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屎尿屁小掌门
经过十几天的恢复, 云善小脸上被钩针戳到的地方从紫红色慢慢变成青色,然后是青黄色,最后消失。云善又变成一个白嫩嫩、软乎乎的小宝宝啦。
云善的宝宝餐椅放在西觉左边, 方便西觉给他喂饭。开饭前, 西觉把他抱进他的小餐椅里, 云善高高兴兴地拍桌子等吃饭。
“云善, 你已经坐好了啊。”兜明端菜上桌的时候和云善打招呼,“马上就开饭了。”
云善笑眯眯地看着哥哥们端饭,自己老老实实地坐在小餐椅里。
云善的小车基本已经不用,现在上面挂了一圈干净的小围嘴。梁小飞拿了带小树的黄色小围嘴走过来,云善立马懂事地坐好,等着梁小飞给他扣围嘴。
小丛把云善的小青蛙饭碗放在他面前, 把硅胶小软勺塞进他的小手里,对他说一声,“云善,吃饭了。”
云善就转过头看向西觉,等着西觉给他喂饭。他不会自己用勺子,但是见别人吃饭时手里都抓着筷子, 他也要东西抓着。一开始他总去摸西觉的筷子,西觉就喂玩他再把筷子拿回来。可云善不让,就是要筷子。
梁小飞担心云善拿筷子戳到自己, 就把新买的硅胶小软勺拿给云善。云善倒是不挑,手里有东西就行。他拿了小软勺就不去摸西觉的筷子。
云善今天的早饭是半碗小米粥。小米粥放在砂锅里用小火煮了半个小时。小米煮得稀烂, 熬出一层米油。
西觉舀出一勺小米粥,吹了三口后喂给张着嘴巴的云善。云善吃得显然很满意, 抓着勺子的小手高兴地挥舞着。
坨坨坐在云善正对面,高兴地问云善, “云善,小米粥好不好吃?”
云善不会说话,咧着小嘴笑。笑一下又赶紧去看西觉,等着下一口。
西觉喂他吃完饭,他就自己玩,高高兴兴地坐在自己的小椅子里陪着大家一起吃饭。他盯着坨坨吃完饭,又去盯小丛。等着小丛吃完,他再去看兜明。一直坐在小椅子里陪到最后。
看着大家都吃完了,云善转着小身子对西觉张开小手。这意思是可以抱他离开饭桌去玩了。坨坨他们吃完饭要忙一会儿,云善看了几个月了他都懂,他知道要找谁带他。
梁小飞看向手机里司机刚刚给发的定位,预计还有一个小时车就能到。5吨橙子他打算直接放在家里库存,他家客厅加放货的屋子足够放5吨橙子。
梁小飞和马斌的亲戚家说好了,橙子用黑色大塑料筐包装,一筐二十斤,码好后在车上运过来。
云善现在有自己的餐椅,看视频的时候他不让梁小飞抱,他要自己坐在餐椅里跟着一块学习。尽管什么也看不懂,但是和哥哥们坐在一起,跟哥哥们做一样的事,这就让云善很高兴。
外面响起大车“滴滴滴”地喇叭声,梁小飞赶紧穿上羽绒服拉开门快步走出屋子。
大门口停着一挂红色的大车,司机见有人出来,他打开门跳下车,“是你家的橙子?”
“是。”梁小飞回道。
司机打开车门,妖怪们也跟着一块出来了。就连云善也套好红色的小羽绒服,坐在西觉手臂上跟出来看。
车里半边放着成筐的橙子,半边是黑色和青色的甘蔗。原来是和别人一块拼车的。
带着南方口音的司机憨憨地笑着问,“老板,你们要不要甘蔗?这是我家自己种的,我想着配货一块拉来卖。和批发的一个价。老板你要不要?”
“怎么算?”梁小飞有点心动。很多水果店也有卖甘蔗的。
“7块钱一根。”南方司机笑道,“我听说你们这都卖10块钱一根的。”
“能赚3块钱一根?”坨坨不相信地垫着脚摸摸车里的黑棍。几个妖怪头一回见甘蔗。也不知道这黑棍是用来干嘛的。
“我抽两根看看。”梁小飞让兜明随意抽两根出来,拿回厨房削皮。
妖怪们好奇地跟进去看,见黑皮被削掉后露出里面的白肉。兜明好奇地问,“吃的?”
梁小飞削完长长的一一根,把骨节挨个切掉,给妖怪们一妖分了一小节,“放在嘴里嚼,吃里面的水。嚼完水后吐渣。”
见大家都有,云善安静地等着梁小飞给他发吃的。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有他的份。因为他已经可以和大家一起吃东西了呀。
眼看着坨坨他们吃上东西,连梁小飞也开始吃甘蔗,云善都没见到自己的那份。他动动小嘴巴看向西觉,见西觉动着嘴。甘蔗就在西觉胸口,云善自己弯下腰,伸着小脑袋在甘蔗上舔了一口。
就这一口,云善舔到甜味了,准备弯下腰继续舔。西觉笑着把甘蔗拿远。云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甘蔗,又转头去看西觉。
“云善你还没牙呢,咬不动甘蔗。”梁小飞好笑道。
云善对着西觉张开小嘴巴,期待西觉能把吃的喂进他嘴里。西觉吐出渣子,眼里一直带着笑意,“等你大一点再吃。”
云善听不懂,仍旧期待地张着嘴巴,还故意张大了一点给西觉看。最后见西觉不理会他,云善也老实下来,安静地搂着西觉脖子看他吃东西。不过等西觉把甘蔗拿到嘴边啃时,他出乎意料地伸出小爪爪去抢。
梁小飞被云善的小土匪行为逗笑了,哈哈笑了两声,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弯下腰咳嗽起来。
“你不能吃。”西觉不想馋他,放下手里的甘蔗安抚云善,“我也不吃。”为了避免云善嘴馋屋里的其他人,西觉抱着他去外面看橙子。
云善被西觉抱出厨房,可怜巴巴地趴在西觉肩头看着屋里哥哥们吃东西。他嘴馋地动动小嘴巴,出了屋子后才把脸转过来,板着小脸,有点小不开心。
南方司机正站在鸡圈边看他家养着的大鹅和鸡,笑着问西觉,“你们这的大鹅拧人不?”
“拧。”西觉回应他。除了之前和公鸡打架的大鹅被兜明打死了,鸡圈里还剩下5只大鹅。
“你家咋养这么多鸡?”南方司机问。一般家里只养个七八只鸡,不会养几十只的。不然光是饲料就得买很多。
西觉说,“养着下蛋吃。”
南方司机问,“我家甘蔗咋样?甜不?”
西觉点头,“挺甜的。”
“你家小宝多大了?”司机看到西觉怀里的云善一直盯着他看,忍不住夸道,“你家小宝长得真好看。”
西觉听了很高兴,“应该7个月了。”妖怪们不知道云善到底多大。只知道灵隐把云善交给他们的时候应该是满月的,这是秀娘说的。
梁小飞和小妖怪们啃完一节甘蔗又剁开另一根试吃,两根都很甜,都是好的。
“咱们买多少根?”梁小飞把菜板上的甘蔗皮扫到垃圾桶,一边和小妖怪们商量。
“全买了吧。”兜明说,“也没多少根。”
“一根3块钱呢。”坨坨精明道,“多买多赚呀。”
小丛说,“挺甜的。”
梁小飞想了下,“那就全买了。”
兜明说,“全买吧。”
坨坨说,“我觉得可以。”
小丛说,“也行。”
他们四个在屋里商量好,出门和司机说了甘蔗全要。问司机里面有多少根甘蔗,司机不好意思地说,“哎呀,装得时候没数。我也不知道装了多少根。”
“一会儿咱们搬的时候数数?”
“也行。”梁小飞爬上车,从车里往外搬橙子。
货车比他家大门高,车没法进院子里,只能靠着人力一筐筐往屋子里搬橙子。西觉把云善交给坨坨,他在车下接着梁小飞递下来的大筐,一个个摆在地上。兜明则是把地上的筐子搬回屋里。
“没有小推车啊?”司机跟着把西觉脚边的筐子往院子门口搬,让兜明省些力气。
“家里只有平板车。”梁小飞回他。说到平板车,那也能用啊。可以把橙子放到平板车上,然后一车车往屋里拉,肯定比这样省事呀。
“咱们用平板车。”梁小飞喊兜明,“这边搬完了,咱们用平板车拉。”
梁小飞跳下车,和西觉、兜明一起先把地上的筐子搬进屋里,然后让司机把车子往鸡圈那边开一点。他们拉了三辆平板车放在车尾接着橙子。
“噗噗噗。”不明显的屁声响起。
坨坨立马转脸看向小丛,“他们谁放屁了?”
云善也跟着一起看向小丛。
“可能是云善。”小丛无奈地看向眼神无辜又懵懂的云善。“他可能拉了。”
“哦。”坨坨虽然有点嫌弃,但是人类幼崽就是这样。小小的人类幼崽还没法控制自己家。他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云善垫了尿戒子,还穿了好几层裤子,在他身上拉屎也没关系。
“云善在用力。”小丛告诉坨坨,“你看他握着拳头,绷着脸。”
“云善在用力拉屎。”小丛最后总结道。
坨坨更嫌弃了,“你来抱云善吧。”
小丛也嫌弃啊。一个屁股带屎的幼崽谁都不会想要的。他不伸手接,故意岔开话题,“他为什么用力啊?他拉不出来吗?”
小丛看坨坨的手正勒在云善屁股下,他想了想后说,“是不是你的胳膊堵着他的□□了?”
坨坨脑袋空白地看向小丛,然后抱着云善往屋里跑。
小丛在后面抿着嘴笑。很快听到屋子里传来坨坨的惨叫声,“啊!云善!你怎么拉得这么多!”
梁小飞听到声音后乐得哈哈笑。家里有孩子有时候真的很有意思,他们会为生活添加意想不到的乐子。
过了好一会儿,坨坨才抱着云善出来。不知道两人在屋里做了什么,云善一出来就不要坨坨抱,他向小丛张开小手。
梁小飞脱掉羽绒服喊坨坨,“坨坨帮我把衣服拿进去。”他站在车上把衣服扔向跑过来的坨坨,好笑着问,“你和云善怎么了?”
“我说他了呗。”坨坨嘿嘿笑着说,“我说云善不好,他好像能听懂了。”
“云善是小,又不是傻。”梁小飞说,“夸他的话他都能听懂。”这是梁小飞观察来的。家里从来没人说云善不好,但是说他好,他就笑眯眯的,应该是能听懂的。
坨坨跑进屋里,很快提着云善的尿戒子出来。梁小飞看他蹲在泥地边,趁着搬筐的空隙好奇地看过去。就见坨坨把云善的尿戒子按在路边堆着的雪里使劲摩擦。
梁小飞喊着问,“坨坨你干什么呢?”
“我在洗云善的尿戒子。”
“用雪洗?”梁小飞从来没想到坨坨是这样洗尿戒子的,“这样能洗干净?”
“先把屎弄掉。”坨坨喊道,“我在雪里尽量弄干净,一会儿再好好用水洗。谁想给云善洗屎啊。”
云善听到坨坨喊他的名字,还好奇地伸长了小脖子往坨坨那看。但是坨坨蹲在地上,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回过头,继续看人搬东西。
梁小飞嫌弃地啧啧地摇头。他见识过几回云善黄澄澄的尿戒子。说实话,让他来,反正他是下不去手的。也是难为坨坨了。
搬完橙子开始搬甘蔗。梁小飞让大家十根十根地搬,他让小丛拿着本子和笔在屋里计数,写正字。搬一趟就在本子上划一笔。最后记了8个正字加2笔,一共就是420根甘蔗。
梁小飞满头大汗地给司机扫了甘蔗钱,进屋拍了摞得高高的橙子照片发朋友圈。橙子有500箱,甘蔗是417根。
忙完这一切,梁小飞坐在椅子上歇息,边歇边想还得买专门给甘蔗削皮的刀。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乡就变成海洋,鼓起”
坨坨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按了绿色的接听键。
“坨坨——”
电话那头发出一声惨叫。
叫得坨坨心发慌,“怎,怎么了?”
“高程和王琳琳好上了!”林一在电话那头痛心疾首,“刚刚高程告诉我,他和王琳琳今天决定在一起了!”
“啊!这狗东西怎么撬我墙角。”
“坨坨,你说要帮我找对象的,你要对我负责。”
“负什么责?”坨坨好奇地问,“我怎么对你负责呀?”
“你负责帮我找对象。”林一说,“你再给我介绍其他的女孩。”
坨坨问梁小飞,“高程和王琳琳好上了,还能给我谢媒费吗?”
梁小飞一边同情着林一一边笑道,“不能。因为不是你介绍的。”
“林一哥哥呀。”坨坨叹息一声,“你不争气啊。”
林一:“你别说了。你再给我介绍一个吧。成功的话我给你两倍谢媒费。双倍!”
“400块钱呀。”坨坨高兴道,“那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介绍。”
坨坨挂了林一的电话,立马就给婷婷打电话。
“小媒人还挺忙呢。”梁小飞笑道。没想到坨坨说干就干的媒婆事业,还真能撮合人。
电话那头没人接,坨坨可惜地说,“我只认识这几个了。”
“那你多认识点。加油。”梁小飞笑着鼓励他,赶紧从网上买了三把削甘蔗的刀,让卖家用最快的快递寄来。
当天下午,他们就拉了三车橙子去镇上守着路口卖。整箱卖就是2块8一斤,卖了三个小时卖出去二十多箱。这让第一次囤货的梁小飞有些焦虑。
回到家里,梁小飞的话没平时多,坨坨好奇地问,“小飞哥,你怎么了?”
“我担心拿的多卖不完。今天才卖二十多箱,卖得比我预计得少。”梁小飞把担忧说给大家听。
“咱们去市里卖的多呀。”坨坨安慰道,“没关系,卖不出去咱们就留着自己吃。给云善做泥吃。”
梁小飞笑笑,“橙子应该做不了泥,不过可以给云善榨汁喝。家里有榨汁机,一会儿给你们榨橙汁喝。”
兜明带着云善蹲在电视柜前看半截塑料桶改成的鱼缸。里面养了两个月的小金鱼长了云善一根指节长。
云善水灵灵的大眼睛跟着塑料桶里游来游去的小鱼转来转去,看着它甩着尾巴突然转了个弯。
“可怜啊。”兜明在旁边唉声叹气,“养了两个月了,长这么一点。”
“你别想着吃了,这就是用来看的。”站在一旁的小丛小声说。他就知道兜明没死心,一直打算把小金鱼养大了吃。
梁小飞扒开筐子上的塑料袋,拿了几个橙子洗干净,直接用刀切成几瓣放在盘子里端出来给妖怪们吃。
兜明抱着云善走到桌边,把云善放进他的小餐椅里。见面前的碟子里有东西,云善努力地伸着小手去够。
小丛拿着一瓣橙子让云善舔。他们其实没想让云善吃,假装喂他,让云善舔一下,他把橙子拿开,然后再让云善舔一下。
就这样,云善也吃得很高兴。舔了很多口后,橙子也还是那样,上面没有一处缺口,倒是有不少云善的口水。
坨坨正在吃橙子,听到手机响,他赶紧从桌上抽了张纸草草地擦了下手,掏出手机接通。
“坨坨。”婷婷欢快的声音的响起,“我今天都忙呢,手机放在屋里了。”
“婷婷姐,我给你介绍对象。”
婷婷在电话那头噗嗤一笑,“你给我介绍对象?”听这么小的孩子说要给她介绍对象,婷婷觉得很好玩。
“对啊。”坨坨说,“我给你介绍对象。”
“谁啊?梁小飞吗?”电话那头的婷婷笑道,“我同意。”
“啊?”坨坨眨眨眼快速说,“不是小飞哥。是别人。你不认识的。”
梁小飞尴尬地咳嗽出声。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过了会儿,婷婷才小声地问,“梁小飞在啊?”
“对啊。”坨坨回她。
“那什么,我觉得梁小飞就可以。要不,你把梁小飞介绍给我吧?”婷婷厚着脸皮说。
梁小飞顿时也红了脸。
“小飞哥不行!”坨坨头一个不同意。
婷婷奇怪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和小飞哥在一起我就不能拿谢媒钱了。”坨坨给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
电话那头的婷婷:
梁小飞:还是这个理由。
“坨坨。”婷婷语重心长地说,“我要是和梁小飞成了,我给你1000。”
“那我也不要。你要是和小飞哥在一起,我肯定不能要你的钱。你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坨坨心里明白着呢,“你给我1万我也要给小飞哥的。这是左边掏右边。”
婷婷无奈地说,“你不会自己留着吗?”
坨坨重重地叹气一声,“你不懂。”
婷婷无奈地笑问,“我不懂什么?”
“首先,花旗肯定不会让我有1万块钱。然后,花旗会把钱给小飞哥。”坨坨苦恼地说,“由不得我啊!”
婷婷闷笑道,“你还挺苦。”
“你和林一哥哥在一起能给我1000吗?”坨坨说,“林一哥哥也是很好的人。”
“可是我觉得梁小飞更适合我。”婷婷坚持。
坨坨,“那算了。”
婷婷挣扎道,“你就不能为了我不要那200块钱?我们换个方式,我给你买零食和玩具。这样花旗不会再没收了吧。”
“可是我想挣钱啊。”坨坨认真地说,“我只是想挣钱。”
婷婷说,“坨坨,感情比钱重要。”
坨坨,“可是我只想要钱。”
互相说不通的两人只好挂了电话。坨坨也只能无奈地给林一发消息:林一哥哥,我没法对你负责了。婷婷姐看上小飞哥了。
梁小飞也很苦恼。他现在的情况没办法谈恋爱,不知道怎么回应婷婷。他欠那么多钱呢,现在刚看到能还完钱的希望,可是还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他不想耽误任何人。他真的不愿意让一个女孩子陪他吃苦。
林一的消息回得很快,他在语音里惨叫:怎么又是这种事!坨坨你帮帮我,坨哥!
坨坨苦恼地看着手机:可是我真的不认识别人了呀。
林一的电话弹了过来,他和坨坨两人说了会儿相亲的事,发了几句牢骚,又问起花旗。
“花旗现在天天睡觉。”坨坨说,“他一到冬天就这样。”
研究动物的林一顺嘴说道,“冬眠吗?”想到花旗神秘的召唤仪式,林一认真地坐起身体。
所有妖怪们面色一凛,林一怎么会知道!
“不是。”坨坨否认,“就天冷想睡觉。他一直都是这样。”
“他原来在山里是不是常和蛇接触?”林一好奇地小声问。
“偶,偶尔吧。”坨坨心虚地回道。
“花旗是不是你们那的祭祀?”林一脑洞大开。
“不是啊。”坨坨反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肯定懂那些事的。”林一肯定地说。
坨坨皱着眉纳闷,“什么事?”
“就那些事啊。”
其他妖怪们和梁小飞也好奇起来,林一神神秘秘地说什么呢。
“林一哥哥,你说什么事啊?”小丛小声问。不管什么事都得问清楚。
“鬼神的事呗。”林一说到这里,好奇地打听,“你们山里这种事是不是挺多?我看花旗上次说高程外甥的事就挺专业的。”
“也还好吧。”坨坨心想,确实是挺多的。但是不能告诉你们。
“我有个大学舍友上次和我说,他感觉身边好像跟着鬼。”林一神秘地说,“他昨天说睡觉时遇见鬼压床了,看到一个小小的鬼趴在他的被子上。”
“看不清脸,黑乎乎的一团。但是能看出个子小小的。”
“说是意识清醒,但是人动不了,大概知道是那种东西。”
“而且他遇到很频繁,睡得也不好。”
“你能帮我问问花旗,可不可以给我这同学看看是怎么回事?”
第082章 婴灵
坨坨看向西觉, 见西觉点头。坨坨便说,“林一哥哥,明天我们在研究所门口卖橙子。你让他人过来。”
“好。”林一在电话那头谢道, “明天我让他多买点你们的橙子。”
坨坨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晚上, 梁小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着婷婷今天说想和他在一起的话, 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气。不还完钱, 他不可能找对象。
梁小飞拿出手机斟酌着给婷婷发去消息:婷婷,我这几年都没有找对象的打算。
婷婷回消息很快: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梁小飞直白地说:坨坨他们应该和你说过,我欠了挺多钱的。现在要还债。
婷婷:咱们两要是结婚,我收废品帮你还。咱两一起还,比一个人还得快。
婷婷这么说让梁小飞很是感动。没想到除了西觉他们之外,还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分担债务。这样的人很难遇见, 居然被他遇到两次。想来他还是很幸运的。
但是感动归感动,梁小飞却不想拖累婷婷。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不是说还清就能还清的。
婷婷又说:我知道你欠了五百万。我还有些积蓄。咱们过个几年就能还清钱。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
梁小飞:谢谢。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受苦。
梁小飞:祝你幸福。
躺在床上的婷婷哼了一声,放下手机,躺平了看向屋顶上的节能灯。她就看上了梁小飞这个人了!
其实要不是梁小飞家里出了事,他这样条件的男孩子怎么都轮不到自己。婷婷心里清楚, 梁小飞各方面条件都比她好得多。
虽然梁小飞现在欠着钱,但是婷婷相中的是他的人品。梁小飞有情有义,人善良, 愿意收留从山上下来的陌生人。脾气好,说话一直都很温和, 还能和坨坨他们打成一片。
勤劳、能干、踏实也能吃苦。婷婷是一路看着他们攒钱做生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梁小飞说去卖水果, 真的就早出晚归卖了半年水果。欠钱又怎么样呢,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而且无父无母的梁小飞会接纳孟老头, 会把她爸当亲人。婷婷很在意这一点。
听说坨坨他们也帮着梁小飞还债,已经还了十几万了。婷婷想着自己手里还有60万积蓄,家里收破烂每年也能挣20万-30万。加上梁小飞他们一年还30-40万。七八年就能还清500万,日子也不算难熬。
她觉得人比钱难得,钱可以再挣,但是遇到的好人很难再遇见了。生活里谁都是要吃苦的,多吃点就多吃点,只要她自己能受得住,没怨言就行。
因为要卖橙子,只要不下雨、下雪,梁小飞他们就可以出摊。今天有太阳,但是也有风。有风就会让人觉得冷。
妖怪们没带石膏娃娃,这种天气没人会愿意在外面久坐。但是小丛还带了一大袋的毛线发卡,准备带着一起卖。
小丛到研究所门口刚在桌上摆好卡子,就见林一带着一个身量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走了过来。
“我在楼上看到你们了。我们立马就来了。”林一说完,发现没看见花旗,他失望地问,“花旗没来?”
“西觉也能看。”坨坨仰着脸对林一说。
“那,那也行。”林一指着一旁的男人介绍,“这是孙强,我大学舍友。”
孙强笑着和妖怪们打招呼,“你们好。”他听林一说这边有很厉害的师傅,还以为师傅刚好有事来研究院门口,顺带着帮他。
没想到,厉害的师傅竟然在寒冷的冬天经营一个露天水果摊。有本事的厉害师傅不是只需要坐在屋里等着人上门就好了吗?
妖怪们凝神看向孙强,见他的左肩膀上果然趴着个小鬼。那小鬼对他们龇牙咧嘴,长得很丑,没有头发,面色铁青。他个子很小,没穿衣服,小小的手牢牢地扒在孙强左肩上。
“一个个头很小的男孩,在你左肩上。”西觉抱着云善,简单地说出他看到的信息。
孙强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左肩,那里什么都没有。他回忆起最近,只感觉过几回左边肩膀酸疼。
“和孙强说的差不多。”林一点头。
孙强立马说,“大师,您帮我看看,这小鬼怎么会跟上我?”
孙强肩膀上的小鬼羡慕地看向被西觉抱在怀里的云善。见云善也在看他,那小鬼又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凶样。
“啊!”云善突然板着小脸大叫一声。这可把站在一边凑热闹的梁小飞吓了一大跳。他顺着云善的视线看去,发现云善看着的方向正是孙强站着的位置。
“云善,你看见了?”梁小飞小心地问。都说小孩子的眼睛干净,能看见魂魄之类的东西。云善不会也看见那个小鬼了吧。
云善依旧板着小脸,小手也冲那个方向打了一下。那个小人凶他,云善也要凶回去。
林一眨巴眨巴眼睛,和梁小飞对视上,“云善真能看见?”
“看样子是能看见。”梁小飞推测。
“这么小的孩子是婴灵。”西觉平静地说,“能跟着你的就是你的孩子。”
“孩子?”林一怪叫,“孙强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西觉补充,“是没出生就死掉的孩子。”
梁小飞皱起眉头问,“是流产的孩子?”
林一看向孙强,小声问,“有这事吗?”
孙强一脸难受地点了点头。他的女朋友打过胎这事他谁也没告诉,既然西觉能看出来,说明是有真本事的。
这种事,林一不好向孙强打听,只好问西觉,“怎么把孩子送走?”
小鬼听说要把他送走,更是缩成了一小团,戒备地看向西觉他们。
西觉,“我问问,看他需要什么。”
林一他们三个人类只见西觉张口,却没听到声音。一会儿后,才听西觉说,“他说他暂时不想走,还想再跟一段时间。”
“说他喜欢这个爸爸,想要和爸爸多呆在一起。”
“那天晚上是他故意让你看见他。他想让你看看他。”
孙强抿着嘴,眼睛慢慢红了起来。他看向自己左肩,不知道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长得什么模样。他还没有长大就死掉了,应该要比普通的小婴儿都要小很多吧。怪不得他看见的那个小鬼那么小一个。
第一颗眼泪掉下来,孙强赶紧捂住脸,自己无声地哭了会儿。他哽咽地开口,“这孩子我想要的。我没有不想要他。是小雨瞒着我把孩子打了。”
小鬼见孙强哭,紧张地伸出细小的手擦在孙强脸上。听到孙强说想要他,他露出高兴的模样,学着云善那样,把脑袋靠在孙强肩膀上,像是撒娇又像是依恋。
“你和小雨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为什么要打胎?”林一不解地问,“你两在一起得有5年多了吧,有孩子可以直接结婚呀。”
“我是打算结婚。我们已经领证,只是没办婚礼。”孙强叹了口气,“可是小雨还不愿意。她说我们工资现在都拿来还车贷、房贷,生了孩子也不能给孩子好的生活条件,孩子跟着我们要受罪。她很焦虑。”
“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父母给不了什么经济帮助,都得靠我们自己拼。我们每个月还完车贷、房贷,给双方父母各打1000块,我们只剩下3000块钱生活费,还得挤出来攒钱。本来打算过两年条件好了再办婚礼,生孩子。但是这个孩子来得早。”
“小雨从知道怀孕开始一直很焦虑。我尽力安慰她,也打算跳槽去工资高的地方。我已经谈好了个工作,加班比较多,但是每个月能多拿2000块钱。”
“我想着2000块钱应该能够小孩子一个月的开销。我还没打电话和小雨说,就接到小雨告诉我她打胎的电话。”
“她自己去的医院,自己做完流产回来,又自己哭了一下午。”
孙强忍不住又红了眼,“孩子就没了。我知道她也舍不得,她更不想孩子跟着我们受苦。”
“太难了呀,太难了呀。生活太难了呀。”孙强没忍住,蹲下身子抱着头大哭。
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在城市里安了家,每个月努力地供养房子、车子,没钱结婚,不敢生孩子。他和小雨都已经很努力了,可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多大挣钱的本领。
林一听得心里难受,他弯下腰拍拍孙强肩膀,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没有家庭助力的年轻人想要在城市里生活,得付出更多的努力和辛苦。
孙强哭完之后问西觉,“大师,他,以后还会回来吗?”
小鬼看着孙强,坚定地点了点头。
西觉把他的意思传达给孙强,“他说他会回来。”
“我等他回来。”孙强露出一点笑,小声说,“爸爸等你回来。”
小鬼把脑袋又枕在孙强肩膀上,小手紧紧地抓着孙强的衣服,脸上也带着笑。
“那我需要供奉他吗?”孙强问西觉,“要不要给他烧点纸?给他送钱花?”
小鬼立马抬起头,冲着西觉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
西觉笑着对孙强说,“他说可以给他钱。还要给他烧玩具,衣服。有空要陪他说说话。”
“怎么陪他说话?我听不见他说话。”孙强立马问。
西觉,“你自己念叨就行,他听得见。”
“他会陪我很久吗?”孙强又问,“投胎才会离开吗?”
小鬼这次很快摇了头,西觉告诉孙强,“他说只陪你一阵,他就要离开了。后面再来找你。”
“鬼长期呆在人类身边,会让人类身体不好。”
“你们很有缘。”西觉笑着说,“有几辈子的缘分,他是来找你报恩的。”
孙强欣慰地低声说,“好孩子,委屈你了。”
事情处理完,林一小声问西觉,“怎么收费?”
“随便给。这个没要求的。”西觉回林一。就像山里的村民去云灵观拜神仙,有钱的会往功德箱里多捐点,没钱的拿些馒头来供奉也是行的。
“真随便给?”林一不确定地又问一遍西觉。
“林一哥哥,真的随便给就好啦。”坨坨说,“一块两块的都行。”
“那给二百?”林一看向孙强。
孙强当即掏出手机扫码,又说,“我买点橙子吧。我听林一说你们这整箱买便宜。”
“小雨就爱吃橙子。”
孙强过来看橙子,一直安静的云善突然探着上半身,用手在孙强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梁小飞想起云善刚刚的表现,好奇地问西觉,“云善这是在干什么?”
“云善在和小鬼打招呼。”西觉好笑地说,“刚刚小鬼冲云善龇牙,云善喊了回去。”
孙强微笑地看向云善,见他带着小帽子,穿着红色小羽绒服,小模样很是可爱。他想着现在天冷,应该要给孩子烧点帽子和棉袄。
他用手轻轻拂过左肩,虽然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但是他知道,那儿有一个非常喜欢他,想要他做爸爸的小小婴灵。
“平时多做好事,也可以回向给以后的孩子。”西觉提醒道。
孙强,“好。”
等着孙强从研究所里开车出来装橙子,林一问西觉,“所有的婴灵都喜欢父母吗?”
“不是。”西觉说,“有的怨气大会留在身边报复。比如让人身体越来越差,或者让人倒霉。”
“婴灵不多,很少有人会把未出生的孩子弄死。”西觉能知道这些,都是听灵隐说的。灵隐在人间行走,总是能带回些故事。
“现在可不一定。我听说过不少流产的。”梁小飞挠挠头道,“现在观念、生活方式和以前不一样。”
“啊?”坨坨惊奇地问,“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小孩?和孙强一样因为养不起吗?”
“有的是迫不得已,有的是不小心有了孩子。”林一说,“这种事挺多的。”
妖怪们想不通人类现在为什么有很多人打掉自己的孩子,但是西觉还是叮嘱梁小飞和林一,“孩子都是因为有缘分才来的。打掉的孩子很多都会变成婴灵跟在父母身上,你们别打孩子。”
林一和梁小飞两人一起摇头,态度坚决,“放心,不会的。我们会对孩子、对自己负责的。”
孙强和林一拿完橙子离开,梁小飞接过云善,好奇地小声问他,“云善,你真的看见刚刚那个叔叔的肩膀上有个小鬼吗?”
云善听不懂啊,他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梁小飞。
“好吧。你听不懂。”梁小飞趁机掀开云善的上嘴唇,看他冒出的两颗小牙,“云善,你人小,牙也小呀。”
云善扭过头抗拒地推梁小飞的脸,趴在梁小飞肩头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他们在研究所门口一直等到4点钟,终于把拉来的120箱橙子卖光。
一天能卖一百多箱,这大大减轻了梁小飞心里的焦虑。再卖上个三四天,就能把家里的橙子给卖光。他决定以后不囤货,不然心里焦虑很难受。还不如去大市场里批发水果,虽然挣得少,但卖完就是卖完,心里没负担。
今天外面有太阳,可是一刮风就觉得很冷。梁小飞在外面站了一天,时不时就得走几圈暖暖身子。
晚上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兜明和西觉把平板车拉到车棚里停好。梁小飞先进屋开灯,小丛抱着云善跟在后面。
进屋后小丛就把云善给梁小飞抱着,他和坨坨得赶紧做饭。
看两个小孩匆匆跑进厨房里,梁小飞心里想着真是辛苦两个孩子了。他转头想和云善说两句话,没想到竟然看到云善鼻子下拖着两条长长的清水鼻涕,长到已经拖进嘴里了。
梁小飞赶紧抱着云善去桌子边抽纸,给他擦鼻涕。“云善,你怎么不吭声呢。什么时候流的鼻涕?你不会吃了一路吧?”云善乖乖地任由梁小飞给他擦鼻涕,肉乎乎的小脸也凉凉的。
回来的路上,梁小飞还真没注意云善的脸。
他扔纸的功夫,一转脸,看见云善鼻子下又流出了些清水鼻涕。“是不是冻着了?”
西觉进门,梁小飞抱着云善给西觉看,“云善流鼻涕了,他不会感冒了吧。”
“今天冷,不应该带他出门的。”梁小飞有些自责。大人稍微冷点没关系,他们还能抗一抗。云善这种小不点,冷了自己都不会动动暖和身子,抵抗力也不强,要是生病会很麻烦的。
西觉抽纸给云善擦鼻涕,他也有些担心云善着凉,赶紧给他喂了些热水,又带着云善去楼上浴室,准备带着云善泡澡。楼上浴室开着浴霸和取暖器,屋子小,会比外面暖和很多。
家有浴缸,妖怪们偶尔会让云善在浴缸里游泳。等放水的功夫,取暖器已经将屋里吹得很暖和。西觉赶紧给云善脱了衣服,带上绿色游泳圈。摸着水温差不多,西觉把云善抱进浴缸里。
他也变成原型进浴缸陪着云善一起泡澡。浴缸对西觉来说不算大,可是对云善来说,即使里面进了只花豹,也有很大的空间让他玩。他刨着小手小脚从这头游到那头。
游了两圈后,他不想动了,自在地浮在水面上。没两分钟,云善眼睛开始迷蒙,眼皮慢慢往下掉。
西觉也闭上眼睛,差不多5分钟后,他睁开眼,跳出泳池变成人形,将光溜溜的云善捞出来用浴巾擦干净。赶紧给云善穿上衣服,西觉带着云善回卧室。
他拍开灯,把云善塞进被窝里。一旁的花旗懒洋洋地睁开眼,连声音都带着一股懒洋洋的感觉,“云善今天睡这么早?”
“云善跟着在外面卖了一天橙子,晚上流鼻涕了。”西觉叮嘱,“你晚上看着点云善。”
“知道了。”花旗支起身子,看向睡在一旁的云善。云善枕着自己的小枕头,只露了个小脑袋,小肉脸偏向花旗的方向,嘟嘟着嘴巴睡得很香。
“明天别带云善去外面。”花旗说,“让坨坨和小丛在家看着他。”
第083章 坨坨被狗撵
花旗心里惦记云善, 晚上没怎么睡。他隔上一会儿就要转身试试云善的脑门,确定云善好好睡觉,没有发热, 他才会放下心躺上一会儿。
就这么一直挨到半夜, 花旗再起来摸云善脑门的时候, 感觉手下的小脑袋动了动。花旗搓出个小光球照亮, 云善正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花旗笑着问他。
云善对着花旗露出大笑脸,也露出他刚长出来的两颗小牙。
“你饿不饿?”花旗这样问着,却是主动下床给云善冲了瓶奶粉。云善晚上没吃饭,现在一定是饿了。
见花旗拿了奶瓶过来,云善果然着急地从被窝里翻身坐了起来。
花旗怕他冷着,叮嘱云善, “你就躺在被窝里喝。”
云善听不懂,花旗就把他弄着躺在被窝里,然后把奶瓶递给他自己抱着。“就这样喝。”
云善边喝奶边盯着花旗看。大大的眼睛里装得满满都是花旗。花旗捏捏他抱着奶瓶的小手,轻声说,“你是不是长胖了?脸上的肉多了,手上的肉也多了。”
云善仍旧咕嘟咕嘟喝奶。
喝完一瓶奶后, 他把奶瓶往花旗的方向推,意思是他不要了。花旗好笑地把奶瓶拿到床头柜上放好,留给坨坨明天刷。
他转身时发现云善从他自己的小被窝里蹭了出来, 正往他这边蹭。花旗笑着把云善抱回他自己的被窝,轻声说, “我身上凉,云善自己睡觉。”
说着他的尾巴从被窝里钻出来, 摇来摇去地逗着云善。
云善和尾巴玩了会儿后,自己胡乱动着, “啊”了一声。花旗知道该给他换尿戒子。
云善喝完一瓶奶得尿一遍。给他换好尿戒子,花旗熄灭光球,尾巴放进云善手里让他攥着,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云善还精神着不想睡,自己抓着尾巴自己玩。玩了会儿,他哦哦地自言自语起来,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婴儿婴语。
“啊?”坨坨迷迷糊糊地爬起身,眼睛没睁开就摸向一旁的云善,“云善我给你冲奶喝。”
云善立马安静下来,等着坨坨来和他玩。
“我喂过云善了,你睡吧。”花旗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坨坨哦了一声,直接歪倒继续睡觉。
云善还在等着坨坨找他,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人,他伸着小手往坨坨的方向抓来抓去。他人小手短呀,怎么摸都没摸到坨坨,只好缩回手自己玩。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打起小哈欠,抓着蛇尾巴慢慢睡着了。
今天不止云善没去卖橙子,坨坨、小丛、兜明都被留在家里。梁小飞担心他们三个小的在外面时间长会冻感冒,于是把他们三个全都留了下来。他和西觉拉着橙子和甘蔗去镇上卖。
指望西觉一个人拉车,一车拉60箱,不值当去市里。他们两个就去镇子上摆摊。
昨天削甘蔗皮的工具刀已经到了,今天他们开始卖甘蔗。10块钱一根倒也算是好卖,一会儿就卖出去七根。
坨坨和小丛呆在家里看着云善,兜明自己跑去山里玩。
“我们看电视吧。”坨坨打开电视机,抱着云善一起跟着音乐频道学唱歌。
小丛坐在沙发上边听歌边勾毛线。
坨坨刚跟着唱了一首,听见手机铃声响了,是马斌打电话过来。
坨坨把云善放在沙发上,让他自己靠着沙发靠背看电视。
坨坨掏出手机坐在云善身边接听电话,“喂,马斌。”
“喂,坨坨,我给你发个取件码,你们记得去快递站取件。”
“你给我们买什么了?”坨坨欢喜地问。
“是一辆遥控挖掘机。”马斌在电话里说,“我有个表姐家在处理小孩子的东西。我看玩具挺好的,正好寄去给你们玩。”
“挖掘机啊,那不是很大嘛。我们家院子大,可以停进来。”坨坨听到马斌在那头笑,他想起梁小飞说开车要证的事,担忧地问,“开挖掘机要证吗?我们没有怎么办?”
马斌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开挖掘机要证。但是开玩具挖掘机不要证。哈哈哈。”
“你、云善还有小丛应该都可以玩。兜明算是大儿童,应该超重了。”
“让梁小飞教你们玩。”
挂了电话后,坨坨对小丛说现在要去快递站开挖掘机回来。
“我们得先找小飞哥。”小丛刚刚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要先去找梁小飞,不然他们也不会开挖掘机呀。
“那就去找小飞哥。反正都在镇子上。”坨坨抱着云善问小丛,“要再给云善多穿点吗?”
“给他穿那件黄色羽绒服。”小丛放下钩针,关掉电视,跑上楼去把云善的黄色长羽绒服拿下来,手里还拿着熊皮小背心。“背心也穿上,扛风。”
云善被两只小妖怪包裹得严严实实带出门,就连帽子也带了两个,一个是橙色的毛线帽子,另一个是羽绒服上的帽子。
拐过小桥时,他们看见一只大黄狗站在桥头,嘴里叼着个绿色饮料瓶。
坨坨咦了一声,对小丛说,“这是不是咱们之前遇到的那条狗?他真的会捡瓶子呀。”他们今天出门没带口袋,坨坨自然也不馋狗嘴里的瓶子。
大黄狗把瓶子放在桥头,冲着坨坨他们的方向汪汪汪叫。
云善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大黄狗。
小丛和坨坨倒是不怕狗,两只小妖怪带着云善径直走上小桥。那大黄狗追在坨坨身后,一直汪汪汪地叫。
“干什么呀?”坨坨转头瞪了黄狗一眼。
大黄狗叫得更凶了,“汪,汪,汪汪汪。”
大黄狗叫得凶,云善有些害怕,趴在小丛怀里不安地盯着大黄狗。
大黄狗不仅叫,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叫。这让云善更是害怕,很快在小丛怀里大声哭起来。
“云善不怕,它不咬咱们的。”小丛小声地哄着云善,加快步子带着云善离开小桥。
云善的哭声和狗叫声交织成一片,引得不少人往小桥这边看。
“你别叫了!”坨坨转身气冲冲地冲着大黄狗喊,“你把云善吓哭了。”
坨坨停下,大黄狗也跟着停下,蹲在坨坨的面前汪汪叫。气得坨坨伸手去打他,被大黄狗敏捷地躲开,站在一旁警惕地看着他。
“你再叫我可要打你了。”坨坨掐着腰冲大黄狗喊。
哪知大黄狗立马又“汪汪汪”地叫唤起来,丝毫不示弱。
后面走上小桥的小孩不小心踢到大黄狗放在桥头的瓶子,发出几声响,大黄狗立马停住叫声,扭头去看桥头的瓶子。
这被坨坨抓住了把柄,他快步往回跑,抓起瓶子直接扔下小桥。大黄狗站在桥上看着自己找来的瓶子被丢掉,它汪汪汪叫着直接冲向坨坨。
“你干嘛?!”坨坨见情况不对,转身就跑。
桥头上带着孩子的大人赶紧把自家孩子拉在身后,冲着坨坨喊,“你越跑狗越追。”
“那我不跑不是马上被追着了吗?”坨坨撒丫子拼命跑。
小丛带着云善跟着一起在河对岸跑。眼见着狗要追上坨坨,小丛大声喊道,“坨坨你下水,跳河!”
云善被颠得忘记哭了,睫毛上挂着泪珠看向河对岸被狗撵得一直往前跑的坨坨。
坨坨回头看了一眼,那狗就快追上他了。他一个急转弯,爬上河边的石头护栏,毫不犹豫地“噗通”一声跳进水里。
大黄狗趴在护栏下,透过护栏的梅花形空洞对着河里的坨坨继续汪汪叫。
坨坨顾不得狗叫了,赶紧往对岸游泳。这可是冬天,水里很冷的。到了对岸,坨坨傻眼了,对面是石壁,一眼望过去没有地方能爬上去。他靠在石壁上喊小丛,“小丛,救我。我爬不上去。”
小丛抱着云善从远处探出头,大声喊道,“你等等,等等——”
小河边上亲眼目睹了坨坨被狗撵得跳河的人大喊,“救人啊,有小孩掉河里了。”
“来人救命啊!有小孩掉水里了!”
这边有人,小丛没法施展法术,他焦急地在岸边找能拉坨坨的东西。
正好一旁的树下有根竹竿,小丛估摸着差不多够长。他把云善放在树根处依着树,跑过去拿着小杆子往河里伸,“坨坨你抓着杆子,我拉你上来。”
坨坨抓着细得可怜的小竹竿,提心吊胆地在石壁上借力蹬腿,好不容易扒住了石壁边。
“小心点,我们来拉你。”桥上的人赶紧往这边跑。
坨坨喘口气,腿上用力,慢慢地往上扒,一点点扒到了护栏边往上翻。
几个大人跑了过来问坨坨怎么样。
“没事。”坨坨说,“就是这边不好爬。”
几个大人说要把他们送回家,被坨坨拒绝了。他浑身湿透地倚着护栏,恨恨道,“早知道等兜明一起了。”有兜明在,那条狗肯定不敢追他。
小丛已经抱起云善给他拍干净了衣服,“你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让小飞哥看见,他肯定要说的。”
坨坨捡起小丛扔在地上的竹竿,气鼓鼓地说,“再看见那条狗,我真的要打他了。”
云善偏着小脑袋盯着坨坨看,见坨坨边走边滴水,他啊了一声。
“云善别怕。”坨坨转过头安慰道,“再见到那狗,我一定把它打跑。”
再回到小桥上,倒是没看见大黄狗了。坨坨拖着小竹竿,滴着一路水,猜测地问小丛,“你说那狗是不是认出咱们了?”
“肯定认出你了。”小丛说,“刚才他只跟你,你不走它也不走了。肯定是因为咱们上次抢它瓶子,它记仇了。”
坨坨哼了一声,“一个瓶子就记仇了?真小心眼,那我下次还给它。”
坨坨把竹竿拖到家门口才扔,身上还滴着水。他推开门跑进屋,听到电视的声音,果然见到兜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坨坨问。
“刚回来。”兜明看他浑身湿透,好奇地问,“外面下大雨了?我怎么没听见?”
“没下雨,我掉河里了。”坨坨说完就跑上楼换衣服。
小丛把坨坨上次抢大黄狗瓶子,还有这次被狗撵的事讲给兜明听。
“他打不过狗为什么还总去招惹狗?”兜明啧了一声。坨坨这只人参精向来是动嘴不会动手,不然他基本都得挨打。
“啊——”坨坨抓着手机,惨叫着冲下楼,“小丛,手机坏了。”
“开不开了。”坨坨把手机递给小丛看。
小丛按下开机键,屏幕不亮,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说,“找小飞哥吧。”
“好好的怎么坏了呢。”坨坨嘀咕一声,把手机揣进兜里,跟在兜明和小丛身后去镇上找梁小飞。
手机坏了,他们联系不上梁小飞,只能给西觉发讯息。
他们找到街中间时,看见西觉和梁小飞两人守着两个摊子,身边还有一堆黑色的甘蔗皮。
“小飞哥。”坨坨跑过去。
梁小飞一边给甘蔗削皮,一边笑着问,“你们怎么跑出来了?不是带着云善在家里吗?”
坨坨把兜里的手机拿出来,“小飞哥,我的手机坏了。”
“等我忙完给你看看。”梁小飞动作熟练地削皮,砍断甘蔗。忙完后才接过坨坨递过来的手机。他今天已经削了十几根甘蔗了,基本已经掌握技巧了。
“你手上带的是什么呀?”坨坨好奇地问。
“露手指的半截手套,削皮的时候保暖嘛。”梁小飞说,“西觉也有。”
小妖怪们看向西觉,果然见他手上也带着副褐色手套。
“嗯?手机里哪来的水?”梁小飞发现手机下面掉出些水珠,转脸问坨坨,“你手机掉水里了?”
“我刚刚掉河里了。手机放在兜里。”坨坨非常淡定地说。
“你掉河里?”梁小飞大惊,又大声问了一遍,“你掉河里了?”
坨坨解释道,“有条狗追我,我跳河里,狗才不追我。”
“人没事就好。”梁小飞使劲甩了甩手机,希望把水甩出去。“拿回家放在屋里让它自己干吧。要是能用就继续用,不能用就是坏了。”
坨坨啊了一声,有些不开心。手机很贵的,要是坏了的话,花旗一定不会再给他买。他手机里还有好几个人要联系呢。
梁小飞捏捏坨坨的大胖脸笑道,“你们离狗远点。别招惹狗。被咬了还得去医院打针。”
梁小飞故意吓唬他们,“就是云善打的那种预防针,针头要攮进肉里。”
“哦哦。”坨坨决定,下次见到那条狗,要让兜明打服它。看它还敢再追着自己跑!
“小飞哥,马斌说给我们寄了挖掘机,取件码在我手机上。”坨坨对梁小飞说,“你再问他要一个取件码。”
梁小飞纳闷地给马斌打了电话过去,“你给坨坨他们寄了什么挖掘机?”
“我表姐家孩子的玩具。刚好那天我去她家玩,看到她要卖破烂。挖掘机能遥控,能开,挺新的。我就想着寄给坨坨他们玩。”
梁小飞哦了一声,“那你把取件码发我。坨坨的手机刚刚掉水里,现在不能用。”
马斌把截图转发给梁小飞,好奇地问,“手机还能修好吗?我要和坨坨打电话的。”
坨坨哭丧着脸,“马斌,手机坏了,我们就不能常联系了。”
“别啊。”马斌安慰他,“要是真坏了,你告诉我,我把我之前不用的手机寄给你。就是电池不太行,你让梁小飞带你去换块电池。”
“换电池要多少钱?”坨坨忐忑地问。贵的话,花旗一定不会同意的。
马斌,“几百块吧。”
坨坨挎下肩膀,“几百块啊。这么多。”花旗一定舍不得给他花这么多钱。要是几块钱大概还是舍得的。几百块,他都不敢想。
梁小飞安慰地拍拍坨坨的肩膀,小声说,“没事,我给你修。”
西觉和小丛留下来看摊子,梁小飞带着云善、兜明和坨坨去快递站拿挖掘机。
“云善今天还流鼻涕吗?”梁小飞摸摸云善的小脸,脸上有些凉,显然是被风吹得。不过藏在衣领里的肉下巴倒是很暖和。
“已经不流了。”坨坨说,“云善很好。”
装挖掘机的箱子大概有1立方米,不算很大,兜明抱着箱子就能走。就是箱子大,有些不好抱。
“就这么大吗?”坨坨比划着说,“外面的挖掘机很大的。”
“小孩子玩的能有多大?又不是真让你们去挖土。”梁小飞笑着说。
平板车上卖掉的橙子刚好为挖掘机腾出空位,兜明先拖了一辆平板车回家,小丛也带着云善跟着一起回去。梁小飞带坨坨去买菜,剩下西觉自己看摊子。
坨坨跟梁小飞买完平菇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两个手牵手一起买东西的背影有些熟悉。
“杨虎,面包屋店主。”坨坨叫着跑过去,眉开眼笑地问,“你俩好上了?”
单玉雪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坨坨,你买菜呢。”
“对啊。”坨坨嘿嘿笑问,“真好上了呗?”
“好上了。”杨虎喜气洋洋地回答。
坨坨把羽绒服里的收款码拉出来,高兴道,“那你给我谢媒费。”
杨虎一愣,“什么谢媒费?”
梁小飞拎着菜走过来解释,“坨坨就是因为想要200块钱的谢媒费才到处给人拉媒。”
“给,必须给。”杨虎扫码付了200块钱,很是高兴,“谢谢你啊坨坨。明年请你喝喜酒。”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坨坨把从电视里学到的祝贺语说来祝福杨虎和单玉雪。
“借你吉言。”杨虎笑呵呵,“我和小雪打算过几天请你们吃饭。得亏有坨坨,不然我两都没机会认识。”
“你们一定要来呀。”单玉雪热情地说,“我店里今天新出了一种小蛋糕,你们下午来吃呗。”
“好啊。”坨坨一口答应下来。
买完菜回家,梁小飞拿着取暖器,把手机放在不远处吹着。
坨坨在厨房里做饭,过一会儿就跑出厨房仰着头问梁小飞,“小飞哥,手机好了吗?”
“没呢。”梁小飞看也没看地回答他,“起码得要一阵子。”
兜明拿刀削了根甘蔗,剁成十几节放在不锈钢盆里。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啃甘蔗,啃了一节又一节。
云善坐在西觉怀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兜明。他吃不到,但也愿意看看。
梁小飞看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进厨房打了杯橙汁,过滤之后兑了些热水装进奶瓶里递给云善。
云善第一时间抱住奶瓶,一边盯着兜明吃甘蔗,一边漫不经心地把奶嘴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第一口喝进去,云善没反应。喝了第二口后,他才看向奶瓶。奶瓶里装了黄色的东西,不是平时喝的白色奶。他摇摇奶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很好喝。
云善一口接着一口,喝得笑眯眯,不馋兜明吃甘蔗了。他把小脸转过去,开心地翘翘小脚,喝着橙汁陪着大家看电视。
梁小飞拿了剪刀拆开快递箱子,剪开一层又一层塑料膜的包裹,终于看见一辆黄色挖掘机。他翻出遥控器试了试,挖掘机很是听话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兜明和西觉听到声音都转过脸去看,看到车子自己在客厅跑,他们都很惊奇。
“不用人开吗?”西觉问。
梁小飞扬扬手里的遥控器,“我用这个开。也可以人开。”
“你们把云善放进去,我带着他在屋里转一圈。”
西觉把云善放进小车里,梁小飞控制着挖掘机慢慢地在屋里转圈。小小的挖掘机对云善来说还是稍微有点大,他小小的坐在里面很是显小。
云善抱着奶瓶呆呆地在小车里跟着转了一圈。他还不懂发生了什么,小身子慢慢往旁边歪,连人带着奶瓶一起磕在车座上。这可把云善摔懵了。
西觉刚赶到车边,就听着云善要掀翻屋顶的哭嚎声,一声接着一声地哭喊。
“没事。”西觉把云善抱出来,捡出奶瓶给云善抱着。“云善,你还没喝完呢。”
云善抱着奶瓶闭着眼睛张大嘴哭,西觉心疼地轻拍他的后背,“乖啊。”
“云善还小,不能自己坐在里面。”梁小飞自责地说,“等他大一点我再带他玩。”
“云善,你别哭了。我明天再给你兑点橙汁行不行?”梁小飞拉着云善小手和他商量。
云善只管张嘴哭,眼泪一连串地掉。坨坨和小丛都跑出来看他,轻声哄他。
连睡觉的花旗都下来看云善了。大家挨个接过云善抱一抱,拍一拍,哄一哄,云善才不哭了。他自己红着眼睛抱着奶瓶喝了口橙汁,肉嘟嘟地一小团乖乖地坐在西觉怀里。
第084章 两个坨坨
云善喝完橙汁, 西觉把他抱进小餐椅里,准备开始吃午饭。
花旗坐在一旁陪着云善,他身边放着取暖器。自从云善能吃别的东西后, 他还没见过云善吃饭。
“云善, 吃饭了。”坨坨把云善的小米粥端过来, 把硅胶软勺放在桌上。云善自己就会去抓勺子。
看到花旗还在, 坨坨直白道,“没做你的饭。”
“我不吃,看云善吃完饭我就回去睡觉。”花旗懒洋洋地地说。
云善抓着小勺子,自己伸着小手摸了摸小碗。他也只是摸,并不推或者拨。等西觉坐在他身边,云善立马扭过小脑袋对着西觉张开小嘴巴。
云善很好喂, 吃完一口自己会主动张开嘴巴,不会边吃边玩,他吃得很专心。吃完云善还得看看碗底,确定碗里什么都没有后,他才算吃完。
等云善吃完搬完小米粥后,花旗用云善脖子底下的小围嘴帮他擦干净小嘴巴, 捏了捏云善肉乎乎的小脸蛋,笑道,“云善今天好好玩。”
也不知道云善有没有听懂, 反正他冲着花旗咧着小嘴乐呵。
花旗上楼后,坨坨才敢问梁小飞, “小飞哥,我的手机还能用吗?”
“一会儿再看看。”梁小飞刨了两口饭后回他。
坨坨吃完饭自己跑过去拿手机。按下开关键, 手机还是没有反应。他把手机拿给梁小飞看。
“应该是坏了吧。”梁小飞也试着开机,但也没反应。
坨坨撅着嘴不开心。
“好啦, 好啦,嘴巴再撅就挂油壶了。下午我们拿去镇上找人维修。”梁小飞笑着捏捏坨坨撅起的嘴巴,被坨坨摇着脑袋甩开。
兜明吃完饭在客厅研究玩具挖掘机。他个头大,坐不进挖掘机里,只能坐在车身,可是车身有东西硌屁股,坐着不舒服。兜明只好弯着腰研究。
车子有个圆形方向盘,和小汽车里的方向盘一样。方向盘一座一右都有两个大按钮。左边是圆形按钮,拍一下车子就会发出,“滴滴滴”地响声。
右边的按钮是方形按钮,按下时按钮会亮,同时车子会响,“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这时候再转方向盘车子就会向后走。要把右边按钮再按一下,按钮不亮才可以重新往前。
方形按钮右边还有个上面带着球形可以旋转的杆。搬动那个杆,挖掘机前面的铲斗就可以往上、往下动。
方向盘下面有两块鼓起来的地方,和人类的小车子很像。兜明以前坐车的时候观察过,知道人类会来回踩那两个小方块。他也试着用手按方块,多试几回后,他找到了规律。左边小方块按下就是停,右边小方块按下可以加快跑。
云善坐在西觉手臂上,也好奇地看着兜明研究车子。
“让坨坨和小丛来。”梁小飞兴奋道,“我带他们出去转转。”
小丛胆子小,见云善刚刚吃过亏,他不敢坐上去。坨坨倒是无所谓,自己爬进车里坐好。
“兜明,把玻璃门打开。”梁小飞喊道。
挖掘机在梁小飞的遥控下,带着坨坨慢慢地开出屋门。梁小飞让车子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坨坨自在地坐在车里哈哈笑着,“这个好。”
云善也好奇地看着坨坨坐在车里玩。
兜明眼馋地跟在车子后面出了院子门,羡慕地问梁小飞,“还有没有大一点能让我玩的?”
梁小飞看一眼已经到自己肩头的兜明,摇了摇头,“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车了。”
西觉在院子里没出去,外面有风,他不想让云善在外面久呆,抱着他转身回屋。
云善的小爪爪拍拍西觉的脸,看西觉看向他,他立马扭过头,指着院子门。意思就是他想出去。
西觉摸摸他的小脸蛋,上面还暖乎乎的,“那就出去玩一会儿。”
西觉抱着云善站在院子门口看坨坨开着车在门口路上跑。梁小飞解除遥控控制,坨坨现在是自己开。
坨坨不敢踩快,脚上只敢用一点点力气,慢腾腾地往前挪动。经过家门口,他松开脚,等着车自己停下来。他按下倒车按钮,听着“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的声响,自己转着方向盘一点点地打方向。
“我是要往那边去的,怎么往这边来了?”坨坨在车里大叫。
“那你往反方向打。”梁小飞跟在一边指导。
坨坨来来回回地转着方向盘,着急地喊,“也不对呀。”
梁小飞喊道,“就是往左边转的。”
“那我怎么往这边来了?”就在坨坨胡乱转着方向盘时,挖掘机已经一点点退到路边。
“踩刹车!踩刹车!要掉下去了。”梁小飞边跑边喊。
“刹车啊。”坨坨脚下用力猛踩油门,车子快速往后倒退,连人带车掉下水泥路,直接翻进自家的菜园子里。
“我踩刹车怎么不停啊?”坨坨从地上爬起,努力把挖掘机也扶起来。
梁小飞两手抓着挖掘机两边把车搬到水泥路上后告诉他,“你踩的不是刹车,是油门。我刚刚看见你加速往后倒车。”
“油门吗?”坨坨皱着眉回忆,他只记得脚上用力了,情急之下忘记踩了哪边。
“咯咯咯。”云善搂着西觉的脖子笑得开心,跟看懂了似的。
“云善你笑什么?”坨坨跑过去逗云善,抓着他的小手捏了捏,“你笑什么?”
云善还在笑,他低下头看看坨坨,张着嘴笑的时候不小心滴下一坨口水。
“咦。”坨坨嫌弃地跳开。
西觉用围嘴把云善嘴巴擦干净,又掏出云善小兜里装的小手绢,把滴在衣服上的口水也擦干净。
兜明只恨自己现在个头太大,他也很想进车里试一试呀。他眼馋地站在车子边,脑子里渐渐浮出一个主意。
“小丛你要不要试试?”梁小飞问小丛,“不要急,慢慢来,前进、刹车、倒车,打方向。”
小丛刚刚就听梁小飞给坨坨讲过怎么玩,又见坨坨操作过一遍,他心里有点数。心里有数就不害怕了,小丛慢慢地爬进车里,小心地踩着油门,一点一点地往前挪。
“试试踩刹车。”梁小飞跟在车边指导。
小丛在脑子里快速反应了下刹车是哪个,左边脚慢慢用力,车子跟着慢慢停下来。
这种小车刹车和油门之间距离很宽,足够小孩子一只脚担一个。
梁小飞,“再踩油门。”
小丛慢慢踩着油门往山的方向开去。
兜明和云善认真地看着,他们两都开不了车,只能眼巴巴地看别人玩。
眼见着车越开越远,云善拍拍西觉,小手指着小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西觉,意思十分明显:跟上去。
西觉笑着抱他走过去,“云善要是想玩,就让小丛带你玩。”云善自己玩会摔倒,有人带着应该就不会摔了。
水泥路尽头,小丛踩下刹车。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操作后才按下倒车按钮,一点点地转着方向盘试探。见方向不对,他立马往反方向打,一点点地倒过去。然后他再按下按钮,又踩着油门,慢慢地说往家门口开。
西觉抱着云善一直跟在小车后面,跟着小丛走了几圈后,明显看出小丛开车的速度快了很多。
坨坨蹦蹦跳跳地跟在车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哇,小丛你好厉害,你会开车了呀。”
西觉见云善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小车,他叫停了小丛,“带着云善玩一会儿。”
小丛往座位边让了让,挤出了一小点位置留给云善。
西觉把云善放进小车里,云善还有些怕,立马伸出小手抓住小丛的衣服。车里座位本就不大,又坐了个小丛,云善只能被严严实实地挤在车边。
“小丛你揽着他,我来遥控。”梁小飞说着就连接上小车,小丛也赶紧把手放在云善胸前,护好云善。
小车往后倒,云善转着小脑袋看看跟在左边的西觉。西觉还怕他摔着,一直护在车边。
云善又转头去看操作遥控器的梁小飞。一切在他的眼睛里慢慢地倒退。他就像是被妖怪们抱着似的,不用自己走路。
小车开到水泥路尽头停下。云善看着面前的小山,伸着小手指着前方。见小车不带他往前走,他转过小脑袋看向小丛。
梁小飞操纵挖掘机后退,云善拽拽小丛的衣服,小手指向小山。
“不去山里玩。”小丛小声对云善说。
云善好像听懂了,不伸小手指了,又转着小脑袋到处看。
小丛带着他坐着小车转了两圈,梁小飞遥控小车开进院子里,再开进屋。
西觉伸手抱云善,云善小手推着他不要抱,他还要坐在小车里。
“你自己坐在小车里会摔倒。”西觉强制抱他出来,云善哼唧着在西觉怀里挣扎。
“晚上再玩。”西觉搂着他哄,云善伸着小手指向挖掘机,“啊。”他还想去里面玩。
西觉没理会他,任由云善自己闹了会儿。云善见西觉真的不理他,又讨好地亲亲西觉。
“晚上再玩。”西觉捏捏他的小鼻子,笑道,“在外面呆太久会冷的。云善现在还小,等大一点就可以经常出去玩了。”
西觉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云善乖乖把脑袋贴在西觉肩膀上,大概也明白西觉是真的不让他玩了。
西觉该和梁小飞去镇子上卖水果,留下云善和三只小妖怪在家。
兜明目送着西觉和梁小飞走远,他有些高兴地走回屋里,径直走向挖掘机。
等走到挖掘机旁,兜明已经变成了坨坨的模样。
“你干嘛变成我?”坨坨好奇地问。
兜明爬进车里坐好,扶着方向盘,嘴角挂起一丝笑,“因为我要开挖掘机。”
云善看向身边的坨坨又看向另一边的“坨坨”,他楞楞地来回看,不明白怎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哥哥了。“啊?”还有一个呐?
“你变成我的样子。”兜明已经试着开动挖掘机,“你帮我把门打开,我要开出去。”
坨坨只好变成兜明的样子,替他拉开门,“那你玩一会儿就回来。一会儿去面包屋吃蛋糕。”
兜明“嗯”了一声,慢慢地开着小车子出门。
云善看到车子出去了,他拍拍小丛,指向外面,他也要跟着出去。
“外面现在刮风了。”坨坨关好玻璃门跑过来,“云善你别出去,我们一起看电视唱歌。”
云善很喜欢听唱歌,听到电视里唱歌的动静,他不再惦记挖掘机。他被坨坨抱着跟着电视里扭了个半个小时,兜明才推开玻璃门,“去吃蛋糕?”
坨坨抱着云善变成自己的模样。这下云善又呆了,转着小脑袋看一下门口的“坨坨”,再转回来看抱着自己的坨坨,他就这么来回看了七八次,突然伸手抓着坨坨脸上的肉。
“干嘛呀!”坨坨大叫着去扯云善的小手,“云善你怎么又抓我。”
“啊!”云善两只小手一起挠过来。
“救我啊,小丛。”坨坨喊着把云善交给小丛,自己捂着脸,气呼呼地看向云善,“云善你发疯啊。”
他转头看到兜明还是用他的模样站在门口,坨坨立马嚷嚷,“兜明你怎么不变回来啊?云善肯定是看到有两个坨坨所以才挠我的。他肯定会很奇怪为什么有两个坨坨。”
云善搂着小丛的脖子,眼神继续在两个坨坨之间游走。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坨坨哥哥。
“我想开车去吃蛋糕。”兜明面无表情地看向坨坨说,“你还变成我的样子。”
“我不要。”坨坨撅起嘴,“我干嘛用你的样子去吃蛋糕。你不爱说话,那我要是说多了,面包屋店主一定会觉得很奇怪的。”
“要是被人类发现怎么办?”
兜明,“那你别说话,只吃东西。”
“那好吧。”坨坨又在云善的注视下变成了兜明的模样。云善又去看门边的人,这下又变成了一个兜明一个坨坨。
云善不大的脑袋装满了问号,但是被小丛抱出门后,看见“坨坨”坐进小车里,他马上指着小手看向小丛,“啊。”他也想去玩。
小丛一开始没理他,兜明刚开车,云善就挣着身子往前去,小丛差点没抱住他,只好问兜明,“你开车能带云善吗?”
兜明在院门处踩下刹车,转过头非常自信地说,“我能带他。你找绳子来把他绑在车上。”兜明手要开车,自然不能护着云善。云善往两边倒倒是没事,要往前面冲的话肯定会摔倒。
“那不是绑在车上,那叫系安全带。”坨坨蹲在车边说。他现在个头变得大了很多,觉得很多东西都变矮了。上午看挖掘机时感觉还好,不算小,现在觉得挖掘机又小又矮。原来高个子的视野是这样的呀。
小丛回屋里找布条,坨坨抱着云善蹲在车边和兜明一起研究安全带要怎么绑。
兜明的脸冷不丁地就被云善抓了一把,他转头去看云善,云善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也在看他。
坨坨“唉”了一声,“云善,别人你都不抓,你就认准我这张脸抓是吧?”在次之前,云善从来没抓过兜明。
“云善为什么总抓你?”兜明问坨坨。
“我怎么知道呀。”坨坨一脸无辜,“自从有一天他突然抓我开始,偶尔就要抓我一下。”
兜明哼了一声,“因为你总招惹他。”
“我什么时候招惹云善了。”坨坨瞪大眼睛,开始为自己辩解。
末了,坨坨认真地问云善,“我没有总招惹你,对吧?”
云善又要伸小手,被坨坨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嘀咕道,“云善你以前可没有这个习惯。”
小丛找了两根布条临时缝在一起才够长。他把布条一头系在挖掘机座位后面的栏杆上,另一头系在兜明右边大腿上,布条斜着拦在云善胸前。
“安全带都是两条啊。”坨坨左看右看,觉得还是有些不保险。他看人类在车子里系的安全带有一条斜在胸前,另一条还要拦着肚子。
“再把云善和兜明绑在一起。”坨坨提议。
小丛又跑上楼找了根宽布条,在云善和兜明腰上围了两圈。这下看着就安全多了。
云善被哥哥们折腾了好长时间,急切地想要出去玩。他拍拍兜明的腿,小手指着外面,他要出去。
“坐好了。”兜明踩下油门,车子以坨坨和小丛想象不到的速度开了出去。
“兜明等等我。”坨坨迈开大步追在后面。
“你得叫他坨坨。”小丛跟在后面小跑着提醒。
坨坨又喊,“坨坨你们等等我们。”
兜明把油门踩到底,他对小车已经非常熟悉了。不过即使油门最大,儿童玩具车的速度也没多快,用兜明身体的坨坨只要快步走就能跟上。
“哈。”云善在一旁发出笑声。作为车上唯一一名小乘客,他被实实在在地绑在司机和座位之间,完全保证了安全。
兜明开车的空隙转头看云善,见他张着小嘴正在笑,很高兴的样子。兜明空出右手,把云善身后的羽绒服帽子拉到前面给他盖上。
在小桥上遇到行人时,兜明还会按着喇叭滴滴两声,就像那些在路上开小汽车的人。
行人听到鸣笛声,转过头来一看,边让步边笑。谁家的孩子开了辆玩具车出来呀。
“你好厉害。”坨坨赞道,“你还知道遇到人要按喇叭,你很厉害呀,坨坨。”说到最后自己的名字,坨坨有点感觉像是夸他自己似的,自己嘿嘿笑了两声。
挖掘机开过小桥,经过大强超市,一路向南,很快就开到了面包屋。
兜明把车板板正正地开到面包屋大玻璃前,果断又利索地踩下刹车。他高高兴兴地扭头看向和他绑在一起的云善,“云善,我们到了。”
小丛跑到另一边扶着云善,兜明一层一层地解开身上的布条,给云善松开“安全带”。
坨坨先跑去推门,“面”想起兜明让他不说话,他立马截住话头,沉默地走了进去。
“你们来啦。”单玉雪微笑着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端着盘子从玻璃柜台里拿了三个装点着草莓的白色小蛋糕。
兜明拉开玻璃门,小丛抱着云善先进去,兜明才跟着进屋。
“云善也来啦。”单玉雪笑眯眯地问云善。
云善见过单玉雪好几次,对她也比较熟悉,现在听她叫自己的名字,转着大眼睛看了单玉雪一眼。随后他就看到了桌子边正拿着小塑料勺子吃东西的“兜明”。
“云善这个月能吃东西了吗?”单玉雪问向小丛。
“他现在可以吃米粥和苹果泥。”小丛回答。他抱着云善去桌边,刚挨近桌子,云善探着半个小身子要快扑了出去。小丛赶紧扶好他,“云善,那些你还不能吃。你得再大一点。”
“给他吃”点吧。坨坨快速闭上嘴,拿着自己用的小勺子沾了一点点奶油放到云善嘴边。
云善立马张开小嘴裹住塑料小勺,很是裹了一会儿。还是坨坨看不下去,强硬地拽勺子,云善才舍得松口。
勺子上面已经满是口水了。这么多口水,坨坨是有点嫌弃的,他抽出一张纸擦勺子,忍不住唠叨,“云善”想到要少说话,坨坨立马又闭上嘴巴。擦干净勺子安静地自己继续吃蛋糕。
兜明快速吃完自己那份小蛋糕,单玉雪期待地问他,“坨坨你觉得这个蛋糕怎么样?”
“我”坨坨刚开口。小丛在桌下踢兜明,“坨坨,面包屋店主问你呢。”
兜明面无表情地开口,“还不错。”
“里面铺了一层蓝莓果酱,还有一层巧克力。”单玉雪自言自语道,“小朋友应该喜欢吃的。”
小妖怪们吃完蛋糕,没有多留,小丛说,“面包屋店主,我们得带云善回家了。外面冷,他不能总在外面。”
“好啊。”单玉雪推开门送他们,奇怪地说,“坨坨今天怎么了?怎么不爱说话。上午见到时还说了很多。”
兜明心想坨坨总是笑着的,于是他努力扯起嘴角,想要装得更像一点,“我没事。”
单玉雪眯着眼睛眨眨眼,觉得坨坨刚刚笑起来有些可怕,有种皮笑肉不笑的阴森感觉。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这样了。“那,那你们走慢点,注意路上的车。”
“好的。”兜明最后一个走出门,在单玉雪的注视下爬上了挖掘机。他兴冲冲地抬头对单玉雪又扯了个笑,“这是我们的车。”
“哦,哦。”单玉雪看着这辆玩具车,有些哭笑不得。大概只有小孩子会认真又高兴还骄傲地地说出玩具车是他们的车。
然后她就看着坨坨坐进车里,小丛和兜明忙着把云善绑在坨坨身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单玉雪好奇地问。
小丛回答,“我们给云善绑安全带。”
“你们还挺有安全意识的。”单玉雪笑着拿出围裙里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杨虎。
小妖怪们给云善绑好安全带后,兜明熟练的踩着油门,打着方向盘,带着云善离开面包屋。
“慢点走,注意车。”单玉雪不放心地叮嘱。
“好的。”小丛大声回答,冲着单玉雪摆摆手。
看着三个孩子开车离开的背影,单玉雪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真的是很可爱的孩子们呀。
杨虎发消息问:这是在干什么?
单玉雪:他们在给云善绑安全带。
杨虎发来表情包:赞!优秀!
单玉雪:非常机智又很有安全意识的小朋友们。
“我不想当你了。”回家的路上,坨坨嘟囔着不要再当兜明。他想说话啊,当了兜明就不能说了。“面包店主都发现你不正常了。”
“知道了。”兜明敷衍地应付一声。“回家就变回来。”
刚回到家,坨坨迫不及待地变回自己,高兴地给云善解“安全带”。云善一左一右地夹在两个坨坨中间,脑袋往那边转能看见一个坨坨,往这边转也能看见一个坨坨。
他板着一张小肉脸,伸手在左边“坨坨”的脸上抓了一把,又在右边坨坨的脸上抓了一下。
“哎呀。云善!”坨坨拿脑袋抵云善的小脑袋,“你干嘛,干嘛呀。”他松开脑袋,不客气地掐着云善的小肉脸往两边扯,请求道,“你能不能别抓我了。”
云善皱着小眉头撇下嘴角,见他一副要哭的样子,坨坨不敢弄他了,立马松开了手。
另一边的兜明也解开布条和坨坨一样扯了扯云善的小脸蛋,严肃道,“云善只能抓坨坨,知道吗?”
坨坨气得跳脚,“兜明你说什么!”
兜明抱着云善出了小车,在坨坨的叫声中变回自己的模样,对着看呆了的云善说,“云善你记得,只抓坨坨。”
坨坨气咻咻地大喊,“兜明你是头坏老虎!”
“云善,你想喝奶吗?”兜明不理会坨坨,带着云善去冲奶。
第085章 梁小飞生病
4点多回到家天还是亮的, 梁小飞边收拾平板车上的东西边和西觉感叹,“天亮回家真好。”
客厅的饭桌边,三只小妖怪正在包馄饨。他们包的是小馄饨, 小小的一只, 特别精巧。
云善坐在自己的宝宝椅里, 小手在面前桌上的面粉上胡乱滑动。他四周都没面粉, 只有正胸前有面粉,显然是坨坨他们特意放过去给云善玩的。
云善看到西觉和梁小飞,抬高两只白白的小手掌给他们。
“云善真厉害。”西觉笑着夸他。云善很高兴,自己在桌上抹了两下,又伸手给西觉看。
“厉害。”西觉笑着摸摸他的小脸,去厨房洗手出来, 坐在云善身边跟着一块包馄饨。
梁小飞接了杯热水,依靠在沙发上喝水。喝完一杯水后,他走过来告诉坨坨,“手机已经拿去修了,说是问题不大,明天就能拿回来。”
坨坨很高兴, “那太好了。”
看着剩下的肉馅不多,坨坨拍掉手上的面粉,招呼兜明提水去外面灶台上烧水。
等着水烧开的功夫, 馄饨也已经包好。小丛围着自己做的花围裙快手快脚地收拾好餐桌。西觉把云善的小椅子往后拽了一步,拿了小毛巾给云善擦干净小手和衣袖。
云善张开小手, 看着自己干净的的手心,他又把小手伸出去给西觉看, “啊。”
“嗯,干净了。”西觉把他抱出来, 小声对云善说,“云善你亲我一下。”
这句话云善能听懂,他嘟着小嘴巴往西觉的脸上贴一下,然后高兴地看向西觉。西觉眼里带着笑意夸道,“云善真能干,能听得懂说话了。”
梁小飞头昏脑涨地坐在一旁想着,西觉他们教育孩子从来都是夸夸夸,上到花旗,下到坨坨,就没有一个不夸云善的。云善以后应该会长成一个很自信的小朋友。
一碗热馄饨下肚,梁小飞觉得身上舒坦好多。他没什么精神地坐了一会儿,直接上楼睡觉去了。
身上忽冷忽热地睡了一夜,醒来之后,梁小飞后知后觉地试着自己的脑门,有些热。看来是发烧了。他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最先感冒的竟然是他。
梁小飞没什么精神,头还是有些疼。他裹上羽绒服,拿着手机下楼,鼻音浓重地喊,“小丛。坨坨。兜明。”
西觉抱着云善先出现。梁小飞赶紧后退几步,“我生病了,别让云善靠近我。”
“小丛他们在家吗?我想让他们去药店帮我买退烧药。”
坨坨跑过来吃惊地问,“小飞哥,你生病了?生什么病?”
“发烧了。”梁小飞把手机放在地上,“你拿着手机去药店帮我买点退烧药。”
“饭我在自己屋里吃,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坨坨哦了一声,“我一会儿给你端饭。”
梁小转身上楼,坨坨跑过去把手机捡起来揣进自己兜里,去厨房给梁小飞盛了碗热粥。他想了想,用勺子舀了两勺自己炒的萝卜干放进粥里,然后用一个碟子给端上楼。
“叩叩。”坨坨敲了门喊道,“小飞哥,我端饭来了。”
不等梁小飞回答,他自己打开门进屋,一直把粥端到床头处。坨坨站在床头看着裹在被子里的梁小飞,喊道,“小飞哥起来吃饭。”
梁小飞掀开被子,坐起身,“啊”了一声,慌张地说,“坨坨,你不能靠我太近。感冒会传染给你的。”
“没关系呀。”坨坨说,“我从来没有生过病。”
看着梁小飞吃了饭,坨坨才跑下来吃饭。
吃完饭后,西觉和兜明拉着两车橙子和甘蔗继续去镇上卖水果。小飞今天生病,只有他们两去卖水果。
坨坨和小丛带着云善去镇上药店买药。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进药店。
现代人类药店没有以前的药味,里面摆着很多货架,放了很多小纸盒子。
坨坨和小丛听见柜台处买药的老太太说,“我不是要这样的。”她指着手里的盒子,“我买的药是这样的。”
穿着粉色长褂子的店员耐心地说,“就是一个牌子的,你那个是老包装,已经换包装了。现在都卖这个。”
店员指着药盒上的字说,“一样的公司,一样的药名字。”
老太太摆摆手,笑着说,“我不认识字。”
店员无奈,只好说,“真的就是这个。只是换了个包装而已。”
老太太还是不相信,拿着她的药盒笑着说,“我再去别家看看。”
“那你去别家看吧。都一样,现在都是这样的。”店员笑着收起药,看着老太太推门离开后才看向柜台边站着的三个孩子。“你们是来买药的?”
坨坨点头,“我们要买退烧药。”
“大人吃还是小孩吃?”店员问。
坨坨回,“大人吃。”
“那你拿布洛芬悬浮液吧,那个好。”店员在药店里找到药递给坨坨,“别看是给小孩用的,大人也能用,效果很好的。”
“就这个吗?”坨坨接过小盒子晃了晃,发出闷闷的响动。
店员笑着说,“你们先吃这个。要是有别的症状再来买药。最近天冷,很多人就是一时受凉发热,吃了退烧药就好了。”
“也可以带瓶VC,补充维生素,增强抵抗力。”
“维生素是什么呀?”坨坨仰头好奇地问店员。
“就是补身体的。”店员只简单地和坨坨解释了一遍。小孩子嘛,说太多他也听不懂的。
坨坨听到补身体,想了想后说,“不用了。我们就要退烧药就好。”
“现在的药和以前的药不一样了。”刚出店门,小丛小声道。
“是不一样。以前药都是装在小木盒里,抓了再用小称称好,分成一包一包拿回家煎。现在都是小盒子。”坨坨以前去过镇上的药店,和村子的药店都是有很多柜子装各种各样的药。
坨坨扒开手里的盒子,从里面倒出一小瓶粉红色的药水。他捏着小瓶子晃了晃,拧起眉头说,“怎么像毒药?”
“颜色是不大对。”小丛记得以前给云善熬药,熬出来都是褐色或者黑乎乎的,从来没见过粉红色的药。药草煮出来的水就不应该有粉红色呀,颜色越是鲜艳越容易有毒。
云善也探着小脑袋跟着看,伸着小手在药瓶上摸了一下。
“小飞哥会不会被毒死啊?”坨坨十分担忧。
小丛想了想后说,“药店应该不会卖毒药吧。杀人犯法的。”
“你说得有道理。”尽管知道不太可能,但是坨坨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亲眼看着梁小飞喝下药,又坐在床边守了一上午。时不时地就伸手试探梁小飞的鼻息,生怕他真的出事。
好在梁小飞一上午都没什么事,坨坨终于放下心。
做午饭前,坨坨揪下两根细细的须须煮了一碗水。他现在可是三百年的人参,须须应该比那些药都补身体。
“云善,来喝点水。”坨坨给云善分了三口须须煮出的水。他也想给云善补一补。想着云善没生病,身体应该很好,坨坨就只给他分了三口,还是用小勺子喂的小小地三口。
喂完云善,他把锅里的水连同须须全都倒进碗里,高兴地端上楼。
知道梁小飞在睡觉,坨坨直接开门进屋,他把水放在床头,摇了摇梁小飞,“小飞哥,喝水了。”
“嗯?”梁小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努力坐起来。他吃完药睡觉后发了一身汗,身上还有些湿,整个人睡得有些迷糊。好在头已经不疼了。
接过坨坨递来的水,梁小飞两口喝完。他吐掉嘴里吃到的须须,皱眉问坨坨,“这什么呀?”
“好东西。”坨坨说,“你吃了呀。对身体好。”
看这东西细细的两根,好像是什么根。梁小飞没多想,捏着两根须须嚼碎咽下肚后又躺了下去。
坨坨很是高兴。吃了他的须须,小飞哥一定很快能好的。他端着碗,哼着歌走下楼。
今天家里没买菜,兜明杀了两只大鹅。两只大鹅都在灶台上慢慢炖着,炖出的汤兜明和西觉能拌饭吃三碗。
做好饭,坨坨匀出一份端上楼送到梁小飞床前。他拍拍被子喊道,“小飞哥吃饭了。”
这次梁小飞舒服很多,人也很清醒,他下床捏捏坨坨的大胖脸,笑着问他,“你是不是一直在我屋里看着?”
“没有啊,我呆了一会儿,我还做饭了呢。”坨坨仰起脑袋问梁小飞,“小飞哥你好了吗?”
梁小飞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房间一直有人。唯一清醒的记忆是坨坨给他送了碗水。生病有人在身边照顾着真好。梁小飞无比庆幸能够遇见这群人。
坨坨平日里很是调皮,但是他也很会照顾人。端饭、送水,还会贴心地守在床边,难怪平日里能把云善照顾的那么好。
“我也不知道。现在身上没劲,不过已经退烧了。”梁小飞进了主卧卫生间洗漱。
坨坨像个小尾巴似的也跟了进去,“小飞哥。”
“嗯?”梁小飞满嘴泡沫地看着镜子里自己身边的坨坨。
“你什么时候能好?”
梁小飞吐了口泡沫,弯着腰笑道,“我也不知道呀。”
“你和我呆在一起不怕被传染吗?身体好也得谨慎。”
“我才不怕呢。”坨坨挺起胸口,骄傲道,“我不会生病。”
“为什么你不会生病?”梁小飞好笑地问。
“我就是不会生病啊。”坨坨又说,“你一定很快就能好的。”说完他就跑了出去。
梁小飞边洗脸边在心里乐,小朋友的童言童语很可爱嘛。
洗完脸就更精神了,梁小飞右手去拿毛巾,突然觉得嘴唇上方有些湿,他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鼻子下挂了一条鼻血,还有一大滴落在了洗手池里。梁小飞赶紧打开水龙头洗掉鼻血,抽了一张纸卷起来塞进自己的鼻子里,同时高高地举起手。
他记得小时候都是这样的,流鼻血要堵卫生纸,还要高高地举着手。
吃完饭,梁小飞才把鼻子里的卫生纸拽出来扔掉。他心里纳闷,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还流鼻血了,这可是多少年都没有的事。难道一场发烧还引起什么问题了?
他裹上羽绒服快速送了碗筷下楼。坨坨、小丛和云善正在客厅里玩挖掘机。他们像昨天那样给云善绑了安全带,由坨坨拿遥控器控制小车,这样他们三个就是一起玩车。
梁小飞站在餐桌边笑着问,“你们干吗把云善绑着?”
“这是安全带。”坨坨拿着遥控器回头,“你吃完了?”
梁小飞嗯了一声,觉得他们这安全带很有意思,拿出手机拍下几张照片。上楼的时候,梁小飞还在想,小车没什么地方绑绳子,坨坨他们能想出这个办法也是很厉害了。
走到卧室门口,梁小飞想到什么,又返身下楼。他站在楼梯最后一个台阶上问坨坨,“今天看课了吗?”
坨坨没回话,但是客厅里有动静,梁小飞就知道他们今天肯定是没看了。
“明天要看课的。”梁小飞喊小丛,“小丛你明天监督他们。”
“知道了。”这次小丛回话了。
梁小飞笑着上楼。学习不是一日的功夫,可以放假休息但不能好几天不学习。玩得多了,几天不学习,就会不想学习。就像一件事情,一直坚持做,每天也就做下来了。隔上几天再做,又会变得很难。他想慢慢培养坨坨他们自主学习的习惯。
玩了好一会儿后,不管坨坨怎么按遥控器,挖掘机都定定地停在那一动不动。他不解地继续按着遥控器,嘟囔道,“怎么不走了?”
云善抬头看小丛,小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云善现在绑在一起,没法下车查看。
“遥控器上的灯是亮的。”坨坨跑过来按遥控器给小丛看。
不是遥控器的问题那就是车的问题,小丛问,“车坏了?”
坨坨哪里知道呀。
“先帮我解开。”小丛扶好云善。
“啊!”云善见坨坨解布条,知道这是要带他下去了。他不乐意,伸着小手按在小丛腿上,不让坨坨解布条。
“车不动了。你还坐在里面干什么?”坨坨拨开他的小手,继续解。
云善又把手伸过去,还在坨坨的手上拍了一下,着急地拉着小丛的衣服指着坨坨。
“云善,现在不能玩了。”小丛捏着他的小手,一遍遍地和他解释。
云善从一开始的着急慢慢安静下来。小丛给他说得多,他好像也能理解一点似的,不再闹坨坨。
布条解开,坨坨把云善抱出来,和小丛一起围着车子转了两圈研究。
小丛推车,车能动,证明轱辘没问题。他伸手去按车上的喇叭,喇叭却没像往常一样“滴滴”叫。
“我知道了。”小丛弯起眼睛笑着说,“车饿了,它要吃电了。”
“和手机一样,没电就不会响,不会亮。”小丛说,“我们要找充电器充电。”
梁小飞拆快递时他们都在客厅,快递盒子都是坨坨收拾的,他们当然知道充电器在哪。
坨坨抱着云善去了放杂物的屋子里。“云善你抱着我脖子。”坨坨把他的两只小手放在自己脖子上,云善懂,两只小手牢牢地抱着坨坨的脖子,像只小猴子似的扒着坨坨。
坨坨垫着脚一只手扶着云善的屁股,另一只去够货架上的充电器。
小丛赶紧接过充电器,和坨坨一起回到客厅。他们找到插座,把充电器的插头插上。小丛把挖掘机推到墙边,拿着充电头找插电的地方。
那地方有些隐蔽,在车屁股下面。坨坨和小丛两妖带着云善找了好几圈,上上下下地摸了两遍才找到充电的地方。
插好充电口,坨坨指着充电的地方对云善说,“云善你看,车子吃饭了。所以我们现在不能玩。”
“就像云善吃饭的时候也不能和我玩。”
云善迷茫地盯着充电器,不明白小车是怎么吃饭的。没看见有人给他喂饭呀。小车就安安静静地在那,云善没看见他吃东西。
他不明白,不会说话就不会问。只是坨坨要离开,他就闹着不给走。他就愿意守在小车边上。
只要坨坨抱他走,云善就开始哼唧,坨坨立马解释,“我去拿个椅子过来坐着。”
云善还是不给。坨坨只好喊小丛给他拿了张椅子过来。他抱着云善,两人一起对着挖掘机干瞪眼。
没一会儿坨坨就坐不住了,转过头去看小丛。小丛坐在桌边勾毛线,坨坨也想去勾毛线,或者干点别的什么,只要不是无聊地坐在这就行。
“云善,我们去看电视吧。”坨坨和怀里的云善打着商量。
云善又开始哼唧。坨坨捂着他的小嘴,喊小丛,“小丛快开电视。”
云善小手扒拉着坨坨的手,人也不老实,在坨坨怀里蹭来蹭去地闹。
小丛跑到茶几边拿起遥控器,赶紧换到音乐频道,里面正放着歌。坨坨松开手,云善“哇”了一声。吓得坨坨赶紧又把手捂回去,他讨好地哄着云善,“云善你听啊,是不是有人在唱歌呀?”
他一手捂着云善嘴巴,一只手费劲地夹着云善往电视前跑。松开捂着云善的那只手,坨坨立马抱着云善开始跟着音乐扭,“云善你听过这首歌吗?”
云善的注意力被电视吸引,他认真地听着歌,看着电视里的人蹦来跳去。他也高兴地跟着挥挥小手臂。
换歌的功夫,云善的注意力短暂地从电视上解放出来,他转脸看到坨坨,板着小脸不客气地伸手在坨坨脸上快速抓了一把。
这次坨坨什么都没说。只要云善不哭就行,抓一下就抓一下吧。哭了把花旗惹下来就麻烦了。
小丛拿着钩针和毛线从桌边挪过来坐在沙发上。他现在做得很熟练,不用低头看手就能勾出来。
遇到他们熟悉的歌,坨坨大声跟着唱,云善偶尔也会跟着“啊”一声,小丛则是小声跟着哼。三个孩子玩得很开心。
玻璃门被推开,兜明先进屋,西觉站在外面掸掉身上的雪后才进来。
“外面又下雪了?”小丛看到兜明头发上还有些白白的雪花。
“下得挺大。明天应该不用去摆摊了。”兜明从坨坨怀里接过云善,掐着他的胳肢窝把云善高高抱起。
“啊——”云善大叫,接着就咯咯咯地笑起来,在半空中大胆地踢着小腿。
“小飞还没好吗?”西觉问坨坨。
坨坨在楼下玩了一下午,还没上去看过梁小飞。家里今天还没买菜,他还得问小飞哥要手机去买菜。
梁小飞鼻子里塞着卫生纸正坐在桌前查为什么会突然流鼻血。刚刚他的鼻子又流血了,还流了不少。他担心是有什么疾病。好在查到的结果还不错,网上的医生说可能是鼻炎,也可能是因为天气干燥。但是他没有鼻炎呀,也不觉得干燥。可能是发烧,人干,梁小飞这么安慰自己。
坨坨推开门跑进来,笑嘻嘻地问,“小飞哥你好了吗?”
梁小飞,“现在还行,明天应该就能好了。”
“你鼻子里干嘛塞卫生纸呀?”坨坨走近好奇地凑过来看。
“流鼻血了。”梁小飞把鼻子里的纸拽出来扔进垃圾桶里。
“你是不是身体还是不好?”坨坨看到垃圾桶里带血的卫生纸很是担忧。
“不是大问题。”梁小飞乐观道,“说不定明天就能下去跟你们一块吃饭了。”
坨坨问梁小飞要了手机拿下来交给西觉。他觉得小飞哥的身体一定还得补,于是大方地从头上揪下两根稍微长一点的须须洗干净放进锅里。
兜明砍完一根甘蔗刚好拿刀进厨房洗,看见坨坨不知放了什么进锅里,他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见锅里只有两根细细的根须,随口问,“这什么?”
“我的须须。”坨坨接了水打开燃气灶,担忧地对兜明说,“我刚上楼看见小飞哥流鼻血了。他的身体一定还不好,我要给他补补。”
“这么细的须能补什么?”兜明嗤笑一声打开水龙头冲洗刀。
坨坨瞪大眼睛,骄傲地说,“我可是三百年的人参,须须肯定管用的。以前我还在山下拿须须卖过钱。”
“你不是说你的须不值钱吗?”兜明手腕轻轻抖了两下,把刀上的水抖掉。“我记得你还因为须不值钱生气了。”
坨坨想起这事,哼了一声,“以前我是百年人参,现在我三百年了。一定比以前值钱。”
坨坨这次没让云善喝煮了人参须的水。云善看起来很健康,不需要补身体,小飞哥才需要补身体。他端水推开梁小飞房间门,梁小飞正在折腾着换床单、被罩。
“小飞哥,来喝水。”坨坨把水放在桌边,期待地看向梁小飞。
“我们坨坨最贴心了。”梁小飞放下被罩走过去,端起碗看到里面和上午一样都有两根细须,他边喝边问,“水里的是什么?”
“好东西。”坨坨还和上午一样回答。
“什么好东西?”梁小飞喝完水,和上午一样把两根须须嚼了吃。“你上山采来的?”
坨坨嗯了一声。
“什么好东西只吃这么细两根就够了呀?”梁小飞倒是没多想,以为坨坨他们有什么土方子。可是不管他怎么问,坨坨都不说那是什么,只说是好东西。
坨坨走后,梁小飞一边嘀咕着,“说不定真是好东西。好东西才不能一下子用很多。”梁小飞找到支撑的理由,打开手机胡乱搜了一通,跳出来各种东西的根茎,看着都差不多。
“干活了,干活了。”查不到,梁小飞直接放弃,他继续和床上的被罩、床单战斗。
第086章 体检
梁小飞夜里醒来, 觉得鼻子不舒服,他下意识地去摸,摸到了鼻子下有水。
鼻子下!梁小飞瞬间瞪大眼睛, 不会又是血吧?他坐起身子, 按开床头灯, 只见食指指腹殷红, 还真的是血。
梁小飞赶紧拿纸擦手、擦鼻子,边擦边往洗手间走。走到镜子边,他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他的嘴巴两边都有一道血迹从鼻子处延伸出来的血迹,像是画了个花脸。
“我这是流了多少鼻血。”梁小飞洗脸时又开始担心自己生了什么病,不然怎么会频繁流鼻血?还留这么多。
他塞着两管卫生纸关掉卫生间灯走回床边,看到昨晚新换的枕套上也带了两点血迹。梁小飞顿时心情沉重。
“呜哇, 呜哇,呜哇,呜哇”安静的夜里突然响起刺耳而急促的救护车声音让梁小飞越发不安。如果他生了大病,说不定也会半夜要打电话让救护车拖他去医院。不知道坨坨他们会不会打急救电话。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大,梁小飞打开卧室门准备去阳台看看发生什么了,刚好遇见出来查看情况的西觉。
村子里的狗似乎都被惊动了, 四周都是狗叫声,连成一片。
“这声音是什么意思?”对于听力灵敏的西觉来说,救护车声音过于刺耳, 带着一股不详之感。
“是救护车。”梁小飞走去阳台查看,见救护车车顶扇着红蓝光停在他家前两家路边。他给西觉解释, “有人生病,需要救治。救护车可以最快速度把人拉到医院。”
“呜哇, 呜哇。”的急促声再次响起,这回声音越来越远, 显然救护车载着人正离开。
西觉离开窗边,剩下梁小飞十分惆怅地站在窗边又看了会儿外面黑沉沉的夜色。过了好一会,梁小飞才裹着羽绒服叹息一声回屋。
梁小飞坐在床上,心情无比沉重地打开手机搜索:为什么会频繁流鼻血?
排除掉鼻炎,排除掉高血压,剩下的是免疫系统疾病,很大可能是白血病。梁小飞查完,心头直接一凉。
他悲伤地关上手机,关上灯,安静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是乱成一团浆糊。他想到过世的父母,想着他们一家三口或许马上就能团聚。不知道爸妈墓碑旁边的墓地卖掉没,要是没卖掉,他想买。一家人整整齐齐地住在一起总是好的。
梁小飞又想到西觉他们。自己要是没了,西觉他们怎么办?继续卖水果谋生,还是回山里去?坨坨和兜明没人看着,还会不会坚持学习?
家里这栋房子以后留给西觉他们,让他们帮忙守着。西觉、兜明和花旗都有力气,人也特别实在、能干,怎么都能挣到吃喝。没了自己,他们应该也能生活得很好吧。
要是绝症那就不治了,不乱花钱。钱要留给西觉和花旗,他们养四个孩子不容易。杨虎那边还了20万,剩下的钱他应该是还不完了,那也没办法,只能对不起杨虎。
“唉——”
屋子里时不时地响起一声声叹息声,梁小飞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久才睡去。
“小飞哥,小飞哥。”坨坨摇醒梁小飞,“吃饭了。”
昨晚想了很多东西,梁小飞今天起晚了,但是精神很好。“坨坨,我好了,你不用再给我送饭上楼,我可以自己下去吃饭。”
“太好了。”坨坨开心地叫道,“小飞哥,你终于好了。”他的须须果然管用,小飞哥一天就好了。
梁小飞拉开窗帘,外面天气阴沉,不远处的山上盖满白雪。坨坨跟着凑到窗前,脑袋探在窗台边上,“昨天下了好大的雪。”
“今天咱们不用摆摊。西觉和兜明已经把院子里扫干净了。”
梁小飞去刷牙,坨坨自己跑下楼。
小丛抱着云善正站在路边看兜明滚雪球。坨坨边跑过来边喊,“小飞哥说他好了,能和我们一起吃饭。”
兜明滚了个和云善脑袋差不多大的雪球,他抱着雪球给云善看。云善伸出小手想摸,兜明先他一步,把雪球塞进云善怀里,恶趣味地喊,“云善抱好了。”
云善听话地搂住大雪球,欣喜地拍拍雪球,又伸着短短的手指一点点抠上面的雪。
“兜明你快把雪球拿走,别弄湿云善的衣服。”小丛无奈地喊人。
兜明这才把雪球拿走。云善还挣着小身子要,“啊。”云善的。
“你还小,不能玩。”兜明把雪球放在一旁,又重新滚了个雪球,“云善,明年你应该就可以玩雪了。那时候你自己就能走路。”
坨坨也去滚雪球,开心地喊,“咱们堆雪人吧。堆一排守在门口。”就像每年下雪他们都会堆好多好多雪人。
西觉从小丛怀里接走云善,让小丛也去滚雪球。云善倒也不无聊,坐在西觉怀里,两只小手捏在一起,精神地看着哥哥们推着雪球来回走。
兜明抱着大雪球举到云善身边比划。云善以为那是给他的,惊喜地伸着两只小胳膊去接。兜明却把雪球拿远,坏笑道,“不是给你的。我是看是不是和你一样大。”
云善只能缩回小手,眼巴巴地看着兜明抱着雪球离开。
西觉见他很想玩,带他去路边蹲下,一手搂在云善胸前,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胯。云善悬在空中,伸着小爪爪自己抓了一捧雪。
他高兴地张开小手让西觉看他手里的雪。云善手小,大概也就抓了他手指头那么点雪,实在是少得可怜,西觉笑着摸摸他肉乎乎的小脸蛋,“是雪。云善抓了一把雪。”
云善攥着雪继续看哥哥们滚雪球。兜明已经滚了两个雪球到院墙下,正把小雪球往大雪球上按。两个雪球拼到一起,就是一个雪人的大概轮廓。雪人小小的一只站在高高的院墙下,看起来小得有些可怜。
“怎么弄这么小的?”坨坨推着一个大雪球走过来。
“云善不就这么大么。”兜明笑道,“我比划过了,头和云善一样大,身子也和云善一样大。这是个和云善一样大的雪人。”
“我要做个和我一样的大的雪人站在云善旁边。”坨坨推着雪球返回,准备再把雪球滚得大一点,要和他身子一样高。
梁小飞走出来时,就见着三个小的在雪地里推着大雪球。他把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喊,“你们滚的雪球好大呀!”
坨坨边滚雪球边回,“我们要做和人一样大的雪人。”
“小飞哥你看墙边,那个小雪人是云善。”
梁小飞听到这话,转头看向墙边,两个雪球摞在一起,又矮又小的样子。他好笑地看看云善,又看看雪人,笑着问,“哪里像云善了?”
“和云善一样高。”西觉笑着和梁小飞解释,“头也和云善的一样大。”
“是这样啊。”梁小飞想到什么,兴冲冲地跑回屋里,拿了他们摆摊用的彩色颜料蹲在小雪人身边摆开,“我来给‘云善’整容。”
他蹲下拿着笔在雪人脑袋上挖雪,没一会儿就给云善弄出了个小鼻子。
西觉抱着云善站在一旁看,看着梁小飞一点点抠出眼睛、嘴巴,但是看起来并不像云善。
“兜明,滚个雪球给我,我给云善做顶帽子。”梁小飞转身,冲着兜明的方向大喊。
小雪人实在是太矮了,梁小飞蹲着弄了一会儿小腿麻麻涨涨的。他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看到云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梁小飞刮刮云善的小鼻头,笑着问,“一天不见,云善还记得我吗?”
云善伸出小手抓着梁小飞的手指露出笑脸。他当然记得呀。
兜明滚了个比云善脑袋稍微大一点的雪球过来,梁小飞把那雪球按在雪人云善的脑袋顶上,他跑回屋又找了些工具来。
等坨坨推着一个和他身子一样高的雪球过来时,梁小飞已经给雪人云善做好了帽子。
“要开始上色了。”梁小飞又站起身活动手脚。
云善在外面已经呆了很长时间,西觉带他回屋看电视。
等梁小飞给小雪人上了色,画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脸蛋红红的,真的特别像云善。
“小飞哥,你真厉害。”坨坨给自己的雪人安上头,蹲在梁小飞身边看他速度飞快地给帽子上颜色。
“小飞哥,你也帮我画脸吧。”坨坨请求道。
梁小飞快速看了一眼坨坨的雪人,笑着问,“你怎么没给自己安辫子呢?”
坨坨转身看到雪人光秃秃的脑袋顶,站起身又跑去弄雪。
快乐的一天在忙着堆雪人中度过。天黑前,梁小飞总算是给7个雪人收拾好了脸。看着院墙下大大小小的雪人们,梁小飞十分有成就感,他站远了给雪人拍了好些照片。
坨坨见他拍照片,自己站在雪人坨坨旁边让梁小飞也给他照,“小飞哥,你做的真的太像了。它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就是脸太白。”
“雪人本来就是白的嘛。”梁小飞笑着给他照了照片。两人又跑进屋把云善给抱了出来。
坨坨找了个纸壳子垫在地上,让云善坐在小雪人旁边。云善好奇地伸手摸在小雪人身上,好像在和它手拉手。
妖怪们都和自己的雪人照了像。梁小飞举着手机给雪人们和他们一起照了一张大合照。
“可惜花旗不在。”梁小飞查看照片后遗憾地说。
“花旗的雪人在就好了呀。”坨坨接道。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院子,墙边的雪人们安静地守着屋子。
三个小时后,屋子里的灯光熄灭。寒风凛冽的室外,几个和人一样高的雪人还在本分地站着。
昨天雪多,车一定不好开。经过一天除雪,路上应该会少许多雪。梁小飞打算今天去医院做全身体检。不管身体有什么问题,早点查出来,自己心里也有数。
“我今天去市里有事。”吃饭之前,梁小飞装作和往常一样语气轻松地说,“我有个同学找我。”
“中午不回来吃饭。”
梁小飞把米饭推到一边,“今天不饿,不想吃。”他要去医院体检,需要空腹,不能吃早饭。
坨坨哦了一声,赶紧说,“小飞哥,我要去拿手机。”
“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镇上。”梁小飞见大家也很平常,没有多问,他在心里松了口气。
坨坨穿上大红色羽绒服蹦蹦跳跳地和梁小飞出门。云善看见了,他拍拍西觉,小手一指外面,他也要出去玩。大家都没什么事情,妖怪们便跟着一起出门。
手机维修店还没开门,妖怪们只好带着云善回去。
“记得看视频。”梁小飞在后面提醒。
“知道了。”坨坨回答得有气无力。
梁小飞笑着转身离开,他要去公交站坐车。在站台上打开手机,梁小飞看到后台上显示这个月有4900块收益。这才半个月已经有这么多收益,实在是很不错。
要是真查出什么病了,他得做好准备。漫画一定得坚持画下去,收款银行卡就改成西觉的,以后每个月多多少少应该都能提些钱。后台账号密码也要写下来告诉西觉。对了,西觉还没银行卡,还要带他去办银行卡。
他杂七杂八地想着事情上了公交,刚坐下就听到一旁的两个大婶大着嗓门说起前晚救护车来村里的事。梁小飞好奇,跟着听了会儿。
“你知道前天晚上大明为啥给拉走吗?”
“因为什么事?”左边大婶好奇地问。“我昨天看道大明妈,问她她也没说。”
“大明在外面有女人你知道吗?”
左边大婶咦了一声,“啥时候的事呀?”
“去年呀,有一回大明和他媳妇儿吵架,就为这事。”
“我跟你说,这大明和普通人不一样。”
左边大婶问,“怎么不一样。”
“他在外面找的那个女人呀,岁数比他大得多。大明才30出头吧,那个女人40出头,比他大十岁呢,还带着两个孩子。别人都往小的找,他往岁数大的找。”
“那女人都40岁了,还不安分呢。这么大岁数还不懂事。”
左边大婶好奇地问,“那她男人呢,不管吗?”
“男人在国外打工,不知道家里的事。之前大明媳妇儿不是闹过一回吗,大明他爸妈看了大明两个月。后面都有事,没空看着他,大明又和那女的弄在一起。这种事根本看不了。”
“原本大明自己做点小生意,他媳妇儿跟着公婆在家种地。自打去年闹出这事,他媳妇儿地也不种了,天天在家只管带孩子,要钱。我听大明他妈有一回说过,大明还给外头女人花了些钱。”
“大明媳妇儿再不把着钱,以后她肯定吃亏。种地多累啊,结果自己没花多少,倒是让外面女人花了。放谁身上都不乐意。”
“这话对,大明媳妇儿就是得把着钱。”左边大婶又问,“他家不是一直说要生二胎,是不是因为这事不生了?”
“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大明在外面和那女人一直没断,我听人说啊,前几天那个女人给大明媳妇儿手机发消息骂她。”
“这女人也是个不要的,拐了人家男人还要来骂人。”左边大婶嫌弃地说,“这事放谁身上也受不了。大明媳妇儿和大明吵架了?”
“吵了呀。白天吵了一回,大明晚上没回来,他媳妇儿气得把家里东西都砸了。说是要离婚。”
“好不容把大明喊回来了,晚上又吵了好一会儿。大明爸妈根本拦不住。再说了,大明媳妇儿多好啊,能干又能吃苦。对家里上面老人都好,大明爹妈肯定不会让他们离婚。”
“后来出了什么事?怎么上救护车了?”左边大婶急着问,“我知道是大明去医院的,他怎么伤着了?”
“大明媳妇儿夜里气不过,晚上拿剪刀把大明下面剪了半截。”
“哎哟。”左边大婶皱起脸,“这不要了命了吗。”
“大明媳妇儿实在是气狠了。听说大明觉得疼,自己醒来,那东西就剩点皮粘在上面。他推了媳妇儿就跑出去喊他爸妈。大明爹妈赶紧打了120,这才把他给拉走。”
梁小飞听得头皮发麻,心想着大明媳妇儿确实是个狠人。怎么就是有人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地弄得家里不安生。这个大明得这个下场确实是他自找的。
“那东西肯定伤着了。”左边大婶啧了一声,“这下不老实也得老实了。”
“还好大明媳妇儿第一胎生的是儿子,不然大明爸妈一定不会让大明媳妇儿。”
“不然呢,还能把大明媳妇儿告了?让她进去蹲牢,不管孩子了?他们肯定不会干这事得。也不会离婚。大明这样就算离了也找不到对象,还不如就这样过着呢。”
“我还听说大明爸妈跑到小三家闹了一通。要不是小三给大明媳妇儿发消息刺激大明媳妇儿,这两年都这样过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不至于突然发生这种事。”
左边大婶叹口气,造成这样的局面就是怪大明自己。好好地守着媳妇儿过日子多好,去外面跟人家瞎混什么。“大明现在怎么样?那个还能接上吗?”
“不知道呢。接得上应该也不能用了吧。”
梁小飞听着前面两位大婶聊了一路八卦,心里那份紧张和凄凉被冲散得无影无踪。中途转车时,梁小飞收到坨坨给他发的消息,说是已经拿到了手机。
梁小飞花了2600多选了最贵最全的体检套餐。因为体检的项目太多,他排了好一会儿队,一直到下午3点,才体检完。他手揣在兜里,顺着小路往前走,意外地看到赵晓晓等在路边。
两个月多月不见,赵晓晓胖了些,她拎着包笑着和梁小飞打招呼,“梁柏,好久不见。”
“身体怎么了?”梁小飞关心地问一句。
赵晓晓只是笑笑道,“做体检。你呢?”
“我也是。”梁小飞耸耸肩,“前两天感冒,感觉身体不舒服,就来体检了。”
“得多注意身体。”赵晓晓说。
他们不太熟悉地打完了招呼,梁小飞继续往前走,没走两步听见一旁车子的喇叭声。颜牧辰降下车窗,笑着和梁小飞打招呼。
颜牧辰竟然拿出手机主动说要加梁小飞好友。这让梁小飞很是惊讶。他们根本不怎么熟,也没什么交集,他知道肯定是因为什么事颜牧辰才主动要加他好友的。可颜牧辰能有什么事找他呢?
加完好友,梁小飞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医院里的积雪都堆在花园里,道上很干净。
4点半到家,天还亮着,梁小飞远远就看见自家墙下的雪人们。他走过去,挨个看了“花旗、西觉、坨坨、云善、小丛和兜明”,心情莫名地变好。他相信,就算他生了很大的病,这几个人也会和现在一样守在他身边。愿意帮他扛债的人怎么会不愿意照顾生病的他呢。
等他走进屋,坨坨一定会喊,小飞哥你回来啦。梁小飞边想着边走进院子。
他推开玻璃门,坨坨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和预想中的一样,坨坨扬起笑脸,高兴地喊,“小飞哥你回来啦。”
坐在小车里和小丛在一起的云善看过来,也跟着露出个笑脸。他还是被哥哥们绑在车里。
“梁小飞。”手机里传来马斌的喊声,“我和坨坨商量好了,你最近要是没事就带他们来我这玩。”
“马斌说带我们去游乐场玩。”坨坨高兴地说,“还要去动物园。他说里面有好多和电视上一样的动物。我们都想去看。”
坨坨他们下山这么久,他只带着他们去过商场,去过小吃街,都没带他们好好看看现代社会。梁小飞想,如果他真得了绝症,那他一定会遗憾没有早点带着孩子们去看外面。梁小飞这么想着,当下就决定了,“卖完橙子和甘蔗我们就去找你。”
“那要多久?”马斌在电话那头问。
“很快的,就这两天吧。”梁小飞回他。
坨坨高兴地蹦了起来,“我明天也去卖橙子。早点卖完早点去找马斌。”
第087章 出发去旅游
因为要出去玩, 想把橙子早点卖掉。第二天一早,坨坨兴致高昂地跟在车边去镇上,逢人就喊, “卖橙子了。3块钱一斤, 整筐买更便宜。”他这股子高兴的劲连带着梁小飞也带上些许干劲。
见到是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白胖孩子叫喊着卖水果, 大部分人都愿意停下来看一看。没等他们定下来摆摊, 就已经卖出了6筐橙子,还卖了些散称的。
“咱们坨坨真是人才呀。”这一点上梁小飞从不怀疑。有的人从小就会在某些方面展露天赋。坨坨在销售方面就很有天赋。
听到梁小飞夸他,坨坨原本好好走路变成了蹦蹦跳跳地走,显然是心情很好。
外面还是刮风,小丛留在家里照顾云善。其他人都跟着出来卖橙子。
镇上卖得没市区里卖得快,他们索性拉着车从镇上一路卖到市区。
今天是周六, 他们没有去研究所门口卖橙子,而是拉着车去小区门口卖东西。他们卖橙子还卖甘蔗,因为急着卖完,梁小飞给让了些价,整筐买的话可以2.8一斤。来买的人还挺多。
只一个上午,他们拉来的一百二十多箱橙子已经全部卖完, 车上还剩下几十根甘蔗。
他们没停留,直接拉着车回家。今天东西这样好卖,下午还要再拉一车来。差不多明天就能把东西卖完。
他们走出市区, 正往家走,梁小飞的手机响起了, 他打开一看是刘同的电话。一旁车道上慢慢跟过来一辆灰色电动车。
“小飞哥。”刘同按下车窗喊人。他踩了油门在下个小路口停下车,打开车门等着梁小飞他们走过去。
“你们还卖水果呢?”等梁小飞他们走近, 刘同瞧见车里有甘蔗。
“卖呀。”梁小飞笑道,“多少挣点钱嘛。吃甘蔗吗?”
刘同笑着摇摇头, “我牙口不行。不爱吃这东西。”
严娇也下车打招呼,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算下来已经怀孕4个月了。
“小飞哥。”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严娇之前常听刘同说起梁小飞是个好人,这次虎哥找的女朋友也是他们给介绍的,当下也笑眯眯地打了招呼。
“我带娇娇去市里做孕检。”刘同热情道,“我们现在正要去你们村呢。虎哥要带我们看嫂子。”
“坨坨、兜明你们上车,我带你们回去。”
现在天冷,梁小飞倒是没推辞,只有他和坨坨上了车,兜明和西觉要把平板车拉回去。
车子发动,严娇转头往外看,看着兜明和西觉在视野中越来越远。她笑着说,“兜明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已经能帮家里干活了?”他们这个岁数的人,以前十二三岁的时候放假了会帮家里干活。现在家里都舍不得让这么大的孩子干活。
“兜明力气大,懂事得很。家里卖水果没他可不行。”梁小飞忍不住和严娇又夸起坨坨和小丛。“家里的饭菜都是坨坨和小丛做的,做得很好吃。今天小丛没出来,他在家带云善呢。几个孩子照顾云善都是好手。”
“家里的孩子个个都省心又能干。”
梁小飞眉飞色舞地夸耀着自家孩子们,严娇和刘同也跟着附和着夸。夸得坨坨坐在后车座一个劲地笑。他转脸看向车玻璃,里面映着他咧着嘴笑的样子。
说完坨坨他们这些小孩子,严娇又向梁小飞打听单玉雪是个什么样的人。刘同知道杨虎谈了快一个月的恋爱,整天看不着人影。今天早上给他打电话说要让他看看未来的嫂子,说话的时候高兴得一直笑,这让刘同很是替杨虎高兴。
“挺好的人。”几次接触下来,梁小飞知道单玉雪是个踏实、能干又孝顺的姑娘。上次在菜市场见到杨虎和单玉雪,看他两挺高兴的,看起来也般配。
到镇上菜市场,梁小飞和坨坨下了车。他们得赶紧买菜回家做饭。中午早点吃完,早点去市里,晚上也能早点回来。
这样忙碌了两天,家里的囤的橙子全部卖光,还剩下十几根甘蔗。这东西倒是不急着卖,留着自家吃也行。西觉和兜明都爱啃甘蔗,两人每天都要啃上一根。
“花旗要不要去?”梁小飞问西觉,“我准备买明天9点半的票,到南市差不多12点,刚好吃午饭。”
“我去问。”不等西觉开口,坨坨先站起身,从小丛怀里接过云善,抱着他往楼上跑。花旗在冬眠,坨坨一妖不敢去打扰,他得带着云善一起去。起码花旗不会向云善发脾气。
坨坨站在楼梯下拍开楼梯间的灯,带着云善一路蹬蹬蹬地跑上去。到了卧室门口,云善认得路了,小手在门上“啪啪”地拍上两下。
坨坨打开门,按开灯,鬼头鬼脑地冲着床上的花旗张望。
“又做什么事了?”花旗懒洋洋地睁开眼冲着门口的坨坨发问。
“什么事也没做呀。”坨坨抱着云善进屋。云善刚挨着床边就要往床上扑。坨坨顺势把他放在床上。“我们要去找马斌玩,你去不去?”
花旗问,“去哪?”
“小飞哥说是南市,要坐高铁去呢。现在要买车票。”
“带云善去?”花旗又问。
“云善肯定要跟着我们去的。”坨坨兴奋道,“我们要带云善出去见世面啦。”以前他们就没怎么出去过。现在外面没妖怪了,当然要出去看看。马斌说外面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花旗,“我去。”云善去,他肯定不会自己在家呆着。
云善趴在被子上,小手往花旗脸上摸。他用短短的手指头去抠花旗嘴唇,自己玩得很开心,脸上一直带着笑。
花旗佯装生气,一口咬住云善的手指。云善瞪圆了眼睛往回缩手,可是花旗就不松口。云善皱起胖乎乎的小脸,伸出另一只手打在花旗嘴唇上。
花旗只好松口,身子往上轻轻推,趴在他被子上的云善咕噜噜地滚到另一边。
云善还不会爬,滚到那边后,他自己翻身坐起来,还想往花旗那边去,嘴巴里“啊”“啊”地叫着。
坨坨绕到另一边抱走云善,“一会儿吃饭呢,咱们下去玩。”
听到吃饭两个字,云善立马很听话,搂着坨坨的脖子由着他把自己抱下去。
刚走到楼梯处,就见小丛也上来了。
“小飞哥说要身份证。”坨坨跟着小丛又回了卧室。
他们的身份证从派出所拿来就没用过,一直放在床头柜里。小丛拉开床头柜,拿出所有身份证,关掉卧室的灯,关上门,和坨坨一起往楼下跑。
因为是头一回见识买车票,妖怪们都好奇地凑在梁小飞身边看他挨个输入身份证号。云善被西觉抱着也跟着凑着小脑袋看,别人还能认识几个字,他是一点都看不懂。可这并不妨碍云善兴致勃勃地跟着一起凑热闹。
坨坨站在西觉前面,晃动脑袋的时候辫子挡住了云善的视线。云善伸出小手,抓着坨坨的辫子往一边扯。
坨坨立马捂住头,喊道,“云善别拽!”
西觉握住云善的小手,让他撒开,对坨坨说,“你往旁边去一点,别挡住云善。”
梁小飞看了一眼商务座的价格,又看了一眼一等座的价格,随后还是抠门地选了二等座。他选了两排各3个连着的前后位,不知道系统一会儿能给选成什么样。
“哎呀。”看到放票的位置安排,梁小飞当即喊了一声。
“怎么了?”看不懂的兜明紧张的问。“没买到吗?”
“买是买到了。咱们的座位没有挨在一起。”梁小飞快速浏览车票信息,庆幸道,“还好都在一个车厢里。”
“兜明和坨坨在走道另一边,位置和我们搓开了一点。小丛和花旗的位置在我们前面隔两排。”
“我和西觉在一起。”
“你们三是半价儿童票。云善是小婴儿,免费。”
“免费?”坨坨扬起头看向云善,笑道,“啊?云善不值钱?”
“什么不值钱?”梁小飞笑着敲他脑袋,“不要车票不好吗?这是国家在照顾小朋友们。”
“你们三也是半价呀。后面出去玩,云善也都能免费,你们,除了兜明以外大概都会是半价。”
“云善上车不花钱,不过也没座位。得你们抱着他。”
坨坨哦了一声,之前吃自助,他知道儿童是要半价票的。“云善自己也不能坐时间长呀。”
云善听着坨坨和梁小飞谈论自己,他是听不懂,就转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看。
“吃完饭要收拾东西。”梁小飞说,“带上换洗的衣服,牙刷也带上。云善的奶瓶、奶粉也都带些。奶粉不用多带,到那可以买的。一会儿我给你们拿行李箱。”
妖怪们认真记下梁小飞说的话。出远门都是要收拾行李的,把该带的东西带上。坐车只要两个半小时,根本就不用停下来吃东西。这可比二百年前基本靠两条腿走的出行好太多啦。
吃饭收拾完碗筷,小妖怪们迫不及待地回屋开始收拾起东西。以前出门,他们只拿个假包裹糊弄一下人类。这次小飞哥要一直跟着他们,还要住在马斌家,这样可不好糊弄了。得好好地收拾行李。
云善自己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他的小狗玩偶,转着大眼睛看着三个哥哥忙来忙去。
小妖怪们哪有什么行李呀,只是一妖两件件衣服罢了。这还是装给人类看的,要不是不需要伪装,他们连衣服都不用带。
倒是云善有很多衣服,围嘴起码得带三个吧,小袜子得带四双吧。现在天冷,要是遇到阴天下雨,袜子两天都不会干,可不得多带点。小帽子要带一个,各种小毛衣,小背心都带上。还有云善的小狮子玩偶也得带上。
云善认得那是他的东西,他肉嘟嘟一小团地坐在床上,看到哥哥们把他的东西从衣橱里搬出来,他指着叫了一声。
坨坨边收拾边和云善瞎聊天,“这些是要带走的。云善你都要穿的呀。”
“带这些应该够了吧。不用全带走吧?”
云善发表不了意见,只能拿眼睛看。
梁小飞推了两个24寸的行李箱过来,“两个够你们用的吗?”
小丛看了一眼回道,“差不多。”
梁小飞教他们拉箱子拉链,把衣服平整放进去,尽量多利用空间。云善自己的东西就占了一个行李箱,剩下其他五个妖怪才用了一个行李箱。
“谁的毛衣?我怎么没见过?”梁小飞看到坨坨最后在云善的行李箱里放上了一个蓝色的大毛衣。那样子显然是成年人的毛衣。可他都没见西觉和花旗穿过。
“送给马斌的呀。”坨坨合上行李箱盖,高兴道,“小丛给马斌织的。马斌送了很多东西给我们,这是我们送给马斌的东西。”
“马斌可得高兴了。”梁小飞笑眯眯地说。今年冬天他也收到了小丛织的毛衣。是一件灰色毛衣,领口处带着拉链。那件衣服很好看,梁小飞挺喜欢穿的。而且是纯正的的羊毛衫,很保暖。
他记得小时候妈妈有给他织过一些毛衣。等他上了初中,妈妈就再也没给他织毛衣了。穿着家里人织的毛衣,心里会感觉暖暖的。和穿着外面买来毛衣的感觉不一样。穿着这件毛衣,他就知道家里有人惦记他。
云善坐累了,自己趴在床上,努力地一点一点往床边拱。
“人小东西不少。”梁小飞好笑地看向云善。
云善大概也知道是说他,撩起眼皮子看了眼梁小飞,继续跟个虫子似的在床上一拱一拱地往前。
看着小丛拉上行李箱,梁小飞知道他们这是收拾完了东西,自己也赶紧回屋里收拾。他的行李要比坨坨他们稍微多一点,装满了一个20寸的行李箱。
隔天一早,家里吃的手擀面。连云善也吃了蔬菜面条。不知道兜明是怎么做的,云善吃的面条又细又短,看着都不像是手工面。
云善吃得很高兴,小勺子一直拿在手里来回挥动,张开小嘴巴啊呜一下就吃了一整勺。他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西觉。
吃完饭赶紧收拾东西,坨坨把云善的小碗也塞进衣服堆里准备一起带走。
梁小飞想问带碗干什么,转头一想,马斌家又没孩子,肯定没有孩子用的小碗和小勺。确实带着比较方便。
云善的奶粉用家里的维生素大空瓶分装了一瓶,这是留着云善路上饿了时冲了喝的。保温杯里也装了些热水。
装尿戒子的时候梁小飞才想起来应该给云善买纸尿裤。出门在外玩,一直拎着尿戒子总归不方便。这点他们倒是忘记了,带了几张尿戒子。梁小飞决定到市里再给云善买包纸尿裤。
梁小飞拉着行李箱,身上背着装着云善路上会用的奶瓶、保温杯等东西,小丛和坨坨一人推了一只大箱子,西觉抱着云善,花旗裹着棉袄两只手揣进兜里。
梁小飞正要锁家里的防盗门,看到兜明拎着两桶水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赶紧说,“兜明不用带水,高铁上有热水。我们两个半小时就能到南市,不缺水喝。”
“带给马斌的。”兜明认真地说,“这是今早从山里刚提回来的。”上次马斌来,装了好些山泉水回去,兜明记着这事,这次就也给他带了。
“这拎着也太麻烦了吧。”梁小飞看着兜明一手一桶水,冬天手露在外面还冻手。
“不麻烦。”兜明说了一声就往前走,让出位置给梁小飞锁门。
孩子多热情啊,还知道带土特产。不过兜明说不麻烦,梁小飞知道他力气大,拎着不费事,也就随他去了。大不了一会儿和他换着拎。到了公交车站就好了。
梁小飞进屋把客厅里自己削甘蔗用的手套拿出来给兜明,冬天手还是别直接伸在外面了,多冷呀。
锁了防盗门,又锁了院子门,出门看到自家鸡圈,梁小飞才想起来自家鸡没人照看。
“咱们去玩几天,鸡不会饿死吧?”梁小飞心怀侥幸地问西觉。
“倒是不会饿死。”西觉沉默片刻,也想起来了,家里根本没人照应。以前在东望村,他们不在,家里都有秀娘、秋生照看,他们从不担心。
兜明有些可惜地说,“早知道昨天晚上就都吃了。几天不吃饭肯定得饿瘦。”
“吃什么吃呀。找人帮咱们看着呀。”坨坨拉开兜上的拉链,掏出手机打给单玉雪,拜托单玉雪帮他们照看鸡圈。
“喂鸡的粮食在院子里的棚子下。”坨坨想了想问道,“要拿去你家吗?”
“你们把钥匙给我吧,我早晚去喂一遍。”单玉雪在电话里说,“我现在在店里呢,正好顺道,你们把钥匙送来。”
“杨虎也在,让他送你们去高铁站。”单玉雪这么说完,坨坨在电话里就听到杨虎的声音,“谁啊?”
“坨坨他们。”单玉雪回完杨虎,又来和坨坨说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和杨虎想请你们吃饭呢。”
“我们要去玩好几天呢。”坨坨高兴地说,“等回来了就告诉你们。”
有杨虎送他们,他们倒是不需要走去车站再转一趟公交,时间一下子富裕了些。单玉雪还给他们拿了些面包在路上吃。
尽管坨坨对南市一无所知,他还是兴高采烈地和杨虎、单玉雪说了很多从马斌那听到的南市的事。
“我们要去动物园。马斌说里面有很多和电视上一样的动物。”兜明也十分高兴。动物园是他们最期待的行程。所有妖怪都对这个地方感兴趣。就算不能吃到那些猎物,现场观摩一下也是好的呀。
杨虎和单玉雪都没去过南市,此时听他们说起,也跟着查了会儿手机看南市有什么好玩的。杨虎偷偷存了心思,等有空想带单玉雪一起去南市玩一玩。
尽管杨虎的面包车又破又旧,但也是个十分方便的代步工具。起码他们不用走那么多路,也不用倒公交。这让梁小飞也十分怀念起有车的日子。
梁小飞知道面包车不贵,二手的话应该更便宜。他们可以攒两个月钱买一辆面包车,这样以后就不用人力拉车。云善也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市里。
如果他真的生病了,应该还有点时间正好可以督促西觉去考驾照。半年时间总能把驾照拿下来吧。有驾照有车,以后他们生活也会方便很多。
杨虎在路边母婴店停了一次,梁小飞下车去给云善买了一大袋纸尿裤。
“你们之前橙子卖的怎么样?”杨虎说,“我有认识的人想弄点橙子留着年前卖。”
梁小飞,“在市区里比镇上好卖,一天应该能卖一百五十箱。”
“利润呢?”杨虎现在还在想着入手哪个行业,打听了好几个月,他还没决定做哪一行。
“翻倍。”梁小飞如实相告。
到了车站,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杨虎帮着把他们的行李箱拿下来,又把两桶水给拎下来。他好奇地问,“带这么大一桶水干什么?”
“给马斌带的。”兜明拎起桶回道。
“还用从家里拎去?”杨虎哭笑不得,“哪里买不到这水?”
梁小飞笑着解释,“是后面山上的山泉水。马斌上次来带了不少回去,被兜明记住了。”
杨虎揉了揉兜明脑袋,“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兜明他们这几个孩子都挺细心,虽然是小朋友,很多时候做事很贴心。
兜明皱着眉头躲开一脸的不乐意。老虎的脑袋也是随便摸的?他可是真老虎!
“坨坨,芝芝那勾了些毛线卡子,你还要不要了?”杨虎昨天听芝芝说想勾了拿来卖的。
“要啊。”坨坨高兴道,“我们还在网上买了拿来卖呢。等我们回来再去找芝芝。”
车站到处都是人,云善趴在西觉的肩膀上转着小脑袋到处看。一辆辆送人的车子在他们身后周围停下,下了人,车子又很快开走。人群都往一个大门去。有的拖着行李箱,有的背着双肩包,还有少数几个人什么也没带。
“我们走了。”梁小飞和杨虎道别,领着妖怪们往安检处走。他时不时地回头叮嘱,“跟上,千万别掉队。”
坨坨和小丛推着行李箱跟在后面点头,“放心吧,小飞哥。”
到了行李安检的地方,梁小飞让坨坨他们先站过去安检,他一个个把行李箱板上滑轮。等花旗过去后,梁小飞才最后一个过安检。
车站里人更多,检票口处的椅子上坐满了人,还有在大厅走道里来来回回走动的人群。云善一直趴在西觉肩膀上看人,乖乖地一声不吭。
梁小飞走到西觉后面看云善,云善看他一眼,扭着小脑袋看向别处。梁小飞坏心地捏捏他的小肉脸,云善皱着小眉头拿小手打他。好在梁小飞只弄了他一下便走开,不然云善就要找西觉告状去了。
其他妖怪们也并不比云善好多少,都是转着脑袋到处看。梁小飞领着他们到检票口处站好,看手机时间还有差不多10分钟检票。
“你们想不想上厕所?”梁小飞问妖怪们。
坨坨立马点头,“想。”
其他妖怪倒是不想去。
“车上也有厕所,不过肯定没车站里的方便。”梁小飞把背包靠在行李箱上,叮嘱道,“你们在这等我,我带坨坨上厕所。”
坨坨跟着梁小飞去上厕所,在厕所旁边还看到有人接热水。
梁小飞说,“我在门口等你,你自己进去。”
坨坨哦了一声,自己跑进去,不到半分钟后又跑了出来。
梁小飞惊讶地问,“上完了?这么快?”
“没上啊。”坨坨摇头晃脑地说,“我就是来看看车站厕所。”
梁小飞:真闲。
回到检票口,看到花旗他们还在,梁小飞松了口气。
等到喊了检票,他立马拉着行李箱带着人去排队。走几步他就要回头看一下人,确保人都在,才能放下心。
过了检票口,要去站台处。他们市的站不大,只有4个站台。从走道处可以看到下面停着的列车和延伸向远处的轨道。
“哇——”坨坨推着行李箱感叹,“和视频上的一样哎。不是小汽车。是在轨道上跑的车。”
梁小飞领着他们去了对应的站台,到了地方,坨坨才掏出手机拍了张车站里的照片。他自己面带笑容地琢磨着发了一个社交圈,晒了几张图,打了三个字:高铁站。
坨坨以前乱戳手机时看过别人的朋友圈,里面有吃的图片,风景的图片,还有些话。他自己以前研究过,大概知道怎么发。不过还是他第一次发社交圈。
第088章 坐高铁
妖怪们跟着梁小飞站在站台前等车。另一边站台已经有车停靠, 人们依次快速地进了包厢。然后“高铁”缓慢启动,沿着轨道行驶,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真的好快。”小丛小声感叹。
“这样的速度我追不上。”兜明也跟着小声说。
他们排队的站台轨道里有一辆白色尖头高铁从远方行来, 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们的站台前。
一个小门打开, 里面涌出一群人。
坨坨和小丛推着行李箱紧紧跟在梁小飞后面。他们两个子小, 用不着行李箱拉杆, 两只小妖怪一直推着行李箱箱体。
眼见着车外的人开始往车里进,梁小飞拉着行李,操心地喊,“都跟上。”
车子和站台之间有一点空隙,坨坨和小丛推着行李箱稍微有些费劲。梁小飞赶紧放开自己的箱子,把坨坨和小丛的箱子先提进去, 又像赶鸭子似的,把他们都吆喝进车里。最后自己才拎着箱子走进去。
妖怪们堵在门口不知道往哪去。原本不大的上下车处因为堵着几个人加三个行李箱,显得十分拥挤。
梁小飞指着前面那节车厢说,“往那走。”
坨坨推着行李箱走在最前面,妖怪们边走边好奇地往过道两边张望。有的人从前面座位上弄了个小桌面放东西,大部分人都在低头玩手机。
梁小飞一手拉着行李箱, 一手拿着手机看座位号。先把坨坨一个人安在最前面的位置上,一会儿他过去和坨坨坐一起。把小丛和兜明安置在一起,花旗和西觉坐在一起带着云善。
兜明带来的两桶水放在腿边有些碍事, 小丛和他换了位置。两只小妖怪看到外面倒退的风景,知道车子已经开始启动。
梁小飞安置好大家, 最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刚回来就看见坨坨站在那仰着脑袋往行李架上看。
“你看什么呢?”梁小飞轻弹坨坨的圆脑袋。
“我看这些会不会掉下来。”坨坨担忧地说,“放东西的地方看起来不怎么结实。”
梁小飞把他往靠窗的座位轻推, 笑着说,“放心吧。没听说过行李架掉下来的。”
坨坨坐在位置上, 胖脸贴在窗边,看到外面疾速掠过的村庄、田地、电线杆,一时间看呆了。人类房屋的窗户和门都朝向南方,整齐地排成几排,房子都长得一样。隔上一些田地,坨坨就能看到另外一些排列整齐的其他房子。他知道那是人类的村庄。
连绵不断的云灵山脉也在他们眼前快速后退。风景在眼下快速掠过,坨坨觉得现在就像他和云善以前练习的御剑飞行。他们踩在剑上也是这样飞在高处,看着下面的风景快速后退。
“人类可真厉害。”坨坨小声嘀咕着,“没有法术,真的能做到和法术一样。”
“哇——哇——”后排座位上有小婴儿在哭闹。
坨坨扒着座椅转过身,看到梁小飞座位后面有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很小的人类幼崽,像他们刚见到云善时他那么大。
小婴儿在女人怀里哇哇哭,女人焦急地哄着孩子。一旁的男人在轻声说,“宝宝乖,宝宝不哭。”
很快,坨坨就听到云善响亮的哭声从后面传来。人类幼崽之间的哭声会传染,这个小幼崽哭,云善也会跟着哭的。
云善的哭声很响,哇哇的哭声在整个车厢里回荡,基本上遮住了另一个小婴儿的哭声。
坐在西觉旁边的中年男人被吵得耳朵疼,他耐下性子问,“孩子怎么了?”
西觉抱着云善轻轻地拍哄,平静的回答旁边人,“没怎么。”在车上不能带云善出去避开其他的小孩的哭声,这让西觉心里有些烦躁。云善自己好好的,被带着哭。见云善哭,他心疼啊。
花旗半弯着腰站起身,问前面座位的女人。“你家孩子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哭?”
女人旁边的丈夫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走的时候比较急,忘记给孩子带奶粉了。你家带奶粉了吗?”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能给我们点吗?”
“好啊。”坨坨趴在椅背上回答。
男人连忙道谢。
梁小飞站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包,找出维生素瓶子。他们今早可是装了大半瓶奶粉,足够云善一天喝的。
坨坨拿着维生素瓶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勺子问后面男人,“你家宝宝的奶瓶呢?”
见到是个药瓶子,男人和女人立马犹豫起来。这是药还是奶粉?孩子要是吃出问题怎么办?他们可不敢拿孩子冒险。
“咋是个药瓶子?”男人笑着问,面上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自己说了要奶粉,对方立马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这个时候再不要,显得自己太矫情。
“这个装着方便呀。”坨坨看着手里的瓶子很满意,“奶粉罐太大了,我们出去玩,带着不方便。到南市再买新的奶粉。这个瓶子大小很好,很方便。一瓶子足够我们云善喝一天。”
“啊。”女人轻轻地拍着孩子干巴巴地说,“确实挺方便。”目前为止,她可从来没见过谁家是用药瓶子装奶粉的。
梁小飞一开始没多想,现在见这两人的态度,大概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应该是担心奶粉用药瓶子装,不知道是药还奶粉。
他取了云善的奶瓶,兑了温度差不多的水,让坨坨舀了两勺子倒进奶瓶里,好好晃匀了拿到后面。
“云善哭这么长时间吃点奶补充体力。”梁小飞心疼地摸摸云善满是眼泪的小脸。云善很少哭得这么久,他向来是个很好哄的宝宝。
西觉接过奶瓶把奶嘴插进云善张着的小嘴巴里,云善睁开眼睛,咕噜着往下看,见到是奶瓶,他小嘴巴动动,吸了口奶,终于是停下哭声了。
后面的小宝宝还在哭,坨坨热情又大方地说,“你把奶瓶拿来,我给你舀两勺。”
家里前几天刚给云善囤一箱口粮,对于这一两口的,坨坨就不像最开始担心云善没吃的时那么吝啬。
男人微微站起身,看到后面的孩子正在喝奶,想着应该是没什么事。他才从包里拿出奶瓶、保温杯,一边倒水一边对坨坨和梁小飞说,“你们瞧,除了奶粉,我们什么都带了。”
“今天赶车,走得太急。得亏遇到你们,不然小宝得饿一路。”
坨坨大方地给舀了两勺奶粉,他拧紧药瓶子说,“小宝宝可不能饿。他们不会说话,只会一直哭。”云善晚上就会饿醒,没给他及时冲奶,他就会一直哭到有奶喝的时候。
女人接过奶瓶还有些犹豫,但见怀里的孩子一直哭,她只好给孩子喝奶。果然,小宝宝一咬住奶嘴,立马就停了哭声,拼命地吮吸奶瓶,这把孩子爸妈看得差点红了眼。要不是他们粗心马虎,也不至于让这么小的孩子挨饿。
女人脸上这才露出些笑。她自己没奶,孩子现在只能吃奶粉。要是自己有奶,即使不带奶粉,也能喂饱孩子。
梁小飞收拾好包放回行李架上,感觉腿边有人挤,一低头发现坨坨正从他身边挤过往后面跑。“坨坨别乱走。”
“我看看云善嘛。”坨坨站在西觉座位旁的走道里,隔着中年男人握握云善的小手,看他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坨坨伸出另一只手给他擦掉。
云善闭上眼睛等坨坨拿开手,又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坨坨,边看边喝着奶。
“你别哭了哦。那个小宝宝也不哭了。”
云善咬着奶嘴继续盯着坨坨看。他现在长牙了,经常会咬奶嘴。之前已经被他咬坏了两个。
“哎呀。”坨坨见他咬奶嘴的动作,忽然想到,“到了还要买奶嘴。”
“云善,你能不能别咬奶嘴了?”
中年大叔夹在小兄弟两中间有些尴尬又觉得有些好笑,他忍了又忍,一直忍到坨坨跑到走道另一边去找兜明说话,才在座位上左右动了动。
“这车开得好快哦,地方也宽敞。”坨坨站在兜明身边说话。
兜明看着窗外的风景嗯了一声。坨坨也顺着兜明的目光看向窗外,这边离窗户隔着两个座位,没有他那个贴着窗户的位置好。坨坨看了两眼,决定回自己的座位看风景。
他和梁小飞座位外面的那个年轻男孩正放了小桌板拿着平板、带耳机看电影。
“麻烦让一下。”坨坨的声音吓了男孩一跳,他转头看到坨坨,又吓了一跳,往旁边梁小飞身边一缩。
梁小飞刚好在看手机上发来体检报告已经出具的短信,准备登录查看报告,就见到隔壁位置男孩喘了口气,拍着胸脯小声说,“吓死我了。”
梁小飞刚刚就注意到这人在看鬼片,心想着,看这东西哪有不害怕的。
男孩拿走平板,抬起小桌板让坨坨进去。他一边重新放下小桌板,一边探着脖子打量坨坨。
“干嘛呀?”坨坨坐下后问男孩。
男孩连忙摇头,继续看电影。电影里穿着红肚兜、用红绳扎着朝天辫,脸上图着两坨大红色腮红的白胖红嘴小鬼正发出一阵阵耸人的鬼叫声。男孩越看越觉得那个小鬼和隔壁座位的小男孩好像,都穿着一身红。现在哪还有小孩子是这样打扮的呀。
“不会这么巧吧。”男孩看了两眼不敢再继续看。一转头看到和刚刚出现过的小鬼长得差不多的小男孩,恐怖直接从二次元跃迁到三次元的。
坨坨看着窗户外面,男孩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他想起电影里的小鬼,心里有点害怕坨坨转过脸来,会是一张惨白的红嘴小鬼模样。
“呼。”男孩舒口气,不敢看坨坨也不敢看电影。他拿出手机和朋友们聊天。
梁小飞正在紧张地打开自己的体检报告,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男孩的动作。他先看了最上面的总结,只提示心率不齐。看着总结处只加粗了那么几个字,梁小飞顿时喜上眉梢。
“坨坨。”
坨坨转过脸来看向梁小飞。
正在打字的男孩忍不住转头快速瞥一眼坨坨,发现他还是个正常小孩子,没有变成小鬼,立马安下心。又忍不住在心里自嘲自己胆子小。
“我没事。”梁小飞裂开嘴大笑。
坨坨疑惑地问,“小飞哥你之前是有什么事吗?”
看完体检报告,心里有了底,梁小飞坦然地把自己前几天的症状和担心说给坨坨听,“上次我感冒之后频繁流鼻血,我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前两天我去市区检查身体。没事,一点事没有。也没有三高,很健康。”
坨坨听到“很健康”三个字,也跟着高兴。一定有他须须的功劳,把小飞哥的身体给补回来了嘛,还补的“很健康”。他对自己的须须很满意!
往外面看了一个小时,坨坨也看够了。他开始不停地找梁小飞说话,“小飞哥,一会儿马斌就在车站接我们吗?”
“在地铁站,和车站在一起的地方。”今天马斌给他打过电话了,也把今天的行程安排好了。
“你去过南市吗?”坨坨又问。
“去过。”梁小飞还在细细地看自己的体检报告,敷衍地应付着坨坨。看他实在是无聊,他问,“你要不要看视频?”
“不要。”坨坨立马拒绝。出来玩还要学习吗?
梁小飞噗嗤笑出声,“我说的不是学习视频。是电视剧。”
“看。”坨坨立马笑眯眯地转变口风。他看着小飞哥隔壁的男孩放下的小桌板,自己站起身,试着在前面座位后的小桌板上摸来摸去,也想把它放下来。
“就那个地方转一下。”梁小飞提醒他。
坨坨转了一下旋钮,成功放下小桌板,他高兴地坐回椅子上感叹,“这可真方便。”随时就有小桌子用了呢。
没等梁小飞拿出平板,坨坨站起身,把小桌板放回原处,高兴道,“我把云善抱来一起看。”自己看电视没意思,虽然云善口不能言,但是也是个人,也算是个电视搭子。
梁小飞:你事也不少。看着坨坨挤出去,梁小飞喊他,“看看小丛和兜明都在不在座位上。”
坨坨很快抱着云善回来,从走道旁的男孩腿边挤进来,“小丛和兜明都在。”
梁小飞扶了一把云善,见坨坨把他安置在座位上,自己也挤了进去,两个小孩子竟然能坐在了一个座位上。
“不挤吗?”梁小飞问坨坨。
“还行。”坨坨探着上半身到前面放下小桌板,“小飞哥,平板呢?”
云善也跟着仰头看梁小飞。
梁小飞站起又拿了包掏出平板找到电视剧,都弄好了才放在小桌板上。
“怎么没有声音啊?”坨坨伸手去按平板上的音量键。
梁小飞拦着他,“等等,我给你拿耳机。车上外放容易影响别人。”
现在都用的蓝牙耳机,他把蓝牙连接上,把两个耳机塞进坨坨耳朵里,然后才放开一点音量,“这样行不行?”
坨坨嗯了一声,取下耳机又问,“云善听不见怎么办?”
梁小飞拿过他手里的耳机说,“那放一个在云善耳边。你两一块看。”
云善耳朵小,塞不进耳机。梁小飞也不敢给小婴儿带耳机,于是自己一直手拿着耳机放在云善耳边让他听。
“云善你看。”坨坨指着视频上的电视剧,“咱们上次好像就看到这了。”
云善肉嘟嘟地被坨坨挤成一小团缩在角落里,但是他也没闹,跟着一块认真看电视。梁小飞估计云善应该是不难受的,要是难受的话他就该闹了。
云善看了会儿电视,小手摸上梁小飞的手,“啊?”他奶呼呼地叫一声。
“耳机呢。云善听见声音了吗?”梁小飞笑着问他。
云善冲着梁小飞伸出两只小胳膊,梁小飞把他抱了过来。摸摸他的肚子和屁股问道,“你坐在那挤不挤呀?”云善扭着小脑袋还跟着看电视呢。
梁小飞跟着两个小的一块看电视。直到广播里响起,“下一站南市区站。”他伸长手滑动平板看到还有十五分钟到下车时间,梁小飞把云善抱过去还给西觉。回来后又把东西收拾好,准备下车。
列车缓缓停下,播报到了“南市”,梁小飞一边拿两个行李箱,一边看看向小丛、兜明、花旗和西觉。
“小飞哥,咱们跟着下车吗?”兜明拿着行李站在走道边问,下车的人群挤挤攘攘地从他身边经过。
“跟着下车,到站台上别乱走,我们也马上出去。”梁小飞一手一个行李箱,把坨坨的行李箱也拎上了。他走几步回头看一眼扒着行李箱的坨坨,不放心地叮嘱“坨坨跟紧。”
“放心吧,小飞哥。”坨坨紧紧贴着行李箱走。
下车了,看到人数齐全,梁小飞松了口气,又赶紧检查各自的行李都带着,这次是完全放下心了。
南市的车站比他们那的车站大了许多,光是站台一眼望去就有十多个。
“哇,这里的高铁更多。”坨坨东张西望地感慨。
梁小飞给马斌打了电话,两人约着在下面地铁口进站处相见。他们人多,一辆车不够坐,马斌干脆让他们坐地铁。南市的地铁很方便,他家离地铁站也很近,下地铁走上二十分钟就能到。
梁小飞看着那么多人挤在出口的地方往下走,他领着妖怪们缀在最后。云善打了个小哈欠趴在西觉肩头有些没精神。昨天夜里他自己玩了很久,今天起得也早,现在开始犯困了。
从车站出来可以直接刷身份证进地铁。小丛排队的时候小声和梁小飞说,“小飞哥,我想上厕所。”
梁小飞又领着他们去了车站卫生间。“一会儿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才到马斌家,要上厕所现在去。地铁上没厕所。”有的地铁站是有厕所的,但是坑少还得排队,还有的不如车站卫生间干净。
云善的纸尿裤两个小时没换了,花旗把行李箱放倒,让云善躺在上面,给他换纸尿裤。云善已经快睡着了,被这么折腾一通,来了点脾气,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换完纸尿裤,花旗抱着拍拍他,他立马又没了声音。
“睡了?”梁小飞看云善的眼睛紧闭着,小脑袋也搁在花旗肩头。
“嗯。”花旗把云善的小棉袄袖子放下来,让云善的小手藏在袖子里。这样小手就不怕冻了。
等着三只小妖怪上完厕所,梁小飞领着他们刷了身份证出站,直接进了地铁站。
“这儿!这儿!小飞这儿!”马斌从人群里快步走来,高兴道,“可终于把你们等到了。”
“马斌!”坨坨高兴地蹦到马斌身边,“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呀。”
兜明提着两桶水走过去,眼里带着笑意,“给你的。”
“水吗?”马斌头脑蒙蒙地接过兜明的提来的两桶水,心想着这是什么礼物。给两瓶水他知道是喝的,现在直接给两桶是什么意思?
兜明高兴地说,“我今早刚从山里打来的。你拿回家喝。”
“山泉水!”马斌惊喜,“这个好。到家后我泡茶给你们喝。”这两桶水算是送进马斌的心坎里了。“用山泉水泡出来的茶比自来水泡出来的茶香多了,有股甘甜味。”
“兜明你帮我拎一桶。”马斌把水给兜明一桶,自己从兜里摸出五张小卡,“这是地铁卡。里面我都充了钱。”以前都用地铁卡,他家里还留有五张。现在都用手机刷了,地铁卡放在抽屉很久没用了。刚刚他来车站的时候给每张充了50块钱,想着应该够这次用的。
“你们一人拿一张,梁小飞别拿。”
梁小飞切了一声,带头往进站闸机走。他在手机上找出电子地铁卡,刷卡后,闸机门开,他走了进去。后面坨坨的箱子是跟着梁小飞推进去了,但是坨坨人被拦在外面。
坨坨扫了一眼,蹲下正准备趴着走下面爬过去,马斌赶紧说,“坨坨你拿卡刷一下机子,和坐公交车一样。”
“刷一个走一个人。”
坨坨哦一声,掏出兜里的小卡片学着别人的样子,随意往闸机上一放,还真让他刷开了。他赶紧跑了过去,转回头看到闸机拦住了后面的兜明。
不过兜明有了坨坨的经验,很快刷卡进站。后面大家依次进站。
妖怪们好奇地张望地铁站,由着扶梯带他们往下走。到了下面,和高铁站一样,需要站在站台旁等车。
很快就有呼啸的风声传来,地铁快速驶来。和高铁一样,地铁的门可以精准地停在站台处,这让小妖怪们更是惊奇。
“小飞哥,为什么门和门能对得那么好?”小丛好奇地问。
地铁上并没有座位,他们7个人站在门边。兜明学着马斌的样子把手里的水桶放在地上。
“有识别系统吧。”梁小飞也不太懂这些高级的技术。“现在的技术很厉害的。”
地铁门很快在他们身后关上,兜明探头看向远处,很多人站在地铁走道里,扶着竖着的钢棍。
第089章 第一天游玩
“手机响了。”小丛提醒坨坨。
东张西望看着别人下地铁的坨坨“啊”了一声, 掏出手机接通林一的电话。
“林一哥哥。”
“坨坨,你们在哪?”林一听到电话那头很是吵闹。
地铁启动的声音加上车厢里人们说话声,坨坨也听不清林一的话, “林一哥哥, 你说什么?”
“我说, 你们在哪呢?”林一不禁拔高声音问。
“哦, 我们在地铁上。我们来南市玩呢。”坨坨高兴地回答。
不等林一说话,坨坨又继续兴奋地说,“我们明天去动物园玩。”
林一笑道,“那你们好好玩呀。我听说南市有很多网红动物。”
“啊?”坨坨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网红。
“我晚点再给你们打吧。”林一想着吵吵闹闹的不容易静下心说话,和坨坨说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谁打电话给你呢。”马斌笑着问坨坨。
“林一哥哥,说晚点再给我打。”坨坨不在意地把手机重新塞回兜里。
云善乖乖地趴在花旗肩头睡得小脸红扑扑, 一直睡到下地铁才醒。他刚睡醒,懒懒地趴着,动也不动,还是小丛走在后面看见他睁眼才知道云善睡醒了。
马斌领着他们步行往家走,从地铁站到他家走路只要20分钟。路过一家水果店,小丛说要买苹果给云善做苹果泥吃。马斌买了三斤苹果, 又买了一整个菠萝蜜。他们人多,买一整个菠萝蜜也不嫌多。
水果店隔几个店就是一个小餐馆,价格实惠, 给的菜又多。附近很多居民都会在这个小餐馆里请客。
“就这个店。”马斌抱着菠萝蜜走在最后,开玩笑地说, “你们可得嘴下留情。”这些人的饭量他是再清楚不过的。真要敞开了吃,一顿饭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偶尔请一顿可以, 但是太多顿他也受不住。
马斌嘴上说是这么说,却把这里的菜点了一半, 还要了一大盆米饭。“不够再点。”
给妖怪们上了三瓶椰子汁。马斌和梁小飞则是一人要了一罐啤酒。他两一边喝酒一边说话,西觉、花旗和兜明则是埋头苦吃。
云善坐在花旗腿上,也坐在桌子边。虽然看不见桌子,但是听着声音就知道大家在吃东西,他不满地冲着“啊啊啊”地叫着。他平日里都是上桌吃饭的人,现在没人给他围围嘴,也没人给他拿饭,更没人给他喂饭。云善十分不满意,他也是要吃饭的呀。
“一会儿给你做苹果泥。”小丛安慰地捏捏他的小肉手。
这话云善听不懂,他伸出小手在桌上乱摸,盲目地试图摸向花旗的饭碗。花旗好笑地把碗推远,用干净筷子夹了个大米粒送到云善嘴边。
云善一口吃了下去,花旗继续吃自己的饭。等云善抗议地伸着小手拍打桌面,他才不紧不慢地换了筷子,重新粘了个米粒给云善吃。
坨坨觉得椰子汁好喝,他把自己的杯子拿过来哄云善,“这个是好喝的。”
他把杯子放在云善嘴边,云善迫不及待地张开小嘴。“云善你就喝一点哦。”坨坨小心地慢慢扬起杯子,看到云善嘴唇沾到椰子汁,他赶紧把杯子放下,笑眯眯地问云善,“好喝吧?”
云善嘴唇刚沾到边,压根还没喝到。他小,不懂又反应不过来,见坨坨笑眯眯地和他说话,云善也跟着笑眯眯的。
这一顿饭,云善吃了十来个米粒就被坨坨抱到一边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又给云善冲了奶粉。这下云善看不到桌面,嘴里也有东西吃,他也就不跟着馋了。
坨坨坐着晃晃腿,云善也有样学样,动了动小短腿。但是他晃悠不起来,只会跟着动两下。他抱着奶瓶高高兴兴地跟着坨坨一块玩。
梁小飞和马斌说了他们最近卖东西的事。虽然马斌都听坨坨说过,但是听小朋友说和大人说那是两回事。大人和小朋友关注的重点不一样。梁小飞会告诉他大概利润,遇到的困难。坨坨一般只捡着一天里高兴或者惊奇的事说。
“小丛还给你织了件毛衣。”梁小飞指着自己的灰色毛衣有些骄傲地说,“纯羊毛的,手工编织,和我的毛衣样式一样,是蓝色的。”
“我得敬小丛。”马斌笑着举起他的啤酒罐。
小丛露出大笑脸举着椰子汁说,“干杯。”
“哈哈,好,干杯。”马斌喝下一口酒,对梁小飞开玩笑般说,“我看小丛和坨坨把你照顾得很好。”
“可不是嘛。”梁小飞对着坨坨三个小的举起啤酒罐,“感谢小丛、坨坨还有兜明的照顾。”
坨坨也跟着举起杯子,兜明在吃饭中抽空举起杯子,小丛抿着嘴笑。云善看左边的坨坨举起杯子,右边的小丛也举了杯子,他想了想,抱着奶瓶稍微抬高了些距离。可谁也没看见他的动作。
“前几天我感冒,流了好多鼻血。”梁小飞讲笑话般地说给马斌听,“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总不能好好端端地流那么多鼻血吧。吓得我赶紧去医院检查,今天才出了体检报告。”
“怎么样?”马斌着急地问。
坨坨则是问,“小飞哥你什么时候去医院了?”他们基本一直在一起呀,不然就是忙着卖水果。
“就那天我自己去市区就检查了。”梁小飞回完坨坨又回马斌,“啥事没有。很健康。”
“可能那几天真的是有些不舒服吧。身体有些别的反应。反正查了鼻子说是没问题。”
“那还真是奇怪了。”听到梁小飞说没事,马斌放下心,随口问,“是不是不小心吃什么东西了?”
“没有啊。”梁小飞回忆生病前后几天的饮食,“都是家里做的饭,应该和平时一样吧?”梁小飞问向坨坨和小丛。
“和平时一样。”小丛肯定地说。做饭都是他和坨坨一起的,他确定就是简单的炒菜、面条、包子、馒头那些。都是小飞哥平时常吃的。
“都是常吃的。”梁小飞笑道,“那两天还多亏了坨坨,一天三顿送饭给我吃。还用了偏方。”
“什么偏方?”马斌好奇地问坨坨。知道他们是山里来的,很多习性可能是保留了古人的习惯,说不定是真的有什么有效的偏方。
“就是那个”坨坨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以前在山上挖的人参啊。人参补身体。补好了就好了呀。”
梁小飞突然茅塞顿开,“那天你让我吃的东西是人参?可是怎么那么细?像是什么须。”
“人参须啊。”坨坨骄傲地说,“那可是三百年的人参。我用人参须须煮水给你喝了。”
梁小飞:我是知道我为什么流鼻血了!
马斌:
“你们还有三百年的人参啊。”马斌吃惊地说,“那可是好东西。”
坨坨美滋滋地晃晃脑袋,看得梁小飞一阵无奈,“下次用偏方先告诉我吧。”得亏这次只是给他吃了人参须,要是给他吃了三百年的人参,恐怕就不是流鼻血那么简单了。
马斌在一旁笑道,“人参大补。看来是好参,不然也不能吃了须就流鼻血。”
“啊?”本来还得意的坨坨听了这话,眨巴着眼睛问,“什么意思?小飞哥流鼻血是因为吃了人参须须?”
“对啊。”马斌笑道,“虽然是好东西但是也不能乱吃。”
坨坨脸上的笑容没了,心虚地看了脸上挂着无奈笑容的梁小飞。
梁小飞真的是哭笑不得,没想到原来是这样一场乌龙。
云善也喝了人参须须煮的水,但是坨坨现在不敢说了。花旗知道了说不定会打他。
这顿饭吃完了时间已经到了3点。小丛一条胳膊下夹着剩下的半瓶椰子汁,另一只胳膊推着行李箱,跟在马斌身后走过载种香樟树的小路。
到小区门口,马斌掏出门禁卡刷开大门,妖怪们在梁小飞的带领下挨个进了小区。他们之前只在帮王琳琳搬家的时候进过一次人类的小区。
“这里有好多树。”兜明已经把四周扫了一遍。
“我们小区的绿化很不错的。”马斌对自己住的小区很满意。他领着妖怪们直走,右转往前走过几栋房子后再左转,一直走到最边上的房子才停下。
进了楼房里,迎面就是楼梯,旁边是一条小道。这房子盖得早,楼下没有气派的大厅,就是简单的走道和楼梯。
马斌带着他们往小道里走,坨坨惊讶地看到了电梯,“你们房子里有电梯!”他以为只有商场里才会有电梯。之前王琳琳的小区里只有楼梯也没有电梯的。
“对啊。”马斌笑道,“12层楼呢,没有电梯怎么爬?”
他们人多行李也多,电梯一次运不了,马斌带着坨坨、小丛、兜明还有三个行李箱先上去。他把门打开,带着三个孩子先进屋。门敞开着,梁小飞很快带着西觉和花旗上楼。
“你家还和原来一样。”梁小飞进屋打量一圈后说。
“可不是嘛。这几年还是这么活。”马斌把两桶水拎进厨房,准备烧水泡茶喝。小丛跟在一旁洗苹果。
“平时开火?”梁小飞看着厨房里面厨具很齐全,有些惊讶。据他所知,马斌不会做饭。
“不开火。我爸妈有时候会来做饭。”马斌说,“我平时可都是吃外卖的。”
厨房里工具齐全,小丛干得也快,等把苹果放到锅里蒸上时,马斌进来洗茶杯啧啧感叹,“可真麻烦。”
小丛却不觉得麻烦,这些事他经常做,都是顺手的事。
看到桌上的青蛙小碗,马斌疑惑地问。“我家还有这种小碗吗?”
“是云善的碗。”梁小飞倚在厨房门口回他。“特意带来的。”
马斌哦了一声,跑去客厅捣鼓着泡茶。梁小飞搬了菠萝蜜到厨房,后面跟着来看热闹的兜明和坨坨。妖怪们没见过菠萝蜜,都好奇这么大的一个东西扒开后里面是什么模样。
西觉和花旗站在阳台窗户前看外面的景色。楼下的道路旁停了许多小汽车,花园下的灌木丛旁里有未融化的雪,花园里的树还有绿色叶子。
马斌泡上茶,打开电视下面的柜子,里面是他前天去超市专门给坨坨他们三个孩子囤的零食,现在都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他扬声对着厨房喊,“茶几上放了零食,你们自己拿着吃。”
“好。”坨坨在厨房里应声。他抱着云善在看梁小飞扒菠萝蜜,云善也认真地跟着看。坨坨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云善打了个激灵。
他转头盯着坨坨看他在干嘛,发现坨坨没干什么后,他又转回小脑袋继续跟着看。
梁小飞他们在厨房忙碌,马斌招呼西觉和花旗来喝茶。
“我听小飞说你冬天身体不好?”马斌给花旗面前放了一杯茶,关心地问。
“我的身体没事。”花旗懒洋洋地端起杯子放在手里捂着。
“西觉,林一哥哥找你。”坨坨单手夹着云善,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跑出来。
云善小手里抓了个大大的黄色东西,他被坨坨夹得不舒服,扭着小身子挣扎,看得马斌心惊胆战。西觉赶紧上前先将云善接过来,这才拿过电话。
云善一到西觉怀里立马老实下来,他抓着手里的东西放在嘴里啃。花旗好笑地问他,“云善你吃的什么?”云善满嘴口水地抬起头,把手里的东西给花旗看一眼,继续低头啃。他现在只长了两颗上门牙,下面的门牙才刚露头,现在还啃不动东西。
“西觉。”林一在电话那边说,“孙强今天和我说他突然感觉心里少了一块似的。他自己觉得是孩子走了。他托我来问问孩子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缘分到了自然就回来了。”西觉面容平静地回答,这让马斌吃了一惊。这话说得像是个高人。
林一嗯了一声,“我听孙强说,他媳妇儿最近有结婚的打算。希望他们早点结婚,早点让孩子回来吧。”
坨坨在行李箱里找出云善的蓝色小围嘴给他围上,顺手把沾满口水缺了一点点小口的菠萝蜜拿走。
云善啃得正欢快,冷不丁东西被抢,他不乐意地冲着坨坨喊了一声,在西觉怀里挣着小身子往前要去抢回来。
坨坨抽了张纸擦掉菠萝蜜上面的口水,当着云善的面吃了起来。
云善瞪着大眼睛看着,“哇——”地一声突然就被气哭了。他搂着西觉的脖子边哭边指着坨坨,这是找西觉告状呢。
“云善哭得还这么洪亮啊。”马斌轻拍坨坨的屁股撵他说,“你抢云善的东西还非得当云善的面吃吗?”
“他又不能吃。”坨坨话音落下,小丛端着小碗跑出来了。坨坨对马斌说,“云善的吃的这才来。”刚刚给他菠萝蜜只是为了哄云善。
“就你话多。”花旗冷冷地冲着坨坨呲了一句,坨坨站直身子老实起来。他知道苹果泥好了,把菠萝蜜拿走好让云善吃苹果泥嘛。
小丛舀了一点苹果泥喊云善,“云善,吃东西啦。”
云善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小碗,突然就停下了哭声,凑近了碗边张开小嘴。小丛喂他一口,云善嘟嘟着小嘴巴吃着,西觉拿了纸给他擦干净小脸蛋。
“这么收放自如吗?”马斌看得目瞪口呆。突然地哭,突然地停,没有任何情感过度,就像一台无情的机器。
吃完了一口苹果泥,云善软乎乎地笑着,自觉地张开小嘴巴等着投喂。马斌呷了口茶,随机舒爽地啊了一声,惹得吃东西的云善歪着小脑袋看他。
厨房那边,梁小飞和兜明已经扒了些菠萝蜜装在盘子里端出来。
“你们会看事?”马斌问西觉。
“什么事?”坨坨抓起一个菠萝蜜站在一边啃。这东西很甜,好吃。
马斌说,“就那种事啊。鬼鬼神神的事呀。我刚听你们说的好像是那方面的事。”
“能看出来一点。”西觉谦虚地说。
梁小飞完全就不知道当时林一为什么找上花旗,结果西觉还给看出门道了。家里这几个平时只跟着他做生意,别人怎么就知道花旗他们会看事的?他身边的人突然就有了一些特别的技能,真的很突然。
“我妈前几天突然觉得身上很冷。穿得很多还叫冷。我爸带她去医院查过,医生说没问题。但是身上还是冷。她以前都不是这样的。这两天正在打听着想找人看看是不是那方面的事。”马斌没想到,西觉他们还有这种本事。还真是赶巧了。
马斌是个好人,西觉他们很乐意给马斌帮忙。
马斌当即给他爸妈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
云善吃完苹果泥,坨坨和兜明两个呆不住,说想下去玩。楼房看着很好,但是出门还得下楼才是外面。这让习惯了出门就能在外面撒欢的妖怪们有些不习惯。
四点多太阳马上下山,外面温度在慢慢降低。没风,温度还算可以。马斌于是领着他们在小区里转悠。
小区里有人牵着狗遛圈,是一条成年阿拉斯加犬,个头很大,毛很长。小妖怪们很感兴趣,跟着狗走了一会儿。他们知道现在有很多狗是外国来的品种,和以前的很不一样。
小区中间有一块小地方放了锻炼器材,还有两个儿童玩的彩色滑滑梯。亮眼的黄色,热情的红色让坨坨看到第一眼就往那边跑。
跑到跟前,他围着滑滑梯转了一圈,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坨坨你上去玩呀。”马斌看着他只转不玩,不知道他在那看什么。
“怎么玩?”坨坨转头问马斌。
“你站上去,坐着从圆筒里面滑下来。”梁小飞过来指导坨坨。
兜明也跟着爬上去,和坨坨一前一后地从滑滑梯里面滑出来。坨坨会玩了,哈哈笑着再重新爬上去,又从红色滑滑梯上滑下来。小丛跑过来,跟在兜明后面,三个小妖怪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地从滑滑梯上滑下。
马斌和梁小飞现在这个岁数不明白这样有什么好玩的,但是三个孩子玩得很开心。坨坨和小丛跑着追着兜明的步子,争取一个串一个地滑下去。
云善目不转睛地看着哥哥们玩,看得很是认真。很快,坨坨满脑袋汗地跑来抱走了云善。他带着云善走上去,让云善自己躺在滑滑梯上,小丛自觉地蹲在滑滑梯下面等着。
“云善要下去了。”坨坨大喊一声,听到小丛喊知道了,他手里用力把还在看他的云善推了下去。
“我接到了。”小丛抱起云善爬上去,坨坨从上面滑下来,然后是兜明滑下来。
小丛也把云善放在滑滑梯上,听到兜明说准备好了,然后推着云善滑下去。
三个孩子有三个孩子的玩法,四个孩子是四个孩子的玩法。不管谁滑下来,云善都得先陪着滑下来。
云善倒是没什么动静,没哭也没闹。西觉走过去看他时,他正咧着小嘴高兴地从滑滑梯里滑出来,然后再被小丛抱着往滑滑梯上去。
他们在滑滑梯上玩了好一会儿,马斌的电话响起,他爸妈已经到了他家,没见到人,这才打电话找人。
兜明抱着云善跟着离开。看到滑滑梯越来越远,云善小手指着滑滑梯,奶声奶气地和兜明说,“ 啊”。他还不想走。
“下次再来玩。”兜明哄他。
云善搂着兜明脖子,亲热地贴贴兜明哥哥。带他玩的哥哥就是好哥哥。
马斌住在五楼,楼层不算高。这次小妖怪们没走电梯,而是带着云善一路跑着上了楼梯,他们到家时刚好跟在花旗身后进门。
“叔叔好,阿姨好。”梁小飞来过好几次马斌家,也认识马斌的父母。
“小飞呀,很多年不见了。”马斌妈妈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有一头长长的波浪卷,穿了件长到小腿处的灰色羽绒服。
马斌爸爸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笑起来嘴边有个酒窝,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他开玩笑地问,“马斌上次去你家玩什么了,总是不想回来。”
马斌拽过兜明,和他爸爸吹牛,“这是我拜的学武功的小师父。要不是你们叫我回来,我现在都去混江湖了。”
马斌爸爸不听他儿子的浑话,他见到兜明十二三岁的样子,和蔼地问,“小朋友,现在上几年级了?”
兜明现在的课程学到了三年级。于是他诚实地回答,“三年级。”
“初中三年级吗?马上要高中了呀。”马斌爸爸笑道,“看着很显小呀。”
马斌在一旁憋笑。
“我们是小学三年级。”坨坨插嘴道。
小学三年级?马斌爸爸不相信地上下打量一番兜明,这个头,这长相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学三年级的,起码也得上个五年级。再看坨坨,小萝卜头的样,也不像是上三年级,像是幼儿园刚升上来的一年级小朋友。
“现在的小朋友发育的真是参差不齐。哈哈哈,哈哈。”马斌爸爸尴尬地笑笑。
马斌妈妈把自己在超市买的水果和零食拎过来招呼兜明他们,“阿姨买了些水果和零食,你们要吃自己拿。像在自己家一样。”
看到云善,马斌妈妈走过来,欢喜道,“这个小胖子长得真可爱。”她要伸手去抱,兜明直接带着云善后退一步。马斌知道他们不轻易让人碰云善,赶紧对西觉说,“西觉,你帮我妈看看?”
“你身后站了个老鬼,白色短头发,拄着红木拐杖,左边额头上有一颗大痣。”西觉淡定地说道,又张开嘴无声地说了些话。
梁小飞一看这架势,和上次西觉给孙强看的时候一样。无声说话好像是在跟鬼魂沟通。他身上汗毛一下子立起来。
“是我妈。”马斌妈妈转头对马斌爸爸说。
马斌也记得外婆是这样的。红木拐杖是舅舅年轻时摔断腿拄过一段时间,外婆不舍得扔,一直留着。她老了的时候就用那根红木拐杖。外婆左边额头确实有一颗特别明显的大痣。
这一下子就对上了,马斌不动声色想,难道真的遇到高人了?
马斌妈妈着急地问,“西觉师傅,我妈她找我是有什么事?”
“她说和你感情好,所以来找你。她家里屋子坏了一块,漏风,下雨天进水,她很冷。想找你帮她修屋子。”西觉把听来的话转述给马斌妈妈。“你怕冷就是因为她让你和她一样感受冷。”
“屋子坏了一块?”马斌妈妈边掏手机边说,“以前的老房子时间长没人住,确实会不好。我打电话问问我弟。”
马斌妈妈这边把电话打过去,直接问了房子的事。
“我弟说他前天几天还去老房子里看了,房子很好。窗户都很好。”马斌妈妈挂掉电话说。
“她说是她的房子。”西觉重复道。
“外婆除了老房子还有什么房子?”马斌好奇地问她妈妈。
“就这一个呀。别的能有什么房子。”马斌妈妈垂下眼思考。她的房子,她的房子,她现在住的房子。她妈妈死了七八年了,能有什么房子?
马斌妈妈突然瞪大眼,是啊!死了七八年了,现在的房子不就是坟头吗?是家里的坟坏了?
马斌妈妈又打了电话给他弟弟,“咱妈的坟是不是坏了?”
“那你明天去看看,要是坟坏了,你告诉我一声。”
马斌在一旁直眨巴眼,问西觉,“是坟吗?”
“她说的是她的房子。”西觉还是那句话。
“看坟还得回老家去。”马斌妈妈对西觉解释道,“今天天晚了,我弟明天回去看。”
“晚上我请。”马斌爸爸大方地说。
“不用了,三点多刚吃结束呢。”马斌说,“一会儿我领他们出去转转。”
马斌这样说,马斌爸爸也不好再请他们吃饭。现在5点多,对他们来说吃饭确实是吃得早了。两人只好叮嘱马斌招待好梁小飞他们,这才离开。
关上门,马斌立马蹿到西觉身边,激动地问,“西觉你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到处都是鬼?”
西觉笑了下,说,“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
这话说得淡定又坦然,愈发让马斌觉得西觉是高人。
“你也能看见?”梁小飞问花旗。他记得林一最开始找的是花旗。
花旗淡定地嗯了一声。
看到梁小飞呆楞的表情,坨坨捂着嘴偷偷笑。又不止花旗和西觉能看见,他们也都能看见呀。
梁小飞背上来时的背包,里面装着云善用的东西。他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由马斌带领着出去逛。
“今晚我们的活动项目是——KTV!”到楼下时,马斌宣布今晚的活动内容。这是他找梁小飞商量过的活动行程。因为坨坨他们几个爱看的电视节目就那么三种,唱歌、电视剧、动物世界。
马斌这次制定的游玩计划主要也是针对他们的爱好。喜欢唱歌就去KTV,喜欢看动物世界那就去动物园,喜欢看电视剧带他们去电影院看电影。附加参观南市著名景点。
“啥是KTV?”坨坨不懂就问。
“可以点歌唱歌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马斌领着他们走出小区门,按着来时的路走,附近的商圈就在地铁站旁边。
“前天我就团好券了。咱们唱三个小时,唱完吃烧烤,然后回家睡觉。”马斌说着自己的安排。
“好。”坨坨捧场地开心喊。
马斌带着一行人直奔KTV,在大门口验了券,由工作人员领着去了中包。
坨坨看屋里有个大电视,以为他们是来跟着电视唱歌,好奇地问马斌,“你家电视就很大呀,为什么还要出来看电视?”
“不是电视,是点歌的。”马斌走过去问坨坨想唱什么歌。
“千里之外,青藏高原,大花轿,宁静的夏天”坨坨把他们常听的歌全都说了一遍。
马斌点完坨坨的歌又问,“西觉、花旗呢?”
“也是这些。”西觉回道。他听歌都是和小妖怪们一起听的,自己单独的时候他更愿意看电视剧或者动物世界。
“行。”马斌套上一次性话筒套,把话筒递给梁小飞,“你领着他们先唱,我再点几首。”
千里之外的视频和小妖怪们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坨坨叫道,“和电视上的一样呀。”
梁小飞把调好的话筒递给坨坨,“是和电视上的一样。你用话筒跟着唱试试。”他把另一个话筒递给花旗,“试试?”
“屋檐如悬崖”坨坨转过脸高兴地对马斌说,“话筒让我的声音变大了。”
“嗯,你唱得我们都听得很清楚。”马斌边找歌边回应坨坨。
坨坨刚刚说的歌里有的花旗听过,有的没听过。第一首歌他就没听过,便拒接话筒。
坐在西觉怀里的云善好奇地伸出小爪爪摸了下话筒。梁小飞笑着问他,“云善你要吗?”
云善抬头看着梁小飞奶声奶气地“啊”了,好像在说要。
“你要就给你吧。”梁小飞说完准备把话筒放进云善怀里,就见云善扭过小身子看着前面。
坨坨已经开始唱了,云善的注意力被歌声吸引,他像在家听歌时,跟着歌声摇晃着小身子。
“你还要不要了?”梁小飞拍拍云善。
云善的注意力全在歌声里,看了梁小飞一眼后,他立马转过小脑袋,高兴地挥着小手。那意思明显是不要了。
“我要。”兜明接过话筒。
坨坨唱了几句,马斌和梁小飞就知道坨坨在唱歌方面没有天赋。没一句话是不跑调,他跟着伴奏唱着自己的调。
倒是兜明,唱歌居然意外地好听。梁小飞平时只偶尔听过兜明哼歌,从来没听过他唱歌,没想到兜明竟然有这方面的天赋。
第一首歌结束,下面是青藏高原。坨坨喊不上调,掐尖了嗓子拼命地喊。云善坐在西觉怀里一脸严肃,在高潮时,他握着小拳头使劲地跟着喊“啊——”。平时他经常跟着一起唱歌,知道该在哪里喊。
偏偏这时候兜明坏心眼地快速把话筒放在云善嘴巴旁,他知道云善会在这时候喊。
“啊——”话筒把云善奶呼呼的喊叫声放大,吓了屋里所有人一跳。云善明显地吓得打了个激灵,眼睛慌乱地看向四周。
听出来是云善喊的,屋里的四个大人哈哈大笑。西觉握住云善的小手,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胖脸蛋。
“云善也在唱歌吗?”马斌凑近了大声问云善。
云善好久不见他,已经忘了这个人。见马斌凑近他,他扭过小脑袋不去看马斌。
坨坨连着唱了五首,他边唱边跳,很是用力。五首歌下来后,脑袋上都是汗。“我要歇歇,你们谁唱?”
梁小飞和马斌对这些老歌很是熟悉,他们小的时候常听,基本都能唱出几句。两人却不接话筒,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歌。这次主要是带着西觉他们来体验KTV,马斌和梁小飞对唱歌并不感兴趣。
花旗觉得有些吵闹,半闭着眼睛打盹。包厢里空调开得很足,很暖和,这让他十分舒服。
西觉接过话筒,和兜明一起唱了一首好汉歌。“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他激情又大声地演唱着歌曲,他本身就是硬汉形象,唱这首歌时颇有几分豪气。
马斌和梁小飞倒是没想到西觉还有这样的一面。毕竟西觉平时的形象都是一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平静与淡定。没想到他也会激情唱歌。
别人唱歌时,坨坨就在站在一旁扭,扭两下蹦一蹦,也不知道跳得是什么,但是他自己很高兴。
云善不想在西觉怀里坐,他现在想要坨坨。毕竟唱歌时只有坨坨会带着他一起扭。他不会说话,又坐在西觉怀里,西觉看不着他的脸。他啊两声,又被歌声盖过。
云善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就去扯一旁花旗的衣服。
“嗯?”花旗略微弯腰低头看向云善。
云善小手指着坨坨的方向,看向花旗。
“你要去那?”花旗猜测地问。他抱着云善走过到坨坨身边,云善探着小身子要坨坨抱。
“你等一下,我喝口水。”坨坨跑到桌边拧开瓶子灌下一大口,再跑回来抱上云善。小兄弟两个一起扭,成为屋里的气氛二人组。
小丛很腼腆,一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听别人唱歌。眼看着已经唱了两个多小时,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结束,小丛都没有接过话筒唱一首歌。
梁小飞拿着话筒走到小丛身边坐下,把话筒塞进他手里,“不体验一下吗?大家都体验了。来都来了,你也要体验一下呀。”
小丛害羞地点了点头,抿着嘴笑。坨坨和兜明会唱的歌他也都会唱。他拿着话筒,唱歌和平时说话一样都是小声的。
梁小飞鼓励道,“唱得好听,多唱几首。”
西觉给云善倒了些水,抱着云善坐回沙发上。别人唱歌口渴会自己喝水,云善小,他还不会。西觉给他水喝,他抱着奶瓶咕噜咕噜直接喝了一半,可见是口渴的。
花旗和小丛一起唱了两首歌,最后马斌和梁小飞一起唱了几首回忆青春的歌,今天的KTV之旅到此结束。几个妖怪都体验了在KTV里唱歌。
走出KTV大门,坨坨哑着声音说,“唱歌可真有意思,我喜欢。”他唱得多,也没什么章法,嗓子已经喊哑了。
很显然,大家对这项活动很满意。这让组织活动的梁小飞和马斌都很高兴。自己做的事得到别人的肯定,这当然是一件高兴的事呀。
KTV往前隔着一个停车场就是吃饭的地方。他们走上两分钟就到了烧烤店。大厅里有人抽烟,马斌特意要了一个包间,带着妖怪们上楼。
没等点完菜,云善已经在西觉怀里睡了过去。今天中午在地铁上他还睡了一觉,应该下午、晚上玩累了,云善早早地睡觉了。他睡着,正好不妨碍妖怪们吃饭,西觉就没管他。
他们点了好些肉。西觉、花旗、兜明逮着肉又是一顿猛吃。今天可真的是让妖怪太满意了呀!好好玩了一顿后还能美美地吃上肉,即使吃不饱,那也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了。
他们回家时已经快10点。早过了平时大家睡觉时间。但是妖怪们都还都很兴奋,走在没什么人的路边,坨坨高兴地说着自己今天的开心,“唱歌好玩,烧烤也好吃。今天真的太开心啦。”他们体验了好多事情。
“明天我们去动物园吗?”兜明问马斌。
“去啊。”马斌说出自己的计划,“明天大概8点半出发,9点半到动物园,我们得带些吃的,中午就在动物园里吃。把动物园逛完最少要4个小时。如果逛慢点的话,大概要在里面逛一圈。”
现在是冬天,7点钟天才亮。8点半出发足够吃饭和收拾东西。
兜明急切地问,“明天早点起可以早点去吗?”
“当然可以了。”马斌知道他们最期待的就是动物园。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的零食。
“里面有老虎吗?”小丛小声问。
“当然有了。”马斌已经做过功课,“里面还有熊猫、小熊猫、浣熊,很多猴子,考拉、大象。很多动物的。”
兜明的眼睛亮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同类。云灵山上只有他一头老虎。
“猴子有什么好看的呀。”坨坨满不在意地说。以前他们山上有很多猴子的。还有一只猴子基本天天和他们呆在一起,坨坨对猴子完全没有期待。
“有很多品种的猴子。”马斌想到在网上看的图片,他笑着说,“有的长得奇奇怪怪,你们应该是没见过。”
晚上到家后,大家简单洗漱干净就睡下了。马斌专门买了充气床留着打地铺,结果也没用上。反正兜明他们只睡了一间屋子。
“他们一间屋子怎么睡的?”马斌坐在床边好奇地问梁小飞。今晚他俩睡一床。
梁小飞掀开被子盖好,闭上眼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一直都只睡一间屋子。”
“你不好奇吗?”马斌转身踢了梁小飞一脚,开始推测,“西觉和花旗两个大男人带着云善睡一张双人床我能理解。但是兜明是个半大孩子,加上他床肯定是不够睡的。”
梁小飞哼了一声,“管这么多干吗?他们和咱们不一样。”
马斌瞬间想到今天的事,眨巴着眼问,“你平时发现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吗?有没有什么偏好或者奇怪的行为?”
“没有。”梁小飞睁开眼看着屋顶上的灯,片刻后才说,“我现在有点怀疑,他们之前是隐居的高人。”
之前梁小飞也怀疑过的,夏天打地铺还好说。冬天明显就没见着他们打地铺。或许谁都有秘密,反正西觉他们对他一直都很好,他也没必须一定得知道别人的秘密。
马斌立马说,“我也有这种想法。”
“那种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懂的吧。”
“你说他们会不会夜里根本不睡觉?打坐什么的?兜明不是会武功吗?说不定夜里睡绳子。”
“你家有绳子让他睡吗?”梁小飞简直无语。“不过兜明倒是每天都会打拳。拳头都带风,他力气本身就大,我怀疑他要是放开了打人的话,能一拳头把人捶死。”
马斌,“有这么恐怖吗?”想到兜明打拳的样子,还有那阵阵拳风声,马斌觉得梁小飞说的是很有可能的。
“行了,睡觉吧。”梁小飞重新闭上眼睛,“兜明他们天亮就会起。你明天别起不来。”
马斌还在寻思呢。好奇归好奇,但是他不敢找西觉他们瞎打听。涉及到那种事情虽然会让人好奇,但也让人敬畏。反正西觉他们肯定是好人。从西觉、兜明他们做的那些事就能看出来。这些人是单纯又善良的。
“快关灯睡吧。”梁小飞又催促。
马斌这才关了灯,躺进被窝里。平时他都是1、2点钟才睡,现在刚11点,还有些睡不着。他想找梁小飞说些别的话,结果说了几句后再也没得到回应,他只能自己躺着酝酿睡意。
第090章 参观动物园上
马斌醒来时, 梁小飞已经不在屋内。他穿上衣服打开门,听见坨坨在客厅里说话,“云善, 今天早上吃肉粥。”
“什么肉粥?”马斌走到客厅, 发现大家都已经坐在桌边, 连云善面前都放了一小碗粥。
“我们今天做的肉粥呀。”坨坨热情地招呼, “马斌快来吃饭。”
“现在才7点半,已经开始吃饭了吗?等我!”马斌跑进洗手间,快手快脚地刷牙洗脸出来。
花旗抱着云善,西觉正在喂他吃粥。
“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真是太好了。”马斌高兴地坐下,小丛刚刚给他盛出一碗热粥,“刚起床就能吃到早饭。”
“梁小飞啊, 我羡慕你。”
马斌今天穿了小丛给他织的毛衣,不得不说孩子的手艺真的很好。毛衣版型好看,蓝色也很适合他。
梁小飞哼了一声,“这种事你羡慕不来。”
“晚上得再买点米面。你家里的米面已经吃完了。锅上还蒸着花卷,咱们中午吃那个。”
“买!买!”马斌低头小心地喝了口粥,心里舒坦极了。桌上的碟子里还有新蒸好的包子。他拿了个包子问小丛, “冰箱里还有肉吗?今天晚上需要买吗?”
“不多了。要买的。”小丛小声回他。
他们大人吃的肉粥里的肉是肉丝,云善的肉粥是单独煮的,粥里是兜明剁得很碎的肉泥。云善一口接一口地吃粥, 很快吃完了一碗,也不比大人吃饭慢多少。
花旗拿纸给云善擦干净嘴巴, 云善就老实地被花旗抱着看别人吃饭。他知道自己吃过了,虽然也馋别人吃东西, 但是不会再闹人。
妖怪们都很期待今天的动物园之旅,早晨吃饭很快。兜明今天还进厨房要帮忙刷碗, 被小丛赶了出来。小丛和坨坨两人刚好一边一个站在洗菜池边,兜明去了就碍事了。
西觉检查了梁小飞的背包,给药瓶子里装了些奶粉,倒掉保温杯里剩下的水,重新罐了一杯热水。又数了尿不湿的个数,确定今天足够用。
马斌从屋里找了一个背包一个斜挎包。他从零食柜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了些零食塞进斜挎包里,准备带去动物园吃。背包则是用来装花卷。
等着坨坨和小丛收拾好碗筷,大家开始出发去动物园。
马斌昨晚睡得不够,走路时一直打哈欠。他擦掉打哈欠掉出的眼泪,有些羡慕一直很有精神蹦蹦跳跳的坨坨。
昨天已经坐过地铁,这次不用别人教,小妖怪们自己跑上前,一妖刷开一个闸机跑了进去。
早晨地铁人很多,妖怪们勉强挤了进去。里面人挨着人,坨坨和小丛个头小,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只能看别人的腰。云善倒是看的远一点,他被西觉抱着正在看别人的手机。
戴着耳机正在追剧的女孩站在西觉旁边,云善一低头便能看见她手机上的电视剧。小小的人儿看得很是认真。他常跟着妖怪们看电视,虽然看不懂,但是他知道看。
女孩低头时间久,觉得脖子酸,她转了一圈脖子抬头刚好和云善对视上。即使在看别人手机,单纯的小宝宝只会盯着人看,压根还不知道尴尬。云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除了天真就是天真。
女孩笑着把手机举得高一点,偷偷伸手想戳戳云善的小手。西觉抱着云善往旁边小幅度地挪了一些,低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女孩。
女孩讪讪地收回手,继续低头追剧。
越到后面挤上来的人越多,西觉他们已经从门口被挤到中央。里面人挨着人,连一旁的姑娘都没空间再拿手机追剧。
坨坨被后面的人挤得贴在马斌肚子上,他费劲地仰着头问,“怎么这么多人?”
“咱们赶上早高峰了。”马斌知道早高峰上班的地铁上人多,他一般都避开这个点坐地铁。没想到人竟然这么多。刚刚地铁关门时,他看到还有好几个人没挤上来。“再坚持一会儿,还有半小时就到了。”
坨坨艰难地挪动脑袋看人,看到一旁小丛也被挤得贴在兜明身上,烦恼地和小丛说,“人真多呀。”
小丛轻轻地嗯了一声,被挤得有些不舒服。兜明见状,努力侧过身子,让小丛站在他和梁小飞中间。
坨坨后面的男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显然昨天晚上没睡好。打哈欠这种事情会传染,马斌很快也打起哈欠。然后左右好几个人都开始打哈欠。
“都没睡好吗?”坨坨奇怪地看向左右两边人。
马斌感慨,“打工人哪有够睡的?”
“什么是打工人?”坨坨问。
“上班的就是打工人。”马斌低头看了一眼贴在他身上,个头小小的坨坨说,“你不是打工人。”
坨坨哦了一声。
“你是个体户。”马斌接着说。
“个体户又是什么?”坨坨又问。
马斌回,“自己做生意的。”
好不容易挨过半个小时,马斌听到播报站点声,赶紧转头看向梁小飞他们,“下车了,下车了。”又低头找坨坨和小丛,“你们两跟紧,一会儿跟在我身后挤出去。”
他走得不放心,一手拨开人群往外挤,一手扯着坨坨肩膀的衣服带着他一块走。
下了地铁,坨坨吁出一口气,拍拍脸说,“地铁里人又多又热。”想到刚刚马斌说的早高峰,坨坨不懂就问,“早高峰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
“是早晨上班时间。大家差不多都是这个点坐地铁。”梁小飞给他解释。现在有马斌跟他一块操心,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压力小了好多。
“出站再往前走走就是动物园。”向上的电梯上人多,马斌领着他们走了楼梯上去。
刚出地铁,妖怪们看到有几个拿着箱子摆摊的人。他们手上拿着一块塑料板,板上挂有发箍,卡子,都是和动物有关的周边。
坨坨和小丛边走边往回头看摊子上的东西。他们见识得少,乍一见到和动物有关的东西觉得很新奇。发箍戴在人类的头上,真的像长了两只动物耳朵。
“要吗?”马斌直接问道。
坨坨和小丛都摇头。他们还不知道发箍上画的是什么动物。
他们来得早,动物园刚开园不久,还没什么人。马斌有旅游年卡不用买票。小丛和坨坨买了儿童票,兜明则是买了成人票。云善小,还是不要钱。
坨坨听着马斌扫出去200块钱,十分心疼地对小丛说,“我们要是变得和云善一样小,是不是也不用给钱了?”
“可是我们不能。那样会吓到人类的。”小丛小声又快速地回答。
“唉。”坨坨叹了口气,跑上前去跟在马斌身后。
动物园的闸机是刷了票才能过的。妖怪们跟在梁小飞后面,看着他操作,有样学样地刷了票进动物园。
进门就是一条十分宽阔的大道,左右两边都是树。右前方有个小池塘。
马斌带着他们往左边走,第一站带他们去看大熊猫。
“是黑白的呀。”坨坨很是新奇地趴在玻璃上看着下面黑白大熊猫四肢着地在房间里散步。他们山里根本就没有黑白的动物。
“这叫大熊猫?”坨坨问马斌,“这也不像猫呀。像熊。”
“是熊。就是这么个名字,动物园里还有小熊猫呢。”马斌笑着说,“那个小,也很可爱。”
西觉、花旗和兜明三只妖紧紧盯着大熊猫,看着他一圈一圈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大熊猫有时候走进水池里撩一下水,有时候只从水池边沿上走过。
三只妖怪看得很安静,和一旁交头接耳讨论熊猫的人形成鲜明对比。他们都是天生的猎手,习惯于暗中观察猎物的一举一动,等到适合的时机扑出去。
“走吗?”马斌喊玻璃窗前的几人。这三个人站在这已经看了二十分钟了。“前面还有两只。”
兜明离开玻璃窗前小声嘀咕着,“长得真肥。”
沿着小路往上走,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大熊猫的生活区。右边区域里的大熊猫一动不动趴在木架上睡觉。左边区域里的大熊猫也是来回地在里面走路。
看到大熊猫扭来扭去的大屁股,已经半年没有捕猎过的三只妖怪看直了眼。如果不是在人类的地盘,他们早就变回原型去捕猎了。
马斌有些发愁,坨坨和小丛还好,还能跟着人走,兜明、花旗和西觉过一个区域就拔不动脚,站在那起码都得看个十几分钟。
等他们愿意往前走,马斌一看时间已经到10点。花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才逛了一个熊猫馆。以这样的速度,他有些担心今天逛不完动物园。
石头里小道拐角的小角落里,有两个小贩子拿着熊猫发箍售卖。坨坨这次知道这个发箍上的动物是大熊猫。
过了熊猫馆,他们又去看了一些小动物。像是屁股上长满刺的豪猪,长着大獠牙的灰色野猪,红色的狐狸,在水里嬉戏的水獭。
每过一处,西觉他们至少要停留十几分钟,带着云善一起安静地跟着看。
马斌和梁小飞没那样的耐心和好奇,他两都是新奇地看两分钟,然后站到一旁玩手机。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西觉他们还在就行。
马斌的手机跳出通话界面,他赶紧接通,“妈。”
马斌妈妈在电话里说,“马斌,你外婆的坟头真的缺了一块。”
“你舅舅今天去看,在村子里听说最近有些不懂事的年轻人到处砸人坟头拿钱。咱们家祖坟偏,没人看见坟坏了。”
“坟里头能有什么钱?”马斌不解地问,“现在又不兴有陪葬品,谁会往里面放钱。”
“骨灰盒下要垫硬币的,就拿那个钱。”马斌妈妈气道,“也就7块钱。这些小年轻真是缺大德。半夜砸人家坟头就为了拿7块钱上网吧。”
“啊?”马斌也不知道怎么说。现在社会还能发生这样的事?他外婆家的祖坟那只有外婆的是新坟,盖了个宽敞的小别墅样式的坟头。其他的都是以前的坟迁过来的,都是小土包加一个墓碑。
“砸坟的人找到没?”马斌问。
“之前村里已经找过了。坟头被砸的人家已经去那几个年轻人家里闹过了。你舅舅说要再去找,一定要把砸坟的人找到。”马斌妈妈说,“你舅舅已经找人去修坟头了。你再问问西觉要不要做点什么送你外婆走?”
刚好西觉抱着云善看完狼馆走过来,马斌赶紧问了他。
西觉说,“烧纸的时候你们自家人念着让她回去就行。”
马斌当即说给他妈妈听。
云灵山上原来是有狼群的,不过在二百年前被兜明给灭群了。因为有二百多年没见过狼,他们特意在狼馆看了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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