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 灯红酒绿 ◇
◎充满占有欲的目光◎
九月十六日。星期五, 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梁霆空在律所忙完工作,准备要下班的时候接到了段珣的电话。
段珣叫他去参局,说给他准备了一个节目。今天是他的生日, 段珣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一定要送他一份大礼。
以前他去南市上高中, 段珣也去南市上高中, 后来又一起回北城上了明大, 两人就因为这段经历后来变成铁哥们儿了。
段珣家里条件没梁家条件好, 但是也算是一个公子哥,北城花天酒地的场合随时可见他的身影。
段珣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年他过二十岁生日, 梁霆空来参加, 还在他的生日派对上即兴弹奏了钢琴, 让段珣特别有面子。
那曲子是梁霆空写给靳淙的,当时他跟靳淙那么相爱,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符, 仰头看守在琴边的靳淙,靳淙哭着扑进他怀里, 他抱着她缠绵的吻。
从南市到北城,一路见证他们分开再重聚, 段珣一度以为他们是真爱。
可是, 后来事实证明那不是真爱,那是一场赤.裸.裸的感情诈骗。
梁霆空被靳淙诈骗了。
现在靳淙跟顾倾两人合办的电竞战队在国内国外的电竞行业都已经占据了头部的位置, 每年国际大型赛事,破碎战队都会风头无两的夺得头筹。
段珣他们这帮年轻人都喜欢玩游戏, 每天都在关注电竞行业的动态。
每次, 行业新闻播报, 破碎电子竞技俱乐部再次获得国际大赛冠军, 俱乐部创始人顾倾兼队长,世界级ADC水平依旧稳准狠的展露王者实力等内容,都是在梁霆空的伤口上撒盐。
当初,段珣在南市看着梁霆空跟靳淙好上,分开后,梁霆空放下自尊,一路追靳淙到北城,二人再在一起。
段珣以为上演的是贫穷女钓到金龟婿,攀上高枝,从此她会收敛自己的缺点,对梁霆空百依百顺的戏码,毕竟梁霆空都已经那么迁就她了。
没想到这是一场心机女跟她的青梅竹马一起合谋设计诈骗梁霆空的诡计。
段珣觉得靳淙的所作所为都有点像那本著名的日本小说《白夜行》里的魔女了,她这样的女人永远不会跟人讲真感情。
她眼里看到的永远只有利益。因为她出身就在黑暗里。她的天空永远没有太阳。
她那个青梅竹马顾倾也是个黑暗咖,他们厮混在一起,有两种东西他们永远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靳淙不仅不直视梁霆空的心,还拿锋利的刀刃把他的心给活生生的划得稀巴烂。
段珣实名同情梁霆空,这四年里没少给梁霆空介绍女朋友,其实他不介绍,梁霆空身边也总是花团锦簇,那些女人巴不得往他这个人间极品美男身上蹭。
可是,他自靳淙走后哪个女人都不碰,段珣觉得他是被伤太重了,所以,段珣今天要给他搞个节目。
“空爷,今天你必须得来,我给你安排了一个特别助兴的小东西,保证你满意。”
“什么小东西?”
“你来了就知道。”
“没空,我有事。”
“哎哟,你干嘛……”段珣拖长尾音,装小狼狗嗲精,跟梁霆空撒娇,“来嘛,来嘛,你都又大一岁了,你要懂事,要知道朝前走嘛。”
等到梁霆空从律所下来,周肆站在一辆亮银色的宾利雅致728边上等他。
“空哥,梁家打电话来,要你回去吃饭,今天你二十四岁了。”周肆迎上来说,“梁董今早专门从旧金山飞回来,为了给你庆生。我们快回去吧,梁首长,梅老师都在,等着你呢。”
嘴里含着烟,正在闲闲抽着的梁霆空仰天看了看天色,很晚了,都过晚饭的点了。
可是他却好像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你昨天把那女的送哪里去了?”梁霆空摘了烟,口气故作不在意的问周肆。
“哪个女的?”周肆不明白。周肆每天帮他接送很多人,包括他的客户。
“就我昨天在库里南上跟她做.爱的那个。”梁霆空很直接的说,丝毫不掩饰。
“哦,我不是回来就跟你说了吗。”周肆记得昨天回来,他就问好几遍了。周肆也回答了好几遍了。
“再说一次。”梁霆空还想再听。
“她一开始想去王府街的宝格丽酒店。然后中途又改了主意,说去公主坡的欢乐城堡小区。”周肆再次告诉梁霆空。
“走,上车。”梁霆空吩咐周肆。
“去玉玺天禾?”周肆觉得他该回去见家长,毕竟那三个人平时都是忙得没有时间露一个脸,今天专门为了给他庆生才聚在一起。
这证明他们真的很重视梁霆空,梁霆空应该去见他们。
“去这个欢乐城堡。”梁霆空说。
“空哥。”周肆不想送他去,“她今天没在那儿了。”
“你怎么知道?”梁霆空眉间闪现一抹颓。
周肆从身上掏出一枚宝石耳环,tiffiny blue book,白钻跟粉钻镶嵌的流苏样式,吊坠是泪滴型的粉钻。
现在的靳淙有钱,给自己打了耳洞,戴了这样的耳环,以前她耳朵是没有洞的。
以前的她烫了直发,甚至都舍不得扎,怕弄弯了再烫还要马上再花钱。
她再也不是那个贫穷的少女了,她更不需依附谁生存。
“我给她打了电话,她昨天耳环掉在我们车上了。”周肆试探的说,看梁霆空的眼睛里露出羡慕,“你们在车上动作太大了。”
“你怎么有她电话?”梁霆空问。
“我问的啊。”周肆回答,“昨天她下车的时候,我告诉她,我认识那个尤教授,我有尤教授的联系方式,我可以发给她。”
“你还挺会勾搭的。”梁霆空评价。
“我这不是为了帮你要的吗?”周肆表达了自己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知道这个女的对梁霆空来说,是无与伦比的。
“我今天说还耳环给她,她说她不在那个小区了。”
“那她去哪里了?”梁霆空把手里没抽完的烟扔了,回头来仔细问周肆。
“不知道,她没说,她只说她不在那儿了。那是她朋友的房子。她只在那儿暂住一晚。”
周肆说完之后,周肆以为这下可以载二世祖回家去参加专门为他举办的家宴了。
反正人也找不到了,爱也做了。这篇暂时就翻过去吧。
结果,梁霆空说:“那把我送到后海去。”
“去后海干嘛啊?家里人都在等你呢。”周肆骇然。
“段珣在后海给我组个局,要给爷庆祝生日。”梁霆空说。
“可是梁董他们……”周肆以为孰轻孰重很易分清。
“载爷去后海。要说几次?”梁霆空打定主意。
周肆只好把二世祖载到后海去,临上车前,周肆把那只钻石耳环递给他,好奇的问:“这个女的是不是你不回玉玺天禾去继承集团,还有天天跟梁董他们吵架的原因?”
“关你屁事。”接了耳环,梁霆空咒骂周肆,“给老子好好开车。”
*
后海,灯红酒绿,无尽的欢场在夜色中像煮开的锅,咕噜噜的在沸腾。
炫色霓虹看得人眼花缭乱。
白色跟银色霓虹点缀最多,风格最冷,档次最高端的那一间,叫:问风。
是段珣他们最喜欢去的,这里的酒最贵,包厢要价最高,电音最噪。
梁霆空去了之后,他们在最大的包房里,给他弄了快要跟天花板一样高的蛋糕。
等他一走进门,段珣热烈欢迎他,给他戴生日帽,让人端出一个袖珍的小蛋糕,上面有数字2跟4,要他吹蜡烛。
一室的人给他唱生日歌,因为他是玉玺天禾的二世祖,顶级财阀继承人,这群二代们以后都要靠他提拔。
梁霆空神情寡淡的吹灭了蜡烛,坐了一会儿,喝了两杯酒,想要走了,段珣给他上一个今晚的重头节目。
“来,空爷,今晚兄弟给你介绍一个漂亮的女人。你喜欢清冷挂的,我就给你整清冷挂的,你看,她是不是长得像那谁?”
段珣把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小姑娘拉到梁霆空身边,她的五官长得有点像靳淙,脸蛋很小,细眉,长眼,小巧鼻翼,面色绷紧的时候,唇微微勾起。
最像的是她右眼角也有一颗红色的泪痣,撩眼皮的那几下,若隐若现,让梁霆空心痒。
但不是为她心痒,是在为昨天那个在他怀里娇声媚吟,浑身上下,连眼睛都为他湿透的靳淙心痒。
他想起了靳淙的那颗痣,不像是长在她的眼角,倒像是生在了他的心尖。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拿来做替代。
“她叫周小笛,是我女朋友的同乡,刚从老家来北城上班,做游戏直播的。女主播,嗓子特别甜,特别会叫哥哥,特别纯,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今晚她想孝敬我们空爷,把自己当礼物送给空爷。
空爷,怎么着,赏脸给小姑娘一个机会吧。你看她眼角这颗红痣多有味道,要是被你狠狠弄哭了,沾上泪,就更有味道了。”段珣讪讪的诓梁霆空。
梁霆空垂首,眼神玩味的喝了一口闷酒,正想要说什么,包厢里来了几个年轻女人。
是段珣的女朋友朱卉姗姗来迟了,她还带了几个女伴一起出现。
很巧的,梁霆空的眸光撇见了一张就算化成灰,他也能认出的脸。
于是,梁霆空答应了段珣的提议。“好啊。”
“梁总,不,梁律……”周小笛受宠若惊,本来以为他不会答应段珣的提议。
今天,来这里之前,段珣提前跟周小笛说了,梁霆空的家境,职业还有个性,周小笛这种从小地方来北城来做北漂的一穷二白的姑娘真的不敢高攀,就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此刻真的到了他身边来,被他用那双眸光迷离的深邃凤眼淡淡的瞥一下,周小笛就浑身为他发热了。
要是能跟这样的男人上床,就算不给周小笛任何好处,周小笛都愿意。
现在是九月,北城天气还跟夏天无异,包厢里开着充足的冷气。
男人脱了西装外套,身上着一件质地精良的短尖领白衬衫,领口一颗纽扣解开,露出纤长的脖颈,正中央的瘦突喉结迷人又性感,昭示着某种野性的魅力。
下身是一条防皱的光面纯黑西裤,包裹着他修长得过分的双腿。
一白一黑,套在他修长精壮的身材,既有霁月风清的质感,又带野欲禁忌的魅惑。
九分袖口卷起,青筋浮凸的精瘦手臂微微收紧。
他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加冰琴酒,轻薄的酒杯一直被他漫不经心的摇晃着。
夜色渐浓,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里悄然消融,如同他对这个局的兴趣。
局上那么多姑娘,都在搔首弄姿的觊觎他,他却对她们完全不在乎。
适才周小笛留意了他许久,仿佛他的思绪就只停驻在那些消融的冰块上,他盯着它们看了许久。
“梁律,你好,我是周小笛。我想认识你很久了。”周小笛鼓起勇气,想要让男人正眼看她一眼。
在一旁激烈撮合梁霆空开荤的段珣有点着急了。
“叫什么梁律啊?你要找他打官司吗?直接给我叫爷。”段珣唤周小笛开口,“叫爷,知道吗?就这个称谓,别改口,今晚去了我们空爷的床上更要叫爷。他越弄你,你越要放开声音去叫爷。”
段珣给的暗示已经很露骨了。
周小笛被段珣领着,坐到梁霆空身边,她不适的捋了捋耳鬓两边的头发,喊:“空爷。”
“嗯。”梁霆空哑声,滚动瘦突喉结,答应了。
“我叫周小笛。”女人刚从小地方出来,有些羞涩,真的挺纯。
“知道了。”梁霆空说。
“你,你想我为你做什么吗?我喂你吃东西,喝酒,好不好?”
“坐我近一点就行了。”梁霆空说。
“……好。”周小笛答应。
*
另一边,朱卉带着靳淙走入包厢。
朱卉一直在帮电竞战队,破碎战队做推广,合约要到期了,续约的事宜早就谈好,今天去他们工作室找他们老板续约。
工作室的人说顾老板今天人在国外,但是另一个老板刚从国外回来了。
朱卉可以跟她谈签约的事。
朱卉跟破碎战队合作的时间不短,朱卉知道这个战队是两个人的,一个是顾倾,另一个是一个女的,一直在国外。
平时公司的运营都是顾倾在管,这个女的就翘脚当老板,等着战队的人打完比赛,拿到奖金,分钱就行了。
谣传说这个女人跟顾倾有一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相识于微末之时,一起从南方城市来了北城淘金,从零开始建立了破碎这只世界级的电竞战队。
朱卉一直挺好奇这个女的是谁,她过来这趟以后,顾倾才给她临时打电话,说他今天不在,公司的另外一个老板回来了,让朱卉找她签约就好了。
临时换了人接触,朱卉还怕有什么横生枝节的事发生。
异性相吸,这个定律放在哪里都适用,顾倾很好说话,是个很好的金主,但是,换了一个女老板来,同性相斥,朱卉真的担心她会苛责合约条件。
没想到这个女老板办事比顾倾更爽快,她特别有范儿的坐在顾倾的办公室里,不到半个小时,就一一将朱卉带来的新的纸质合约看完了,然后给了朱卉一些方便双方更好合作的建议,接着,不等朱卉修改条件,就落笔签下了她的名字,靳淙。
朱卉可太喜欢她了,这种甲方不止大气,还美丽。
北城夏末秋初时节,脸小头小,长相英气又偏甜的她穿一件墨绿色的连身长摆天鹅绒裙子,挂脖交叉领。
顺滑的黑浓长发在脑后挽髻,细细的眼角开得很长,静态的妆容尽管清冷,动态的说话跟做事却有一股子浓浓的妩媚感。
脚上套了一双Jimmy Choo的银色水钻细带高跟鞋,骨干的脚趾挤在弧线优美的鞋尖里,雪白的脚背露出。
朱卉觉得光是看她那双脚,就可以给她盖戳大美人了。
更别提她那副线条感十足的精致五官,还有那前凸后翘,酥.胸翘臀的身材,活像古风电竞游戏里那些妩媚人物,标准妖孽,倾城倾国类型的,恃靓行凶,极具攻击力。
愉快的签完合约以后,朱卉得知甲方爸爸刚从美国回来,于是很热情的邀请她过来吃饭,说她男朋友今天在后海组了个局,很多行业里的人都在,要带甲方爸爸来结交。
甲方爸爸一开始不愿意,在朱卉的一再要求下,最后还是难却盛情的答应了。
现在,带她来到这个灯光迷离的包厢里,朱卉欣喜的发现今天她男朋友段珣的熟知里,那个最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在这里。
“梁霆空居然在耶!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宴啊!”朱卉激动又兴奋的对自己的甲方爸爸献出自己最诚挚的好意。
在来的路上,朱卉曾经好奇过靳淙的感情情况,她回答朱卉说,她是单身。
于是,朱卉现在要成人之美的给她安利北城的第一大美男了。
“靳淙,快去勾那个男的,简直是人间极品,你见过这么帅的男的吗?简单穿件白衬衫,都能穿出清雅出尘的谪仙味道。
他是个名号响亮的诉讼律师,很有音乐才华,时常帮娱乐圈的人写曲谱,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北城他们梁家说了算。”
朱卉抬手,掩面在靳淙耳边悄悄说完后,用指尖指了指人间极品坐的方向。
靳淙循着那方向,将视线放远,见到了在靠落地窗卡座正中央坐着的男人。
今天的他着衬衫,西裤,干净利落的黑白两色。
黑碎发,淡颜脸,丹凤眼,长嘴唇痞气勾起。
身边围坐着无数漂亮的女人,从年少时,他身边就永远花团锦簇。
察觉到靳淙在看他,他回视,眸光迷离,复杂,甚至还充满了占有欲,越过喧闹人群,落到靳淙身上。
靳淙避开与他对视,假装低头整理自己裙子的腰线。
然后特别云淡风轻的回答朱卉:“早勾过了,也就那样。”
“啊?”朱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早勾过了?”
靳淙笑笑:“我说我裙子,这裙腰上的花,勾得不好。”
朱卉以为她就是这个意思。“走,我给你介绍。”不等靳淙拒绝,朱卉挽上靳淙的手,带她走到段珣跟梁霆空身边,他们几个男人就着玻璃茶几在开始打牌了。
一盏繁复又绝美的施华洛世奇元素蝴蝶造型水晶吊灯悬在他们头顶。
坐在正中的人就是梁霆空。
水晶灯的光影落在他的白衬衫上,水晶珠牵线蝴蝶的影子斑驳的映在他骨相优越的脸孔。
朱卉对着段珣说:“段珣,这是我的合作伙伴,世界级优越的电竞战队,破碎战队的靳淙靳老板。今天我特地把她带过来给你们认识。”
正在专心出牌的段珣含着烟,无暇顾及看了一眼靳老板,出了一对方块十,出完后觉得,这靳老板怎么他妈有点面熟,再抬头看见,段珣在心中想,绝了。
她的世界没有太阳,永远只有黑夜的魔女来了。她又带着她的阴谋来了。
段珣再看周小笛,果然,康师傅跟康帅傅。正主跟替身。
今晚他的空爷有福气了,就看他的空爷现在是不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了。
段珣对靳淙没个好气,阴阳怪气的大声喊叫:“哟,这是谁来啦?靳老板?靳老板现在混得可真好啊。哎呀,我们的靳老板还记得自己起家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吗?靳老板这些年去国外搞物理研究,怎么还会想到要回我们北城来啊?这国外的月亮对靳老板这样的人来说,应该就是要圆一点的。”
靳淙淡淡一笑,赔礼道:“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你们在这里。我马上走。”她的确不知道朱卉说破嘴皮拉她来参加的局,竟然是梁霆空的生日宴。
刚跟段珣交往不到半年的朱卉不知道靳淙过去跟段珣他们发生过什么事,一脸骇然,责怪怎么段珣能对她的甲方这么粗鲁,“段珣,你瞎说什么呢?这是我的合作方。”
朱卉对段珣使眼色,一个劲的叫段珣对她的金主爸爸客气点。
段珣依然不客气,见靳淙转身要走,他替梁霆空抱不平,损道:“诶,靳老板,别走啊,以前我们空爷抱着你跟我们打牌,把你在牌桌边弄湿的事,你就忘了?”
段珣摘了烟,站起身来,故意刺激靳淙,“你不是什么都敢干吗?来啊,再来跟我打牌啊。那年,你奶奶过生日,全北城的二代们都来给你奶奶祝寿。你跟空爷合起来把老子的钱赢了十几万的事,你不会不记得吧?我真觉得你的牌打得挺好的,来,坐下,我们再一起玩玩。”
“什么时候的事,我都忘了。”靳淙的笑脸依然没崩。
在段珣这么寒碜她的时候,梁霆空就那么闲适的坐着。
他身边紧挨着他,坐了个眼角有泪痣的姑娘。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不是只有靳淙的眼角长了泪痣。
想起梁霆空库里南车上那条丁字裤,靳淙的笑脸更加不能崩。
“我的牌打得并不好,段公子,你记错了,今天来错地方,扫你的兴了,我立刻离开。”靳淙准备离去。
梁霆空闻言,端起琥珀色的加冰酒,抿了一口,然后轻晃着酒杯,倒喝不喝。
他不说任何的话,只神情玩味的欣赏今日错来到这里的靳淙。
她应该不会看到包厢里的布置,是在给梁霆空庆祝生日吧。
“诶,你别走啊。来打牌,打啊,说真的,你的牌是我见过打得最好的。”段珣迈步去拉欲离开的靳淙。
朱卉不让,“疯了你,段珣,是不是喝多了。”
“你别管。”段珣说。
“我什么别管,这是老娘的甲方爸爸。”朱卉急了。
“甲方爸爸?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当上甲方爸爸的?”喝过几杯酒,头脑不太清醒的段珣替自己的好兄弟不值。
“他妈的,她靠玩感情诈骗当上的!”段珣大声咆哮。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去的靳淙也听见了这四个字,瞬间,像是有一把利刃,刺穿她的耳膜,她感到两只耳心好疼。
接着,靳淙还是微笑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走出了那间包厢。
走到楼下,她想拦车,马上离去,忽又想起适才在包厢里见到的庆生蛋糕。
今天是他的生日。
靳淙以前老是记不得他的生日,转学到朝励中学,第一次被他拉去参加他好兄弟伍明纬过生日聚会的那晚,她还在害怕要是他过生日,他会不会把她当众扔进蛋糕里。
其实,那时候,他早就过完生日了。
他们从南市到北城,在一起,又分开,然后再在一起,再分开,她从来没有陪他过过一次生日。
她也是到了今天,才终于刻骨铭心的记得,原来他的生日是,九月十六日。
作者有话说:
你们空爷的生日我对了好久,终于跟淙哥一起搞明白,是9.16。要符合十八岁才能do,又不能显得他太老,之前的描述改一下,他到明大上学的时候就满二十了。
来~好看的又来了~都市篇~你们的空爷又升级了~靳老板终于有钱了,这下她不作了,等着被空爷宠就行了~撒花~感谢在2022-11-17 17:05:00~2022-11-19 14:1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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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2 ? 深夜礼物 ◇
◎她的男人,就是最耀眼的◎
微凉的夜, 靳淙走出了那片灯红酒绿。
顾倾的助理,破碎战队的主教练宋晋尧开车来接她,他们事先约好今晚一起去看房子。
顾倾在北城现在有好几套不动产, 说都要拿出来给靳淙看,让她选最喜欢的一套住。
她这趟回来说的只是为了做研究, 并不想定居。
她在美国的学业还没有结束。
于是顾倾暂时不提给她买房子。
宋晋尧到了, 开了一辆超跑, 深灰法拉利F8, 他一抬眼,就远远望见长相跟身材, 还有气质都不俗的靳淙在酒吧区的入口站着, 若有所思的发愣。
直到此刻, 靳淙还是一直在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九月十六日是梁霆空的生日,她还以为十月份, 或者十一月份。
在今天之前,她只有一个粗略的印象, 那就是当初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反正梁霆空已经满十八了。
今日, 不慎被朱卉带着走入他的生日宴, 她才忽然惊觉她对梁霆空真的很差,一路从他身上得到了那么多的东西, 到了最后,跟他分开, 她连他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
不过知不知道应该也不重要了, 因为他又找到了眼角有痣的姑娘了。
适才在包厢里依偎着他的那个女生看起来挺乖的, 轻易就可以被他搓圆捏扁。
靳淙想, 路过她之后,梁霆空养宠物肯定会改养真正乖的那种,毕竟他这样的公子哥养宠物不是为了哪天忽然被这只小东西反咬一口。
宋晋尧将车停泊,摇下车窗,仔细看自己的女老板。
冷艳的脸,妩媚的眼,纤细的身材,绿裙子,银高跟,肩上挎着一个CHANEL的小号流浪包,站在霓虹灯下,眼眸跟那炫色灯光一起流传,风情万种的模样,真的惹火到极点。
原来这就是顾倾的taste。宋晋尧轻轻一赏,都感到了喉头在燥。
只可惜她并不能像那些穿上美丽皮肤的游戏角色,被他们用一块鼠标轻易的操作。
她是活的,甚至还是野的。
宋晋尧知道顾倾追了她四年,三不五时只要有空,就去宾夕法尼亚看她,然而她却一次都没为顾倾回来过北城。
这里的人跟事,似乎早就被她做了告别。
这次,终于回来,听说是要在北城做物理研究项目,不是为什么任何人回来,只是为了她的物理研究项目回来。
看来真的是一个很无情的女人。
“老板,对不起,来晚了。让你久等。”宋晋尧将车开到她面前,招呼她上车。
宋晋尧两年前加入她跟顾倾的公司,在公司有一些股份,不是纯粹的打工的,他是个极有天赋的职业电竞手,跟顾倾志同道合,这两年俩人合在一起,成了不少事。
靳淙上车后,宋晋尧一面开车,一面跟自己的大美女老板攀谈。
“靳老板,想去住哪里?别墅还是公寓?靠近市区还是安静一点的郊区,我们顾老板说,他的房子都拿出来给你选。”
“地段靠近我的研究所就行了。”靳淙兴致不高的回答。
“怎么,还真想要继续当个物理研究员啊?你跟倾哥现在年收入都多少了,你每天就坐在家里玩,什么都不干,数钱就行了。”宋晋尧觉得这么肤白貌美,酥.胸翘臀的尤物真的没必要天天把自己困在实验室里,对着冰冷无趣的仪器灰头土脸的搞研究。
她应该过一种名媛的生活,在纸醉金迷,夜夜笙歌,才不枉来人间这一趟。
“这是我的职业。”靳淙提醒宋晋尧。
“行。尊重靳老板的职业。”宋晋尧转而又问,“朱卉今晚请你吃的饭怎么样?”
宋晋尧下午有事,没跟过来,本来朱卉是想把他一起叫过来的。
“没吃。”靳淙回答。
“没吃是什么意思?”宋晋尧看时间,现在快要九点了。
“她对你不敬?她那推广做那么破,我们把项目给她已经不错了,她还敢对你不敬?”宋晋尧质疑。
“她没有任何问题。是我的问题。”靳淙不想提及今晚她碰巧走进去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那你饿吗?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随便。”
“没有卖随便的。”
“喝粥吧,有家潮汕粥店味道还可以。”
宋晋尧知道她跟顾倾来自南边,将就她的口味。这个点吃什么都不好,喝粥对胃好。
“嗯。”靳淙漫不经心的答应了,其实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梁霆空坐在落地窗前的黑色卡座里,白衣黑裤,神情玩味的朝她看来的模样。
她已经让自己不要再去回想了,可是身体跟大脑,还有心,却完全不听她使唤。
她一直在思索,当时的梁霆空是用什么心情在看她。
*
通宵营业的潮汕粥店旁边是一家花店,售卖各种各样的花,盆栽,捧花,绿植,水培等等。
靳淙喝着碗里的白粥,盯着门口放的那两盆矮树四照花看了许久。
宋晋尧站远了,在街边抽烟跟打电话,偶尔回头望两眼靳淙。
察觉到她一直在看花店门口的花,说完电话的宋晋尧走去帮她买了两盆。
“来,我给你买了。你开心点,把这粥喝完,省得半夜胃疼。北城卖潮汕口味的,就这家味道最好。”
宋晋尧这人外形长得不错,长了一张朗朗如星月的浪子脸,身材高大俊朗,气质温暖,再加上神级操作,跟顾倾一样,也是破碎战队里人气高的队员,而且为人处世还巨体贴,所以他一路也换了不少女朋友。
人以类聚,所以他跟顾倾能走到一起。
他们这样的男人对女人都很有一套。
宋晋尧这些年对靳淙还挺好奇的,他听说过她是怎么拿到一千万投资顾倾的工作室的。
那一年,她凭一己之力搅乱了一池春水,然后冷漠到极点的走了。
“这花要在今晚送人吗?”宋晋尧体贴的问,“我帮你叫个同城跑腿。”
见靳淙从酒吧区走出来就一直闷闷不乐,宋晋尧适才站远了,专门给朱卉去了一个电话,问她今晚都请他们刚回国的靳老板吃什么饭了,吃得靳老板这么发瘪。
朱卉回答,是北城玉玺天禾集团二世祖梁霆空的生日会,她事先也不知道今天她男朋友段珣在后海给梁霆空庆生。
朱卉说,好像靳淙跟这群人认识,但是具体是有什么过节,朱卉现在也没真的搞明白。早知道,朱卉就不带她过去了。
宋晋尧明白,见靳淙一直盯着那两盆四照花盆栽看,他果断掏钱帮她买了。“送吗?”宋晋尧又问。
“不送。我只是看看。”靳淙回答。
“还是送吧。”宋晋尧很暖,像个大暖男,见不得别人玩拉扯。
不等靳淙表态,宋晋尧在手机APP上叫了个同城跑腿,要他们派人来送两盆花去后海的问风夜店。
这花背后有什么故事,宋晋尧不好奇,但是他真看不惯一个大美女大晚上这么失魂落魄,连清粥都喝不下。
“疯了吧你,帮人瞎安排什么呢。”靳淙丢下手里的勺子,起身去车上。
宋晋尧轻笑了一声,含了根烟,擦打火机点燃后,真的就伸长腿,闲闲坐着,在路边摊的座位等着快送员来收花。
他派送的收件人留的是朱卉的电话。
他给朱卉发了条微信:【别说我们靳老板小气,今晚空手就去了你们的局,这两盆花送给二世祖,祝他永远耀眼。】
宋晋尧刚刚百度了一下,四照花的花语是永恒,耀眼。
靳淙一直看这花,是想送给今天过生日的人。可是碍于种种原因,她不敢送。
于是,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酷盖宋晋尧帮她送了。
“先生,很快就给您送到,您放心。”快送员很快骑电单车来把花收走了。
“好,劳烦。”宋晋尧干完这件成人之美的事,回到车上。
靳淙坐在副驾,没吱声,靳淙猜他应该没有梁霆空的电话。
所以她放任他去送。
反正也不是她送的。
送不送得到还不一定呢。
宋晋尧点燃车子引擎,系好安全带,扬唇笑着自言自语:“你都去人家生日会了,脸都露了,然后空手又走了,多不好。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是我们整支战队的形象,我们这种世界级战队随时都在被人抓黑点,别落人口实。这花我帮你送了,他们就找不到借口说我们破碎的人不会做事了。”
宋晋尧这人真的很暖,帮人送花,还帮人维持脸面。
谁还念念不忘的想着前男友,这种事,宋晋尧压根儿就不提。
靳淙问:“你让谁接花?”
“朱卉啊。”宋晋尧回答。
“说谁送的?”靳淙哽咽了一下喉咙。
“说我们战队送的。祝今天过生日的人永远耀眼。”宋晋尧笑得很大方。
靳淙冷哼了一声,“你可真会做事。”
“当然,要是我们战队都是你跟倾哥这样的人,早就玩完了。”宋晋尧启动引擎,问靳淙,“想好去住哪里没有?”
“海定区的公寓。”靳淙回答。
“好吧。”宋晋尧将靳淙送去顾倾在海定区的大平层公寓。
*
夜深得马上就要宣告今天的结束,窗外霓虹渐次熄灭,梁霆空一个人坐在人群散去的包厢。
一地狼藉里,他端着酒,夹着烟,俊秀的眉头紧锁。
代替了适才的高朋满座,花团锦簇,现在包厢里就只有两个人,朱卉跟段珣在陪着他。
那个叫周小笛的女生被段珣叫走了。
因为在靳淙走后,梁霆空就再也不看这个女生一眼了,不止不看,还丢下她,起身找了角落的位置,自己一个人坐着,烟酒不离手的坐在那儿,焦躁的等。
段珣知道他在等什么。
哪怕是一通电话,一个微信,一个简单的祝福,都行。
只要是靳淙给的。
但是靳淙转身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就像那年,她拿到梁见邦开出的条件,明明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青涩女生,她还是不顾一切的独自离开了。
包厢正中央堆满了礼物,像小山一样,被各式精美包装包裹,在生日树下野蛮生长,全是这个世界对梁霆空存有的满满好意。
可他连走上来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一直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开了窗,吹夜风。
手里的酒一杯又一杯,烟一根又一根,没断过。
在靳淙走进包厢之前,他本来是一个很默然平静的状态,手里的酒端着不喝,别人递来的烟不抽。
在靳淙走进来,再离去之后,他烟酒不离手,眼角猩红得愈发要滴出血来。
跟那年靳淙拿了梁见邦给的好处,偷偷离开他的当晚一样。
想到那晚的他后来有多疯狂,段珣在一边看得有点怕了,支朱卉去安慰他。
朱卉也有点怕,不敢上前。
终于,朱卉的电话响了。
23:58分,在凌晨,新的一天就要来到之前,有人姗姗来迟的送来了今天梁霆空收到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
两盆生机勃勃的四照花,半米高的矮树模样,植在翠绿的陶瓷盆里。
只有四瓣花瓣的小花在枝丫上开得很好,中间是绿色球型花蕊。
花瓣则是莹白色的,其中有一瓣的花边上有胭脂红的红点,那红点像是靳淙眼角的痣。
朱卉接过花后,给拥有了世间一切还是不开心的二世祖送上去。
朱卉哄他:“空爷,这是靳老板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她祝你永远耀眼。”
“是么?”坐在窗边,不住的抽烟喝酒的梁霆空回头,见到那花,发现花瓣上那点胭脂红,他心里对她的恨少了那么些许。
“她是怎么送来的?”梁霆空问。
“叫了同城跑腿。”朱卉不想说其实是破碎战队的上单队员宋晋尧安排的这份礼物。
朱卉怕梁霆空今晚真的疯了,前女友撞入他的生日宴会,什么都不做,就那样冷血至极的走了。
朱卉适才都听段珣说了,靳淙跟他是什么关系。
朱卉真是谢谢宋晋尧这两盆花了,要是没有这两盆花,朱卉跟段珣说不定要在这里陪着梁霆空过通宵。
喧嚣散去后,长夜凄清,他偏执的在这儿一直等,等着靳淙来。
最后,靳淙没来,来的是这两盆花。
梁霆空曾经用这种花的花语给她写过钢琴曲,让她为他昼夜娇柔。
段珣这时候也不想骂了,因为直到今天,目见靳淙走到梁霆空面前,他才发现,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年,梁霆空根本没有走出来。
沉默些许,“你是不是跟他们战队有合作?”梁霆空喷了一口烟,忽然问朱卉。
朱卉瑟缩,轻轻点头,“对。”
“你知道他们战队现在有个人在跟他们闹解约吗?”他语气有些不好。提起这个战队,他就厌烦。
“知道。”朱卉回应,是他们战队里一个世界级水准的中单,是个女的,不满他们给的待遇,公开闹着要跟他们脱离。
可是合约期是五年,现在才刚过第一年。破碎花了重金将她培养出来,带她参加了几场大比赛,让她崭露头角,她现在转身要离开,队长顾倾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这个人找我帮她打解约官司了,这个官司本来我不想接,现在我接了,你替我转告靳老板,我一定会告死她跟她那个青梅竹马。”
说完,梁霆空起身,带着他今天收到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走了。
路过飞扬着生日贺卡的生日树,生日树下的那些贵重礼物,他瞄都不瞄一眼。
从两盆路边花店,总共花了九十元人民币的随便买来哄他的盆栽才是他最心仪的礼物。
*
午夜过了。新的一天来到。
梁霆空走出夜店,周肆在车上等得都打瞌睡了,他终于来了。
周肆立刻打起精神送他回公寓,周肆见他手里提着两盆盆栽,问:“谁送的?今天你过生,就送你这个?太寒碜了吧。”
梁霆空没回应,一身的烟酒味。
“不是还有好多人送你贵重礼物吗?我进去搬。”说完,周肆觉得自己这车可能不够装,改口道,“我马上叫梁家的佣人来载。”
“那些不要了。就要这两盆花就行了。”梁霆空说完,拎花上车,周肆觉得他真怪。
自从那天在北科大的地下停车场遇到靳淙,他就各种行为失常。
周肆没有办法,只能送他回家。
一路上,梁霆空瘫在真皮车座上,透过车窗冷眼看城市霓虹,带着她送给他的花。
原来,她还知道回来。她还记得什么是耀眼。她的男人,就是最耀眼的。
*
北城工程物理研究所,除了美国Kavli基金会捐赠并冠名的卡弗里理论物理研究所,还分了两个主要的大型研究室。
一室研究高能,宇宙等方向;二室研究凝聚态,统计,生物物理等方向。
两个科室里有很多大牛坐镇,这些大牛每个人手上一个项目就价值几亿,他们自己手上又各自带学生,做科研跟做项目的同时,还要扶持这些学生成为新兴研究力量,各种利益关系盘杂。
有时候,因为彼此的研究方向碰到了一起,发表论文跟申请科研成果,还有投标商业项目等,会引发巨大的竞争,难免会产生很多内斗。
最近二室的一个博士生导师,温书衍就跟室内的一个姓蒲的老教授产生了诸多矛盾。
可能是因为这点,这个负责期刊审核发表的老教授就故意不让他新带的女学生写的论文发表。
个人办公室里,导师温书衍找靳淙谈话。
他坐在办公桌后,靳淙站着,两人隔着一张桌子。
温书衍此前听过靳淙的来历,她本科最早是在北城的明理大学物理专业读了将近一年,然后去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读本博连读,现在博士学位还没拿到,处于是跟宾大申请回国来做课题研究的阶段。
她的课题是研究由大量粒子聚集而成的凝聚态系统的经典与量子特性,其中专攻软物质物理方向。
北工研所,以及北工研所的研究导师温书衍一开始并不是她的理想选择,她最想跟着北科大最年轻的天才教授尤逍做这个研究。
因为软物质物理是尤逍做得最细致的一个领域,在国内,没人建树有他高。
但是尤逍手上带学生做科研的名额已经满了。
说是这样说,如果真的想带她,尤逍还是可以想办法让她进项目。尤逍不留任何余地的拒绝了她。
靳淙在回国一周后,最后退而求其次的入了北城工程物理研究所,跟了温书衍。
一大早,把她叫进办公室训话的温书衍说:“你的论文写得太烂了,蒲教授不通过。我跟周教授通过了没有用。”
靳淙纳罕:“我论文哪里有问题?”
温书衍看她一眼,敛眉说:“你拿回去重写吧。”
“我重写也得知道哪里有问题。”靳淙冷冷的宣告。
温书衍瞬间有点后悔带她了,她这人浑身是刺,发作起来,让温书衍很不舒服。
停下手里写报告的笔,温书衍对她说:“你自己回去好好琢磨不就完了。”
末了,落重语调告诉她,“蒲教授是我们所的大牛,手上好几个价值过亿的研究项目,他背后有北城的巨型财阀在支撑,他说你的论文有问题,那就肯定就问题。”
温书衍觉得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有时候并不是谁的论文有问题,而是说出有问题的人是谁,这决定了到底这论文是不是有问题。
“我自己去找蒲教授问好了。”靳淙抓起自己的论文,想要转身走。
温书衍呼止她,“靳淙,别给我搞事情,我答应带你,不是为了让你来所里搞事情的。你要是去找老蒲,我直接跟你结束师生关系。”
“……”靳淙无奈,只能将满腔怒火按捺下来。
温书衍牵动薄唇,故作温文尔雅的笑了一下,“你以为在我们北城搞学术研究这么轻松吗?背后要有支撑的,老蒲背后是玉玺天禾,他们在北城有几十个巨型物理实验室,他们有个二世祖,是个律师,长得挺帅的,你也长这么漂亮,要不你想想法子接触他?下次老蒲肯定不会再退你论文……”
“温教授,你身为教授,公然对学生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不合适了?”靳淙看向鼻梁上挂着金丝眼镜,容颜俊秀,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今年29岁,比尤逍年长,虽然没有尤逍的名气大,但是在业内也是个很著名的物理学教授。
因为生得美貌,且做事离经叛道,常被女学生控告他借职务之便骚扰她们,但是这些控告没有一次是被落实了。
很多人都不想跟他做研究,靳淙是没有办法,时间实在来不及了,才来找的他。
“你不是想尽快做完研究,回美国去吗?我只是在给你支招。”温书衍的情绪一直很淡,嘴角挂的那抹笑意也很淡。
他其实根本不关心这些事。
二室德高望重的大牛蒲智云背靠了玉玺天禾财阀,在科研上处处压他这个年轻教授一头,温书衍本来想从所里出走,不陪蒲智云玩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他忽然带到了从美国回来的靳淙。
温书衍是个聪明人,事先调查过靳淙的背景,发现她的前男友是谁以后,温书衍知道自己以后在所里绝对不会再被蒲智云压制了。
“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温书衍对靳淙说,“这篇论文重写。一周后给我。一周后蒲教授请我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你亲自把你写的论文拿去问问他,到底哪里有问题。”
“……知道了。”靳淙一脸怒意,但是又不能跟继续跟温书衍杠,因为在学术科研这块领域,真的勾缠的关系太复杂了。
就算现在的她有钱,要是蒲智云跟温书衍不通过她的论文,她也无法做完她已经专研了三年之久的课题研究。她不想自己付出了那么久的心血白费。
她也万万没想到,回来做个课题,都会再次被梁家的势力压制。
作者有话说:
你们的深情混球在线等生日礼物,终于等到啦~
接下来空爷的又狠又疯狂追妻路线:1、告死淙哥跟倾哥;2、想做研究,先来敬我的酒。总之,这一次,一定要各种拿捏。
这一次,我空爷最美最耀眼:)
ps:我觉得这个初次登场的温书衍好渣苏啊,我好想给这种高知斯文败类写一本。(春心在躁动)
北城物理研究所模拟某知名科研机构设置,架空,内斗是虚拟的,勿考究,勿代入。感谢在2022-11-19 14:18:40~2022-11-20 13:5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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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 燃烧沸点 ◇
◎想着他,晚上会睡好一点。◎
靳淙垂头丧气的从温书衍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男同事孟俊知道她被退论文, 特别替她惋惜,看来她这样从国外回来的美貌海龟在所里也并不能享受什么特权,照样会成为老板们内斗的牺牲品。
“诶, 靳淙,温老板说你这论文怎么了?”孟俊好奇。
“写得烂, 不给发表。”靳淙回答。
“不会吧, 你这样的高材生写出的东西怎么会跟烂这个字沾边呢。”
孟俊在网上仔细搜索过靳淙在美国宾大的学术业绩, 已经很能打了。
年轻的她现在还没申请到博士学位, 但在研究课题上做出的专项成就足可压制国内任何一个物理专业博士生。
孟俊先她两年进所,早就拿到了博士学位, 然而看完她的课题研究, 依旧会感到十足的佩服。
靳淙把那被否的倒霉论文扔自己的桌位上, 拿起水杯,去茶水间接了杯水。
回来后,孟俊递给她一封信。“有人给你的。”
“什么信?”靳淙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孟俊不怀好意的告诉她:“情书。赶紧拆开看看。”
靳淙接过, 发现居然是封律师函,细眉皱起, 谁发给她的,有病吧。
靳淙迅速拆开, 一探究竟。
有个律师代表破碎战队的上单队员柯凝, 对她跟顾倾正式提出诉讼,控诉他们破碎战队曾经几度限制柯凝人身自由, 强迫柯凝进行无休止的高强度电竞训练,之后又强迫年轻不懂事的她签下不平等合同, 以不正当方式榨取她的正当利益。
现在柯凝的委托律师, 要通过法律手段, 正式要求破碎战队的两个老板, 靳淙跟顾倾对柯凝进行各种赔偿。
数项条目累加到一起,他煞有介事的要了个价。
读懂那天文数字是多少钱以后,靳淙有了发这封律师函的人就是想她跟顾倾一次性彻底玩完的观感。
律师函最下方附有柯凝的委托律师的亲笔签名跟印鉴。
是该说巧,还是该说是他故意的,这个律师姓梁,叫梁霆空。
见靳淙对着那封律师函发愣,孟俊凑过来,想看上面是什么内容,靳淙用手掩住,孟俊只看到了律师的名字。
梁霆空。
孟俊啧声:“你惹什么麻烦了?能让梁霆空这种人给你发律师函?”
“什么叫他这种人?”靳淙有些意外怎么孟俊也认识梁霆空,这北城是不是他们梁家的后花园。
“他代理的案子没有一起会输,而且他还敢经常帮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打官司,背景深,手段多,在司法界所向披靡,简直是鲨疯了。我姐在检察院上班,说他们最讨厌有案子遇见梁霆空。”孟俊告诉靳淙。
端起保温杯喝了两口,孟俊凑近了,低声问:“有谣言说梁霆空是你前男友,是真的吗?温老板是看在这一点,才收你进所。梁氏眼下在支持温老板的死对头蒲老,要是你跟梁霆空复合,就可以帮温老板去梁氏拿资源,温老板在我们二室就能成为大牛中的大牛了。”
“你们这是在搞研究还是搞宫斗?”靳淙狠瞪孟俊一眼,把那封晦气的律师函塞进她的手提袋里。
今天真晦气,一大早被温书衍退报告,转身还收到梁霆空给她的律师函。
没过一会儿,“讲真,如果玩宫斗,你这样的会活到第几集?”孟俊这个八卦男又凑到靳淙耳边问。
“我不玩宫斗,你永远不知道我会活到第几集。”靳淙回答。
“牛啊,我预感你会成为未来的物理研究界的大牛。”孟俊给现在连博士学位都没拿到的靳淙戴高帽。
“谢谢夸奖。”靳淙埋首做自己的事,不想理他。
*
午间休息,靳淙接到一个电话。那一串数字虽然没被她存在她手机,但是她记得这是谁的号码。
从十八岁的南市,他跟靳淙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换过号码。他一直用这个归属地是南市的号码。
在朝励上高三,她刚答应做他女朋友那会儿,他还专门让她背过,每天抽查她背得怎么样了。
要是三秒内说不出来,他就说要在学校里亲她,弄她,操.她。
靳淙觉得他太矫情,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矫情。
他说,记得男朋友电话号码的女生,就算走丢了,永远都会被男朋友找回来。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来找靳淙做失物认领了。
靳淙接听,故意很客气,“你好。”
“律师函看了吗?破碎电竞战队的靳老板。”他已然成熟了的嗓音传来,带着浓厚的磁性,靳淙光是透过听筒听,就为他浑身战栗。
“我是柯凝的委托律师,现在正式对你跟顾倾进行提告,这件案子,我方不接受私下和解。”他言辞挑衅。提起顾倾这个名字,连咬字都是充满恨意的。
“好。”靳淙一口答应。
“好好准备赔偿金,我一定告到你跟那个男人倾家荡产。”他故意很凶的说。
“我会让我的代理律师尽快跟你联系。”说完这句,靳淙挂断。
*
天凉叶落,入秋时节,林佳妍刚染了头红发,在傍晚的天光下特别戳眼。
今天她跟靳淙约吃饭,说要请靳淙吃好吃的。
林佳妍从物理专业毕业之后,没有做跟物理专业相关的工作,她自主创业,开了间古玩店,专门捣鼓古董。
靳淙从研究所下班,一走出来,就见到她那头闪耀的红发,靳淙把这跟记忆里的平头做了对比,发现好像红发好一点,至少像个女人。
“林北北。”靳淙走近了,叫穿了件黑色连身裙子的她。
“我现在改名字了,我叫林佳妍。”现在发型跟穿衣打扮比较像个女生的林佳妍回答。
“为什么?原来的名字不是挺好的吗?”靳淙说。
“因为追男人失败啊,我要改名换姓,让喜欢他的那个林北北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过去是林北北,现在是林佳妍,这样,喜欢顾倾的那个傻傻的林北北就没了。没有人还喜欢顾倾,真的没有。现在的林佳妍是重生后的人了。”
“好像是哎。改名字需要做什么?我也想改。”高材生靳淙觉得这个逻辑没有问题。她也想改个名字了。
她一直觉得她的名字不好听,好多人听完不知道是男是女。特别是在今天被梁霆空告了之后。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傻妞,当初就那样走了。”林佳妍感怀,忍不住抱了靳淙一下,“走,老子请你吃海鲜。”
“好。”靳淙笑了,原来她在这座城里还有很多朋友。
到了海鲜大排档,靳淙问林佳妍:“有没有认识的好一点的律师?”
靳淙下午打电话问了宋晋尧,他们电竞公司里没有法务部,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律师,平时帮他们处理一些队员合约的事情。
这个女律师不适合被推出去跟梁霆空怼。
“有啊,怎么了?你找律师干嘛?”林佳妍问。
“电竞战队里的事,一个队员今年不履行合约责任,要提前解约,先发制人,找律师把我跟顾倾告了。”靳淙回答,刻意不提找来的这个律师是她前男友,梁霆空。
“是嘛?这么离谱。”林佳妍一边剥蟹,一边答应道,“行,我给你找几个好的。今晚回去就给你发联系方式。”
“嗯。”靳淙答应。
现在顾倾不在,只能她出面去解决这事。她暗自思忖梁霆空今天专门打电话来说要告得她跟顾倾倾家荡产,是气话还是真的想要报复她。
“对了,你回来见过那谁吗……”林佳妍试探的问。
“那谁是谁?”靳淙假装不懂。
“就那谁啊。”林佳妍知道靳淙在装瞎。
“我不知道是谁。”靳淙不想提。
“梁霆空。”林佳妍吐出这个名字。
“你走的那天,他跟邓斯逸打架,脑袋被掀去撞电线杆上了,伤了大脑海绵体,差点被撞傻了,现在头顶还有道长疤,他不能留短平头,一留就能看见。后来在医院里住了大半月,出来后又去警局写检讨,再回到明大来上学,跟个幽灵似的,阴森得可怕,谁都不敢惹他。”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约我吃饭就为了说他?”靳淙板脸。
“我就好奇当初外面谣传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为了帮顾倾搞钱,才陪他睡?”林佳妍想要一个澄清。
她相信靳淙跟顾倾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当初靳淙走的时候,关于她的谣言传得真的很难听。
他们说她跟梁霆空,顾倾,还有邓斯逸三个人都上过床,她不该叫靳淙,她该叫靳快把腿为男人张开。
还有梁霆空,林佳妍一路看着他转来上明大,到后来从明大毕业,也挺为他揪心的。
林佳妍曾经也是一个两句话不对就跟人开打的混子,但是那年靳淙走,梁霆空打的架是林佳妍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狠的不要命的打法。
那个晚上,瓢泼大雨,他满脑袋的血,眼睛全是红的,站都站不稳了,还要上前去狠揍邓斯逸。
他知道,邓斯逸在挑拨离间他跟靳淙。
如果没有邓斯逸找靳淙说那些添油加醋的话,靳淙不会走。
那个晚上,靳淙走了,梁霆空就绝望得不想活了。
面对林佳妍的质问,“不是为了搞钱才跟他睡。”靳淙说,说完,又补充,“是睡完发现,可以利用这件事搞钱。”
“……”
“这他妈性质不是一样吗?都会把他伤得体无完肤。”林佳妍扶额,规劝道,“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就好好在一起不行吗,为何要相互折磨?明明是真心喜欢彼此。”
林佳妍知道靳淙这几年也不好过,她要不是想梁霆空想得发疯,她也不会一心扑在她那些破物流研究上。
她研究的那些凝聚态系统,软物质物理,林佳妍一听就头疼。十个学物理专业的读出来,起码有九个都不从事跟物理有关的工作。
靳淙是那稀罕的十分之一。
“我跟他再也不可能了。”靳淙喝了口啤酒,神色寂寥的说,“我做了那些事,他不会原谅我,而且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两人正说着交心的话,有个少女模样,打扮火辣的女服务生给她们上碳烤生蚝。
“来,小姐姐们,生蚝烤好了,趁热吃啊。”少女甜甜的笑着,端上还在滋滋作响的生蚝。
等她走了,过了一会儿,靳淙发现自己的手提包没了。
那包花五万买的,里面除了装着她的手机,钱包,化妆品,首饰,还有一些重要的研究数据资料。
露天大排档里没有监控,林佳妍找海鲜店老板解决这事,海鲜店老板也查不出是谁。
靳淙心里有了一个假设,但是不好说出来。
钱财的东西都不要紧,包里有她今天做实验拿笔写下的纸质资料,她还没做备份。
林佳妍最后只能帮靳淙报警。
*
靳淙想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晚上回到顾倾借给她的大平层公寓,林佳妍给她发了几个律师的联系方式,她都没有兴趣去联系。
她感到头疼,想明天再处理这些事。
洗完澡,靳淙便关灯睡觉。睡不到一会儿,手机响了,一直震动,在枕头下震得她头皮发麻。
是海定区州萤路派出所的警员。“你好,你是靳淙吗?身份证号码是……的那个?”
“是,怎么了?”
“今晚你在佳慧海鲜大排档吃饭,包被人偷了。现在我们抓到人了。你能不能现在过来一下?”
“现在?”靳淙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
“对。你的包找到了,你不着急?那么值钱的包,里面还有那么多现金跟银行卡,还有一些物理研究资料。”
“我可以明天来拿吗?”靳淙真的不想去。只要那些物理研究资料还在就行了。现在的她真的不缺钱。
“是这样,这个小偷的律师来了,他想要马上带她走,我们想要你配合,过来做调解。请你支持我们的工作。”
“……”靳淙真的无语了,起床穿衣服。
*
半个小时后,靳淙素颜,穿着一件长款卫衣运动裙,扎着凌乱的丸子头,踩着一双淡色运动鞋,出现在州萤路派出所。
在问询室里她见到了偷她包的女生,就是那个在大排档给她跟林佳妍端烤生蚝的女生。
站在她身边有个穿白衬衫跟黑西裤的男人,容颜英俊,身材修长,气质矜贵。
靳淙以为自己是做梦了。
眨了眨眼睛,发现真的就是他以后,靳淙的心从胸腔往下沉,最后沉出了自己的身体,好似掉在了地上。
“靳淙女士。这是你的包,还有你包里的东西,你仔细检查一下。”
靳淙在一名男警官的呼应下,去检查了自己的东西。
在海鲜大排档里给她跟林佳妍上菜的少女坐在那儿,一脸生气,细瘦的手上还铐着明晃晃的手铐。
“东西少了哪些?”男警官问。
靳淙一时没回答,想起少女的律师是梁霆空,靳淙说:“没少。就这些。”
“那这事?”男警官试探的问。
“算了吧。”靳淙说。
“这小姑娘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你不是第一次被她偷的人。她满十八岁了。”男警官建议靳淙不要就这样算了。
“我说,算了。”靳淙觉得这人真啰嗦,扬高声音吼了一声,“要签什么认领单吗?我还有事。赶紧。”
男警官没想到这个漂亮女人这么不讨人喜欢,他们帮她把失物找到,她还这么冷声冷气,“签这个。”于是随便丢了个认领声明给她。
靳淙拿笔签完,拿起包,就径直走了。
其实她包里还少了几样东西,因该是被偷东西的少女藏起来了。
适才,她包里那些东西,一样样的被警察倒出来,都被梁霆空看见了,还有半包没抽完的烟。
最近,她刚进北城工程物理研究所,写论文跟做科研的压力很大,又遇上二室的温书衍跟蒲智云两个大牛在内斗,她新入所,在所内什么根基都没有,很轻易的就成为他们争斗的牺牲品,他们总否定她的研究成果。
靳淙又惆怅得开始抽烟了。
以前高中跟梁霆空在一起,梁霆空不让她抽烟,说见她抽一次,就操.她一次。
靳淙怕他看见这烟,所以很快就带着东西走了。
*
第二天下班,一忙完手里的要事,靳淙就开车去找这个偷东西的少女,要自己的黑金卡。
那是梁霆空当初上大学时候给她的,虽然她一次都没有用过,但是那是一个纪念,纪念第一次也会有人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设定成靳淙的生日。
吴莺音住在北城金珠商圈后的旧小区,俗称贫民窟,靳淙去找她的时候,她在小巷弄深处的破落台球室里跟一群头发染得色彩斑斓的杀马特混混玩台球。
她球技很好,跟一群男生玩,赢一局有180元的收入。她穿吊带背心跟热裤,胸前两团软肉随着她撞球的动作一直在动。
看她一路赢了不少钱,靳淙算是懂她为什么要穿这么惹火了,因为男生们都去垂涎她的身材,自然愿意输钱给她。
等她终于迎来休息的间隙,靳淙走到她面前说:“项链跟胸针我可以不要,但你得把那张卡给我。”
“什么卡?”吴莺音假装不懂。
“银行卡,运通银行,百夫长黑金信用卡。”靳淙今天来是专门要那张卡的。
吴莺音不知道密码,拿着也没用,她还把靳淙的其它东西霸占了。
靳淙说可以给她,因为今日来到这里找她,靳淙明白了她是什么样的女生,她跟以前年少时的靳淙有点像,不过,她比以前的靳淙活得更过激。
“那卡是你的吗?”吴莺音喝着玻璃瓶里的橘子汽水,咬着吸管,巴掌大的莹白小脸上神色讥诮,嘲笑靳淙道,
“卡片上面,人家银行写名字了,LIANG TING KONG。为什么会在你的钱包里?据说这卡额度无上限,可以随便刷,我一直在试密码。会不会就是你的生日啊?你生日是哪一天啊?去你们研究所的网站上查你的个人资料,应该可以查到吧。”
靳淙没想到少女这么狡黠,年轻轻轻,就能发现这么多端倪,一时没做声,只听她静静说话。
“要是我猜出来了,我就发大财了。”吴莺音高兴的说。
“你想坐牢吗?”靳淙声色俱厉的提醒她,“你这么小,不上学,天天混这些地方,还天天偷东西,你爸妈不管你?”
“我没有爸妈。别跟我提我爸妈。”吴莺音狠瞪靳淙,她化的是泪钻妆,眼角沾着廉价的泪钻,显得她整个人很狐媚。
“把银行卡还给我。”靳淙说,“我没时间跟你浪费。”
“那是梁律师的卡,不是你的。我要还也要还给他,都跟他分手了,你还把他的银行卡放在贴身钱包里,天天带着,你贱不贱啊?”吴莺音骂这个在大雨天专门奔来找她的女人。
她很焦急,昨晚在警局,她没说她有东西少了,今天,她焦急的顶着大雨找来金珠区这种是人都不想来的地方找吴莺音还她少了的东西。
吴莺音觉得她的行为挺让人迷惑的,听派出所的人说,她是个搞物理研究的,吴莺音觉得她可能研究物理给研究疯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分手?”靳淙好奇。
“他家里都是你的照片。”吴莺音说,说完发现自己不该说,这会让靳淙得意。
“才怪。逗你的。相信了吧?他才不会愿意多看你一眼。”吴莺音很快改口,邪气的笑了笑,“还有,那张卡我不会还给你的,要还我也还给他。”
“他是你什么人?”
“男朋友。”
“别开玩笑。”
“是我的律师啊,我那时候偷东西了,被人告了,关在拘留所几天几夜,没人来捞我,法外援助给我找的律师,就是他,人间极品,大美男。每次想见他,我就去偷东西,然后他就肯定会为我出现。他很宠我的。”
“……”靳淙觉得吴莺音没救了。
“把卡还给我。不然我让你真的蹲局子。”靳淙再一次的说明来意。
吴莺音冲她扮鬼脸,“偏不给。”
台球室里的歌声停了,少年们的休息时间结束了。
“音音,快来打球了。赶紧给我们晃起来。那大姐谁啊?一直跟她瞎聊什么呢,别理她了。”那帮男生嬉笑着,叫吴莺音。
“来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一个大姐缠我,好烦哦。”吴莺音嗲声嗲气的过去了。
*
靳淙跟着她,守她守了一下午。吴莺音赢到了钱,喜滋滋的走了。到墙角拿起自己的包,披上一件oversize的白衬衫,走出了台球室。
靳淙一直跟着她,见到她去菜场买菜跟水果,去超市买日用品,去药店买药,最后回到她那个破败不堪的家。
她家里有一个老人,她外婆,是个瞎子,天黑了也不开灯,一路跟随她来到的靳淙恍若是经历了时光倒流,走回过去的槐酒巷。
王絮岚当初也是这样在家里等靳淙回来。
吴莺音见靳淙一路追来,想把靳淙赶走,可是她的外婆听见了,有人跟她一起回来。
“音音,谁来了?”老妇问。
“我一个老师,教物理的。”吴莺音撒谎回答。
“哦,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啊?快请人坐。”老妇一听是老师,热情欢迎。
“女的,姓靳,你可以叫她靳老师。”吴莺音对老妇说话的口吻很温和,一点都不像在外面野混的那个桀骜不训的她。
“那一定要留她吃饭啊。”
老妇转而对靳淙问:“靳老师,我们音音在学校里表现怎么样啊?”
“很好,她是个好孩子,外婆你别担心。”靳淙接话,在她们狭小幽暗的房子里找位置坐下,看着吴莺音细心的照顾老妇吃饭跟吃药。
等老妇进屋去休息了,靳淙走去厨房,对系着围裙在洗碗的吴莺音说:“你把银行卡还给我,我给你十万。”
她不想跟吴莺音这种小鬼耗时间了,她下礼拜要重新交给温书衍的论文还没写完,她要赶紧回家去接着写。
“我才不要,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吴莺音骇笑,她擦了擦手,去她的卧室里找出那张银行卡,还有靳淙的胸针跟项链,全都还给了靳淙。
“还给你就还给你,我才不稀罕这些东西,我就纯粹是看不惯你。你以为捏张破卡,你的爱情就还在啊?别骗自己了,当初你那样对他,他还喜欢你才怪。”
“我怎么样对他?”
“拿他当交换条件,不把他当人看,跟你的老相好一起合谋设计他。”
“你怎么知道我设计他了?!你这么小你懂什么?!”这些年遭受这些责骂的靳淙从来没有如此激动的为自己辨明。
这个秋凉的雨夜,面对吴莺音这个陌生少女,出于本能的,靳淙想为自己辨别一次,来了北城以后,她跟梁霆空在一起,是因为,那时的她真的喜欢梁霆空。
“我懂啊,我很懂,你走的那晚,我跟着那群混混去打架,邓斯逸叫他们去的,我知道了他们打架的原因,就是为了你。
梁律师那晚疯狂到想要把邓斯逸杀了,亏他还是学法律的,结果那晚居然失控到被警察抓。”吴莺音嘲讽这个不负责任玩弄别人感情的女人。
“现在你还留着他的银行卡干嘛,你贱不贱啊?还想花他的钱啊?还给你就还给你好了,我也不要你的十万,我就想你别再留跟他有关的东西。我看不惯。还有啊,你千万别妄想可以再回到他身边,他有女朋友了,比你好多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一样的出身,曾经过的日子跟我一样,你高贵不到哪里去。可是我不会像你,我起码不会靠感情诈骗混进上流社会。”
听完少女伶牙俐齿说的这些嘲弄,“是吗?那你自己好自为之。”靳淙手指捏紧,脸色转白,她捏着那张写着梁霆空名字的卡片,离开了吴莺音的家。
坐回车上,她给自己点了根烟。没有抽,就静静看那根烟从指尖燃烧,慢慢的消耗殆尽。
吴莺音适才说了那么多嘲讽她的话。
她到现在只记得其中一段:就是为了你,梁律师那晚想要把邓斯逸杀了,亏他还是学法律的,结果那晚居然失控到被警察抓。
她刚认识梁霆空的时候,他恣意风趣,对什么人跟事都不在乎,游戏人间,懒皮懒骨,得过且过。
第一次认真起来发疯,是因为陈昭明他们拿剪刀剪了靳淙的头发,他在学校朝会上公然跟他们打架。
想起那一次,再想起林佳妍跟吴莺音先后提及的她走的那天,梁霆空疯成了什么样,靳淙浑然觉得,如今的她就像她手里那支烟。
她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回来,就是因为回来之后,她会再度为他燃烧殆尽。
梁霆空就是靳淙的沸点。
他的眼神,他的说话,他的做事,关于他的一切,都是一团火焰,落到靳淙身上,靳淙就会自燃。
可是,燃烧的结果是,变成灰烬。
靳淙牵动嘴角,嘲弄的将那张写着他名字的卡片放进钱包,真好,它又失而复得了,好像有了它,她晚上就能睡得好一点一样。
作者有话说:
今天淙空有对话了,撒花庆祝,下章新版文案情节,饭局敬酒,开始甜XD
记住男朋友电话号码的淙哥走丢了,一定会被你们空爷找回来滴~XD感谢在2022-11-20 13:55:55~2022-11-21 12:2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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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 爱情法庭 ◇
◎“靳淙,你太有胆子了,天生欠收拾。”◎
星期三, 天气微雨,窗外风卷落叶。
北工研所,二室研究六组的茶水间, 孟俊正在等着咖啡煮好,趁这个间隙, 他对着明净的可以照出人影的玻璃窗整理自己今天的着装。
晚上他的导师温书衍要带他跟靳淙出去吃饭。
二室最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蒲智云今天隆重邀请温书衍去赴宴, 说可以让温书衍随意的带上几个学生, 大家到时候聚在一起讨论一下学术课题, 吃饭的氛围会更好。
温书衍就选了带孟俊跟靳淙去,他周一的时候就在微信群里跟他们俩说了这个事情。
温书衍手上带了好几个学生, 偏偏选了孟俊跟靳淙, 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这么做的决定。
孟俊外形一般, 五官普通,鼻梁上挂着个黑框眼镜,中等身高, 偏瘦,年纪偏大, 年纪已经过了三十,考博考了三年才考上, 在所里不仅科研成绩普通, 自己本身也没有什么野心,就想着在这种科研单位混日子, 得过且过的拿一个研究员的低薪水到老就行了。
他跟在温书衍手下那么久,以往, 温书衍不管什么好事, 都不会想到孟俊。
知道被温书衍带去参加这种高端局的时候, 孟俊特别震惊。
后来孟俊仔细想了一下, 算是揣测出温书衍的目的了,温书衍把最温和的带去,再把最尖锐的带去,借此来告诉自己的对手蒲智云:
温书衍手里的人才济济,各种类型,如果蒲智云一定要跟他撕,他不介意奉陪到底。他可以驾驭各种各样的人。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温和起来很温和,尖锐起来很尖锐的人。
孟俊思考着是这么一个道理。温书衍是如此才想到要带他跟靳淙去参加蒲智云的高端饭局。
想到这里,孟俊又想起来,蒲智云昨天还专门来到他们六组的研究室里来探望了靳淙,很和蔼的关心靳淙在所里呆得怎么样,刚从国外回来,短时间内适不适应,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径直告诉他,不要跟他见外,他十分欢迎靳淙加入北工研所。
那是在所里呆了近乎四年的孟俊第一次见到德高望重的蒲老委身下来基层研究室,关心一个小研究员。
等这位在所里堪称是三朝元老的老教授走了,靳淙就找到孟俊,说下班后要请孟俊吃饭,她来了这么久,都没请过客,今天一定要请。
孟俊还以为海龟美女真的请他吃饭,结果她是居心叵测的给了他一个不情之请。
天气冷了,他们去吃的东北砂锅。
隔着沸腾的冒白烟的锅子,靳淙很简短又直接的说:“孟俊,这个蒲老以为我是那个谁的前女友,现在我又在温老板的手下,这个蒲老表面上关心我,实际上想压制我,这样吧,你当我未婚夫,让他放弃关注我,作为报酬,我给你五万。”
孟俊被吓得手里的筷子都掉地上了。
合上瞪得不能再大的嘴以后,他问了最关心的一句,“是当跟你上床还是不上床的那种未婚夫?”
靳淙瞪他一眼,毫不迟疑的回答:“当然是不上的那种。”
“给我五万?真的假的?”反正是条万年单身狗的孟俊问。
“真的。”靳淙回答。
“真的,靳淙,其实这话我早就想说了,我发现你挺有钱的,平时来所里上班都是开奔驰大G。你是不是大小姐啊?还是当初你跟梁霆空分手的时候,他给了你特别多的分手费?”孟俊好奇。
“都不是。”靳淙否认。
“那你的钱哪里来的?普通研究员一个月才拿多少工资。”
“我有个哥,他游戏打得好,挣到钱会分给我。”
“是嘛?你哥这么厉害,打个游戏就能挣钱给你买大G还有CHANEL还有TIFFANY?”孟俊知道,靳淙手袋里随便掏块手帕出来,都是高奢蓝血私人订制。
“你别管了,你到底当不当我未婚夫?不当我找别人了。”
“当啊。”孟俊迟疑,“可是,我们是不是要先告诉温老板?你为了不被他的死对头蒲老关注,才跟我假扮未婚夫?”
“关温老板什么事?”
“好像也是。”
于是,今天,就是孟俊当靳淙未婚夫的第一天,靳淙说了,当一个月,就给他五万的劳务费。
要是当一年,就有六十万。
终于找到理想搞钱渠道的孟俊甚为欣喜。
今日他被自己的假未婚妻要求穿了身汉服西装,因为她今天穿旗袍,为了显得他们配对,孟俊就得穿中山装。
孟俊以前没穿过这类型的,现在穿在身上浑身不舒服,领口的扣子扣也不是,不扣也不是。
他正在纠结,靳淙走进来了,精致妆容,曼妙身段,身上裹了件全开襟的修身短袖浅瓷器绿旗袍,脚上是一双珍珠白的细跟高跟鞋。
那双莹白的纤弱手臂从袖口露出,高开叉侧缝隐约闪现优美的腿线,如脂如玉,让孟俊看得喉头一窒,忽然觉得今日能跟她穿情侣装,也是他的福气到了。
孟俊暗自喟叹,北工研所真的没有来过这种研究物理,也能研究得前凸后翘跟风情万种的尤物。
靳淙接了杯白水,准备走出去。
孟俊再次跟她问:“我真要在今晚的局上假扮你的未婚夫?”
“怎么了,你不是已经收下我的头款了吗?”靳淙主意已定。
“你跟温老板到底在玩什么阴谋?”孟俊觉得今晚吃的是一场鸿门宴。
“你想知道,你可以去问温书衍,他一直在办公室。”靳淙找了颗方糖,放在白水里。
今天她想喝点甜的,最近为了赶论文,晚上总是没睡好,胃口也不好,喉头发苦。
她已经考虑过今晚温书衍带她去参加的这个局了,她觉得她已经为自己做好了最好的防护。
常常有人喜欢问:宫斗戏你会活到第几集。
对靳淙来说,这个问题根本不适用,因为她永远都不会为了谁上线玩争宠。
*
晚上,在海定区的一家中式会馆,蒲智云做东,请了许多人。不止所里的,还有社会上的。
靳淙和孟俊坐温书衍的车,去了这个会馆。
不知道温书衍是不是给蒲智云摆谱,故意迟到,在路上把车开慢,还一个劲的绕了远路。
他们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了,唯独缺他们三个。
布置清雅的巨型包厢里,宾客满座。
有表演者在小型舞台上表演昆曲,胡琴跟琵琶咿呀呀的拉响,戏伶捏着嗓子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
宾客们围着一个大圆桌而坐,蒲智云没坐在正中央的主位。
看清楚代替了蒲老教授坐在主位,依然将简约的一身白衣黑裤穿出矜贵野欲味道的男人是谁,靳淙觉得自己在孟俊身上花的五万真值。
她其实早就想到了会在这里遇到他的可能性,也想过他会报复她,不让她的课题研究通过。
只要让他觉得靳淙已经暗淡了,已经归于平凡了,他就不会再找靳淙麻烦了。
他们之间的过节就可以结束。
所以靳淙找孟俊这个冤大头假扮她的未婚夫。
“发什么呆?”温书衍招呼靳淙坐下,“随便找位置坐下。”
靳淙捡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孟俊想去坐别的地方,靳淙瞪他眼睛,示意他就这么在她身边坐下。
饭局开动,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玉玺天禾在北城新建的一流物理实验室。
过了会儿,温书衍似乎想整靳淙。
“温教授,来,我敬你。”被蒲智云招呼,跟他碰酒杯的这刻。
温书衍懒散请出靳淙跟孟俊当挡箭牌,“今天我还带了我们六组的两个研究员,一个是靳淙,一个是孟俊,我先让他们敬蒲老的酒,我常跟他们说,以后啊,要想做研究,他们还得跟蒲老多学学,跟我学没用。”
说罢,温书衍示意靳淙跟孟俊起立随礼,“靳淙,孟俊,机灵点。”
于是两人起立,靳淙想要敬蒲智云酒,“蒲老,我刚从宾大回来,肯定有很多地方需要跟您学习,以后,还请蒲老不吝指教我跟我未婚夫孟俊才是。”
“你的未婚夫?孟俊?”蒲智云第一次听说,好了个大奇。
“是。”靳淙答应,“其实以前我就跟他认识,这次我是专门为跟他完婚,才回来的。”
“孟俊,是吗?”蒲智云问孟俊。
“嗯……唔……是,是的。”孟俊支支吾吾的答应了。
“蒲老,我跟孟俊一起敬您。”靳淙怕孟俊露出马脚,再度举杯,想快点敬完,坐回座位去。
“啊,这个……”蒲智云坐在身份矜贵的男人身边,不敢托大,示意靳淙先敬今天在这个局上最重要的人。
没有他,蒲智云的研究项目全是纸上谈兵。
“你们还是先敬实验室的投资人吧。梁公子今天可是我的贵客。”蒲智云笑吟吟的回应。
靳淙于是端着手里的酒,朝梁霆空扬了扬,“梁律,我跟我未婚夫孟俊敬你。很高兴今天能跟你同桌吃饭。”
孟俊趁这个间隙瞧了瞧梁霆空,这竟然是活的梁霆空。孟俊三生有幸,终于见到了。
跟他那双盛满高傲的灿亮眼睛对视的这一瞬,孟俊感到空气中产生了什么古怪的灵压,在强势的朝孟俊压来。
孟俊后背发凉,呼吸凝滞,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了区区五万人民币,好像把自己的性命草率的抛之脑后了。
将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支着被西装裤裹紧的长腿,姿态懒痞,吊儿郎当坐着的梁霆空朝戴着黑框眼镜的孟俊看来,犀利眼神像是刀尖,从头到脚把孟俊刮了一遍后,便垂首不再看。
俊脸上浮现的神色全是厌恶跟不屑。
“我……我其实……”孟俊慌了,立刻想当着一桌子的人说出来,他跟靳淙没关系,不是未婚夫妻,是靳淙这个神经病花钱要他假扮的。
“你敢。”靳淙悄悄踢了孟俊一脚,示意他别怂。
将瓷器绿旗袍穿得妩媚多姿,扬起唇角,巧笑嫣然,亭亭玉立站着的靳淙对着梁霆空举杯:“梁律,我敬你。我先干了。我未婚夫酒量有点不好,我来替他喝好了。”
梁霆空黑眸半敛,寡情的看了她两眼,然后压低下巴,捡起自己面前的烟盒,含了根烟到嘴边。
“快给梁律点上。”坐在他身边的蒲智云见状,立刻让自己的年轻助手帮他点烟。
靳淙仰头,自顾自一口喝光了高脚杯里的红酒。
梁霆空从头到尾没有再说话,兀自低头抽烟。
今天只来了三个女研究员,靳淙是其中最漂亮的,本来她的冷艳气场以及关于她的背景的那些传说让在座的男人都不敢轻易上来撩拨。
但是听说她是孟俊这样的普通男的未婚妻,男人们又都觉得她也不过尔尔,于是挨个来敬她酒。
温书衍在,靳淙不想被他诟病,推不过去的都喝了。
孟俊这个五万未婚夫一点都不上道,也不会上来帮她挡酒。
靳淙喝得双颊酡红,饭局进行到一半,她有些喝得上头,起身去包厢尽头的窗户边透气。
胸口憋闷之下,她给自己点了根烟。
尼古丁入肺,冷风灌到头上,今晚,胆敢找人假扮她未婚夫的靳淙清醒的认知到,她跟梁霆空真的结束了。
她做尽了所有触碰他底线的事。
他再也不会喜欢她跟宠她。
得知二室跟梁氏财阀来往甚密,温书衍有意要利用她接近梁霆空,她找孟俊假扮她的未婚夫,这是她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她觉得这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举措,这样,不管是蒲智云还是温书衍,都不会再留意她。
梁霆空知道以后,也会对她渐渐丧失兴趣。
靳淙以为,梁霆空对过去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女存有的不过是一份征服欲,只要少女进入社会,归于平凡,变成一个语文课本书上的伤仲永,他对她怀揣的兴趣跟欲望就会逐渐消弭。
所以,靳淙真的就这么做了,把所有触碰梁霆空底线的事全部做尽。
可是,此刻,她为什么还是有心一路往下下坠,掉在地上的错觉。
喝了不少酒的靳淙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只是空空的站在这儿。
她抬头看漆黑的天空,有云,是乌云。
她走的这几年,在不经意间养成了个习惯,那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抬头观察天空上的云的形状。
这一刻,秋凉雨夜,压在低矮天空上的数朵乌云缱绻,被睁大眼睛细究的她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形状。
如同梁霆空乌黑的脸,她辨不清今晚的他是什么脸色。
饭桌边,一桌的人还在卖力的谈笑风生。他们聊的全是阿谀奉承北城知名大律师,玉玺天禾顶级财阀继承人梁霆空的话题。
“梁律上个月打赢的那起日本劳工跨国诉讼索赔案件,真是太绝了,那个案子拖了十多年,所有律师都没办法,没想到梁律接手后,不到三个月就胜诉了。”
“像梁律这种年收入这么多的人,每天接手那么多赚钱案件的同时,还能抽时间去参加无偿法外援助。真的很业界良心啊。”
“啊哟,我们梁律根本就是书上写的的那种用唇枪舌剑定江山,令得河清海晏,黎庶宽安的英雄嘛。”
“是啊,梁律今后打算要一直做律师吗?放着家里那么多家业不管,看来真的是怀有一颗报效社会的赤子之心啊。”
梁霆空衔着烟,对这些耳朵都要听出茧子的恭维不屑一顾。
他留意到那个相貌平平,个性怯弱的孟俊喝通了,去上洗手间了,自称是他的未婚妻的女人现在一个人立在包厢尽头的飘窗边。
一扇用苏绣工艺绘满白雪塔牡丹的屏风后,她纤细的穿了紧身旗袍的倩影若隐若现,酥.胸翘臀,妩媚至极,勾他心痒。
在场的喧哗跟热闹与她全然绝缘,她主动将自己跟他们划开。
就像当初她在高三最后一学年才转来朝励高中一样,为了不跟无聊的人产生联系,她索性每天在书包里背一包刀,谁惹她,她就立刻抽出来跟谁怼。
那时候,大家都嘲笑她,说反话,说她好可爱,让梁霆空上她。
后来,梁霆空真的上了,发现她真的不可爱,可他还是爱上了。
他瞄见她在屏风后抽烟的动作,大约是以为他忙着听别人的奉承,没空留意她。
或者是因为情绪太低迷了,因为她敬他的酒,他不做任何回应,适当的应酬做完后,她萎靡不振的躲去屏风后抽烟。
年少在一起时,他要她戒烟,他说过,只要见到她抽烟,见一次,就操.她一次。
她应该是忘了,或者就是在故意挑衅。她真的很有胆子,能一直这样不知悔改的招惹他。
一根烟抽完了,靳淙将烟头捻灭,丢到风里,准备离开,回头来,撞见男人神色复杂的脸,靳淙假装没看见,转身要走。
细弱的蛮腰却被男人的大掌用劲掐住。
梁霆空将靳淙压到窗边,沉声问:“什么时候有未婚夫了?顾倾的事还没完,才去北工研所上了几天班,就跟同室的研究员搞上了?真要这么骚?”
“对,不想玩了,累了,找个普通点的,早点结婚算了,过点平淡日子。”靳淙虚张声势的看着他的眼睛说。
她察见他的眼底有不可言说的东西在汹涌翻滚,像台风降临时的海面,卷起的旋涡越来越深,就要把她的人整个生吞。
“不想玩了,想归于平淡?”梁霆空压下下巴,色气的含她耳垂,轻咬,重吮,然后声线沙哑的发问,“那我呢?你把以前带你疯过的我放哪里?”
耳尖染上湿濡,他喷洒来的炙热鼻息让靳淙瑟缩的躲开。
男人的唇跟着下移,贴上她的脖颈吮吻。
受不住那股暧昧刺激的靳淙打了个激灵,头重脚轻,眼看就要站不稳的跌进他怀里。
他们站在屏风后,如此靠近跟亲热,外面她的同事过不了多久都会发现。
靳淙紧张的想推开他,“梁律,你喝醉了。”
今晚滴酒未沾的梁霆空拽住她伸来掀远他的手,将她掐腰抱紧,垂头看她的眼睛噙满迷离,雾蒙蒙的。
“靳淙,野够了。该学乖了。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还要抽烟?只要见你抽烟,我就会对你做什么,真的忘了,还是假的忘了?”他故意装凶,却还是透宠的口吻让靳淙的抵抗发软。
“别碰我。你喝醉了。我有未婚夫了。”靳淙领悟到他想做什么,使劲将他掀远。
他修长精壮的身子退后,撞倒了那扇美丽的白雪塔屏风。
在场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靳淙真的是梁霆空的女人,这个说法得到了验证。
不顾今天研所里的人都在场,他们就躲在那扇屏风后厮磨。
被众人用复杂目光审问的靳淙觉得难堪,踩着高跟鞋落荒而逃。
梁霆空并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淡淡撂下一句话:“这局太无聊,我先走了。”
*
趿着细高跟鞋的靳淙疾步奔走,没走多远,还未走出会所的露天造景回廊,就被追上来的梁霆空拦腰抱起。
靳淙拼命挣扎,梁霆空不让她逃。靳淙在他怀里乱挣,扑在他的白衬衫领口,咬他的喉结跟锁骨,他依然不放手。
他将她放到他的布加迪Chiron跑车里,按住车锁,启动引擎,风驰电掣,将她带回他在北城玉玺天禾的别墅。
带靳淙进了屋后,梁霆空什么都不说,完全不给任何理由正当化他如此用强带她回他寓所的行为。
眼下,因为代理电竞队员解约的案子,他在告她,她是他的被告,他是诉讼律师,他们不该这样纠缠,他依然不管。
他将她带去浴室,搭手上来,开始解她的旗袍扣子,精美的手工盘扣太多太繁琐了,最后没耐性的他用了撕的方式。
盘扣上镶嵌的橙花宝珠哗哗落了一地。
随着那些宝珠一起坠落的,还有他毫无章法的找着她的樱桃唇吻。
他疯了一样的吻她。
酒量很浅,在饭局上喝酒喝得头昏脑涨的靳淙早就浑身无力,一路挣扎无果,早就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梁霆空……梁霆空……”
靳淙喘息着,喊他的声音越来越细,软跟娇。她越抗拒,越勾引他。
玻璃淋浴房的花洒打开。
温水下坠,淋湿靳淙。
梁霆空的唇跟手一起贴附到她发热的脸颊上,比那些花洒散发的水珠还要让靳淙感到皮肤发痒。
在她还要说什么来拒绝这个荒唐又混乱的夜,一张檀口已经被他的粗舌精准的刺穿。
“唔嗯……呜……”女人细碎的呜咽渐渐代替了水花流动的哗哗声响起。
一头长黑发很快就湿透的缠在她雪白的脸,脖颈跟肩膀上。
梁霆空揪住她的双手,将她按在浴室的玻璃墙上,翻来覆去的吻她的唇。
每一次抵达她喉头的刺穿都传达了最疯狂的占有欲。
靳淙被他捏住瘦弱的下巴,无法躲避。
娇嫩的口腔沦陷为他的专属领地,一次次的被他蛮横的入侵跟占有,以此宣告他对她的所有权。
靳淙晚上喝了不少酒,口腔里全是酒精的甜腻味道。
梁霆空晚上抽了不少烟,舌头全是烟草的辛辣气息。
专门用来麻痹人类神经,让人类上瘾的烟酒味堕落的勾缠在一起,还有属于彼此的体香,靳淙快要被他身上那股独特的燥意给弄疯了。
她已经分不清瘾症来自何处,是烟,是酒,还是仅仅是梁霆空。
很多个晚上,她觉得冷,怀念起来的都是这股炙烫的倚偎。
曾经,他那么宠过她,让她像是栖身在一个温室里,一睁开眼,就是向阳。
他撩缠得她连舌根都绵软得快要为他发麻。
觉得自己的发泄进行到第一个阶段勉强结束后,梁霆空才放开女人重重喘息的口,哑声对她宣告:“你自找的,自己勾我引我的。你犯太多罪了。”
当初不跟他商量,就拿他跟梁见邦交换利益是一项罪。
把他丢那么久,才回来,是一项罪。
专门找人假扮她的未婚夫,是一项罪。
在他眼皮底下抽烟,是一项罪。
还有顾倾,几年前走的时候,她居然敢跟他说,她喜欢的人是顾倾,更是一项死罪。
他要告她,他真的要告死她。
在属于他们的爱情法庭里,今晚,他要靳淙这个被告对梁霆空这个原告臣服。
在她面前,他不是律师,他只是一个被她伤害得体无完肤的原告。梁霆空要找靳淙索要这些年来,她对他欠下的娇柔。
“靳淙,你太有胆子了,天生欠收拾。”他直勾勾瞪着她那张莹白小脸的眸底浮染出浓烈的欲色。
只给她一分钟的歇息时间,他便掐腰将她抱起,让她悬空挂在他身上。
不顾靳淙还在挣扎跟闪躲,他贴唇上来,对着她被他亲肿的艳唇,痞气低喃:“好好感受,看今晚老子会把你这个野东西收拾成什么样……”
作者有话说:
开庭啦,记得明天早点来看你们梁律审判野东西的下半段。懂?XDDD
你们梁律的告死她,原来是这样告的,真是绝了。XDDD感谢在2022-11-21 12:23:58~2022-11-22 13:2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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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 床头灯(一更) ◇
◎别撒娇,还是要弄你。◎
宽大的淋浴房里, 有荔枝纹的毛玻璃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重叠在一起,经久不分离。
靳淙的身子湿透了。她咬唇不发出声音, 可是他偏要把她弄出娇嗔。
许久之后,梁霆空移开了手, 仔细的帮她洗澡, 她涨红了脸, 双眼潮湿, 浑身软得像从海底来到陆地的软体动物,海蜗牛。
错来到了他手里, 缩在自以为是保护的壳里, 但还是被他揪到了毫无还击力的身体。
“梁霆空……”靳淙难为情, 喉头还在哽咽,这不是本来的靳淙,本来的靳淙坚硬, 冰冷,对谁都带刺。
梁霆空总有办法让她改变, 摘掉她身上所有扎人的刺,让她变得娇气, 细弱。
“才只是刚开始而已。”梁霆空扶住她顺着玻璃墙壁下滑的身子, 触唇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滚动干涩的粗喉结告诉她。
说话声音哑得厉害, 像是含着一团闷火在喉管里,他告诉已经瘫软如泥的靳淙:“不要就这样就受不住了。”
他将靳淙仔细的收拾干净, 抱吐气如兰的她去他的床上安放。
从浴室出来的路上, 缓不过来的靳淙还在止不住的抽泣。她很久都没有过这种体验。
梁霆空对这种事真的很会, 轻易就可以让她像在干旱季节蓄水很久终于蓄满之后, 才被打人打开闸的水坝一样,一泻千里。
她明明不想给他回应,可是却被他弄得崩溃。
醉酒的她感到自己被掏了空,一直在为梁霆空下坠,无限的坠落到地底下,等待她的是无尽深渊。
无助的她双手环十,使出最后的力气抓住男人发硬的脖颈。
此刻她不得不对他有些依顺了,因为在淋浴房里,她已经在他眼皮底下丧失了自我。
现在,她只能像只无助的小动物一样,瑟缩的缩进他怀里,把泪湿的脸贴在他跳动的心口,对他做出依恋的姿态。
“梁霆空……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轻喊他的名字。沙哑的嗓子细细牵动,像小猫在叫。
“别跟我撒娇,我想要狠狠弄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你都忘了?”
被娇媚女人贴附的梁霆空心软,适才在浴室里,他发现她生涩如昨,甚至比以往还要含羞。
他于是又败给她了。
嘴上说的要狠狠欺负她,真的下手了,见到她哭得眼尾发红,听到她泣声哽咽,他就心软了。
她没有跟顾倾在一起过,梁霆空知道。
她更没有跟邓斯逸在一起过,梁霆空更知道。
她没有跟任何除了梁霆空之外的男人在一起过,她只有过梁霆空一个男人。
“我们,已经分手了。”靳淙难受的说。
“谁说的?我答应了?嗯?”将靳淙纤细的身子放到他卧室里柔软干净的KINGSIZE大床上,梁霆空关掉天花板的灯带跟吊灯,只开一盏昏黄温馨的床头灯,然后俯身下来,将双手分开,撑在她的瘦肩膀两侧,贴上薄唇,温柔的吻靳淙。
他用薄唇吻干她的眼泪,伸手拆掉她身上裹着的绒浴巾,重新探访她。
湿濡的吻像无形的藤蔓,开始到处生长。
喝过酒的靳淙身子发软,在浴室里已经不堪负荷,她以为出来后,他会放过她,只要梁霆空知道,靳淙在这些日子没有跟过其他男人,应该就够了。
可是,这远远不够。
他衔着她已经被他蹂.躏殆尽过的唇,勾她软糯发麻的小舌,轻咬,慢吮,重含,极有耐性的让她放松。
靳淙脚趾收紧,蜷曲,一阵阵难耐的酥麻袭击她。
她的双手开始寻觅依靠的抓紧丝光棉的光滑床单。
“不会用劲。”梁霆空用他粗粝的唇摩挲着她愈发呼吸紊乱的唇,轻声哄她,“不会弄疼你。”
“梁霆空……”靳淙轻吟男人的名字,她身体里的每株神经都变麻了,不知道是因为体内发酵的酒精,还是因为他对待她的温柔。
她想不到他会这么温柔。她对他做了堪称背叛的事,为什么他还可以如初般对待她。她一度以为今晚他不会给她做人的尊严。
躺在他日常睡觉的床上,嗅闻着属于他身上的那股独特的燥意,由烟草,荷尔蒙,他喜欢用的木质焚香香水糅合成的浓烈气息,靳淙平日里执意绷紧的心弦一根根的松了。
她痴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被暖光照得柔和一片,那是靳淙在无数个无眠夜里都想要再见的东西。
“靳淙。”
“靳淙。”
他柔声,连绵不断的喊她的名字,将宽厚的手掌环到她不堪盈握的腰间,将她的身子捞起,抱她到他的腿上坐着,绽唇含了含她带着香气的发丝,滑过之后,对着她烧红的耳朵,蛊惑的问:“想不想我?”
靳淙偏头,明知躲不开,还是下意识的偏头。
他吮咬上她的细脖颈,稍微用力道嗦了嗦,她雪白的脖子就闪现一个草莓印。然后,他再换地方,再戳吸,再种下一个草莓印。
每个动作都是那般温柔,却又充满了极致的占有欲。
她被他抱在身上,跟他面对面坐着。
他的手一直在她两只腰窝温柔的摩挲。他想让她完全的放松下来。
“唔,痒……”靳淙被他弄得发出娇嗔。
“想不想我?嗯?”他扬声又问,没得到回答后,便自顾自的开始享用靳淙。
鲜艳的草莓印越来越多的在雪白的肌肤上浮现。
“老婆,想不想你男人?”他说话的声音又哑了一个度,开始极带霸占欲的喊她老婆。
“老婆,喜不喜欢你男人这样弄你?”
光是言辞的挑逗,就已经让足足素了四年的靳淙沦陷。
更不要他的唇跟手,是那么懂得如何作撩拨。
靳淙披在肩上的发丝随着男人的动作晃动,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夜色迷离,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晦暗不明的空间里,靳淙忘记了时间,迷失了自我,一直只能被梁霆空牵引着,走入错乱的时空。
好像才是昨天而已,心性早熟又孤僻的她终于迎来她的十八岁生日,人人都说,过了十八岁就不一样了,一直想快点成年的靳淙终于等来了那一天。
可是却根本没有人关心那一天她十八岁了,甚至跟她相依为命的奶奶王絮岚都忘记了,她忙着在顾倾家里的美容院跟人打麻将,赢到手了那么点毛票,就高兴得连自己孙女的生日都忘了。
梁霆空却记得那天是靳淙的生日,他事先不告诉靳淙是为了给她庆生,专门请客,把所有要好的同学都叫到一起,到他们的前桌王越家里去吃饭。
吃完他送靳淙回家,在寒冬夜雾弥漫的小巷里,他把靳淙压在墙边吻,让靳淙做他女朋友。
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她十八岁,才能慎重的吻她。
那个时候,他们十八岁,懵懂又无知,幼稚又可笑。
可是不可一世,拽天拽地的少年就已经知道要如何用靳淙愿意接受的方式去宠爱靳淙了。
那个晚上,他吻完靳淙,态度蛮横的让她做他的女朋友,透亮的眸子却填满绵绵不绝的深情。
那是十八岁的靳淙有生以来得到的最深刻的感动,梁霆空彻底走进了她封闭的心。
靳淙从那一天开始,不再是一个人活着。
靳淙想起回忆里的那一幕,感怀得被他弄得哭出了声。
“梁霆空……”深夜幽静的房间里响起了最动听的娇嗔,带着哭腔,她一声比一声更娇媚的叫他,“梁霆空,呜呜……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梁霆空……”
一双雪白的手无力的搭住他的后颈,沾染了满手心的汗,滑腻腻的,就要拽不住了,可是她还是想拽紧这个全世界对她最好的人。
不管被她伤多重,她逃开他多远,他永远会将她捡回他怀里,温柔以待,炙热以爱。
“梁霆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靳淙眼尾泛红,小嘴微张,望着他深情又迷离的眼,情绪崩溃的吟哦着他的名字。
在他那滚烫的眸光笼罩下,她受宠若惊的再度感到,不管何时,不论何地,总会有一个人,让她坚信,来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值得。
作者有话说:
昨天你们看到的是另外一本书的没发表过的片段。《不够宠溺》。专栏里有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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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 大情种(二更) ◇
◎是玩得多过激◎
后来, 那盏床头灯一直亮着。为屋里的人照出各种各样变幻的影。
靳淙想让男人把它关了,她怕羞。
可是他用热唇贴着她快要烧起来的耳朵,柔声说:“我想好好看看我的宝贝儿。让我看好不好?不然, 我会以为又是做梦。”口吻是那样的充满卑微的祈求,还有黏稠的宠爱。
于是, 灯一直不灭。光一直折射。
他也一直用他盛瞒浓欲的黑眸凝睇她, 一直用他喷洒出炙热呼吸的薄唇在她耳边说滚烫絮语。
“我的宝宝变了。”
“变更软了。”
“变更漂亮了。”
“变更成熟了。”
“更让我喜欢了。”
那些最极致的让靳淙为他沦陷的话, 一一从他邪气的唇边滚落, 是露骨的调情,又带着浓郁的思念。
靳淙半推半就, 不断的抽噎着, 用娇声告诉他, 累了,不要了,他还是有办法把她哄到对他服从。
靳淙脑中浮现了幻境, 他们仿佛一起走了很漫长的路,才能再聚在一起。
一路上, 靳淙见到思念的红豆被他采摘,回忆的珍珠被他捏.弄。
他动作轻柔, 意念强势的捧了满手过来, 要靳淙无法回避的领悟,他有多珍视她。
喝醉后记忆混乱的靳淙忘记了, 自己是怎么被他用温水洗干净,再被抱到另一个卧室里入睡的。
原来的那张床, 床单被弄湿了, 不能睡了。
自从回到北城, 不, 应该说是那年离开北城后,晚上就再也没睡好觉的靳淙疲倦又满足的睡了个整觉。
*
日上三竿,靳淙头重脚轻的起来,胡乱披上梁霆空的睡袍,吃完佣人送来的早餐,走出房间,察见林佳妍在别墅的一楼客厅里打游戏。
佣人给她带来干净的衣服,高领薄毛衫,长连衣裙,还有高跟鞋,甚至还有贴身内衣。
怕她误会,佣人解释说:“太太,这是早上梁律师让高奢店专门为你安排来的衣物,我们这栋别墅里没有女人穿的东西。梁律师从不带女人回来过夜。”
“知道了。谢谢。”
靳淙穿好以后,下楼问林佳妍怎么来了。
大烟鬼林佳妍正在抽烟,她一手捏烟,一手捏游戏手柄,懒懒的回答:“梁霆空早上把我叫来的。他今天有个案子。一大早就要上庭。怕你醒来了,没人照顾你。就专门把我叫来了,反正我天天不上班。我是老板,我说今天休息就休息。”
大学毕业,进入社会的红发姑娘林佳妍依然一如既往的任性。
放下游戏手柄,她从沙发上利索的翻身来到靳淙面前,一脸兴奋,尖声叫,“哎哟,你们昨晚干嘛啦?破镜重圆啦?是玩得多过激,今天你高领毛衫都穿上了。淙哥,牛啊,都这样了,他还能舔着脸把你捡回来,他这辈子是真的离不开你了。”
“昨晚只是喝醉了。”靳淙掩饰心里正在翻涌的惊涛骇浪,假装平静。
“谁喝醉了?”林佳妍问,早上她过来,没见到神清气爽,英俊端庄的梁霆空像宿醉的样子,“梁霆空好像昨晚没喝过酒。”
“我,是我喝醉了。”靳淙说,“走吧。”
“走什么啊?”林佳妍问,“这是你男人的房子,也就是你的,你看这别墅,多棒,这么大,装这么豪华,背后的游泳池,网球场,马场,什么都有,我们梁律师真他妈的好有钱!”
整一个月古玩店里都没开张,没有任何收入的林佳妍现场实名羡慕,怂恿靳淙:“我求求了,你就早点嫁给他吧,这样的别墅你婚后得有十几套,多好。”
“别说风凉话了。”靳淙提起自己的包,准备走。
佣人走过来问:“太太,昨晚在浴室里撕破的那件旗袍还要吗?我会针线活,可以帮你补好。”
“不要了。”靳淙回答,说完声明道,“对了,我不是太太。不要这样称呼我,谢谢。”
“可是梁律师让我们这么叫你。”佣人说。
“林佳妍,你走不走?”靳淙冷脸,不想再呆在这里,拎着包走了。
林佳妍跟在她身后,也出了别墅。
门口,停着林佳妍的车,一辆橙色的牧马人越野,靳淙上车,示意林佳妍送她去北工研所。
车朝北工研所的方向开,上了高架,林佳妍说:“这都快十一点了,还去上什么班啊,你到现在都没去,有人打电话找你吗?”
靳淙想了想,也是,念及昨晚很多所里的人都看到她跟梁霆空在屏风后厮磨,靳淙不想那么快去所里露脸引风头,改变主意道,“那不去研所。”
“那去哪里?”
“送我回去。”
说完,她又不想回去,回去只有乱七八糟的房间,还有写不完的论文跟搞不完的科研。“还是不回去。”
她今天不想跟那些枯燥乏味的东西呆在一起。
经过昨晚,她更不想回归那种冷冰冰的日子。
她出于本能的,想继续依偎在他暖热的怀里,被他弄得香汗淋漓,为他化作一滩春水。
靳淙真的没有想过,在她对梁霆空做了那些事,说了那些话以后,他还可以温柔的把她抱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的温柔以待,一口一句,字字宠溺的叫她,老婆。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靳淙明明伤了他一次又一次。
为何每次吵架跟分开,他都是先喊停的那个人。
“那到底要去哪里?”林佳妍被靳淙的目的地给整迷惑了,“领导,给个指示。”
“随便兜兜风吧。”靳淙说。昨晚柔软得让人只能堕落的床上,她抱着梁霆空的头,摸到了他脑袋上的深疤,那是为靳淙留下的。
靳淙心疼得无以为继,自责得落下泪来。
林佳妍说,靳淙走的那个晚上,他去打架,差点被撞傻了。
靳淙忍不住一再心酸的假设,要是真的被撞傻了呢?那个骄傲耀眼,才华横溢的梁霆空,靳淙要上哪里去找回来。
靳淙傻愣愣的望着窗外的车流,心里想的全是梁霆空。
为什么她一醒来就想从他别墅里出来,因为她以为只要离开了,就可以摆脱这种翻来覆去想他的状态。
岂知,离开这里以后,她还是这种为他歇斯底里的状态。
靳淙打开手机微信,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发现微信联系人里有个新的添加通过。
是梁霆空。
他趁她睡觉的时候,用她手指解锁了她的手机,帮她添加了他的微信。
靳淙的号码是新的,他的号码是旧的。
察觉到他的微信头像跟微信朋友圈背景墙,靳淙整个人快被他生吞。
他的头像是靳淙年少时的侧脸,还穿着蓝白拉链校服,扎着独马尾,上课时候他们做同桌,他趁她不注意偷拍的。
她在开小差,扭头看窗外天空,探究云的形状。
他的背景墙是那年他们去民宿旅游,两人在四照花爬了满墙的花墙前搂着接吻的照片。
那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换过。
靳淙于是迎头又被梁霆空开了一枪,心动狙击,她都23了,她还是想起了这个充满中二意味的词。为什么他总能这样对她。
他再这样下去,靳淙就真的被他弄疯了。
“呜呜呜呜……”靳淙低头,忍不住掩唇哭了。
“别忍了,好好给老子哭。”坐在她身边的林佳妍给她递纸巾。
林佳妍知道她忍了,可是就是忍不了。
“当初到底什么原因跟他分手?”林佳妍问。
“那晚邓斯逸带你去见他那个残疾人老爸,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知道邓斯逸现在混成什么样了吗?他就是个人渣。为什么要听他那样的人说的话?”林佳妍心疼靳淙。
“你是不是傻啊,梁霆空那么喜欢你,当初斯坦福不上,也要回来陪你,结果你拿了他爷爷给的钱,转身把他丢下,走了。你想过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吗?”
“我没拿他爷爷的钱。后来他们开发我老家的房子,拆迁补偿里把那笔钱减下来了,我只是把我的拆迁补偿提前拿来用了一千万。”
靳淙说出自己其实并没有拿梁霆空换钱。
当时,顾倾混成那样,如果她不替顾倾出这个头,顾倾这辈子就毁了。她只是想了个最轻松有效的办法,救顾倾,也是救她自己。
他们这样长大的人,真的跟梁霆空这种生来就站在云端的天之骄子不一样。
而且,当时的靳淙以为喜欢这种事是亚于生存的。
假若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存条件都改善不了,还谈何喜欢别人呢。
她母亲周兴宁这辈子的经历就告诉了她,不要做一个依附于男人的女人,迟早会被男人厌倦。
周兴宁后来混得挺差的,她又跟陈昭明他爸陈科伟离婚了,还蹲了两次局子。因为陈科伟在做不法生意,她也陷进去了。
在离开梁霆空的这四年里,靳淙一直坚信当初她找梁见邦谈条件,让她跟顾倾轻松的实现了彼此的梦想,一个去打电竞,一个去研究物理,这个抉择是正确的。
然而,经过昨晚跟梁霆空缠绵的夜晚,抚摸着他头顶那道此生都不会消弭的疤痕,靳淙后悔了。
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也许会等到当时二十岁的梁霆空把辩论赛参加完,当着他的面,跟他求证一次,他们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起码,她会跟他分手分得体面,而不是让他气急败坏你的找不到她的人,然后绝望到对全世界发疯。
“这事梁霆空知道吗?”林佳妍问,“要不,你找个机会告诉他。”
“我们不可能了。”靳淙擦完了眼泪,情绪平复,再度让自己理智。
“impossible is nothing.”林佳妍说出自己会的第一句英文广告,不可能是不存在的。
“那你怎么不继续追顾倾?”靳淙怼总是鼓励她跟梁霆空复合的林佳妍。
“一样吗?”林佳妍一被人提顾倾,就甚为惆怅,她单手握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点了根烟,颓丧的承认,“我跟顾倾是顾倾不喜欢我,我再喜欢他也没用啊。
喷了口烟圈,林佳妍打开车载音响,放了首英文歌。
是《Umbrella》,Matte Remix版本,
靳淙听进了两句歌词到心里。
I''ll be all you need and more[我能给予的比你想要的更多]
Because when the sun shines, we''ll shine together[因为阳光席卷之时,我们会一同闪耀]
林佳妍在这个动听的歌声里,很睿智也是很坚信的告诉靳淙:“可你跟梁霆空不一样,你喜欢梁霆空,梁霆空也喜欢你。当你的世界下雨,他会永远为你撑伞。”
那歌听得靳淙又要落泪,“别说这些了。我要去药店。”靳淙终于想起来,现在的当务之急。
昨晚梁霆空那么没节制,今天她不做事后补救,恐怕这辈子都跟他分不开了。
*
林佳妍带靳淙去了她的古玩店,在北城东三环的古董艺术城里,今天是周末,来逛的人很多。
林佳妍的店在最里段,位置不太好,但是环境优雅,一看这地段,靳淙也知道她开这店不是为了赚钱。
林佳妍打开店门,外面出太阳了,林佳妍拖出两张躺椅,煮了壶普洱茶,让靳淙坐。
靳淙回来后,一直绷紧神经搞科研,这一天终于碰巧跟林佳妍偷得浮生半日闲,她沉重的心情散去了,她忽然很羡慕林佳妍这样轻松的活着。
就算喜欢的人没喜欢她,林佳妍依然笑得开心。
以前大学里他们喜欢叫她林疯子,可是靳淙现在才发现林佳妍是人间清醒。
“你还记得周林岩吗?”林佳妍提起自己的发小,他们的大学同学。
“人家结婚啦。一毕业就跟他那个机械学院的小女朋友结婚了,现在他老婆怀孕都六个月了。”
“是吗?”
“当初一上大学不是还铆足劲说要追你,结果呢?转头就跟别人好了。”
“也挺好的,都是良缘。”
“讲真,这世上的喜欢哪里有从一而终的?所以我们梁律师简直是他妈千年难得一遇的大情种。”林佳妍躺到躺椅上,抱头喟叹。
靳淙没回应,望着秋天的阳光,带着这个千年情种留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想起昨夜他问她的话。
老婆,想不想我。
靳淙当时不敢回应他,现在才敢在心里回答:想,真的好想,想得发疯,所以才回来了。
即使知道不能在一起了,也为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梁律,对,就要这样,让你的被告全线崩溃。梁律给我冲~甜甜恋爱~梁律的宠妻班好像真的没白报~XDDDDD
秦玉言、伍明纬等若干准备要登台的男主(危机感满满):救命,梁霆空这个男主真的好他妈卷。我要报五十个宠妻班再开文。
77 ? 英文电影 ◇
◎只为你下流◎
落日西沉的下午时段, 北城高院,着一身手工考究黑西装的梁霆空下了庭,拎着公事包, 身形利落,步伐矫健的走下法院大楼前的多层台阶。
身后跟着他的助手刘维新, 今天上庭的这起案子是自诉伤人案件,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争端, 他们没花多少时间就完成了庭内调解。
一般梁霆空这样级别的律师并不会接这样鸡毛蒜皮的案子, 可是这个案子的被告人是他亲戚。
刘维新也不记得这算是第几次梁霆空亲身来帮他解套,次数真的太多了。
刘维新跟在梁霆空身边的时间大概有一年, 在这短短一年里, 这个亲戚惹下的麻烦不止是一桩。
走出法院稍微远了一些, “梁律,原告要求的那个赔偿其实不太合理,刚才为何你不反驳。”刘维新好奇。
“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耗, 而且我们的委托人的确是把人家的腿打断了不是吗?”梁霆空咬着烟,满不在乎的回答, 撒开一双修身西装裤裹紧的长腿,快速走向露天停车场。
“那就让他去坐牢好了, 为什么要帮他辩护。本来劝导案件改成自诉都是我们的功劳, 不然真的可以划分为公诉刑事案件了,这个姓邓的绝对有暴力倾向。他真的是你哥哥?”刘维新一直跟在他身后唠叨。
“不是。”梁霆空回答。
“我也觉得你不可能有这样的哥哥, 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刘维新好奇,这个叫邓斯逸的, 成天惹是生非, 寻衅滋事, 真的不是个善茬。
在梁霆空结交的上流社会关系网里, 这样的人只有他一个。
梁霆空眯眼想了想,也对,他为什么要帮邓斯逸这种没救的人。
大概是因为那年有人在电话里愤慨的跟他说过,她跟邓斯逸是同样的人。梁霆空对待邓斯逸的方式,让她联想到了她自己跟梁霆空的不同,她觉得梁霆空心底根本瞧不起他们这样的人。
梁霆空只把他们当动物对待。
“我有个女朋友,当初因为邓斯逸跟我分手,我一直在等她回来,让她愿意因为邓斯逸跟我复合。”梁霆空说出自己的逻辑。
“梁律的女朋友?”刘维新好了个大奇,他没有梁霆空的私人微信,没看过靳淙的头像跟照片墙。“什么时候的事?”
“高中。”
“那挺久的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出国了,刚回来。”
“现在回到你身边了吗?”
“算是吧。”
“别说了,我还有事,赶紧走。”将公事包扔到顶配黑色宾利越野车上,梁霆空招呼刘维新上车。
转身却见到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静静等他出现,形容枯槁,鼻青脸肿,又跟人打架,闹得不可开交。
这个男人是,邓斯逸。
梁霆空真的很厌烦见到他。
但是,邓斯逸每惹一次事,他总要来帮邓斯逸。
他也不明白自己一开始是如何决定要这样做,大约是因为每个失眠的晚上,闭上眼睛,又听到靳淙抽泣着在电话里说,她是人,不是动物,她生来卑微,邓斯逸跟她一样。
这一次,梁霆空要证明给靳淙看,他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成是动物过,包括面前这个被他厌恶到极点的邓斯逸。
“梁律,我们聊聊。”邓斯逸说。
梁霆空板起俊脸,不悦的回望他一眼,“聊什么?”
“靳淙。”邓斯逸唇角勾起,玩味的提起一个最能触梁霆空逆鳞的名字。
梁霆空掀眼皮,冰冷的朝邓斯逸看过来,眸底闪现一抹晦暗的杀意。如果杀人不犯法,他真的想上去就直接掰断邓斯逸的脖子。
“小刘,你先上车。我跟我的当事人说几句话。”梁霆空招呼助手。
“梁律……这,要不要我打电话帮你叫庭警过来?”刘维新觉得邓斯逸这个人很危险。他在派出所里留有很多伤人的案底。
此刻,他们置身在法院的露天停车场,刚走出法庭,如果高声呼唤,庭警就会过来。
刘维新不懂邓斯逸这个人为何不对梁霆空感恩戴德,反而还每次都要故意杵到梁霆空面前来,挑衅梁霆空。
他整天犯事,要不是梁霆空每次去捞他,帮他跟他伤害的那些人做庭下和解,他现在应该早就坐牢了。
“不用。”梁霆空转身,跟邓斯逸去了绿化带旁边的树荫下说话。
邓斯逸故作友好,先给大律师递了根烟,今天要不是他说服被邓斯逸打伤的人撤告,案件不久便会自动转成公诉刑事案件,邓斯逸起码要蹲两个月的看守所。
梁霆空捏了捏烟,不太想抽。
“来,梁律,我给你点。”邓斯逸擦燃打火机,为他点烟。
梁霆空这才漫不经心的把烟含到嘴角。
两人点了烟,吞云吐雾几许后。
“梁大律师的业务能力太强了。一次次的挽救我于水火之中。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邓斯逸皮笑肉不笑的恭维。
梁霆空敛目,用眼角余光撇了一眼邓斯逸,不耐烦的咬烟问道:“废话就别说了,想干嘛?”
“我听说靳淙回来了,在北工研所当物理研究员,现在的她更漂亮了。我有次过去办事,远远的看过两眼。”
“那又怎么样?跟你无关。那是……”梁霆空故意停顿,狠瞪上邓斯逸的眼睛,眸底压抑的全是汹涌得就要悉数宣泄而出的杀意,他咬字加重的强调,“老子的女人。”
静了静,梁霆空骇笑了一声,说:“邓斯逸,你知道这些年连你妈赵琪都放弃你了,我为什么要这么锲而不舍的帮你擦屁股吗?”
邓斯逸是真不知道,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伤害靳淙。”梁霆空很平静的说。
“我怎么伤害了?当初我只是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她,她爸的确是被你爸指挥去抢险,才死的。换句话说,就是你爸杀了她爸,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邓斯逸沾沾自喜,很乐意见到梁霆空这样出身名门财阀,满腹经纶的天之骄子疯狂的喜欢上一个人,却爱而不得。
“你有证据吗?这是事实吗?没有就不要空口白牙的乱嚎。”梁霆空扬声,要邓斯逸拿证据。
“哈哈哈哈,梁大律师怎么下了庭,说话方式还是跟在庭上一样呢。”邓斯逸大笑,很是得意。
“邓斯逸,不要再搞她。”梁霆空把还在燃烧的烟头摁灭在邓斯逸脖颈下的锁骨窝里。
“你他妈……”被烫的邓斯逸想挥拳揍他。
梁霆空单手捏住邓斯逸的手腕,制住他,“不要以为你学拳击,我就打不过你,你挨过我的揍很多次了。”
擦肩要离去这刻,贴近了,对着邓斯逸的耳朵,他做出森冷的恫吓.
“邓斯逸,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捞你,更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你蹲一辈子大牢。
你以为你会打拳很厉害吗?北城红灯区那些等着整活儿的□□全是我的客户。如果我要一个人死,那他真的就会马上人间蒸发。我说最后一次,不要再碰老子的女人,不然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神态冷且静的说完这些话,梁霆空丢开邓斯逸的手腕,整理了一下黑色手工西装的下摆,寡淡的转身走了。
*
再回到车上,见梁霆空的脸色不好,刘维新着急的问:“梁律,那个人渣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每天都这么忙了,为什么还要抽时间帮这个姓邓的擦屁股,都这样了,他还不知道感恩?果然,这世间让人无法直视的就是人心。”刘维新替梁霆空抱不平。
梁霆空现在在业内是名号响当当的律师,手上的达官贵人客户以及跨国巨型企业多得数不过来。将他每天的时间量化,一分钟可以入账五位数字的金钱。
然而,每次邓斯逸惹事,他还是会从已经塞满的行程表里挤出时间来帮邓斯逸解套。
“别说了。”梁霆空呼止刘维新替他抱不平,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证明给靳淙看,人人生来平等,只不过是有些人太不过自爱罢了。
“现在要送你去哪里?”
“送我去玉玺天禾别墅。”梁霆空回答,他只想回去见靳淙,说完之后,他复又想起,她肯定从他的别墅里走了。
早上,他忙着上庭,再舍不得也得从她身边走开。
现在,她肯定走了。
梁霆空给林佳妍打了个电话,问她靳淙在哪里。
*
于是,晚上,夜色降临,在靳淙独居的公寓里,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林佳妍下厨,做饭给这对小情侣吃。
见梁霆空拎着公事包来,靳淙一脸的不欢迎。
她换下了他给她买的早上那套高领衫跟长裙子,洗了澡,穿了一件宽松的米白卫衣裙子,扎着丸子头,戴着蓝光黑框眼镜在写论文。
林佳妍在开放式厨房给她弄吃的。
她一个人住,不养植物,不养宠物,也不下厨房,家里一点烟火气跟生气都没有,书房跟客厅里散乱的全是被她写废的论文稿。
林佳妍提前跟梁霆空通过气,告诉了他她公寓的入户门密码。梁霆空不请自来。
林佳妍买了很多食材,要给这对目前破镜还没重圆,但是绝逼马上就要圆上的情侣弄火锅跟烤肉。
她专门买了个可以吃火锅又可以吃烤肉的电锅,准备大秀一下自己的厨艺,自从她开了那个一个月也开不了张的古玩店以后,林佳妍闲着没事就在店里煮吃的。
现在林佳妍深感,是时候要把她的厨艺拿出来给梁大律师跟靳研究员秀一下了。
吃完这顿天秀晚餐,梁大律师跟靳研究员不复合,她林佳妍一定把名字再改一次。
“你们好好等着,你们北爷今晚肯定让你吃得满意。”林佳妍咬着烟在开放式厨房里剁蒜,剁得甚为投入。
梁霆空进屋,靳淙也不招呼他。
两人昨晚缠绵那么久,他弄得她一身黏糊,靳淙现在一见到他就想起那个欲得不行的场面。
她说好涨,他还是哄着她不断的接受。
现在再见他梳伏贴分发,穿禁欲纯黑西装,打深灰领带,将昨夜只为她发泄的那些野性禁锢,靳淙浑身都为他起鸡皮疙瘩。
“淙哥,咱们空爷来了,你快给拿罐饮料啊。来者就是客嘛。”靳淙就在客厅的落地窗边对着电脑写论文,厨房跟客厅连着,林佳妍大声招呼她,“我这儿正忙着呢,我剁完蒜,还要把这五花肉切片。”
靳淙不愿意,但是又觉得他来了,至少算是个客人,于是起身走向双开门冰箱,下意识的给他拿了罐牛奶。
那是他以前在朝励上高三时经常喝的牛奶品牌。
那时候他的荤段子就很多,说他喝牛奶是为了补,晚上好有浆。
想到昨晚,靳淙脸红了,把牛奶递给他,招呼他坐,“坐吧,你要看电视吗?我给你打开。”
他脱了西装外套,卷起了白衬衫袖口,露出精瘦的小臂,现在的他身上有一股专业的干练俊朗气质,真的很像个精英律师,不是像,是本来就是。
“看吧。”梁霆空回答。
于是靳淙把电视给他打开,递遥控器给他。“想看什么,自己选。”
“嗯。”梁霆空答应了,拧开牛奶盒的旋盖,喝了两口牛奶。
嘴角沾了奶渍,他没留意,粉色唇边就一直染着那纯白奶渍,开始伸手按遥控器。
靳淙留意到了,觉得这样的他欲得很,又一次让她联想起他昨晚对她做了什么事。
靳淙坐在笔记本电脑后,忍不住要悄悄看他。
她总觉得长大后的他有哪里不一样了,她想看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梁霆空一开始没发现靳淙在看他,在专注的选电视节目看。
后来注意到了,侧眸看靳淙,靳淙立刻躲避,埋头假装敲键盘。
林佳妍的大餐不久之后终于做好了。三个人坐到长条方桌前,开始享用大餐,有林佳妍在饭桌上带着他们互动,气氛还算和谐。
可晚餐结束,帮忙收拾完厨房之后,林佳妍就溜了。
梁霆空却不走。他依然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一开始在饭前看的是关于游艇定制的意大利语纪录片。他最近有艘定制游艇要进行涂装了,设计师在问他决断颜色,他心里还没有主意,想看看相关的纪录片找找灵感。
后来看完之后,他似乎是想放松,就找了部英文电影看,《模仿游戏》。
电影一开场的情节是,图灵博士的家中被盗,警察上门来做调查,需要他做配合,可是图灵博士却不愿意说出实情。
屋子里静悄悄的,回荡的只有电影的英文对白声。
梁霆空倚靠在长沙发上,搭着长手指在唇边,聚精会神的看着。
等靳淙故意拖延的把手里的工作处理完,他还是坐在那里观影,靳淙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靳淙走到他身边,告诉他:“十点了。”意思是他该走了。
“嗯。”他嗯了一声。然后,纤长身子依然那么懒痞的缩在绒布沙发座里。
这房子是顾倾的,今天他来了,就发现虽然是顾倾的,但其实是靳淙一个人在住。
“你那啥,快回去吧。我要睡了。”靳淙觉得自己的意思是不是还不够明显,她早就困乏了,昨晚不仅醉酒,又跟他痴缠整晚。
“陪我看会儿。”他拉靳淙的手,将她往他怀里带,迎面找准她的唇吻。
“你干嘛?”靳淙躲避,他喝过她给他的牛奶,嘴里全是奶味儿,林佳妍弄的大餐,他们上桌后都没怎么吃,因为真的太难吃了。
林佳妍自己倒是很自我欣赏,吃撑了走的。
靳淙被男人按在怀里,先吻为敬,粘得她一嘴奶味,弄得她呼吸混乱以后,他才退后,哑声说:“我今晚睡这儿。”
“不要。”靳淙红脸,她第一反应是他又想做。昨晚她已经被他弄怕了。
“不弄你。”他摸着她发烫的耳朵,轻轻抚弄,温声说。
“不信。”靳淙避着他的手,吐出两字。
从她认识他开始,她就觉得他这人没个正经,好像每天都在想着那事,以至于她觉得他早就不是个处男了,结果后来才发现他真的还是个连初恋都还在的处男,只不过因为风华正茂,风趣幽默得太吸引人了,身边才一直那么多浮花浪蕊罢了。
“我不是禽兽,会给你时间,让你好好养养。你没力气的时候,我也尽不了兴。”梁霆空笑了,拉她到他腿上坐着。
缠绵一夜后,他的骚话又开始对她说了。
靳淙握拳,捶他肩膀,对他娇嗔,“别说了,你怎么这么下流?”
“只为你下流。”梁霆空对着她的唇,故作撩拨的说。
他伸手摘了她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审视她莹白的小脸,对视着她的眼睛问:“那年我去参加辩论赛,邓斯逸趁我不在,居心叵测的跟你说什么了?”
“……”靳淙不语,那是导致她离开的根本理由,她以为他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等不到她的回应,梁霆空试探的问:“说我爸弄死了你爸,说我们是罗密欧跟朱丽叶?注定是个悲剧?”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哪里像罗密欧了。你长这么丑。”靳淙后缩,躲男人痞气的唇,英气的脸。
梁霆空跟上,故意逗她:“我怎么不像罗密欧了,是你不像朱丽叶。你看,哪个朱丽叶住的房子乱成这样。”
“乱你可以不来,没人叫你来。”靳淙嘟嘴,对他没个好气。
“老子偏要来。”梁霆空掐住女人不堪盈握的细腰,将她拉他怀里,含上她那张只有在被.操的时候才能勉强对他臣服的唇,轻吮了两下,磁声告诉她,“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靳淙故意气他,“这是顾倾的房子。”
她知道梁霆空最介意她跟顾倾一起长大的经历,当初分开的时候,她给他打告别电话,故意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顾倾。她以为,那样他们就可以分开得彻底。
“那又如何?既然住着我的老婆,我就要来。”就算是这样,梁霆空依然坚持要来到靳淙身边。
“你现在在告我跟顾倾。”靳淙说出五个字。
“……”
梁霆空的面子没了。他的确在告他们,还说要告死他们,结果现在又舔脸跑来赖着不走,这样的举措,真的不是梁霆空这样个性的男人做得出来的。
“先不要说那些扫兴的事了。先乖乖陪我看个电影。”梁霆空将靳淙揽到身上,跟她依偎到一起。
靳淙本想挣脱,可是,又觉得似乎不该挣脱。经过昨晚,她领悟到了,她离他远了,他会难过。
“我看过了。”靳淙告诉他,这电影她已经看过了。
“我也看过了。”梁霆空说。
“那就别看。”靳淙建议。
“我要的是我们一起看过。”梁霆空说出自己的目的。
是夜,靳淙跟梁霆空一起坐着,看了部彼此早就已经看过的电影,心里竟然很安宁的甜蜜。
后来,她在他怀里睡着了,忘记了是怎么被她抱去床上的,也迷茫了为何他要坚持对她这么好。
早上,等靳淙醒来,她发现她的屋子焕然一新,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甚至散乱在墙角数日的那些没拆的快递都被梁霆空一一拆开,分门别类的送到公寓的各个功能区放好。
包括她网购的内衣,他都帮她拆了。
这些日子,靳淙忙着被温书衍那个变态导师安排,生活早就乱了套,屋子早就没心情收拾,网购快递也不拆。
曾经,她以为离开梁霆空,她的人生就会回复正轨。
她走了不该走的路,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她是来自市井的无父无母的孤女,他是生来就漫步在云端的顶级财阀继承人。
像两条奔赴不同方向的列车轨道,他们不该并轨,只会发生严重的事故。
然而,此刻,在她醒来的清晨,面对这个自她回国住进来以后就从未如此干净整洁且充满条理的屋子,靳淙渐渐有了认知:
原来,她的生活有了梁霆空,才不会乱。
作者有话说:
今晚七点准时记得去看【75】章的昨晚淙空经历了什么哈。orz
昨晚把【75】改到稀碎也一直解不开,我被气吐血了QAQ,临时改了片场,七点钟把片场改回来。那不是淙空平行番,那是我电脑里一个还未发表过的新稿的片段,我把名字改成了淙空^_^感谢在2022-11-23 13:53:42~2022-11-24 16:3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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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 原野的草 ◇
◎专属为他提供的娇柔◎
国庆长假前夕, 梁霆空终于抽时间去找了一次梁熹尘。
他想要个确切的答案,可惜梁熹尘这些年一直不给他,不管他问多少次, 梁熹尘始终不说靳淙的父亲靳晨轲是怎么死的。
抢险救灾中,这名武警战士不幸因公殉职, 在梁熹尘的口中, 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梁熹尘很清楚, 梁霆空想要找出事实的真相, 挽救他自以为是的爱情。
可是,他的爱情是家族联姻, 不是娶靳淙那样一个工于算计, 且出身卑微的心机女。
梁熹尘住在北城的小安河别墅, 那一带住的都是些政商界的名人。
梁霆空将车停在露天院坝里,下车来后,见到梁熹尘跟赵琪生的女儿梁嘉儿在院子里玩玩具。
见他来, 小女孩热情的奔上来招呼他,“空哥哥, 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梁霆空将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小女孩抱起来,亲昵的跟她说话, “最近乖不乖?有没有调皮?”
梁嘉儿小时候长得很可爱, 长头发,白皮肤, 红嘴唇,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可是长大后因为玩了太多电子产品, 小小年纪, 眼睛就近视了。
她巴掌大的脸上挂着一个硕大的圆框近视眼镜, 跟梁霆空对视,梁霆空还挺可惜的。早知道就不让她玩那么多电子产品了。
“乖哒,特别乖。”梁嘉儿笑得甜甜的回答,“空哥哥今天怎么来了?”
“我找你爸。”
“我爸也是你爸啊。”
“是吗?”梁霆空牵唇,无奈笑了一下。可是他没有这样的认知。
他牵着梁嘉儿的手,跟梁嘉儿一起进屋。
梁熹尘刚从边境上处理完军务回来,迎来几天闲暇,正在客厅里看军事节目。
“嘉儿去给空哥拿点喝的。”梁霆空招呼梁嘉儿去给他拿饮料,把她支走,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沉重的要求:“今天把靳晨轲的事情好好给我讲讲。”
“没什么好讲的。”梁熹尘似乎一点都不想提这个人。
“是不是你指挥失误,安排他去送死,抢了他的战功?”梁霆空认真的求证。
靳淙走后,他查了很多次,查不到关于靳晨轲的任何额外消息,这个人很多的生平轨迹都被人刻意抹去了。
梁霆空身为一个最会查证的律师,都扒不出靳晨轲这个人过多的信息。
“我没那么有能耐,能干出这样的事。我们的军队是人民的军队。”梁熹尘淡淡回应。
“所以他的死跟你无关?”梁霆空的眸子露出期待的光。
“别寄望了。你爷爷给你安排了相亲。”梁熹尘神色自若的告诉梁霆空,“你要娶的女人不该是靳淙那样的。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去南市把她跟她奶奶接走吗?
因为我知道你跟她在一起了。梁霆空你太混了,当时你们才十八岁。”
梁熹尘以为当时自己的举措是正确无误的,梁霆空跟靳淙在一起了。可是他没有办法给靳淙未来跟幸福,因为他要继承财阀。
集团首脑梁见邦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一手选中,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跟靳淙这样的人结婚。
梁熹尘为梁霆空着想,想要把他们的爱情掐死在摇篮里。
没想到,他们的爱情一点都不孱弱,不是弱不禁风的长在温室里的孤独的花;
而是满布原野上落地就生根的数不清的草,一见天光就发疯的长,汹涌又连绵,直至铺天盖地。
梁霆空那年被梁见邦安排去了美国上大学,靳淙被梁熹尘带来北城生活,梁熹尘跟梁见邦都以为如此,年少的他们就不会再相爱了。
然而,他们还是想办法重聚,变得更爱彼此了。
之后,在梁熹尘跟梁见邦都在深思熟虑要怎么采取合适的方式,让倔脾气的梁霆空放弃靳淙之际,邓斯逸这个鲁莽的人,冲了出来,成为了他们这些老谋深算的人的刀。
生来矜贵,踌躇满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梁霆空被划得遍体鳞伤,依然要继续喜欢靳淙。
领略到原来从十八岁开始,梁家人就在安排他跟靳淙分开,梁霆空一时没有做声。
电视的声音空落的回响,古怪的沉默逝去,“当时我也成年了不是吗?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梁霆空回应。
“今天你得告诉我她父亲靳晨轲的事。”梁霆空说明今天的来意。靳淙回来了,还是不愿意跟他复合,因为她想着他父亲的事,为了让梁霆空死心,她甚至花钱找人假扮她的未婚夫。
梁霆空24岁生日那晚,收到靳淙送的花。
第二天,他就安排了人监视她在北城的一举一动,她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几点出门,几点回家,过得开心还是不开心,他全部掌握得巨细无遗。
她过得一点都不好,她没有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她只有她自己。
这是梁霆空无法为难靳淙的根本。跟他分来,她比他还过得更不好。所以梁霆空对症下药,来找梁熹尘要说法。
“没什么好说的。”梁熹尘翘腿,拿电视遥控器,换了个军事节目看,漆黑的眉眼间露出深锁的神色。
“就是你了解的那些,被邓斯逸告诉过靳淙的那些。”梁熹尘平淡的说。
“我不信。”梁霆空回应。
“你不信也没办法,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你就接受吧。”梁熹尘故意刺激梁霆空。
刺激完之后,梁熹尘觉得他今天来小安河来得正好,梁熹尘正要找他说事。
“温荔从美国回来了。入了你现在呆的君合律所,温家在君合做了不少投资,她以合伙人的身份加盟,玉玺天禾现在有好几个项目等着上面批复,温荔她爸带头在审标书。”
梁熹尘端起茶盅,呷了一口茶,说,“你有今天,是因为我跟你爷爷给你先行创造了优越的各项条件。如果没有我们,你不是一个邓斯逸,就是一个顾倾,他们跟你一样,都长得挺帅的,身上也有那么些本事,但是他们每天的日子却过得跟你不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姓梁,你是玉玺天禾的继承人。你生来享有的锦衣玉食需要你长大后回馈给我们梁家,你的整个人生。
那年你突然不打一声招呼就从斯坦福走了,温荔哭了很久,你爷爷甚至专门飞去旧金山安慰她。这一次,她回来,成为君合的二级合伙人,位置跟你一样,你要花心思多哄她一下,你不是最会哄女孩子了吗?”
“我不喜欢温荔。”在梁熹尘的侃侃而谈之后,梁霆空简短又强势的表态,“我喜欢靳淙。”
“我再说一次,你跟靳淙不可能在一起。”梁熹尘纳罕,他为何要对靳淙执迷不悟。
靳淙那年离开,其实在她去机场的下午,梁熹尘跟她见过一面,梁熹尘没有告诉她事实的真相,想着干脆就让她那么以为好了。
因为梁熹尘想她死心。她跟梁霆空不可能在一起。
靳淙在做下那些伤害梁霆空的事以后,梁熹尘也很好奇,为何自尊心素来要强的梁霆空还要坚持喜欢她。
“你喜欢她什么?”梁熹尘问道。
“喜欢在她的世界里,永远只有我一个人耀眼。”梁霆空回答。
“她有顾倾。”让梁熹尘点鸳鸯谱的话,他觉得靳淙跟顾倾在一起挺好。
“可是顾倾不耀眼,配不上她。”梁霆空咬字清晰的说。
“是吗?耀眼的梁少爷,我求你别再自以为是了,好好去欢迎温荔吧,你们也很久没见了,给她买点礼物,等你爷爷的那几个项目批过再说。”梁熹尘淡笑,他觉得梁霆空还是太过年轻了。
“你跟爷爷去欢迎好了,我每天在律所忙得要死,真的没空。”梁霆空起身,遇见梁嘉儿手里给他抱了一大堆饮料来。
“空哥,你喜欢喝什么啊?你看我给你拿了这么多来,你挑吧。”小女孩软绵绵的问。
梁霆空在小女该面前蹲下身来,随手从她手里掏了一瓶罐装咖啡,“这个就可以。”
“你跟爸爸又吵架啦?”
“没有。”
“可是你看起来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你头上的疤还疼吗?”小女孩伸手,将手指触进他的发丝里,摸他头顶的疤。
她知道这疤痕是怎么留下的,是他跟她的哥哥邓斯逸打架留下的。
她有两个哥哥,他们总不好好相处,天天打架。
打得最夸张的一次,邓斯逸挑拨离间梁霆空跟他的女朋友,让他女朋友离开了他,梁霆空疯了一样狠揍邓斯逸。
梁霆空脑袋开花了,留了一道永不能愈合的疤。
“我帮逸哥哥跟你道歉。空哥哥,对不起。”梁嘉儿很难过的说。
“不是你的错。”梁霆空柔声安慰小女孩。
“那个当初把空哥丢下的人是不是回来了?”梁嘉儿适才也听到梁霆空父子的对话,知道靳淙回来了。
“嗯。”
“空哥还要为她喝酒,打架,发疯,住院,跟蹲警察局吗?”
“不会了。”
“空哥,喜欢温荔姐姐吧。”梁嘉儿忽然难忍对他的心疼,扑进他怀里,伸出幼小的手臂,环抱他肩膀,巴巴的恳求他,“那样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我不辛苦。”梁霆空温声说。
“你辛苦,你好辛苦,她走的这几年,你一直不开心。你等了这么久,才等到她回来,现在爸爸又说你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梁嘉儿心疼自己的哥哥心疼得掉泪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空哥哥,你就不能换一个人喜欢吗?”今年八岁的梁嘉儿以为喜欢这件事是她玩芭比娃娃。
她可以今天喜欢一个,给它买漂亮衣服,穿漂亮首饰,把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它带到自己的小伙伴面前去炫耀,她拥有了这么完美的芭比。
她也可以马上就对它厌倦了,随手把它扔了,立马换其它的。只要它让她有半点不开心。
梁嘉儿纳闷,那个人都让梁霆空这么不开心了,梁霆空怎么还不换掉她。
“喜欢一个人怎么能换呢?”梁霆空温声告诉小姑娘,伸手擦掉她的眼泪,“不是玩玩具,是在托付真心。”
“真心是什么?”
“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
“那这个,给她喝。”梁嘉儿递出一瓶草莓奶昔,“虽然她可能不喜欢,但是这是嘉儿的好意。”
“我替她谢谢你。”
“靳淙,对吗?怎么写的?这个名字一点儿都不好听,像个男生的名字。”梁嘉儿跟梁霆空求证那个总是让他受伤跟不开心的人的名字。
年幼的梁嘉儿不太喜欢这个人,觉得她连名字都不好听。
因为这个连名字都不好听的人,梁嘉儿以前那个总是嘴角挂着绚烂微笑的哥哥彻头彻尾的变了。
“是吗?可她就叫这个名字,是怎么写的,我待会儿发到你的电话手表上。”梁霆空回应。
看来靳淙真的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梁嘉儿还没见过她,就已经在嫌弃她了。
“好。我会为了空哥哥记住的。”
“嗯,我先走了,你要乖乖听话。”
*
梁霆空别过年幼的梁嘉儿,回到宾利越野车上,梁熹尘跟梁嘉儿说过的话都在他脑海里回荡。
他没有马上点燃引擎,双目放空,对着窗外初秋飘落的落叶,恍了神。
连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都看不惯他喜欢靳淙这件事,诚挚建议他换一个人喜欢,说除开靳淙,他这样的男人喜欢谁都不会这么辛苦。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辈子非靳淙不可了。
那年,靳淙瞒着他,跟他爷爷梁见邦谈条件,答应梁见邦离开他,只要梁见邦给一千万给她,她要拿去投资顾倾的电竞战队。
她的做法让梁霆空沦为北城二代们的笑柄。
他们说梁霆空被这个出身下贱的女人给玩仙人跳了,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她跟她的青梅竹马顾倾,一直在合谋设计梁霆空。
梁霆空从十八岁开始,把靳淙当只宠物,带在身边,一路对她玩养成,玩变态,她都忍辱负重的受着,其实就是为了得到钱,拿去救济她真正喜欢的男人,顾倾。
这些年,梁霆空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不恨,更不是不怨,他真的想过再见到靳淙,就亲手杀了她。
可是在北科大偶遇她的那一天,那些生气,那些恨,那些怨,都让步于她终于愿意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欣喜。
当他撕掉她的丝袜,发现她腿根上年少时为他刺的那圈白色蕾丝花刺青竟然还簇新如昨的时候,他放弃了杀她。
她还在定时在原来的地方去刺深,她从未忘记过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穿蕾丝吊带袜,他放浪又懒痞的看过去,漫不经心的撩她,违心的说她是可爱妹妹。
他以为她不会再记得这件事。
可是她记得,在他们分开的四年里,她疯了一样去刺深腿根上的刺青,要自己记得是如何跟他遇见。
那时的她像只刚从洞里钻出来的刺猬,咬牙对所有人竖起浑身的刺。
也就是这样愤世嫉俗的刺猬,后来愿意娇柔的缩在梁霆空怀里,委屈巴巴的被他弄得娇嗔:梁霆空,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那是全世界,靳淙只为梁霆空专属提供的娇柔。
纯白色的刺青长在人的身上,经过皮肤的新陈代谢,容易褪色跟脏,酷似他们年少时不顾一切的爱情,总会被进入社会后的不如意的际遇玷污,让它失去光芒。
可是对靳淙来说,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就算她不能跟他在一起,她依然在身上留着那圈纪念,让它从一而终,不为时间做任何改变。
梁霆空将手里那根无声燃烧的烟塞到唇边,自嘲的牵动嘴角,想起靳淙每次被他操哭时,总会哭着问他,他到底想怎么样。
他想让全世界知道,他梁霆空喜欢了一个人,他坚信,不,是他逼自己坚信,这个人也同样的喜欢他。
就仅仅是这样而已。
*
北城CBD,高楼环伺,幢幢巍峨。
君合律所,这周空降来了一个新的合伙人。
是个从美国斯坦福法律专业毕业的高材生,此前在美国的知名律所工作了一年,擅长民事诉讼跟公司并购。
这次加盟国内十大金牌律师事务所之一的君合律所,不仅自身业务能力能打,带来手上已有的许多大牛客户,还拿出真金白银,强势投资了数个君合在二线城市管辖的律所分所。
不仅如此,她本人还生得纤秾合度,千娇百媚,大美女一个。
君合的律师们一大早就在翘首以盼,等着亲见这位温荔律师。
众人早就把她的家庭背景扒得仔细了,这样的华族千金大小姐,真的只有言情小说里才能找到。
可是她就是撕破虚构,这么优雅矜贵的在现实中出现,忽然天降下来,强势加盟了君合。
梁霆空回到律所是下午时段,他过来准备几个案子下周上庭需要的卷宗。
他没到之前,温荔在跟君合的大老板,顶级合伙人,一手建立这个律所的业内资深金牌大状,卢直渠说话。
卢直渠今年四十五岁,见过不少风雨,代理过许多知名案件,在司法界吃得很开。
他的君合律所一直是国内排名前茅的头部律所,各种大型诉讼跟商务案件都是君合在代理完成。
卢直渠本来觉得自己能够捡到梁霆空这样的天之骄子入所,就是他的一生高光,没想到现在继梁霆空之后,还来了个从美国顶级律所肄业回来,各项条件跟梁霆空这个大少爷优越得对等的大小姐。
不仅带来客户,还带来资本,卢直渠的一张老脸都快笑烂了。
现在君合有个天之骄子,还有个天之娇女,卢直渠得到的简直是网友说的那种双厨狂喜。
“荔荔,你看你这才刚来,肯定有很多不适应,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跟我开口。把君合当自己家,千万别拘谨,不要跟我客气。荔荔来我们君合,简直是老卢我的福气啊,我一直等着,盼着,望着,亲眼见到荔荔真的来了,我这颗心才稳了下来。”
卢直渠一把年纪了,还要喊大小姐叠字,跟她卖萌,拉近乎,也是不容易,谁让人家大小姐的背景真的深似海呢。
“空空今天出去了,不在所里,我听说你们关系很好,以前在斯坦福还同过校。”卢直渠专门跟温荔提梁霆空。
“是啊。那时候空哥念金融,我念法律,我们下课了经常一起约饭,没想到后来他会突然转回北城明大念法律。”温荔一提起梁霆空,眼神就特别温柔跟暖甜。
“北城明大哪有斯坦福好,空空这个死孩子,他就爱瞎闹。仗着他们家里,天天胡闹。我都不知道说他多少次了。”
卢直渠知道温荔千里迢迢的从美国回来,径直进所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个天天瞎闹的死孩子。
“你不知道他在我所里给我惹了多少麻烦,经常放下跨国企业的法务不代理,转身去参加无偿法外援助,吃力不讨好的救助一些迷途的少男少女。那些从贫民区长出的人,根本没救了,他天天花时间去救助他们,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空哥善良。”温荔笑着附和,“而且,他以前交过一个女朋友,那个女生好像就是出身不太好。那之后,他可能就对这种人群抱有同情。”
“什么女朋友,空穴来风。就是一个诈骗犯,空空这个死孩子,以为家里钱多,就爱造作。哪天让人家把钱给他骗光,他就知道别人有多坏了。上次是骗了一千万是吧?我们空空肯定觉得被骗得少了……”
卢直渠真的很会说话来讨温荔欢心。他也听说过靳淙跟梁霆空的事。
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温荔很喜欢梁霆空,铆足劲跟温荔诋毁梁霆空的前女友。
闲聊几许,卢直渠看看时间,“哎呀,你看他这个死孩子,都这个时候,还没来上班,我给他打个电话催催。我告诉他,你来了,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卢直渠掏手机,要帮天之骄女把天之骄子催来,今后,这二天珠联璧合,君合不稳做业内老大,那才怪。
就说这两个人家里的家产合在一起都是多少了,更不用提他们在豪门拥有的社会关系网。
“卢律师,不用催了。空哥不喜欢别人催他,他不来也没事。”温荔表示自己不着急,来日方长,反正以后她跟他都是共处一个律所的同事了,抬头不见低头见。
“还是催一下吧。”
“真不用了。”
“对了,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卢直渠问。
“去年夏天,在摩洛哥,卡萨布兰卡,他定制的新游艇第一次出海,我正好在那里度假。”温荔回答。
“去年夏天他就有了新游艇?!”卢直渠惊骇,张大了口,“那他今年又定制了一艘?哎呀,哎呀呀,这个死孩子,真的太会花钱了。”
游艇这东西可比超跑矜贵多了,不是真土豪,连碰都不敢碰,梁霆空竟然能每年定制一搜。
卢直渠深感梁霆空什么都不是,真的就是个爱花钱的死孩子。
“这死孩子总做些吓死人的事。”卢直渠提起梁霆空的口吻,就像是一个引他为傲的亲儿子似的,一边嫌弃他,其实一边喜欢他得不得了。
温荔终于发现了梁霆空为何不愿回归家族,也要在呆君合了,因为就算梁熹尘跟梁见邦都没有对他这么热情的关心过。
终于,“啊,来了,空空来了。我去把他给你叫进来。”透过打开的百叶窗,卢直渠看见君合最帅最A最酷最强势的诉讼律师,梁霆空来了。
今日的二世祖依然还是气场二米八,让人只想为他撒花。
“不用了,我直接去找他。”穿着奶白色高定套裙的温荔小鸟依人,踩着细高跟,踱步去了梁霆空的办公室见他。
*
梁霆空的助理刘维新很有眼力见的给二人端来咖啡。
温荔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下,他脱了西装外套,卷着白衬衫袖子,高大纤长身材立于塞得满满的书架前,在专心整理案子的卷宗。
温荔是个甜嗓,说话声音很甜,“空哥,我来跟你一起做同事了,不欢迎我吗?人家可是专门为你回来的。”
“在美国不是呆得好好的吗?干嘛回来?”
“哎哟,你干嘛?你明知道人家为什么回来,还要问。”
对着书架整理卷宗的男人始终冷淡得只留一抹背影给温荔,一直不对温荔回头。
温荔依旧笑得甜甜的,对男人发嗲,“我给你带了礼物。是弗朗茨·李斯特的钢琴谱手稿,我花了大价钱才搞到的。”
“我现在很少弹琴了,没有时间。”梁霆空并不对温荔的礼物感兴趣。
“哎哟,你干嘛?”温荔开始对男人嗲精乘以二,她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冷淡。
温荔知道他变了,不是原来那个爱插科打诨,最会带欢乐气氛的人了,有一个人改变了他。
不,不该说是改变,应该是诱发他露出原本的自己。
“空哥,下班后我们去吃饭吧。”
“我要忙。”
“空哥,不要这样。是梁爷爷安排我跟你正式相亲,我才回来的耶。”
“谁愿意跟你相亲,你找谁去。”
“哎哟……”在温荔又要嗲起来的时候。
梁霆空回头来,手里拿着两袋卷宗,冷冷接上她的娇嗔,“你干嘛?”
“吃饭改天,谢谢你的礼物,但我今天真的要忙。”他很利落的说。
“好。记得改天一定要。”温荔笑得甜甜的。
她跟靳淙是截然相反的女孩子,她是真正的娇柔软糯,且带一点狡猾可爱,知道如何讨男人欢心,又很懂分寸,不会非要惹梁霆空不悦。
温荔走了,她想起她回来还没去见过她哥哥,于是她准备晚点去一趟北工研所。
作者有话说:
你们空爷有内心,还没开始cue而已,别捉急,本文还有很多车,很多爱。
今日空爷依旧气场二米八,只等你们来为他撒花。^_^
75章已经替换啦,95%原版,没看过的快去看呀^_^感谢在2022-11-24 16:37:16~2022-11-25 15:0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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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 同款裙子 ◇
◎“发一张自拍过来,晚上我要用。”◎
北工研所, 二室六组的办公室,下午临下班时间,一个大美女忽然来做拜访, 特别阔气的给组里所有研究员带来了精致可口的下午茶。
靳淙在所里呆的时间不久,不认识这个美女, 更不知道她的底细, 也没有兴趣知道。
她坐在电脑前, 正聚精会神的在做三维实验模拟。
曾经做她的一月五万未婚夫做失败的孟俊跑到她跟前, 压低声音,对她窃窃私语, “靳淙, 你觉得这女的长得怎么样?”
“哪个女的?”
“温荔。温老板的胞妹, 他跟温老板有同一个爸爸跟妈妈。他们温家在北城简直不得了,实力跟梁家有得一拼。”
孟俊激动的感喟,“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们温老板挺拽的, 年纪轻轻,就敢卯起来跟所里的三朝元老蒲老疯狂撕逼, 那天去吃蒲老请的饭,还敢专门迟到, 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温老板背景深啊。
今天来的这个温荔是他妹妹, 跟你一样,刚从美国回来, 你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她是斯坦福的;你学物理, 她学法律;你长得漂亮, 她长得美丽;最有趣的是, 你是梁霆空的前女友, 她好像立志要做梁霆空的现女友。
知道吗?适才我去给温老板送实验参数,听到她亲口告诉温老板,她是为了跟玉玺天禾的二世祖梁霆空相亲才回来的,而且还加盟了梁霆空所在的君合律所,他们以后要每天都在一起共事。”
孟俊觉得宫斗戏这下算正式开始了,他特别期待看好戏。
靳淙自从进所,就主动跟前男友梁霆空划开关系,可是,越划开,梁霆空就越追逐她。
那晚,在蒲智云的饭局上,大家都有目共睹,梁霆空缠住她不放。
“靳淙,说真的,你会活到第几集?”孟俊现在特别好奇,这个温荔回来参一脚,靳淙跟梁霆空接下来又会怎么发展。
“孟博士,你为什么要呆在研究所研究物理,你改行做八卦新闻不好吗?”靳淙真的不想听孟俊给出的这堆猛料。
“哎呀,靳淙啊,你收敛点吧,人家二世祖身边可爱的女孩子多的是,你再这样冷下去,说不定你下一集就死了。”孟俊开始忠言逆耳利于行了。
“我再说一次,我从来都没有上过线。”靳淙掀开话多的孟俊,“滚一边去,别打扰我做模拟实验。谢谢。”
孟俊被靳淙使劲掀远了。
没多久,他又把温荔给研究室同事们带来的奶茶跟甜点给靳淙分了一份。
“雪域牛乳芝士,康宝蓝特浓咖啡,来,你的情敌孝敬你的。我赌你不敢碰。万一里面被她投了毒呢。”
“为什么不敢?我正好中午在食堂没吃饱。”靳淙端起咖啡就送到嘴边喝了几口,挑剔道:“我不想吃芝士,甜点没有别的吗?”
“淙哥。真爷们儿。”孟俊瑞思拜了,又给她端来一份玫瑰荔枝挞。“这个,如何?”
“还行吧,勉强可以吃。”靳淙很高傲的说,停下手上的工作,找了一次性勺子,开始享用温荔带来的下午茶。
孟俊瞧见她那四平八稳的冷艳气场,在心里深信,靳淙肯定会活到全剧终。
温荔探望完温书衍,走出来,见到公共办公室里靳淙坐在位置上,竟然在吃温荔为大家带来的点心,她心里有了奇怪的观感。她以为靳淙不会吃。
温荔信步走上来,笑问:“味道怎么样?我刚回北城来生活,不太知道哪家店的味道好,在网上搜了一下,就买了推荐最多的这家。”
“很好吃。谢谢款待。”靳淙客气的回应。
她下午去过实验室,在一件旗袍风的天青色人字襟真丝连衣裙外披了白大褂,脑后扎着一个纯黑长马尾。
鼻梁上挂着金丝边眼镜,脸上温柔和纯欲兼备的日杂妆化得很浅,整个人第一眼看起来很淡,细看之后,却会发现她淡得不如恬静的菊;反而如娇艳的兰,妩媚到了骨子里,还是迎着艰险,长在悬崖峭壁便的一株,一般的凡夫俗子永远都无法染指。
“我是温荔,荔枝的荔,温书衍的妹妹。你好。”着一身高定套裙,身上挂满奢品首饰,堪称浑身珠光宝气的温荔做自我介绍。
五官甜美的脸蛋上一直挂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让人一见倾心。
靳淙回应:“你好,我是靳淙。”然后不再说话,因为她觉得不用多说,对方应该也会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写。
“我刚从美国回来,现在在君合律所上班,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温荔递出自己的名片。
靳淙接过,没有多说话,“嗯。”
在她以为跟温荔的互动就会这么结束之际,温荔又主动聊起另一个话题。
“今天你身上这件连衣裙是定制的吗?挺好看的,我也想要同款,可以分享一下设计师吗?”
靳淙不懂怎么自己外面套着白大褂,温荔都可以看上她身上穿的连衣裙。
这裙子是林佳妍送的,靳淙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没有品牌。
“这是我朋友送的,应该不是什么知名设计。”靳淙估计就是出自林佳妍古玩店那一带的手工裁缝定制小店。
林佳妍的社交圈子都是这类小店老板。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就不能分享一下嘛,谢谢你。”在靳淙还没适应跟温荔聊天的当下,温荔已经开始对她撒上娇了。
温荔把双手合十,将葱白的指尖放到樱桃唇边,如水双瞳里荡漾着祈求的神采。
“我回头问清楚了告诉你吧。”靳淙做了决定。
以为这么答应就完了,温荔却掏出来手机,“那咱们先互加微信吧。你问到了告诉我。”温荔的两腮又浮现梨涡浅笑,让人无法拒绝她。
孟俊在一旁见到,冲靳淙使眼色,低声说:“温老板的妹妹啊。不能得罪啊,小心温老板又给你穿小鞋。”
“……好。”靳淙无奈之下,跟温荔互加了微信。
“记得问到了,告诉我,谢谢。我真的很喜欢这种风格的裙子。”说罢,温荔笑着走了。
靳淙吃完甜点,从电脑前站起来,去走廊上活动了一下,然后回来继续对着电脑做模拟。
孟俊再度滑着办公椅,到她身边,眨巴着眼睛建议:“宫斗开始了,你小心点。互加微信就是撕逼的开始。”
“……”靳淙一脚踹开孟俊的滑椅,“给我滚远点。”
*
靳淙在下班后开车去古玩城找林佳妍,专门登门拜访她,问她送靳淙的这件裙子是哪里来的。
林佳妍一时也忘记了,她正在她店里跟人打牌,忙着赢钱,她才懒得去细想靳淙身上的裙子是哪里来的。
他们古玩城的店生意都不好,一到下午,就有很多人聚在一起打牌消磨时光。
靳淙对打牌跟看牌不感兴趣,也特地在林佳妍的店里坐了许久,才等到她打完牌。
三个牌友走完了,林佳妍才有空搭理靳淙。
林佳妍真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她一定要问到一件破裙子的来源。
“怎么了?你是被人举报穿了赃物还是违禁品了?一件破裙子,至于这么刨根问底吗?真的不值钱。”
林佳妍被问得不耐烦了,她是个玩咖,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狐朋狗友,以前还被怀疑是女同,她的东西都是杂七杂八得来的,她真不记得靳淙身上这件旗袍风真丝裙子是哪里来的了。
“好像是去年跟我几个朋友去泰国旅游的时候,在清迈的市集上买的;又好像是从我们古玩城那个开旗袍店的郑老板那里手工定制的;又好像是我妈从我外婆那儿得来的。
真的记不清了,我穿不上,我太胖了,这裙子挑人,要有身材,有气质,有脸蛋,不是什么人穿了都好看,所以我才拿来送给你。”林佳妍手里夹着烟,看着自己的姑娘说。
靳淙,无疑就是最适合这裙子的。
“你说得这么模棱几可,我怎么告诉别人?”靳淙从店里的收银台下找了包薯片,正拿着口袋在吃,她晚上没胃口,不想吃饭,就想就着林佳妍这包薯片充饥算了。
“哪个别人?怎么了?穿件好看的裙子在身上犯法啦?招谁还是惹谁了?你犯得着这么为难我嘛?”林佳妍奇了怪了。
到底什么人跟靳淙在较劲这条裙子,能让她下班后专门绕远路,开车到林佳妍这里来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导师的亲妹妹。一个刚从美国回来的女律师。”靳淙吃着薯片,回答。
“你让她拿手机拍照,上马爸爸去搜同款不就完了。这不很简单吗。”林佳妍觉得这件小事真的没有必要闹得兴师动众。
让靳淙下班后专门开奔驰大G,到她这破古玩店来守着她问,不问出来处,誓不罢休。
“人家是个根正苗红的大小姐。很精致的。”靳淙表达因为这个提问的人身份不凡,所以值得被重视。
“大小姐怎么啦?我不是大小姐我也可以精致的好吗?”家境一般,每个月靠捣腾信用卡跟花呗盘活资金,硬着头皮自主创业开店的林佳妍扬声,完全不能苟同这种说法。
精致是一种生活态度,不是一个区分人生来三六九等的标准。
她知道靳淙也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不可能因为别人家境好,是她导师的妹妹,她就这么重视对方的诉求。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林佳妍摁熄灭了烟,喉咙有点干,起身去找了个红心柚来剥,再回到靳淙面前,告诉她开饭了。
“淙哥,来,我给你剥个柚子,咱俩今晚就吃这个。我们这些仙女都不需要吃饭,就靠一口气吊着就行了。”
“这人是……”靳淙停了一下指尖夹薯片往嘴里送的动作,说,“梁霆空的相亲对象。”
林佳妍听完,无动于衷,问:“所以呢?她想穿跟你一样的裙子去跟梁霆空相亲,提高相亲的成功率?”
“……”靳淙觉得林佳妍的脑回路真的很奇特。但是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也说不一定。
“都是千年普洱,装什么茉莉花茶。”林佳妍撕下一瓣柚子瓤,递给靳淙,“你告诉她,这裙子是你北爷送你的,她问哪个北爷,你就说专门给你跟梁霆空的感情保驾护航的北爷。她绝对找不到一样的同款,让她别费劲了。另外……”
“你还得跟她强调,这被北爷保驾护航的感情,肯定能修成正果,就算走远了,走得绕地球一圈,到最后也得他妈的是金玉良缘。”
“林北北,你要不把你店的招牌换一下?”
“换什么?”
靳淙看着现在的店铺招牌,佳妍古玩,建议道,“把最后两个字改了,叫佳妍婚介。”
“哈哈哈哈哈,我只包办梁霆空跟靳淙结婚,其他人我可不包。”林佳妍狂笑。
她掰完了柚子,去洗了个手,再回来,把靳淙揽到她肩膀上,劝道:“你有什么就直接问人家梁霆空行不行啊,别在这里阴阳怪气,自己胡思乱想。那女的说要跟梁霆空相亲,梁霆空就会娶她啊?我们空爷喜欢的人永远只有你。你给我自信点。”
靳淙不能自信,她始终觉得,就算梁霆空不介意她四年前拿他跟梁见邦换条件,他们还是回不到过去了。
*
在林佳妍那里坐了会儿,靳淙开车回来住所。
洗完澡后,她刷了一下微信。
梁霆空给她发了条微信【我去沪市出差,要几天。】
靳淙不知道怎么回,干脆没回。退出跟他的对话界面,她刷了一下朋友圈,发现今天新加上她的温荔更新了动态。
西岸荔枝:【加入君合以后的第一桩案子,居然是跟我们亲爱的梁大律师一起出差,我要加油。冲鸭。】【握拳】【太阳】
过了一会儿,靳淙拿吹风吹完头发,准备睡觉,西岸荔枝的微信发来。
【裙子是谁的设计,帮我问到了吗?】【期待】
【拜托拜托,我真的很喜欢。好想要同款。】【合掌】
【小姐姐,帮帮忙鸭,爱你鸭。】【亲吻】
靳淙回复:【抱歉,我朋友忘记来处了。】
发完,靳淙想把这条撤回来,这有点像她故意在隐瞒。
她从小就被人排挤,女性朋友少得可怜,没有跟同性相处的丰富经验。
现在这个八面玲珑,特别会对人撒娇的温荔着实让靳淙感到头皮发麻。
最后,【你问她吧,她送我的。】靳淙索性将林佳妍的微信推送给了温荔。
温荔回复:【好的,我现在去沪市出差了,回来以后再问,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爱你鸭。】【亲吻】【合掌】【鲜花】【心】
于是,温荔达成了她的目的。
她其实就想让靳淙知道,她跟梁霆空一起去沪市出差了。
有个跨国公司并购案临时出了乱子,牵扯资金数目甚广,律所连夜让他们去该公司的总部所在地,沪市查证。
负责的律师就是温荔,梁霆空被律所老板卢直渠安排,辅佐初加盟律所的她完成这个重要案子。
温荔特别高兴,居然一回来,就得到跟梁霆空共处的这么多机会。
面对满屏的emoji少女心符号,靳淙只回复了【不客气】。
放下手机,靳淙觉得这个晚上的微信互动终于落下帷幕了,她走去客厅,打开投屏,找了部新上线的电影看。
情节有点无聊,她没看进去。
但是她打开评分软件,发现那部电影原来评分很高,评论里一水儿的夸,于是她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今晚的她心不在焉,看什么都不顺眼。
梁霆空跟他的相亲对象去出差了,那个相亲对象不仅是个豪门千金,还可爱乖巧,简单发几条微信都能把人带进甜甜的氛围里。
以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恣意狂肆,光风霁月的梁霆空曾经亲口对靳淙说,男生都喜欢可爱的。
趁梁霆空不在,靳淙抽了根black devil,上床睡了,没有关床头灯。因为,她觉得一个人睡,有点孤零零的。
这些年,本来在美国,她也是这么过的,但是,她回来了,她睡的房间里有过梁霆空留下的痕迹,当他不在,她真的会感到受不住的冷清。
*
半夜两点,有人给她打电话。
睡着了的靳淙被吵醒了,懊恼自己为何又没有将手机完全调成无声。
“喂。”靳淙把手机放到耳边。
“手机拿开。”男人清冽的带有疲倦的声音传来,“我要看你。”
“嗯?”靳淙不明白。
“我打的是视频。”他提醒她。
靳淙躺着,把手机举起,对着自己的脸,眼神迷离的看向他。
“为什么不回微信?”梁霆空刚到酒店,置身灯光明亮的总统套房,身上还是将精壮身材束缚得很紧的深茶色手工西装,他蛮横的问她,半夜三更找她要说法。
“我知道了。”穿了件墨绿色真丝细吊带睡裙睡觉的靳淙,躺在雪白的枕头上,一头柔顺的黑浓长发散乱,姿势妩媚,神情含羞的跟男人视频。
她完全没有想过,她晚上不回微信,他会在半夜直接打视频过来,“你去沪市出差了。”靳淙轻声絮语,现在算是回应他了。
见到他身边没有别人,她心里忽然好受了一点。
“晚上吃了什么?”梁霆空问。他知道她一日三餐都是乱吃的,还经常不吃。
靳淙迷糊的想不起来。
“没吃?”
“吃了。薯片跟红心柚。在林佳妍店里吃的。”
“明天吃点有营养的。”
“嗯。”
“睡吧。”梁霆空忽然说。好像有些失望,没有得到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好。”靳淙答应。
挂断前,他故意说:“发一张自拍过来,晚上我要用。”
靳淙知道他的意思,瞬间红了脸,“你自己找部片看。”
“看片没感觉。只对你有感觉。”
“你别发骚了,好好出你的差。”
“又白又软的,发过来。”
“我不发。”
“不发等我回来,有你受的。”
“你跟你同事……”靳淙欲言又止。
“我一个人睡,这套房里没有同事,我处理完案子就回来。你乖一点。”
梁霆空挂了视频,他知道她不会给他发自拍过来。他故意说来调节他们之间的气氛。
他打这通视频的意思,他希望靳淙能懂。
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一次他二十岁那年去外地参加辩论赛时候发生的事,他走了,她就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中午一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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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 耀眼宇宙 ◇
◎“这个男人,只被你睡过。”◎
国庆假期前一天,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梁霆空跟温荔一起回了北城, 案子的取证工作结束,只等节后上庭。
周肆开车到机场接梁霆空, 没有人来接温荔, 于是梁霆空捎上了她。
两人坐到车座上, 车子启动。
梁霆空垂首查阅一些无偿法外援助的案件资料。
“空哥, 出差圆满结束,我们来合一下影吧, 纪念第一次共事的经历。”
温荔拿出手机, 调了前置摄像头, 让她跟梁霆空一起入框拍照。
低头看文件的梁霆空没有看镜头,也没有阻止她。随她去了,梁霆空知道温荔想干什么。
“空哥, 你侧脸好帅哦。”照片里,温荔正面露脸, 笑得超甜。梁霆空只露了线条精致且带欲的侧脸。
他认真起来,板脸不笑, 眉峰锋利的样子, 真的充满了十足的性张力,简直是君合律所行走的荷尔蒙法典, 又帅,又欲, 又能干。
这趟出差, 梁霆空工作时候专业冷酷的模样让温荔快要爱死他了。
温荔现在超级想嫁给他。
一分钟后, 【今晚我们住酒店, 律所报销。】西岸荔枝的朋友圈更新。
靳淙很快看到了这张照片跟这条动态,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她跟孟俊在研究所的公共食堂吃饭。
今天她的论文终于通过了,专项研究进度进行了三分之二,还有剩下的三分之一做完,她就可以从北工研所离开,回宾大继续读博。
入秋之后,天色黑得很早。
灯光暖煦的食堂里,孟俊跟她面对面坐在靠窗位置的座椅上,吃着餐盘里的饭,孟俊主动跟冷若冰雪的靳淙闲唠。
“你国庆假期有什么安排?”孟俊似乎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她的家人,“不回老家看看家人?我准备回津城去看看。你要吃麻花儿吗?我给你带。我们津城的麻花儿可好吃了。”
“谢谢。不用了。”靳淙说。
“唉……”好意被拒绝的孟俊幽长的叹气。
“又怎么了?”靳淙不明白他的叹点在哪里。
“你真的很难聊。”孟俊评价。
“我觉得还好,我只是不想跟你聊而已。”靳淙表态。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论文跟实验成果这么容易就通过了吗?”
“不知道。”
“肯定是梁霆空给你找门路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北工研所现在研究的那些头部项目都是梁家投的钱。”
“吃你的饭吧。”靳淙不想聊这个话题,她宁愿相信自己是靠实力PASS的。能不能不要让靳淙人生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梁霆空。再这样下去,靳淙真的会疯。
她用做研究为借口回北城来的时候,心里偷偷想的只是,回到有他的城市,偶尔听说一些关于他的事,知道他的近况,哪天有幸不经意间碰见,她站得远远的,不经意的望他一眼,解解心里想他的渴就行了。
靳淙从未奢望过可以跟梁霆空破镜重圆。她很有自知之明,当初她是怎么伤他的,以及她跟他的出身相差了多少,他们不会复合。
只是,梁霆空为何就一副这辈子都认定她了的偏执模样,根本不让她站远了遥望他。
遥望,是靳淙最理想的此生用来继续喜欢梁霆空的方式。
嫌孟俊太聒噪,靳淙不想跟他说话,打开了手机,本来想刷新信朋友圈她关注的那些物理学家今日的研究成果推送,没想到第一条就刷到了温荔发的跟梁霆空同框的照片。
一对出身显赫的豪门俊男美女律师一起坐在劳斯莱斯幻影上,说他们刚出差回来,被律所犒劳去住顶奢酒店。
像温荔这样的大小姐应该不稀罕住酒店的顶级套房,这没什么好炫耀的,她想炫耀的是,天黑了,她是跟梁霆空这个男人一起去住的酒店。
靳淙划过那条朋友圈,强迫自己去关注其它的信息。
她专心的逐字逐句看了一段物理期刊上刚发表的文章的开头。
【希格斯玻色子,这种自旋为零的粒子被称为“上帝粒子”,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塑造了宇宙中的万物,被认为是赋予其他粒子质量的粒子。
正是因为希格斯玻色子赋予了其他粒子质量,粒子才能在一起组合成各种物质,因此希格斯玻色子被称为塑造了整个宇宙的“上帝粒子”。】【注1】
这段文字又让她想起靳淙跟梁霆空。
他就像她的希格斯玻色子,她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被他赋予质量,如果高三那年没有转学去朝励,没有遇上他,靳淙不会是现在的靳淙。
梁霆空为靳淙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宇宙。一个被耀眼的他完全照亮了的宇宙。
“希格斯玻色子……塑造了宇宙中的万物……”
靳淙轻声念,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沦陷,走火入魔到看个论文开头都能想到他。
*
晚上,从研究所下班,靳淙刚回到家,一进门,梁霆空给她打电话,“来玉玺天禾酒店。”
“怎么了。我刚下班。”靳淙有些疲倦的说。
“有几个哥们儿晚上在这儿,要约我打牌。打完我不想走了,累得慌,我想住顶楼。”刚回北城的梁霆空似乎也累了,说话口吻有些不耐烦。
“关我什么事。”靳淙更不耐烦,“我刚下班,今天研究所好多事。”
“我今天也好多事,我想你来陪我睡。”梁霆空道。
“我不陪谁睡。”靳淙就不愿意去。
“靳淙。我给你半小时。”梁霆空今天特别蛮横。
“我不来。”想了他好几天的靳淙依然不愿意服软,心里知道他们在一起真的没结果,继续要对他做无谓抵抗。
“那我就把你床照发在我朋友圈,每个人都可见。”他笑了一声,忽然痞气的做了个威胁,“信不信?”
“疯了吧你,而且你什么时候有我的床照了?”刚进屋,还没来得及换鞋的靳淙不信男人说的话。
她手机马上叮了一声。
“不信是吧?发你微信上了。”梁霆空说,“我只给你半小时。”
电话断了。
靳淙瞳孔睁大,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床照。
高三时候,她跟他们一群富家子去学校附近的幻岛酒吧。
为了帮好友温琰给伍明纬送一副手套,靳淙跟伍明纬拼喝酒,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醉了,被梁霆空带去严励的琴行阁楼里过夜,他趁她睡熟之后拍的照片。
彼时年少的少女的身段纤细,肩上套着一件宽大的淡蓝色男式衬衫,露出胸前的纯白法式蕾丝内衣。
单薄又显透的布料包裹着两团形状美好的软肉。
平坦光滑的小腹上,圆圆的肚脐凹出一个小点。
她长黑发散乱,莹白的脸孔上有两团酡红,嘴角微微扬起,是在满意的笑。
因为那个晚上,就算她一直在无理取闹,也一直有人陪她,哄她,并且许诺她,会永远陪她。
那是被梁霆空耐着性子哄了整晚才勉强哄好的难缠少女。
那时的他们还一点都不熟,靳淙刚转到朝励,为了自保,才去勾搭梁霆空。
梁霆空知道她的企图,还是把她带在身边了。因为她真的很可怜,每天上学放学都一个人走。
不仅如此,干什么都一个人,上体育课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一个人,写卷子一个人,打工一个人。
总是一脸倔强,其实全是强撑。
还没开灯的公寓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敞开的窗户有微凉的风轻送进来,靳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男人发来的照片让靳淙全都记起来了,那个晚上她第一次放任自己喝醉,又哭又闹,难缠到了极点。
只有喝醉了,她才愿意把自己的懦弱展现,她其实特别害怕在这个世界没人陪她,为了戒掉这种害怕,她甚至让自己表现得不需要被人陪。
她想周兴宁陪她,周兴宁走了。
她想顾倾陪她,顾倾走了。
其实,她曾经在心里,都对他们存过很多期待,后来全失望了,她懂,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没有人能够一直陪在靳淙身边。
喝醉以后的靳淙哭着,想她爸爸,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她爸爸是唯一一个没有让她失望过的人。
他是个英雄,参加抢险,因公殉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后来的靳淙就算独自长大,也让自己有自己是烈士之后的认知,所以她不论遇到什么人跟什么事,她都拼命的坚强。
以至于,到了今天,她遇到了梁霆空,跟梁霆空纠缠不休,被梁霆空强势追逐,她还在拼命的逞强。
可是她的懦弱跟胆小,梁霆空早就领略过了,因为领略过,才轻哄着嚎啕大哭的她,对她许诺,这个世界有人陪你,有人会一直陪你。
那时胡闹,后来全变成了他认真去践行的诺言。
靳淙红了眼,对着那张照片陷入了沉思,梁霆空那个晚上居然拍了她的照片,并且一直存在手机里,靳淙从来都不知道。
想起他去沪市出差第一晚他跟她打视频,让她发照片来,他要用,靳淙脑海里浮现了关于他下流到极点的画面。
在她发愣的时候,梁霆空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把我忘在你那儿的打火机给我拿过来,我用酒店的火柴用不惯。”
这一次,靳淙没有拒绝。
透过梁霆空发的那张床照,靳淙想起了梁霆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疼她的。
*
靳淙开车去了玉玺天禾的酒店,梁霆空不在顶层的专属套房里,在40层的娱乐区。
又是他的铁哥们儿段珣带着一群二代们在跟他玩牌,似乎还是当初靳淙奶奶在这个酒店摆生日宴时候的那个包厢。
他们在打斗地主。
梁霆空难得的卸下精英律师的专业形象,穿件真丝质地的黑衬衫,领口两粒扣子没扣,露出精壮的胸膛,下身是灰色亚麻休闲西裤,长腿在牌桌肚子里支得很远。
他刚洗过澡,换了衣服,顶着一头半湿的乱碎发,眉眼带颓,薄唇咬根烟,在用劲的吞云吐雾,卷着衬衫袖子,捏着几张花色扑克,跟人打牌。
姿势一直懒痞。眼神一直撩拨。
每次开口,滚落的全是粗话。
“操,就这点底牌你还想压老子。”
“给老子滚,输慌了吧。”
“两个鬼,爷就压你们全部,你们真的不行。”
他面前堆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筹码,看来手气很好。
想起几年前他叫靳淙到这个包厢里来帮他打牌,当时他对靳淙做了什么,靳淙有些害怕他又发疯。
靳淙站得远远的,够手把他的打火机递给他,“给。”
“给什么?我手短,拿不到。”他丢了手里的牌,撩起眼皮,眸光热烈又充满占有欲的看向靳淙。
她专门打扮过,换了条乔其纱的一字领裙子才出来的。
还不错,懂得为他考虑了。
梁霆空伸手,一把将女人拉到他腿上,拾起她小巧的下巴。
“梁霆空。”靳淙惊呼。
他的唇已经压了下来,含住她要拒绝的舌,缠了两下。
粗舌像条不受控制的离开水就乱窜的滑鱼,在她娇嫩的口腔里来回扑腾。
亲得她脸色酡红,破碎喘息,才哑声道:“你再不来,我要把每个晚上我用来撸管的照片发我朋友圈了。”
靳淙立刻从他身上站起身来,不想跟他说任何的话。
段珣他们,以及他们各自的女朋友都在,眼神玩味的看着这对当初被人看尽笑话的情侣又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了。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老婆,靳淙。认识吗?记住了,就她,老子一辈子不换。”梁霆空告诉在场所有人。
说完,他好像觉得这样的官宣不够,点了根烟,含到嘴角,又说:
“你们国庆想去摩洛哥出海吗?我带你们去,我新游艇做完了,可以下水了,它的名字就叫,靳淙号。”
“我的个天啊,空爷。这辈子我真的谁他妈都不服,我只服你。”段珣听完后就对这个男人瑞思拜了,他真的是个千年大情种。
段珣怎么都没想明白,靳淙走了这四年回来,梁霆空反而还把她宠得有点变本加厉了。
段珣出声,劝已经走火入魔的道:“空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秀恩爱,死得快。咱们悠着点,行吗?”
“老子偏不信。从现在起,老子天天都要秀。”梁霆空够手又想拉靳淙到他怀里当众再秀一下恩爱。
靳淙躲他躲得远远的,“我去那边拿杯喝的。”
靳淙的口红被梁霆空亲花了,众目睽睽之下,她避嫌的快速走开。
段珣的女朋友朱卉轻轻笑:“段珣,你他妈学着点,你要是能有一半空爷这样宠妻,老娘真的天天伺候你爽。”
见靳淙走去包厢尽头取饮料,梁霆空大喊正在那儿坐着看电影的温荔的名字:“温荔!我老婆来了,你刚才吃的冰淇淋好吃吗?给她叫一份。让她也吃点甜的。说不定吃完能变得跟你一样!”
温荔甜甜笑着走上来,拉靳淙的手,带她去包厢尽头的巨型荧幕前,招呼她看电影,“靳淙,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靳淙回答:“我帮梁霆空拿个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啊?”温荔张着水灵的杏眼,看向靳淙求问。
靳淙很老实,“打火机。他忘在我公寓里了。”
温荔脸上甜笑的梨涡一下子变不那么圆了。“空哥什么时候把打火机忘你那儿了?”
靳淙道:“那几天在我那儿睡的时候。”
温荔僵了一下,然后才说:“你那个叫林佳妍的朋友不告诉我你那条裙子在哪里买的。她好像不喜欢我。”
“是吗?”靳淙想了想,道,“我再帮你问问她好了。”
几个男人在包厢另一头的牌桌边继续打牌。
后来陪温荔坐了一会儿的靳淙本来还有些不想明白,梁霆空今晚叫她来是什么意思。
直到温荔这么来跟她寒暄几许以后,靳淙才懂了,梁霆空是要在一帮狐朋狗友面前护靳淙,让他们不要再抹黑靳淙。
不管四年前发生了什么,靳淙还是他梁霆空的老婆,现在回北城来了,谁为难她,就是跟梁霆空过不去。
同时也对靳淙证明了,他跟温荔没有任何瓜葛。
包厢里,他坐得离温荔远远的,还叫靳淙把他在她公寓里过夜时忘了的打火机给拿过来,以此来对温荔证明他们的关系。
靳淙又想起了帮晚时看过的论文。
希格斯玻色子,塑造了宇宙中的万物。
对靳淙来说,她的希格斯玻色子就是梁霆空。
他为靳淙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宇宙,一个被耀眼的他照亮了的宇宙。
“你要吃冰淇淋吗?”温荔问。
“不吃,谢谢。”靳淙回答。
“那你要看电影吗?”
“也不用了。”
“那……”
“我先去楼上睡觉,今天在研究所有点忙。我精神不太好。”
靳淙告辞了,给梁霆空发了一条微信。【我先上楼睡了。】
梁霆空没回。
*
后来半夜十二点,喝过酒的梁霆空上楼来,靳淙已经睡下了。
梁霆空洗完澡,只在下身松松垮垮系了条浴巾,一迈上床,就紧压住她吻。
靳淙刚睡下没一会儿,睡眠很浅,几下就被他给吻醒了。
他急迫的唇毫无章法的落下,只要是她,他觉得吻哪里都行。
在她敏感的耳畔跟下巴,还有脖颈等地方吮吻了一阵,他把他削薄的唇对准靳淙喘息不断的檀口,带着力道的紧紧吸含了几下,传递的情.色意味明显又浓烈。
温热的手游移上来,摘掉她肩膀上的细系带。
被叫来这里陪他过夜的靳淙自己带了换洗的衣物来,现在贴身穿着的防皱真丝睡衣是就那件那天跟他视频时候穿的墨绿吊带抹胸裙。
胸前是交叉楼口样式,隐约露出深深的沟。
其实靳淙很会勾引男人,长大后,她的衣品都是偏惹火的那类。
她知道梁霆空肯定还对那晚跟她视频时候的那件睡裙念念不忘,今晚她就专门穿这件来让他如愿。
“唔……”
“嗯……”
“梁霆空……嗯唔……”
梁霆空察觉到靳淙在对他投其所好,心里有一股甜蜜流淌过,弄她弄得更充满占有欲。
其实她很在乎他,只是她不愿意承认。她没喜欢过人,她不懂要怎么表达喜欢。
她以为她喜欢的人是洪水猛兽,如果她不强打起精神来,跟他拼命拉扯跟抵抗,他就会把她给生吞了。
真是个傻妞。梁霆空在心里轻笑,衔住她的口,故意不给她换气的机会,热吻得靳淙瑟缩做一团。
“呜嗯……”娇柔的呜咽声愈发浓甜,让梁霆空听得心痒。
梁霆空不发一语,伸手捞起女人的细蛮腰,将她强势圈紧了噬吻,滑腻的舌伸到她浅窄的口腔里撒野。
靳淙从他碰触她的狂野方式知道他忍耐了很久。
今夜的他有一股要让靳淙知道,这种事,他只想对靳淙做的表达欲。
“想不想我?”他吻得她的唇齿麻痹,才勉强放开,退开后脑勺,搭手上来,扣住靳淙的下巴,逼她与他四目相对。
靳淙眼尾泛红,雪白的脸蛋上布满羞赧的绯色,与他在玫瑰色的壁灯下紧紧依偎。
“老婆。想我没有?”他哽着发沙的喉咙,对她问。
靳淙被他滚烫的眸光逼视,像是上了庭的罪犯,被律师抓个正着,要她承认她对他偷偷犯下的罪。
“吃温荔的醋了?”
“怕我跟她去出差,就跟她睡在一起?”
“可是却一直压在心里,不告诉我?”
他接连问出很多个猜中了靳淙心思的问题。
“……”靳淙不想作答。
“这个房间,只有你来过。”
“这个男人,只被你睡过。”
他轻声絮语,手指在她艳丽的唇边来回描摹,摩挲。
靳淙受不了他如此深情又专情,心里知道他们在一起没有将来,可是身子也忍不住的为他酥软发麻。
她的确是吃温荔的醋了,因为她觉得温荔跟梁霆空真的很配。
而靳淙呢?一点都不配。可是梁霆空总不放过她。念及如此的靳淙微微欠了欠身子,想要躲。
他发现了,用带磁的声线命令她:“别躲你男人了。躲不掉的。”
语毕,纤长手指很快换了地方描摹跟摸触。
靳淙被弄得细声低吟,汗湿面颊,刚洗过的发丝丝丝缕缕的贴到脸庞。
小巧鼻翼跟鲜红娇唇接连吐出的热气蒸腾得她雪白的皮肤白里透红,诱惑非常。
梁霆空最喜欢这样的靳淙,像是刺猬松了刺,奶猫收起来爪,只对他一个人乖顺。
他在沪市熬夜赶了几晚的进度,才能够在假期来临的这个晚上回北城,为了专门陪靳淙度假。
“要不要跟我去摩洛哥出海?我的新游艇涂装完毕了,那是为你做的。”
“或者就在北城周边看枫叶,泡温泉?”
“再不然,就在这个顶楼陪我,我们七天七夜都不出去?”
“假期想去哪里?我陪你。嗯?”
梁霆空漫不经心的对他们的假期做安排,要靳淙拿主意,其实只是想借温声说话来转移女人的注意力,要她不要对他说拒绝。
靳淙的意识早就被他控制了,她感受的只有他。
空气里都是靳淙的味道。他故意说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梁霆空……”
他下半身围着的浴巾垮了下来。
“嗯呜……梁霆空……”靳淙细喉咙里发出的娇声变得浓甜了。
他吻着她微张的口,对她做安抚,“宝宝,想去哪里?还是哪里都不想去?就这样被我弄?”
作者有话说:
【注1】:来源于网络百科。
今天是你们的空爷,不是我的梁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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