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 炎豹以一己之力痛击了嚣张的蛇族，不但巩固了领地范围，还给对方留下来不可磨灭的恐怖形象。如果想要偷袭, 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不然可不是断胳膊少腿那么简单，而是没命。
据亲眼看过那场搏斗的兽人口述, 炎豹都没有变身, 一拳对准了第一个上来的蛇族人的脸面，牙齿当时就崩出来。第二拳，直接将对方砸晕了，走的时候都没醒还是被同伴抗走的。
就炎豹展现出来的爆发力和实力, 委实让蛇族族长没想到，派出第二位勇士出战的时候，就动用了蛇族排行第二厉害的角色。
而炎豹依旧没有变身，仅凭人形的实力就逼得蛇族勇士变出原身与之搏斗, 拳拳到肉，观战的人都觉得疼，何况是被揍得快脱层皮的蛇族。惨，是真惨。被单方面纯虐的下场是大受打击的都不敢变回人形了。
但是看着就莫名的特别开心, 特别的想放声大笑。他是谁啊, 我们的炎啊。我们大河部落的勇士。除了族长勇以外, 没人能和炎豹交手十下不被打倒的。
蛇族族长简直是难以置信，意识里就没有以多欺少的概念，他只知道不能输，绝不能输。当下就让剩下的勇士全都上, 他就不信那么多人耗不死他。
一直旁观的其余三个大河部落的勇士, 大骂蛇族不要脸，抡起拳头加入混战。
饶是如此, 大河部落还是赢了，而且赢的相当漂亮。蛇族拖着伤痛灰溜溜的走了，只是面色铁青蛇族族长临走前的回眸一眼，那么的不甘以及不死心。
炎豹象征性的挥了下拳：尽管来，不怕你。
大河部落的勇士身上虽然也挂了彩，可心里像是住着一个野兽，不停的咆哮，这一架打得太痛快了。
听勇士说完精彩的经过，部落里也爆发出了兴奋的吼叫声。
他们大河部落真的——好厉害啊！
而第二件当属凌满研究出来延长保存时间的蘑菇以及可以长期不会坏掉的皂角水。
原本做出了长期不会坏掉的皂角水就够让族人们高兴了，谁知道凌满会把蘑菇放火边烘，等烘到一捏就碎的程度，凌满才说这叫蘑菇干，也能保存很长时间，妥善保存的话一整个寒季都不成问题。
这个消息一炸出来，堪比他们刚知道树脂这种东西时一样的高兴，不，比那个时候还要高兴很多很多。
阿玲他们回来的时候，就被他们争先恐后抢着说出来的事，炸的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部落再次陷入一波激情洋溢的吼叫声。
而他们这次回来，收获也是相当丰厚。
猎物以及带树脂的树，甚至蘑菇都是满满的大一筐，带冒尖那种。另外采摘队还带回了一点小兽啃食过的植物。
像麦穗，又比麦穗大了很多。凌满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认知里的那种农作物，就摘下其中一个粒子，用指甲拨开外壳里面是金灿灿的黄色颗粒，凌满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小米，最后很肯定的告诉了阿玲。
“这个可能兽神说的谷子，也就是粮食，很抗饿。但是吃的时候要把外面的这个壳子去掉。煮或蒸都行，也能磨着面，做饼子，很好吃的。”
阿玲担任神使的事，目前只有勇虎、炎豹以及老巫医他们几个人知道，所以不管有什么新发现，凌满肯定先要告诉阿玲，再由她的口来宣扬出去。就好比现在，阿玲便是拿着谷子和凌满私聊。但这么一来，如果阿玲不在，凌满即便发现了什么也不能第一时间告诉大家。
最后阿玲就决定和凌满捆绑在一起，给大家一个两人关系密切的形象，到时凌满有什么新发现就说是阿玲告诉他的，反正阿玲会百分百的支持。
凌满想想也觉得可行，以前是一传手，现在不过是二道贩子而已，还多一层保障，挺好。
“就是脱壳会麻烦点，需要做个工具杵和臼或者石臼和磨盘，是个体力活，比较累人。”凌满还在继续想后续的事，一顿搜刮记忆，想那些工具的模样，完全就没去注意阿玲已经因为过于激动浑身都颤抖不已，亢奋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突然爆开。
“阿满，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这种谷、谷子，有一大片、很大一片。我这就告诉他们，把谷子都拿回来……”说完，也不管凌满还有没有话要是说，好想直接扯开嗓子把大家聚集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出去。
她只在意的不是好不好吃，而是能不能填饱肚子。
在她匮乏的词汇里，不知所谓的很大一片有多少，但凌满还是能想象得出来谷子的数量不会少了。
但是谷子那个东西绝对是食草小兽的最爱，怎么可能被保留一大片？除非，还没成熟？
凌满没时间再多想，赶紧一把抓住阿玲的胳膊，“谷子可能还没成熟，不能全拿回来，要等着成熟一部分做种子，来年我们可以自己种更多谷子来吃。”
阿玲一惊，她竟完全听明白了凌满话里的意思。但她却有些不敢想象，如果他们能自己种出更多的食物来，那他们再也不会有饿死的事发生了。
哪怕是寒季，他们都能过上不再挨饿的生活。
“今天可以多打一些回来，大家一起尝尝。”其实是凌满自己想吃，他感觉自己都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干饭了。
阿玲的心里是不太舍得，她总觉得要把食物留到寒季保证每个人族人饿不死才是最正确的，但看到凌满满眼的期待，拒绝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那就造这一次吧。
想通了后，再没了凌满的阻止，阿玲火急火燎的召集人手去了。
凌满把阿玲落下来的谷子收进空间，让小巴把谷子粒都撒进了菜园子里。然后带着特意留下来的谷子去寻啸狐。
今天他就要吃上小米，怎么都要把壳脱了才行。
哪知凌满刚说需要小米脱壳的工具，还没画图解释，啸就接过了谷子，双手一搓，再张嘴一吹，米糠全都吹散飘落，只在掌心留下金灿灿的小米。
在这个兽人大陆上，他严重怀疑有被强制降智，是不是该交点智商税来拯救一下？
凌满摸了摸耳朵，好吧，当他没来过，再见。
来的时候兴致匆匆，走的时候意兴阑珊的凌满，只挥了挥手，头都没回，把啸狐整得一头雾水直挠头，所以，阿满到底过来想和他说什么？
带着有点无用武之地的遗憾，凌满的思维发散，脱壳是容易了，但磨面总需要工具了吧。那手掌总不至于还能像石磨了，给他把米磨成面了？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
部落里人人都在一波跟着一波的惊喜中欢腾不已，冲进耳朵里的声音里无不是欢声笑语。
“你早上去哪里了？”唯有一道带出了脾气的质问和那些声音格格不入。
“你的手掌能把小石头磨成粉吗？”凌满一门心思的琢磨兽人手掌的坚硬度，面对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炎豹，凌满的视线由上而下停在了炎豹的手上，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炎豹：……
一个问，另一个也是问，交集点又不在一条线上。
炎豹撑了撑眉头，弹了下他的脑门，“你在想什么，我问你早上去哪里了？部落还没有安定下来，我们也不清楚黑暗森林里面存在着什么危险。不要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走，听见了吗？”重点是，他就算能感知到对方遇到危险，却不会瞬移到身边解决危险。
凌满胡乱点头，“那你到底能不能把小石头磨成粉啊？”
“不能。”只能把石头砸碎。一看就知凌满敷衍人，炎豹没好气的沉了沉眼。
听到炎豹的答案，凌满笑得异常灿烂，就差脸上开了花，“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那么厉害。哈哈，我想多了，想多了。没事了啊没事，你忙你得去吧。”
炎豹突然就有点郁闷：你是不是对我的实力有什么误解？我哪里不厉害了？
看着凌满对自己傻兮兮的哈哈样，炎豹心里的那句话便咽了回去，一胳膊把人拐到自己怀里，往两只穿山兽工作的山洞走。
“打架累了，陪我睡会。”
凌满瞬间清醒：“你睡你的，让我陪什么，诶，我听说你打赢了啊，该不会是受了暗伤吧？那你找阿玲后者老太太啊，我也不会看伤，找我没用。”
炎豹这会儿是想假笑都假不出来了，夹带怨气的夹紧了凌满的肩头，“知道我打赢了，就没别的话要说了吗？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昨晚守夜没睡，今天又把蛇族的人打跑，我就不能只是困了，想补觉休息吗？哈，我是不是对你太好，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吗？”
他以为他能看到凌满满眼崇拜的看着自己，像表扬部落里其他人一样赞美他，甚至意识到他其实比勇更好，会完全把勇从凌满的心里除掉，以后的眼里只有他。
结果呢，他寻这没良心的人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第22章 第22章 小康第十二步
炎豹对生活没有什么追求, 只靠着心底里的一种执念支撑着走到现在，根本没想到会有伴侣的一天。
虽然这个伴侣最后阴差阳错的变成了奴，可对于炎豹来说, 两者没有区别。
对阿满好，是作为一个雄性应该做的, 也是他的责任。尤其是凌满带给他源源不断的惊喜后, 他甚至已经萌生出好好生活、好好照顾他的强烈念头。只是理想和现实总有些差距，为什么他的阿满看起来明明离他很近，实际上他却觉得很远呢？
哪怕是现在他强势的将人拉在怀里，遏制了凌满的所有挣扎, 两人安静的躺在一处，他却明显得感觉到了凌满的僵硬，抗拒的情绪表现的明明白白。
他只是想抱着他睡觉，并不想做别的事。难道凌满就看不出来他并不会强迫他吗？
但这么抱着也不舒服, 炎豹终究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气息轻浮在凌满的耳边，“我只想睡觉，不动你。”末了, 他顿了顿, 补充了一句, “你不愿，我都不会动你。”
特别是炎豹补充的后一句话，凌满还真放松了下来。
他支支吾吾小声的说了一句“谢了。”也不管炎豹听没听见，反正他说了他就心安理得了。
炎豹轻轻的嗯了一声, 凑近了散发着青草香气的后脖颈, 收紧臂弯感受着怀里放松下来的身体，他合上眼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连带着起伏的胸膛贴服着凌满的后背, 凌满耐着性子等啊等，确定炎豹睡沉了，才悄悄的拿开他的手臂，缓慢的从他怀里溜了出来。
也许短时间内，炎豹真的不会怎么样。但难保到了发情期，他克制不住怎么办？好在凌满还能安心一段时间，哪怕就这么躺在一块也不用在晚上再提心吊胆防着他了。
那么这段时间，他就要抓紧时间升级了。
雨再次连绵不绝的从天而落。
受人们的忙碌并没有因此被按下暂停键，猎物需要处理，树脂需要把汁积压出来保存。老人们和孩子们一起熬蘑菇汤，先保证所有人都能喝上一碗。
阿玲和勇又带着刚回来不久的采摘队和狩猎队再次出去，把谷子打回来。
而采摘队里只有留下来的老头和阿树，两人一直在弄竹筒，似乎想把带来的竹筒都做成竹杯，用来保存上午熬出来的皂角水。
总之纵观整个部落，除了像在睡觉的老太太和真在睡觉的炎豹外，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而凌满就成了最闲的人，甚至产生了一种闲得有罪的错觉。
他摸摸鼻子，拐进穿山兽工作的山洞里，在可以藏身角落里顺利的进了菜园子。
好些天没亲身进来了，他拿着最开始挑出来一直没用的骨头，开始在硬邦邦的地上挖。
小巴完全看不懂凌满的操作，【你要干什么？】
【给你挖一个澡堂子啊。】别人是指望不上了，最后还得靠自己。不然什么时候能实验上洗澡水的效果。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之前不是让穿山兽挖了个锅吗？就不能再挖一个浴池了？】
【……，窝糙，我真被降智了。】凌满犹如当头棒喝，一把丢了被当成锄头的大骨头，赶紧出了菜园子。
【……】你好像一直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吧。
两只穿山兽的执行力很强，凌满表达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两只穿山兽就放下挖掘的工作，合力去推了一块半人高大石头，并当着凌满的面把石头挖了。不一会就挖出一个半空的心。
不知小巴的体型有多大，它自己也不说，凌满也就不管了，赶紧把挖好的石头放进菜园子里。又给了两只穿山兽几朵蘑菇表示感谢后，就赶紧走出山洞，经过熟睡的炎豹时，凌满还看了他一眼。
确定他没有醒来的迹象，凌满干脆也不走远了，直接伸手去接外面的漂泊大雨，引到菜园子里的石头里。
但是这么接水无异于杯水车薪，猴年马月才能把石头接满。凌满烦躁的挠挠头，看来洗澡水只能等雨停了去河边引了。
然而这雨一直下到了天黑，都没有停的意思。
期间炎豹醒来没和凌满说上几句话就走了，直到晚上才拿了烤好的肉和一碗蘑菇汤回到两只穿山兽工作的地方，这里赫然成了他们两人私密空间。
凌满也没问他吃没吃，道了谢就一边喝汤吃肉一边看穿山兽勤劳的如同小蜜蜂一般不停歇的挖。
其实穿山兽已经挖出了三室一厅的大小，挤一挤差不多也能够了。
但穿山兽没有再继续深挖，而是向斜上方交错的位置又开始挖。
似乎是看出凌满的疑惑，炎豹解释道：“族长和巫医不适合和大家挤在一起。”
凌满恍然的哦了一声，所以穿山兽是在给勇和阿玲挖睡觉的地方，那应该不会挖太大。
炎豹眼神深深的看着凌满，缓缓道：“我们整个寒季都要在山洞里度过，如果你不想和大家挤在一起，我们也可以要穿山兽再挖一个，我们单独住。”
乍一听，凌满本能的想说，挤一挤挺好的，暖和。但冷不丁想起那天满耳朵的声浪，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可以单独住吗？”应该只有族长和阿玲有这个特权。
“可以。我是部落里的第一勇士。”说话间，炎豹的嘴角终于弯了起来，声音里不多不少秀出几分傲娇来。
凌满嚼着肉看了一眼自信飞扬的炎豹，好笑的点点头，“真厉害。那就拜托穿山兽也给我们挖一个，不用太大，能睡觉，有能烧火的地儿就行。”卫生间就算了，有味儿。
有了之前炎豹的保障，让凌满多少放下了一点戒备，此时在他眼里，炎豹其实不过才是20岁的小伙子，他都是考研究生的年纪了，细算起来，还比炎豹大五岁呢。
凌满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特别好看，炎豹心里的阴云忽然间一扫而空。
其实睡觉那会儿，凌满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心情着实不痛快了好一会儿，醒来的时候虽然看见了凌满还在，但是背对着自己看雨发呆，明显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心情顿时又有些不是滋味，干脆离开干活，不去胡思乱想。
“好。等雨季一过，我一定多打些猎物，多弄些兽皮。雨季里的兽皮我们也能得到一两张，”炎豹的声音朗朗。
凌满也不知道大锅饭下的兽皮要怎么分配，既然他说能多弄应该就不是难事。而且他身上只有这一张兽皮裙，洗了就没东西换了，他很需要兽皮，而且是兽皮短裤，底下漏风的感觉真得不太美妙，哪怕拉屎没纸这种事他都能忍，唯独这件事他恐怕一辈子都不能习惯。
“可以挑吗？什么时候能分到？”即便分到了鞣皮也需要时间，但也比他手上什么兽皮都没有强。
“可以挑，你现在就可以跟阿玲要。”
有了炎豹这句话，凌满不再说话，直接开始狼吞虎咽，喝光了蘑菇汤吃了差不多八分饱，就把剩下没吃完的烤肉推给了炎豹，抹了把嘴巴，“我去找阿玲了。”
凌满像风一样跑了，找到山坳里的阿玲，开口就说明了来意。
阿玲听凌满是来领取炎豹的那份兽皮，就把身后三四张只刮了油脂的兽皮拿了出来看，让他随便挑。
凌满不太懂，说要做兽皮裙用的，阿玲就帮着从兽皮里拿出一张带着黑白毛的兽皮。
皮子不大，从腰间围一圈还能富裕一些，凌满道了谢也没回去，直接找到正在编草垫的老头身边。
跟他一顿比划加画图，老头才理解了凌满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帮他做兽皮裙，只不过那不叫兽皮裙，叫皮短裤。
老头跃跃欲试，丢下草垫子就开始为凌满量身定做。
以前没有麻绳，兽皮裙都是直接留出两个皮条捆绑在腰上的。现在有了绳子，就可以用绳子代替。
凌满用新得来的兽皮围上才把身上的兽皮裙脱了下来给老头。
看着老头用骨刀在兽皮裙上划来划去，然后爪尖去捅孔，最后用绳子穿上，□□底部就这么简易的连在了一起。
条件有限，只能将就，起码底下不再透风了。
凌满如此安慰自己，套上了改完的皮短裤，眼睛突然有点热。
大家都只是新奇的看着凌满穿的皮短裤，并没有兴起尝试的念头。只道阿满的想法真多。
凌满倒了谢，拿着得到的兽皮往回走的时候，绳子链接的地方还有点磨大腿内侧的肉，好在问题不大，就是有点红了。
凌满不太在意，一门心思的琢磨怎么鞣皮。想来想去，他发现他还真不懂这些。
回来的时候，炎豹已经吃光了烤肉，静静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他。看见凌满手里的兽皮，眼中划过一丝了然，但是还问了他。
“你想用兽皮做什么？”
“皮短裤，像我身上这种，走路不透风，起码能在寒季里抵挡一下寒气。你想要一条吗？”凌满就是顺口一问，兽人都需要变身吧，穿皮短裤肯定没皮裙方便，所以当炎豹说了一个好的时候，凌满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
第23章 第23章 小康第十三步
雨一直没停, 去打谷子的兽人们冒着雨满脸喜气的飞奔回来，将后背一筐一筐的谷子倒在大叶子上。
凌满早早的凑到阿玲身边，嘀咕了一阵。
阿玲一点就通, 和几人合力把谷子摊开围在火堆边上，差不多干的时候, 叫上几个孔武有力的兽人双手搓谷子。看起来堆成小山的谷子, 没一会儿的功夫黄色的小米就呈现在大家面前。
等再熬成小米粥的时候，一股股子清香飘出来，瞬间虏获了一大半兽人的嗅觉，再吸溜上一口后, 彻底征服了所有的兽人。
凌满捧着分给自己的那一碗小米粥时，哭了，细细品尝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满心满眼的满足。
那一片谷子彻底沦为大河部落的重点保护对象, 勇士们哐哐捶胸、自告奋勇去轮流守着，保证不让其他小兽迫害。
凌满挺想去瞧瞧谷子，谁知雨一直连续下了好多天就没歇口气，不但没能去河边引水, 连黑暗森林都没能再去一次。幸好穿山兽超额完成了挖洞任务。
众兽人欢天喜地搬进了山洞里, 部落总算是彻底安定了下来
老巫医作为阿玲的老师, 自然是住进了勇和阿玲的山洞。都没给凌满机会表达一下和阿姆一起住的意愿，便将为数不多的家当搬进新洞里。
雨一直没日没夜的下，严重影响了狩猎，猎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递减, 幸亏还能采到蘑菇和果子, 不然连个半饱都吃不上。再加上木头水汽严重，就算有树脂, 也不够烧。最后干脆是肉和蘑菇汤一起煮了吃。
这天，狩猎队甚至空手而回，没有打到任何猎物。勇虎和炎豹直接带着队伍去了河里抓鱼。
河水泛滥，河岸决堤一般不断上涨，连成线的雨阻碍视线、鱼是多却不像往日那么好抓，尤其是硬甲兽在岸上横行霸道增加了兽人们抓鱼的难度。
不少兽人的腿脚都被硬甲兽的大钳子给夹下了一大块肉，气得兽人张大口吭哧吭哧的和硬甲兽对上了。
你咬我，我也咬你，看谁牙口好。
岸边上一片混乱，结果没一个兽人去抓鱼。
山洞的位置看不到河，谁也不知道河岸上发生了什么。
直到兽人们拖着受伤的腿脚回来时，大家才知道他们经过了一番惨烈的搏斗，都气得脸红脖子粗。
开始，凌满只是听着他们说那个硬甲兽如何如何讨厌，如何如何难对付，害他们抓不到鱼。并没看见硬甲兽长什么样，可视线扫到一只兽人的脚上夹着一只大钳子时，连日来焦躁的心情突然一扫而空。
那不就是大了好个尺码的大河蟹吗？
凌满嘴角一裂，赶紧把同仇敌忾中的阿玲拽了出来，快速的咬了几句耳朵。
阿玲越听眼睛越亮，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她刚发愁食物不够，兽神就降下了福运，简直是太幸福了。
接收完凌满提供的重要信息，阿玲也顾不上稳定情绪了，急急忙忙的叫勇把岸上那些硬甲兽都搬回来，可不能让河水把那些咽气的硬甲兽给带走了。
那些可都是食物啊。
勇微微愣了一下，没多问，赶紧召集手脚好使的去搬硬甲兽。
剩下的人被阿玲安排的明明白白，止血的止血，上药的上药，一阵忙活过后，硬甲兽也都被搬了回来。她又开始张罗多加木头，放了几只硬甲兽在火堆里。
不一会儿，墨绿色的硬甲兽变了红，她用棍子捅出来一只，开始郑重的向大家宣布。
“我，阿玲，感受到了兽神的召唤，得到了兽神的眷顾，听到了兽神的声音。兽神并没有抛弃我们、放弃我们。兽神降临，将会保护我大河部落。”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看向阿玲的眼神里逐渐变得炙热，甚至狂热到流出泪来，竟没有一个兽人质疑阿玲的话。
“这个好消息，我是想等到雨季过后就行祭拜兽神的时候，再告诉大家。但兽神来带了硬甲兽，给我们带来了雨季里的食物。我不可以在瞒着大家了。”说完，她拿起一块大石头，对着硬甲兽的一只手掌大的大钳子就敲了下去。
硬甲轻易应声而裂，掰开硬甲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蟹肉来，顿时飘出一副鲜香的香气来。
众人不约而同的咽了下口水，直勾勾的看着阿玲笨笨卡卡的把整只大河蟹大卸八块，然后从中取出白肉，“外壳不吃，就吃里面的这种肉。”说着，她先示范的放进嘴巴里嚼了嚼，登时眯起眼睛，忍不住叫唤：“好好吃。”
有了阿玲的示范，其余人照描画虎的把火堆里的其他几只大蟹子拿了出来，纷纷敲开硬甲，一人抓出一点里面的白肉来吃。
一时间整个山洞里“好吃。”“太好吃了。”的声音纷纷涌了出来，喜悦的气氛一度攀到高峰。
凌满趁机偷摸顺走了两只蟹子夹丢进菜园子里，想给小巴尝尝，毕竟缺衣少食的条件下答应给它的美味一直没兑现。
小巴有点嫌弃，但烤熟的硬甲兽确实没吃过，便勉为其难的尝了一口，结果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了，吵着还要吃。
凌满不得已又偷偷摸摸的顺走了一整只丢给小巴，然后没事人一样赶紧离开案发地点。
这次的大河蟹数量庞大，而且个头还大，凌满吃一只便饱了，绝对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嘴巴。但其余兽人就不行了，一个个都吃的肚子溜圆了还要往嘴巴里塞，非要把那些都吃光不可。
就因为阿玲说，硬甲兽放不住，怀了就不能吃了。
大河蟹一只跟着一只的烤，最后吃的速度已经赶不上烤熟的速度了，全都放在了大叶子上堆着。正好便宜了凌满，偷摸拿几只都没人发现。
烤蟹是美味，但架不住天天吃。
尤其是在没有别的猎物的季节里，狩猎队只能天天和硬甲兽刚，兽人们能吃饱肚子就特别高兴，哪里还在意是不是顿顿都吃，但凌满真有点腻味了。
只是表面上还是正常一只大河蟹的饭量，实际上他象征性的吃一点，剩下都留给了小巴，其余的全靠菜园子里的果子来补充。
再又连吃了几天硬甲兽后，河岸上突然再没了硬甲兽的踪迹，兽人们这才开始动手去抓鱼，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个壳子兽。
经过硬甲兽的事后，兽人们几乎忽然像是开窍了一样，全都长了一个心眼，看见了壳子兽条件反射的就先搬回洞穴找阿玲，让阿玲看看怎么吃才能好吃。
凌满不在身边，阿玲第一眼看见还有点懵，想了一会儿就捧着河蚌借口说要与兽神沟通不能被打扰，就走了。
兽人心思单纯，根本没多想，直接回到河边继续抓鱼。
结果没过多一会儿，就有人来传话，让他们带一些壳子兽回去，阿玲得到兽神的指引，知道怎么吃了。
这一下兽人们的注意力再次被转移，鱼也不抓了，人手一只壳子兽抱了回去。
阿玲也不负众望，当着大家的面，用小骨刀把壳子兽的撬开，露出里面的肉，接着便在雨水中反复清洗壳子兽的肉，扯掉肉腮和里面黑乎乎的东西不要，再把装水的壳子放在石头灶上加热，水沸腾后，放入壳子兽的肉，放置了一会儿，再把壳子兽取出来放进另一个洗干净的壳子上。
之前的壳子水倒了，重新再放上水烧开。
然后阿玲用骨刀把壳子兽的肉切成条，都放进了石头灶上的壳子里，最后盖上另一半壳子。
凌满看着阿玲有条不紊的操作那个叫壳子兽的大河蚌，默默点了个赞。
这丫头的记性还真好。
之前她捧着大河蚌找到了凌满，凌满也有点犯难，这个东西吃过没做过，也不是很喜欢吃。但他想应该和处理蚬子差不多一个道理。就连比划带说明的简单的说了一遍，还加了一点自己的理解。
于是河蚌就变成了现在阿玲操作后的样子。
兽人的牙口好，河蚌也不需要煮的太久，只要没了那股腥味，味道可能也就提个鲜亮味，比较有嚼劲。
在大家满心期待的目光下，河蚌开盖，淡淡的鲜味飘出，有人迫不及待的抓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当即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然后大众口味统一的答案：比生吃不知道好吃多少倍，也比烤着吃好吃了不知多少倍。
凌满扶额，行吧，你们口味单一，说啥是啥，他真不能奢求太多。
第24章 第24章 小康第十四步
风季的第一天清晨, 许久不见的太阳升出地平线，散发着温暖的光辉，照耀着大地万物。
没有挨饿、没有生病, 是大河部落有记忆以来过的最舒服一个雨季，他们看着朝阳内心无不充满了幸福。
凌满心心念念的停雨, 终于是盼来了, 他几乎一睁眼看见天边的光亮，就蹦了起来，飞快跑出山洞往河边跑。
炎豹守夜回来，只看见了凌满狂奔的背影, 确认了一下凌满的方向后，他收回跟着过去的心思，继续往自己的山洞走，依旧决定眯上一会儿再跟着狩猎队去打猎。
从今天开始, 为寒季储备食物，大河部落要进入疯狂狩猎状态。而作为大河部落的勇士，打猎是第一个首要任务。其余人都要一起来制造烤肉干和新食物蘑菇干，总之没人会闲着, 会营造出一种争分夺秒的紧张感。
风季刚刚第一天, 凌满还没什么感觉, 此时此刻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菜园子里，小巴用洗澡水倒入那三分的黑土地上。
立竿见影的效果几乎在瞬间发生。
三分地周围的浓雾一下子稀薄很多，而黑土地上纷纷冒出了绿油油的嫩芽。
凌满能清楚的感觉到菜园子的经验突然提升了一大截，当即喜出望外的差点叫出声来, 紧接着又将菜园子里的石桶蓄满水, 让小巴再洗一遍，洗完后再浇一遍地。
小巴真切的感受到菜园子的关系, 二话不说就潜入石桶泡了一会儿，不需要凌满催促，就把泡澡水浇到黑土地上去了。
可惜再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凌满也纳闷了。
【难道洗澡水的效果只有一次？】
小巴：【……】它哪里知道怎么回事。
【明天再试一次。】效果是一次性的话就有点太坑了。
但扫兴归扫兴，好歹之前给他涨了一大截经验，算是给了一个大甜枣又甩来一巴掌。也足以让凌满忘记巴掌带来的疼。
凌满高高兴兴的在河边洗脸漱口嚼叶子，哈一口薄荷的香气后，就飞快往回跑。今天如论如何他都要跟着采摘队出去，绝不能错过了他们出发的时间，都不下雨了，他就不信阿玲还能用什么借口来搪塞他。
除了要外出的狩猎队早上能吃肉以外，留在部落里的人都只吃点果子和蘑菇垫垫肚子，凌满回来也只吃了一个果子和喝了点蘑菇汤，就一直盯着采摘队的人。
结果狩猎队的人拿好了家伙什，准备要走了，采摘队的人仍没反应，凌满才意识到这次采摘队不出去了。
既然采摘队这条路行不通，凌满又把主意放在了黑暗森林里。趁大家忙忙活活的时候，连背筐都没敢背，只垮了一个小竹筐，偷偷摸摸的绕到后山，再次进入黑暗森林。
【小巴，老规矩啊。】
【知道啦。】声音慵懒的小巴，说话时还打了一个哈欠。
在连续下雨的这些天，凌满倒也没闲着，时不时通过小巴学习一些这个世界的常识。尤其是生崽这块，比如亚兽人想生崽，需要吃一个叫生生果的果子，不像真正的雌性兽人（女人）不吃生生果也能生崽崽。就这一个特色免去了凌满最大的烦恼，为此他还开心了好多天，看上去像个是神经病。不少兽人忍不住都关心的问他，怎么了。
森林里枝叶繁茂，最容易使人迷路，可兽人的鼻子灵敏很少有这方面的困扰，凌满自认颇有些方向感，再加上有小巴这个外挂，更不担心了。所以这次他想往深处走走看看。
吸进肺部的空气还有些潮湿，却丝毫不影响清新的感觉，令人身心舒畅。
凌满忍不住贪婪的呼吸了一会儿，才开始扒拉树根下的草丛，一股脑的把一个个精神饱满的蘑菇全捡进菜园子里。
捡完了一片，凌满只捶了两下腰就继续往下一片扒拉，这次入眼的是一朵朵颜色鲜艳一看就是有毒的那种蘑菇，凌满本来都放弃的放下了草丛，直起了腰。
但那抹鲜艳的色彩实在妖艳又夺目，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他猛拍了脑门，继而蹲下了身，去摘那几朵毒蘑菇。
【有毒。】小巴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备着不时之需。】以武力值称霸的时代，他一个弱鸡，总得有个防身的手段才好，所以，毒是目前他唯一能利用的了。
小巴哼了一声没说话。
摘完了毒蘑菇，凌满继续摸索着前进，低头找累了，就仰头看看树上能有什么发现。
期间还要听小巴的指挥方向，避开可能会遇到的危险野兽。原本成一条直线的道路轨迹就不知偏到哪儿去了。凌满一点不担心会迷路，收好东西收得完全停不下来，咧到耳朵根子上的嘴角就没休息过。十几棵连成一小片的板栗树，枝头挂满板栗的美景简直让凌满忍不住的想大笑。
收了一棵看起来果实最多的板栗树，再将掉在地上的板栗都收进菜园子里。
接着是山楂树、核桃树、以及还是绿皮的橘子树统统都被凌满收了。
要不是菜园子里的黑土地不大，他能都收进去种着。
也是凌满这一番狂收，地满了，菜园子竟然升级了。
感受到菜园子升级的那一刻，凌满还有些恍惚，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升级了吗？
三分黑土地向外扩充了一圈，最靠近土地的一圈稀薄的雾彻底消散不见。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明显的变化是之前种进地里的谷子，浇了一次洗澡水后，只是发了芽，经过刚才升级带来的变化是根茎直接拔高了，窜出了长长的绿叶。
果核的种子更是长高了一米，抽出很多枝条，长满了绿叶。
至于已经成熟的果树便一点变化都没有，果实好像都没多长出来几个。
【我也有感觉了……】小巴震惊的看着自己四肢百骸涌入了一股能量，填充着它空缺的缺口。
【终于升级了……】凌满掩面，他好想哭啊。从菜园子掉级一次次救自己，直到现在再次升上一级，他感觉自己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甚至有信心让菜园子恢复到满级的状态。
菜园子升级对一人一兽神来说，冲击不小，内心的变化可能程度不同，但目标更加坚定了。
只是让菜园子升级的门道，凌满还没琢磨出来，他有感觉，距离真相不远了。
升了级，凌满也不贪心，决定打道回府，在小巴的指引下安全回到部落。
部落的气氛却有些不对，一个个精神紧绷的一致对外是几个意思？
“你们的族长和勇士回来了，我也这么说，你们好好想想，想跟我走的，现在就可以和我一起离开。”说话的是一个身披麻布的青年，他踩着两头巨大野兽，一副倨傲的模样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阿玲。
凌满第一眼看的不是青年的模样，而是他身上的麻布！
大河部落还停留在兽皮裙、草裙的阶段，而他竟然穿的是麻布？
所以不是整个时代落后，而是独独大河部落在落后？凌满有些不能接受这个设定，按了按眉心缓解突然而来的头疼。
阿玲气呼呼的抿紧了唇，死死的瞪着对面青年，却不能说什么。
大河部落是个自由、平等的部落，从来不强迫兽人的去留，更不会以雌雄换取食物。
所以当这个不死心的蛇族兽人托着两头野兽来换雌性时，阿玲当即就拒绝了。
没想到对方遭到拒绝，直接改口，说自己到底部落如何强大，食物如何充足，安然度过寒季简直太简单了，蛇族欢迎雌性过去，保证能让雌性吃的饱穿的暖。
蛇族人的大饼画的特别大，部落里几个年轻的雌性真听晕乎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阿玲见她们态度不明确，心里焦躁得不行，她是真的担心她们会心动，会离开大河部落。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言语，一道小小的声音就显得尤为突兀。
蛇族青年挑眼看了过去，就见凌满身边说话的阿树点了点头，然后他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在大家注视下走到阿玲的身边，见到凌满，阿玲明显的松了口气，满眼信任的看着凌满。
“我当是发什么了什么事呢，原来是来诓我们雌性。你不是缺心眼，就是太拿自己当盘菜了。你说蛇族好，就好啊？谁看见了？反正我是没看见。就像你也不知道我们大河部落吃的有多好一样。
别看我们人少，可我们的勇士一个就顶十个，雨季里被我们的勇士打飞的事居然不知道？你是聋还是瞎？就那战斗力，还能保护好雌性？你是不是来搞笑的？行，我们笑了，你可以走了，不送。”
凌满连续性很强的一段话说懵了蛇族青年，更是让彼方的雌性一下子清醒了。
对啊，她们怎么能忘了，她们的巫医阿玲可是得到兽神的恩宠，她们的生活在一天比一天过的好，部落的勇士更比蛇族的厉害得多了，她们怎么还会被没看见的事情迷糊了耳朵呢？太不应该了。
第25章 第25章 小康第十五步
放着美好未来不要, 跑去未知的蛇族部落，谁去谁是傻子。
雌性们内心坚定无比，看向蛇族青年的眼神也变得厌恶, 异口同声的表达自己的意愿：“不去。”
铿锵有力的一声不去，不单单是回复了蛇族人, 同时也让阿玲提起来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嘴角飞扬的厉害。
族人们的精神一下振作起来，怒视这个蛇族人。之前这个蛇族人一来就嚣张把留守的勇士打到了，然后大言不惭的要用猎物换取他们的雌性。如果不是阿满的话让人恍然大悟，他们真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蛇族青年沉了沉眸光, 深深的看向突然出头的凌满狞笑，鲜红的舌头舔了下唇。
“我叫白，蛇族的第一勇士，我还会再来的。”说完, 他盯着凌满桀桀怪笑了几声，一手拎起一只脚边的猎物便扬长而去，简直是来去自由仿若无人之境。
部落之间打架斗殴最平常不过，若夸张一点, 拳头硬的可以直接把弱小的部落吞了。未免发生不必要的好勇斗狠, 一般情况下部落和部落之间都离得很远, 像隔着一条河的邻居，都很少见。
谁能想到，黑暗森林附近会有部落，还是一个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的老部落。
大河部落只能认点背, 就算以后要和蛇族没完没了, 也得硬起拳头耗了。
蛇族人走了，聚集起来的人群自动散开, 各自忙活去了，全都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凌满收回视线拽住同样没当回事的阿玲，“我有话和你说。”
凌满但凡有话说，通常都和兽神有关，阿玲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兽神又有了什么指使，神色郑重的点点头，和凌满避开众人，来到族长的山洞。
山洞里的老太太闭目养神，像是没感觉到有人进来，眼皮都没掀开一下。
凌满斟酌了一下用词，在阿玲认真严肃的眼神下，徐徐开口，“阿玲，今天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阿玲眼神愣怔，摇头，解释起来：“部落之间用食物来交换雌性的事经常发生，但大河部落从创建以来就不准用食物交换雌性，是去是留一切由雌性自己做主。”
凌满：“……”他想听的不是这个，但大河部落这么人性化确实有点让人出乎意外。
他索性不给阿玲动脑的时间，直奔主题：“阿玲，你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了吗？”
阿玲：“衣服？”
凌满并不想解释过多：“他身上穿是用麻织出来的布，做成的衣服，不知道是他们换的还是自己制造出来的。只这一点我们就落后了。换句话说，他们比我们富有。”
之前没接触过别的部落，就以为整个兽人大陆都是大河部落这种水平的。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说不定，他们还有别的更文明的好东西。不然那个蛇族人大概也不会夸夸其谈，可能他口中所谓的强大，并不是特指武力，而是物质？
“如果大河部落不是被游击部落攻击，我们会一直生活在原住地，也不会只剩下这些人，为了活着寻找适合长久居住的地方。我以为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阿满，我现在不这么想了，能活的更好为什么就不能再努力一些？”这可能是阿玲最有想法的一次了。
凌满赞赏的打了个响指，“没错，咱们有必要先把祭拜的事搞起来，先坚定大家的信仰。我们是兽神眷顾的部落，我们是独一无二的。”以后再面对蛇族人投来的诱、惑就能当即给出答案，不会再像今天这样。
不过，他还是很想搞到蛇族的麻布啊，能省他多少事。而且他还特想知道蛇族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阿玲表情愁苦的耷拉着眉毛，“我也知道，但是风季需要大量储备食物，寒季才能好过一点。把猎物都用来祭拜的话……”后面的话阿玲惭愧的有点说不下去了，兽神给了他们那么多，她却不舍得拿出猎物来供奉。
“谁告诉你祭拜需要猎物？”
正中的日头偏移，狩猎队才人人扛着猎物满载而归，嘻嘻哈哈的笑声老早就传了过来。
换了从前，老早就有人过来迎接他们，甚至发出欢愉的吼叫。
今天不但没人露面，他们远远的就看见族人们单腿跪在地上，右手握拳放在心口，虔诚的看着站在由几根粗木头支起来的平台上的阿玲。
她闭合着双眼，双手合实，面容沉静却又神圣的让人心悸，全都不由自主的收敛了声音，安静的走过去，放下猎物后全都自觉的单腿膝地，右手握拳的放心在心口之上。
刹那间，狩猎队这些兽人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热流涌向四肢百骸，更像是长辈一种温柔的抚摸。惊诧的他们眼眸猛然变色，这下心中再无半分疑虑，万分虔诚奉献自己的忠诚和信仰。
全体保持着一个动作，安静的如同一幅画。
没有人能看见，部落上方盘踞着一个巨大的像符文的金色符号，吸收着每个人的信仰之光，再统统汇入凌满的体内。
凌满能感觉到从族人身上收集来的信仰之光，对菜园子没有一点辅助作用，只能看着一团黑雾的小巴将金光全部吸收。
所以那东西只对小巴有用，他还得老老实实靠种地来升级。
【怎么样？差不多了吧？还要多久啊？】
【催什么，这点信仰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好久没尝这个滋味了，我多吸点。】它真的好久好久没感受到兽人们的信仰了。
【吸多了，对他们没有什么副作用吧？】虽然信仰是一种精神层面上的东西，不会损失什么，但凌满总会忍不住往坏处想。
【但凡对我忠贞不二的子民，供奉时都会得到我的回馈，强身健体的那种。我是兽神，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子民。】小巴有点没好气的说。
凌满摸了下鼻子，【有没有一种印记，就是那种不会背叛部落，或者忠诚部落，嗯，你懂我的意思吗？】
【兽神的仆人？是永远不会背叛我的。】
【你想的美，不是那种。算是一个部落的标识，算了，以后再说，我再想想。】
阿玲感受到罩在身上那股暖洋洋的感觉正在消失，她知道祭拜仪式该结束了。
她睁开眼睛，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看着虔诚无比的族人，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
原来关于兽神的一切，传承下来的记忆可能都是错的。
不需要猎物就可以祭拜兽神，阿玲觉得每天都可以抽出一点时间来搞一搞。
“大家都感受到兽神了吗？”
阿玲脆声一出，族人纷纷睁开眼睛，激动万分的齐声回应，振臂呼喊。
兽神，真的是兽神！
没有放弃他们！
炎豹缓缓睁眼，惊奇的握紧了一下拳头，似乎在打猎消耗的力气全都回来了，只是肚子的饥饿感还在。
他挑眉看向远处寻到孤零零盘坐在地上的凌满，唇边泛起了暖暖的笑意，只怕这个主意也是凌满提出来的。
阿玲说了几句励志的话，就宣布祭拜结束，赶紧张罗人去处理狩猎队带回的猎物，甚至见缝插针的把今天蛇族人来的事和勇虎说了一遍。
勇只说知道了，和炎通了个气，便加强了岸边的巡逻。
打回来的猎物，为了保证皮毛的完整，狩猎队都把致命伤放在脖子以上，很是费用功夫。要不是勇和炎在，根本弄不回来那么多的猎物。
部落里有条不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便是刚回来的狩猎队也是一半帮着扒皮，一半去砍柴，真没一个人闲着。
打眼一看，凌满的闲散最明显。可问谁需要帮忙吗，都说不用，凌满只能找到老头，看着他编草垫子，顺便搭把手。
为了储备食物，这个时候除了狩猎队能吃个八分饱，其余所有人包括阿玲在内，都只能吃个半饱。
凌满有菜园子，不存在饿肚子的问题。就是吃独食的时候得背着炎豹，都要等他离开山洞以后才行。但炎豹每次回来都能给他弄来几个野果子，再吃独食的时候，就吃的不是特别欢乐，良心上竟有点过意不去了。
整个部落连续忙碌了两三天，纯火烤制的肉干做了满满五大筐，蘑菇干也做了两大筐，几乎把雨季吃剩的蘑菇都做了，鞣制的兽皮一张张的铺在地上晾晒，看起来部落齐心合力劳动后的成果喜人。
阿玲乃至部落里其他人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狩猎队一天比一天回来的还要晚，猎物也一天比一天少的时候，部落里的气氛压抑到了一个快让人喘不上气的临界点，恰巧在这个点儿上，在谷子地守着的兽人领着两只没气的钻土兽跑了回来，说钻土兽偷吃谷子。
阿玲一听那还了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也不管狩猎队的人累不累，带上火把，叫上采摘队要去把谷子都收回来，可能不能让她守了那么多天的谷子被小兽给偷光了。
凌满趁乱跟在后面，接着火光，终于看见了那一片谷子。
好家伙，颗粒饱满的谷穗重的都耷拉了下来，成熟后的小米得多大个啊。
狩猎队的兽人的手脚麻利，力气又大，就像拔野草似的轻松连根拔起，不一1会儿的功夫就一片狼藉。
采摘队就在后面收拾残局，把谷子规整的拢到一起，用麻绳捆成一捆一捆的堆在边上，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谷子全被扒光，一根没留，阿玲的脸上这才露出久违的笑容，发出咯咯的笑声。
有了这些谷子，在寒季里族人们就能少挨饿几天。
但是他们仍然要面料食物短缺的问题，这边附近的猎物基本上打光了，只能往更远的地方去，但是河对岸有虎视眈眈的蛇族，万一狩猎队走的太远导致一天内赶不回来，部落可能会有危险，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扛着谷子往回走的时候，炎豹就和勇虎商量这件事。
没人知道他们走后不久，一只悄悄而行的队伍正在朝这片谷子地前进，为首赫然就是那个叫白的蛇族兽人。
当他看见连杂草都被扒光、本该是蛇族的食物地，登时怒火攻心，红了双眼。
好一个大河部落！
第26章 第26章 小康第十六步
为了储存好谷子, 阿玲早早地就用蘑菇汤讨好穿山兽，让它们挖了好几个大石桶，现在可算都能用上了。
满满当当三个大石桶的谷子, 阿玲那张裂到耳根子边上的嘴角在听见勇虎说要去黑暗森林的时候，彻底落了下来。
“可以不去吗？”没有正常的兽人进入过黑暗森林, 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什么危险，阿玲真的不想勇他们进去，食物省着点，寒季应该可以熬过去。不一定非要去黑暗森林。
炎豹在边上沉默着, 一抬头便看见凌满发光的双眼，抿着唇似乎再找机会说话。迫切想要跟着一起去的心思全都表现在脸上了。只这一个表情，把他原本有些阴沉的心情，一下子被吹散了, 不禁露出笑来。
“去看看，有危险就马上回来。”勇虎呲牙，所以这次也不打算带很多人，真遇到危险, 跑就完了。
“勇不去, 要防着蛇族。我带两个勇士先去探探。”再次开口说何话, 炎豹都没察觉出自己的语气比和勇说的时候轻松不少。
“不对，我们不是说好，是我去吗？”勇虎正着脸看向炎豹。
“我去更好，你是族长不能离开。放心, 我心里有数。”炎豹笑着捶了下勇虎的肩膀, 阻止他想要据理力争的话。
炎豹一旦决定的事谁都劝不动，阿玲张了张嘴巴就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这也是当初为什么选择勇, 而非炎的原因，他只是看起来很好说话，实际上却是很难左右决定的一个雄性。
凌满见机开口插话：“明天不狩猎的话，就不去采些能吃的食物回来吗？”
阿玲果断摇头，“果子放不住，两、三天就坏了。只有肉干能在寒季保存。”
“谁说果子放不住，只要把果子做成果干，最长也能保存六个月不会坏掉。而且你忘了蘑菇干吗？现在应该还能再摘一些回来，再晚几天可能就真没了。”所以不光是肉，别的东西也要一并考虑了。
凌满的话一下让阿玲茅塞顿开的拍了下脑袋：“哎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蘑菇都能做成干，水果怎么就不能。”不用问太多，一定是兽神知道了他们的困境，又给凌满启示了。
“那明天我能跟着采摘队一起去了吧，说不定还能发现别的能吃的东西？”凌满趁机说道。
“对对对，要去要去。不对不对，我差点被你给绕进去，你的手没好不能去。”阿玲先是情绪洋溢的满口答应，冷不丁看到凌满胳膊上的夹板的时候紧急刹车改了口。
凌满被阿玲紧急改开气笑了，“我都说多少遍了，你不信我的话，兽神的话都怀疑吗？它都说了，只要别用这只手臂，就没事。我又不傻，肯定不会用受伤的这只手，我也不想真变成残废啊。”
阿玲还欲开口说点什么，再次被凌满给堵了回来，“别说让他们把东西带回来的话，那多耽误事啊。我直接去不是更节省时间吗？我真憋不住了，就让我出去透透气吧。”老自己单独行动，发现的好东西都带不回来，他也不想到了寒季只有他自己能填饱肚子，看他们挨饿，他真没那么心狠。而且他们狩猎的那片区域，凌满都没去过，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呢。
阿玲的目光在凌满夹板的胳膊上犹疑，她不是不信兽神，但她担心意外啊。她的视线不由得移到了炎豹的身上。
阿玲视线转移的太突兀、太明显，凌满暗啐了一口，也看向抿着唇笑的炎豹。
这笑是什么意思？等他来求？
这个炎和自己相敬如宾的好些天，让了凌满几乎要接受他为一个好室友的想法，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上眼药？
“我是为了部落。”凌满可不是为了自己，先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如果炎豹想作，给他一个no，那炎豹就是部落大恶人。
炎豹笑容浓郁了几分，像是恩赐一般的点了下头，开了尊口，“去吧。”
凌满：……。
凌满准备好的强词夺理都到嘴边了，没想到他居然不按套路出来，噎得凌满顺了好一会儿的气，闷闷的道了声谢。
这个炎豹，他真是看不懂了，也懒得去看，只要别触碰到他的底线，一切都OK。
隔天炎豹很早的时候就走了，凌满睁开眼睛时并没有看见人，只有旁边的叶子上放着两个带着水汽的果子。
借着炎豹太忙的福，凌满几乎很少有和他独处的时间，一般是他睡了，炎豹才回来，再不然就是他醒了，炎豹又走了，唯有每天早上洗干净的果子，证明他并不是一个人独自睡在山洞里。
给了就吃的凌满，并不会亏待自己，反正他现在为部落做得也算是付出，虽不是针对个人，但收益的不也包括炎豹吗？所以也没觉得欠他什么，吃的很心安理得。
打猎的那片区域已经被狩猎队清理的没什么危险，但采摘队出发的时候还是跟着两个勇士，以防万一。
风季的特点就是无雨，光足，风大，晾晒的苎麻大批大批被晒得透透的。老头便没有来，和留守的老人一起加紧赶制绳子，争取多做一些粗壮耐用的绳子。
凌满的心情极好，哼着歌颇有点外出郊游的意思，身边的小尾巴阿树，完全get不到凌满高兴的点，他只知道阿满哼的调子很特别，很好听。
这次采摘队的任务比较重，身后背个大筐，身前挂了大筐，简直像要给行走的筐人。
只有凌满特别，只跨了一个腰间的小筐，装不了多少东西。
在踏入森林前，凌满再次叮嘱：“蘑菇烂掉的千万不要捡，吃进肚子可能会生病，也可能会没了命。”
在出发前，凌满被阿玲授命为队长，他的话就是阿玲的意思，所以凌满一句话，采摘队必须听，不接受反驳。
其实不用阿玲特意授命，凌满在狩猎队的地位在滕筐出来时就产生了质的飞跃。没人不对他信服。只不过有了阿玲的表态，大家对他更尊敬了些。
狩猎队一口同时的表示知道了，坚决听从凌满的命令和安排。
但凡是烂了的蘑菇一律放弃，只摘完好的。
大家的干劲十足，一个个弯腰扒草丛去摘蘑菇。凌满就抬头往树上看，阿树不知凌满看什么，就有样学样的也抬头看。
凌满不信，黑暗森林都有板栗、核桃树，普通的森林就没有？
然，还真没有。
倒是看见了不少鸟窝，扒了好些个颜色各异的鸟蛋。
果子树也有，但是果实又酸又涩很难吃，口感有点想柠檬，却和柠檬长的一点都不像，外形像香梨，却硬邦邦的，牙口不好都咬不动。但凌满也没嫌弃，让阿树摘了一些回去，不能吃，可以当醋用，也许能给鱼去腥呢。
一路捡到那片一个篮球场大小的谷子地，凌满这才看清环境。
地上坑坑洼洼，一点不平整，但是却没有多余的杂草。大河部落没人会种地，应该还不知道需要处理杂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别人种的，而种的这个人不做第二人选的猜想，一定是蛇族了。
因为这里曾经是蛇族的地盘。
但蛇族会种地这件事给凌满带来不小的惊讶，再一次反问自己，他们已经进步到这种地步了吗？好想去蛇族看看啊，他们现在处在什么水平，都有什么好东西。
越想越馋，凌满赶紧掐断自己的臆想，往周围的大叶子瞧。
他真不记得番薯叶和土豆等那些农作物的叶子都长什么样，仗着人多，只能瞎猫碰死耗子了。
凌满把大家聚在一起，指着地上的叶子，“阿玲说有的叶子下面埋着食物，大家在周围都挖挖看，一人挖一种形状的叶子，别挖重样了啊。”
众人哦哦了一声，一听可能有食物，眼睛都瞪大了，各自散开就挖上了，完全忽略了凌满说的那句一人挖一种形状的叶子。
凌满也挑了一种觉得像的叶子，看着阿树拿着骨刀一点点的挖。没挖多一会儿，植物的根就露了出来，下面并没有凌满想要的东西。
辨认不出正确叶子的话，能挖出来的概率还是太低了。
凌满没再让阿树继续，拉着他坐下来，靠着大树，思绪又飘向了蛇族。
“阿满，我还想继续挖。”虽然他要照顾凌满，但他也不想闲着。
“不差你一个，待着吧。”顺手摸了下阿树的耳朵，毛茸茸的手感还挺好。
“距离你第二次进化还有多久？”
阿树羞涩的抖了下被凌满摸过的耳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阿玲会告诉我们。但我知道，第二次进化的时候，我就成年了。”对于能不能进化成完全形态，他早就已经不想了，第一次进化不能成功，就意味着第二次也会失败。他永远会是半兽人形态，这么久了，他都已经不在意了。
“大河部落是兽神眷顾的部落，你要相信它，它想让大河部落变强。”不就是洗澡水吗？虽然对菜园子是一次性效果，可对兽人可是终身的。
说起洗澡水，凌满就忍不住轻叹，那天给菜园子浇了洗澡水后，第二天再浇水实验了一下，就没反应了。
大概是菜园子的存在比较特别，修复了小巴带来的bug，所以第二次就没效果了。
换句话说，菜园子就不允许他走捷径。
星星之火在阿树的眼中被点燃，他坚信的点点头，“我相信兽神，我第二次进化一定会成功。”
就在两人闲聊的功夫，一个兽人捧着一串东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阿满阿满，我挖到了，你快看看，是不是这个？”
凌满定睛一瞧，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个个沾着土、粗、大的地瓜出现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在哪挖的，快带我去看看。”凌满抑制不住的开心，抓紧了兽人的手腕都有点打颤。
兽人激动的面色涨红，赶紧带头往他挖到地瓜的地方跑。
凌满提速跑过去，不忘招呼大家一起跟上。
兽人挖到的地瓜不在谷子地的周围，而是还要远一点。
凌满踩过被破坏的植物，来到了还露着半截地瓜的跟前，拿起被拔掉的根茎和叶子，对着赶来的狩猎队，“大家来自己好好记一下，这种植物下的果实叫地瓜，能吃，抗饿，能保存。风季里，但凡看到这种植物，下面必定有地瓜。今天蘑菇就不捡了，这种植物应该是连片生长，大家就在附近找找吧，争取把带来的空筐都装满。”
一听能吃，又抗饿，还能保存，大家的激动劲前所未有的高涨，呜嗷呜嗷的叫个不停，连保护大家安全的两个勇士都忍不住动手一起挖。
地瓜是好东西，凌满趁大家的注意不在自己身上，熟练的顺走了两个地瓜，让小巴往扩充出来的黑土地上种上。
凌满今天算是有个不错的收获，不知道炎豹他们在黑森林怎么样了。
第27章 第27章 小康第十七步
没有小巴这个避雷针, 炎豹三人在黑暗森林穿行简直一步一个危险，两步一个的危机。
穿梭在其中的猎物很多，但都狡猾的很, 仗着自己熟悉地形撒欢的带着他们一路狂奔，尤其将人拐到沼泽地的时候还发出类似嘲笑的叫声。
炎豹费了些功夫把同伴从沼泽里救上来, 看着已经跑没影了野兽, 嘴角紧绷。
黑暗森林和他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他以为他最先能遇到神志不清的返祖兽人，结果却被野兽给耍了。也许他们没有深入到中心地带，所以没能闻到一丝同类的气息？
要遇到返祖兽人, 恐怕真的要进入森林的中心了。
被救上来的兽人连着吐了好几口泥沙，才缓过这口气，“黑暗森林就是不一样，野兽都这么狡猾。”
“炎, 我们还要继续吗？”
炎豹沉思了一会儿，“继续。抓不倒猎物，也要先熟悉一下地形。”下次就不会再被猎物轻易跑掉。
没有猎物在眼前晃悠，三个兽人恢复高度的警觉性, 观察环境, 熟悉地形地貌, 危机四伏的黑暗森林却没让人感到半分危险，甚至轻易的让另外两个勇士放松了警惕，嘻嘻哈哈哈的说起玩笑话来。
炎豹的眼皮却在一直不停的跳。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视线范围内没有一只猎物, 甚至连小兽都看不见一只，除了有些古怪的风,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忽然一道影子快如闪电的朝炎豹扑了过来。
炎豹根本来不及细看，只是本能的避开了影子，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只沉睡的大眼睛掀开了眼皮，黝黑的瞳孔里清晰的映出了三张呆滞的脸。
一颗大脑袋沉甸甸磕在地上，鼻孔呼出来的气息扑面而来。
炎豹终于知道风为什么古怪了。
“跑。”炎豹大喝，捞了一把同伴，转身玩命的往回跑。没人敢回头看上一看那个大家伙有没有起身，有没有追上来，生怕自己迟疑一个眨眼的时间，就被吞进肚子里了。
脚下地动山摇，仿佛沉睡的野兽正在苏醒，发出了清醒的吼叫。
炎豹心中一紧，突发的状况让人慌乱，可视线里那只扑向自己的豹子正在以不远不近的速度在前面奔跑，看似没有方向，只要稍一分辨就能发现对方正带着他们离开黑暗森林。
炎豹急促的呼吸轻滞了一瞬，急忙大喝：“跟着前面的返祖兽人。”
黄底黑点的花纹豹没有回头，在炎豹他们毫不迟疑跟上的同时，他提速了，快得仿佛要化成一道残影。带着他们无惊无险的即将到达森林的边缘时，旋即拐出了一道弧度，就要深入森林离开，没有留恋，更没有看他们一眼。
炎豹等不及喘匀了呼吸，眼看着对方就要没入森林不见踪影，忙不迭张口，“石，是你吗？”
随着尾音在风中消失，那个花纹豹彻底不见了踪迹。炎豹盯着花纹豹消失的方向，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他闻不出石的气味，根本无法确定那个返祖兽人是不是石。但他肯定它就是石，他的兄弟。可气的是他都没机会追上它。炎豹懊恼的握紧了双拳。
既然都肯出来救他，为什么不肯和他说句话。
这一路玩命似的跑，饶是身体素质过硬，也架不住心灵上遭到的震惊，就没人告诉过他们，兽人大陆上还有个那么大个的野兽。一脚就能把他们给踩死了。
脱离了危险，两个勇士一屁股坐了下去，心有余悸的按着狂跳的胸口，无比庆幸自己现在还活着，全都露出了一副劫后余生的傻笑，根本没注意到炎豹刚才的举动和异样，即便是听见了炎豹的叫声，谁都没反应过来，更没放在心上。
三人稍作喘息了一会儿就回到部落，空手而归的挫败和逃过一劫的混乱心情瞬间被部落里的欢声笑语给冲得一干二净。
只见成片的大叶子整齐的铺在地上，再将之前装好的谷子全都倒在了叶子上，接着便有人拿着带叶子的树枝把谷子仔细均匀的摊开。
而空出来的石桶则放了别的东西，被阿玲使唤的族人脸上都笑成了花，小心翼翼的往山洞里搬。
三人有些茫然，完全看不懂他们是在做什么，但架不住被喜悦的气氛影响，各个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炎豹目光一扫，一眼就寻到落在屹立在山洞前的身影上，恰巧看见他松了口气后露出了舒展开的笑颜，神奇的抚平了他心上的烦闷。抬脚就要走过去，就才发现他们回来的阿玲一嗓子给惊住了，和勇虎等人将他们团团围住，确定都没有受伤后大大的松了口气，便丢下勇虎他们继续忙活去了。
凌满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看着充足的阳光，总算没有为自己的马虎大意付出代价，彻底安了心。
现在有了谷子，再有地瓜，加上晒干的蘑菇以及他们自制的古法肉干，整个大河部落才五十来人，省着点吃应给可以熬过这个冬季吧。
可一想到黑暗森林里面那么多的核桃和板栗，不拿回来最后也是烂在地里的景象，凌满就有些待不住了。
浪费食物，是不对的！
他既然已经瞧见了，就更不应该浪费了。
凌满想来想去，想要让阿玲松口让他带队去黑暗森林还是得把小巴给搬出来才行，保准万无一失。
心里既有了决定，凌满也不墨迹，找到阿玲的身影就赶紧跑了过去，以赞美兽神为开头，再以兽神厉害为结尾，但是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兽神会给他指引方向、规避危险。听得阿玲吃惊的看着凌满，好半晌说不出话。
在菜园子里听得清清楚楚的小巴，翘着鼻子一脸傲娇，没错，他就是这么伟大、怎么牛逼。
“兽神……兽神真的可以……”为了他做到那种地步吗？阿玲震惊不已的捂着嘴巴有些不敢往下说了。她为什么感觉阿满口中无所不能的兽神好像、好像……可以随意使唤？
阿玲想不出恰当的词来形容，因为她不知道还有宠物这个词儿。
凌满浑然不知身后何时多了个人，对着阿玲坚定的点点头后肩膀上就落下了一只大手，拿捏的力道不算重，就是掌心的老茧磨着不舒服。
凌满皱眉的直接甩膀，看着大掌被甩开，顺着视线看到了一张笑脸的炎豹。
“现在能去吗？”
再次踏入黑暗森林，之前来过的两个勇士并没有同行，此时炎豹的心情跟着凌满的移动变得非常微妙。不但感受不到任何的危险气息，而且在一身轻松的凌满指引下轻易的就找到了食物，还顺便抓了不少小兽。
以至于跟着进入森林的二十多个兽人，由最开始的紧张兮兮，到出来后满载而归，还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种感觉就很奇妙。
黑暗森林，不是很危险吗？
就这？
他们果然是被兽神眷顾的兽人，简直不要太幸福了啊。
能随意的在黑暗森林进进出出，无有惊无险的带回了大量食物的大河部落，彻底让潜伏在远处的蛇族人目瞪口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的一切。
他们蛇族一直生活在黑暗森林的对岸，最猛的勇士也只敢在黑暗森林边缘活动，哪像新来的大河部落，胆子大命也大……
不管暗中监视的蛇族人心情如何凌乱，大河部落往回抗食物的热情有增无减，要不是天色暗了下来，他们都想待在里面不出来了，一想到寒季也许不会再有兽人饿死，那个心情就止不住的沸腾，裂开的嘴角就没合上过。
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放在山洞前的地上看起来琳琅满目，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阿玲忙让人捧着番薯去找穿山兽，让它们再多挖几个大石桶好存储食物。
之前两只穿山兽挖完山洞，就离开了，族人们都以为它们走了，也就当回事。没想到过了两天两兽又回来了，还在部落的另一边挖了一个栖息的洞穴，显然是打算跟部落比邻而居，长期住下去了。
当时凌满听说的时候，还有点意外，特意去了瞧了瞧它们，摸了两下它们的脑袋后，感受到自它们身上传来的敬意和亲近，立马就猜到它们主动留下来八成还是因为兽神的关系。当即向它们表示欢迎。
所以想找穿山兽帮忙，只要提供食物，它们都非常乐意提供劳动力。
风季的时间短暂，以往兽人们为了储备寒季的食物，都是轮番颠倒休息，不敢浪费一丁点的时间。然大河部落本就人手不够，再加上狩猎队还能从黑暗森林猎回来野兽，采摘队只好大部分留下来制作肉干。等狩猎队送回猎物再去采摘凌满发现的食物，忙得连个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而一整个白天几乎都泡在黑暗森林里的凌满，不但要一趟趟把族人安全送出去再接进来，然后再去寻找食物，就没有停歇的时候，哪怕晚上睡得不错，白天不停的在黑暗森林里穿梭，凌满就有些吃不消了，浑身酸疼得不行，到了后来几乎是找到一处可采摘的地方就倒地休息，能躺着绝不坐着，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第28章 第28章 小康第十八步
在黑暗森林里忙忙碌碌的日子在风季最后一天终于画上了休止符, 懒懒散散的梁满彻底放飞，窝在洞里睡了个昏天地暗，任谁叫都不醒, 再睁眼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寒季来了。
身上盖着兽皮的凌满, 揉搓着眼, 打着哈欠，随手从菜园子里摘了个果子吭哧吭哧的吃着，一手拽紧裹在身的兽皮往洞口走。
脚一踩地，脚趾微动, 凌满忙低下头，这才发现山洞的地面上铺了一层短毛绒的兽皮，难怪一点没冻到脚，真够奢侈的了。凌满微微抿了抿唇, 心情轻微波动。将两口啃完剩下的果核丢进了火堆里毁尸灭迹，然后双手裹紧兽皮，走到洞口。
气温骤变，寒冷的空气一波一波的往洞口里灌, 不仅刮着脸生疼, 无孔不入的冷空气更像是把冷刀, 非要划出点什么来不可。
凌满哆哆嗦嗦的赶忙后退挨着火塘坐下，驱除依附在身上的寒气。
就这个温度，少说也有零下二十度了，哪怕他裹成球, 都寸步难行, 更别说再进黑暗森林里了。
凌满轻叹了一声，闭上眼进入了菜园子。
此时的菜园子里的那几分地儿都种上了前些日子偷摸弄来的东西, 有的冒出嫩嫩的绿芽，有的已经窜出一个手臂的高度，满满当当的画面看着很是喜人，可就是不升级，上次明明中满了地儿就升了级，真是奇了怪了。
问常驻的园丁小巴，它也是一问三不知。
凌满恹恹的没了聊天的兴致，转念就出了菜园子，再顺手拿了几个生核桃，随意的丢进火塘里，添了两根木头，就老实的围着热乎乎的火塘坐着，思考自己以后的路。
一颗小脑袋从洞口犹犹豫豫的探了出来，随后发出一声喜悦的叫声，“阿满。”
“阿树，快进来。”凌满忙收了一脸的沉思，朝趴在洞口的小人招手，他这才没有迟疑的一下子窜了进来，挨着凌满身边坐了下去，学着凌满的样子把兽皮拉紧，笑弯了眼的看着凌满。
“蛇族来了好多人，要和咱们换东西呢。”
蛇不冬眠的吗？
凌满微恍了下神，登时来了兴趣，“他们都拿了什么东西？在哪儿换？”
“就在下面的山洞里，好像是拿了一块盐石，要和咱们换好多东西。你想去看看吗？”阿树的语气平平，不大在意的样子，只是在陈诉一件事而已。
盐在兽人大陆的价值堪比黄金，曾有人用好几头猎物甚至十几头猎物只能换到巴掌大的盐块，还是那种浑浊款的，苦涩的很。
凌满本来就不喜欢蛇这种生物，对蛇族一直有先入为主的不喜，总觉得他们挑这个时间来换东西，肯定不怀好意。万一狮子大开口，阿玲他们再脑子一热，那大河部落可就亏大了。
凌满霍地起身从角落里堆着的兽皮中抽出两块小兽皮，从墙壁上抽出悬挂的两根麻绳，三下五除二的给双脚包好。再抽兽皮把四肢和上半身全都缠上，最后抓紧披风式样的大兽皮。
“走，去看看。”
阿树就有点呆愣的瞧着凌满在几个眨眼的功夫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完全是下意识的点了下头，跟上了去。
按照让穿山兽挖出来的阶梯，凌满手脚并用的爬了下去，在冻到牙齿打颤的前，快速窜进了山洞里。
包括幼童在内，山洞里要住上四十来个人，一脸警惕的狩猎队将他们都护在最里面，戒备十足的对着从头嚣张到脚的蛇族兽人。
“这么一大块盐石，足够你们挨过寒季，你们还想什么？到底换不换，不换我们就走了。”说话的蛇族兽人，不耐烦的收回了在手里把玩的婴儿拳头大小的盐石，反正缺盐的不是他们。
勇虎咬牙切齿的绷着脸，就这么一小块，还敢说大。在交换会上，最多可以换到十只大型猎物。对方张口就要换走他们五十只大型猎物，哪来的自信，确定他们能答应？
阿玲气得胸膛起伏，红着眼瞪向对面的蛇族兽人，双拳一点点攥紧，他们不是缺盐石，而是根本就没有盐石了。
双方对垒，一时间安静如斯，唯有眼神在空气中激烈的碰撞，无人退让。
凌满悄摸摸的往阿玲身边靠，他得先知道蛇族都想换什么才能打破僵局，不料移动的途中被人强行拦了下来，拐进其人的臂弯里。
一股热源透过皮毛直接传了过来，凌满还隐隐约约的闻到一股清淡的薄荷味。
“睡饱了？饿不饿？”故意压低了声线，仿佛气泡音似的拂过耳边。
凌满还未条件反射的把人推开，先被声音酥了一把，不自在扭了下肩膀，有点小别扭的微抬头瞪了炎豹一眼。
他努力忽略掉几乎近在咫尺的那张满脸关怀的神色，暗咳了一声，一脸正经的问道：“他们要换什么？”
炎豹将人往怀里紧了紧，不在意他的答非所问，而是继续压低声线，放小了音量，从嘴里呼出的气息似有幻无的扑在凌满的耳廓上。
“要换走五十只大型猎物。”
凌满的心思都在那个五十只的数量上，随意的挠了下发痒的耳朵，暗暗换算。
五十只大型猎物相当于他们在黑暗森林的全部收获，直接等同于白忙活了一个风季。
那不行！盐石再重要，也不能把到嘴的食物都白白的便宜了他们，而且那块盐石乌漆嘛黑的，就算不用他5.0的视力也看得的清清楚楚。
可没盐石又不行，还得必须要换，但也不能真用那么多的食物去换。
凌满思来想去的时间里，阿玲忍着濒临爆发的脾气和蛇族人的讨价还价，可蛇族人死活不松口，一口咬定了兑换的量。
气氛登时有些剑拔弩张，来的五个蛇族兽人警惕的看着以勇虎为首的几个兽人，虽然他们有恃无恐，但也要防备他们动手来抢。
他们才来五个人，真抢了也就抢了。但蛇族是长居民，人多，要是暗中使个绊子根本防不胜防，所以抢是不能抢的，还得换。这个时候，凌满不想出头也得出头，这么僵持下去怕是部落要吃亏。
他假装从贴身的小背包里拿出两块石头，扬起了头，凑到炎豹的耳边小声道：“我找到打火石了，用这个换盐石行不行？”
打火石的事之前跟炎豹提到过，当时还没找到，后来就算发现了打火石，也忙着进出黑森林，就把这事给忘了，没跟任何人说。
炎豹的眸色微亮，从凌满的手里接过两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细细的打量了两眼都没看出个花来，不太确信的看向凌满：“敲打就能打出火？”
凌满郑重的点点头，他又问还有吗？凌满再次肯定的点了下头。
炎豹一下子握紧了打火石，揽着凌满从后挤到前，将人按在阿玲身边，便在勇虎的耳边低语了起来。
看见凌满，阿玲低不可闻的松了口气，像是找到了组织似的抓着他的手臂，眼里尽是对蛇族的不满，唇线撇出了气愤的弧度。
你不满，我还看你不顺眼呢。
蛇族里皮肤尤为白皙的兽人白蟒，本就对大河部落有新仇旧怨，没什么耐心，要不是蛇族里有一半在冬眠，他早就领着勇士们将他们都抓回去做奴隶，什么炎、什么勇，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现在大河部落迟迟没有决定，算是彻底让他失去了耐心。
“你们大河部落真不干脆，我们蛇族好心和你们交换盐石的，你们不积极换就算了，以后也别想跟我们换。走。”白莽作势要走。
炎豹任勇虎一脸震惊的慢慢消化他带来的消息，发出一声极淡的笑声，“急什么，谁说不换了，我们要用打火石换，知道什么是打火石吗？”
别说是蛇族了，包括大河部落在内，但凡有耳朵听见的都露出了满眼的惊愕，愣怔的表情都跟复刻了似的。
勇虎这心里突然就平衡了，激荡起伏的情绪也瞬间平稳了，紧接着就接上了炎豹的话茬，张扬起欠揍的笑脸，无比得意的扬起了下颚，“你们是不是还要守着火种？”
虽是一句问话，可停在蛇族人的耳朵里那就是还有下文，甚至可能还会是气人的话。
“打火石太真宝贵了，我们要用生火的方法交换盐石，怎么样？换不换？”立场调换了，勇虎底气涨了数倍，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笑看着蛇族。
虽然大河部落也都没听过、没见过打火石，但一听那三个字就很轻易的联想出是一个容易生火的神器。既然是神器，说不定还是兽神赏赐的，那当然不能拿出来交换了。一个个都憋着表情，但又抑制不住的骄傲，挺胸抬头的恨不能俯视对方。神采奕奕的眼神里仿佛透出一个讯息：我们可是兽神眷顾的兽人！
白莽黑着脸磨着后槽牙，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想怎么换？”
第29章 第29章 小康第十九步
不管蛇族人如何气呼呼的走人, 就一个钻木取火的方法，只换来三块拳头大小的盐石，大河部落全体上下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争先恐后的摸摸盐石，再试试打火石, 擦碰出火花后惊讶的嗷嗷直叫。
凌满抚着额头顿觉无语, 就三块乌漆嘛黑的盐石，过滤完杂质后多说能剩下一个小拳头，然后度过一个寒季？根本不够好吗。
一只大掌覆了上来，抚平了凌满眉间挤出的痕迹, 低低沉沉的声音随之而来，“在想什么？脸都皱一起了。”
凌满一门心思的在想盐石的事，挠痒痒似的挠了下眉间，直接将心里的担忧脱口而出, “寒季的时间这么长，这么点盐石不够啊。”
炎豹轻撩眉梢，手掌忍不住揉了把眼前柔软带着光泽的头发，含着笑道：“省着点, 可以的。等到了热季, 再换盐石回来。”
完全没有被话安抚住的凌满, 坚定的摇摇头，“真的不够。”
看着凌满认真又坚持的表情和语气，炎豹怔了下，眼神倏地认真起来, 揽着人往角落里走了走, “是兽神有什么提示吗？”
凌满默了一瞬，“对, 这种盐石长期食用对身体不好，所以需要过滤掉杂质。过滤后，盐石白净如雪，才是真正的食用盐。”
“过、过滤？会让盐石变少吗？”炎豹一下就听出了重点。
凌满点头，“不能和蛇族多换点盐石吗？”看他们财大气粗的样儿，肯定比大河部落富有。而且部落里也没有过滤能用的东西，需要换蛇族的麻布，他们一定又提出用食物交换。
可他不想用食物换。
眼看着尽在眼前的脸上，眉心因为思虑过重再次拧了起来，炎豹不满蹙了蹙眉，默不作声的再次伸手去抚平。
“以前也不知道你是个爱操心的，别想了，让勇去烦。我给你留肉了，走，回去给你烤肉吃。”不容凌满再费神别的事，炎豹单手一横直接将人像抱孩子似的抱起。
凌满猝不及防的惊呼了一声，急忙间抓住了炎豹的脑袋，屁股就坐在了对方坚硬如铁的臂弯里。
凌满：……，就，有被冒犯到。
他们之间是有近三十公分的身高差吧？公主抱也比这样好看啊。呸，不对，都不行。
“我又不是小孩，快放我下来。”
“别闹，外面冷。”感觉到凌满扭动着身子突然就停了下来，还主动缩了双腿往他胸口帖，炎豹满意噙着笑，有心想在洞外多逗留一会儿的心思，也被凌满贴近的举动打个了七零八落，赶紧加快了速度回到两人的洞穴。
不知道别的雄性兽人身上是什么温度，但炎豹的身上是真暖。
虽然不舍，可赖在别人身上算怎么回事。
凌满连咳几声，提醒炎豹把他放下，等脚一沾地，便连个眼神都没给，直接走到火塘边上坐下，拿树枝扒拉之前放进火塘里的板栗。
反正炎豹这个原住民都不着急，凌满这个后来的还操什么心。
而炎豹不舍的将人放下，就走到洞口，从边上唯一的一个雪堆里掏出一大块冻肉，单手拎到了凌满特意布置的石头台上，新嫩的肉质被一层薄薄的雪霜包裹，显然被冻的时间不长。
他拿起挂在墙壁上的骨刀，不甚熟练的切起了肉片。
凌满抿抿唇收回视线，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确实有一丢丢的聪明，也有那么一丢丢的听话。
当初山洞挖好，他就说要弄个火塘，以后也能开小灶，炎豹二话没有就倒腾了出来。
原本想抽空去弄的凌满，看到火塘后，只能干巴巴的和他道了谢。
毕竟要在这个山洞里住上一段时间，有条件享受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凌满拜托老头编制的草垫子就铺了三层，最上面再盖上一层毛绒绒的兽皮。比直接睡在地上不知道舒服多少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法赶走炎豹。
而且从搬草垫到铺床全都是炎豹一个人包揽了，他一点力气没使，再加上风季那几天里，炎豹都还算手脚老实，凌满也就不计较了。现在炎豹又悄悄的把山洞的地面都铺上了兽皮，他似乎更不能计较了。
之后的大石台，也是炎豹去找、去搬的，甚至还将不平整的地方磨平了些。还有旁边的装水的大石缸、石盆，石板……，这么计算起来，好像都是他一个人整的。
山洞里的面积不算太大，无法划分出更多的区域来，凌满克制了自己发散的想法，闻着火塘里飘出板栗烤熟后的香味，不禁多闻了几口，好香。
“炎，肉别烤了，和板栗一起炖着吃吧。”凌满吃过板栗鸡块，味道一绝，相信板栗肉块，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想着想着，凌满就吞咽了下口水，忙不迭的起身走到专门堆放食物的角落里，从筐里抓了两把板栗，走到石缸边，舀了半瓢葫芦水，再把板栗都放进水里，简单的洗了洗，就倒了水。抽出石台下面堆着的一个大蚌壳，放进板栗，再装点水，连着蚌壳端到火塘上放好。
雨季里吃得蟹子和河蚌，剩下的蟹子盖都能当锅用，虽然不抗烧，但是量多，烧坏了也不心疼。可是为了长远考虑，还是需要把陶罐烧出来才行。
这会儿，豹将切好的肉也放进了蚌壳里，端了过来，自然而然的盘腿在凌满的旁边，而蚌壳上面像是浇了什么汁，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橙子味。
凌满微诧的看向脸上挂着笑的炎豹，“绿怎么舍得给你酸果子了？”作为部落里，大锅饭的主厨绿猫，自他吃过烤鱼后，让他对做饭有了新的想法，就主动接了这个掌勺活儿。
而之前摘回来酸酸的果子，没等凌满开口提示，他就已经自己尝试上了，浸泡了酸果汁的肉再经过烘烤，肉质竟要嫩上好几分，而且还去除了肉上自带的腥味。
简直成了烤肉必不可少的调味料。
可惜酸果子数量有限，绿猫宝贝得不行，抠搜的每次只用一点点。炎豹用的酸果子汁要是让绿猫看见，非挠他不可。
“酸果子摘回来的时候就换了，太酸了就没拿给你。没想到现在成了好东西。先烤几块垫垫肚子？”
凌满盯着被果汁浸过的烤肉，舔了舔唇，有点想吃。
瞧着满脸的馋样里透出的可爱劲看得炎豹一阵手痒，他卷了卷手指，用蟹钳夹住一块肉送进了火焰里，来回翻转。
凌满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馋猫，控制着视线不往烤肉上乱飘，生硬的转了话，“今天出去过吗？河面上冻没冻冰？”寒季那么长，吃喝拉撒都窝在山洞里，都得懒散死，还是要做点什么事才对，不能浪费大把的光阴。
这时突然从洞外传进来的交叠喊声，欢愉的音调瞬间关停了凌满脑子里的运动机制，从脖根开始迅速窜上一片晕染的红。
兽人的听觉那么灵敏干什么？
不对，现在难道不是白天？他离开大洞穴的时候，他们不是还在为有了盐石和打火石而热血沸腾吗？怎么就画风突变改属性了？不科学啊！
凌满装聋作哑，浑身写满了抗拒，仿佛只要炎豹受了影响，提出过分的要求，或者突然扑过来，他能立马炸毛实施反抗。
然而在炎豹温声的回答中，他只等来了一块烤熟的肉。
炎豹见凌满傻乎乎看着他，没有伸手要接烤肉的意思，唇边的笑纹加深，“是要我喂你？”
“谢谢，不用。”凌满倏地回神，有点慌的接过烤肉，也不吹吹直接放进了嘴巴里，酸果酸味中和了腥味，升华了肉的味道，达到了一种令味蕾满意的程度，如果再撒点盐，可以直接开店了。
凌满满足的双眼弯弯，一块接一块停不下嘴，耳边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仿佛都成了泡沫，纷纷破在周身几米开外，再也影响不到他。
“好吃。”早知道他就在菜园子里也种点酸果子了。
一个喜欢吃，一个就负责认真的烤，吃到一半时，凌满总算还想起来板栗肉，及时克制了自己贪嘴的行为，把早就煮熟的板栗捞出来，再挨个扒皮，露出板栗，等新烧的水开了，再把肉和板栗一起放进蚌壳里。
如果板栗肉的味道不错，以后便又多一道可以点的菜了。凌满看着热气腾腾蚌壳，满心期待，对自始至终没提过一句逾越的话的炎豹，也从最开始的防备慢慢放松了戒备。
可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凌满放下来的心又提了上来。
特别是本来已经停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声，在太阳被月亮干翻时，再度响了起来。尤其是他打算提早入睡就不用面对炎豹也爬上兽皮的时候，凌满心燥的在心里直骂爹。
他没报太多希望的开了口。“那个，你能……”
“不能，睡吧。”这次，炎豹却非常果断，态度更是强硬，平躺在兽皮床的另一半，就闭上了眼睛。
凌满：……。
这么了解他？都还没说完就拒绝？
凌满赌气的躺下，背对着他，管好自己身上盖的兽皮，捂着耳朵，闭上眼睛开始数羊。
第30章 第30章 小康第二十步
隐约间听到了一声叹息, 凌满伴着数羊催眠大法，如愿的睡着了。
半夜里感到一阵阵的凉，他本能的朝着热源拱了过去, 贴上，舒服的喟叹一声, 接着继续睡。
刚想起身的炎豹被搂个严实, 看了眼逐渐熄灭再没了一丁点火星的火塘，干脆的伸长了手臂将人又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满足弯起了嘴角，闭上了眼。
不得不说, 穿到这里不仅让凌满睡眠时间大幅度增长，睡眠质量都杠杠的，以至于凌满醒来的时候，精神十足。
就, 也清楚地看见自己一言难尽的姿势。
这一刻凌满显得毫不慌乱，趁着对方还没醒，也不想惊醒对方的情况下，他先把自己横跨在对方腰上的腿慢慢抬起、移开——成功！
接着移开他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臂, 同时留意着他的动静, 缓慢的挪走——成功。
最后, 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悄无声息的离开对方的胸膛——成功。
凌满无比庆幸自己有着冷静和机智一面，只要他稍有一刻的降智，肯定就撞上对方正好醒来的眼睛, 那他不就要经历一把尬死界的名场面了吗？
凌满得意极了, 天真以为这是第一次，也将会是唯一一次, 谁想到连着好几天，自己的身体会那么诚实，一到半夜就冷，一冷就主动找热源接着一觉到天亮后。
懊恼的凌满剁手剁脚的心都有了。
直到这天晚上，白天水喝多了的凌满爬起来嘘嘘，这才发现明明火塘里能够烧一晚的木柴，竟然少了一半？？？
这一秒，凌满悟了。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他两步并一步的走到炎豹旁边，毫不客气的踢了下对方的小腿，“炎豹，你起来来。”
无视凌满的怒气，炎豹慢慢的坐了起来，盘起腿，一脸无辜状的明知故问，“怎么了？”
你以为长得帅扮无辜就能让人忽略不计较了？嗯……好像还真起了点效果。
凌满赶紧扮无情扮冷酷扮无理取闹，成功的把差点跑偏的错误思想拉回正道，趁着怒气值还在满条状态下，赶紧说道：“还问我怎么了？睡觉前，我明明是计算好了的，木柴烧到天方亮都没问题的。我说怎么半夜老觉得冷，你偷摸拿走了一半的木柴，柴烧到半夜没了，可不就冷了吗？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兽人居然这么奸诈狡猾。”
炎豹恍然大悟的喜笑颜开，“你说的是这个，寒季里的柴要烧火做饭用，所以要省着些，我就拿走了。前半夜有柴，后半夜有我，冻不到你，放心吧。”说完，还捶打了两下自己的胸口，给与保证。
凌满无语凝噎了半晌，才硬生生了憋出了一句话，“部落里囤得柴不少，还有油脂，用得着这么省吗？”他是这么会过日子的人吗？不可能，他就是假借省柴为理由，让自己主动投怀送抱。
不想炎豹却异常认真的点点头，“能省一些是一些，寒季很长，我们又住在黑暗森林的边上，不知道往后会遇到什么危险，很多野兽怕火，为了部落要多做准备。”
被炎豹一顿正当理由的说辞堵得他一个现代人的魂，竟无力反驳。哪怕知道这家伙窝藏祸心可睁圆了眼睛观察，都没从他的眼神或者表情里发现一丝说谎的迹象。要是这人在现代，小金人妥妥儿的拿回家。
凌满抿抿唇，张了张嘴又合上。一切都是预防不可预测的危险，他还能说什么？可是就这么顺了他的意，凌满又不甘心，总觉得自己亏了。他赌气的回到兽皮垫上躺着，用兽皮把自己裹成筒。克制了手脚，他就不信不能一觉到天亮。
凌满想的很好，但炎豹又不按常规出牌了。
只见先是一只有力手臂横了过来，接着凌满便感觉到后背贴上了一堵墙似的胸膛，没等凌满来句，你干嘛？
炎豹的声音先渡了过来，“等柴烧光，你也不会感到冷。”
可我现在不冷啊，不用这么早就提供暖气吧！
凌满撇撇嘴，刚想反驳，就听见了几声惊恐的叫声。
炎豹的反应最快，几乎是声音一起他就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洞口查看情况。
“是野兽偷袭吗？”炎豹的嘴是开过光了吗？前脚刚说完预防野兽，后脚就来光顾了。
“你待着这里，我去看看。”炎豹一边交代，一边就出了山洞。
饶是兽人的视力再好，凌满再不知道自己的兽身是什么东西的前提下，他也看不清山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引起的动静着实不小。
凌满好奇的抓心挠肝，成日憋在山洞里和炎豹大眼瞪小眼，阿玲他们也不来串门，他没憋出大病就是万幸了。
何况炎豹那家伙有的时候还能出去巡个逻，放放风，他有心想出去都被白茫茫的大雪和呼呼大风给劝退了。
冷，是真冷啊。
【小巴，下面是什么情况？这么近的距离，应该可以感应到吧？】
【我看看啊。】小巴的声音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
没一会儿，小巴懒散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是返祖兽人闯进来了。哦，现在被抓起来了。】
凌满伸长了脖子静静的听了一下，果然没什么响声了。
【那我去看看。】他还从没见过返祖兽人，只听说
小巴打了个哈欠，就没了动静。
到了寒季，小巴都是这种懒懒的状态，问它是不是要冬眠，它毅然坚决的否定，也不给凌满解释，整天无精打采蔫吧吧的。虽然不会主动找他说话，但凌满找它，它都在线。
全副武装好了之后，凌满爬下山洞，还算熟练的窜进了部落的集体大洞里。
族人看见阿满全都友好的唤了他一声，或者露出练习已久的微笑。
随着阿玲清脆的一声阿满，族人们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进入核心的路。
凌满不太自在的摸摸鼻子，不失尴尬的撑着笑脸走了进去。
旺盛的火堆边上，两个壮实的兽人压着被五花大绑还在剧烈挣扎的大狮子，嘴巴被藤筐罩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隆隆的腔鸣。
“没吓到你吧。”阿玲一把挽住凌满的手臂，将整个人往后拉，试图离这个返祖兽人远一点。
凌满摇摇头，一个劲儿的盯着那个大狮子，“你们要怎么处置他？”
“我们的亲人里都有返祖兽人，勇和炎都想把人送回黑暗森林。但是族人们担心他会再回来。因为他，好几个族人都受伤了。”阿玲耐心的解释，看着大狮子心里也没了主张。
传言返祖兽人神志不清，六亲不认，在确定完全变身失败后，就会被部落驱逐出去，以免丧失理智残害同伴。
所以有的时候，不是不想把人留下，是留不得。
凌满一直在观察这个大狮子，发现他除了发红的眼珠子以外，返祖兽人好像和兽人变成原型时没什么不同。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误食了扰乱神经的毒草，产生了幻觉，致使兽人神志不清。
凌满觉得自己的猜想可能真相了。忍不住往前凑了两步，想仔细观察一下对方的眼珠子。
这一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低鸣不止的大狮子突然停了下来，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了凌满。
凌满心中一动，在阿玲来不及反应之前，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飞快的窜到了大狮子跟前，手掌覆在了大狮子的脑袋上。
一股电流顺着指腹直接窜到了天灵盖，凌满吓的缩回手，冷不丁打了个激灵，紧接着脑海里传来小巴的一声【咦？】
【怎么会这样？竟然是这样吗？】小巴一改懒散的语气，激动的语调都高了八度。
“阿满，你怎么了？”炎豹快狠准的一把抓住了凌满的手腕，满眼焦色盯着他。
“你们快看那个返祖兽人。”
凌满来不及回答，随着周围人的一声惊呼彻底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他的眼睛，不红了。”
“怎么回事？”
“刚刚发生了什么？”
“是阿满，阿满刚才好像摸了一下他。”
【阿满，返祖兽人身上残留着我的能量。阿满，我能加快复原了。黑暗森林肯定有很多返祖兽人，太好了，太好了。】小巴激动的声音都颤了。
【啥？刚才那个电流？】凌满的脑子现在嗡嗡的，有族人们七嘴八舌的声音，还有小巴在他脑子里一顿输出，他已经顾不上等他回答的炎豹了。
【对，那就是我的能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确实是我的。】
【冷静啊，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黑暗森林，给你收集能量。】凌满还想再和小巴扒拉几句，被炎豹焦急的叫声给打断了。
“阿满，阿满，能听见我说话吗？”
“啊，我没事。”说完，凌满忽然拽住炎豹的胳膊，将他拉低了一些。
炎豹配合的弯下腰，感受到他温热的唇瓣凑近自己的耳边，听到了他细小又温润的声音：“刚才兽神跟我说，他能恢复返祖兽人的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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