,老板用自己名字取的,你应该没听说过。虽然我是挺倒霉的,但这个工作是朋友介绍给我做的,我自己找可能真的会碰到骗子公司,但朋友找的就不会。”
“……”谢司珩问:“你倒霉?”
池望“呵呵”一声,“不倒霉能以男人之躯怀崽么?”
谢司珩:“……”
这已经不是倒霉的范畴了吧。
谢司珩语气认真地说:“以后你都会幸运的。”
池望拿出两枚硬币,“来,我给你试验一下。我抛两枚硬币,只会有三种情况,一正一反,两正,两反,抛出这三种的可能性都是百分之三十三。我押两正,如果我押中了,你给我10块钱,我没押中,我给你20,相当于你是庄家,你来抛硬币。”
谢司珩拿过那两枚硬币,上面还有池望沾染的体温,他手心不禁轻轻地握了一下。
很快,两枚硬币都被谢司珩抛了出去,落在了茶几上,有一枚要滚下去,池望伸手截停,显示的是一正一反。
池望:“我欠你20,来,继续。”
谢司珩拿过硬币,重新抛出去,硬币落下,两反。
再抛,一正一反。
再抛,一正一反。
再抛,一正,一个立着。
再抛,两反。
再抛,两反。
池望脸上露出“累了,毁灭吧”的表情,“你看,我就说吧。”
谢司珩的瞳孔也地震了一下,一时无言。
池望拿出手机,“来,我扫你120。”
谢司珩摇头,“不用。”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游离,“可以用拥抱来抵。”
“……”池望忍不住问:“你抱我的感觉很好吗?这么喜欢抱?”
谢司珩颔首,“感觉很好,像醉氧。”
池望怀疑地看他,“真的假的?”
谢司珩认真点头,他看着池望的眼神微微一动,说:“你可以再做个兼职。”
池望:“比如呢?”
谢司珩移开目光,很若无其事地说:“兼职抱枕,晚上我想抱着你睡,工资你开。”
池望:“……”
也不是不行,如果谢司珩这样能睡觉的话,他也能赚一笔。
谢司珩继续说:“而且你晚上会腿抽筋,我可以随时帮你按腿。”
池望心动了,“亲兄弟明算账,一天一百怎么样?”
谢司珩:“……”
平时做梦肯定都不敢做大一点。
谢司珩委婉地开口:“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心理医生催眠一次4500。”
池望秒懂,马上提价,“那一天两百吧。”
谢司珩:“……”
谢司珩说:“一天三百。”
池望笑了起来,“也行。”
谢司珩看着池望的笑脸,冷淡眸光也柔和了几分。
晚上池望洗完澡,就等着谢司珩过来抱他。
谢司珩也是洗完澡才过来。
池望闻到了谢司珩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冷香味儿,留香时间明显不是很长,刚洗完就差不多快消散了。
虽然外边儿天气冷,但谢司珩壕无人性,家里一直开着暖风,所以池望的被子都是轻薄柔软的。
现在想想的确搬过来更好一些,冬天在寝室里开空调暖风,即使有三个人一起分担,但一个月下来也不是小数目。而且他们寝室的空调制冷效果还好,暖风效果就不是很好了,寝室内有时候还是挺冷的。
池望先躺下,开始调整睡姿,谢司珩跟着进了被窝——谢司珩个高,身材也比池望壮很多,肩宽就不是一个量级的,池望忍不住埋汰了谢司珩一句:“你这肩都快把我从被窝里捅出去了。”
谢司珩:“……”
他不吭声,保持沉默。
他试着伸手去抱池望的腰,池望笑出来了,“痒。”
池望笑声都很好听,带着一股少年气的爽朗劲。
谢司珩动作不自觉地放得很轻,手往上,轻轻地搂了一下池望的肩头,身体也没有靠得很近,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将下巴抵在了池望头发上。
池望问:“这样就行了么?”
谢司珩:“嗯。”
虽然谢司珩这么说,但池望有原则啊,一天三百算高薪了,就这样,他心里过意不去。
既然做了安眠药,那就要做药效最好的安眠药(X)
打工皇帝,每一样都做到最好(√)
池望主动侧过身,一把抱住了谢司珩的腰,脸半埋进他怀里,一条腿也挂上了谢司珩的腰,“这样吧,接触面积越大,压强越小,你学物理的,还记得公式吧?”
“……”谢司珩浑身紧绷,“P=F/S。”
池望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膛,“不是,你天天日夜颠倒,怎么胸还这么大?”
谢司珩:“……”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是不是忘了肚子里是他的宝宝?
池望:“说话啊你。”
谢司珩声音溪流一般冷泠泠的:“……一直有锻炼。”
池望:“腹肌呢,腹肌让我康康。”
池望手往下,被谢司珩一把抓住,“别乱碰。”
池望:“我懂了,没我多。”
谢司珩:“……”
谢司珩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腹部上摸。
第30章 恭喜你,中奖了!
池望感受着手掌下的肌肉,即使不看,也知道比他的深刻许多,“六块?我以为你会有八块。”
谢司珩冷着脸,为自己正名:“高中的时候有。”
池望问:“那现在为什么没有?”
谢司珩:“……以后会有。”
池望乐了,“我都有六块,白瞎了你这大体格。”
说着,他下意识想给谢司珩展示展示,但随即想起来,自己的腹肌已经日渐模糊,顿时不想说话了。
随即又想起来自己肚子里揣的是谢司珩的崽,默默地往后退了退,搭上去的腿放下了,甚至翻了个身,把后背对着谢司珩,“……时间不早了,睡吧。”
谢司珩:“……嗯。”
他拉高被子,微微扭头看池望,只看得见一个后脑勺,他伸手,将夜灯关了,闭上了眼。
闭上眼后,其他感触便变得格外明显,他能嗅到池望身上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青柠沐浴乳的香气,但更多的是他肉、体本身热量蒸腾出来的气息。
谢司珩一直以来紧绷的情绪慢慢缓解了许多。
他以前看了本杂刊,上面写了有一种人身上阴离子比正常人高出数倍数值,别人靠近或者抱着他都会很舒服,缓解失眠、烦躁心情和头疼。
池望……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谢司珩脑子里涌起一团黑色,困意慢慢涌上来了,竟不多时便沉入了梦乡。
但睡得并不是很沉,他察觉到池望小腿颤抖,轻轻地踢了他一下,便醒了过来。
他打开夜灯,掀开被子,伸手拉高池望的一条腿,放到自己怀里给他揉小腿。
抽筋应当疼得很厉害,但谢司珩低头去看池望的脸,他没什么反应,眉头都未皱一下,呼吸平缓,睡得很沉。
谢司珩微微蹙眉,痛觉不敏感,不是一件好事。
他将池望的腿筋揉回原位,捏了捏池望的小腿肚子,将池望的腿放回被窝,关了夜灯,重新躺回去。
即使醒了,再入睡竟也不困难。
这一晚,池望没有再抽筋。
翌日,池望迷迷瞪瞪地醒来,翻了个身,感觉身前有一堵墙,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记忆回笼,一下子就清醒了。
池望面色古怪,才想起男人早晨都会有的生理反应。
谢司珩睁开眼,就看见池望那张放大的漂亮脸蛋,他冲他笑起来,说:“你醒啦?恭喜,绝育手术很成功。”
谢司珩:“?”
池望虎牙白晃晃的,有一种狡黠的明媚感,“跟你开个玩笑,吓到没有?”
“……”谢司珩声音有些低哑,“没有。”
他坐起来,看向窗户,晨曦透过偌大的窗户洒落进卧室,天亮了。
他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谢司珩乌黑的眼瞳泛着光亮,他看向池望。
池望已经下了床,他对着窗户伸了一个懒腰,左右摇摆舒展筋骨,又抬起腿压在墙上拉筋,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他也没什么不适,显然经常做。
拉伸完,他回头,看见谢司珩还坐床上,了然地笑了,说:“我去洗漱了。”
他去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透过门缝传了过来,谢司珩下了床,没有过多停留,离开了池望的卧室。
*
池望搬出去后,洛连云和舒廷玉做什么都有点不得劲,寝室也逐渐凌乱。
没办法,他们俩本身也不是什么很爱干净的男生,多亏池望天天盯着,愣是让他们俩养成了良好的习惯。
但人就是贱,一没监督,惰性就上来了,恢复本性了。
早上没课,但洛连云还是挺早起来了,正打算打会儿游戏,手机突然跳出来一个申请好友的弹窗。
洛连云愣了一会儿,点进去一看,申请信息上写着谢司珩。
卧槽,谢司珩加他干什么?
洛连云挺怵谢司珩的,这人在照片里看着还好,只单纯觉得帅,但现实见面了,就觉得他挺有压迫感的,让人受不了,更何况他脸上总没什么表情,看着就不好相处。
之前在寝室故意为难他,洛连云就用了挺大勇气的,但他不后悔。
洛连云拿着手机思考了半天,还是通过好友申请了。
他客客气气地给他发信息:“请问有事吗?”
谢司珩很快就回复了,“池望有喜欢的东西吗?”
洛连云眨眼,哦呦,这是、这是来找他帮忙来了,想给池望送礼物?
要不要宰他呢?
谢司珩的家境并不是一个秘密,蛮有钱的,池望不会做这种事情,但他想的就比较多了,这孩子谢司珩整出来的,既然他要送,那肯定得让他出出血,不然可太便宜他了。
洛连云想了之后,回复他:“池望喜欢听歌,你想送礼物的话,给他送个索尼大耳机吧,他肯定喜欢。”
索尼耳机,要一千八呢,他看见池望购物车里有,但一直都没买。
谢司珩:“还有吗?”
洛连云:!
是还没搜价格吗?那可是索尼的牌子。
看来很有实力。
洛连云:“最近那个□□刺杀神照用的也是索尼,池望不会拍照摄影,你可以给他买一个索尼A9M3,他肯定喜欢。”
这么说,洛连云有点纠结,会不会太狠了,毕竟好几万呢。
但想起谢司珩来接池望的那辆车,又心安理得了,这时候不宰,什么时候宰。
洛连云说得更多了,“还有运动鞋,他天天跑步,运动量蛮大的,但是鞋总磨脚,脚后跟经常被磨出血,脚趾头也流血,他当时不疼,晚上回来一脱鞋才发现袜子上都是血。”
“对了,你家里也要常备一些外伤的药,他经常受伤,他痛觉不敏感,受伤的时候都没发现,回来洗澡才能看见那些伤口。你家有条件,门槛桌角那些都包一层,他老撞上,我怀疑他脑干有点问题,肢体和视觉对不上,不协调。”
洛连云巴拉巴拉说了很多,说完后看着聊天框上满满当当都是自己的话,不由得尴尬起来。
谢司珩哑巴了?
他问:“你人呢?”
谢司珩这才回复:“谢谢。”
洛连云松了一口气,“没什么。”
快到中午的时候,有人敲寝室门,洛连云在厕所,还是舒廷玉开的门,看见是一个陌生人,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呢,那人就说:“这是你们的快递。”
舒廷玉震惊了,“你们快递现在还上门送了?”
那人笑得憨厚,“没有啊,我是同城跑腿来的。”
舒廷玉:“哦。”
他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两个盒子,挺大的,不知道是什么。
关了门,舒廷玉走到厕所门外问洛连云,“你买什么了?需要我帮你拆吗?”
洛连云隔着门板说:“我没买什么啊?你拆吧,没准是空快递。”
舒廷玉说:“不会吧,同城快递来的。”
他拿了剪刀,在走廊把快递给拆了。
是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印着的照片和Logo让舒廷玉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的一个相机就这么露了出来,舒廷玉:“我草!洛连云!你买相机了??”
洛连云:“啊”
他打开门出来,就看见舒廷玉把两个盒子都拆了,里面是两个相机,这个小巧玲珑的机型,一看就是索尼A9M3。
“卧槽?谢司珩也送我们俩一人一个?他、他这么有钱吗??”洛连云为谢司珩的大手笔吃惊。
舒廷玉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是谢司珩送的?他好端端的送这个干嘛?”
洛连云便把谢司珩联系他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
舒廷玉气恼道:“他想讨好我们,还有你,你这是卖池望的隐私,不准收他的东西,想用资本家的手段来腐蚀我们,门都没有。”
他很反感谢司珩用这种手段收买人心,想送点礼物,随便点都好,送这么贵的,居心不良。
洛连云说:“别啊,就算不收,也别还回去,把这俩相机卖了留给池望都比还回去好啊。池望以后又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既然都要生这个宝宝了,那他也得要点补偿吧,池望肯定没有这个心思,但我们要给他打算打算啊,你说是不是。”
舒廷玉情绪略微缓和,“……嗯。”
下午池望来上课,洛连云旁敲侧击,知道谢司珩还没给他送礼物,有点纳闷,没给正主送,反倒先给他们俩送了,这什么意思?
富哥的心理,有时候还真的不太懂。
池望不知道洛连云在想什么,心里还想着做兼职的事情。
现在撑死了就做两份工,学围棋还没学完,每天固定半小时一个小时的教学,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的宽裕,做点什么好呢?
学个剪辑吧,现在短视频还挺火的,他做不了主播,学个剪辑还是没问题的。
池望心里有了章程,念头通达了,情绪也好了很多。
回了谢司珩的家,池望先跟小米互动了一波,再开电脑准备做今天的牛马工作。
然而开了手机,才看见杨姐下午的时候给他发了信息,池望心里一个咯噔,怕是加工作量的。
硬着头皮点开聊天框,发现不是,甚至还是个好消息。
杨姐:“小池啊,咱们公司规模升级,所以准备给你涨工资了!高兴吗?你可以猜猜你能涨多少工资。”
池望:沧桑.jpg
换以前他还会做一个涨上千工资的美梦,现在的他熟知资本各种套路,所以他心如止水的回复:“难不成是200?”
杨姐:“你可以大胆点猜。”
池望:“三百?”
杨姐:“你胆子太小了,都说了让你大胆点,恭喜啊,你的工作态度我们有目共睹,所以在下个季度把你的工资涨到了8800。还有今天我们公司有抽奖,你的账号自动参与,非常幸运地获得了二等奖,嗯,是一辆x牌电动车和一个索尼耳机!恭喜恭喜!!”
池望瞳孔地震,什么?他转运了!?
池望手指都开始抖了,“真的吗?杨姐你不会骗我吧?”
杨姐:“比真金还真,你地址给我,公司把礼品给你寄过去。”
池望问:“一等奖是什么啊?”
杨姐卡了一下,问同事:“一等奖怎么说?”
同事说:“你跟他说一辆奥迪,25万档位的。”
杨姐继续打字:“一等级是一辆25万档次的奥迪轿车,你已经很幸运啦!”
池望冲出谢司珩家,跑到学校对面的中国体彩买了几张彩票。
倒霉的他突然走运,说明他的运气达到了最高点,不买彩票可惜了!
至于这是不是迷信……都说了底线要灵活!人要会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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