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个黄色头像不满地发了十几条表情包刷屏后趁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拼命刷相同的消息。
“谢哥,我要和你一起玩拉我拉我,我马上上线!”
“谢哥,你不许找别人。”
“谢哥我已经上线了快点拉我。”
Jry的狙击小王子可是这个群里出了名的谢星洲狂热粉难得被他抓到个机会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谢星洲拉了他之后,他还不忘在群里嘚瑟一下:“哼哼,你们就别想了,机会留个有准备的人,拜~”
隔着屏幕谢星洲都能想象到骆川贱嗖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
和骆川简单解释后骆川义愤填膺地说:“你们青训生缺心眼啊连一队都敢欺负!丫的席燃到底在搞什么!”
不怪骆川会这么说,俱乐部里等级化很明显青训生就是一个俱乐部的最底层而一队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青训生冒犯一队的事情放在哪里说都没有理。
谢星洲倒是不介意他回想了一会儿他自己是青训生的时候也同样骂过孟明哲。
“谢谢你来帮我凑人头。”
“咱俩谁跟谁啊别这么客气放心吧,一会儿我肯定帮你把你们俱乐部那两个不长眼的人虐死。”
谢星洲:“我们是一个队伍的。”
“这么说 ”
骆川开的是对内语音也就表示他们刚才的对话被赵帆和了另一个青训生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两个给我小心点,哼!谢哥的技术连我见了都要夸上几句,有点眼力劲儿,要是捣乱我可不会放过你俩。”
骆川的话激得两人打了个哆嗦,连忙奉承地说道:“当然当然,我们就是想请教下谢哥技术方面的问题,请他多指导指导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谢星洲揉了揉脖子,扎起头发,调整好耳机的位置:“一会儿我来指挥,骆川你尽量多给他们点发挥空间。”
“行。”
艾伦格是绝地求生中的经典地图,也是大多数人最熟悉的地图。
谢星洲为了观察两个青训生的情况,并没有选择跳在人多的地方,选的位置很保守。
但就是这样,他们落地还是遇到了另一个战队。
“快速去找武器,把对面灭了。”谢星洲的指令很及时,几人有条不紊找到了武器后选择了和对面钢枪。
他们有武器,对方还没有找到,这样的前提下,有绝对优势。
但是赵帆的行动太慢,加上压枪差劲,错过了最佳时间。
对面找到了武器,给了他一喷子,掉了三分之一的血条。
要不是喷子使用不顺手,赵帆就成盒了。
“赵帆你躲好,别出来。”谢星洲快速跑到视野好的高楼上,瞄准了对面的人,击杀了对方,“还有一个,赵帆你的血条补充好了吗?”
“好了。”
“那个人在你左前方,你找到他视野盲区来回跑动几次,把他吸引到正门口。”
赵帆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对谢星洲的指令只能猜着听。
在视野盲区跑动,还要把人吸引到正门口。
“我应该怎么跑?”
这一问,把谢星洲和骆川都问懵了。
骆川眼角抽抽:“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跑 ”赵帆再次重复了一遍。
谢星洲没那么多时间解释,对另一个青训生说:“ID叫yu的那个,你去把人吸引过来。”
那人倒是比赵帆聪明点,也比他技术好些,听懂了谢星洲的意思。
他让赵帆待在房间里不要发出脚步声,自己绕着房子跑了起来。
房子体积大,是最好的掩体,对面听到了脚步声也跟了过来。
就靠着这样一点点移动,他把人带到了正门口。
谢星洲准备狙了对方的时候,赵帆不知道抽得哪门子疯,开开门对着对手一顿突突。
冲锋枪在近战中占有绝对的优势,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手里拿着的是轻型机枪,配合走位,轻易就把赵帆击倒在地。
“赵帆别乱动,我给你扔个烟雾弹。”骆川皱着眉,要不是看在谢星洲的面子上,他才不给这货擦屁股呢!
烟雾弹扔过去,还没等烟雾彻底散开,赵帆就被对方杀了。
紧跟着,另外一位青训生也被对方杀了。
两人点开了观战模式,眼巴巴看着谢星洲和骆川两个人杀了快二十个人,成功吃鸡。
和骆川道谢后,谢星洲关了电脑,摘了耳机,气冲冲地下楼。
楼梯上遇到了来叫他吃饭的席燃也没搭理。
发丝塌下来了一缕,把他的脸遮挡住了一小片,显得他整个人都刻薄了不少,席燃察觉到他在生气,连忙跟上去。
谢星洲二话不说推开了青训生五号训练室的门。
和他想得一样,训练室里有不少青训生,都是在等着看他笑话的,都还来不及走,被谢星洲堵了个正着。
“赵帆,还有刚才那个青训生,ID叫yu的那个,你们如果不想打游戏就不要来浪费我的时间,我虽然说过可以随时把我从一队位置上拉下去,但请你们也稍微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浪费我的时间!”
“别一天那么闲,因为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来找我打游戏,你们刚才的表现连进青训生的资格都没有,耍我玩呢?”
听着谢星洲生气的指责,赵帆也不打算装了,从椅子上蹭的一下站起来,阴笑着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一队的前辈,我们是请你指导我们的,要是我们技术特别好,那哪里需要指导,早就进一队了。”
“指导是吧,行,我就指导指导你们。”
谢星洲气得脸都是绿的,走到赵帆面前,把刚才的战绩调了出来。
“骆川帮你放烟后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移动,等着别人来杀?还有你,赵帆被击倒的时候为什么不趁机反杀对方?再不济,也不至于上赶着送人头吧,葫芦娃救爷爷呢?”
训练室里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帮他们说话,那些人之前说得好好的,等着看谢星洲的笑话,但是他们看到后半场谢星洲和骆川是怎么杀了二十来个人拿下第一的,都对谢星洲的技术有了明确认知。
而还蒙在鼓里的赵帆依旧等着大家帮他说话,站在他这边一起挫挫谢星洲的锐气。
见没人说话,赵帆咬了咬后槽牙,恶狠狠地说:“你是一队的,这么和青训生说话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们是新人,哪里会有你们这么有经验,技术是可以慢慢练的,我们找你也是因为你技术好想请你指导我们 ”
“好他妈绿茶啊!”谢星洲勾起一抹笑,“西湖龙井都掩盖不住你身上的茶味,菜就多练,少一天尽搞小动作。”
想到了什么,谢星洲后知后觉地问:“你不会和孟明哲有什么关系吧?”
这样的想法并非是空穴来风,赵帆对他的针对太明显了,而谢星洲最近唯一得罪过的人就是孟明哲。
人群后面一个矮个子青训生颤颤巍巍地说:“孟明哲是他表哥。”
谢星洲恍然大悟:“难怪了。”
“孟明哲是我哥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找你就是请你指导我,干嘛扯我家里人。”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知道!”席燃的声音赫然响起。
谢星洲转身看过去,看到他眉眼间带着一层薄怒。
手里依旧捧着个保温杯,但抓着保温杯的手已经青筋凸显。
“我看你们这些青训生是太闲了,才会一天没事找事。”席燃冷眼扫了一圈,“听过一句话吗?电子竞技,菜是原罪,我看要是把你们扔去外面都可以组成个菜市场了。”
“赵帆,你进队的时候季杭应该和你聊过不少了吧?还是你有老年痴呆,他和你说的话你一句没记住?”
“你们几个给我听清楚了,一队能成为一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强,谢星洲是我和季杭、李子遥认可的,要是你们觉得他不行就去找李子遥、季杭说,实在不敢就来找打比赛,用实力说话。”
“谢星洲用狙击枪杀过我29次,冲锋枪对狙击枪杀过我5次,□□15次,你们要是有信心能超过这个成绩,欢迎来找我挑战,要是没这本事,就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席燃是一队队长,也是Hawk实力的象征,连季杭都说过,如果单是看技术,席燃绝对能排进国内电竞选手前三。
这个数据足以说明一切。
他拉着谢星洲要走,临出门前,再次扫了眼青训生:“Hawk不是什么勾心斗角给你们撒野的地方,据我所知,你们几个都是前段时间的考核中垫底的,要是不想待了,收收行李滚蛋,Hawk不养大爷。”
两人来到了户外,新鲜的空气加上傍晚的凉风抚平了内心的躁动。
席燃靠在长椅上,点燃一支烟。
“以后有这种事来找我告状就行了,别气着自己。”
“这显得我多爱打小报告啊,我自己能解决。”
席燃当然相信,就算今天他不出现,谢星洲也不会给那些人什么好脸色,但是他偶尔还是希望谢星洲能像以前一样,多依靠他些,和他撒娇、发脾气都行。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某些青训生跟泡在海水里的木头一样,看着正常,看不见的地方却早就烂了。”席燃吐出烟雾,“有时候我也在想,问题出在哪里,但是想不到答案。”
谢星洲偏头看着他,轻声说:“很简单,节奏太快了,就像是打游戏一样。”
第52章
两年Hawk一直出不来有实力的选手所以一直致力于挖掘出能扛起大梁的青训生。
大量招聘青训生,其实作用并不明显,因为能进二队的寥寥无几能进一队的就更少了,也就是一个孟明哲,一个谢星洲一个韩明。
大家打出成绩也都想快速进一队这种浮躁的气氛不知不觉就笼罩在了青训生中。
一队选拔严格而谢星洲和韩明同时进了一队,会有人觉得谢星洲有后台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Hawk的发展确实是大问题。”席燃灭了烟,看着谢星洲,“你觉得应该怎么破局?”
为了发展,他们不可能停止招收青训生也不可能把现在这些心气浮躁但是还算有点实力的人开除了。
“我?你为什么会问我我对经营上的问题可是一窍不通啊。”
“没事就当做是闲聊天,说说你的想法。”
“我觉得给他们放假组织所有人观摩二队或者一队的作息、训练。”谢星洲笑笑,忽略掉空气中已经不浓郁的烟味“当然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但通过这样的方式我想其中某些人能明白过来他们的差距。”
“自信过头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Hawk要做的就是适当搓搓他们的锐气。”谢星洲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洋洋的,“适当给他们一点压力不是坏事。”
席燃没说话,只是空气里再次飘来了一股呛人的烟味。
谢星洲不喜欢这股味道,拢了拢衣服就回去训练了,意见他提了,接下来怎么解决不是他能左右的。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脚边是夕阳照射过来的红色阳光,脚踝附近很热,但是他依旧没有挪动位置,静静地看着楼下还在沉思的席燃。
坐在阳光下,背影被夕阳照出了些许的孤独感。
背着身,看不见席燃的神情,但谢星洲看见,他手里的烟灭了一支又一支,好像永远也不会停止一样。
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席燃这么焦虑。
谢星洲蹙了眉头,转身去了李子遥的办公室。
李子遥和季杭正在商量洲际赛的事情,谢星洲的到来,两人都有些意外。
“我想和两位说点事情。”
坐到真皮沙发上,接过李子遥递来的茶水,谢星洲道了谢,缓缓说道:“我觉得现在的Hawk出了点问题。”
李子遥立马明白了谢星洲想表达的意思:“之前餐厅里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但最近太忙,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
既然李子遥已经知晓,那接下俩他们的沟通就不会有障碍,谢星洲想。
“今天那个叫赵帆的带着另一个青训生来找我打游戏,说好听点是找我指导他们技巧上的问题,说难听点,是青训生在等着看我的笑话。”看到季杭皱眉,谢星洲心里也有了底气,“我不是来告状的,我是来给俱乐部提出合理建议的。”
季杭在他对面坐下来,沉声道:“说说看。”
“这些小兔崽子太傲了,为了俱乐部的发展,所以我决定我来当这个恶人,应该搓搓他们的傲气,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新人,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根刺,会破坏满院子的花。”
他本来不想插手这件事的,但是他就是见不得席燃为这件事费神的样子,说到底,这事也和他有关,所以他打算帮席燃清除下障碍。
也当作是还了席燃一直帮他的人情。
他把和席燃提的建议和季杭他们说了一遍。
“我没有学过管理,提出的建议很一般,不过我希望这件事能被重视起来,现在是我,也许下一个是韩明,或者周蔚胖子,甚至是席燃。”
谢星洲在游戏上的坚持与执著没有任何人能比,在这件事上,他绝对不会被打击到,但是如果是其他人呢?
正选先不提,韩明能受得了吗?
最近光是谢星洲成了正选的事情对他的心态都产生了很多负面影响,更别说是被青训生那么多人编排、揣测了。
“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个交代。”季杭眼里的坚定让谢星洲就算不想信他的话也必须信。
一不小心,谢星洲笑出了声:“我真不是来告状的,交不交代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只是希望Hawk越来越好,毕竟这里是你们的心血,我也很喜欢这里。”
这里不光是李子遥和季杭的心血,也是大家的,更是席燃的。
当初俱乐部入不敷出,是席燃拿出了一大笔钱解决了燃眉之急,谢星洲听说,为了拿出这笔钱他差点和家里闹翻了。
“我先走了,谢谢你们愿意考虑我说的话。”
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谢星洲打开门离开,在走廊上碰巧遇到席燃,还有些惊讶。
席燃看了眼他身后的经理办公室,笑问:“你不是不喜欢打小报告吗?”
“没办法。”谢星洲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谁叫我见不得某个说是要戒烟的人,在楼下抽了一盒烟,我怕世界冠军还没拿到,我的队长就得肺癌了。”
席燃拉住他的手腕。
刚从炎热的户外进来,他的掌心很烫,谢星洲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被烫红了一圈似的。
“我只抽了五支。”
“不用和我解释,我们只是朋友,只是友情提示一下,抽烟对身体不好,能戒还是戒了吧。”
“你在关心我?”
谢星洲看着席燃,想从那双黝黑的眼眸中看出它主人的心思,看了很久,除了看见能把他溺死的温柔,什么都没有。
他抽出手,缓缓眨了下眼睛,隐藏起了即将破茧而出的感情:“嗯,出于朋友。”
席燃不死心地又问:“我们只是朋友吗?”
“不然呢?”谢星洲忽然觉得好笑,心里也堵得慌,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席队,你不会想脚踏两条船吧?这可是渣男行为,既然有对象就好好对人家,别和我走这么近,说些容易叫人误会的话。”
席燃找不到他生气的原因,正想问清楚,李子遥从经理办公室探出半个脑袋叫他。
“席燃,过来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谢星洲扬了下巴:“我先去训练了。”
单人训练的时候,他匹配到了三个外国队友,语言不通让他越发暴躁起来。
“我草!你丫的要是不会玩就去打别的游戏算了,上赶着送人头,你是缺心眼吗?”
“怎么会有人连手雷都不会丢啊,你是去炸人,不是去炸鱼塘,你手里的不是鱼雷,往水里扔是干嘛呢?”
“你怎么回事?背着一把空枪干什么?没子弹怎么不找啊?前面的AKM你是一点都看不见啊?”
“气死我了!”
直播间的观众吓得不轻,连忙刷着主播消消气。
【别生气别生气,冷静,你是专业的。】
【怎么感觉今天的洲洲好暴躁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会是失恋了吧?】
【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性格开朗,天天骗别人叫他宝贝的绝地求生变态。】
【虽然但是,你礼貌吗?】
【生气的洲洲也是最美的,你要是是我男朋友,吵架我都扇自己。】
不光是网友,连胖子都对他今天的状态感到了疑惑。
认识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谢星洲发这么大火。
“星洲啊,你咋啦?是不是犯病了?要不我陪你去看看?”
“犯什么病?”谢星洲咬下棒棒糖,气鼓鼓地嚼碎。
“你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吗?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你千万别不好意思说,我们都是男人,我懂的。”
“啊?”
“别担心,我不笑话你,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你自己愿意的。”
谢星洲这才反应过来胖子到底在说什么,连忙说道:“别造谣,我很健康。”
但是胖子那一脸惋惜的表情在网友看来分明就是有事。
【开什么玩笑!我不允许谢星洲不行!】
【不过说真的,他们这样天天坐着打游戏,确实挺伤身体的,还熬夜。】
【什么问题,展开说说。】
【胖子真是啥都往外说啊,我电竞圈唯一的人脉。】
【不信谣,不传谣,洲洲你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看着弹幕,谢星洲忍无可忍,对着屏幕严肃地说:“我非常健康,也没有任何男性方面的问题,我可以为我说的话负责!”
【怎么负责?找人证明一下吧,嘿嘿嘿,我看席燃挺不错的。】
谢星洲眼见和他们说不通,一气之下干脆把直播关了。
他郁闷地坐在椅子上坐了二十来多分钟。
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从今天开始的。
很快他就找到了事情的源头,把一切问题都归结于在诊疗室门口看见席燃边穿衣服边走出来。
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娇弱的橡皮筋哪里经得住折腾,“啪嗒”一声断了。
那头灰白的中长发没有了束缚更是肆无忌惮地变成了各种造型。
把头发抓成了一个鸡窝他才停手。
谢星洲感觉自己的内心无比烦躁,抓起手机就找网恋对象聊天。
star:“你现实生活中谈过恋爱吗?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呀?”
过了很久对面才回复他。
露水情缘:“谈过(*^▽^*),我喜欢的人性格很开朗,喜欢吃甜食,偶尔有点记仇。”
star:“我最近遇到了一点迷茫的事情,想和你聊聊,你帮我分析分析可以吗?”
“行啊。”
“我的上司,我们的关系比较复杂,就是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我总感觉他无意识对我进行了职场骚扰。”
“???(ΩДΩ),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总是会和我说一些没有边界的话,然后我忽然发现他有对象了,也是我们公司的。”
席燃忽然觉得谢星洲口中的上司并不是自己,但是根据之前谢星洲的口吻来看,这个上司百分之百是他。
第53章
席燃问:“你怎么知道他有对象?是不是误会了?”
“肯定不是至于怎么知道的,这你就不用管了。”谢星洲叹了口气,说出心中的疑问“我感觉他很影响我的情绪,知道他有对象后,我的情绪就有些暴躁。”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喜欢你的上司?”
说出这个猜想的时候席燃打字的手都有些颤抖。
但接下来谢星洲干脆地粉碎了他心里的那点雀跃感。
“不可能。”
这个结论得出的依据是谢星洲很早以前喜欢席燃的时候,并不是这种状态,不会莫名其妙生气,更不会脾气暴躁。
一直到聊天结束,谢星洲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他叹了口气看了眼在打游戏的胖子和周蔚默默地收回目光。
他们两个都不像是有对象的样子问了也不会有太大帮助。
训练结束谢星洲回房间睡觉去了。
昏沉的脑袋,解不开的思绪让他的身体比平时更加沉重也更加疲惫。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是凌晨三点。
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但依旧没有缓解嗓子里的干涸。
他拿着保温杯打算出门接水。
路过诊疗室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灯开着平时一点灯光都没有的地方这两天亮得格外频繁。
谢星洲抬脚就要走开门声也随之响起,逼停了他的脚步抬着保温杯的手一点点僵硬。
如果说上次是他误会了,那这次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席燃穿的衬衫只扣了三个纽扣,甚至还扣歪了,锁骨附近的皮肤泛着红色。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要说没什么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手指艰难地动了动,保温杯一滑,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难听的声响。
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杯子在席燃脚边停下了。
席燃拿起杯子,朝他看过来,在他眼里看到的是震惊与不易察觉的破碎。
走过去把杯子还给谢星洲,这次什么解释都没有。
“你 ”如鲠在喉,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问题,到了嘴边的时候却一个也说不出来。
席燃没回头:“早点睡。”
走路的步子比平时快很多,就像是故意要躲着谢星洲一样。
看着手中摔扁了一块的保温杯,谢星洲苦笑。
他再次看向那道紧闭的诊疗室房门,灯光依旧亮着,偶尔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给席燃找了无数个理由才鼓足了勇气抬脚离开。
那些理由在第二天都被李子遥的话击溃了。
李子遥告诉他:“诊疗室已经荒废很久了,医生现在都在按摩室那边,一般要是有哪里不舒服都是直接去按摩室。”
哪怕谢星洲想给席燃找一个身体不舒服的原因都不成立。
一向被称为训练劳模的席燃也在这时候请了两天的假,回了家。
“席队怎么回事?他可是从来都不请假的,连春节都留在基地里训练。”胖子一屁股坐在席燃的椅子上,问旁边的人,“星洲,你知道咋回事儿不?”
“不知道。”
“你们两个平时关系不错,连你都不知道啊,会不会是什么大事?”
周蔚出声打断他:“不要瞎猜了,可能就是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和我们说,等席队回来直接问他吧。”
席燃不在的日子里,基地好像一切如常,又好像只是表面和谐。
季杭组织了青训生观摩二队的训练模式初见成效,让这些小屁孩们稍微收敛了些自己的傲气。
见到谢星洲的时候也是绕着走的,尤其是赵帆,都快把脑袋藏到了衣服里。
谢星洲刚扔完垃圾回来,前台的工作人员就告诉他:“席队回来了,但是脸色不太好看。”
席燃走了之后,谢星洲就让前台帮他留意着,要是席燃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他。
他原本以为席燃会等假期用完才回来,没想到提前了一天。
大步跑上二楼,席燃刚好从季杭的办公室出来。
和前台说的一样,席燃脸色很难看,就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一样,双眼无神。
“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席燃下意识摇头:“没事,我先休息去了。”
哪怕已经回了俱乐部,在假期结束前,席燃依旧没有来训练,这实在不符合他的作风。
胖子和周蔚约他出来吃饭他也不去,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谢星洲抬着外卖,敲响了席燃的房门。
“是我,我来给你送吃的。”
“放门口吧。”
声音依旧很疲惫,要不是谢星洲听力好,甚至都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没说话,靠墙站在墙边,抱着胳膊,给席燃一种已经走了的假象。
席燃刚打开门他就堵在了门口,用手掰着门框。
“我要休息了。”席燃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我知道你要休息,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到底怎么了?最近好奇怪,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没事。”
无论谢星洲怎么问,最后换来的答案都是“没事”。
彻底没了耐心,谢星洲皱着眉说:“你总是这样,把什么事情都憋心里,谈恋爱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似乎是“谈恋爱”这三个字刺激了席燃的神经,他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眼睛变得有了神韵,不再是死气沉沉的。
“算了,我不逼你了,你休息吧。”
谢星洲落寞地回了房间。
没有开灯,他很少会自己一个人这样待在黑暗的房间里。
窗帘没有关,外面的灯光照进来,倒也多了些亮光。
席燃喜欢把一切都默默扛起来,刚谈恋爱的时候,席燃每天都在忙着训练根本没什么时间陪伴谢星洲。
谢星洲那时候任性,吵着让席燃陪他打游戏,席燃从来不会和他抱怨,而是选择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陪他。
之前青训生的事情也是,席燃明明发现了问题所在,不知道怎么和季杭他们开口,却也不和谢星洲说。
现在也没变。
这一点,让席燃这个人变得比之前更加真实。
谢星洲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席燃鲜活起来了,之前的席燃总让他感觉像个只会打游戏的空壳子。
打开了床头的灯,他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夜灯上面多了张星星贴纸,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贴得很隐蔽,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摸上去并不光滑,是磨砂的质感。
这个夜晚,很多人都没有睡着。
隔日。
席燃终于恢复了训练,谢星洲以为他调整好心情了,但是后来发现,是装出来的,而且他的情绪比之前更加古怪。
他在躲着谢星洲。
谢星洲:“一会儿要一起去餐厅吃饭吗?”
席燃:“不了,我还有事。”
谢星洲:“要打排位赛吗?”
席燃:“我准备一会儿直播,你打吧。”
一开始,谢星洲并没有多想,他把席燃这种情绪归结为“怕对象吃醋”,并觉得认可,毕竟他们的关系有些敏感,保持点距离也是对的。
但是事情到后来,发展成了:席燃缺席训练,遇到谢星洲的时候也是绕着走。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连胖子他们都主动过来问谢星洲是不是和席燃发生了矛盾。
他也总是一遍遍解释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席燃缺席训练,季杭也没说什么,这就更奇怪了,季杭给的指令也是让大家多和韩明一起练习,多磨合。
夜里。
谢星洲起来上厕所,往训练室那边瞟了一眼,意外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
他以为是自己走的时候忘记关灯了,便想着过去看看。
拖鞋踩在大理石上并没有发出声音,穿着白色的睡衣睡裤的他,在夜里看起简直像个幽灵。
走到训练室门口,隐约听到了说话声和敲键盘的声音。
“注意前面厕所里,有敌人。”
“不对,骆川你开枪晚了。”
谢星洲很确信这个声音就是席燃的,但是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和别的战队的人练习,这让谢星洲很想不通。
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席燃要走上孟明哲的老路了。
贴在门边仔细又听了听。
“乔锦闻,你开车技术这么差吗?和我们家狙击手一样。”
谢星洲: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继续,谢谢你们陪我练习。”
估摸着差不多了,谢星洲才推门进去。
席燃愣住的间隙,他已经走到了席燃面前。
“你这几天什么情况?训练也不来,大家那么担心你,结果你大半夜在和别的战队打游戏?”
席燃皱着眉,没有从椅子上起来,活动了下腰,找到了一个稍微舒适点的姿势。
谢星洲抿了抿嘴唇,吐出一口气:“席燃,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世界赛的吗?”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谢星洲也索性把自己的想法一口气说了出来:“如果你是怕你对象对我误会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那你可以直说,我去和他解释,不用这么躲着我,搞得我好像是什么罪人一样。”
他留在Hawk是因为席燃,但现在也是席燃把他推得最远,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他没想着和席燃怎么样,只是想大家一起去世界赛。
“你在诊疗室看到的人,不是我男朋友,我们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席燃终于找到了谢星洲心里的症结在哪里。
但是现在显然这件事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不想面对谢星洲也并不是这个原因。
谢星洲愣愣地问:“那你躲着我干什么?”
他显然还没有从席燃的话中反应过来,说话的声音打起了哆嗦。
平静后,谢星洲闻到了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类似风油精的味道。
席燃说:“我可能没办法和你们一起去世界赛了,说不定,连洲际赛都去不了了。”
第54章
“为什么?”谢星洲颤抖着声音问他。
其实关于席燃不能去洲际赛的原因他隐约也猜到了。
席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仰头看着他,目光里有挣扎有痛苦,最后都化作了心疼。
他抬手想触碰谢星洲的脸颊,被躲开了。
手就这么僵硬在了半空中:“这段时间你多练习指挥如果洲际赛我不能去你来当队长杭爹他们那边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
谢星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更接受不了席燃能这么心平气和说出这句话,席燃明明比谁都喜欢打游戏,比谁都喜欢Hawk。
咬住后槽牙,谢星洲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席燃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没生气只是看着谢星洲看到谢星洲眼里的失望时感觉心里像是被两只手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厉害。
鲜血直流。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要好好爱惜身体我有没有说过我想和大家一起拿下世界冠军?”眼泪流了满脸谢星洲却顾不上伸手去擦,“席燃我已经在这么努力康复了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啊?”
为了和大家一起去世界赛他每天都会抽时间去按摩手臂让肌肉得到更好的放松不想自己的手出任何意外。
为了和大家一起去世界赛,他咬着牙就算再讨厌也会坚持吃药,拼命地训练。
他只是想和席燃一起拿下那个早该属于他们的冠军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我不当队长。”他红着眼睛看向席燃,任由眼泪滑落,“我讨厌你说话不算话。”
席燃摸了摸自己的腰,笑着和谢星洲说:“别任性了,你不是说过要当世界第一的吗?”
“席燃,但是世界第一的队伍里没有你。”谢星洲仰着头,不想再去看那双温柔的眼睛,“我会好好带大家训练,但是这个队长我不当。”
“谢星洲!”
“说了不当就是不当!你吼我也没用,我就是不当!我去睡觉了。”
席燃抓着谢星洲的手腕,把他腕骨上那只黑色的渡鸦文身挡得严严实实:“Hawk是所有人的,我不想他止步于此。”
谢星洲抽出手,眼里再次起了雾:“你为所有人想了,唯独把自己剔除在外,这对你公平吗?”
他比谁都明白,席燃到底有多想拿下属于他的荣誉,带给Hawk一个光明的未来。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席燃就总是用愉悦自信的语气告诉他:“我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
谢星洲喜欢玩游戏是因为他,学会玩游戏是因为他,留在Hawk也是因为他,但是他现在却说:“我要退出了,因为我不能再打游戏了”,很荒谬,也很过分。
谢星洲感觉自己的心脏空了一块,黑黝黝的窟窿好似永远也填不上。
他独自一人坐在窗台上,把脸埋在了手心里,无声哭泣。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心里一直在害怕承认。
从见到席燃腰上的膏药那天起,他就很清楚了。
害怕的情绪让他下意识地去忽略这件事背后是什么样的走向。
他在床边坐了一夜,眼睛肿了。
地上是满地的卫生纸团。
“真过分。”他哽咽地看着手机里和席燃的合照。
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拍的。
那时候的席燃拽拽的,脸上总是写着“我是个拽哥”。
谢星洲那时候的头发有些微卷,像个漂亮的外国人,一双眼睛明亮又有神。
他收拾好自己,推开房门,来到了训练室。
其他人已经到了。
胖子看到他红肿的双眼,关心地问道:“你眼睛咋啦?”
席燃也看了过来。
谢星洲偏过头:“没事,昨天没休息好。”
“你这可不像是没休息好,这么红,还是肿的,你不会是哭了吧?”
胖子的大大咧咧有时候真叫人尴尬。
谢星洲坐下来,扯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没有,就是没休息好,训练吧。”
谢星洲依旧保持着最佳水平,没有让昨天发生的事情影响自己的手感。
“谢星洲去前面开车,我们从桥上过去。”
谢星洲应了一声。
整个练习中,席燃和谢星洲都显得非常冷静,也很安静。
他们机械地操作着,像是身后有人在控制他们的行动一样,他们也彻底变成了没什么感情的木偶人。
游戏操作没什么问题,但这奇怪的氛围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周蔚是最先察觉到氛围不对的人。
打完一把游戏,他笑着走到席燃旁边:“休息会儿吧席队,我今天手感不太好,也马上快吃午饭了,要不吃了午饭再继续。”
席燃看向谢星洲。
谢星洲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屏幕,眼睛不舒服地眯着。
“好,先休息。”
谢星洲起身就走,胖子他们也站了起来。
席燃开口道:“等一下,我有话和大家说。”
谢星洲侧着身子,声音带着从未听过的冰冷:“你和他们说吧,我先走了。”
席燃没有制止,谢星洲也没有停留。
这一幕搞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谢星洲没有吃饭就出了门。
他去了医院,按照医生的指示进行了复查。
抑郁症的倾向在逐渐减轻,手臂的康复也非常顺利。
见他心情不佳,刘医生主动和他聊起了天。
“手臂没大碍了,以后打游戏就没那么多顾忌,是件好事。”刘医生接了杯水给他,“你为什么会又想着回去打游戏了呢?我记得你的手刚骨折的时候,你对游戏完全没兴趣了。”
谢星洲的手是他还在上一家俱乐部的时候出的事。
记得那是一个阴雨天气,天上飘着小雨,雾蒙蒙的,地上积起了坑坑洼洼的小水塘。
他出门办事,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女孩为了去马路中央捡掉了的钥匙扣,没有看红绿灯就冲了出去。
小孩年纪不大,五六岁。
汽车疾驰而来的时候,轮胎与地面发生了急速摩擦,声音刺耳。
司机拼了命踩刹车,但是车速太快加上地面太滑,这么短的距离根本停不下来。
谢星洲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把小孩护在了怀里。
小女孩没事,他的左右骨折了。
初期的康复并不顺利,谢星洲也因为自己可能再也打不了游戏一度消沉下去,不愿意配合康复治疗。
“我总觉得我好像除了打游戏别的什么都不会了。”谢星洲自嘲地笑了下,“而且心理科的医生说,让我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
“这样挺好的。”刘医生取下了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眉心说,“你当时意志消沉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说实在的,那时候我还真挺担心你的。”
“您会觉得打游戏是在不务正业吗?”
刘医生的年纪和谢珊差不多大,谢星洲不禁觉得很好奇。
“不会啊。打游戏是你的爱好,也是你的工作,把自己的爱好发展成工作,并且一直坚持下去,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而且你不是在春季赛的时候打出了很不错的成绩吗?”
谢星洲恍然,抬眼看着刘医生。
刘医生笑了,眼角有两条清晰可见的褶子:“虽然我是个老头子,但偶尔也会试着去了解你们年轻人的潮流,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我儿子也喜欢玩游戏,他和我说的那些我完全听不懂,所以就自己学,现在也多少懂了些。”
“他也想打职业,但是天赋差了点。”说起儿子的时候,刘医生眼中是慈爱的光,谢星洲从没有在自己家人的眼睛里见过,“你如果是我儿子,我肯定以你为傲,电竞选手啊,那可是能为国家争光的。”
刘医生脱下白大褂:“我的午休时间到了,走吧,我请你到外面吃午饭。其实今天你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应该是遇到什么自己拿不准的事情了吧?愿意和我说说吗?”
两人并肩走着,谢星洲讲述着心里的疙瘩,刘医生安静地听着。
影子缩短,他们的背影却一点点高大起来。
听完后,刘医生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你们队长因为有伤,可能会退役,但是你想和他一起拿世界冠军,现在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星洲点了点头。
“你说你们队长一直都在关心别人,却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那么你呢?你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过吗?抛开这个原因,你自己想不想成为世界第一?”
“或者我换一个问法,如果没有遇到这个人,你还会想成为世界第一吗?”
谢星洲停下了脚步。
头顶的粉红色小花被风吹落,悄然地落进了他的发丝间。
呼吸间清浅的花香味让他的心开始一点点平静。
“我 没想过。”
“那不妨现在来想一想,你愿意为了你自己,成为世界第一吗?”
谢星洲这次没有再犹豫:“我愿意。”
他怎么会不愿意呢?世界第一可是每个电竞人的梦想,不是为了国家的荣誉,不是为了少年时期和某个人的约定,只是为了自己。
“这不就行了,既然找到了目标,就坚持下去,哪怕你崇拜的人提前退出了赛道,你也要自己一个人完成接下来的比赛,就像人生一样。”
谢星洲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刘医生像是他的父亲一样,给了他莫大的帮助和开导,因为家庭特殊,谢星洲从没有感受过任何家人带来的温暖。
这是第一次,“父亲”这两个字在他的心里有了具象化的模样。
“谢谢。”
“不用谢我,以后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欢迎你随时来找我,等有机会我介绍我儿子给你认识,你们两个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好啊。”
因为去医院的原因,下午的训练谢星洲迟到了。
“抱歉,我有点事耽误了。”
第55章
席燃头也不抬地说:“训练已经开始了你先自己训练。”
谢星洲迟到,韩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替补队员。
点开电脑游戏,谢星洲在群里摇了几个有时间的二队成员组成队友。
第二局他和一队其他人成了对手。
谢星洲淡定地指挥着比赛场面,他没有把对面是一队其他人的事情说出来,也并不觉得自己带领的队伍会输。
平时接触不多他记不住这几个队员的名字为了避免混乱谢星洲把自己的队员称为1、2、3号:“一号去前面的屋子里找找看有没有烟雾弹、手雷,二号和我一起上天台,三号搜二楼。”
“我找到了一把散弹枪,但是我用得不太好。”三号说。
谢星洲清了清嗓子:“你能打狙吗?”
“可以。”
“好,我和你换你来楼上架狙我去搜房子□□给我。”
调换的位置后原本冷静的三号有几分慌乱,架枪的时候被对面楼的人开了一枪谢星洲也没手软在二楼的窗子附近把对方击杀了。
屏幕上跳出提示。
你使用S1897击杀了Rn。
谢星洲眉心微蹙,看了眼周蔚所在的方向对方也很惊讶是他。
动了动嘴角什么都没说。
“准备跑毒。”谢星洲一声令下其他几个人快速上车了“往东边进圈。”
地图上标注了轰炸区东边相对安全一些。
“刚才那个ID好眼熟。”队伍里的二号后知后觉地说。
一号也点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好像我们俱乐部谁的ID也是这个。”
“是一队的,怎么?怕了?”谢星洲声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本以为大家会被一队吓得失去本该有的水平,众人的反应却完全相反。
“怕?怎么可能。”三号提高音量,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你现在是我们的队长,我们相信你,而且刚才可是杀了一个一队的队员呢!有你在,没啥好怕的。”
“就是就是,一队也是人,我早就想和他们好好来一局了。”
“不但不怕,还有点小兴奋。”
谢星洲心中憋着那口气微松,见到大家并没有因为对面是一队而士气大减,感到很开心。
“进圈后,先往东南边的房子开始搜索屋子,先发育,大家的武器强度不够,遇到敌人很难保命,你们之中谁的钢枪技术最好?”
二号主动说道:“我,上次的考核中,我的伤害率排二队第一。”
“好,一会儿先找近战武器优先给他。”
“明白。”
又花了不少时间,谢星洲的队伍才总算是壮大起来,大家的装备比之前好了不少,遇到强敌也有很大的胜算。
武器发育好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拿人头。
在谢星洲的指挥下,每人都拿下了一个人头。
“前面来车了。”二号说道。
“我去房顶,你们注意跟上我的节奏。”
谢星洲尝试把对方的车胎打爆,第一枪没打中,第二枪擦边了。
运动中的物体很难瞄准,谢星洲并没有因此放弃,这几个人头他拿定了。
地图上还有十五个人,一定要把人头拿下。
第三枪。
第四枪。
终于在第五枪的时候谢星洲打爆了对面的汽车轮胎。
轮胎开始冒烟,还能看见火星子。
其他几人也没有耽搁,负责钢枪的二号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驾驶座下来的人击杀了。
对方的操作并不算太流畅,从驾驶座下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找掩体,或者使用汽车来掩盖自己。
这才让谢星洲他们有了可趁之机。
击杀公告出现。
EEg使用Uzi击杀owl。
谢星洲一看这个id就知道对面是谁了。
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让大家退了下来。
对面的队伍里还有一个狙击高手席燃和近战高手胖子。
他们经验远比二队这些人要丰富,不用技巧很难击杀。
谢星洲前脚进了屋子,后脚天台上的人就被席燃狙杀了。
因为谢星洲指令下得不够及时才失去了一个队友,他皱着眉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别慌,按照我们的节奏来。”
比赛过程中,只要节奏一乱,离死就不远了。
剩下的两个队员百分之百相信谢星洲,谢星洲说东,他们绝对不会往西边走一步。
谢星洲没有在决赛圈外击杀席燃和胖子,最后进入决赛圈的人还有五个。
他们两边队伍一边剩下两个,另外还有一个光杆司令。
决赛圈刷在树林里,这对谢星洲来说很不友好,他这个号服装不齐全,没有吉利服,而且现在他们处在山坡下方的位置,更是完完全全的劣势。
想要绕边进圈也很困难。
谢星洲对二号说:“我们先等等,等他们剩下两队打起来,然后快速擦边进去,记好了,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现在这个时候,除非没子弹和医疗用品,不然就不要去舔包了。”
决赛圈大家的武器都发育的差不多了,很少会遇到对面武器特别好需要换武器的情况。
跑毒的时间就是他们的关键。
为了以防万一,谢星洲分了一个烟雾弹给对方。
他们是从后面绕过去的,刚好是一队的视线盲区,但是决赛圈太小,脚步声忽略不了。
封烟的范围很广,谢星洲简单估算好了对面的位置,一动不动躲在树后面听着对面的动静。
脚步声来回游移,席燃的目的是想让谢星洲自乱阵脚,但是他唯独忘了,席燃听力过人。
刚才另外两个队伍枪战的时候,他就听出来了席燃手上拿着一把什么枪。
谢星洲选择趴在地上,降低自己被打到的可能性。
烟快散了,他也做好了瞄准的准备。
“一会儿只要能看到对面,就上去和他们贴脸,别怂。”
二号笑了声:“放心吧,哥们儿字典里就没有怂这个字。”
烟雾渐渐散了,对面的视线也清晰了起来。
谢星洲看都没看,三枪下去,击杀了席燃。
上次他们打游戏的时候出现过同样的情况,他注意到了席燃的习惯,一般席燃会往左边出现。
另一边的战况也很激烈,二号虽然没有击杀胖子,却也把胖子击倒了,和胖子来了个极限一换一。
席燃被击杀,胖子没了队友,也不可能再站起来,谢星洲走过去补了一枪。
屏幕上跳出了熟悉的几个大字。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好牛!我居然击倒了一队的胖子,这可是够我吹一辈子了。”
“别那么没出息。”一号一直在观战,看到自己所在的队伍获胜感到特别开心,“这都是谢星洲的功劳,他的指挥真的神了。”
谢星洲笑了笑:“谢谢你们陪我练习,晚上来二楼找我,我请大家吃宵夜。”
“那感情好啊,肯定到!”
一个好的队长,不光是要组织好队伍,还要把队伍里每个人的长处发挥到极致。
这点,是席燃教他的。
一队就是这样的队伍。
而今天谢星洲的指挥,也必定给Hawk带来新的震撼。
训练赛结束后,席燃叫住谢星洲。
“你今天指挥得很好,很适合当队长。”
“不是我指挥得好,我也不适合当队长,只是我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他回过身,微微仰头看着席燃,“以前我说是你一直执着于过去,其实不是,一直没走出来的人是我。”
“我和其他人还有约,先走了。”
他的话给席燃带来的冲击不小,席燃在原地愣了很久依旧没有回过味来。
谢星洲来到了餐厅,按照约定,给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们点了宵夜。
麻辣烫。
他坐在旁边喝着矿泉水听大家聊天。
从自己什么时候进Hawk,到自己训练如何刻苦,听着这些,他就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来这里很长时间了。
晃神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他。
一号说:“星洲,你指挥位打得这么好,有没有考虑过当队长啊?”
谢星洲顿住。
二号也笑着问他:“是啊,之前孟明哲的事情我就发现了,席燃这个队长其实有时候挺不称职的,孟明哲公然在友谊赛上面搞小动作,但是居然还让这种人留在俱乐部。”
大家喝了点酒,说话也就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他继续说道:“要我说,你才是最适合当队长的人选,你看你今天的指挥多出色啊,要是当上队长,我们肯定支持你。”
只有没喝几口的三号还算是冷静,说话也没有另外两个人那么不顾大局:“你们也别这样想,席队他为Hawk付出了那么多,而且席队的指挥我觉得也挺不错的。”
“是吗?可是我就是想不通,孟明哲人品这么差,席队都能忍他那么久,不是怕事是什么?”
谢星洲抓着手里的塑料瓶,瓶身被捏得凹下去了一块。
他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三个人,眼中也从一开始的温和和善,变成了冷漠、不近人情。
“这些话不要乱说,今天我就当做没听见,以后也不要提这件事了。”
不光是为了他们三个着想,也是为了谢星洲自己,要是被有心人听见,难免有掀起什么风波。
他已经不想去处理这些烦人的事情了,只想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留在游戏上。
二号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依旧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我是说真的,你怕什么,你就是比席燃指挥得好,你也有当队长的能力,星洲,你要自信一点嘛,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一号附和道:“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要不我们去跟遥妈提下建议?”
谢星洲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让他看起来凌厉不少:“我只说这一次,你们听好了,在我心里,Hawk的队长是席燃,也只会是席燃,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席燃他是一个优秀的队长,比我优秀的多。”
第56章
谢星洲抬眼看了看门外的席燃笑了一声后说:“这么巧啊席队,你也来吃宵夜?正好,我给一队也买了一会儿就到。”
此话一出,二队的三人呆若木鸡,连转身去看看席燃是不是真的在身后的勇气都没有。
身体的血液一瞬间凝固住浑身冒着冷气。
这种滋味实在是算不上好受。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了一句:“席队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我们刚刚 ”
“没听见。”
席燃不想和二队这几个人过多纠缠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谢星洲身上。
“我有话和你说,我们聊聊。”
“我睡觉时间到了,有话下次再说吧。”
谢星洲顺手抓起剩下半瓶的水,回了房间。
会和二队说那些话,并不是因为他太胆小而是他很了解席燃如果不是身体有伤恐怕席燃也不会有想要退出比赛的念头。
在他眼里Hawk的荣誉比他提前退役重要得多。
谢星洲闭着眼睛,把刘医生说的话又回想了一遍。
如果是为了他自己那做个临时队长也许可以。
翻过身打了个哈欠他就睡着了。
这几天心里乱,谢星洲一直都没有抽出时间去和席燃多说几句话。
哪怕是在餐厅里遇到谢星洲也会习惯性加快步伐躲开席燃。
席燃去按摩复建的频率越来越高这倒是变相地让他们的见面时间少了很多。
两人之间这股不对劲的风连李子遥和季杭都有所耳闻。
他们把席燃叫来办公室里打算先探探席燃的底。
席燃向来是个沉稳有自己的安排的人李子遥他们从没这么担心过他的状态。
“最近腰伤怎么样了?”季杭问。
“一直在做针灸和按摩,目前还没什么问题。”
季杭点点头示意席燃坐下,语重心长地问:“最近忙着盯青训生,一队怎么样?”
“没什么事,一切正常。”
每一句回应都很官方且客套,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李子遥却没有了耐心,他不喜欢这种绕弯子的交流方式,索性把叫席燃过来的原因直接说了出来。
“我也叫了谢星洲过来,我和季杭有些事情要问你们。”
听到谢星洲的名字,席燃好看的眉心皱了起来,太阳穴一阵疼痛。
“他应该已经 ”
没说完的话被开门声打断,席燃几不可查地沉了肩,往旁边挪了些位置给谢星洲坐下。
人到齐了,这场谈话也开始正式进入了主题。
“今天叫你们来,是看你们最近的状态都不太好,想了解下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季杭眉心微蹙。
“没什么事。”
谢星洲忽略席燃的答案,冷声说:“席燃说想把队长让给我,我不愿意。”
“为 为什么?”李子遥问席燃,“你的伤目前不是没什么问题吗?”
席燃没说话,看着季杭。
这件事他和季杭打过招呼了,季杭也支持他的想法。
“提前做准备不是件坏事。”
电竞选手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也有比赛过程中突然旧伤复发不得不下场的情况,Hawk不能失去主心骨,而目前来看,能代替席燃把队长这面旗扛起来的只有谢星洲。
“这是我的病历。”谢星洲把巴掌大的病历本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病历上密密麻麻的字,季杭越看眉毛皱得越深。
“左手粉碎性骨折?”
“要说不稳定的话,我比席燃不稳定多了,席燃的位置我不会接下的,但如果是必须的,我可以暂时当副队长,任何突发状况下,由我来指挥队伍。”
谢星洲刚来Hawk的时候,李子遥和季杭就知道他有抑郁症了,但是当时医生的检查结果很乐观,他们并不觉得这个病会影响到比赛。
但是左手骨折这不是小事,任何身体部位受到严重损伤之后都不可能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季杭不免有些担心,他悄然打量着席燃脸上的神情,显然席燃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谢星洲开口道:“我恢复得很好,医生说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去拿检查报告给你们看。”
季杭松了口气,摇头:“不用了。”
“我今天会坐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想告诉席燃,病痛不应该成为完成某个私心的借口。”
这句话,李子遥没听懂,季杭也没听懂,席燃听懂了。
当他再次看向谢星洲的时候,谢星洲的脸上是早已经和当年的他完全不同的成熟与稳重。
“那就先这样决定吧,既然你这么排斥,那就让你当副队长,席燃的身体只要没问题,就还是席燃来坐指挥位,如果席燃因病无法参赛,那你 ”
谢星洲看着季杭:“放心,那时候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会做好代理队长的职位。”
李子遥叹了口气,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时不时看一眼席燃,又时不时看一眼谢星洲。
就好像是有一肚子话想和他们两个说,但是碍于季杭在场,还是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季杭前脚刚走,后脚李子遥就憋不住了。
他尽可能地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和蔼长辈的模样,轻声说:“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你们两个以前就认识。”
“他是我前男友。”谢星洲并不打算隐瞒这件事,“是他新对象来问你了?”
“新对象?”
“新对象?”
两人异口同声,目光同时落在了谢星洲脸上。
“我哪里有新对象?”
“前几天我在诊疗室看见的那个不就是你新对象吗?真是的,衣服都不穿好就忙着出来,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吧。”
这下子换做李子遥惊讶了:“诊疗室早就已经废弃了啊,只是还没想好用来干什么,就一直空着,我说席燃!你就算想那什么也给我注意点场合啊!你是没有宿舍吗?啊不对!在宿舍也不应该,这里可是基地啊!”
谢星洲点头:“之前还告诉我不是你新男友,我差点就信了,现在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其实你完全不用顾及我,我们两个都分手这么长时间了,你找新男友也正常。”
李子遥摸着下巴:“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咱们基地旁边可都是酒店啊,你要是实在想,你带人家去外面开个房啊,追求刺激吗?”
两人一唱一和,席燃根本插不进嘴。
只有等他们都说完了,席燃才叹了口气,无语地问:“可以给我两分钟吗?”
相视一眼,谢星洲和李子遥点点头。
“首先,那个真的不是我对象,他是叶医生,基地的专用医生。其次,他和我会在诊疗室,是因为他要帮我做针灸和按摩。最后,我之所以选择诊疗室,是因为我有腰伤这件事不想别人知道,怕给俱乐部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语气笃定,眼神更是坚定到像是要入党一样,谢星洲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李子遥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打了个哈哈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你们两个是前男友关系,为什么谢星洲刚来的时候谁都没说?”
席燃揉了揉太阳穴,无比疲惫:“这是什么很值得到处说的事情吗?Hawk的队长席燃,是个弯的。”
谢星洲点头:“我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万一有人说我对席燃使用美男计才进的一队,我得多冤枉啊。”
李子遥盯着谢星洲看了两分钟,把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打了个抖。
“你现在说话这么有一队的风格吗?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可挺乖的。”
“是吗?跟着队长有样学样。”
席燃:
原本火热的聊天氛围瞬间冷了下来。
办公室里谁都没有说话,李子遥低着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两人摸不着头脑。
今天的李子遥格外感性。
过了几分钟,他忽地抬起头来:“我有几句话想说,说出来我怕你们多想,但是不说出来我这心里堵得慌。”
“说吧。”谢星洲喝了口咖啡,“我们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席燃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星洲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说。”
李子遥这下是真的没有什么负担了。
“其实我在想,当初把星洲招进俱乐部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如果早知道你们两个有这层关系,那我是不是在一开始就应该反对星洲进俱乐部。”
谢星洲翘着二郎腿:“遥妈,你这话说得可真有些伤人了。”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当初你知道席燃在Hawk后,内心肯定也经历过一段挣扎吧,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还自顾自和你说了那些什么要带着Hawk成为世界第一的话,肯定给了你不小的压力。”
“我没什么压力,相反的,我觉得能来Hawk真是太好了。”杯中的咖啡已经冷了,喝进嘴里不是很苦,回味的时候带着一点点酸,“如果我随便去了一个小俱乐部,或许这辈子都和世界冠军无缘了,所以你不用自责,这本来就是我该走的路。”
虽然谢星洲这么说了,但李子遥这心里还是难免会有些过意不去。
他想和谢星洲正式道个歉,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
无他,谢星洲脸上那个笑容让李子遥感受到了他真的很快乐。
他是真的很喜欢打游戏,也是真的喜欢Hawk。
唇边的小虎牙若隐若现,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睫毛微微上翘。
他是混血儿,五官更加精致立体,这么一笑起来,像个精灵一样灵动。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想。”席燃看着谢星洲说,“你可以怀疑谢星洲是渣男,但是绝对不要去怀疑他对电竞的决心。”
第57章
“我不是渣男。”谢星洲小声反驳。
席燃挑了下眉:“不是吗?当初谁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店拍拍屁股就消失了一年多?”
谢星洲:
李子遥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得,今天是我多此一举了你们两个别在一个孤寡老人面前强行撒狗粮了,快滚回去睡觉。”
“你们两个问题都解决了,可不许再闹别扭这两天我办公室都快被你们一队的人掀了投诉信件都一大堆烦死了。”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写投诉信?”
“电子版的。”李子遥抓起桌上的信件,递给谢星洲,“你要看吗?”
“不看。”
“这些人真够闲的。”席燃揉了一把谢星洲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走了。”
“你们两个回去之后给我分房睡啊!这里是基地别做出什么太过的事情!”李子遥伸长了手臂大喊道“如果晚上不回来睡记得跟我请假。”
谢星洲一头栽在席燃的背上。
席燃帮他检查了脑袋混不吝地问:“你不会真想和我睡吧?”
谢星洲冷笑:“席队,请你自重你没有对象我可是有的。”
谢星洲留下的是一个有点得意的背影。
他回到房间后拍了拍胸口,暗道一句自己真是聪明。
前几天席燃瞒着病情的事情他还没消气呢终于在前男友面前扳回一成了。
躺回床上谢星洲看了眼手机。
二十多条微信未读消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什么人纠缠了。
点开一看全是乱码哥发来的。
露水情缘:“今天的月亮很漂亮。”
照片.jpg。
露水情缘:“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打游戏吧(*^▽^*)。”
露水情缘:“我今天看到一只很可爱的狗,是白色的萨摩耶,你喜欢狗吗?”
谢星洲现在终于懂了,为什么网上老师有人说,有的人的分享欲爆棚,连见到路边的狗都会报备。
谢星洲点开狗的图片看了眼。
萨摩耶站在他主人旁边,咧着嘴巴在呼吸,看起来就像是在对他微笑一样。
红色的舌头耷拉着,却一点都不会显得邋遢,反而十分可爱。
狗主人旁边是一个修长的影子,带着鸭舌帽,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垂在旁边。
谢星洲把影子放大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又看到照片左上角一行被遮挡了一半的字。
“来凋零战队,享 ”
这不就是Hawk俱乐部门口嘛!连海报上的字都一模一样。
谢星洲皱着眉回复道:“你和我上司好像。”
那个影子和席燃的身形大差不差,加上旁边海报上的标语,谢星洲就更加疑惑了。
“你这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隔了很久,对面才回复他:“在一个俱乐部门口,今天刚好路过,怎么了?”
“你在附近工作吗?”
“没有,只是今天过去办点事,第一次去那边。”
在这些事情上,谢星洲不是一个细心的人,属于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看到微信,他也就没有多想了,还暗自觉得自己最近受席燃影响太大,什么都能往席燃身上靠。
在谢星洲一连串的问题问过之后,对方回复的速度显然慢了很多。
没聊多久两人就休息了。
日复一日的训练格外平淡,但一队的队员最近都松了口气,谢星洲和席燃的关系不再像是几天前那样僵持了。
为了调养好身体,席燃时常会缺席训练去做按摩。
每当这时候,谢星洲就会扛起指挥的大旗。
这天连续两场都没有拿到看得过去的成绩,谢星洲的心态受到了些影响。
他越是着急,就越发挥不出最好的水平。
有一局更是直接落地成盒。
胖子拍着他肩膀安慰道:“别这么紧张,没事的,还有胖爷给你兜底呢,你就放心按照你的节奏来就行了。”
周蔚也说:“是啊星洲,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放轻松些。”
连韩明都一改常态,格外认真地对他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聊天过后,除了必要的情况下,谢星洲几乎没和韩明说过话。
这段时间他没关注过韩明,韩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得成熟了不少。
打游戏的节奏也更加稳重。
已经从需要依靠别人的小朋友变成了可以被依靠的大人了。
胖子和周蔚就更不用说,经验丰富,谢星洲甚至都不用张嘴,他们都能猜到谢星洲在想什么。
有了这样的一群队友,他心里的紧张感也在一点点消失。
“我们再来一次吧。”
大家点点头,配合起了谢星洲的节奏。
“东南方向有车子,老周去开。”
“好。”
“我这里捡到了四倍镜,韩明过来拿一下。”谢星洲清楚地记得每个人的习惯,他们习惯使用什么枪,什么倍镜他都记得,“先找适合近战的枪,找到后第一时间拿给胖子。”
有了队员的鼓励,他的状态果然好了很多。
熟练地操作着屏幕里的人物往前跑,捡到物资后也会第一时间分配完。
米拉玛地图是他的弱点,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小的失误。
“旁边的凹地要小心,大家注意观察周围有没有人。”
每当这时候,大家也会适当提出自己的想法:“绕过去更安全。”
在这里如果遇到了枪战,躲都没有地方躲。
“好,绕过去。”
谢星洲是个听得进去的指挥,大家的建议也很合适。
大家知道米拉玛是他最不了解的一个地图,所以也都在尽可能帮助他尽快把地图吃透。
这张题图因为很考验车技,谢星洲心底里本能的会有几分抗拒,训练相对艾伦格少很多。
之前是席燃指挥,他不觉得这地图很难,但到了自己指挥的时候,他才发现,很多细节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
这倒是给了谢星洲一个最佳的练习方式。
在大家的配合下,谢星洲状态越来越好,也对地图有了更深的认识。
“下午练习哪张图?”韩明问。
“还是练习沙漠吧。”周蔚温和地笑了笑,“海岛地图指挥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沙漠地图我觉得再陪星洲练习下效果会更好。”
周蔚永远都是冷静有力量的,他说出来的话,最中立也最客观,每次说出建议的时候,大家基本都会同意。
韩明点了点头说道:“行啊,我觉得我的车技也可以再练练,我在沙漠里开车的技术也不太好,下午有机会的话,给我开车吧。”
大家有商有量地把下午的安排确定好,整个训练室里都弥漫着一股平静温和的氛围。
韩明主动约了谢星洲一起去餐厅吃饭。
两人并肩走着。
韩明欲言又止了好一阵,快到餐厅门口了才说:“之前对不起,我现在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以后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席燃旧伤复发,可能会退出比赛这件事让他真正意识到了,一个电竞选手的花期就这么长,在有限的时间里,为俱乐部争光才是最重要的。
席燃为了俱乐部的荣耀,宁愿让出位置,这种觉悟,韩明没有。
“你想取得成绩,这没有错,你想要成为顶尖选手,这也没有错。我们只是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
谢星洲看着他笑了,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弟弟一样温柔:“不用觉得自责,因为我曾经也嫉妒过你。”
韩明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谢星洲,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谢星洲嫉妒的。
谢星洲技术比他好,又是正选,现在还成了副队长,根本就是人生赢家了。
回了一个笑容,谢星洲没有说出答案。
吃了午餐后,大家都去二楼打台球了,只有谢星洲一个人坐在户外吹风。
门口有一个长椅,这个时间点刚好能被树荫挡住阳光。
他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这里吹风乘凉。
今天的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
抽出嘴巴里的棒棒糖,放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粉色像是散发着淡淡的光,和夜里的星星一样漂亮。
“给我一颗。”一只大手伸到他面前,掌心里有一颗显眼的老茧。
谢星洲闭着眼睛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子,找到了仅剩一颗的糖果。
他摊开手,仰头问席燃:“只有水果糖了,要吃吗?”
嘴巴里这颗是他上个月剩下的储备粮。
吃糖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焦虑,加快脑袋的思考,但谢星洲也怕吃多了得病,每个月都给自己定着量。
席燃拿过他手里的糖,拨开包装纸放进嘴里,一股酸味瞬间席卷而来,酸到舌头都抽筋了。
“嘶,怎么这么酸。”席燃倒吸一口凉气,又凉又酸的感觉别提有多刺激。
“这是酸梅薄荷味的,变态酸。”
席燃还是忍住了想吐掉的冲动,扶额说道:“你吃辣不行,吃酸的倒是挺行的。”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这么惊讶干什么。”谢星洲裹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问,“今天去检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腰椎间盘突出,这段时间还算比较稳定。”
腰椎间盘突出是很常见的病,在电竞选手中尤其是,但这个病一旦严重,不但会影响比赛,甚至还要做手术,此后的康复期更不用说。
电竞选手最青春的那几年没准都得搭上。
谢星洲喃喃:“咱两还真是多灾多难啊,两个人凑不出个健康的身体。”
席燃笑出了声:“别想这么多了,小心秃头。”
“我头发很茂盛,是不可能秃头的。”翻了个白眼,谢星洲把糖咬碎,“席燃,洲际赛我等你。”
席燃没有应答,他不敢作出任何承诺,怕自己实现不了,也让谢星洲空欢喜一场。
谢星洲也没有介意,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就这么闯进了他的视线,他立马站起来踩着椅子跳到了椅背后方,蹲下身子。
脸色已经不止是用苍白来形容了,他浑身哆嗦着,冒着冷汗。
此时门口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谢星洲在这里吗?我们是来找他的。”
第58章
席燃不认识门外的人侧着身子问他:“那两个人是谁?”
谢星洲颤抖得越发厉害,是来自身体本能的恐惧,苍白的唇上下哆嗦始终贴合不在一起,连牙齿都在打颤。
“我妈。”
“他们来找你是 ”
“准没好事。”
席燃听出谢星洲话里的咬牙切齿,明白过来谢星洲并不想和对方见面而且是非常抗拒。
他站起身拉了拉衣服径直走向谢珊和庄烁母子,谢星洲甚至来不及阻止他。
死死皱着眉头,祈祷着席燃不要一上去就自报家门。
他今天没有穿队服,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没有平时打游戏的时候好,带着惫态。
刚一走近就听见谢珊咋咋呼呼地大叫:“我是他妈!我现在要见他你快点进去把他叫出来。”
保安也不卑不亢地回答:“对不起今天不是开放日基地一律不接待没有预约过的客人。”
保安看出了谢珊是个胡搅蛮缠的人,斜眼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基地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你要是没有预约就想办法预约,或者叫你儿子出来见你。”
谢珊咬着牙精致的妆容在这一刻也彻底成了掩盖自己泼辣刁蛮的石灰粉。
她看着庄烁不满地说:“他到底在不在这里?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我怎么可能记错哥哥的比赛我看得很认真他打得可好了尤其是和他们队长的配合,非常厉害。”
“他们队长叫什么名字?”谢珊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好像 好像叫什么席燃的。”庄烁抓了抓脑袋“都这么多天了,我记不清楚,他镜头也不多,我不记得长什么样子。”
谢珊心里的防线彻底垮塌。
她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席燃钻了空子。
今天说什么都得把谢星洲带走不可。
现在正好是午休时间,外面没什么人,也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席燃看了眼手表,要是不赶快解决这件事,难免会给谢星洲招来不好的影响。
“二位,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吸引了母子二人的目光,两人齐刷刷抬眼看向他。
“我们是来找谢星洲的。”
席燃漫不经心地问:“你们是谢星洲的什么人?”
“我是他弟弟,这是我们的妈妈。”庄烁仰着下巴,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哥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我们都很想他,所以才来找他的,想看看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席燃瞥了一眼小孩,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谢星洲和家里关系不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谢珊对谢星洲的怨恨,眼睛不瞎的人也能看得出来,庄烁这么说,大概率是为了套出谢星洲的下落告诉他的场面话罢了。
谢珊抱着胳膊,上下打量席燃:“你问我们这么多,你又是谁?”
“我?我是基地经理。”
保安:???
谢星洲: 他无比庆幸,席燃很聪明,没有选择放大矛盾的做法。
谢珊切了一声后说:“行了,现在你知道我们是谁了,快点把谢星洲叫出来,我要带他回去,成天在外面打游戏不回家这算怎么回事。”
“要是传出去了,我的脸往哪儿搁。”
“您爱往那边搁就往哪边搁,这和我没有关系。”席燃掀起眼帘,眼里的厌恶想藏都藏不住,“你们说自己是谢星洲的家里人,本着为员工认真负责的态度,我必须要核实一下,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他的弟弟或者妈妈吗?”
谢珊一听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他上前两步,叉着腰,大骂起来:“你们俱乐部有病是吧,我来找我儿子,你让我证明我是他妈?要我把户口本拿出来给你看看吗?”
谢珊压根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当年自己儿子的初恋男友,要是知道了,绝对会当场气晕过去,也没这么大的嗓门在这里撒泼。
原本只是发脾气说的一句话,席燃顺了她的意,点了点头:“行啊,如果拿不出户口本我们可没办法放人,而且你一直在这里大吵大叫的,已经影响到我们俱乐部的声誉了,看在谢星洲的面子上,我们不报警,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终究还是顾忌到谢珊和谢星洲这层关系,席燃说话也客气了很多。
要是换作别人,这会儿他早就让保安把人赶走了。
他倒是好心,谢珊却完全不领他的情。
“你等着,我现在就给谢星洲打电话,我还就不信了,我要见我儿子还要证明自己是他妈,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席燃抬手,显然一脸“你请便”的表情更是惹怒了谢珊。
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有打通,连庄烁的手机号码都被拉进了黑名单里。
谢珊开始耍起了无赖,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今天要是不把谢星洲叫出来,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就不相信了,他一天不出来,他能一辈子不出来吗?”
要是真让谢珊在这里待上几天,俱乐部的名声也就彻底扫地了。
听着这场无休止的闹剧,谢星洲嘴角扯出一抹悲哀的笑容。
是在笑自己摊上这样的家人,也是笑自己的无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人跑了,也依旧逃脱不了谢珊变态的控制欲。
脚蹲得久了,有些微微发麻,但是谢星洲却压根感觉不到。
他站起身来,眼神里的害怕消失不见。
也许是彻底消失了,也许是被藏起来了,这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那双原本应该漂亮的双眼此时冷若冰霜,带着这世界上所有的恨意看向谢珊。
是庄烁先发现了他,拉了拉谢珊的衣服,抬手一指:“是哥哥。哥哥。”
他拼了命地和谢星洲招手,但前几日那个和蔼温柔的哥哥早已经消失。
谢星洲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谢珊。
短短两分钟不到就能走到的路程,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脚上的步子越来越重,踩在地上都能砸出一个坑来。
“你们找我有事?”每一个字都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从嗓子眼里吐出来。
“跟我回家!天天在外面不务正业的像什么话!就知道打游戏,人都打废了!”要不是伸缩门隔着,谢珊的手早就抓住他了,“还有,你是不是和那个叫席燃的又联系上了。”
谢星洲不敢去看席燃,不敢让谢珊发现任何端倪,但他也不能让这场无聊的闹剧持续下去。
两人隔着铁门,谢珊气急败坏的样子在谢星洲心里和小丑没有区别。
“我打游戏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要和谁在一起也是我自己的事,你觉得我丢人,不要认我这个儿子就行了。”
这就是谢珊矛盾的地方。
如果不是怕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她根本懒得管谢星洲的事情,看到谢星洲总会让他想起以前那段失败的婚姻。
要是被谢星洲的亲生父亲看到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她不会教孩子。
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更不允许让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活在邻居的八卦里。
这在她看来,可是能跟着她一辈子的丑事。
庄烁眼里含泪看着谢星洲:“哥,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妈会伤心的,你别闹了,快点跟我们回家吧,你要是喜欢打游戏,回家待几天再来就行了啊。”
听到“回家”这两个字,谢星洲的脸瞬间惨白,他抱紧了胳膊,稍微往席燃那边靠了靠。
这时候,席燃说话了:“你既然是他弟弟,他不喜欢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勉强他,你不是应该帮着你哥说话吗?”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关你屁事,你别以为你认识我哥,就可以管我们的家务事了。你一个外人少给我插嘴。”庄烁咬着牙瞪着席燃。
谢星洲打开伸缩门,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响亮,并没有因为对面的人是个小孩、是自己弟弟而手下留情。
庄烁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后捂着脸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胆怯地看着谢星洲:“哥,你居然打我。”
谢星洲的表情有了一丝丝的动摇:“谁都可以说他,唯独你们这家子人,不行!”
“谢星洲,你疯了是不是!连你弟弟都打。”
“看好你的好儿子,我今天打他这巴掌是作为他的哥哥教教他怎么做人,告诉他是非对错,以后再说出这么没素质的话,我还打。”
这一巴掌不是为了谢星洲的私心,从前就算是再怎么讨厌庄烁,也从没想过打他,今天会动手,只是因为他想作为一个哥哥,教育一下这个越来越跑偏的弟弟。
这么大的年纪了,连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交代过他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谢珊,他告诉了,还带着谢珊来了,给Hawk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
还对席燃说了这么没礼貌的话,哪怕他不认识席燃,哪怕他是把席燃当成了俱乐部经理,从任何角度来说,说出这种话就是不对!
“谢珊,庄烁。”谢星洲冷着声音叫他们,“我早就不把你们当家人了,有些话非要说透了就没意思了。我自己有我自己的人生,请你们不要再来干涉我。”
谢星洲的手在颤抖,掌心红得像是染上了一层颜料。
“这里是俱乐部,我不想和你们吵,你们也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小孩子不懂事,你一个中年人也不懂事吗?非要把所有人的面子都丢光了才算满意?”
谢星洲朝基地内看了眼,大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在看着他们。
谢珊也朝那边看过去,双颊红透了,连厚重的粉底液都盖不住,说话的音量也降低了很多:“我是你妈,我生你养你不容易,我不求你给我养老,但是你也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我让你爸爸给你找了不错的工作,只要你现在跟我回去,并且和那个叫席燃的一刀两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
第59章
天气炎热谢星洲心里越发暴躁,长时间在太阳下晒着,手臂上起了红色的小疹子敷衍地抓了两下。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恶狠狠地看着谢珊:“你们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老子说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保安大叔麻烦你帮我报警!”
保安犹豫地看了眼席燃见到席燃点头他“诶”了一声后进保安亭里拿手机。
谢珊连忙说:“你把你亲妈赶走,谢星洲,你是真的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你这么做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脸面?要脸有什么用?”谢星洲手臂痒得厉害,抓出了两条血印子,“之前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话可没有开玩笑如果下次你再来俱乐部找麻烦我拉着你一起死。”
“你真是疯了!”
“你们不是天天说我有病吗这么惊讶干什么?”谢星洲冷而尖锐的目光刺得谢珊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我最后问你们一遍走还是不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谢珊觉得丢不起这个人,拉着庄硕就要走。
临走前还不忘记放下狠话:“你给我记着这件事没完我可是你妈!”
庄烁盯着席燃攥起拳头问:“你真的是这家俱乐部的经理吗?”
谢珊走了庄烁也走了。
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中,谢星洲的身体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一下子脱了力半倚在了席燃怀里,连站直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他扯出一抹笑,眼里的冰霜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柔软、一碰就碎的水波:“能麻烦你扶我回房间吗?今天下午我想请假。”
席燃二话不说把人抱了起来。
他的怀抱太温暖了,让谢星洲一下子把堵在心口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全部释放了出来。
搂着席燃的脖子,眼泪怎么都忍不住,打湿了席燃的外套,也打湿了他的肩膀。
呼吸间是很淡很淡的烟草味道,夹杂着阳光的气味。
席燃的皮肤很烫,触碰到他脖颈的手臂皮肤也在一点点变得温暖。
他把头埋在了席燃肩颈处,没有勇气去看一眼那些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席燃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抱着谢星洲走进基地。
他环视了一眼还在吃瓜的人:“看什么?不用训练?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对俱乐部、俱乐部成员不好的言论。”
有时候席燃说话比季杭还管用,大家连忙点头。
谢星洲的为人大多数人心里都门清,发生这种事,也多是心疼和叹息的情绪占上风。
“谢星洲的妈妈怎么那样啊,太过分了。”
“就是,以前觉得谢星洲那么好还有点嫉妒他,现在我觉得他好可怜。”
“生长在那种环境下,如果是我我早就反社会了。”
“他真的很不容易,他妈咄咄逼人的样子我们这些旁观者看了都觉得发憷。”
“我刚才都看到他发抖了,唉~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完全不讲道理。”
这些言论,谢星洲没听见。
席燃倒是听见了,唇角微勾,替谢星洲觉得开心,起码这个俱乐部,算是他的家。
抱着谢星洲回了房间,放下他后,席燃去了卫生间帮他打湿毛巾想给他擦擦脸。
或许是累了,从被放下的那一刻起,谢星洲就再没动弹过。
席燃以为他睡着了,想帮他擦脸的时候才发现,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头发黏在脸上,睫毛上挂着一颗很小很小的泪珠。
他的眼睛很大,像是可以装下世界上最漂亮的星辰与天空,但有时候,席燃又觉得,他的眼睛很小很小,小到只能看到他受到的委屈的千分之一,无时无刻灼烧着席燃的胸膛。
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抚过谢星洲的脸颊,把落下的泪水拂去。
“你和我分开,也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吗?”
谢星洲没说话,连表情都没有。
席燃又问:“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你发生了什么?”
谢星洲依旧没回答,只会机械地落下眼泪。
“你妈 ”
“她不是我妈。”嗓音嘶哑得厉害,像是一个旅行者独自行走在浩瀚的沙漠中,很久很久都找不到水源。
连带他的眼泪,都是太阳晒过那样灼热。
“不哭了,我不问你了。”
席燃一遍遍帮他擦着眼泪,眼泪永远也停不下来似的。
看着谢星洲如同小兽一般蜷缩在床上,席燃的心都碎了一地。
其实刚才从谢珊的话里,他也能听出个大概。
谢星洲的家人,并不愿意他们交往,连在同一个屋檐下都不允许。
这种要求未免太苛刻,但这种作为套上了一个美丽的壳子,立马让这件事变了一个味道。
谢星洲是同性恋。
性取向并不是能自己决定的,这一点席燃也很清楚。
他听谢星洲说过,在上学的时候,周围的同学都流行早恋,班里有不少的小情侣,背着班主任谈恋爱。
和所有的学校一样,教导主任时不时会抬着个明亮的电筒,抓早恋的学生,他们班也有不少情侣被抓过。
谢星洲长得好看,加上是混血,五官十分精致,他长得偏女相,加上身上的气质与学校里的黄毛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被不少女同学追求过。
上高中的时候,情书不断,连别的班、其他年级的女同学都会变着法儿地打听他,给他递情书。
漂亮的女孩子不是没有,谢星洲一个都不喜欢。
那时候他没多想,把自己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学习上。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开始玩绝地求生,认识了席燃。
和席燃相识的那段日子,很开心,也很自由。
慢慢地,谢星洲才发现,自己不是一心放在学习上,而是压根不喜欢女孩子。
席燃是他的初恋,懵懂也最刻骨铭心。
事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来自于谢星洲的粗心大意。
他去卫生间的时候,忘了把和席燃的聊天窗口关闭,聊天内容被谢珊看到了。
谢珊这才知道她儿子不务正业每天沉迷于打游戏,不仅网恋了,网恋对象还是个男人。
那篇聊天记录,谢星洲直到今天也舍不得删。
席燃对他说:“如果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我一定让你成为我的队友,一定要带你一起拿下世界冠军。”
谢星洲回:“说好了,谁要是骗人谁就是小狗。”
“那当然了,我永远不会骗你,我很想见你,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我想你了,过两天等我休假了,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小情侣间,难免会有些亲昵的称呼,谢星洲和席燃也不例外。
聊天框里写的是:“爱你老公。”
谢珊自然不会白痴到觉得老公这样的称呼是在叫女孩子,也就是这段聊天内容,彻底开启了谢星洲最悲惨的两年。
被关在屋子里,强行进行心理治疗、催眠,难吃的药吃了一盒又一盒,把自己变成了个药罐子,哪怕吐了,吃不下去,也会被打着为他好的名义的谢珊,强行塞进他嘴巴里。
抑郁症、左手骨折彻底压垮了谢星洲,要不是刘医生和心理医生日复一日的开导,也不会有今天的谢星洲。
“当时我逃走躲了起来,你恨我吗?”
并不算明亮的灯光,照不清晰谢星洲眼中的遗憾。
席燃坐在床边,微微侧着身体,抬手在谢星洲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没用什么力气:“你是不是笨蛋?我永远不可能恨你。”
不光是这样,连讨厌他都做不到。
谢星洲坐起了身体,“我其实并不喜欢庄硕。”
他脑子里控制不住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也终于在这一刻,想起来了自己曾经遗忘的细节。
庄烁和谢珊毕竟是母子,要说两人没有一点相像是不可能的,庄烁和谢珊一样,控制欲很强。
以前他没有注意到这些,现在想起来不禁觉得后怕。
庄烁喜欢家人,他是一个会伪装的小孩子,之前联系谢星洲去找他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当谢星洲站在他面前,他一遍遍地要把谢星洲留在家里,说什么自己喜欢打游戏的话来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
但是,庄烁哪里会打游戏呢?那天他打开游戏界面的时候,里面的人物穿着新手装,操作键盘的动作也十分缓慢,很明显就是死记硬背记住了每个按键的作用。
谢星洲还想起来了一件事,当时他被谢珊关在房间里,他明明从来不吃辣椒,做饭阿姨非常清楚这一点,给他做的菜向来都很清淡。
那天是庄烁来送午餐给他。
还解释说阿姨有事情出门了。
谢星洲没多想,一口口吃着午餐,但是每一道菜里都有辣椒面,菜的颜色都改变了,明显是放了很多。
他以为是谢珊或者做饭阿姨放的,现在回想起来,庄烁的嫌疑更大。
而且也是那天,谢星洲跟他借了钱,跑出去找了席燃。
庄烁全程都在帮他,还帮他从谢珊的房间里找来了被没收的手机。
谢星洲记得很清楚,因为谢珊控制欲太强,很早之前他就把谢珊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里,但是那天,谢珊的号码打进来了,打断了他和席燃的约会。
也是他们两个分开,最根本的导火索。
回神,谢星洲忽然笑了:“庄烁,今天打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
以前总觉得庄烁是个小孩子,谢星洲没想过小孩也会这么有心机。
现在他想通了。
一开始,庄烁在他菜里放辣椒,是因为他讨厌谢星洲这个哥哥,觉得他抢走了父母的关注。
放谢星洲走的原因大概率也是这样的,他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谢珊和他爸爸,“你们看,哥哥就是这样的坏蛋”。
让他留在家里,是因为庄烁十分想给自己树立一个乖孩子人设,让父母多关注他。
庄烁喜欢他是真的,因为有了谢星洲这个“坏哥哥”的衬托,显得他很优秀。
庄烁讨厌他也是真的,因为谢星洲夺走了谢珊的全部注意力。
“有烟吗?”谢星洲抬眸问。
第60章
谢星洲不抽烟也不是一个喜欢烟味的人,现下他已经不知道怎么缓解自己内心的焦灼了。
席燃注视着他,恨不得从他的眼睛里把谢星洲看得透透的。
“没有戒了。”
谢星洲没去查证这句话的真假,嗯了一声一头栽进了床垫。
柔软的床垫被压得凹陷下去。
“我 很讨厌那家人。”眼睛有些痛,应该是刚才哭得狠了睁着并不舒服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当成自己在自言自语,这样很多话会更容易说出口,“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离婚了,说来很奇怪我对家这个字的概念还停留在我幼年时在俄罗斯生活的那段日子。”
“那边的天气很冷经常下雪银装素裹的城市里有着很多我没见过,到现在也没来得及去体验的新奇事物。”
“小时候我总是喜欢在壁炉旁边烤火我爸下班回来后,会拿着童话书给我讲故事我对他的印象也只有这些了。”他仔细回忆着试图想起更多关于爸爸的事“后来我就只记得他们开始吵架无休止地吵,我爸脸上偶尔会多了几条抓伤。”
“那时候我总喜欢躲在被子里,悄悄用一个小手电看故事书,我总以为他们吵够了,会停的,确实停了,婚姻也破碎了,我被谢珊带着回到中国,之后从没见过我爸。”
说话的语气很轻松,席燃却不敢细想,谢星洲到底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些过往。
镜子碎片一样的过去,每次捡起来都会在谢星洲的心口划下一个创口。
周而复始,直至麻木。
“别说了,那些事情,把它忘了吧。”
谢星洲没什么反应,甚至连语调都没有变化。
“我其实很怕,怕谢珊来找你的麻烦,也怕他找俱乐部的麻烦,她是个疯子,我怕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笑了,“如果俱乐部因为我的家庭想开除我,我也不会有意见。”
“不会。”席燃第一时间就给出了答案,“俱乐部需要的是电竞选手,不是一个家庭美满的幸福小孩,你来的时候,教练应该告诉过你,这里只看实力。”
谢星洲微怔,点头。
“别担心,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成为世界第一,还没有实现约定,你想变成小狗吗?”
“席燃,我有时候觉得,有你真的太好了。”
谢星洲并不是一个心理健全的人,他脾气暴躁,患有抑郁症,很多时候容易陷入思绪的死胡同。
不光如此,他还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不懂得如何正确和其他人相处,也不太会在任何关系中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正是因为有席燃在,他的内心才一点点得到了释放。
看着席燃的双眼,他想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有这样一句话。
当典狱长拿起《圣经》时,说:“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你可以多陪我待一会儿吗?”
席燃下午不用训练,要到四点才去做按摩,这段空闲的时间,他本来是想去看青训生训练的。
他还是答应了谢星洲:“好。”
阳光照进屋子里,很热,很闷。
哪怕两人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安静地待着,谢星洲的心里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
“下周就是洲际赛了。”谢星洲拉起了席燃的手臂,他的指尖冰冰凉凉,和席燃完全是两个极端,“你能参赛吗?”
“能。这段时间按摩、针灸效果不错,医生说只要多活动,没有太大问题。”
谢星洲笑着说:“太好了,大家一定也很开心。一会儿你去按摩的时候我可以去吗?”
“你也要做按摩?哪儿不舒服?”
“没有。”耳边的发丝随着摇头的动作垂落了几根,“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
席燃的腰伤在一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二队和青训生大多都不知道,这段时间的按摩他还是继续选在了那间已经搁置的诊疗室里。
叶柯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帅气男人,个子和谢星洲差不多高,眼里总是带着一抹疏离但温和的笑容。
见到席燃带了人来,叶柯笑着调侃道:“怎么今天还带了保镖。”
谢星洲轻声回:“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只是来了解学习的,不会影响你们。”
叶柯笑出声来,友善地拍了拍谢星洲的肩膀:“你是谢星洲吧,我听席燃提过你,咱们基地的颜值当担。别紧张,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找个地方坐吧。”
这里和谢星洲想象中很不一样,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根本不像是已经报废的样子,倒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
叶柯医生也比他想象中更加温和。
抬来一把椅子坐在旁边,谢星洲一言不发地从兜里拿出自己的小本子,边看着叶柯的动作,边在上面记录着什么,比上课听讲的时候还要认真。
席燃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腰上贴着两片褐色的膏药,周围的皮肤微微变红,隐约有要过敏的趋势。
叶柯皱着眉把膏药撕下来:“这膏药不适合你用,有点过敏,之前那盒呢?”
“用完了,没买到一样的,药店老板推荐了这个牌子。”
叶柯点头说:“那就先别用,我一会儿下了班去帮你买。”
席燃点点头,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谢星洲。
谢星洲自顾自地记录着,巴掌大的笔记本没多久小半本就写满了。
耳边落下一缕发丝,挡住了他的一小片面容,原本凌厉的下颚线变得柔和了很多。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叶柯停下按摩的动作看着谢星洲:“当然可以。”
“你刚才抹的小瓶子里的液体是什么?”
“药酒,这个药酒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很难买,活血化淤的效果非常好。”
“我可以拍个照片吗?”
“当然可以。”叶柯把瓶子放在手心,伸到了谢星洲的手机摄像头下面,“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这么客气反而叫我有些不习惯。”
席燃替他解释道:“他和不熟的人就是这样。”
谢星洲并没有加入两人的对话,自顾自发着微信。
在他的朋友中,最有实力和人脉的人就是骆川。
当萌生了想买同款药酒的想法后,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骆川。
star:“在忙吗?”
人生起起骆骆:“没有,刚好休息了,怎么了?”
“你人脉比较广,我想买个东西。”
骆川一下子紧张了:“什么东西啊?违法的事儿咱可不能做啊哥。”
在骆川的想象中,能让谢星洲开口找他帮忙买东西,那这个东西肯定非比寻常,搞不好是什么违禁物品。
他连忙补了一句:“咱们国家□□犯法。”
谢星洲怀疑他是玩游戏把脑子玩坏了
“不是,我想买瓶药酒,我听说很难买到,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买到。”
照片.jpg。
照片里,白大褂的袖子也入了镜,掌心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瓶子,上面写着外语,骆川不熟悉这种语言,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他放大了照片想看清楚点,注意力却被左上角的人吸引了。
八卦之心怎么也按不下去。
“等等!哥,床上躺着的,没穿衣服的人不会是席燃吧?你们什么情况啊?席燃,你,那另一个人是谁?”
【star撤回了一条消息。】
“你干嘛把照片撤回啊?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席燃,你们三个 ”
谢星洲沉默了两分钟,照片再发过去的时候,左上角的裸体被打上了潦草难看的马赛克。
“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之间,你才是被 没想到啊,你们队长居然是下面那个???”
“他只是在按摩。”
“哎呀,我懂的,我懂的,确实应该好好按摩一下。”
“ 这个药酒,能买到吗?”谢星洲已经不想和骆川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现在怀疑起自己找骆川帮忙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骆川也没有急着答应:“等我问问我哥,他最近去德国出差了,不知道他能不能买到。”
“好,谢谢。”
“害,干嘛跟我这么客气。”
谢星洲收起手机,安静地等待席燃的按摩结束。
席燃扶着腰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叶柯在按摩的时候力气偏重,他现在左半边的身体完全是麻的,穿衣服抬手的动作都很难完成。
他看着谢星洲挑了下眉:“洲洲,我手麻了,来帮我穿下衣服。”
叶柯收拾着东西,注意力却一直在他们这边。
嘴角笑意渐浓,看破不说破地看了席燃一眼。
谢星洲问:“之前我没来的时候,你怎么穿的衣服?”
谢星洲板着脸,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却不知道自己这样子落在席燃眼里就像个醋缸。
他笑道:“等手不麻的时候自己穿。”
谢星洲拿过柜子上的T恤,笨手笨脚地废了很大力气才把帮席燃把衣服穿上。
他凑近了些,呼吸全部打在席燃的脖子周围,冰凉的手指抓着衣服边缘,一点点往下拉。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动作非常慢,短短几十秒,席燃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呼出来的气一点点变得焦灼燥热,脖子的皮肤也肉眼可见地变成了红色。
谢星洲像是没看见一样,隔开了距离:“好了,走吧。”
和叶医生打了招呼后两人离开了诊疗室。
等到两人独处,席燃才问:“你没事了吧?”
“多亏了你,现在心情好多了。”
“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谢星洲回了个笑容,也许算不上好看,但已经是他现在为数不多能做出来的表情了。
“你去哪里?我陪你。”
“我手机坏了,去买个新手机,正好我也打算把卡换了。”
席燃点头说:“在这里等我下,我换个衣服我们一起出去。”
谢珊的事情,就算是现在想起来席燃都还是心有余悸,那种人连席燃都见了都有些发憷,更别说是谢星洲。
要是谢珊杀个回马枪,或者在基地门口等谢星洲,他觉得谢星洲一个人还真应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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