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喝醉酒 ◇
◎别以为我傻行吗◎
深夜十一点, 粱霆空不记得自己已经多少次从靳淙手里拉走她的酒杯了。“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今晚靳淙喝了不少,她白天跟伍明纬有过节, 晚上借着给伍明纬祝贺生日的借口,专门给伍明纬敬酒, 从切完生日蛋糕到现在, 已经敬了伍明纬十几杯。
包厢里摆着的各种酒, 她都倒来祝伍明纬生日快乐。
伍明纬不想理她了, 她还不死心,不管伍明纬去哪里, 跟谁说话或者玩游戏, 她都跑上去, 拉着伍明纬跟她拼酒。
靳淙说,谁拼输了,就得答应对方帮对方做一件事。
最后, 伍明纬被整服了,这个生日过得可真够失败的。
其实自从发现靳淙把榴莲带到这个包间来, 故意搅他的局,他就没有玩乐的兴致了。
“伍明纬, 你输了!”靳淙再次将一杯龙舌兰一口喝光, 将空杯倒过来,展示给伍明纬看。
伍明纬手里端着的酒杯还是满的。
伍明纬轻挑嘴角, 眸色淡淡,好整以暇的看靳淙今晚能玩出什么花来。
今晚他过生日, 请了那么多兄弟姐妹来, 伍明纬觉得, 玩点可能就只在靳淙一个人身上了。其它人, 伍明纬早就已经腻了。
想起今天在礼堂发生的事,当时要是粱霆空不及时护着她,她会抡起锤子真的敲破伍明纬的头吗?
冲那一幕,伍明纬觉得靳淙这妞还挺有意思的。
“嗯。我输了。”
伍明纬轻晃手里的冰酒,低头察见冰块的消融,再扬眉打量双颊已经喝得酡红的少女,问她:“你想我为你做什么事?”
其实伍明纬已经猜到了。
靳淙起身,脚步不稳,趔趄的扶着沙发跟茶几踱步,摸索着找到自己的书包,从书包里找出温琰亲手织的那双蓝色的手套,拿过来,递给伍明纬。
“收下它,天气冷的时候,戴着去学校。并且让全校的人都看到。”靳淙认真的对伍明纬要求。
这是一个女生给他的最真诚的心意。
靳淙希望伍明纬能认真接受。
“呵。”伍明纬将起雾的酒杯送到淡粉色薄唇边,抿了一口,笑得意兴阑珊,提醒靳淙,“这是三件事了,小姐姐。”
收下它,第一件。
天气冷的时候,戴着去学校,第二件。
让全校的人都看到,第三件。
这学霸果然是学霸,跟普通的女生就是不一样,能把三件事揉成一件说。
要求还挺多。
她以为伍明纬是脑残呢,能被她轻易给套住。
“小姐姐,别以为我傻行吗。”伍明纬他们几个其实都是人精,什么都懂都明白,平时只不过不想循规蹈矩的在学校里做书呆子罢了。
靳淙生气,噘嘴闹:“你叫谁小姐姐呢?谁是你姐?”靳淙不喜欢这个称谓,觉得充满了坏男生调戏女生的味道。
特别是被伍明纬这样的渣男喊出来。
上次,靳淙在这个包厢里看到他将伸进一个乖巧女生的校服衬衫里,邪恶的游走。那个女生是南山高中的,一个美术生。
今晚,他带在身边陪他过生日的,又是南市舞蹈学院的一个大学女生。
靳淙打从心眼里瞧不起伍明纬这样的浪子。
他们把轻浮当痞帅,以为要靠这样不停的撩妹才能证明自己的魅力。真的太肤浅了。
“你都十八了,我才十七,你叫我小姐姐。真是搞笑。”靳淙把那双穿线手套挂在伍明纬脖子上,替他安排,“小哥哥,你看你喝酒喝输了,就照我说的去做就对了。”
“你朋友真就那么喜欢我?”伍明纬口气凉薄的问。
都被他当着所有人面拒绝了,还要让靳淙来送这双手套。
“不是,是我,我看不惯你。我就是想在学校里锉一下你的锐气。其实你根本不敢戴这双手套去学校吧。”靳淙笑吟吟。
白里透红的脸颊浮现两个梨涡,凝视着伍明纬的眼睛水润润,湿漉漉,亮晶晶的。
伍明纬忽然觉得,靳淙其实真的有点可爱。
“你别动,我给你拍张照,你现在这样特,特别帅。”靳淙拿出手机,想给脖子上挂着一双毛线手套的伍明纬拍张照。
为了让伍明纬恰到好处的入框,举着手机的她往后退了几步,一时没站稳,眼看要摔倒了。
在伍明纬想要伸手之际,粱霆空已经掐她后腰,及时扶住了她,将她一把拽到怀里,伸手捏她小脸,“是不是完成任务了?那就走了。”
粱霆空挎上靳淙的书包,跟包厢里的人告别。“我走了。这位喝高了。”
所有人都觉得扫兴,十二点还没过呢。狂欢才刚开始。
“别啊,空爷这才几点。”
“空爷这是要赶着带你同桌去开房么?”
“诶哟,可以啊,今晚我们空爷要睡学霸了。”
“她醉成这样,剥光了,应该特别放得开吧。”
“空爷,睡年级第一什么感觉,明早在微信群里记得分享一下。”
一屋的骚段子被粱霆空撇在他身后。
其实他早就想带靳淙走了,只是他知道她今晚来,不是为了陪他,是为了帮她那个朋友送伍明纬手套。
靳淙是个死脑筋,她觉得正确的事,她就一定会做。
所以他才放纵她在这儿疯这么久。
*
刚走出幻岛没多远,靳淙就醉得四肢瘫软,自己不能走路了,整个人像软体动物一样缠在粱霆空身上。
胸前两团绵软压在他硬挺的胸膛上,她还在拱火的软声叫着:“我还要喝。把伍明纬喝输,让他答应喜欢温琰。”
如同一只小动物,蹭在高大的男生身上,张着小嘴叫,哼哼又唧唧,没完又没了。
“你发什么疯呢?谁让你喝的?”粱霆空真的太佩服靳淙了。喝了一整晚上的酒,就为了帮她那个好朋友送一双丑了吧唧的手套。
梁霆空觉得,伍明纬应该转身就会把那双手套扔进垃圾桶。
伍明纬老干这种事。
梁霆空其实早就想告诉靳淙,今晚她的努力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看她为了自己的好朋友那么投入的样子,又不想打扰她的兴致。
他知道,她难得才能有一个好朋友。
“你明天还想不想去上课?明天还要正式上台合唱,你这样怎么唱歌?”梁霆空再一次将快要瘫倒在地的少女扶住。
“唱歌?对。唱歌。”靳淙把双手交叠挂在少年发硬的后脖颈上,大胆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上次什么时候听过我在大街上唱歌了?你太坏了,居然躲起来,偷偷听我唱歌,嘲笑我。我的表演怎么样?你满意吗?空爷,想不想再听一次?”
“别,我求你。给我站好。我送你回去。”她软绵绵的身体贴在粱霆空身上磨蹭,弄得粱霆空下腹紧得不舒服了。
粱霆空这两天去吴仁蔼的办公室,翻过学生的花名册,查过她的身份证,靳淙,十七岁零十个月。
也就是说,还是个未成年。
“叫你给我站好。回去了。”粱霆空窝着下腹那团火,摘了她紧紧套在他后颈的手,捏住了,不准她再主动勾引他。
“不能回去,我奶奶会担心我。她有,有心脏病。一发作,就会死的那种。”靳淙笑着说出悲伤的事。
“那把手机拿出来。”粱霆空摸她手机,用来给温琰打电话,告诉温琰,靳淙今晚做了什么事,让她给靳淙的奶奶打电话,撒谎说靳淙今晚跟她一起练合唱,就不回去睡了。
电话里,“好。”温琰很快答应了,然后又紧张的问,“那靳淙今晚要睡哪里?”
“你别管。”粱霆空回答。
温琰小声说:“你不要对她做不规矩的事,她还要考清华。”
操。粱霆空暗骂。
考清华就该断情绝爱吗。
“嗯。放心。”粱霆空闷应了一声。
然后,他环顾四周,想了想,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靳淙背到背上,顺着灯光幽暗的雁回巷,径直去了严励的琴行。
严励这时候正要准备关店门,下班回家。
见到粱霆空背着靳淙来,手里还拿着靳淙的书包,严励问:“这是怎么了?”
“同学生日聚会,她喝醉了。”梁霆空回答。
“然后呢?”严励意味深长的问。
这三个字囊括了严励现在所有的好奇心情。
接下来,粱霆空准备做什么。
严励特别想求证。
“不能回去,今晚就在你这儿睡。”梁霆空很平静的说。
“我这儿没有房间。”严励记得他们那群人里面,梁霆空好像不是最会装逼的,但是现在他这故意作出的道貌岸然,清心寡欲的模样,让严励觉得他真的特别装逼。
“不是有个小阁楼么。”粱霆空对严励的琴行很了解,三楼有个小阁楼,以前严励装修的时候专门留的一处栖息地。
只是他这样的豪门阔公子,习惯了住金屋豪宅,憋在小阁楼里,怎么能睡得着呢。
所以严励从不在琴行过夜。
小阁楼很干净,又整洁,站在窗口阳台,还能眺望南市的风景区景色。
“阁楼那么小,怎么睡。梁小爷,你是差钱的人吗?”严励建议梁霆空去花点钱,第一次好歹要住个总统套。
“密闭空间才更有感觉。”梁霆空不管。
“粱小爷,你还没成年吧?”严励提醒少年别做法制咖。至少别在他的地盘做。
“关你鸟事,你把要过夜的东西给我准备着。”粱霆空吩咐严励,“还有,找点蜂蜜兑水,喝多了,我给她解个酒。”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严励的有生之年来得太突然。
本来手拿机车头盔,准备要走的严励放下头盔,去给他们准备过夜要用的东西。
弄完之后,严励把店门钥匙交给粱霆空,“要是明早我还没来,你就直接锁门。”
“你真走了?不怕我在你琴行里强.暴未成年?”粱霆空把靳淙放到床上,下楼来拿东西。
他的意思是想严励留下来,陪他在琴行打会儿游戏,把这个晚上凑合过去就行了。
他没有想过要跟靳淙独处,共度一夜。
今天她帮温琰送手套的事,让他发现她还太小了,不仅年纪小,心智也小。
“我为什么不走?我看一天店累死了,我要回去睡了。”严励特别不在乎,“要是你今晚真的把你同桌强.暴了,也跟我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你提供了场所。”
“呵……还挺会赖。跟我真的无关。你就好好把持住自己吧。”严励说着风凉话,朝门口走去。
粱霆空赶着问:“阁楼上有换的衣服吧?”
“有。全是男装。有没穿过的。”严励交代完以后,就骑车走了。
*
偌大的琴行里只剩粱霆空跟靳淙。
粱霆空给靳淙兑了温热的蜂蜜水,端上阁楼去的时候,粱霆空眼睛都直了。
靳淙竟然把校服外套跟校服衬衫都脱了,趴在黑色系床品上睡觉。
纤细的后背被天花板上落下的银白水晶吊灯映得白腻腻的闪光。
上半身只有一组纯白色胸衣肩带,紧紧缚在她光裸的背上。
作者有话说:
空爷:现在我想……
空爷他娘捂住他嘴:不,你不想……快回头看你老婆年纪。
风情万种,把轻浮当痞帅的纬爷来看镜头,给你拍张照,挂绳儿童手套真的贼鸡儿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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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 指尖情挑 ◇
◎被这盛大场面给整无语了◎
下半身是深蓝色的校服裙摆, 随着她交叠夹腿的动作,裙摆微微卷起,露出她的腿根, 被半截堆堆袜没遮住的雪白部位。
她胡乱脱掉的校服衬衫跟外套落在地板上。
喝醉了之后人会觉得热,她的反应是正常的。
她倒是就这么惬意的脱了。
“……”
梁霆空却完全被这盛大场面给整无语了。
小同桌想搞什么, 引他犯罪吗?
粱霆空快速走上来, 把严励没穿过的一件男式衬衫披她肩上。
“学霸, 起来喝蜂蜜水。”粱霆空叫她。
她一动不动, 酒量真的差得要死,为了帮人送一副手套, 喝成这样, 真是绝了。
粱霆空拉她起来, 喂她喝蜂蜜水。
“喝了。”他把杯子递到她唇边。
靳淙眼睛都不睁,也不张唇,脸色迷离, 眼尾发红,眼睛一直眯着。
属于是真的已经很沉醉的状态了。
散了头顶原本扎着的独马尾, 一头如瀑黑发披散在肩头。
最重要的是,他从背后给她披的衣服, 现在把她拉起来, 她露了正面,身上的胸衣就露出来了。
她穿的是一件法式纯欲风蕾丝内衣。
粱霆空真的没想到书包里装着刀的清冷学霸喜欢的内衣是这种惹火款式。
粱霆空把淡蓝色的衬衣给她套手上, 拉拢衣襟,遮上她那让他不忍直视的纯欲风内衣。
“让你喝了。靳淙。不喝会酒精中毒的。”
粱霆空现在更关心她醉酒的身体, 怕她醉死过去, 再次尝试让她开口喝蜂蜜水解酒。
靳淙依然不为所动。
“你信不信老子用嘴喂你。”粱霆空捏她下巴, 把杯子送她嘴边。
靳淙这才勉强喝了几口。
喝完, 很快就瘫软的倒在了床上。
粱霆空俯身,伸手,想替她胸前的扣子扣上。
结果她发酒疯,一把将粱霆空拉她怀里,嗲兮兮的喊:“爸爸……我好想你。”
我操。
粱霆空浑身的血都给她喊沸腾了。
“不要丢下我。淙淙很乖,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止嗲兮兮,还愈发娇滴滴。
粱霆空现在是血热到每根血管都要爆炸了。知道她人狠路子野,但也大可不必野成这样。
第一个共处的夜晚就这样撩他,她以为他是吃素长大的是不是。
“我不是你爸爸。”粱霆空沉声,作势要从她身上起来。
靳淙的小手扣住男生精瘦有力的紧腰,死死不放。
“爸爸,爱淙淙好不好。”受伤的,软软的声音,像春天扬在空气中的柳絮,缓缓落在他耳畔,弄得他浑身都痒。
“……”粱霆空的呼吸都乱了频率。
她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假的喝醉了?
是不是又想不自量力的勾引他了?
粱霆空捏少女的下巴,凑近了,仔细观察她,发现她是真醉。
酡红的脸颊上全是醉态。
细细的眼尾都是红的。
皮肤发着异于常温的烫。
“爸爸,回到淙淙身边来好不好。”她用沙哑的哭腔又说了一次,带着乞求。
粱霆空终于懂得,她是真的在喊她的爸爸,为她所思念的,在她感到无助跟彷徨的时候,想要拿来做寄托的爸爸。
她根本不是在对他发骚。
她在想念她去世的父亲。她父亲去世得很早,她倔强的长大了,其实心里对缺失的父爱永远都在意难平。
现在,她喝醉了,她就想起了她最需要的人,她的爸爸。
喝醉了的靳淙是摘掉了刺的靳淙,柔软、娇气、软弱,惹他怜惜。
“我好想你……亲亲我……抱抱我好不好。你不在的时候,他们总欺负我。”
喝醉的少女眯眼,像猫一样,软软娇吟着,将手乱抚在粱霆空的脸上。
“好。”他答应了她。
然后轻轻的,将一根修长的手指放到她娇吟不断的唇瓣上,示意她安静,安慰她不要再瞎喊了。
她爸爸没在这儿,在这儿的,是梁霆空。
“别吵了。”梁霆空轻声安慰少女,“也别怕了。有人陪你,有人会一直陪你。”
他不是个正人君子,他跟伍明纬他们一样,也玩弄过不少女孩子的芳心,可是,此刻面对躺在他身下的靳淙,粱霆空一点都不敢草率。
他的指腹轻触她莹润细腻的唇,得到像红丝绒一样的触感。
“睡觉,明天一切都好了。”他用手指抚弄她不安翕动的唇,轻轻哄她,安抚她入眠。
他很明白,她只是喝醉了,一颗心是空的,需要人陪,需要人哄,需要人疼。
她的世界,一直缺这样一个人。可她却从来都表现得他很自给自足,她可以完全靠自己活下去。
深夜的阁楼里,少女撒娇发痴的声音渐渐平息了。
最后,她在他身下酣甜的入眠。
夜深人静之后,粱霆空闲着,绕去窗台,抽了几根烟,然后心里还是挺空的,有个漩涡一直在那儿漩。
最后他忍不住,拿手机拍了一张她睡着的模样,大概可是算是床照。
她睡在床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男款衬衫,衬衫没扣,露出一段白色胸衣,中间有沟。
这是粱霆空见过的最撩的女人的照片。
后来,靳淙离开了,粱霆空就是靠这张照片续命的。
*
清晨在下雨,今天是朝励50周年校庆的日子。
学校里要表演盛大的活动。
靳淙醒来的时候,感到头好沉重,一睁眼,就见粱霆空趴在她枕边,还在睡觉。
她脑海里浮现昨晚喝断片之前的情形,是伍明纬的生日会,在酒吧里,一大群男男女女在暧昧的亲热。
靳淙惊慌的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幸好是穿了的,但是不是原来的校服衬衫,靳淙坐起身来,伸手掐住还在酣眠的粱霆空的脖子。
没掐几秒,粱霆空拽住她的手腕,反手将她摔在柔软的床上。
他硬实的胸膛压下来,跟她脸对脸,哑声问:“是不是真想□□?”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怼她眼前出现,刚苏醒的脸有沉郁的愠色。
眸色璨亮,眸底漾开某种难耐的克制。
“一大早就又来招我?你没学过生物?”粱霆空沙哑着喉咙问。
感到他暗示的是什么意思,靳淙脸红了。
有一种生理反应对男人来说,的确是发生在早上。
“放开我,昨晚我们做什么了?”
靳淙想从高大健壮的少年身下移开,不得要领扭了几下,发现他一张线条凌厉的脸更加绷紧。
整个人都认真得紧,带着极力克制的燥意,还有一脸疲倦不堪的睡气。他眼睛下黑眼圈很重。
靳淙想他昨晚干什么了,一副放纵过度的模样。
“什么都做了。”粱霆空扣住她的两只手腕,故意逗她,“你自己好好回味一下,我昨晚对你做了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想发泄一下昨晚照顾了她的辛劳。
“你疯了吧,你给我换的衣服?”靳淙仰起背,要起身。她以为梁霆空真的对她僭越了。
粱霆空把她压在纯白的棉枕头上,不让她起来。
她吵他睡觉了,她昨晚喝醉了,一会儿又发疯。
他伺候了她整晚,又哄又诓,怕她醉得不轻,会今天起不来,蜂蜜水都喂了好几次。
然后她又特别不配合,怎么都喂不进嘴。
有几度他想喝了蜂蜜水包在嘴里,直接捏开她那张什么都说得出来的口里灌。
色.情的事,他粱霆空要想做,真的可以做到彻底。
可是温琰说过的话,总在他狠心要冒犯她的时候,神奇的在他脑里响起。
“你不要对她做不规矩的事,她要考清华。”
一想到就觉得他妈的很扫兴。
他粱霆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一心想考清华的清冷学霸产生感觉。
于是,在体内胡乱蹿动的那股火热又被勉强压下去。
直到她第N次说不清是又哭又笑,又娇又媚的跟他耳鬓厮磨,迷糊可爱的样子,一直缠着他,捏着甜嗓,柔声细语的,跟他小声说胡话。
他被缠烦了,想冲她发火的火气又涌上来,然后再压下去;然后又涌上来,又再压下去。
一夜如此上演数个来回,粱霆空好不容易在黎明时分将靳淙哄好了,她安分的睡着了,他终于也得些安眠。
现在还没睡够,她又来了。
“你自己把衣服脱的。故意脱了,想让我对你做色.情的事。”粱霆空提醒靳淙昨晚她的所作所为。
“不可能。”靳淙咬牙。
“有什么不可能?还一口一句叫我爸爸。真是骚没边了。”粱霆空佻薄的缠她一缕头发,凑唇贴她耳朵说,“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学霸,一整晚能把男人缠成这样。”
靳淙怔得脸蛋跟耳朵尖一起发了红。
两人焦灼的对峙之际,楼下传来电动卷闸门打开的声音,是严励来了。
粱霆空终于决定不再逗她,从靳淙身上起来了,放开了她的手。
靳淙伸手进自己的校服裙摆,发现什么异样都没有。
粱霆空只是嘴瓢。
他跟她什么都没做。
“起来,穿上校服,走。”粱霆空去阳台上将她的校服衬衫扔进来,衣物上还有洗衣剂的清香味道。
“你帮我洗的?”靳淙问,昨晚好像沾上榴莲了。
“严励的洗衣机洗的。”他去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走出来说。
“昨晚我喝醉了,发了什么疯?”靳淙急于再次求证。
“不是说了吗?喝醉了,拉住我,对我说你喜欢我,一直对我投怀送抱。”
梁霆空懒痞回应。
“我没开玩笑。”靳淙拉紧身上的男式衬衫衣摆,一副对男生避之不及的模样。
“我也没开玩笑,下次再这样,我真的让你如愿。”
粱霆空吐掉嘴里的漱口水,找到烟盒,点燃一根烟,鼓起细腮吸了两口,娴熟的从挺拔的鼻子跟鲜红的唇边吐出青色烟雾。
透亮的眼睛从那些袅袅破散的烟雾中朝她看过来,视线带着滚烫的暧昧的热度。
靳淙忍不住,从头到脚都连在一起,战栗了一下。
“我先下去,看看严老师这儿有什么吃的,你换完衣服赶紧下来。”
粱霆空的烟抽一半,他知道她被他盯得很不自在了,于是体贴的离场。
“哦。”
靳淙什么都不再问了,从他那有所求的眼神中,她看出了,昨晚他们的确什么都没做。
她嘴角有黏稠的干涸,她用指腹擦了一下,是蜂蜜水,是粱霆空喂她喝的,为了给她解酒。
一晚上不辞劳苦,喂她喝了好几次。
靳淙回味那股甘甜。再次感到,梁霆空对她,好像真的有点到位的体贴。他到底是像玩她,还是为了别的原因。靳淙特别困惑。
*
朝励实验中学建校五十周年的校庆表演,靳淙站在合唱团里,唱了《国际歌》。
粱霆空也在。
她站在他的斜后方,最后一排,她唱得不太好,负责训团的麦琴将她安排到不起眼的角落。
靳淙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站在中心位置的粱霆空。
他有超高的音乐天赋,且帅气英俊,顶着一张剑眉星目的脸,颤喉歌唱,唇红齿白。
那闪耀外形跟矜贵气质会直接让人联想起清风明月,繁星万千,岁月莫等闲。
这便是老师们最想呈现给观众的少年感。
麦琴给站在中心位置的人圈了好几个part。
随着巍峨乐声扬起,后面的同学唱完了,他们还有难度颇高的part要唱。
靳淙站在粱霆空身后,忍不住一再的瞩目他灿若星月的脸。
颈间那块纯白色刺青被冬日阳光照得灿亮。
靳淙仔细看,也没看出那刺青是什么图案。
忽然间,靳淙产生了股错觉,她觉得周遭的人跟事都隐去了。
只有她跟他站在舞台上。
他是那么的耀眼,身上缀满的全是光。
可她却站在阴暗角落里,黯淡默然。
她难以置信,昨晚他们睡了一张床,他就陪在她身边,替她洗了校服衬衫,几乎是彻夜不眠的哄了她整晚。
在她情绪崩溃的时候,他耐心又温柔的陪了她一整夜。
她现在都想起来了,昨晚她冲他发了什么疯。
人喝醉之后会特别难受,特别想要被自己最爱的人爱。
后来她终于不再空虚,坠入梦境,因为,梁霆空一直陪着她,度过了漆黑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绝了,我空爷表示真、的、不、想、玩、了,有什么意思,鸡儿意思没有………就这,锁一整夜?????
空爷+淙哥:我们班主任吴老师来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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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绯闻男友 ◇
◎别惹那些不能惹的人(二合一)◎
合唱结束, 同学们四散,很多人一起涌去更衣室换衣服。
靳淙跟温琰也去了。
终于抓住机会跟靳淙说话的温琰问:“靳淙,昨晚你跟粱霆空没有发生什么吧?”
靳淙回答:“没有。”
“昨晚他给我打电话, 让我告诉你奶奶,你在我家里睡觉。我就照着说了。”温琰提起昨晚, “你今天回去记得别说漏嘴。昨晚你是不是去伍明纬的生日会了?”
“嗯, 你的手套我帮你送了。伍明纬接受了。”靳淙昨晚好歹算是完成了自己去赴约的初衷。
“真的?”温琰如小鹿般澄澈的的眼瞳里漾开喜悦。
“对。”靳淙点头, “你等着吧, 他会戴着来学校的。”
温琰扭捏,小声否定:“应该不会戴吧, 但是, 只要他愿意收下就很好了。”
见着温琰为伍明纬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样子, 靳淙忽然发现自己对温琰的这种少女情怀竟然不是很反感了。
经过昨夜,她好像有那么一丁点懂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是不是就像适才站在舞台上唱合唱的时候, 她站在不远的地方,忍不住心里某种躁动的情愫, 一再的偷偷眺望粱霆空。
每个少女心上都该住有一个少年,他是明月清风, 是繁星璀璨, 是她彷徨迷茫时愿意奔赴的唯一方向。这才是完整的青春。
靳淙正跟温琰说着话,适才跟他们一起合唱的一个男生走过来。
他温尔尔雅, 礼貌有加的递给靳淙一张卡片。
靳淙扬眉看他,对他并不熟悉, 不知道他是谁, 不是他们七班的。也不是来自跟他们一个楼道教室的。
她刚转过来, 对学校里的人认得出的并不多。
“林攸忻。是林攸忻啊。”温琰悄悄在靳淙面前说。
靳淙不明白。
“是实验班的, 保送清华的那个。开学的时候站在旗台上做学生代表讲话的那个。”温琰一再的提醒靳淙。
靳淙终于想起来了。
是朝励实验中学原来的年级第一,林攸忻。
在她转学来之后,他变成是年级第二了。
“听黄老师说你英文文采很好,我抄了一首诗给你。”林攸忻笑着,告诉一脸茫然又清冷的靳淙。
“有兴趣的话,我们放学后一起讨论。”他说话的声音很淡很轻,显得十分的温柔。
“我放学没空。”靳淙回答,长眼从卡片上草率的扫了一下。
林攸忻抄的是英国诗人济慈的十四行情诗。
这应该算是学霸们相互之间告白的一种含蓄方式,不直接写情书,但是抄情诗,然后要求一起讨论。
“没关系,明天后天,再后天的放学都可以。我在图书馆等你。”林攸忻清俊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我不喜欢济慈。”靳淙想把情诗卡片还给林攸忻。
递到半空,温琰伸手,拉走了,帮靳淙答复林攸忻:“好。淙淙哪天有空,会跟你约的。”
“卡片上有我的微信。”林攸忻颔首跟她们告别,“我先回我们班上了。”
等他走了,温琰十分纳罕,为何靳淙要对林攸忻那么冷淡。
“靳淙,你是不是不知道林攸忻是朝励很多女生心中的男神啊?他做了太多次学生代表了,他就是我们的朝励之星啊。数不清的女生想拉他下神坛,他都不正眼看她们一眼,现在居然主动对你示好,你竟然这么冷漠……”
“是吗?”靳淙想起刚转来的时候,好像是在朝会上听过林攸忻做过演讲,只是她没有随着全校师生一起为他鼓掌。
因为,她并没有被打动。
*
两个女生很快走到更衣室去拿她们在上台前在那儿存着的衣服。
然后,就碰巧的撞见了一场告白。
学校里组织大型活动的时候,好像就是少年少女们拿来告白的最佳时机。
一个穿着轻柔芭蕾舞衣的女生,拉住粱霆空的手,在乞求他正眼看她一眼。
他们在更衣室里,女生以为四下无人,特别卑微的求他:“你上学期明明答应过这学期会陪我去省里做表演,真的陪我好不好。”
随时准备离场的粱霆空扯了扯嘴角,懒痞笑道:“当时说好的交换条件不是你陪我上床吗?”
靳淙原本飘荡了一上午的心终于为了这句话归位。
真好,它终于不荡了。
然而,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这种失望的平静,似乎来的太快了。
“粱霆空,你根本不喜欢我,还这样要求,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高兴,你们愿意。”
本年度渣男语录可以被更新了。
“温琰,你进去拿东西的时候,顺便帮我拿一下。”靳淙失望的转身走了,不想再看下去了。
为什么适才,远望他站在舞台上耀眼的身影,有一瞬间,要觉得他会是她的清风明月,繁星璀璨。
她跟温琰,跟那个穿着芭蕾舞衣的女生不一样,她们的人生容许她们犯错,她的却不行。
靳淙的人生像是一场输不起的赌局,她一无所有,所以,她只能逼自己赢。
*
下午校庆结束,也没课,靳淙早早的回到槐酒路。
王絮岚在屋里坐手工活,她闲着没事的时候喜欢编些金刚结,拿出来去卖给佛品店,在靳淙小时候,她就是靠做这些手工来挣钱养大靳淙的。
靳淙爸爸去世的安葬费她一直没动,王絮岚知道自己的身体,哪天说不定就走了,她要是走了,靳淙就是一个人了。
老太太坚持要把这钱给靳淙留下,平时赚钱省钱存钱的手根本停不下来。
靳淙走到门口,换了鞋,进屋见到客厅的桌上放着许多新鲜的水果,都是售价挺贵的那几类,靳淙问:“谁买的?”
王絮岚回答:“顾倾买的,刚才送过来了。”
靳淙问:“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絮岚编着手里的五彩线,淡淡应:“好像是昨晚上。一回来就到你窗台下砸石头,可惜你昨晚去你同学家睡了。”
说到这里,王絮岚扶着老花眼镜打量了一下少女,检查她的异样,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她从来不在外面留宿,王絮岚有心脏病,随时会发作,不管多晚,她每天都回来睡。
王絮岚问:“昨晚真是跟同学去练歌了吗?”
“嗯。今天校庆,一百个学生一起合唱。”靳淙走到桌边,将顾倾买的那些水果打开,捡了两颗青葡萄送进嘴里,尝到一股酸味。
顾倾又被骗了,他这人粗枝大叶的,最不会买东西。
王絮岚见她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追问了。
靳淙去了自己房间,开了直播,在网上讲了一会儿题,今天进直播间的人很少,她讲着讲着也没有心思了。
后来天黑了,她出来煮饭,王絮岚就在厅里看电视,饭桌上又说起顾倾的事。
王絮岚说:“顾倾出去挣到大钱了。”
靳淙吃着饭,知道肯定是这样,不然他不会舍得花钱买那么贵的水果。
他送来的那袋水果里装的都是什么贵他就买什么的模样。
“顾倾妈高兴惨了。下午她们家的美容院里那些小姑娘都在说,顾倾挣了大钱,这次回来又长帅了,勾得槐酒路里的小丫头们春心荡漾。”
靳淙夹菜给王絮岚,不是很感兴趣,轻声问了一句,“他靠什么挣到钱了?”
顾倾跟她一样的年纪,成绩不好,一看课本就犯困,打架打球打游戏,倒很厉害。
仗着自己好看,还很会勾女生,一双桃花眼,随便看女生一眼,女生们就会被迷得七荤八素。
之前在亭林职高,他天天换女朋友。
职高的女校霸甄颜颜也想跟他好,但是他没看上。
高二的时候他跟靳淙在学校里走得挺近,惹甄颜颜不高兴。
甄颜颜就天天找靳淙麻烦,以为把靳淙去掉了,顾倾就可以正眼看她一眼了。
可是靳淙知道,甄颜颜那样的,顾倾压根儿看不上。顾倾眼光特别高。甄颜颜想搭他,完全就是在寻求自我羞辱。
王絮岚喝了一口汤,道,“不知道,总之说是挣到钱了。”
“他从哪里回来的?”靳淙问。
“说是沪市。沪市那么大的地方,钱应该好找。人挂记着你呢,一回来就来看你。”
王絮岚问,“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靳淙奇怪王絮岚以前对顾倾没这么热情,是因为他这次回来挣到钱了吗。
“我作业还没写完。”靳淙回答,“吃完先写作业。”
吃完晚饭,靳淙去卧室里写作业。
粱霆空给她发微信,叫她出去。她想起下午在礼堂后台更衣室里撞见的景象,心里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抽疼。
她把手机扔到床上,自己埋头在书桌前,发狠的写卷子。
没写一会儿,天黑透了,啪一声,屋里停电了。
靳淙举着手机手电筒,走出来,王絮岚本来在客厅里做手工,这下做不了了。
两人都知道又是电闸烧了。
靳淙去打开电闸盖看了看,准备马上出去买一个开关回来。
他们住的老小区,年代久了,墙里经常走水,打湿电线,又不能让电工彻底排查检修,隔没多久电闸就要烧。
靳淙给王絮岚找了几根蜡烛,点燃以后,告诉她:“我出去买个开关。”
“你找谁换?快给蒋师傅打个电话。”蒋师傅是他们熟悉的电工。王絮岚可不相信靳淙把电工的手艺都学会了。
靳淙看看时间,已经快要晚上十点。蒋师傅肯定早就睡了。
“我自己会换。”靳淙要强的说,“上次我看他怎么换的,我记住了。”
“不能吧,电线漏电会电死人的。”王絮岚不赞成她那么做。
“行了,别说了,我先出去买开关。”
“这么暗了,还有五金店开门?”
“他们生意差,会开到很晚的。”
*
靳淙出去了,她洗过澡,披了刚洗干净的头发,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套头卫衣,下身是条淡黄色印满雪梨的可爱风睡裤。
她走出小区,走到最近的五金店买了类型合适的电闸开关,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个烧烤摊,看到一群少年少女声势浩大的坐在那儿。
为首那个男的,理了个能看得见头皮的半寸,姿态懒散的坐在翠绿色的塑料靠背椅里。
眼眸明亮,牙齿皓白,挺阔的肩,修长的腿,简单的抽烟跟咬串的动作,都透露着满满的性张力。
着装很简单,上身是黑色圆领毛衣,下身是墨绿色的阔腿工装裤,脚上一双帆布鞋。
可是外形却很抢眼。
一张天生的浪子脸,俊朗帅气,在路边摊的迷蒙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让每个路过的人都从他身上移不开视线。
那便是,靳淙的绯闻男朋友,顾倾。
亭林职高的老大,在这几条街,他说一,没人敢说二的一个痞到极点的市井之徒。
“倾哥,有人在看你。对街,一个小妹妹,是不是喜欢你啊?”有人留意到了靳淙,提醒顾倾看。
顾倾手里搂着一个穿豹纹小西装跟短皮裤的姑娘,两人正放浪形骸的调着情。
那姑娘娇滴滴的喂他吃烤羊腰子,期待他吃了之后,晚上能更猛。
两人互动欲得不行。
靳淙隔着一条小街站在一家水果店门口,一脸淡然的看着他们。
顾倾透过嘴角的烟雾,蹙眉看她,发现就是她以后,他快速掀开了黏在他身边对他喂食的女生。
顾倾觉得腻了。
靳淙才好看。
大概是因为靳淙站在水果摊前,所以,他觉得她诱人得像颗清新又甜美的水果。
“靳淙。”顾倾叫,“来吃烧烤。”
靳淙摇摇头,扬扬手里握着的电闸开关,“我家停电了,我要回去换电闸。”
说完,她转身走了。
顾倾灭了烟,抽出一叠支票,递给那个豹纹皮裙妞,淡淡道,“吃完各自散吧。”
她叫什么名字,顾倾忘了。
“别啊,倾哥,去哪里?刚才那个小妹妹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顾倾的一帮狐朋狗友不愿放他走。
豹纹皮裙妞拽住他,贴上来,软媚的身子贴他胸上磨蹭,“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顾倾不理他们,对面前的女人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然后迈开长腿走了。
*
靳淙前脚回了屋,顾倾后脚就到了,手里拿着电工的工具箱。
靳淙看见他,有些讶然,“你怎么来了?”
“帮你换开关。”顾倾二话不说,便走到电闸处,用螺丝解开电闸盒子,拿电笔试电,一根根的检查,帮靳淙修好了漏电的线路。
屋子里很快恢复光明。
靳淙安排王絮岚去洗澡休息。
再走出来,顾倾在客厅里抽烟。
靳淙给他拿了罐饮料,端了水果,坐到他身边,陪他说话。
顾倾掏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又给她一根。
靳淙接过,猫身看了看王絮岚的房间,门关了,灯也熄灭了。
靳淙想了一下,最后点燃了。
在顾倾面前,她没必要掩饰。
两人很快吞云吐雾。“听说你转学了,去了朝励。”顾倾问。
“啊。职高太多人找我麻烦了。”靳淙夹着烟。
她抽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适才跟着顾倾的那帮小太妹,低劣又颓丧。
她抽烟的样子反而有点纯,葱白的手指夹着白色的烟卷,送到娇美的唇边,吸一口,就像是在吸棒棒糖。
顾倾挺喜欢跟她一起抽烟的,觉得跟她一起抽的烟,莫名其妙的会有股甜味。
“你怎么都不跟我说,我让人罩着你。”顾倾很好奇,为何自己离开南市的这段时间,靳淙一次都没联系过她。
“让刚才跟你吃烧烤的那帮人么?”
全是些社会哥,社会姐,比甄颜颜还厉害的类型。
甄颜颜每天还想着去上课,这帮人已经完全当学校跟老师不是一回事了。
“怎么了?瞧不起?”顾倾听出了靳淙的意思。
“不是,只是觉得跟我没有共同语言。”靳淙咬着烟,俏皮的笑了一下。
“所以刚才叫你来吃烧烤,你也不来?”顾倾觉得是这样。
“不是,你不是看到了么,真的赶着回来换电闸。我奶要等着洗澡睡觉。我们家的热水器是电热水器。”靳淙看了一眼顾倾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长,眼瞳亮闪,眼皮窄,眼角弯出某种勾人的弧度。
但对靳淙来说,就是真的好看而已,勾不住她。
顾倾摸她头发,发现她的改变,“头发怎么短了?”
靳淙回答:“太长了,天天洗好麻烦。短了节约时间。”
“在朝励怎么样?”
“还行。”
“明年高考想考哪里?”
“北城。你呢?我奶说你从沪市回来的,还挣到了大钱。”
“他们乱说的,我的确从沪上回来。”顾倾捻灭抽完的烟,又给自己点了一根,口气漠然,“没挣多少,帮人打游戏而已。闹着玩。”
“电竞?”靳淙猜到了。
“我是业余的,都没正式签约,混不出头。”顾倾很现实,并没有做什么迷梦,“我妈没见过钱,以为我带回来的两万很多。”
“刚才烧烤摊边那个女生,你女朋友?”靳淙的烟燃了一半,她不想抽了,捻灭了,扔进了垃圾桶。
她许久没抽过烟,今晚忽然觉得她好像不喜欢抽烟了。
以前,她跟顾倾钻一起,烟瘾特别大。
“不是。”顾倾回答。
“你都摸人家胸了。”靳淙提醒顾倾。
“她主动的,我不摸她会哭。”
“是吗?”靳淙叹气,想起了今天在更衣室,粱霆空跟那个跳芭蕾的女生说话的口气,跟顾倾现在的口气没差多少。
“你们男生是不是觉得长得帅,就能理所应当的伤害女生的心啊?”靳淙情急之下,这么问了一句。
顾倾觉得奇怪,以往她好像不会跟他聊这样的话题。
顾倾歪头看她,“还有哪个长得帅的男生让你觉得理所当然了?”
“没有。”靳淙很快否认。
“你昨晚去哪里睡了?一夜没回。”顾倾昨晚来找过靳淙,知道她昨晚没在家里睡。
许久不见,顾倾觉得她有些变了,不再是以往那个冷得浑身都长满冰锥子的靳淙了。
“我们学校今天校庆,我有合唱表演,跟我同学去她家里练歌了。”
靳淙照着这个谎言继续编。
“是吗?我怎么听冉临说昨晚你在他的酒吧里喝得烂醉,后来被一个男的带走了?”顾倾掸了掸手里的烟灰,歪头,认真看对他撒谎的靳淙。
他大她半岁,一起在这个破小区里长大,他总想照顾她。
因为他见过没爸没妈的她有多惨。
王絮岚生病住院的时候,才几岁的她,一个人在家,连饭都没人给她吃。
顾倾妈见小女孩可怜,把她领到顾倾家里开的美容院,给她饭吃。
稍大一点,她总被周遭的小孩欺负,他们说她没爹没娘,天天合起来打她。
只有顾倾护着她。
长大了,他们一起上了职高,顾倾依然护着她。
顾倾以为她会永远依附着他,直到刚逝去的那个夏天,顾倾走了,她甚至连条微信都没发过给顾倾。
因为,顾倾对她没用了。
她当初靠近顾倾,对顾倾好,不过是因为顾倾能给她保护罢了。
这就是靳淙,现实得可怕的靳淙。
顾倾现在有些感兴趣,路过他后,靳淙找了谁当她的冤大头,是不是冉临提起的那个在她喝醉以后带她走的男生。
“那是我在朝励的同桌。”靳淙解释,“昨天有同学过生日,我喝多了,怕我奶担心,就没回来。”
靳淙故意将这事解释得轻松。
“然后你跟他一起睡的?”顾倾口吻玩味的问。
靳淙没出声。
“冉临告诉我,那人家里不简单,不止在南市有庞大的生意,在北城还有强大的背景,不是个普通的富二代。说你跟着他是攀高枝了。”
顾倾冷冷说起从幻岛酒吧老板,冉临那里听来的八卦,“就是品行不好,特别花,跟过他的女生,有些被他甩了以后,还得了抑郁症。”
“你别听冉临胡说。我们只是同桌。”靳淙更正自己跟粱霆空的关系,目前看来,就是这样。
以后,靳淙也觉得,只能这样。
“靳淙。”顾倾忽然认真唤她。
“嗯?”靳淙应。
寂寂夜色里,窗台前挂着的轻纱窗帘被风卷起。
随着风声,一起落到靳淙耳畔的,还有顾倾的担心。
“别惹那些不能惹的人。不然出了乱子,我护不住你。”顾倾将烟头按熄在她给他拿的那个碳酸汽水的罐子里,起身,准备走了。
就算狂妄痞气如顾倾,也会觉得这世上有一类人,不能惹。
单单是有钱都算了,就怕不止是有钱。
他们这样在穷街陋巷里长大的穷孩子,再怎么咸鱼翻身,也比不上人家生来就含着金汤匙。
临走,“这个给你。”顾倾递出一个蓝丝绒盒子。
“回来的时候,专门给你买的。”顾倾给靳淙他专门给她准备的礼物。
“是什么?”靳淙问。
“打开看看。”顾倾浅笑。
“是……耳环。”靳淙打开了,笑得灿烂,“可是我还没有耳洞。”
“打一个就可以了。”顾倾建议,“你戴耳环一定很漂亮。”
顾倾在撩她,弯曲的眼角顾盼之间,全是魅惑。
靳淙被电了一下,脸颊微粉的感谢,“谢谢。”
小时候,她当他是哥哥。没有人护着她,只有顾倾会。
现在长大了,靳淙忽然觉得跟顾倾的关系好像变了一点儿味。
夜深了,顾倾跟她告辞,约她周末出去玩。
靳淙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昨天被锁到不想上晋江QAQ今天二合一来了QAQ
我们倾哥来了,倾哥挺牛逼的,不是顾语南那种成全型发小,是……进取型。他跟淙淙有感情线哈XDD他会成为梁霆空的痛点XDD
空爷(点烟):我怕了,真的。
倾哥(点烟):因为我是没钱没背景的市井之徒,所以我就是男二?好现实的社会。感谢在2022-09-22 18:28:21~2022-09-24 12:3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aerenebae_ 20瓶;搞怪大派星 5瓶;Chic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4 ? 夜雾吻 ◇
◎靳淙,做我女朋友。◎
顾倾回来的这段时间里, 靳淙开始跟粱霆空刻意疏远。
家里电闸跳闸的那个夜晚,顾倾的出现,提醒了靳淙她的出身。
她跟顾倾是一样的人, 只不过她想靠学习改变命运。而顾倾,想靠混社会来发家。
他们都是来自市井的苦孩子, 没有任何家庭背景, 家里人不能帮他们做任何的事, 相反, 他们还要早点成熟,早点独挑大梁来照顾家里人。
有好几次, 放学后粱霆空约她去外面, 她都找借口没去。
晚上, 粱霆空给她发撩她的微信,她也不回。
时间就这么逝去,靳淙依然冷眼旁观许多女生每天依然前仆后继的来高三七班找粱霆空, 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因为合唱结束了,靳淙每天也不会趁排练的时候遇到他。
就这么想要把跟他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冷下来的这天, 一个契机将他们再次拉到了一起。
今天的早自习是语文。
靳淙坐在座位,默背文言文。
坐在他们前面的王越忽然回头叫她:“靳淙, 今天放学去我家玩吧。”王越脸上笑笑的, 眼神真诚。
“嗯?”靳淙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请你吃饭,我们家饭馆今天营业。我爸妈让我请几个熟悉的朋友一起去热闹热闹。”王越说。
靳淙愣了一下, 没想到王越会把她当朋友。她转来朝励日子不长,关于她的闲言碎语倒挺多。
她一直以为除了梁霆空这种脑子有问题到专门喜欢挑刺的混子二世祖, 没人会主动跟她靠近。
不擅人际交际的靳淙思索了一下后, 回答:“我周五要在便利店打工。”虽然有些惊喜, 但是靳淙还是不愿意跟人靠近。
王越笑得爽朗:“就不能跟人换一下班么, 我妈做的砂锅可好吃啦。秦玉言他们几个都会去的。”
在冬日里,热气沸腾的砂锅听起来就让人感到了暖。
靳淙还要拒绝的时候,粱霆空帮她回答:“好,跟你妈说,砂锅里多放点食材,我们几个可能吃了。靳淙也吃得特别多。”
靳淙看他一眼,特别不悦,“谁吃得多了?”
“你啊。”粱霆空似笑非笑,歪着下巴,看她一眼,“不是吃多了,那怎么那么多天不理我。”
靳淙问他:“我凭什么要理你?你跟吴老师说一下,你的作业我辅导不下去了。”
粱霆空将背靠后,散着四肢,坐在课椅上,慢条斯理又流里流气的盯着她,一点都不客气的说:“一大早闹什么别扭,信不信我当着全班的面亲你?”
这话说完,正在前面打手游的秦玉言从前面猛回头,给粱霆空壮胆。“空爷,我就怕你不敢。给兄弟表演一个,求你了。”
“你们耍什么流氓?能不能好好说话。”靳淙觉得他们好歹也是重点高中的学生,这言行举止怎么能比顾倾那种市井之徒还要肆无忌惮。
“不能好好说话,你知道什么是法外狂徒,就是我们。”粱霆空懒洋洋的说。
“对,所以你下午放学必须得跟我们一起去王越家里做客,人好不容易开口请你,你不去算怎么回事?”秦玉言质问靳淙。
“……”靳淙一时说不出话。
粱霆空告诉她:“把你那个五班的好朋友,姓温的那个,也叫上,伍明纬也会去。”
靳淙垂眸看书,有点儿拒绝不了。
*
温琰很想去参加这个庆祝王越家里的砂锅店开业的活动,因为可以见到伍明纬。
靳淙为了让她如愿,就发信息给刘兆申请跟李晗换班。
他们一行人放学后真的一起去了王越家里新开的砂锅店。
店面不大,只有两间店面,装修很简朴,白色的墙面,蓝色的桌椅,墙上喷绘着一些简单的图案,阳台上摆着几盆售价不超过二十元的绿植,四处都空空荡荡的。
客人也不多,临开业也没有人气。
一点都不像是粱霆空他们几个富家子经常喜欢去销金的奢靡场所。
王越爸妈见到王越带着人来了,热情的出来招呼。
“哎呀,等你们等好久了,快看看喜欢吃什么。今天我准备了特别多的菜。”
几个人点了单后,他们又热情的去后厨忙活去了。
今天南市的天特别冷,吃砂锅倒是不错的选择。
店的位置在南山的老街,人流量并不多,两间店面用来营业,楼上就是王越的家。
粱霆空、伍明纬还有秦玉言他们三个高个子男生站在店门口抽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靳淙跟温琰站在店里,帮着王越爸妈打下手。
王越妈在做丸子。靳淙帮她剁菜陷儿。看着靳淙熟练的刀法,王越妈笑问:“你可真厉害,看这刀法,应该有十年的功力了吧。”
十年?靳淙想了一下,应该是吧。好像她七岁那年搭着板凳够了灶台,就开始学做饭了。
“差不多吧。”靳淙回答。
“我们越越说这学期他们班转了一个学霸来,就坐在他后面,说今天带来给我看看,我真没想到会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止漂亮,还能下厨房。”王越妈是个自来熟,一个劲的夸靳淙。
“阿姨,你快别夸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也是没办法。”靳淙却不觉得这该夸。形势所迫,真的就是,没办法。谁让她投胎没投好。
王越妈上了年纪,会看人,跟性子温吞的温琰比,靳淙看起来犀利懂事多了。
“你家住哪里呀?要是隔得近,以后经常来吃砂锅。”王越妈盛情邀请。
“槐酒路。”靳淙回答。
“就是以前的南字片儿安置房小区?”
“是。”
“诶呦,你们那片要是拆了,那可不得了。”王越妈眼眸里露出羡慕的神采。
那一片虽然破,但地段是寸土寸金的,坐落在南市的城中心,现在被人拆不起,但是一旦拆了,住在那里面的人都得一夜暴富。
“一直闹着拆,也没个准信。”靳淙剁完了馅儿,又帮王越妈择芹菜叶。
她上手能力很强,眼睛也尖,能自己找到活儿干。
温琰正在帮忙摆桌子,动作慢吞吞的,王越妈一看就知道温琰平时在家里是个养尊处优的孩子。
“不用择了,你出去休息一下。”靳淙几下把活干完了,王越妈有点不好意思了,明明人家是客人。
她这个砂锅店之前是个水饺店,再之前是个蛋糕店,再再之前是个东北菜馆,再再之前是什么样子,王越妈自己都记不清了。
总之,这店的位置特别偏,没有人流量,做啥生意都做不起来。
一直以来,光顾她生意的就只有王越的这几个男同学。
王越说过这几个小爷家里都是巨有钱的那种,平时在学校里对王越很是照顾。
一开始,王越跟他们裹在一起,王越妈还以为他们会仗着有钱有势,欺负家境不好的王越。
但接触久了,才发现,这三个人真的不是为富不仁的那种。
他们很照顾王越,特别是梁霆空,有一阵王越天天逃课,不上学,告诉家里他去上学,实际是去网吧混整天,王越爸妈都不知道。
这个坏习惯还是梁霆空帮他改的。他去网吧拽王越去上课,虽然梁霆空也不喜欢上课。
可是,他这样的,不上课行;王越这样的,不上课就废了。
王越特别听梁霆空的话,有些他爸妈说了的事,他不去做,但是梁霆空开口了,他就乖乖做。
今天来了三个男生,三个女生。
王越已经事先跟王越妈说过了,谁是谁的女朋友。
王越说靳淙是粱霆空的女朋友。
王越妈怕把靳淙累着了,粱霆空会不高兴,毕竟她这个多次转向经营的小店,粱霆空是最大的顾客。
在王越的同学里,王越妈最喜欢的人,是梁霆空。
“嗯,那我出去了。”靳淙走了出去,见到秦玉言带的那个女生走进来,她是南山高中的,不是他们朝励的,靳淙不认识。
听温琰说,她叫陈沐雨,是个艺体生,跳芭蕾舞的。
“粱霆空找你。”陈沐雨告诉靳淙。
陈沐雨眼尖的发现,今天靳淙跟着大家来了以后,就一直在躲粱霆空。
适才他们在外面分饮料,粱霆空叫靳淙过去,他特地给她选了瓶草莓奶昔,要给她,靳淙偏不。
见靳淙没有反应,陈沐雨又说了一次:“梁霆空找你。”
靳淙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朝粱霆空走过去。
陈沐雨觉得怪稀奇,第一次见到有女生避着粱霆空。
王越在分饮料,陈沐雨走过去,问他Wi-Fi密码,靳淙站在一边休息,听到他们两人聊天。
“你们学校那个叫吴檀丽的,下个月要跟我一起去省里比赛,晋级出来的,有机会被中央舞团选进去当首席。”陈沐雨特别不高兴的提起这件事。
王越说:“所以她这阵老缠我们家空爷,真是太烦了,她想通过我们空爷走后门,谁不知道我们空爷家里在古典音乐圈里人脉甚广。”
“我听说她之前是想追伍明纬来着,后来知道粱霆空家里的背景,又去招粱霆空,这种绿茶婊真的就特别讨厌,为什么不能凭实力晋级啊!”陈沐雨恨得咬牙切齿。
王越劝道:“别气了,别气了,我们空爷眼睛是雪亮的,绝对不会被这种狐狸精勾到,下个月你好好比赛,成绩肯定比她好。这种天天主动缠他的女生太多了,有些图他美.色,有些图他家境,他早就麻木了,不会轻易动心的。”
两人的谈话内容落进靳淙耳朵里,靳淙得到了印证,上次合唱结束后缠梁霆空的那个女生是带着目的去缠他的,所以他才会故意那样说话,让她难堪。
是这样吗?
靳淙想,自己是不是误会梁霆空什么了?
*
砂锅店里很快就上菜开吃了。
靳淙本来想挨温琰坐,要坐下的时候粱霆空把她扯了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身边。
他在外面站久了,手是冰凉冰凉的,毫无预警的搭上来,拽住靳淙还卷起袖子的,裸.露着的手臂。
靳淙战栗了一下。
对上他深邃的,总是没半点正经却又黏稠得紧的眼睛,她问:“干嘛?”
“挨我坐。”粱霆空说。
不等靳淙拒绝,他已经将她拉到他身边。
王越爸端来一个特别大的砂锅,给他们点火煮开。
王越妈给他们上煮开后涮煮的菜。
砂锅的香味传来,粱霆空一手拿筷子,另一只手伸进靳淙的外套口袋里。
今天她穿了件鹅黄色的绒衣,套在校服的运动拉链衫外面,适才她一直在室内帮忙,没出去过,身上有满满暖意。
粱霆空他们一直在户外站着聊天,被冷风吹久了,他脸色有点苍白。
一大桌子人坐着,说着话,没人留意到在桌子的遮盖下,粱霆空把手揣进靳淙的绒衣口袋里了。
靳淙瞪他。
他漾开薄唇,调皮的笑了笑:“口袋借我揣一下。今天怎么齁冷。”他小时候在北城长大,普通话极为标准,到了王越家里,他故意调笑,学王越爸妈说话口音。
笑得唇红齿白的模样,少年气满满。
砂锅煮沸的白烟环绕在他端方矜贵的脸上,靳淙看入了迷。
一颗心被泅进那团白雾里,装的全是他的脸。
靳淙扯了扯衣摆,不想让他把手揣她兜里。
“别动。”他还是把手揣那儿,靳淙怕一桌子吃饭的人发现他们在搞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小动作,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煮沸的锅子边,王越站起来给大家敬饮料,感谢粱霆空、秦玉言、还有伍明纬三人在学校里对他给予的帮助,还有对他们王家店的照顾。
陈沐雨应该经常跟他们在一起,跟他们很熟,吼王越:“行了,你就别拍马屁了,你的三个大哥,不,应该是四个大哥,最讨厌别人说他们善良了。”
靳淙看了看坐着的三个少年,初见时他们痞坏浪荡,置身在灯红酒绿中,过一般的高中生们过不了的奢侈生活,跟在他们身边的人都是郑也,陈昭明那种颐指气使的富二代。
靳淙确实没想到他们还会有兴趣跟王越这样的平凡又普通的男生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
此刻他们坐在这种平民餐馆里,气氛特别好,甚至比靳淙之前看见他们在那种收费一小时一两千的包厢里花天酒地还要好。
“是啊,我敬我善良又帅气又多金的四个大哥,祝他们永远恣意飞扬,帅气阳光。”王越激动又兴奋的说。
今天少了一个人,就是那个转学走的郑初扬,以前他也经常来。
王越说完,粱霆空三人都举杯敷衍他:“行了。东北爷们儿,别整这些,齁肉麻。”
*
一顿饭吃完以后,粱霆空送靳淙回家。
经过今晚,靳淙发现,似乎之前她好像对他有点什么误解。
冬天深夜里的街巷很安静,只有夜雾跟路灯在悄悄缠绵。
靳淙背着书包走在前面,粱霆空走在后面,靳淙觉得自己的后背燥得慌,像是着了火。
他应该一直在盯着她看。
走到街角,靳淙手里握着的手机亮起,是温研的微信。
她说:【靳淙,刚才我跟伍明纬接吻了。】
靳淙瞪大眼,想不到温琰那么乖的女生会因为伍明纬那样一个渣男这么快就沦陷。
靳淙背着书包,站立在大街上,呆呆的。
冬天的夜雾从墙根升起,从她的脚踝缠上,慢慢攀爬,路过她的身体,最后包裹住她的头脑,让她混沌得无法思考。
因为她停下来了,所以粱霆空来到了她身边。
适才她刻意走得很快,因为她不想面对粱霆空。
她觉得他像一个漩涡,她要陷进去了。
他们站在无人经过的暗巷里,靳淙抬眸看粱霆空。
粱霆空回望,他很高,以至于他想低头吻她的时候,要把脖子埋得很低。
靳淙看到他锐利的下颚压下来,他手里握着烟,姿势是漫不经心的,眼神却是认真含情的。
他把她推压到暗巷的墙边,带着烟味的唇贴上来,跟她的唇密丝合缝的对接。
他像舔一块红丝绒蛋糕一样,用灵巧邪恶的舌尖刮过她娇嫩细腻的上下两片唇瓣,然后用舌苔有意无意的带着力道摩擦。
想到这里是大街上,他们还穿着校服,靳淙变得特别紧张。
他吮着她在尝试说出拒绝的唇,用沙哑声音诱惑她:“学霸,你以为的那些学坏都不是真的学坏,现在才是。”
魅惑的沉声像是淬了毒药,让靳淙根本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夜雾的潮湿染上她的眼,她的心。
靳淙默默承受着,用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不想让他得寸进尺。
领略到她的抵抗,粱霆空愈发压紧她,端住她小巧的下巴,将肉舌伸入她的唇齿之间,撬开了她的防卫。
“嗯……啊……”她终于忍不住,滚动纤弱的喉头为他发出妩媚的娇吟。
平日里那个总是故作清冷的人没了。
从他把她书包里的刀扔掉的那天,他在心里期待的就是这样的她。
只为他一个人柔软妩媚的她。
随着时间愈来愈晚,夜雾流动的速度似乎近乎是没有了。
潮湿的气息将两人围裹。
他想吻她很久了。今天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吻了。
今天是靳淙的生日,粱霆空知道。所以才会让王越叫上她去参加他们家的砂锅店开幕仪式。
今晚所有的单都是粱霆空买的。
他怕她在这个日子孤单,他专门组局给她热闹的陪伴。
而且,还是组一个会让她感到舒服的局。
那晚她喝醉了,缩他怀里,让他爱她的模样,这些日子以来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做我女朋友。”
用征服的力道将她从未被人探访过的小嘴把玩好几遍以后,粱霆空迷醉的脸怼在靳淙眼皮底下。
清晰到她甚至可以看见他被夜雾染上迷离的眼瞳。
“靳淙,做粱霆空的女朋友。”他说,没有带问号的口气。
不是请求。
是命令。
“我不跟成绩差的人交往。”第一次跟人接吻的靳淙剧烈喘着,以为这是个很好的拒绝他的理由。
“如果期末考,我跟你考一样的成绩……”粱霆空吞了一下瘦突的喉结,咬住她的左耳,悄声挑逗,“我们就上床。”
靳淙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只是觉得身子很软,被他压在墙边,快要滑下去了。
夜雾模糊了她的视野,让她满目所见,只有他浓情的脸。
作者有话说:
空爷他开始开挂了。
倾哥昨天只是出来换了个电闸,空爷今天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要开始耍赖了,所有第一次他都要捷足先登。Xdddd
空爷:友情提示,好孩子都不要看璇枢星写的文。男主的占有欲能毁灭宇宙。
*友情提示,男主女主此章已成年。
*陈沐雨,跳芭蕾舞的甜妹直爽小仙女,秦玉言滴老婆。
ps,之前前文有提过空爷的年纪吗?有bug的话告诉我。反正淙哥她今天18了!设定梁霆空早就18了!Xdddddd感谢在2022-09-24 12:32:14~2022-09-25 16:3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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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 圣诞节 ◇
◎我们只是同桌而已◎
自从那次一起去王越家里的砂锅吃过饭以后, 陈沐雨就认识了靳淙,三不五时就在放学后来找她一起去吃饭,她们经常一起去吃王越家里的砂锅。
陈沐雨在南山高中上学。
他们学校收的都是尖子生, 要不就是文化课成绩顶好的,要不就是有艺术特长的。学费还爆贵。
陈沐雨是个艺体生, 她想考舞蹈学院, 上次在校庆大合唱结束拉粱霆空去看她表演的那个女生叫吴檀丽。
是陈沐雨在舞蹈考试里的死对头, 她们想考同一个舞蹈学校, 那个学校那个专业一年只录取几个人,读完出来, 都会成为知名芭蕾舞舞团的首席。
陈沐雨知道吴檀丽想利用粱霆空家里的关系走后门。
粱霆空母亲是个世界知名的钢琴家, 在古典音乐圈跟舞蹈圈里认识不少名家, 要是能跟粱霆空在一起,等于以后的事业能原地起飞。
这天是星期三,陈沐雨知道吴檀丽又意图不轨的跑去找粱霆空了。
陈沐雨特别生气, 要求靳淙道:“靳淙,你就不能公开跟这个吴檀丽表一下态吗?能不能让她别烦你男人, 告诉她,梁霆开已经有主了。”
正在埋头吃砂锅的靳淙忽然被烫了一下舌头。
她诧异的看陈沐雨, 不明白她怎么会给梁霆空安一个这样的头衔。
粱霆空什么时候成为靳淙的男人了。
靳淙吞了一下嘴里包着的豆腐卷跟白菜, 说:“我男人不是粱霆空。”
“可秦玉言跟伍明纬说是啊。”陈沐雨笑嘻嘻,“他们说你们在交往, 期末考考完,你们还要去开房。”
靳淙呛了一下, 拿纸擦嘴, 擦完才说:“他们乱说的。”
陈沐雨问:“难道你对他没感觉?他看起来很喜欢你的样子。”
陈沐雨跟秦玉言是发小, 从小到大, 她一直跟着他们几个男生来往亲密,陈沐雨从未见过粱霆空如此为一个女生上心过。
陈沐雨后来才知道那晚他们去王越家里聚餐的原因。
因为那天是靳淙的生日。
本来王越家里的砂锅店还要晚几天才开业,是粱霆空要求他们提早开业,为的是赶上靳淙的生日。
靳淙跟他们的出身不一样,一定不会接受他们那种铺张浪费的过生日的方式。
所以,那个晚上,粱霆空想要给她的是,暖。
让大家陪她坐在沸腾的砂锅旁边,让她感受到真切的人间烟火。
陈沐雨听学校里的人提过靳淙的家世,真心被粱霆空给她过生日的方式给感动了。
这他妈简直是大写加粗的宠妻有方。
“我们只是同桌而已。”靳淙放下筷子,拿勺子给自己盛汤。
王越不久后从后厨走出来了,问陈沐雨:“晚上你要练舞?”
“对。粱霆空给我写了个谱,下个月我去比赛的时候,想跳那个。”
靳淙闻声,被吸引了注意力。
粱霆空还会写曲谱?
“对了,你们学校的新年华诞要来了,你要送你的大佬什么新年礼物?”陈沐雨问王越。
陈沐雨知道他们朝励高中有个习俗,就是在新年互送礼物,他们以儒学教学,提倡大爱。
每年新年,学校都让学生们借机相互交换礼物来促进友谊。
这叫新年华诞。
“还能送什么?”王越一脸为难,“我大佬要什么有什么,我这样的人能送他什么,就送他一条烟吧。”
来自南高的陈沐雨托下巴想了想,道,“我还不知道送他什么好。”毕竟粱霆空这样的人确实拥有的太多了。
因为梁霆空在帮她写谱,陈沐雨也想借这个机会给她表示一下。
听着陈沐雨跟王越的对话,靳淙心里也产生了疑问,她要送他东西吗?
如果送的话,该送什么合适。
或则,梁霆空会送她东西吗?他会送她什么。
“靳淙,你要送梁霆空什么啊?”陈沐雨问。
“我还没想好,还不一定送他吧,我送给王越好了。”靳淙回答。
王越挠挠头,真心求放过。“淙哥,你别害我。空爷会剁了我接你礼物的那只手的。”
*
12.25是圣诞节,南市忽然奇寒无比,午间的天空居然还下了一点雪粒子。
温琰在这一天跟伍明纬正式在一起了。他们还在社交网站上发了一张官宣认爱合拍照。
也就是这天早上,坐在教室里的靳淙看到伍明纬脖子上挂着一双深蓝色的有雪人图案的毛线手套来教室上课。
那手套,就是温琰亲手给他织的。
他里面穿的是拉链校服,外面披了件长到膝盖的深灰色运动防寒外套。
左肩挎着深蓝色的双肩背包。肩宽腿长,男模身材,搭配一张英俊帅气的脸,走进教室的时候,全班的女生都在看他。
挂在脖子上的那双手套就随着他走路的姿势晃来晃去,特别可爱。
靳淙愣怔住了。
她想不明白温琰跟伍明纬的发展怎么可以这么迅速。
她还以为伍明纬在毕业之前都不会戴这双手套来学校。
毕竟,温琰跟之前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差了那么多。
预备铃打响,靳淙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座位,猜测粱霆空今天也不会来教室上课了。
粱霆空这段时间都没来上课,他跟吴仁蔼请假,原因是他摔断了腿。还有模有样的开了一张医院证明,吴仁蔼相信他了,允许他在家养病。
靳淙不明白粱霆空在搞什么。
王越似是知道点密辛,偷偷告诉靳淙,说他们空爷在家里闭关修炼,再出来的时候肯定会惊艳人间。
秦玉言插话说:“不祸害人间就不错了。”
靳淙以为他是在家集中精力给陈沐雨写曲谱去了。
靳淙听说陈沐雨那个表演就要临近。
她为了拿名次,正焦头烂额的准备,拉粱霆空给他作曲。
早读开始,放在课桌肚子里的手机震动,靳淙快速掏出来,失望的发现是温琰发的信息。
【有人说伍明纬戴我送给他的手套去学校了?】
【嗯。】靳淙回复。
【超开心jpeg.】
【今晚他们要去幻岛,粱霆空也会来,你来吗?】温琰邀请靳淙。
【不了,今晚我要早点回去。带我奶奶要去医院看医生。】靳淙回复。
打完字以后,她看到语文老师好像发现她上课用手机了,于是她把手机快速放回去。
*
傍晚,学校里很多学生都三五成群的去参加活动。
一直以来都没有朋友的靳淙往年在这种时候从来没有人邀请她一起过节。
在她印象里,她经历过的最热闹的一年岁末,是顾倾带她去顾家的美容院里,跟美容院里的那些发型师跟美容师们一起吃了一顿饭。
今年的圣诞节,顾倾家的美容院没这样的安排。
槐酒路这两年开了不少的美容院跟理发店,把顾倾妈的生意抢得七七八八的,顾倾妈节假日都不休息了,一年连着365天的营业。
现在好像各行各业的生意都在疯狂的卷。
手机上,顾倾给靳淙发了微信,给了她529元红包。红包名称新年快乐。
然后说:【我开车去正北帮我妈取点货,有什么事你找我。】
靳淙回复了一个嗯。然后,没有点他那个红包。
别人发红包都发520,顾倾这人一直发529。
529是什么意思呢?我爱久?
靳淙把手机揣回身上。
还没离开教室的王越问她:“淙哥,放学去我家吃砂锅不?”
靳淙摇头,最近吃太多了,快吐了。
“那你要去哪儿?”王越觉得她有点儿可怜。
这几天粱霆空不在,她好像就少了一个跟外界沟通的桥梁,又恢复到刚刚转到朝励来那时候的清冷模样了。
唯一跟她算得上朋友的陈沐雨跟温琰两个女生在今天都有活动。
“要不你去此间转转,我空爷说不定在那儿写琴谱。”王越善良的建议靳淙今天可以去的一个去处。
此间就是严励开的琴行。
严励这人很文艺,很会玩,也很会取名字,他的琴行叫此间。
“他这次可能就是想专心给陈沐雨写个琴谱,所以才不来上课,怕被外界干扰了,他以前老这样。”王越告诉靳淙。
“老这样?”靳淙问。
“嗯。”王越点头,“只要他想创作了,他就躲起来,他挺爱玩的,很多人主动约他,他只要一露脸,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做事。”
“哦。”靳淙点头,果然是跟她完全相反的类型。
大过节的,她坐在这儿,都没人约她。
“你去此间吗?我正好给严老师送东西去。要不我们一起?”王越问。
靳淙歪头,望了望窗外苍茫的暮色,想了想,答应了王越。
她准备去此间转一圈,然后就回去陪王絮玲。
*
六点,天黑得早,王越跟靳淙去了此间琴行。
严励在琴行里坐着抽烟,玩手游。
粱霆空真的在那儿,正坐在一架钢琴前低头写琴谱。
王越喜出望外的喊他:“哎哟,空爷,你真在啊。”
靳淙朝他望去,看见他很专注的在做自己的事情。
“严老师,你定的年糕跟冷面,我妈让我给你送过来了,都是打过真空包装的,你不吃的时候放在阴凉处就行,不一定要放冰箱。”
王越把严励在他们家定的东西送到了,走过去问粱霆空,“空爷,你曲谱还没写完呢?”
粱霆空睨他一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不是你小同桌她……”王越压低声音,“没你在,她好孤单。”
“是吗。”粱霆空远远望了靳淙一眼,问道。
上次自从她生日过完那个晚上,他就没去学校上课。
那个晚上把她压在漆黑的巷子里,亲了。
那天他在饭桌上喝了点王越妈煮的煮啤酒,心里有点躁,直接就亲了。
事后粱霆空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
毕竟她是个乖学霸。
就算她书包里有刀,还学别人抽烟,但是她的确跟粱霆空这样的人不一样。
事后,粱霆空冷静下来了,就想躲两天。
这些日子要不他在家里,要不就在此间,他也不知道他在躲什么。
此刻,当王越带着靳淙来到此间,他看着她躲闪的眼神,粱霆空终于懂了,他在躲什么。
他在躲一见到他就尴尬的靳淙。
他不想让她尴尬。
可是,就算尴尬,她为何还是跟着王越来了。
叮一声,粱霆空拿打火机点了一根烟,衔到嘴边,又把烟盒跟打火机甩给王越,让王越自便,吞云吐雾几口以后,他喊靳淙:“过来。”
靳淙站在一家黑色烤漆钢琴前,在拉链校服外套外套着一件薄款羽绒服,乖乖背着双肩书包。
没扎头发,粱霆空猜她应该是昨晚洗过头发。
通常在她洗过头发的隔天,她都舍不得扎她那头顺直的黑浓头发。
不知道是心疼烫直发的钱,还是想要扮美。
结果就还真的很美。
雪肤玉颜,青丝披散,像是今天被他摸触了一整天的黑白琴键,不会腻,因为知道一伸手触及,就会发出让他满意的乐声。
靳淙站在那儿,僵着,一动不动。
一楼的展览间里摆着数架钢琴,王越跟严励都在,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对峙的人,好奇的猜测着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粱霆空又喊了一声,“靳淙,过来。”
作者有话说:
音乐才子他来了。其实我们空爷,他也是各种有才华的天之骄子呢~长期在线批发各种占有欲浓烈的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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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 心动狙击 ◇
◎你送我什么礼物◎
粱霆空觉得少女真别扭, 来都来了,还杵在那儿,装神。
被他盯得不好意思, “吴老师让我告诉你,你的假条上只请了五天假, 明天就完了。”靳淙集中生智, 撒了一个谎。
说完这话, 她就转身, 疾步走了。
“……”
“……”
“……”
店里的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 面面相觑了差不多半分钟时间, 怎么也想不到靳淙跑这儿来, 为的就是对梁霆空说这个话。
粱霆空咬住烟,拿起铅笔,在白色A4纸下快速的写下几个音符, 然后抓起外套冲出了此间。
走到门口,穿上外套, 又回转身来,抓严励的重机车钥匙。
“欸, 小子, 我他妈答应借你了吗?”严励大声喊。
粱霆空用背影回答:“不用你答应。帮你调音还没给过钱呢。”
他削瘦挺阔的背影消失在店门口。
严励搞不明白了,怎么一个小姑娘跑来让他回学校去上课,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
往常逃课,就算是校长跟教导主任出来抓他, 他还是坐在那儿, 翘着长腿, 咬烟继续写他的琴谱, 懒痞有加的赶这些人走:“我写谱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那小姑娘你们班的?”严励回头问王越。
“啊。”王越点头。
“跟他什么关系?女朋友?”严励想要确认一下粱霆空是不是真的栽了。
“好,好像不是。”王越从唇边挤出一个笑容,像是在提什么他觉得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那,那是我们的年级第一。”
但凭这个身份,王越就觉得粱霆空是不可能搞得动靳淙的。
但是,适才他们两两相望,脉脉含情的模样,又让王越觉得,难道这他妈是真的搞动了?
“年级第一就不能是女朋友了?”严励被人在游戏里爆了头,严励退出界面,冷冷反问。
严励不想告诉任何人,上次年级第一喝醉了,在此间跟粱霆空睡了一晚。
那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鬼才知道。
“我空爷的画风能是喜欢年级第一的吗?”王越撇撇嘴,还补充了诸多理由,“而且啊,这位同学家里条件比我还不好,空爷他们都不爱玩这样的女生,伤不起啊。”
王越长得虎头虎脑的,说话也没遮没拦的。
严励瞪他一眼,知道这孩子智商不高,情商肯定也不高。
“怎么谈恋爱在你们这群高中生的眼里,就变成了伤得起跟伤不起?”严励觉得他们肯定是受通俗口水情歌荼毒多了。
严励每天听的可是经久不衰的古典经典。
王越呵呵笑了一下:“严老师,那你觉得谈恋爱是啥?”
严励被问住了,不聊这个了。“来,把买东西的钱给你。”
*
靳淙走到桌球俱乐部门口,就被粱霆空追上了。
他手里捏着机车钥匙,但是没骑过来,心里想的是先跑上来,把她追上。
“你怎么跑了?我让你过来,你朝反方向跑了。专门来气我的?”粱霆空拽住别扭的人问。
他今天没穿校服,穿了件雾霾蓝的高领毛衣,领口卡住纤长的脖子,外套是一件薄款的飞行夹克。
下身是水洗蓝的牛仔裤,鞋是联名款的定制。
一身的行头在市中心的顶级mall里花钱都买不到。
气质矜贵得不行。
后颈的刺青被领子遮住了一大半,只有一点露出来了。
在暗巷迷离灯光的映射下,像是从深蓝的土地里盛放出的白花。
漆黑眉眼,光洁脸庞。
靳淙看他一眼,就觉得什么都不干的他好似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里拎着把狙击枪,在朝她心脏开枪。
心动狙击。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跟他面对面站着。
暗巷的灯光很暗,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却都很亮。
“吴老师让我给你带的话带到了,我自然就走了。”靳淙说。
“我怎么不知道吴仁蔼对我有这个提醒?”粱霆空睨着靳淙的眼睛问。
以往他请假旷课,吴仁蔼根本惹不起他,从来不会找人来提醒他,他的请假进度要完了。
“而且我请假条上写的是请十天。”粱霆空拆穿撒谎的少女。
“是吴仁蔼想我回去上课,还是你想我回去上课,你给我说清楚了。”
他强势的忽然找她要个坦白。
靳淙脸一下有点烫。
适才在此间,他们三个男的都盯着她看,王越是去给严励送东西,但是她没有理由出现在哪里。
她不玩音乐,也不懂钢琴跟小提琴,跟老板严励也不熟。
她出现在那里,只有一个理由,除非是她想见到粱霆空。
他们三个看着她的眼光,就是在惊叹:
啊,你都来这里了,是不是太想人家粱霆空啦?
所以,她当着他们三个的面,撒了一个谎,说是班主任让她来带话的。
她以为老师对谎称生病的学生都有这些常规操作,她准备说完就走,给自己挽尊一下。
但是没想到粱霆空会跟出来,当她面拆穿她。
现在还让她说清楚,到底是谁想让他回去上课。
是靳淙自己吗?
他不在挺好的,没人找她要作业抄;没人坐她旁边玩手机,分散她注意力;没人身上带着烟味,让她吸二手烟。
可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心有点空,越来越空。
“吴仁蔼。吴仁蔼让我来的。”靳淙盯着他的眼睛,故意要在他面前做得很坦荡的样子。
“哪个无人爱?”他逼着她问,滚烫眸光看进她孤单又清冷的眸底。
是不是她这个无人爱?
“你才是无人爱!”领悟到他这时候还在玩这种低级谐音梗,靳淙生气,转身走了。
没走几步,就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双手从背后揽住。
手的主人在寒冬的冰凉夜色里将她的细腰扣紧。
靳淙的腰被搭上两片暧昧的温热。
“要期末考了,上次我们说的,还做不做数?”他清浅之中带了点磁沉尾音的话语落到靳淙耳畔。
“……”靳淙睁大眼睛,心脏再一次被狙击。
期末考,要是我考跟你一样的成绩,我们就上床。
上次,他这样告诉她。
她没有出言拒绝,他当她是答应了。
“我这几天在专心看书。去了学校没法看。”粱霆空说出了自己长这么大以来做过的最蠢的事情。
他粱霆空,这几天躲起来不是为了帮人写琴谱。
写琴谱只是一小部分,看书备考是他的重点。
他不是个好学生,他不爱学习,他爱玩,有他出现的地方,学习氛围值永远等于零。
而且,他去了学校,面对身边坐着的人,他的同桌,靳淙,他的注意力更不能集中。
“靳淙,这些事,老子从未为别人做过。”
他的唇就探在她的左边耳畔,他像是认输的口吻。
他知道他们很不同,但是这对梁霆空来说,不应该是一个问题。
靳淙无法动弹的被他抱了近乎一分多钟的时间。
台球俱乐部出来几个人,热热闹闹的说着话,说要去前面隔着不远的幻岛续摊,抬头一见到粱霆空,大喊:“喲,空爷,跟女朋友在野外搞呢?”
“放开。”靳淙这才从他怀抱里挣脱,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空爷,幻岛C9酒开好了,走啊。今天狂欢呢,伍明纬做东!”
几个哥们儿大声喊他。
粱霆空冷冷应:“今晚有事,不去了。”
“有什么事啊?跟女朋友去开房啊?有圣诞炮打,是比去C9喝酒好。”一帮人越说越荤了。
“是啊,我女朋友到了床上,特别骚,我舍不得扔下她跟你们去喝酒。”
见他们故意嘲讽,粱霆空干脆随了他们的愿。
长手将靳淙一拉,拉到他怀里,到唇边轻轻一吻,尔后告诉那几个人:“别太羡慕。”
说罢,他拉靳淙回到此间门口,取了自己的书包,然后走出来开严励的机车。
“给。”粱霆空跨坐到机车上,燃了根烟,把头盔递给靳淙。
靳淙迟疑着,接了过去。
“今天过节,还有过几天是学校的新年华诞,你送我什么礼物?”粱霆空忽然问。
靳淙默了一下,说:“没有。我送给别人,不送你。”
粱霆空笑:“我有。”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看起来里面装的是首饰。
“你生日那天本来想给你的。”
靳淙不想接,在他面前别扭得很。
梁霆开拉了一下她的手,硬塞给她。
“以后每天都戴着。”
靳淙打开了盒子,是一条项链,链子是彩.金的,坠子是一只精巧的点了碎钻的铂金云雀.
云雀的背后还刻了字,l.t.k.,是他名字的缩写。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款式。”他说。
“还记得那个下午你在此间听我第一次弹琴么?当时你傻了吧唧的僵在那儿,你感受到了什么?”
“我感受到了……”
一只云雀冲破云雾,奔向太阳,不再栖息在黑暗的森林里,在雨后初霁的天气里震动翅膀,奔向光的方向。
“就是这个意思。”粱霆空咬着烟,命令的口吻,犀利目光射进少女莹润的眸中。
“以后,就这样做我的云雀。”他说。
他此刻这样说,代表着当时的他并不是随便在她身边弹奏那首曲子。
他懂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知道如何慰藉她封闭的孤傲的心。
所以他才弹奏了那首《the lark》。
那首曲子难度很高,很适合拿来给钢琴调音的时候听音,但是那个时候他选择了那首曲子,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靳淙听到那样的幻象。
他把她书包里的刀扔了,然后他送她一条云雀项链。
跟他细颈上的雪白刺青一样的云雀。
他要让她成为他的一部分。
他靠得很近,路灯光从他身后映过来。
靳淙抬眸,看见他脖子上的刺青,第一次看明白了他的刺青,那是一只雪白的云雀,从牵绊它的荆棘花丛中,拼命扑出。
今天他穿的高领毛衣的领子正好卡在那只云雀的身下,遮住了曼曼花枝。
靳淙睁大眼,领会着关于粱霆空这个人的一切,发现他会的东西,原来真的比她多多了。
“还有半个月期末考,我要集中精力看小明操控轮船过河,懂我意思吗?”
启动机车前,粱霆空温柔的告诉今夜主动来找他的靳淙。
靳淙没有回应,忐忑的捏着他送给她的礼物,知道她应该是拒绝的。
可是,在一个不能被靳淙控制的平行世界里,她的心被粱霆空狙击住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样控制靳淙。
*
期末考结果出来那天,粱霆空真的惊艳人间了。
年级大榜上他跟靳淙并列第一,把朝励班的林攸忻甩了足足二十分,朝励全校震惊。
万万没想到粱霆空居然还有这属性。
放榜的这天,粱霆空没来学校。
王越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陈沐雨在这天也收到了粱霆空给她的琴谱,陈沐雨觉得粱霆空真的是绝了。
才艺双绝。
这世间怎么会有梁霆空这样总是能把人惊吓住的,不按套路出牌的美男子。
学校里的各科老师都觉得粱霆空是不是作弊了,抄了靳淙的答案,可是仔细看过他的答卷,又会觉得根本不可能。
所有的题,特别是数理化的大题,他的解题思路根本跟靳淙不一样。
下午要放学的时候,靳淙收到粱霆空的信息,他邀她晚上去私人影院看电影。
就是他们上次去过的那间,粱霆空在里面毫不避讳的看过西班牙情.色片的那个包厢,连包厢名字都一模一样。
而这一天,还是他们学校的新年华诞活动启动的日子。
少男少女们要彼此交换礼物。
粱霆空一点都不避讳的给靳淙发微信。
【今晚就把你当礼物,一定让爷爽行吗?】
【小明遥控小船过河,爷他妈密集过了足足二十天,才考了这破年级第一。不为了跟你上床,爷真不爱玩小明。】
【晚上九点,不见不散。】
靳淙捧着他发的微信,心跳得快要飞出胸腔。
别人考年级第一是为了考好大学。
他考年级第一是为了跟靳淙上床。
有这么离谱的人吗?
他说起他备考的努力,轻蔑又随意,靳淙真的难以相信,他回去自己温习,才二十天时间就能考到年级第一。
靳淙想起他在台球室教她玩台球,他说,你不能这么打出去就完了,你得计算出杆后,主球会停在什么位置,下一次撞击会产生什么连锁反应。
又想起他在此间不厌其烦的躬身探耳听钢琴琴音,吹毛求疵的帮严励调音,追求完美音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所以,粱霆空这人没有什么做不出的,只有他不想做的。
靳淙捏着手机,在心里踌躇要怎么化解晚上他对她发起的这场讨债。
虽然他们都成年了,但是高考前就做.爱,她这样的乖孩子是不会违规的。
可是他似乎已经要坚持这么做了。
【小姐姐,你别逃喔,我的年级第一是货真价实的,你也要给我货真价实的第一次喔。】
【不然我告诉学校里的人,我们俩的关系喔。】
大概是猜到了现在的靳淙是什么心情,粱霆空还专门给她发来两条阴阳怪气的信息。
靳淙没回复他。他们是什么关系?接过吻的关系?同桌的关系?
她想了很久,要怎么度过今晚。
最后,她想了一个觉得可行的办法。
作者有话说:
do吗?
尤逍那本好像是20万字,而且我当时纠结好久。
现在梁霆空,我只想对他说,不要彷徨,不要迷茫,去绽放,去狂妄!!你妈妈还有你的大漂亮读者爸爸们永远爱你(啵儿一口)!!感谢在2022-09-26 23:52:08~2022-09-27 18:00: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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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 蕾丝刺青 ◇
◎想要做他的云雀◎
靳淙放学后一个人去了学校附近的silver color刺青店, 告诉店里的老板娘她想做个纹身。
老板娘问要做什么样的。
靳淙拿出那次她在方齐欣的服装工作室里穿的那套jk的照片,指着当时她系在腿根的蕾丝花说,“把这个刺在这个部位, 好像我一直穿着这圈蕾丝花一样。”
那张照片后来她又从照片删除夹里恢复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她想要留下它。
留下它是对的。现在,这张照片有用途了。
“好啊。”老板娘笑着问, “然后还有其它要求吗?”
刺青店的老板娘叫明火, 是个大美人。亭林路上有好多学生身上的刺青都是到她这儿来刺的。
她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刺青师, 在社交网上有几十万粉丝。她设计的刺青图案总是别出心裁, 美轮美奂,
明火做过很多少男少女的生意, 有时候看年少的他们一眼, 就会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刺青。
但是今天来的这个女生, 明火有些看不明白,她来得很突然,要求得很草率, 一副急吼吼的模样。
应该是临时决定要刺。而且还一心想着快点刺完,好拿去给别人看。
靳淙想了想, 又说:“在蕾丝花的下面写l.t.k,然后画一个云雀。”靳淙把自己的项链给对方看, “跟这个一样的。”
“这个云雀图案有点精巧哎, 今天可能做不了。”明火说出实际。
“可我今天就要做好了给人看。”靳淙很固执。
她是那种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就希望马上做完的急性子,十足的功利主义。
明火看出来了, 能让她为对方纹身的人,一定狙击到了她心脏最深层次的部位。
那个云雀的图案明火之前做过, 她这儿有版, 想要快速完成, 其实也不是很难。
那是粱霆空脖子上的纹身。
明火亲手做的, 在他升高一的那年。
“那行,也是要白色,对吗?”明火猜出来了,这刺青是急着做去给梁霆空看到。
“对。”靳淙点头。
明火提醒她:“白色容易褪色,开始褪了就很难看,真做白色?”
“可我有同学一直很耀眼。”不太懂纹身的靳淙质疑。
明火说出靳淙不知道的秘密。“那是因为他忍着痛,隔没多久就过来在原来的地方补刺。”
“是吗?”靳淙问。原来他很能忍痛,才能那么耀眼。
“是的,所以你真要白色?”明火再一次的确认。
“对。”靳淙点头。
“好。”明火答应了。
靳淙在明火的工作室里呆到了晚上九点,做完的时候,她发现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刺完后,她的右腿根火辣辣的,有点灼痛。
想象了等一下梁霆空见到这块刺青,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她感到那个腿根部位的灼痛更淋漓了。
走出刺青店,背着书包,靳淙快速坐车去约好的地方见粱霆空。
从傍晚到现在,粱霆空竟然一直没催她。
她很好奇粱霆空今晚是不是真的想这么做。
直到她走到那间私人影院坐落的巷子口,粱霆空终于给她打来电话。
“你怎么还不来?怕了?你不是很刚吗,什么都敢?”他口吻里掺着明显的笑意。
“我不怕。”靳淙说。
“那来呗。快点。”他哄一样的。
“已经来了。你别着急。”靳淙告诉他,故意表现得很平静。
从小没爸没妈的她见过很多危险的人,不提槐酒巷里住着的那些地痞流氓,就光是她在职高里遇到的那些的同龄人,就已经很夸张了。
他们有些碰了毒.品,六亲不认,成天打架,被派出所抓。
曾经,靳淙觉得他们很危险,以至于她上学的时候要洁身自好的带把刀在书包里,以防他们瞄上她,来找她麻烦的时候,她好凭一己之力自救。
可是,那些离经叛道的旧同学此刻在靳淙看来,全都谈不上是危险了。
他们只是愚蠢,做了自以为很厉害的事。
这个晚上,让靳淙觉得真正危险的人,是粱霆空。
他能让她的伪装跟武装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
她刚转到朝励来,跟粱霆空坐同桌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很瞧不起他这样的富家少爷,她以为他跟陈昭明一样,只不过有一副臭皮囊跟家里的臭钱。
然而,粱霆空在一系列短时间表露出的关于他这个人的一切,都让靳淙后怕到退避三舍。
靳淙终于明白什么叫耀眼。
就跟第一次在方齐欣的服装工作室里见到留半长银碎发,细颈上有白色刺青的他一样,后来的他,在种种事迹上展现出的才华,刺激得靳淙的眼睛疼到只想为他流泪。
靳淙这样习惯在黑暗里行走的人,慢慢鼓起勇气靠近了,才终于发现,他的耀眼来自他的灵魂。
他做任何事,都充满了他深长的意味。
就算微小若一块刺青,也是有他去刺的意思。
明知道白色刺青容易褪色,他偏要刺,等到褪色了就在原来的地方反复刺深。
靳淙今天刺了,才知道原来刺青在人的血肉上是这么疼。
如果不是为了让今晚化险为夷,靳淙说什么都不会刺。
而他竟然可以翻来覆去的反复去刺,只为让那只云雀永远闪耀在他的脖颈上。
去完明火的刺青店,靳淙更加对梁霆空刮目相看。
听到靳淙舍命陪君子,沉着赴约,犹如要上断头台的囚犯,知道她已经怕得不行了,粱霆空爽利的笑出了声:“我们约的是九点,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小姐姐。”
电话的背景音里传来男人跟女人亲热的声音。
靳淙知道他又在看些少儿不宜的片子了。他应该是在学习,或者说是在给自己找氛围。
他怎么能下流到这地步,他刚考了年级第一,转身就约同校女生去开房。
这简直不合情理。他的年级第一真的是凭他自己的本事考的吗。
“别叫我小姐姐。我有名字。”靳淙冷声纠正他不要再对她用那么轻佻的称谓了。
“小姐姐这称呼怎么了?”粱霆空说,“你不喜欢被人说老是吧?那……老婆?”他扬起尾音,懒懒叫她。
“老婆。”他又喊了一声。
调情一样的苏声透过听筒传来,靳淙浑身毛孔收紧。
她故意粗着声音吼:“滚蛋。我不来了,你信不信?”
“别啊。记得在巷口买两盒套,超薄裸.感的那种,特大号的。”梁霆空笑得更加爽朗了。
“……”靳淙无言。
“记得买。”他再度叮嘱。
靳淙挂断了电话,看了看巷口亮着灯的便利商店,踟蹰了一下,然后没有进店。
*
还是上次那个观影厅,粱霆空懒散的躺在床上,托着半边脸,意兴阑珊的看电影,打着呵欠。
这段时间天天熬夜温书,他都没怎么睡觉。
约靳淙九点来,结果靳淙十点半才来,随便给自己点了部片看的他都要等睡着了。
播的片子也巨无聊,这种影院根本没有什么真正刺激的影片资源。
梁霆空早就百无聊赖了。
见到靳淙终于来了,粱霆空直接开始脱衣服。
影厅里开着暖气,没穿外套的他只穿了件黑色衬衫,下身休闲裤。
眼见他要将衬衫扣子都要解完了,冷白肤色,精壮身材一一暴露,靳淙阻止他:“你干嘛。”
“当然是办事啊。”粱霆空睨她一眼,“等你可把爷等惨了。跟学霸开个车是这么难吗?”
解完领口最后一粒扣子,他问:“我让你买的东西你买了吗?特大号。”
靳淙站在门边,僵着,心里有想马上转身,揭开门逃跑的冲动。
她是个要强的人,从小到大长大的经历让她习惯了打落牙齿和血吞。
她甚至觉得她可以承受这人世间的一切,幼年丧父,童年离母,住在城中村里,被一群教养不好的孩子天天欺负,长大之后在职高做个成绩好的人,被全校排挤。
这些种种让她的心像冰封的死水。
直到,高三这一年,她转学来遇见眼前这个一笑便可融雪的全身都是光芒的人。
她发现她在他面前的逞强都好可笑,还有点幼稚。
“粱霆空,我没答应过你做这种事。”靳淙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
“那你还来做什么?就为了证明你不怕?”粱霆空坐在床边,伸长了长腿,吊儿郎当的反问她。
这就是他今晚一直没催她的原因。
其实她能来,他就很高兴了。
“过来。”他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身上披着件黑衬衫。
冷白的胸跟小腹露出,有年少的还未完全成型的壁垒,但精瘦的肌理依然散发出了浓浓的野性。
他看她的眼眸有翻涌的欲念。
靳淙觉得他应该经常干这种事,否则他怎么对避孕套的型号那么了解。
还他妈要靳淙记得选超大号。
真是给他自己长脸了。
这应该是他又在靳淙面前秀他拽的事情了。
靳淙此刻看着他在床尾敞开衬衫坐着,朝后支着双手,半扬下巴,眯眼打量靳淙,薄唇唇角挂着几分玩味。
那懒痞又浪荡的样子,真的让靳淙立刻想到了什么是胎里拽。
刚考了年级第一,早上刚放榜,晚上他就来睡女人。
而上学期,他是年级倒数第一。
拽得只要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只要他梁霆空想,没什么不能干。
“靳淙,给爷过来。”梁霆空又喊了一声,“证明你不怕给我看。”
“……”靳淙沉着脸,紧张的迈步靠近,终于走到他面前。
他把她斜挎在肩上的书包拉掉,扯住她的手,将靳淙拉到他怀里。
“爸爸今晚来爱你了。”他说,“爸爸今天考年级第一了。”
半调笑半认真的语调,看着靳淙的眼神却认真得紧,叫靳淙想起那日他在阳光甚好的校庆舞台正中央唱歌的模样。
靳淙从他优美的眸子里看到了繁星璀璨。
“你嘴别贱。”靳淙推了他硬实的胸一把,不理解为何他可以用这样认真的神情说这么下流的玩笑话。
“新年华诞给我什么礼物?”他哑着声音问,喉咙里烧着一团火,让他口干舌燥。
不等她回答,他就拉下她的连裤袜,把她的半截式百褶裙摆往上卷,卷到左边腿根处,看到她今天放学后去给他准备的礼物。
说是哄他也好,总之,今晚靳淙能给他的,就只有这个。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让她穿JK裙跟连裤袜,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她在吊带袜边绑的蕾丝花带上。
于是,靳淙把那个条花带刺在了腿根处,让它永远停在这里。
纪念他们遇见的第一次。
确认到她右腿根新刺的白色刺青后,粱霆空哽了哽喉头,呼吸乱了频,说话声线不再清浅。
“谁教你的这种勾男人的本事?”他沙哑的问。看靳淙的眼眸眸底有翻涌的情动,他被她恰到好处的勾引到了。
靳淙默然,大概是周兴宁。
靳淙不纯,也不傻,她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
“老子喜欢得要疯了。”他温热的手指抓住那条白色的花带,最边上有一只云雀,就是他送给她的那只他自己画的云雀。
影厅里光线阴暗,他白得发光的脸布上樱粉的欲色。
粱霆空拾起靳淙的下巴,绽唇,轻柔的吻了一下靳淙紧闭着的不开的唇。
靳淙去做刺青的那家店,老板娘明火跟他是熟交,在做的时候早就跟他说了这件事。
说有个长得特别乖特别美的小姑娘拿着他画的云雀来刺青。
粱霆空懂,那是靳淙送给他的礼物。
在新年来到的时候,她送给他他们初见的纪念。
滑腻的触感传来,像果冻,甜香又滑弹,吻着靳淙的粱霆空感到浑身的血都在燥。
他起身,环住靳淙的腰,将她抱住,往荧幕墙上支。
荧幕上还在上演什么情节,他一点都不想关心了。
他只想将他的云雀揉进怀里。
炙热的鼻息传来,他急迫的吻落下来,靳淙感到了无可比拟的窒息,又带着一种禁忌的叛逆。
她活了十八年,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在真的变坏。
但是这种改变,又让她真切的确认到活着真好,活着好甜,因为有人在跟她亲近,在怜惜她,宠她。
光线幽暗的空间里,男生情迷的俊脸就那么触在她眼前,靳淙从未跟他这样贴近过,她颤抖着眼睫,偷偷看了几眼,心跳更加加速,便再也不敢看去凝视。
“不准为别的男人做这事。”他愈发沙哑的声线落在她耳畔,撩动她的心弦。
想到她为他刺的白色刺青,他就疯得没边了,怼她脸,亲得她七荤八素。
烟味染上靳淙的脸孔跟唇舌。
她被梁霆空弄得双颊酡红,媚眼里荡漾着潮湿的水雾。
结束一个悠长的可以让她溺毙的长吻,“做吗?”粱霆空哑声问。
靳淙咬了咬被他亲得肿胀的唇,迟疑着,什么都没说,只是往他怀里贴了贴,用一种依恋的姿态。
粱霆空深邃的眸色一转,再度吻向她。
作者有话说:
你们给我稳住,空爷他真的很会。XDDD
这文很长,现在只是小开个头而已。XDDD
ps:逍爷的红颜知己,明火姐,好想你鸭。感谢在2022-09-27 18:00:25~2022-09-28 22:2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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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 触逆鳞 ◇
◎拽王说他要考清华◎
小小的影音放映室里, 上演了一场绵延不断的深喘乐章。
他终究还是没有做。
皮肤上栖息的热汗冷去。
在靳淙的注视下,粱霆空舔着指尖沾染上的东西,眼神放肆又色气, 水红的舌舔过一根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
那手弹过钢琴的黑白键,捏过重机车的手把, 写过得了满分的试卷, 现在他用来做让靳淙害羞的事。
靳淙瘫软的被他支在墙上, 一张白腻的小脸羞出了两团绯色晚霞。
“我们一起考同一所大学, 一直在一起。”
贪恋的舔完手上的味道,粱霆空点吻她沁满细汗的脸。
鼻尖闻到少女身上的幽香。粱霆空想要尝着这股香气, 过一辈子。
他把她紧紧抱紧了, 拼命忍住了一股他知道是什么的欲念。
他低吟她的名字, 表达他此刻的难受,“靳淙,这是第一次, 我给一个女人做这事。不要负我,知不知道, 负了我,我会杀了你。”
靳淙感受到了他无尽的宠溺。
他明明有机会可以做得彻底, 却只是压抑住了自己, 单单让她舒服了。
靳淙知道,他忍得很难受。
猩红的眼底全是化不开的欲色。身体每一处肌肉线条都是绷紧的, 每一寸皮肤都是滚烫的。
甚至连说话的喉头都是绷到最紧的。
有一股念想在他的体内排山倒海,像海上升起的潮。
然而, 为了靳淙着想, 他将那股欲意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不想过早的让靳淙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因为他总想起她喝醉的那个晚上, 温琰跟他说过的话。还有他带她去此间的阁楼里,她对他发的酒疯。
卸下伪装跟防备的她太可爱了,粱霆空捡到了宝贝,不想这么草率。
粱霆空要给她最好的。
粱霆空知道,靳淙跟他不一样。她为什么跑去做讨他欢喜的刺青,就是因为她不想今晚跟他上床。
她还没有准备好,她还不敢正式承认她已经喜欢上她的心情。
但是,从这个夜晚起,粱霆空会让他们渐渐变得一样。
他们在那间有床的私人影厅里过了整夜,半夜他抱她去洗澡,靳淙的身子软软的,累得想合上眼帘。
适才做刺青的麻药散了,痛感从腿根处蔓延。
靳淙有点累,缩在床上,阖上了眼帘。
她原本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外面在下雨,粱霆空奔出去找地方买。
找不到,最后问明火借。
回来的时候,看到她乖乖缩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模样,粱霆空感到血又在往脑门上冲。
然而,他还是忍下去了。
*
新年很快来临,今天上完课,元旦放一天假。
秦玉言他们下课聚在一起商量元旦怎么玩,问粱霆空,粱霆空坐在课桌背后,抱头回答:“玩什么?我要学习。”
“你他妈学个锤子的习。”秦玉言朝他砸来一本厚厚的词典。
秦玉言觉得这学期梁霆空的画风真的越来越诡异,很多大家组的局以前无他不欢,现在他都不去了,还考了个年级第一。
这大概就是王越说的梁霆空要惊艳人间了。
“本来就是,我家里说了,要是我高考成绩不理想,把我送去国外学音乐。”粱霆空假装很严肃,表示自己有一颗爱国心,“我才不想去国外呢,哪里都没有我们祖国好。”
“我操。”秦玉言受不了了。
秦玉言知道粱霆空这种胎里拽,从来不想搞学习成绩的人,为了让靳淙对他改观,居然真的趁没来学校的时间,自己给自己魔鬼式补习,考了个年级第一。
秦玉言一直都知道,粱霆空其实会的东西挺多的,就是有点胎里拽,觉得傻傻听老师的话写试卷很蠢。
“滚犊子,不就是谈恋爱了么。元旦想跟女朋友一起出去么?”
“谁说我谈恋爱了?我只是大梦初醒,开始搞学习了而已,你们这些成绩差的,没事都别约我了,你们的空爷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空爷了。你们的空爷现在要考清华了。”梁霆空指着周围坐的同学们大声喊。
“哈哈哈哈……笑死了……粱霆空考清华……”众人纷纷毫不遮掩的笑了。
“哈哈哈哈……快点告诉无人爱,最让他感到绝望的校霸要考清华……”
“哈哈哈哈……粱霆空,你的笑话真的越来越好笑了哎。”
靳淙从教师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就听到班上的人都在嘲笑粱霆空。
粱霆空就任他们笑,也不恼怒。
只有王越很支持他,一本正经的说:“怎么了?我空爷本来就是北城户口,考清华分数低得要死好吗。本来等他高中毕业,他家里就支持他回北城去发展,他就借这个契机,顺便考个清华怎么了。”
王越的口气说得这清华就像隔亭林路最近的菜市,粱霆空这种有资本的贵族,心血来潮了随便就能入驻进去卖菜。
“对,还是我们越子了解我。”
粱霆空赞扬王越。
这傻小子虎头虎脑,总是各种拎不清,但是关键时候还是能有点用,梁霆空以前真是没白疼他。
“我操。我他妈真的连环操。”秦玉言耸了耸肩,不想再聊。
伍明纬笑笑的看着走进教室的靳淙,好似她做了什么让伍明纬觉得好玩的事。
靳淙把手里从办公室抱来的练习册一一发了,吴仁蔼后来让她做了物理课代表,她负责收发物理作业。
靳淙发完作业,回到座位,还没上课。
粱霆空坐在桌位,居然,在看物理书。
见她坐过来,粱霆空问:“方齐欣让你去元旦拍照片的事,你答应了吗?”
“还没。”靳淙看他眼睛,里面有希冀的光,“要去外地。”
靳淙知道他想靳淙去。
“去外地怎么了?”粱霆空觉得这不是问题。
“有点浪费时间。”
“你把书带车上看就行了啊。路上不也可以复习。”
“怎么了?去哪里?”王越扭头,听他们说,他也想去,“捎上我呗。我时间多。”
“你就在家吃你的砂锅吧。”粱霆空骂王越,“别瞎搅和。”
“什么叫瞎搅和了。”王越不明白,想起上次在此间见完他俩,粱霆空追出去了,
后来粱霆空就考了年级第一,王越觉得真稀奇。
“空爷,你成绩这么好,之前还天天拉着人家靳淙借作业抄,你这格局挺大的啊,那时候,想抄的其实不是作业吧……”王越都想到了。
“越子哥,别说话了,行吗?放学我介绍几个好哥们儿去你家吃砂锅。”粱霆空开始贿赂王越了。
再被王越这么分析下去,显得他粱霆空好像很卑微似的,一直在靳淙面前伏低做小,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但是,现在的粱霆空真的就觉得自己好卑微哦。
都替她指过了,靳淙这妞好像在学校里还是装作没有跟他发生过什么似的。
方齐欣元旦在隔壁城市有一个新品拍摄,叫了粱霆空去帮忙,顺带让粱霆空靳问淙愿不愿意去当模特儿。
上次她帮方齐欣拍的几组照片,上架之后卖得特别好。
好多人问方齐欣哪里找的模特儿,跟她的设计完全契合。
方齐欣也在微信上问了靳淙,靳淙的回答是考虑一下。
刚刚粱霆空又问了方齐欣,靳淙答应去没有,方齐欣说没有。
跟王越说完,粱霆空的手挡在桌肚,伸手拉靳淙的手,对她撒娇,“去吧。当我们第一次出去……约会。”
靳淙侧眸看了他一眼。没有把手移开。
他的手就轻轻的敲在她的指尖。
靳淙想起那个晚上,他在她眼前舔手指的模样,瞬间就把他的手给推开了。
“怎么了?想起什么了?”他拿出一本英语书,准备上下一堂英语课。
靳淙双颊微粉,一抬头看到郑也站在他们七班门口,这两天,郑也来学校上课了。
“粱霆空。”郑也喊。
粱霆空假装没有听到。
“粱霆空。”郑也又喊了一声。这一次音量扬得特别高。
七班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包括靳淙。
“什么事?”粱霆空坐在桌位上说。
“找你有事。”郑也冲他甜美的笑了一下,看来心理疾病已经好了。
粱霆空起身,走向郑也。
之前有一段时间郑也没来学校上课,说是在看心理医生,因为粱霆空把她给甩了,只有粱霆空知道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
郑也这样的女生,只是特别喜欢耍手段而已。
粱霆空来到郑也面前,一脸冰霜,眼神淡漠得没有焦点。
郑也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粱霆空,“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的同桌,跟一个小流氓去开了多少次房。”
郑也手里的是几张监控的打印照片,上面有时间。大概都是去年。
画面显示的人是靳淙,还有另外一个体型高大,身姿挺阔的男人。
是职高的狂拽校霸,闻名整条亭林路乃至整个南市少男少女圈的顾倾。
“怎么了?她跟这人出去是碍着你了,还是犯法了?就这种一起出入宾馆门口的照片能说明什么?你专门递给我看是什么意思?”粱霆空板着脸,怒火压抑在身体每一个毛孔里。
他现在好他妈想一脚将郑也踹下四楼七班教室的楼道。
为什么要给他看这种东西。
他粱霆空是可以忍这种事的人吗。
“说明她在转来朝励之前,就干过这事了。”郑也巧笑嫣然,她终于找到一个方法报复粱霆空,“你只是第二个。没想到,别人用过的,你也用。”
“滚。”粱霆空压低声音,往前迈了一步,高大身影压在郑也身上,拢住她,一张俊脸黑得像是浸染了墨。
“粱霆空,别人用过的,你还能喜欢上,真是犯贱。”郑也壮着胆说完这句,欲转身离去。
粱霆空捏着郑也给的那叠打印图,回到座位,带着一身戾气,使劲将那叠纸甩进课桌肚子。
王越很关心他,他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能感觉到梁霆空的逆鳞被触了。
梁霆空其实很少在人前发脾气,他总是笑笑的,对什么都满不在乎。
像今天这样生气,属实难得。
“空爷,郑也跟你说什么了?咋就这么生气呢?她都在看心理医生了,她说的话还能信?”王越关心自己的大哥,深怕他不高兴。
王越觉得他就是那种一笑,就会带给天地灿烂的人。
如果他不笑了,那么天地都要崩塌了。
粱霆空不回应,靳淙悄悄看他一眼,发现他很生气。
靳淙大概猜到了郑也跟他说话的内容。
靳淙本来想解释一下,上课铃声响了。
作者有话说:
顾倾没下场前,我们的淙空是不会真的动真格的。QAQ
本文又叫,《哇,女主居然有两个狂拽浪子男朋友》,下章顾倾来了,炸裂登场,撒花,让我倾哥走上花路XD感谢在2022-09-28 22:25:33~2022-09-29 23:1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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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 给我名分 ◇
◎像明星的眼睛◎
晚上, 靳淙去了幻岛。
顾倾在那儿请客,他在市里认识不少兄弟姐妹。以往这帮人都是跟着他混的。
大家知道他这阵回来了,还在大城市里挣到了钱, 都闹着要他请客,他跟幻岛的老板冉临又是老相熟, 以前他就经常来。
于是, 今晚顾倾在冉临的场子里组了一个热闹的局, 还特地叫了靳淙。
顾倾定的包厢是C7, 在C9的正对面,C9就是粱霆空他们那帮人经常呆的地方。
靳淙来的时候, C9的包厢门是关着的。但是里面有灯光, 靳淙悬着一颗心进了C7。
“这谁啊?穿的是朝励的校服, 好学校的学生啊。”包房里的一群打扮艳俗的社会哥跟社会姐们高声嘲讽好似走错地方的靳淙。
“是不是走错包间啦?”
“找谁啊?小妹妹。”
“好纯啊,还穿校服,让老子想想上一次我穿校服是什么场合, 好像是我男人说要跟我玩师生play的时候,那天他灌了我好多……我的校服都毁了……”
“这也太污了吧, 没人想听你们那些涩涩好吗。”
靳淙将这些让她极度不适的言辞抛到耳边,朝顾倾走去。
顾倾说今晚王絮岚在他们家美容院打牌, 要打很晚, 正好他在这儿请客,让靳淙过来, 他们一起回去。
顾倾新染了头蓝发,坐在长条沙发上喝酒, 穿件白色圆领长绒毛衣, 下身是深灰色牛仔裤, 肩宽腿长, 配上一张白皙透亮的俊脸,百分百的张扬控场。
他眸子晶亮,像明星的眼睛,在迷人的扑闪。
“都他妈瞎说什么呢?都把臭嘴给老子闭上。”顾倾喝令一帮口无遮拦的人,“这是我妹妹。”
“倾哥啥时候有妹妹了?”
“真稀奇,倾哥你妹妹跟你完全长得不像啊。”
“是情妹妹吧?”
靳淙来到顾倾面前,顾倾将桌上一杯鸡尾酒递给她,靳淙摇摇头,不想喝。
“还以为你不会来。”顾倾说。毕竟跟在顾倾身边的这帮人,跟她半句话都找不到说。
但她还是来了,顾倾很高兴,以为她是为了顾倾而来。
“那个……”靳淙有些难以启齿的,说起自己来的目的,“我暑假的时候在这儿打工,帮忙搬酒,有小半月的工钱冉临没给我结账。当时是他那个叫丽莎的女朋友在管帐,后来开学了,他们闹掰了,丽莎走了,冉临好像不知道这事……”
顾倾漂亮的眸子被包厢里的玫瑰色壁灯照得暧昧迷离。
听完靳淙的话以后,他眼瞳里的亮光有些散,然后,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陪我的呢。结果是想让我去帮你要工钱。”
“嗯。”靳淙答应了一下,算是承认。
“你奶说那天你又没回家,说又是去女同学那儿睡了,是不是真的跟女同学去睡了?她让我帮问问。”顾倾忽然问出一个古怪的问题。
顾倾说起的是那晚她在私人影厅跟粱霆空过夜。
隔天王絮岚问起,靳淙说是去温琰家里睡了。
现在被顾倾问起,靳淙愣怔了一下,没吱声。
“是去女同学家里睡了吗?”今晚的顾倾有点儿缠,整个人浸泡在玫瑰色的灯光里,浑身有别样的不羁跟野欲。没等到靳淙回答,他又追着靳淙问。
很多女生为他动心,靳淙从小到大看他渣过太多女生,所以靳淙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种浪子。
“没有。”想了很久,靳淙干脆的说出事实,“是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做了?”顾倾放下手里的酒,背靠沙发座,搭手,伸腿,眸光冷厉的看她,像是要拷问她。
“差不多。”靳淙回答。
闻言的顾倾把脸别转,扯动嘴角,嘲讽的笑了。
只是不知道他嘲讽的对象是谁,是靳淙,还是他自己。
“怎么想的?”顾倾问。他们以前也曾一起彻夜不归,在小旅馆里,但是是顾倾打架,被人划破了背,要每天换药。
他怕去医院让他妈知道,就让靳淙跟他去旅馆房间,要靳淙帮忙。
靳淙帮他换完药之后,什么都不干,拿出卷子写,拿出五三做。
顾倾就睡觉,或者打游戏,或者看电视,压根儿没想过跟靳淙做别的事。
他以为靳淙干不出那种事,她很乖。她是她奶奶的宝贝。她不会做出格的事去让她奶奶担心。
现在,顾倾觉得以前的自己太他妈的傻了。为什么那时候不碰靳淙。
“我今天是来要工钱的,顾倾。你跟冉临关系好。”靳淙看着他的眼睛说。
“行,走,我带你去。”
顾倾作势要起身带她去找冉临。
领悟到他压抑的怒意,靳淙说:“还是不用了,对不起,扫了你的兴。”
靳淙转身走了。
顾倾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发现自己还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气盛之下,抬手把酒杯使劲砸到墙上,砸碎了那盏氛围感十足的玫瑰色壁灯。
“操他妈的!”顾倾大骂。
*
靳淙从C7出去,正好C9门开了。
有个面熟的哥们儿见到是她,二话不跟她说,就把她拉进C9,“空爷,你看我遇到谁了?”
这哥们儿就是经常在起雾台球室门口偶遇粱霆空跟靳淙在一起的那人,叫段珣,是十七中的,也是个家里有钱的刺头儿。
市里这些浪荡哥们惯常出现的场所,他出现的频率也都挺高的。
他跟粱霆空认识,但是不熟。每每见到,他总喜欢围观粱霆空身边跟了什么样的女生。
暑假的时候,他们学校的校花倒贴粱霆空没成功。
粱霆空还跟她本来的男朋友打了一架,把那个男的打去住院了。这事让十七中的人很丢脸。
段珣觉得粱霆空这种胎里拽可能哪个女的都瞧不上,除了把他生出来的他老妈。
但是段珣那晚上撞见粱霆空在雁回巷里抱靳淙,还亲她。
段珣知道靳淙肯定是个特别的。
段珣今晚来了没多久,就觉得包厢里的气氛怪怪的,不像是粱霆空请客,倒像是粱霆空要收拾人。
段珣正想找借口开溜,没想到撞见靳淙从对面走出来。
段珣看热闹不嫌事大,专门将她拉进去,高喊:“诶,空爷,这是不是圣诞节那晚我在起雾门口撞见你跟她一起的那个,你女朋友?是不是呀?”
段珣想要不现在就来个官宣吧,都被他撞见几次了。
粱霆空在那儿坐着,咬着烟,俊朗的眉眼都皱着。
上次跟他打完架,就在学校里天天绕着他走的陈昭明也在。
还有,今天专门到七班找他的郑也。
然后还有他们一个圈子里经常混在一起玩的那帮富二代。
没有伍明纬,也没有秦玉言。
段珣扯着嗓子喊,靳淙本来不想进去,被他这么一拉,给拉到了粱霆空面前。
“空爷,是不是你女朋友?给个名分啊。”段珣问。
“啊,是我女朋友。”粱霆空毫不迟疑的回答。
说完,他摘了烟,把靳淙扯他怀里,喷一口烟雾到靳淙脸上,问靳淙:“给个名分,知道啥意思不?”
靳淙瞪大黑眸看他,一脸抵触。
一屋的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我,粱霆空,喜欢朝励高三七班的靳淙,我们在一起了。做过了。她是我的人。”
粱霆空搂着靳淙想要挣脱的腰,高声宣布。
喜欢热闹,热衷捧场的段珣第一个拍掌庆祝。
“好,好,太好了!粱霆空这种浪子竟然真的被人收了!”
但是包间里的其它人全都愣怔住了,特别是郑也跟陈昭明。
“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喝多了?放开我。”靳淙拉粱霆空扣在她细腰上的手,越拉,他扣越紧。
直到他压脸下来,直接在所有人面前将她胁迫式的吻住。
他伸舌头到她小小的口腔里,恣意搜刮,含吮。
一个浓吻结束,粱霆空搂着靳淙,对满满一屋的人说:“以后谁还打我女朋友主意,让她难受,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室的人都在窃窃议论。
郑也脸都白了。
她下午去七班递那些东西,是为了让他们分开。
没想到叛逆若粱霆空,越是被刺激,越要十足的占有。
他喝了不少的酒,也抽了不少的烟。
靳淙知道下午郑也找他,对他说了靳淙的坏话,而靳淙身上有什么值得说叨的,大概是她的出身,还有她跟顾倾的事。
粱霆空一定吃醋了。
但事实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样。
*
这个晚上,靳淙没回家。
温琰照例帮他撒了谎。
她跟粱霆空去了此间。关店后,严励走了,偌大的琴行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在三楼的阁楼里,他抱着她,质问她:“顾倾碰过你没有?”
靳淙一开始还好好回答。
“顾倾碰过你没有?”
“碰过没有?”
直到他不厌其烦的问这个问题,靳淙终于不再回答了。
窗外下起了好大的雨。
明天是新年,粱霆空本来想约靳淙去深市约会,借着方齐欣拍照的机会,他们第一次外出。
离开这个城市,去陌生的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度过甜蜜的一天。
可是,郑也却给了他那个照片。
他生气,觉得憋屈,把圈子里的所有人都约出来,想要当着他们的面修理郑也跟陈昭明,他发现他们还是没有停止想要为难靳淙。
为什么上次粱霆空选择在朝会上当着全校的面打陈昭明,不是因为他张狂,胎里拽,不把学校领导放在眼里;而是他想要当着全校的面宣告,靳淙是他粱霆空护的人。
现在,这帮人还想要搞事情。
今晚,他把他们叫到一起,是想揍他们。
后来,靳淙来了,他顺便做了个官宣。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跟靳淙官宣了。他给了靳淙名分。
现在,夜深人静,只有他们彼此相对的时候,梁霆空想靳淙给他名分了。
“顾倾碰过你没有?”他醉得双眼泛红,浑身酒味,躺在阁楼的床上,靳淙拿着热毛巾想要给他擦脸,像她上次喝醉的时候一样照顾她。
粱霆空却不要她的照顾。
他想要一个确认。
“他亲过,还是用手弄过?或者……”粱霆空抓住靳淙的手腕,将她扯到他身下,精瘦壮硕的胸膛压下来,与她四目相对,像个偏执狂一样问。
“没有!没有!都没有!”靳淙没耐性了,还要她说多少次。
她使劲推粱霆空,她事先不知道他在幻岛。
莫名其妙被段珣扯到他身边,任他一晚上发了那么多疯,从幻岛离开的路上,她已经跟他回答过了,然而,他还是不罢休。
“既然你觉得我跟顾倾有什么,那为什么还要当着那么多人宣布我是你女朋友?就这么想戴绿帽?”靳淙瞪眼问他,靳淙也发火了。
她没有要求过粱霆空给她名分。
那个晚上。他们之间发生的情.夜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靳淙知道自己跟他不一样。
就算他化腐朽为神奇考了个年级第一,跟她并列了年级大榜,但是他们的确不一样。
就像王越说的那样,他有北城户口,他想考清华,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靳淙没有。
“我犯贱。”粱霆空红眼回答,“我犯贱去捡跟别人好过的女人。”
“那就适时止损。别再贱下去了。”靳淙说。
说罢使出浑身力气,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抓起书包准备走。
“我们以后再也别来往了。我元旦后就让吴仁蔼给我们换桌位!”
粱霆空不让,将她拽回来,压在墙边,痴缠的吻,一边吻,一边说:“靳淙,说喜欢我。”
其实他今天无理取闹了这么多,只是想听这句话。
他心里也不相信靳淙跟顾倾有什么,但是郑也拿那些照片挑衅他,他粱霆空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素来都是女生围着他打转,他却无暇认真看她们一眼。
他长了一张浪子的脸,却有一颗禁欲的心。
直到靳淙来到他身边。
她是浑身带刺的女孩子,她一点都不柔软,她从来都不对他撒娇,他更等不到她开口说喜欢。
以往被女生捧得太高的他,像是遇到了滑铁卢。
越靠近,越得不到。
一个玩世不恭的学渣,都为她考了年级第一了,所有不曾为女生做的事,他都为靳淙做了,她到底懂不懂他的心。
“说喜欢我。”他醉得真是厉害,所以就显得有点卑微了。
他将靳淙抱起来,吻她流泪的眼睛,这一次,他失控了。“对我说,说靳淙喜欢粱霆空。”
他那张滚烫的唇慌乱的在她的脸颊跟敏感的脖子上游走,最后终于极尽探访。
安静的琴行里所有乐器都在夜色里栖息了。
粱霆空却找到了世间最精巧的一件乐器,可以为他发出最让他动心的弦音。
靳淙酡红的脸沾满了热泪。
“不想要就拒绝。”他对准她的耳廓,魅声低吟,“不然我会一直做下去。”
他的嗓音不止唱歌好听,说情话也好听。上一次他用的是手跟唇,这一次,他不再给靳淙这种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这次真的。信我。
顾倾后来打电竞成了名利双收的大佬,长大后的他们三个拉扯得有点凶(激情脸)这文如果不在晋江,可能是个1V2。(野欲脸)
然而,它在晋江。(^_^)a梁霆空,表现好点,不然顾倾上位你只能哭死。
40 ? 约会氛围 ◇
◎等好久了,你终于说了◎
男生的嗓音不止唱歌好听, 说情话也好听。上一次他用的是手跟唇,这一次,他不再给靳淙这种机会了。
嫉妒烧噬了他的心。
两人的影子在阁楼的矮墙里打出交叠在一起的图案。
粱霆空挺拔的背收紧成一团, 又再舒展开。每个动作,都带着最强劲的力道。
“小姐姐, 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恶劣的言辞被他用浓甜的磁音说出来, 竟然有了缓解的功效。
他喝醉了酒, 见到她惨白的脸, 终于酒醒了一半。
动作跟语调都轻缓了,费尽心机的哄着, 骗着。
半夜了, 粱霆空抱靳淙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 没站稳,被琴凳绊了一下,两人摔在钢琴前。
身上只裹了件男式衬衫的靳淙被他及时护在怀里, 没有被撞到腰。
靳淙白净的脸,削瘦的锁骨在黑色烤漆钢琴琴盖的映衬下, 显得别样的诱惑。
粱霆空又伸手抓住她衣摆。
靳淙止住他,冷声道:“我明天答应了方齐欣去帮她拍照片。你看现在都几点了?”意思是要睡了。
“行。”粱霆空发泄过了, 洗了澡, 酒也醒了,换了身便衣, 将靳淙抱上床。
为了自己犯下的罪,故意要表现得很体贴, 他一口答应靳淙, “你睡你的。”
说完, 他关掉灯。
靳淙以为真的被放过了。
直到他健壮的胸膛又压下来。他特别喜欢她腿根的蕾丝花带刺青, 越玩越兴奋。
“粱霆空!”靳淙大叹是不是遇到一头公狗了。就算是公狗腰,一直这样扭也不怕断吗。
“你睡吧。我来动。”粱霆空说。
“你这样我怎么睡?”靳淙问。
“那你说……喜欢我。”他给了靳淙两种选择。要不然再把她狠狠虐一遍,要不然就对他说喜欢。
粱霆空想,学霸的脑子肯定能一下子算清孰轻孰重。
靳淙不想再受刚才那苦了。
在黑暗中,她伸手摸住他的头,认输了,她只想快点睡觉,柔声哄他一样:“我,喜欢你。”
“……”
然后,粱霆空很久都没吱声,也没动作。
从下午他见到郑也后,心里产生的焦躁暴戾跟胡搅蛮缠瞬间都荡然无存。
本来是俯身在她胸前的粱霆空姿势轻软的把脸贴到靳淙脸边,触唇,轻轻的吻她终于对他说出喜欢的小嘴。
然后,烫唇滑过她的头发,再是她的耳廓。
“等好久了,你终于说了。”他对着她的耳朵说。
这个晚上,粱霆空终于拿到了确认:
靳淙的第一个男人,粱霆空。
靳淙亲口说了喜欢的男人,也是,梁霆空。
*
翌日,他们决定一起去隔壁的深市帮方齐欣拍服装照。
临行前,粱霆空去外面买了药,要给靳淙上药,问靳淙是他帮她上,还是她自己上。
靳淙当然选择自己上。
两人在阁楼里弄了许久都没出来。
来开店的严励好心给他们做了早餐,叫了他们,他们也一直不下来。
严励觉察出了点儿不妥,但是记起来粱霆空好像在夏天的时候就把十八岁生日都过完了,现在是冬天了,也就随他去了。
反正严励年轻的时候,做这事比他还早。
在严励用绒布将店里的钢琴都擦了一遍,拿鸡毛掸子将挂着的小提琴样品都掸了一层灰以后,一对少年少女终于一起下楼来了。
靳淙跟在粱霆空身边,穿了件男款厚绒卫衣,下摆特别长,可以当裙子,下身是一件绒裤,她昨天穿来的,估计裤子是实在找不到适合的,就将就昨天的穿了,背着书包,小脸蛋一如既往的很漂亮,就是眼带有点重。
一双长腿走路也走得很慢。
粱霆空穿的是严励的衣服,水洗蓝牛仔衣,外面是深蓝圆领连帽卫衣,修身纯黑铅笔裤。
两人站一起,特别有CP感。
严励看着,居然还有点嫉妒了。一起破了防线的他们居然好甜。
“怎么这么慢?昨晚怎么又来我这儿过夜了?你俩当我这儿是宾馆啊?”严励问。
“高中生搞事情,不就是要隐蔽一点么?”粱霆空冲严励使眼色。
严励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心情挺好。一大早,神清气爽,神采飞扬。
“你昨晚干什么了?跟她一起睡的?”严励问。
“你这儿不是只有一张床么?”梁霆空反问。“不一起睡,怎么能睡着。”
严励啧声。“行啊。”
他店里的高音质音响打开着,正在随机播放古典音乐。
他们下来的时候正好是粱霆空上次在这儿弹的那首《the lark》。
靳淙在那乐声中有点晃神。
“来,吃早餐。”粱霆空去厨房吧吃的端出来,招呼靳淙。
靳淙走过去吃了。
严励熬的是粥,炒了清淡的小菜,还蒸了包子。
“这些都是严老板做的?”靳淙问,心里对严励感到十分的佩服。
“不然呢。”粱霆空吃着清炒菜芽,回答。
“他的手……”靳淙问。
“废了,不能弹琴了,本来是个音乐学院的高材生。我妈的得意门生。”粱霆空淡淡说起严励。
靳淙瞪大眼,有些惊讶。
“还有腿,你仔细看他左腿。”
靳淙回头看了看,这才发现严励走路左腿习惯性的有点踮高,跟右腿完全不协调。
“怎么弄的?”靳淙小声问了一句。
“车祸。他女朋友出轨,跟别人在车上,开车躲他。他生气,在高架路上开车去撞他们,结果人家没事,他落了残疾,还葬送了事业。”粱霆空口气很淡薄的提起严励的人生经历。
既不同情,也不惋惜。
靳淙听完,眼神里却斥满惋惜。
她对严励这个长得眉清目秀,肩宽腿长的男人很有好感,他很温柔,才华横溢,甚至还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这间琴行里坐看云起云落,总让她想起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的高远意境。
“怎么可能?”靳淙不愿意相信严励的过去这么凄惨。不应该。
“怎么不可能。你去网上百度一下,北城中央音乐学院05届钢琴系,纽约伯克利音乐学院音乐制作系研究生,有没有严励这个名字?”
“……”靳淙语塞了。
如果有这样专业级别的水准,为何他的人生会演变成在小小的雁回巷开间无人问津的琴行,每日上演的日常就是给这些无人欣赏的乐器掸灰尘。
“怎么这么惨。”靳淙说。
“你以为就你惨?这世界惨的人多了。不见得每个人每天出门都要在书包里带把刀,还要在大半夜的街头给自己大声唱国际歌。”
“就你知道得多。”靳淙不耐为何粱霆空要揭她短。
“是啊,你看人家严励,再看你自己……你算什么啊?”粱霆空掏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又隔空抛给严励一根。
“严励老师,来,抽根喜烟。”粱霆空告诉严励。
严励接住了,含在嘴里,对梁霆空摇摇头。
“你小子别高兴太早,你没这个福气。浪太久了。跟我一样,知道啥叫能量守恒么?”严励的意思是梁霆空伤了太多女孩子的心,他会遭报应的。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吗?”粱霆空咬烟,不屑道,“我还真不信了。”他换了一个说法。
有人说人生是能量守恒。
有人说人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但是从今以后,梁霆空的人生不管怎样,只要有靳淙,那它就是美好的模样。
“不,是一败涂地。”严励diss狂妄放肆的梁霆空,现在他就等着看这场年少之恋会如何上演,怎么结局。
严励能看出主动追逐者是梁霆空,就跟以前的严励一样。
后来,严励输得一败涂地,在这个与世无争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靳淙的家庭,严励听王越提过。
严励真的不觉得他们会走到一起。
可是梁霆空现在脑热,一头扎进去了。
靳淙听懂了他们对话的言外之意,她有点后悔昨晚没对粱霆空说拒绝。
可是,他给过她机会。他说过,不要就拒绝。
她没有拒绝。
因为,没有办法拒绝。
昨夜醉酒的梁霆空,是靳淙见过的在这世界上,最珍视她的一个人,恍若她就是他来这一世,在这个时空,能拥有的全部。
如果她不回应他,他透亮的眸光就会瞬间消逝。
“严老师,你是不是自己感情不幸福,所以就见不得别人好啊。”梁霆空灭了烟,起身,绕去厨房洗了个手,然后拿过靳淙面前摆着的那个鸡蛋,敲碎了,慢慢开始剥。
靳淙这人其实挺挑食的,牛奶跟鸡蛋这些高中生必备日常营养,梁霆空跟她坐同桌那么久,从来没见她吃过。
这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梁霆空以后再也不会惯着她了。
特别是昨晚探知了她体力有多差以后,更不会惯着她了。
他埋首,认真的用纤细长指为她剥鸡蛋壳。
靳淙瞄了他一下,以为他是自己想吃那颗鸡蛋。结果他是给她剥的,剥完放她碗里,叮嘱她:“吃了。”
“我不吃水煮蛋。”靳淙拒绝他的殷勤。
梁霆空眉峰微敛,“惯的你。高考生每天必须保证营养。”
靳淙仔细看他,发现他监督她吃鸡蛋的样子像极了准高考生的家长。
“吃了。”梁霆空又说。
“不吃。”靳淙再度拒绝。
“你不觉得你身体不好吗?就是因为你不吃鸡蛋。”
“我觉得我身体挺好的,跑八百米能得前三名。”
“但是在床上,□□两次,就浑身都软了。”
“梁霆空。”靳淙想要尖叫了,这是能在饭桌上聊的话题吗,他这人真的就是没正经,喂个鸡蛋都能这么污。
他要她吃鸡蛋的意思,就是要她把身体补一下,把体能各方面的提升一下,免得下次他在床上不尽兴。
“你就是个垃圾。”
“你是垃圾袋,正好装下我。”
“……”靳淙自认平日里也是很会怼人的,但是跟梁霆空在一起,很明显,她的刺都扎错了地方,他总能化解她的尖锐。
“吃吧,吃吧,我求你了,学霸把身体长好,考清华才更有竞争力。”梁霆空娇声哄道,“你不吃,我就亲自喂你嘴里了。”
靳淙想了想,终于拿筷子把那颗水煮蛋分开,像夹菜一样,夹起来吃了。
梁霆空英挺的眉毛舒展开,浮现好看的弧度。“这才是我的乖孩子。”
在一旁见到梁霆空小小年纪,就撩妹技能如此高超,严励瞬间深感自己感情不幸福也许是有原因的,哪天得空,真的要跟梁小爷请教一下才是。
*
吃完早餐,梁霆空借了严励的车,把靳淙送回了槐酒巷,让她去换衣服。
前几天,方齐欣叫靳淙去深市当模特,拍照片玩。
靳淙先前本来答应了,后来又说不去了,就是因为顾倾的事跟梁霆空闹了,可是昨晚两人又和好了,就又想去了。
靳淙不明白为什么梁霆空手上拿着他跟顾倾去开房的证据,还能当着郑也跟陈昭明那帮人的面,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
当时的他,也许就是要强,逞个面子。
直到晚上回来,在此间的阁楼里,靳淙才共情到梁霆空的心。
换好衣服,靳淙坐到车上,手上还带了点水果跟零食,还有饮料。
他们要去深市,深市距南市有四个小时车程,现在是早上十点半,靳淙想着在路上,会需要吃跟喝。
梁霆空见她换了身针织连衣裙,短羽绒服外套,还洗了头发,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意。
他在这儿等了快一个小时,想不明白她进去到底干什么了,原来是去打扮去了。
这学霸其实在某些方面也就是一个普通女生吧。
第一次跟男朋友去约会,也会想要穿漂亮的衣服,把头发洗干净,吹顺了,飘飘欲仙的登场。
梁霆空被靳淙弄得get到了约会的氛围感了。
“你笑什么?”靳淙问,他平时挺聒噪,现在这么勾着唇不说话,光是看着她甜甜的笑,靳淙反而不习惯。
“你上去都弄啥了,弄这么久?”梁霆空好奇。
“弄……就我去我们小区里的超市买东西了,我想着中午饭肯定只能在车上吃。”
靳淙骗他,其实她就是去梳妆打扮了,昨晚被他弄得很狼狈。
在此间吃完早饭,梁霆空就想出发,靳淙执意要他把她送到槐酒巷的小区来,说她要换身衣服。
梁霆空一开始不肯。
直到靳淙说,昨天穿的打底袜被一只禽兽撕破了,穿出去丢人。
罪魁祸首这才赎罪般的答应了。
“你们这超市买东西,还帮人洗头发的?”从靳淙带上来的塑料口袋里翻了盒薄荷糖,打开塞了一颗到嘴里,梁霆空就着那股舒爽问。
少女刚洗过的头发散发出幽幽香气,好像是留兰香跟睡莲的味道,梁霆空闻着,心里特别舒服。
“就跟开车去加油站加油,加满一箱,就附赠送洗车服务?”梁霆空做了个比喻。
靳淙脸红了,瓷白的脸蛋浮现两道绯色,让原本涂的淡胭脂颜色更浓。
“哎哟,你干嘛……”靳淙拖长尾音,学网上撒娇的梗,对他撒娇。
知道了,就别说破行吗。
就是专门回去洗澡洗头,化妆打扮了,怎么样,犯法吗。
第一次跟男生约会给自己留点好的回忆不行吗。
不是打扮给你看的,是给自己的体面。
靳淙想梁霆空这么以为。
但是梁霆空却不这么解读,在梁霆空看来,这就是他妈赤.裸.裸.的挑逗,最极致的煽惑。
上赶着找亲,找日,找操。
“好他妈可爱,来,亲一口。”梁霆空欲罢不能,伸手掰转靳淙的脑袋,也不管车现在就停在她们小区门口,车窗外来来往往的那些大爷大妈都认识靳淙。
他跟她就坐在严励的迈凯伦塞纳上,底盘特别矮的跑车,路过的人一眼就看见他们在车上干嘛。
“哎哟,你干嘛……”这一次靳淙不是玩梗了,惊慌的喊,她猝不及防的被痞气的他无理取闹的索吻。
明明昨夜她觉得已经让他过瘾了,为何此刻他还是如此如狼似虎。
“唔……嗯,梁霆空……”靳淙嘶声,被梁霆空定住了后脑勺,吻得七荤八素。
他嘴里那颗薄荷糖还没吃完,他玩那颗糖,也玩她软糯的粉舌,把那颗糖拨她嘴里,又再吸出来,然后又送她嘴里,再次含出来。
他炙热的鼻息喷洒在靳淙兀自发烫的脸上。
如此往复的动作让靳淙联想起了昨晚跟他在阁楼里的经历,不禁浑身都为他战栗,皮肤收紧,心脏缺氧。
薄荷糖终于被梁霆空用情.色的方式吃完了。他吃她含过的糖,特别满意。
把认真打扮的少女又弄得乱了方寸,梁霆空满意了。
“走了,你男人要带你去旅游了,坐好。”梁霆空抹掉少女红彤彤的嘴角沾染的津液,手压在她裙摆上,够手帮她系了安全带。
见到车边有个熟悉的阿姨走过去看,是经常跟王絮岚一起打牌的李春凤,那段时间天天怀疑她跟顾倾去开房,还上他们家去找过王絮岚说过好几次。
靳淙被弄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深怕看到李春凤见到她跟梁霆空在车上热吻。
“梁霆空,你能不要随时随地发骚吗?”车子驶出槐酒巷,靳淙挽尊一般,骂了他一句。
“行啊,只要你不撩我。”梁霆空笑,看她一眼,又放了一颗薄荷糖到嘴里。
靳淙想到他上一颗糖是怎么吃完的,就觉得真是情.色,也不敢惹他了,低头自己玩手机。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在婆有号。空爷的评论区被你们弄得好吸引新读者,还以为VIP章节里都藏着什么好东西呢。(爆笑)
像我这么纯洁的土生土长的绿江作者,我只把我所有的写作激情奉献给绿江。
我真的只在这儿写文给你们看。节日快乐。你们都是我的大漂亮~(///▽///)感谢在2022-09-30 11:22:19~2022-10-01 17:1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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