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秦肆意绝对是个SB(大写加粗), 居然又向我扑了过来还大喊着:“都是因为你!如果骆可出了什么事我绝……呃……”
我一拳打在他面门上,把他打得不得不闭上了嘴, 向后退去时鼻血狂飙,我两步追了上去,挥拳,他仓促地举起手臂来抵挡,我却是虚晃一招,一脚直接踹到他心窝上,把他踢飞出去摔在路边几乎要滚进绿化带。
看来是上次我打他打得不够狠, 居然还上赶着来找揍。
小叔听见动静不放心,控制着轮椅出来看时我正按着秦肆意揍, 把他那张脸揍成了青红的猪头, 这几天憋得火也算是找到了发泄口。
“时京!”只可惜余杭白的轮椅即使按到最高档, 速度也没有很快。
我捏着秦肆意的衣领, 把人从地上提起了些, 对方那双狭长的眼睛肿得只剩道缝,眼底带血盯着我:“骆可要是出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不是你搭的戏台子,怎么?承受不住后果了。”
秦肆意眼睛瞪大了些。
我抬起另一只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把他头都打歪,一般我是打人不打脸的, 但是这种贱.人就该用最让他屈辱的方式教训他:“不是你给骆可发的消息。”
骆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即使他知道我要在那里为小叔举办生日宴,不在请柬名单的他是怎么顺利进去的?谁安排的这一切?让他误会又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而且这件事是注定要被揭穿的, 只要我和小叔出现, 骆可就会发现自己错了,发现自己大概又是一腔痴情错付, 从而伤心欲绝。
谁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我只要动一下脑袋就能猜到前因后果。
小叔的手落在了我肩膀上,用力想要把我抓起来:“时京, 别脏了自己的手。”
我哼了声,丢开秦肆意,用看垃圾般的眼神看着他:“自作聪明的蠢材。”
秦肆意没动静了。
我推着小叔回去,关上大门,考虑家里要不要再养条狗,再有这种SB找上来我就直接开门放狗,小叔的手落在我的手上,打人打的太用力,我手背上的骨节也蹭破了好几块皮,出了血。
“发生什么事了?”余杭白出来的晚,没听到两人打起来的原因。
“他说骆可失踪了,小叔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失踪不报警来找我,我是警察吗?”我还是气,我觉得我快要气成海豚了,余光中我甚至看见了自己鼓起的脸颊,我人生最倒霉的事情大概就是遇到了骆可。
“失踪了……”余杭白想起那晚的骆可,“还是报警吧,他性格比较容易钻牛角尖,真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到时如果再有有心人大做文章,对你也不利。”
我们报了警,提供了我们所知道的一切信息,也算是做得仁至义尽了,虽然这件事情上骆可是被秦肆意骗了的倒霉蛋,但他撞我小叔就是绝对自主的,故意的。
所以我不同情他也不可怜他,更不会原谅他。
小叔给我处理着手上的伤口,用碘伏棉签小心的给伤口消毒:“以后尽量不要打架了。”
“小叔,疼。”我故意委屈巴巴。
把手往小叔嘴前送:“吹吹~”
小叔就低下头靠近,颜色好看的嘴唇张开拢圆向着我的手轻轻吹起了气,我靠着抱枕垂眼瞧着,这个角度小叔的嘴唇看上去就好像是想要亲吻般。
我抿了下嘴唇,接吻是什么感觉?
小叔给我粘上了创可贴,见我发呆,以为我还在想秦肆意和骆可的事情,拍了下我的头:“好了,别想了,把这个挂起来吧。”
他拿出刚洗出的相片。
我接过来,是小叔生日那天我们拍的,餐桌上是华丽的蛋糕和有点搞笑的几个菜,我和小叔在餐桌两边,我们仰着头满脸笑容的看着镜头,我的手抬起错着位在小叔的脑袋上比了个心,小叔则在隔空戳我因为喝了酒而有些红的脸,最中间的小白小爪子搭在桌子上,也有样学样地抬着圆咕隆咚的小脑袋看着镜头,还吐出一截小粉舌头,模样可爱搞笑。
一张看上去很平常,但又温馨的让人觉得暖暖的照片。
“真好看。”
以往无论是我还是小叔过生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相片。
“我知道挂哪里了。”
我起身拿着照片去了玄关那里,那张名为“秘密”的相片已经被摄影展的主办方送了过来,为此我特意重新装修了下玄关这儿,我瞧着那张影子,这个不再是秘密的秘密,把手里的照片贴在了旁边,原来这里就是正常的装修留白,如果什么都没有就很自然,但现在放上一张照片后就显得空旷。
我盯着看了看,回头向过来的小叔看去:“小叔,以后我们多拍点照片吧,把这里贴满。”
小叔笑着点头:“好。”
这是我们得知骆可失踪的第一天一切正常。
骆可失踪的第二天,我和小叔拆他收到的生日礼物,虽然那天后来我们没回去,不过顾谨言发了视频到群里,大家玩儿得还是很开心的。
而且刘明义居然也跑了过去,估计是想趁这个机会修复和我的关系。
周泽川:【你没在,他的礼物我们也不好擅自做主拒绝或者收下,所以暂时寄存在了庄园那边,你不想收联系下那边,会给你退回去的。】
于是我叫庄园的人把刘明义这份下了血本,一辆六百多万的跑车送了回去。
至于其它的礼物是生日宴第二天周泽山也就是周泽川的哥哥送过来的,周泽川回实验室了没空,就把这个活儿交给了他。
周泽山对他这个弟弟那是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周泽川毕业两年后一时兴起说要进军商界,于是他这个哥哥就从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把他捧了上去,要知道周泽川学得可是和管理毫不相关的专业。
周泽川当了一年多的董事长腻了,就手一甩又把公司丢给了周泽山,开始鼓捣实验,周泽山就全力支持。
我们几个毫不怀疑,周泽川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周泽山都得研究把自己变成火箭飞上天去摘一个下来给他。
我和小叔拆了一个又一个礼物,一般就是一些奢侈品,但总有几个别出心裁的“小可爱”,我盯着手里的这一盒黄金珠大钢炮,谁家好人会带这种tao办事啊!
不得干死!
小叔注意到我可疑的静止,好奇探头:“什么?”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塞进兜里:“没什么。”我故意打了个哈欠,“拆了这么久有点困了。”
“那就先休息吧。”
我立即答应,有点做贼心虚的带着那“不堪入目”的东西回楼上去了,关上门我把东西从兜里掏出来,瞄准垃圾桶就要丢掉这种脏东西,可在松手的前一秒我犹豫了。
要不打开一个瞧瞧?
也算是开开眼了。
我又望了眼门口,明明小叔不会上来我还是把门锁上了,拆开盒子,里面有6个,我打开了一个,瞳孔放大,这也太夸张了吧……
淡金色的tao,上面有12个小拇指大小的金珠,而且是纯金,虽然一个看着是很小的,但是这个数量足够惊人,这要是……
这真的不是刑具吗?
我拍了张照片发到了群里,然后把拆开的这个扔进了垃圾桶,合上盒子把东西丢进了抽屉里。
楼下
余杭白悄悄松了口气,手上礼物盒的包装只拆了个边角,露出的盒子图案就已经惊得他下不去手,好在他足够冷静,注意到闻时京的安静,问了一嘴,闻时京就回楼上睡觉去了。
他这才敢做贼般把包装拆开。
这些人真是什么礼物都送得出手,他找了下这个礼物登记的名字,啧啧,怪不得,一个花名在外的纨绔。
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把情趣.用品当做生日礼物了。
一个双头的按摩。bang。
他没敢多看红着耳朵把东西放回盒子里,控制着轮椅回到卧室,把盒子藏到了柜子里。
*
帅气多金美男群
顾谨言:【呆滞.jpg】
周泽川:【捂脸.jpg】
吴沛:【送我。】
吴沛撤回了一条消息。
顾谨言:【吴沛你……】
周泽川:【吴沛你……】
闻时京:【吴沛你……】
吴沛抢过手机瞪着他的男大,选择了装死。
*
骆可失踪的第三天我鬼使神差的给他打了电话,一直显示已关机,看来是把我拉黑了,骆可居然拉黑了我,我嗤了一声,丢下手机。
骆可失踪的第三天晚上我给骆可打了第二个、第三个电话依旧是已关机,于是我给他发了消息:【在哪?】
等我半夜迷迷糊糊拿起手机看到自己发出的消息,还有拨出的那些电话时我是懵的,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主动找他?
可我在骆可失踪的第四天时甚至跑去了他家,像疯了一样砸他家的门,最后对面的邻居找来了物业,把我赶走了。
失魂落魄的我没有回家,而是约了周泽川他们去喝酒。
周泽川几人打开包间的门就被里面的场景惊住了,闻时京醉醺醺地瘫在沙发里,正举着瓶酒往嘴里灌,桌上地上好几个空酒瓶,满屋子都是烟味,熏得都呛人。
3人神色凝重地走了进去,吴沛想要抢走闻时京手里的酒瓶被躲开。
周泽川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不是,你这是哪一出?”
我被酒呛得咳嗽了好一阵,红着眼说道:“骆可失踪了。”
这件事他们几个最近也隐隐约约有听说,但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骆可那个人本来就有点怪怪的,更不觉得这件事会对闻时京有什么影响。
但现在看来,他们大概预判错误。
顾谨言吃着果盘里的水果:“你给搞的?”
吴沛踹了他一脚:“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顾谨言轻轻掌了下自己的嘴。
“他居然敢失踪,呵,他凭什么说走就走!是他一直缠着我的!是他一直缠着我的!”我重重把手里的酒瓶扔了出去,碎了一地。
可我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却有一瞬的恍惚,好恶心,我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被秦肆意传染了?
可我的嘴不受我控制,还在不停的说:“我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不就是一个生日大不了我补他一个,你们说他至于吗他!”
周泽川3人脸色复杂。
顾谨言:“卧槽,你难道真喜欢骆可,你……”他一句到嘴的有病吧硬生生换成了,“你现在才说这些,早干嘛去了?”
顾谨言愣了下,回过神又不觉得哪不对继续吃果盘。
我又拿起瓶酒,笑的逞强又偏执:“我才不喜欢他,我就是、就是……”
我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我像是一个拧巴的麻绳,而在这个麻绳之外的真正的我,正在疯狂痛骂我自己!
“你就是……”周泽川一句到嘴的有病吧突然变成,“你就是不懂得珍惜,人家骆可围着你转时你爱搭不理,现在人跑了,知道后悔了吧。”
周泽川懵逼地眨巴了下眼睛,转眼也忘了。
“够了!”我摇晃着站起又狼狈地跌坐了回去,“我不是叫你们过来说这些风凉话的,帮我找到骆可!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我举着酒瓶往嘴里送,一大半都洒在了身上。
吴沛看不下去的一把抢下酒瓶:“不是你有……”病吧两字还没说出来就变成了,“有现在后悔的功夫早干嘛去了,但凡你能对骆可好一点,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跑去卫生间吐了起来,好像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吐了出去,我变得清醒了些,完全不明白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中邪了?只是还没等我想明白,我就醉得睡了过去。
顾谨言:“送他回家?”
吴沛:“小叔腿不方便也照顾不了他。”
周泽川:“算了,带我那去吧。”
余杭白回了周泽川的消息:【麻烦你了。】
周泽川还拍了一段视频发给他,他点开,视频里闻时京可以说是没有意识地靠在车窗上,醉酒的样子瞧着很难受,让人心疼,上一次他喝醉还在手机的另一边和自己撒娇,这次却……
周泽川还在提醒着闻时京想吐就吱一声。
闻时京咕哝了一声。
余杭白听得清楚,他在叫骆可,两个字惊雷般落在他耳中,差点把他劈为灰烬。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余杭白久久才收回视线,他抬起头瞧着玄关处他们的那张照片,幸福的,鲜活的,他们一家人。
那一晚他没有离开,想了很多、很多。
*
骆可失踪半个月后我开始变得不愿意回家,因为小叔的腿不方便,原本我是尽量在家办公的,如果必须要出去就会让我新的生活助理王梓桐过来。
虽然小叔说不用,但我还是不放心让小叔自己在家。
但现在我已经好久没回去了,小叔给我发消息我不回,打电话我不接,小叔来找我,我装作不在。
所以最近我要么是在公司发了疯的工作,要么就是喝了酒后开始发疯,不是睡在公司就是睡在酒店。
偶尔我会突然从这种状态里清醒过来,我会厌恶我的行为,我会着急忙慌地想回家看看小叔。
可没等我做出具体行动,我就会再次发疯。
“该死!”
我把烟灰缸重重丢了出去,把办公室的玻璃都砸出了裂纹。
我刚刚忽然头脑清醒过来,想给小叔打个电话,可我的手机居然没电了!
我已经有预感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我会失去我身体的控制权,我撑着办公桌剧烈的呼吸完全不受控制,眼睛里爆满红血丝。
不行!
我才不会任由什么鬼东西控制我的身体。
在我感到意识有些模糊的那一刻,我咬着牙,发狠地拿起笔筒里的钢笔向我的手掌刺了下去。
“嘶——”
我痛得猛吸气,红色的血流出,疼痛果然让我清醒了些。
我摸向座机,我一定要给小叔打电话,告诉他,我想回家,我想他,告诉他,有什么鬼东西控制了我的身体。
抬起的手被无形的压力阻止着,我发狠地嘶吼起来,像是突破了结界般把红到快出血的手拍到了座机上。
止不住地抖,抖得我差点拿不起听筒,后面那颗之前咬坏又修好的牙被再次咬坏。
按下小叔的手机号码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困难的事情,不过总算是要成功了,手掌心都快要被我戳烂。
只差最后一个拨打键,我就可以把一切告诉小叔了。
我红着眼摸过去。
“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我,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地抬眼看去。
一刹那,我的脑袋又陷入进那种被裹挟的状态,骆可也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像是一个魔咒。
我完全忘记了我之前在干什么,我怔怔的看着满是血的手,还有立在上面的钢笔,又抹了下嘴角的血。
疑惑又茫然。
机械的说了句:“进。”
王梓桐拎着一个保温饭盒走了进来:“闻总,余先生给你煲了汤,让我送过来。”
我皱眉,不耐烦的:“你拿去喝吧。”
王梓桐面露犹豫,余先生腿还瘸着做这些实在不容易,可每次送来闻总都没有吃。
他有点搞不懂,来之前他打听过的,闻总最看重这个小叔了,可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他甚至都不回家。
我挑眉:“还有事。”
王梓桐摇了摇头,离开了办公室,不能浪费的把玉米冬瓜排骨汤喝了。
回去后,余杭白问道:“他喝了吗?”
王梓桐忙不迭点头:“喝了。”
余杭白又极其自然随意的问了句:“好喝吗?”
王梓桐全无察觉,脱口而出:“好喝。”
对话结束,他后知后觉惴惴不安的向余杭白看去,蹩脚的解释了句:“闻总今天特忙,没时间喝又不想浪费你的心意,所以才让我喝掉的。”
余杭白做着ppt,“嗯”了声。
*
骆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去了警察局,警察说他们已经找到人了,确认了对方的安全,可是对方不愿意透露自己的信息,所以警察不能告诉我骆可在哪。
冬天的风冷的刺骨,我茫然若失地走在街上,苦笑出声,他是安全的,可是他不愿意见我……
他不愿意见我……
我抬起头,瞧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弧度和寒冷席卷着我,原来这就是被抛弃的感觉吗?原来这就是骆可一次又一次从我这里得到的吗?
我抬手按在心脏上,原来这种感觉这么痛啊,这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余杭白瞧着从漆黑夜空落下来的雪花,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他又看向手机,根据位置显示闻时京现在在骆可的小区,这已经是他这一阵子第7次过去了。
肖秘今天来了一趟,以看他的名义,但是话里话外是在提醒他最近闻时京的状态不大好,已经有些影响到工作了。
他明白肖秘是好心,是为了闻时京和公司着想。
他又看了下天气,今晚的气温会达到0°,而闻时京这几次去骆可那里往往会待上一整晚,余杭白收起手机,拿上件羽绒服,让王梓桐开车送他过去。
他是自己控制着轮椅进的电梯,时京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被员工看到不好。
一个很普通的住宅小区,两梯四户,骆可的房子在出了电梯左拐最里面那间,当余杭白控制着轮椅转过去时,就在那只有一扇门宽的走廊里,瞧见了坐在门前地上的闻时京,像是只被主人遗弃的宠物,靠着门板嗅着主人残留的气味,安抚自己的惶恐和不安。
5天没见,上次见面也是匆匆一瞥,他在房间听到闻时京回来,等他控制着轮椅出来时,闻时京已经拿完东西到了门口。
他只瞧见了一个背影,人就走了。
甚至没有说上一句话。
如果那面不算,其实他们已经有8天没见过了,这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
上次他去渭城,时京可是连一天都不想和他分开的。
镜片后的浅色眼珠仔细的瞧着闻时京,眼窝和脸颊都凹了下去,瘦了太多,青色的胡茬冒了出来,头发长了不少有些乱,就这么直接坐在了地上,衣摆处都沾了地上的灰,后肩更是蹭了墙上的白。
他一时都有些不大敢认,这真得是闻时京?
闻时京虽然不会打扮的花哨但其实很精致,还会偷偷做面膜,是个挺爱臭美的人,当然他原本就长得英俊,都不需要打扮,只要利索干净就足够。
可是现在……
他像是失去阳光照耀的花,宁愿枯萎腐烂到泥土里。
余杭白心里百味陈杂,他第一次认为自己可能不大了解闻时京,他这个小叔做得实在太不到位。
闻时京瞧着没睡着也没有酒气,但是他并没有动,从自己出现一直到现在,余杭白搭在轮椅上的手握紧到发疼,他的时京好像讨厌他了。
“真就这么喜欢他吗?”
安静的走廊里响起了轻到几乎要碎掉的声音。
我抬了下眼皮,我冷冷的看着小叔,我一直沉默着。
沉默中好像有什么在死去。
余杭白被闻时京的眼神刺痛,他垂下眼睫,控制着轮椅上前,伸手抓住闻时京的手臂,尽量让自己语气如常:“别闹了,回家吧。”
我突然激动起来,斩钉截铁的说着:“我不回去!我要等骆可回来!”
我惨笑,又开始自言自语:“家,没有他,我哪里有家。”
我一把抓住小叔的手:“小叔,你不知道,我对不起骆可,是我对不起骆可,我不能失去骆可,我不能没有骆可,这世上再没有比他对我还好的人了。”
余杭白的脸在一瞬间失去血色,甚至他这个人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生机,那双浅金色的眼珠满是错愕、震惊、最后只剩伤心和迷惘。
闻时京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荡,字字句句几乎将他拆骨扒皮,让他痛不欲生。
他说没有骆可他就没有家。
他说骆可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余杭白在心里轻声问,那我呢?我是什么?
这一阵子变得过于消瘦的身体几乎要抖成碎片,再也拼凑不成一个完整的余杭白。
“只有他是不图回报的对我好,只有他。”
“闻时京!”
余杭白吼得很大声,可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怒气,空荡的走廊里他的回声像是一只濒死的野兽在苟延残喘。
我看向情绪失控的小叔,那张惨白的脸瘦到巴掌大小,镜片后那双隐忍着的泛红的眼睛滚下了泪珠,一瞬间我的脑袋突然疼了起来。
有什么跑了出来,硬生生的钻出来,好似把我的大脑都破坏,血淋淋的跑了出来,疼到我屈成一团痛苦地捂着脑袋。
余杭白见状,比起心疼自己到底还是更心疼闻时京,控制着轮椅又靠近了些,抓住闻时京想要把他拽起来:“走,跟我回家。”
小叔?
是小叔的声音。
我终于又听到小叔的声音了,这几天我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周围漆黑一片,无论我往哪边跑都跑不出去,我一直跑,一直跑,终于就在刚刚我突然听到小叔喊我的名字。
可是小叔的语气听起来怎么会那么难过?
“走,跟我回家!”余杭白一手撑着轮椅,一手用力扯着闻时京,艰难又执着。
我转过头,看到小叔的那一刹那我愣住了,小叔哭了……
下一刻我看到自己的手用力的一甩。
我慌张的喊道:“不要!”
可我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小叔原本就是勉强站起了些,被我一下甩倒,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手重重打到了墙壁上,磕出一片红。
小叔!
该死的!到底是谁控制着我的身体,你凭什么伤害我的小叔!
轮椅被撞得向后滑了下,余杭白打着石膏的脚在地上磕绊了好几下,他无法相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手。
最后还是咽下所有疼痛难过和委屈,盯着闻时京:“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公司不管了?那么多员工的生计不管了?”
“要不是给小叔过生日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听到我这么说。
给我闭嘴!
闭嘴!
我从来没这么无助恐惧过,我亲眼看着自己挥着无形的刀,一刀又一刀的将小叔凌迟却什么都做不到,逼得我几近崩溃。
走廊再次安静了下来,死一般沉寂。
余杭白坐在轮椅上的模样有些狼狈,刚才那一下他的眼镜被扫到,现在歪歪斜斜的,让他的视线分成了好几份,每一份都是那么的……空洞。
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再次抓住了闻时京,抓住他,带他走,从23岁那年的相遇,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只是这次他抓住闻时京又松了力气,如此反复着,就好像他在犹豫要不要放手。
小叔。
别放弃我!
我感受到小叔的动摇,我几乎要疯了,可我完全控制不了我的身体,突然间我想到我后面那颗被反复咬坏的牙齿,我拼了命地咬下去!
小叔,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小叔的手松开,我定住,那一刻我感觉我的世界在倒退,这些年和小叔在一起的场景飞速掠过,最后回到15岁那年父亲的病房,有人敲响房门,我着急扭头看去,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而穿着蓝色上衣的男生没有出现。
我好像要失去小叔了。
小叔捡起掉到地上的羽绒服放到了我身上,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再说的控制着轮椅离开了。
小叔!别走!
别丢下我!
“小叔!”后面那颗牙齿被我硬生生咬碎,血腥味和疼痛一起袭来,我终于发出了声音。
我用尽全部力气,可发出的声音却是那么的微弱嘶哑,根本传不出去也不会被小叔听见。
我扑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小叔,对不起,你回来……
我的意识又开始陷入黑暗,小叔,别不要我,原谅我…
*
余杭白并没有真得离开,他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只剩下小叔的责任还在让这具身体坚持着,他回到了楼下车上,一个不会碍闻时京眼的地方。
刚才的一幕幕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放,闻时京的每句话都几乎要了他的命。
王梓桐担心的问了句:“余先生,你没事吧?”他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感觉随时都会化作一缕烟散掉,变成一支灰湮灭。
没人回答他。
经过快要让人窒息的3个小时后,闻时京摇晃着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下来时却因为台阶上的积雪打了滑,摔倒滚了下来。
“时京!”
余杭白打开车门,拖着打石膏的脚跑了两步就摔倒在地,额头磕出一片冒着血丝的红,爬到了闻时京身边,抱起闻时京。
“时京?”
闻时京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刚大受打击的余杭白失去了平时的理智,慌得只一直叫着闻时京的名字。
慢一步下来的王梓桐:“余先生,我们得送闻总去医院。”
余杭白看向他,王梓桐怔住,余先生给他的感觉就是冷冷的淡淡的,有礼貌但很疏离。
现在看着他满脸的眼泪,他忽然明白谁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呢。
他们急忙向医院赶去。
*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现在没醒是因为他最近状态不好,看他那黑眼圈估计是失眠挺多天了,就当是补觉了,睡饱了他就会醒的。”
余杭白放下心,叫王梓桐回去休息了。
王梓桐不放心。
“你明早过来接我的班。”
“好,那有什么需要的你随时联系我。”
之后医生问余杭白:“你额头的伤要不要抹点药?”
余杭白愣住,什么伤?但他没多问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谢谢。”
病房内只有月光落进来,照得余杭白凄凄楚楚,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病床上的人,他想摸摸他瘦下去的脸,想捋顺他的头发,想碰碰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受了伤的手,可是他不敢,怕吵醒他,怕他醒来后怒瞪自己的眼,怕他赶自己走。
过了好久后他开口,哽咽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骆可。”
“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
余杭白垂下眼睫,泪水滑落,他抬手擦掉再次向闻时京看去,浅色眼珠里爱意和悲伤同等重量,比月光还沉。
在黎明破晓前,余杭白撑着轮椅,把打着石膏的脚放下,站了起来。
轻轻将闻时京脸颊旁的一缕头发向后捋去,他盯着闻时京的唇看了好半天,然后他靠近,却在要碰上时移开,最后在闻时京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以及一滴滚烫的眼泪。
再见了。
我这一生中最美丽的风景。
*
余杭白收到医院通知他闻时京醒来的消息时,他正拄着拐向飞机走去,手里捧着闻时京19岁那一年送给他的,那一束不会败的红玫瑰。
飞机冲上云霄。
这一次,他自己把自己放逐到国外。
第32章
“小叔, 小叔……不要!”我猛地睁开眼睛,眼里的恐惧和绝望几乎要化为了实质。
“小叔, 小叔……”我焦急地转动眼珠找着小叔这才发现我居然在间病房里,一时间眼前的景象和我刚才所经历过的一切重叠。
我恍惚了起来,一时分不清我现在是不是在现实中。
后面那颗牙齿又疼了起来,我舔了下,活动的牙齿带来钻心的疼。
所以——这是现实。
所以……小叔是在今天离开的!我掀开被子,拿起手机下了床,鞋都没穿向门口跑去, 打开门时不小心撞到了王梓桐,我顾不得关心他撞没撞坏。
“小叔呢?”
“啊?余先生守了您一晚, 今早回去休息了。”
我的心沉了下来, 小叔并没有回家休息, 而是回家拿了行礼离开了。
“去机场。”
“您还要在医院……”
“我说去机场!”
我吼着打断了他, 一边向电梯的方向跑去, 一边给小叔打着电话,完全打不通。
王梓桐从后视镜里偷偷向后瞄了眼,老板的脸色十分难看, 瞧着很难过的样子,又是因为那个骆可?
我把脑袋靠在车窗上瞧着外面静悄悄落下的雪, 情绪慢慢稳定了些。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只是一本小说, 而我在这本小说里扮演一个炮灰渣攻, 追妻火葬场而不得。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本书的主角居然是骆可,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为了他而存在, 而其他人的所有设置都是为了搭配他。
“呵——”
我冷笑了声,想让我闻时京给别人当配角, 还是垫脚石,该死!
另一个主人公则是秦肆意,在这本小说中他和骆可是属于互相救赎,所谓的灵魂因为遇到了对方而圆满。
而我闻时京最后将会落得一无所有,在小说中,骆可这次离开后我才意识到我是爱他的,为此我几乎疯魔。
书上是这样写的,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骆可是闻时京的舔狗,只要闻时京勾勾手骆可就算是跪着也会爬到他身边,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当骆可离开后,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在商场上翻手云覆手雨的闻总彻底疯了,他几乎掘地三尺只为了把骆可找出来,偶尔从别人口中听到骆可的名字他就会情绪失控,那个天之骄子,流连花丛的浪荡子会在喝醉后哭着念着骆可的名字,众人这才明白,再骄傲的人也会沦为爱的流浪狗。
“哈哈哈哈——”这个癫公剧情真是让我发笑。
王梓桐有点害怕的又瞄了一眼,老板的笑好吓人,根本听不出丝毫笑意,反而觉得带着杀意。
里面我还有一句经典台词,我说:得到过骆可那样全心全意的爱后,其他人的爱于我来说不过糟糠。
垃圾台词。
现实中没有任何帮助的全心全意,很多时候只是负担而已。
真不知道作者是几级恋爱脑,能写出这么矫情弱智的台词,和这种癫到要死的情节。
在书中我最后还是找到了骆可,可骆可却不再满眼都是我了,我还发现他和秦肆意之间关系暧昧,因此我更疯了,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绑了骆可,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去,不让他和外界接触,后来骆可自然是被秦肆意救走了,我接着发疯,我不管合不合适,亏不亏本,只要是秦肆意的生意我就抢,背地里还使各种阴招,游走在法律边缘,最后公司被我搞破产,
一无所有的我再次抓住了骆可,想要带着他出国,期间我还想对他用强,但被骆可反杀。
没错,这本书把我写成了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人,最后还让我死在了骆可的手里,而这段情节只是为了要表达骆可的成长,表达他彻底和过去那个自卑求爱的自己割断,从此以后他踩着我的尸体得到了新生。
“操!”
我握拳重重锤了下座椅。
王梓桐:妈妈啊,我要不要换份工作啊?老板好吓人QAQ
我闻时京接受过最良好的教育,在父母,小叔满满的爱意中长大,我不是那种没有吃过糖果,得到过一颗糖果就当成宝贝,念念不忘的小孩,我野心勃勃想要将家里的公司,将祖辈打下的这份基业做大做强,有目标,有理想,有规划,从小到大无不良嗜好,没有任何心理疾病,不乱搞男女关系,我会因为一个骆可自甘堕落到那种地步?
简直可笑至极!
作者真是为了撒狗血,连人物的人设,故事的合理性都不管不顾了。
小叔还是没有回复我,一想到小叔的结局,我恨不得能从书中穿出去掐死那个作者!
书中我在醒来后并没有找小叔,甚至是在一个多月后我才发现小叔离开了的,自那之后我和小叔就断了联系,我没有主动去找过小叔,一次都没有,直到我被骆可杀死后小叔才在书里再次上线,小叔劫持了骆可到我的坟前,质问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结果就是骆可说出了我的所作所为,斩钉截铁的说我该死,一句句质问小叔,将小叔问的哑口无言像是一个笑话。
在这段情节中把骆可描述的机智又勇敢,和前文中那个胆小又爱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有用屁的骆可简直判若两人。
同样把小叔写得也和前文完全不同,小叔那样冷静聪明,内心强大的一个人,居然只被骆可几个问题就攻破了心理防线,从冷艳之花变成嘶吼着破口大骂脏话的流氓。
然后警察出现。
近乎崩溃的小叔发了疯向骆可开枪,被警察当场击毙,小叔的血染红了我的墓碑,最后他望着墓碑上我的照片闭上了眼睛。
而秦肆意冲过去抱住了骆可,与他拥吻。
这对该死的狗男男!
真想一把火烧死他们!
想到小叔的结局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小叔那么好的一个人……
作者真是毒到可以,连一个退场那么久的不太重要的配角都要拉出来给弄死,就为了展示主角们能在一起有多么的不容易,他们又是多么的心有灵犀,因为在书中骆可能被小叔绑架,一开始就是他和秦肆意做的局,他们发现小叔回来,察觉到小叔在调查他们,秦肆意担心小叔会对骆可不利,骆可就想出了这个请君入瓮的局,故意落单,其实从头到尾秦肆意都一直带着人跟在他们后面。
事情结束后秦肆意摸着骆可的头,夸他聪慧勇敢,自己可真是得到了一个宝贝。
骆可坐在他腿上撒娇,说是他给了自己做这些的底气,两人相视一笑,翻云覆雨,结束后骆可还在感慨要不是余杭白把闻时京惯得无法无天,今时今日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秦肆意亲吻着他的额头,说:别想了,他们是罪有应得。
“操!我要杀了他们!”
我低吼出声。
车子猛地打了个晃,我重重磕在了车窗上,抬起眼皮看向王梓桐。
王梓桐作为一个刚出茅庐的大学生,被我差点吓哭:“老板,机场到了。”
我向车窗外看去,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跑了出去,在书里这次的分别就是我和小叔的永别。
而那个该死的作者,甚至写我的死亡时都没有提起小叔一笔。
“我要死了,我想见我小叔最后一面,我联系不上他,可以帮我广播一下吗?”我抓住工作人员的手臂。
工作人员打量着我。
我挑眉看向他头顶:这是什么东西?
在工作人员脑袋上出现了一行字:他看着好像真得病的不轻。
是说我吗?
是什么新型科技吗?
感觉可以投资……
我立即让我的工作脑打住。用力咳嗽了两声:“帮我广播一下吧,我只有这一个愿望了。”
说话间我发现工作人员身后不远一个旅客好奇的望着我,他的脑袋上也出现了一行字:在拍电视剧吗?
没道理,这么巧工作人员和旅客脑袋上都带着同一种新科技吧?
而且我只是昏睡了一晚,不至于一个新型科技普及到这种地步我还不知道。
我下意识的向我脑袋上摸去:“我脑袋上有字吗?”
我看到工作人员脑袋上的字换成了:这是真有病。
我嗖地一下向工作人员脑袋上摸去,空的。
工作人员露出标准的工作笑容:“您别着急,请跟我来。”
我疑惑的跟着他,看向那些旅客,并不是所有人脑袋上都有字,而有字的那几个全是和我有关的,他们都在打量着我
这人什么情况?
哇!好帅啊!
哥哥光着脚不冷吗?踩我!
我蹙眉,把视线放在了身前的工作人员上:“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紧接着我就看见原本脑袋上已经没字的工作人员,脑袋上再次出现了一行字:还挺有礼貌,应该不是精神病吧。
工作人员:“没事的,帮助每位旅客是我们的工作和责任。”
这应该不是什么新型科技。
而且只有当别人想和我有关的事情时他们的脑袋上才会出现字,这些字应该是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倒像是某种能力。
是这个书里的老天爷看不过作者这么祸害人,给我的?
“呵。”
我觉得有趣的笑了声,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能力,我没有太吃惊,毕竟自己都活在一本小说里了,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
“尊敬的余杭白先生,闻时京先生正在找寻您,如果您听到这条广播,请来二楼的广播站,闻时京先生正在这里等您。”
广播在整个机场响起,有些人竖起耳朵听了听,人依旧人来人往。
我透过玻璃窗看着下方一个个旅客,书中并未写小叔去了哪个国家,对于配角作者总是这样不用心。
广播了3遍。
我回身:“可以让我自己说吗?”我把视线放在了几个工作人员的脑袋上。
他看上去好可怜啊。
他是要哭了吗?
这不太符合规矩啊。
“后续有什么麻烦我会负责的。”我这句话刚说完,一位管理人员急匆匆的出现了,满脸笑容。
脑袋上顶了五个大字:财神爷来了~
“我还以为听错了,还真得是闻先生,闻先生要找人是吧?没关系,您想自己来说就自己来说。”
亲切,热情。
毕竟闻时京可是把一架私人飞机养在这里的大客户。
这些员工可以不认识这个财神爷,他作为管理人员可不能不认识。
“谢谢。”我去到话筒旁,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
“小叔,如果你现在还没离开,求你听完我说的话,所有的一切我都能解释,对你说过的那些话都不是我的真心话,对于我来说小叔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小叔,再相信我一次,回到我身边,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难过,我以我的生命对你起誓。”
机场上绝大部分的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八卦的听着。
只是这些人里没有余杭白。
他的飞机早已起飞。
即使闻时京是财神爷,机场也没办法私自透露其他客户的航行信息给他。
*
天黑时我从机场走了出来。
独自一人。
在车上时我编辑着短息发给了小叔。
【小叔,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我昏倒后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小说……】
我把这个小说的具体内容完整的发给了小叔,至于我可以看到别人脑袋上的字这件事则没有说,只要小叔看到信息一定会回来的。
我确信小叔并没有怪我,恨我,因为在书里他最后为了我回来了。
久违地打开家里的门,冷清扑面而来,我停在门口,就听哒哒哒,小白跑了过来,仰头瞧了瞧我又凑到我腿边,用粉色的小鼻子围着我闻了一圈,这才拿头和我贴贴,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我抱起小白,低下头和它的脑袋蹭了蹭:“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小白热情地舔着我的下巴。
我换了鞋抱着它向房子里走去又退了回来,我瞧着玄关处那张秘密的旁边,空了,原本在这里的那张相片没有了。
只留下淡淡的胶痕,证明着这里曾经存在过一张很幸福的照片,一个很幸福的家。
我红着眼眶抬手摸了上去,小叔带走了这张照片,我想小叔之所以选择离开,伤心是一部分,更多的是他觉得留下来会被自己厌烦,甚至是憎恨。
他无法面对,所以他逃走了,在一切还没有完全面目全非之前,这样在记忆中我们都是最好的模样。
如果我没有做那个梦,如果我没有清醒过来,那么一切的确会是这样,但既然我知道了一切我就要改变这一切。
书中没有我去机场找小叔的事情,而是我醒过来后就一直找骆可,但我没有按照书中那么做,回想之前的情况,如果我违背书里的情节,身体会产生剧烈的疼痛,但是这次并没有。
看来我不止获得了能力,还脱离了剧情对我的控制。
“小叔,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我在厨房学着小叔的样子做了一顿简单的饭,拍了照片发给小叔:【小叔,看我做得晚餐,我会把自己照顾好等你回来。】
为了防止小叔去到国外停机,我给小叔的手机号充了一万块话费,我和小叔是亲情号,将来丢了,我作为主号也可以补回来的。
之后我又给肖秘打了电话,让他查小叔的消息。
并且从肖秘那里得到消息,王梓桐连夜打了辞职信。
肖秘放下手机:我磕的cp,be了?
肖秘又一秒振作,不行,他磕的cp绝不能be!于是他动用所有能联系上的人脉,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余先生去了哪里,然后让老板把人找回来,误会解开,自此以后过上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
*
洗漱过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是造得都没人样了,于是我又开车去了理发店。
照片发出去:【小叔,剪了你最喜欢的发型。】
回到家,我开始整理最近公司被我搞出的烂摊子。
大概是被偏爱的从来都有恃无恐,我相信只要找到小叔和他说明真相,我和小叔的关系不但会恢复原样还会更好。
虽然苦难不值得歌颂,但苦难的确会使人的关系更紧密。
而我要做得就是在小叔回来之前好好工作,以此来证明真正的我自己,绝不会因为骆可而发疯。
我忙到快要凌晨3点才离开书房,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后来我直接掀开被子下了楼,去到小叔最近一直住着的客房钻进被子里,把头埋在枕头上,小叔的气息围绕着我,让我的神经舒缓下来,渐渐安眠。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员工们看到我都是一愣。
我就看见他们的脑袋上接连着冒出:
老板今天看着状态不错啊!
终于恢复正常了吗?我可不想失业啊,呜呜呜……
他今天要是再发疯!我就敢发癫!瞧我00后整顿职场!
开会,不停的开会,开会的员工换了一批又一批,至于我这个犯了错的老板,午饭都是在办公室一边总结开会内容一边吃的。
等我从会议室出来,员工们偷偷看过来,我明显感觉整个公司的气氛都不一样了,早上时是半死不活,现在大家充满干劲。
我再一次体会到,他们将前程和未来压在公司,我有着必须担负的责任。
叫助理订了奶茶咖啡,每人一杯。
晚上我约了周泽川他们几个,书中我和他们也闹掰了,因为我持续为骆可发疯,他们看不下去劝说我,我居然对他们大打出手,还想要利用他们的公司和我们的友情,让他们支持我,不计后果的搞秦肆意。
后来我要破产时,他们不计前嫌的找上我,想帮我一把,我却骂他们猫哭耗子假慈悲,让他们滚!
我真得很怀疑,作者写这些的时候不觉得我这个人前后太割裂了吗?
这哪是爱上了一个人?这明明是被下了降头。
没有约在酒吧,约在了台球厅,他们看到我时全部一愣。
我的视线放在他们的脑袋上。
吴沛:今天看着挺正常。
吴沛:“你今天看着挺正常。”
周泽川:这是走了出来,决定好好做人了?
周泽川:“你这是决定好好做人了?”
顾谨言:这个发型挺帅啊。
顾谨言:“在哪剪的头发,我也去剪一个。”
我不禁笑了出来,sb才会和这么好的兄弟绝交。
不过我还有一个比较好奇的问题,我问道:“关于骆可你们怎么看?”
顾谨言嘴一撇:“我选择不看。”
周泽川:“时京,听我们一句劝,骆可他真得不适合你,他这个人心思太多。”
吴沛点头:“再说句你不愿意听的,一边说着喜欢你,一边和那个秦肆意往来密切,就算他说自己对秦肆意没意思,可秦肆意对他有意思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把对自己有意思的人留在身边就是留着当备胎。”
果然如此。
听着他们的回答我心中了然了,我们这次的见面书中并没有写,所以他们没有被剧情控制,如实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在腿上轻敲的指尖停下,我瞧着3人:“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
“啊!”
周泽川3人在听完我说的关于小说的事情后突然头疼起来,不过持续的时间很短暂。
我担心问道:“你们怎么了?”
他们满脸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顾谨言慌张:“糟糕,不会抽走了我的智商吧。”
我们3个异口同声:“放心,不存在的东西抽不走。”
我不确定他们之后还会不会被剧情影响控制,只能等书中到了他们出现的剧情点时再印证了。
“小叔的事,还要麻烦你们。”
“那肯定得把小叔找回来啊,小叔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能……”
我给了顾谨言一脚:“我可没你那么重口味。”
大家都笑了出来,气氛轻松了不少,我们玩儿了两局,到家后我抱着小白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小叔:【小叔,我有乖乖回家。】
洗漱后我又去到了一楼的客卧,瞧着地上的碎纸壳。
小白!
我转头去找小白,小家伙美滋滋的在地上瘫着呢,冬天开了地暖后小白最喜欢的就是随处四仰八叉的瘫。
我过去抓住它一只小爪子,它好像知道我要带它去哪,使劲儿和我抗衡着。
我把它拖了过去:“说,你又撕了什么?”
小白抬头,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我,奶声奶气的:“喵~”
我抬起手作势要拍它,它反倒把小脑袋瓜往我手心上蹭。
“下次一定打你。”
我放了句狠话,揉了揉小猫头,顺着零落的纸壳碎片来到柜子前,底下的抽屉拉开了一半,我蹲下身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粉色的,长短双头,而且还可以合并到一起。
按下开关还能震·动。
手里的东西嗡嗡嗡的响,两个头一会儿360°的旋转,一会儿一直的颤,开到最大档时速度快到都能看见重影。
我喉结滚动了下。
……小叔的?
已知小叔单身,没往家里领过人,而这个东西藏在家里这么隐蔽的地方。
给谁用的好像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我拿着东西的手有点抖,忽然从里到外的热了起来。
小叔吃得消吗?
有、有点厉害。
嘴巴里突然干巴巴的,我举着嗡嗡嗡的东西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两个圈后,拿起手机拍了视频发给了小叔。
【小叔,这是什么?】
我又连忙撤回,靠,被吓傻了,这种东西发过去,小叔是真得不会再回来了。
我盯着那东西的脑袋看了看,那小叔是把这里塞到……
异国他乡的余杭白正在对着窗外的海发呆,创建账号输入手机号时下意识的就输入了之前用的,后知后觉才想起,他已经换了这边的卡。
而那个卡,被他放在了小盒子里。
小盒子里还有一张照片。
第33章
转眼间又过了大半个月, 我也把之前造成的烂摊子收拾好,虽然是寒冷冬季公司内却是一片欣欣向荣。
今天我接到了小爷爷的电话, 让我过去一趟。
没错,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其他亲人的,从公司离开后我开车向老宅去,今年的雪很多总是静悄悄的下个不停,不知道小叔去了哪个国家?那里现在是什么季节?希望小叔去个暖和的国家,他体寒又怕冷,冬天对他来说总是有些遭罪。
我把车开进了院子, 闻家的老宅现在是小爷爷还有闻听山一家人住在这里,闻听山是爸爸的弟弟, 也就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小叔, 以前我也的确是叫他小叔的, 不过自从小叔出现后, 这个称呼就专属小叔了。
“时京少爷。”于姨瞧见我慈爱的笑着, 接过我脱下的外套,“你先进去坐,于姨煲了你爱喝的梨汤, 马上就给你送过去。”
“谢谢于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时,于姨就在这个家里工作了, 拿我当自己孩子一样,只不过这些年我过来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
中式的大厅精致中处处透露出规矩感, 压迫感, 小爷爷坐在主位的金丝楠木椅上,下首坐着闻听山和吴月琴夫妻俩。
原本正在说话, 只不过随着我一出现他们的谈话就停止了,三双眼睛齐刷刷向我看了过来, 我淡漠的瞧着他们脑袋上出现的字。
小爷爷:每次来都是这张臭脸。
闻听山:看见他就烦。
吴月琴:今天这事可得好好说,办成了才行。
我施施然坐下两条腿自然交叠着,我也不说话,看他们什么时候憋不住,于姨送来了梨汤,放在我旁边的桌上,叮嘱了句,“有点烫,等会儿再喝。”
“好。”
于姨笑着瞧了瞧我就离开了。
还没等这碗梨汤凉下来能喝到嘴,我那小爷爷就开口了:“听说最近公司出了点事?”
我端起白瓷的汤盅,淡淡的梨香不会太香甜是很解腻的味道,我慢悠悠地搅着瓷勺:“不清楚,没听说。”
余光中小爷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闻听山哼了一声:“瞒着也没用,我早就说了,你还太年轻,管这么大个公司难免力不从心有考虑不全的地方,让你交给我暂时替你管理,你偏偏不愿。”
我舀了勺梨汤,很好喝,还是以前的味道。
就是人再也不是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些人了,爸爸还在时,我看到的小爷爷是会眉眼温柔对我笑的,闻听山会给我买很多玩具陪着我玩儿,吴月琴也会每次都做好多好吃的给我,还会哄我睡觉。
但在爸爸去世后,他们全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原本就更偏爱小儿子的小爷爷一门心思要把公司交给闻听山,要知道是我爸和爷爷一起打下了闻氏这个江山,那时候的闻听山还在学校里因为逃课整天被老师叫家长呢,爷爷去世后我爸更是把闻氏做大做强,那么拼命,不然他也不至于身体不好,那么年轻就因病而亡。
而闻听山没了我爸爸的压制,彻底本性暴露,对十几岁的我大吼大骂甚至还动手打过我,一巴掌把我的脸扇得都肿了起来,从小到大那是我第一次挨打,他们还要把我扣在这里不让我回家,是联系不上我的小叔带着人找了上来,原本小叔还在试图和他们讲道理,但看到我肿起的脸后直接向闻听山扑了过去。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小叔和人打架,没什么章法,除了最开始出其不意打了闻听山一拳后就被闻听山按着打了。
那时我瞧着被压着起不来的小叔又摸了摸自己肿起的脸,之后才会下定决心去学习泰拳,虽然不提倡武力解决问题,但有时候的确需要武力才能保护自己。
还好小叔带来的人多,小叔没怎么受伤把我带走了。
“交给你管,让你把公司卖了拿钱去赌?”我不屑的哼了声,“闻听山,你这辈子除了在牌桌上管管那几张牌你还管过什么?合同看得懂吗?知道怎么对账吗?分得清助理和特助的区别吗?见客户说得出一句上得了台面的话吗?呵——”
“闻时京!”闻听山拍桌而起,狠瞪了我一眼后扭头向小爷爷看去,“爸,你看看这就是大哥的好儿子!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他脑子上那一行字全是不堪入目的脏话。
我继续喝着梨汤,于姨的心意不能浪费,左右我最近找不到小叔心情不爽快,今天就骂他们消消火。
小爷爷板起脸:“时京,注意你的态度,别总是这么傲,最近你叔叔他的公司运营的不错,不比你差。”
小爷爷的脑袋上没有字条,那应该就是他的想法和他的说法是一致的。
“哦~这样啊,既然他这么厉害,那以后小爷爷你还有这老宅的各种开销就由他来负责好了,毕竟这种事越过一个儿子落在我这个孙子头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爷你两个儿子都没了,不大好。”
小爷爷:“你……”
我重重把手里的汤盅放到了桌上,见我生气小爷爷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闻听山也把刚要冒嘴的话给憋住了,两个人脸青一阵白一阵的隐忍着。
这说明他们很清楚,他们是靠谁才能过上现在这种生活的。
大厅的气氛僵到能冻死几个没底气的人。
这时于姨过来说晚饭做好了,可以开饭了。
小叔不在家最近我有时间都是自己研究做饭,算是到了勉强能吃的程度但也和好吃不沾边,于姨的手艺不输小叔,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吃了这顿饭。
只是没吃两口,小爷爷又开口了:“看你这样子就是最近没好好吃饭,这些年你始终自己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
他的话语里完全抹去了小叔的存在,他们最恨的就是小叔了。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吴月琴笑着接话:“是啊,你这整天忙着生意,的确需要一个贴心的人照顾你,说到这细心温柔的人叔母这里还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是叔母表姐家的孩子,今年刚毕业还没进社会,心思单纯,人长得也好。”
我挑着鱼刺,原来今天叫我过来是为了这个。
闻听山:“你叔母为了你的事儿可没少费心,给你挑得那都是最好的人,你可别不知好歹,明天你们就见一面把这事给定了,咱们两家啊也算是亲上加亲。”
“这么想亲上加亲,不如你去定,比我还亲。”
“闻时京!你说什么疯话!你到底把没把我这个叔叔放在眼里!”
“没有。”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闻听山说不过我,扭头又找小爷爷:“爸,你看看他!”
小爷爷还真就看向了我,在他开口前我抢先了一步:“小爷爷你也真是辛苦,这把年纪了还要养一个五十多岁还没断奶的大宝宝。”
我笑:“闻听山你可以去参加一下吉尼斯纪录,就挑战世界上没断奶的最大年纪者,我保证你能拿第一,为小爷爷争光。”
闻听山和小爷爷快要被我气死了。
“闻时京,你够了!再怎么说我爸也是长辈,我看这些年那个余杭白果然是没好好教你,让你连一点教养都没有!”
我冷眼向坐在末位的闻时玉看去,闻听山的儿子,比我大两岁算是我的哥哥,和他爸一样不学无术,大学混了七年还没混毕业。
我放下筷子将身体向后靠去,向闻时玉勾了下手:“过来。”
对方踌躇着:“干、干嘛?”
我挑眉:“不敢?”
对方哼了一声,一把推开椅子就来到了我身前,期间吴月琴叫了他一声,但闻时玉这个没脑子的还是强撑着走了过来。
看着挺英勇的,但是脑袋上:他叫我干嘛?早知道不为爸出头了,操!该死的闻时京怎么这么吓人!
他站定在我身前那一刻,我一脚踢弯了他的膝盖,在他单膝跪下后我又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把闻时玉打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了出来。
吴玉琴和闻听山跑了过来却是不敢靠近,怕我连他们都打。
“再敢说我小叔一句坏话,下次我就用针缝上你的嘴。”我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闻时玉肿起的脸,“记住了吗?”
闻时玉一边掉眼泪一边点头,我放下手后,他连滚带爬的到吴月琴身边抱住了她大腿嚎啕大哭。
我:“闭嘴。”
闻时玉立即没动静了。
我继续慢悠悠地吃饭,余光中小爷爷脸色难看至极。
要走时吴月琴鼓起勇气来到我身前,二话不说差点把手机贴我脸上,照片里的人和小叔有5、6分像。
让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吴月琴:“这就是叔母要给你介绍的人。”
我把视线移到她脸上,不着痕迹的瞧着她头顶:余杭白走了,你也很需要一个替代品吧。
*
回到家我戴上了手套去凉亭那里堆雪人,以往每年都是和小叔一起堆的,这次只有我自己所以堆得慢了些,小白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红色小马甲,四只小脚也都穿上了小鞋子在院子里新奇的玩儿雪。
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雪人,我拿了小叔一个眼镜戴在了矮一点的那个上,给我的那个则戴了个帅气的墨镜。
拍了照片发给了小叔。
【小叔,看我堆的雪人,不知道你那边天气怎么样?这边今年雪很多,一个人的房子有点冷清,我在等你回家。】
又拍了一段小白的视频发了过去:【小白它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
余杭白租的房子是个小型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装修得很温馨,有很多鲜艳的色彩,他希望能以此把他心里的空白填满。
晚饭是一片面包,加一小碟蔬菜沙拉。
吃饭时的声响让这个房间显得格外的安静,安静到让余杭白受不了地点开了音乐播放器。
他瞧着又瘦了一些。
就那么点东西他都没有吃完,把食物收起来放进了冰箱。
洗漱过后他在书桌后坐下,拿出抽屉里向日葵封面的本子,打开,翻过前面那些写过字的,拿起笔写下了今天的日记。
时京
我这边今天天气很好,家里那边应该下了很多雪,不知道你今年有没有堆雪人。
很抱歉,不能陪你一起。
小白喜欢雪吗?
晚餐我吃了蔬菜沙拉和面包,不怎么好吃。
隔壁的情侣很吵闹,如果你在一定会找上去,不过我觉得吵点也好,不然太安静了。
写到这余杭白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随即又暗淡了下来。
不知道你有没有找到骆可,今天的我依旧在为你祈祷,祈祷你可以找到骆可。
只是我祈祷时有点难过。
为你难过。
为我难过。
今天的我依旧很想、很想你。
*
我没想到小叔居然这么难找,动用了这么多关系和人,过去了两个半月依旧是查无音信,看来小叔是完全没联系任何他认识的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去了国外,悄无声息的活着。
我扶额:“小叔,头疼,揉一揉。”
我嘀咕着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睁开眼,小叔还没回来,我原以为我有通天的本事找一个人轻而易举,现在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想找到一个故意躲藏的人简直难如登天。
这个世界太大了,那么多国家,那么多人。
有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不再相遇了。
回家时路过一个花店,我走了进去:“请问有红玫瑰吗?”
“有的,在这边。”
我让店员包了一大束,等待时门铃响了,我无聊地看过去,穿着奶白色羽绒服的年轻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下半张脸被竖起的领子遮挡,只露出一双浅色的丹凤眼。
我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一声小叔在我的唇齿间打了个转咽了回去。
男人看向我,表示友好的笑了下后就去到店员那边:“你好,请问有红玫瑰吗?”
店员有些意外,怎么都来买红玫瑰?
“不好意思,红玫瑰已经没有了。”
男人看向店员手里正在包的,店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些红玫瑰已经被这位先生全部买下了。”
男人失落地“哦”了声,低着头眼巴巴的看了会儿后,忽然转到我身前来,鼓起勇气试探着开口:“那个,能分我两束红玫瑰吗?”
他举起手合上晃了晃:“拜托拜托~”
和他装可爱的行为不同,脑袋上那行字可是很自信:这个闻时京看着比照片要帅一点,算他过关了,看我不拿下你。
“我只要两束就行,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拜托拜托了,我真得很需要。”他吐舌,“如果我弄不到我会挨骂的,大帅哥,你就当救救我这个小可怜了~好不好~求求你啦~”
好恶心。
顶着和小叔有5、6分像的这张脸做这些表情真是造孽。
“客人,你的花包好了。”
我绕开这人接过花,扫码付款,期间店员还有些同情的觑着那个男人,男人则眼巴巴的看着我,在我转身后再次凑上来。
几乎都要哭了:“干嘛这么狠心啦。”
“我知道你是谁。”
男人装模作样让人作呕的表情僵住了。
“这一次我不和你计较,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后悔。”我拿着花离开了花店,我不知道他和吴月琴哪里来得自信,以为凭借着那张和小叔有点像的脸就能获得我的好感,如果这样就可以替代小叔,那我直接找人照着小叔整容就可以了,还轮得到他们。
替身?
可笑。
在这本小说里的确有替身,但却和我无关,而是秦肆意和骆可,此时此刻这个时间段上秦肆意应该就和那个长得和骆可几乎一模一样的替身在一起,因为这段时间骆可处于失踪期,秦肆意想他想得发狂,在看见那个像骆可的人后就把对方当做了骆可的替身,还要瞒着他那个国外的未婚夫。
我只觉得可笑,就因为长得一模一样就可以替代,那对他来说重要的到底是这张脸还是这个人?
反正这一套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谁都不能替代小叔,这是绝对的。
我把玫瑰放到了小叔的卧室,最近我都睡在这里,至于楼下的客房已经没有了小叔的气味 ,我睡在这里感受着小叔留在这里的痕迹,像是桌上的划痕,床头柜一块磕掉的漆皮,衣柜里小叔留下的贴身衣物,卫生间里小叔没用完的沐浴露等等。
我在这些上感受着小叔 ,仿佛他还在我的生活里。
【小叔,看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蟹黄粥,我是不是很厉害,等你回来我就做给你吃,到时你要夸我。】
夸我在被你丢下这么久的时间里还没有疯,还很乖。
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
余杭白从浴室里出来,脸被热气熏得红彤彤的,他擦着头发在书桌后坐下时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昨天这里下了场雨,出了很漂亮的彩虹他想拍下来给时京看,淋了雨后就有些发烧。
也是淋了雨后他才清醒,他的照片时京看不到了。
时京
今天我看到了彩虹,很漂亮。
余杭白换了他特意买的彩笔,在本子上画下了绚烂的彩虹。
我对着彩虹许了愿,这次我没再继续许愿让你找到骆可,找人很难,我怕这个愿望太大了不灵,所以我许愿你健康、平安、快乐。
“咳咳——”
我有些感冒,身体很难受,这里没办法在网上买药,药店又很远我懒得走。
笔尖在本子上戳了好几下,这些原本根本不会说出口的话就连写下时都有些犹豫。
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今天的我依旧很想、很想你。
*
时间如白驹过隙,当我瞧见大街小巷开始变得红红火火时这才意识到春节快到了,看这样子我将度过一个小叔不在的春节。
想到此我很消沉。
但到了公司瞧见因为马上就要到的新年假期和年底奖金而喜气洋洋的员工们,我知道我不能消沉,只是心中难免羡慕,他们都有等他们回去过年的家人,而我现在没有了。
肖秘来报告时不停打量着闻时京,他是个能力不足的cp粉,这口糖磕不上他谁都不怨只怨自己,只是越是欢庆的节日,孤单的人越觉得孤独。
不知道老板挺不挺得过去。
“小叔那边有没有消息?”我习惯性的问道。
“抱歉,闻总,是我无能。”
我合上文件:“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继续找吧,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肖秘瞬间打了鸡血般,举起拳头:“闻总说得对,一定能找到!”
我瞧着他,苦涩的笑了下。
周泽川他们也很关心我过年的问题,以往都是小叔安排置办,给我准备新衣服,给我准备压岁钱,做上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一起看着越来越无聊的春晚,再在院子里放上些烟花。
年年如此,我原本以为会永远如此。
周泽川:“要不你上我那过年,我家里就我和我哥。”
吴沛:“上我家吧,我家人多热闹。”
顾谨言:“还是跟我出国吧,也许碰巧就碰见小叔了。”
我还没开口,他们三个就我和谁一起,上谁家过年的问题争得快要打了起来。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在家里过年。”
马上就要扯头花的三人停下来看向我。
周泽川:“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过年?”
吴沛:“别啊,听着就可怜。”
顾谨言:“是啊,为什么啊?”
我磕了下烟蒂:“我怕小叔如果过年回来找不到我。”
顾谨言吸了吸鼻子:“靠,整这出,我都要哭了!”
*
【小叔,要过年了,回家吧。】
【小叔,别让我一个人过年好吗?】
【小叔,你就不想我吗?】
【小叔你骗我,你说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
【小叔,我好想你。】
我不知道我那一晚给小叔发了多少条消息,只是喃喃梦呓间还在一直念着小叔。
*
余杭白去了唐人街,当他瞧到家家门前的大红灯笼时才意识到要过年了,饭店里已经有人来预约年夜饭了,整整齐齐的一家人,欢声笑语,妈妈搂过小女孩对老板说她家孩子最喜欢这里的炒菜了。
他走在街上,张灯结彩的喜气却让他愁眉不展,时京从来没自己一个人过过年,闻家他肯定是不愿意回的,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去打扰那几个朋友。
“诶……”
谁给他买新衣服?谁给他压岁钱?谁给他做年夜饭?
如果这些都没有也太可怜了。
晚上他拿出笔记本。
时京
新年将至,今年不能和你一起过年了,抱歉。
余杭白写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偌大的别墅里闻时京孤零零一个人的场景,愧疚到让他无法落笔。
*
以往这个时候我基本都不会再来公司,而是开始给自己放年假。
今年我打卡一样每天准时准点出现在公司,好处就是让员工们快要因为过年而长草的心,不得不再次紧绷。
我正看着文件,门突然从外打开,敲都没敲,我不悦地掀起眼皮,这种没礼貌的事情在我的公司还真从没发生过。
看见是肖秘后我更意外了。
但是肖秘很激动,手上还拽着一个人,那个人我看着有点眼熟。
“闻总!有余先生的消息了!”
肖秘几乎是喊出来的,我怔住好半天都没做出任何反应,小、小叔的消息?过了会儿我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却是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又过了一阵我才想起肖秘说有小叔的消息了,于是我问道:“在哪里?”
肖秘拽了下他带来的人,对方立刻开始了自我介绍:“闻总,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是机场的,上次您去追你小叔时,我们见过。”
我想了下,是那个把我当财神爷的管理。
握着笔的手攥紧,如果是他提供的消息那么应该会是真的。
我:“作为机场工作人员,你们不是不能透露旅客的信息。”
“是这样的,我因为一些原因已经不在机场工作了。”
“说吧,要求。”
我抬起眼就见那人举起了手,五指张开。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我家里出了些事,希望闻总可以帮我一把,五百万,我感激不尽。”
我没说话垂眸看向文件:“贩卖他人信息是违法行为,500万数目巨大。”
“我……”
“你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我给你500万然后我报警,你面临刑事处罚最后还会一分钱得不到,第二我给你一百万你给我小叔的消息,我不会报警。”
“那、第三个选择呢?”
我把文件翻了一页:“我找人打你一顿,打到你说为止。”
肖秘:我来打!我今天必须让他说出余先生去哪了!
那人好半天没动静。
我合上文件,看向脸色复杂的人:“选一个吧。”
如果小叔知道我花500万买他的消息,一定会狠狠教育我一通的。
“你就不怕我报警?” 那人问着,脑袋上一行:靠!这个小子太狠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让他们做得干净点,你知道的,这种事花点钱很好解决,用不了太贵,几十万就可以搞定。”
那人嘴角抽动了两下,最后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我会先打给你30万,找到人后,剩下的70万会一起打给你。”
“那他又走了怎么办?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也不一定还在那了。”
我心里一沉,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样你依旧可以白得30万。”
*
凌晨两点,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被飞机带上了万米高空。
一路都在祈祷着小叔千万不要离开。
知道小叔在哪个国家的城市降落后再找人就容易了不少,像是隐藏在灰里的绳,挑起了一头就能摸到另一头。
经过30多个小时的飞行,我终于落了地,温热的风吹过来,也许是心理作用,我甚至觉得这风里都有小叔身上香甜的气息。
我不禁用力嗅了下。
小叔,我来了。
第34章
肖秘安排了接我的人, 上了车后直奔小叔在这里租的住处,一个很古典的小城, 如果是来旅游的话我会有心情慢下来好好欣赏,但现在我只希望这辆车能够再快一点。
小叔租的住处从外面看简直是一个圆形古堡,暗红色砖墙爬满藤蔓,绿色的叶从上如瀑布般铺下来,翻起无数红色的花朵浪花。
拉开那扇铁艺的小门,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干净的花纹地砖上,光影错落, 如梦似幻。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古老连电梯都没有。
不过这栋房子一共也才4层楼高, 小叔就住在顶层, 我一步两个台阶几乎是跑上去的, 走廊的最前方就是一扇半圆形的白色小窗, 所以走廊很明亮, 水晶灯熠熠生辉。
楼梯口两边各一扇门,一扇门光秃秃的,一扇门上挂着花环门铃, 我走过去,近乡情怯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小叔看到我会是什么反应?
我这次可不止是惹他生气,而是让他伤心了。
我在门口胡思乱想的犹豫了好一会儿, “啧, 不管了,大不了就撒娇耍赖打滚。”我嘀咕着, 要是这都不管用我就只能挤几滴眼泪了。
我抬手抓住花环上金色铃铛的线绳轻轻晃了下,走廊里响起清脆的响。
叮叮当当——
像是有小鹿在我的心脏上蹦蹦跳跳。
无人回应。
我索性直接用拳敲门:“小叔, 是我啊,开门啊。”
还是没有动静。
难道小叔没在?
我真是要飙脏话了!
从天亮等到天黑,我臭着张脸蹲在小叔的房间门口,小叔难道真离开了?我们就这么又错过了?我不由攥紧了拳头,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那一瞬间,一个恐怖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是因为剧情里我和小叔自此再没见过,所以即使我现在不再受剧情控制,我和小叔还是注定无法再相遇的?
“不可能!”
我不甘心地站了起来,这样的注定我不接受!我压制着戾气转动眼珠,把视线停在走廊中间的铁艺花盆架上。
大步走过去,搬下上面的花盆。
花盆架意外的很有重量,即使是我都要两只手才弄得动,我拖着花盆架回到小叔的房门前,毫不犹豫举起花盆架就向门锁砸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巨响,刚走上来的一对男女愣在了楼梯口。
门锁掉落间,紧关的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我转头向楼梯口看去,一对金发碧眼的情侣慌里慌张的用最快的速度回他们的房间去了,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吓人。
我把花盆架又拖了回去,把花盆放好,做人要有素质。
这次我顺利走进了小叔的房间,在墙壁摸索到开关将灯打开,像是走进了童话书里的房间,鲜艳显眼如油彩画。
我垂眸看向鞋柜,拖鞋只有一双,除此之外还有一双鞋,是小叔的,我俩的同款之一,我之所以对这双印象比较深,是因为这款是我买的。
我抬手向柜子上摸了下,很干净,没有灰尘。
我换了小叔的拖鞋,脚后跟露在了外面走了进去,房子不大我很快就转了一圈,冰箱里还有些食物,柜子里的衣服也没有收,行李箱也在。
我松了口气,看来小叔只是出去了。
我这趟来得着急什么都没有带,翻出小叔的内·裤和睡裤洗澡去了,坐了30多个小时的飞机,人比剩菜还馊,洗香香后我套上小叔的内·裤差点没给我勒坏。
只好脱了下来,直接套上了睡裤,勉强能穿。
然后我开开心心地扑到小叔的床上,滚进被窝里深深嗅了下,满满的都是小叔的味道让我安心的味道,不知不觉间我就这样睡着了。
*
骆可偷偷摸摸出现在闻时京的别墅前,疑惑不解的看着夜色中漆黑的别墅,为什么闻时京好久都没给他发过消息,打过电话了?
这不对啊,剧情上他在找到自己之前可是天天发消息的。
那些恶心的,肉麻的,甚至是威胁的信息。
那天他从生日宴上跑走后不小心被车撞到,虽然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昏迷期间他做了一个梦,无比真实的梦,他梦到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小说,而他是这本小说的主角。
骆可原本单纯漂亮的眼睛露出得意之色。
而闻时京不过是里面的一个配角渣攻,是他和秦肆意爱情的垫脚石而已,他也才明白原来自己那么没底线的爱他,舔着他,只是因为设定而已才不是真的爱他。
可这样一想他更是火大。
被一个他并不爱的人如此糟践,他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好在他觉醒时剧情已经到了闻时京追妻火葬场的情节,接下来轮到无论他怎样糟践闻时京,他都会像狗一样舔着自己了。
他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出气的机会,只要按照剧情走,他就能得到一切,而闻时京将会失去一切,甚至是性命。
他活该!
可闻时京只在最开始一阵一直找他,这一段时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实在坐不住了,偷偷跑了过来。
骆可来到门口按下密码,顺利打开大门的那一刻他更加无比相信他梦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这个密码就是他被闻时京囚.禁在这里时,他才知道的。
他犹豫了下后自信十足的走进了院子,他是主角,他怕什么。
他一眼就瞧见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雪人,那戴镜链的眼镜代表着谁太过明显,想起余杭白对自己的不屑和针对,想到自己因为余杭白丢得脸,他气冲冲的过去把两个雪人踢得稀巴烂,就连镜子也要踩碎。
他哼了声,你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我才是主角。
忽然有灯光扫过来,伴随着车声,骆可吓到一激灵,偷偷跑到了另一边的木屋杂物房后躲了起来。
余杭白坐在租来的车里瞧着眼前的别墅,分别不过数月已觉恍若隔世。
他还是不放心闻时京,怎么想都觉得让他一个人过年太可怜了,所以他还是回来了,回来看看,如果闻时京真的只自己在家,他……
镜片后薄薄的眼皮眨了下,现在看来闻时京没有在家。
看了下时间,已经快要11点了。
余杭白又在车上坐了一会儿,这才拎着一个袋子下了车,指纹解锁后走进了院子,他停在门口浅色眼珠扫了圈院子,视线落在凉亭那里那堆乱糟糟的雪上。
没有过去,去到房子门口把手里的袋子放下。
转身就走了。
余杭白离开后没多久骆可偷偷摸摸探出头,眉头紧锁,余杭白怎么会出现?他不是应该出国直到得知闻时京的死讯才再次出现吗?
管他的,瞧他那做贼的模样,一看就是没和闻时京和好。
他得意的笑,余杭白最在意的闻时京可是因为自己才和他闹掰的,高傲的余杭白你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骆可踱步走去门口,用脚尖踢了下袋子,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一条深红藏蓝两色的围脖,看样子是手工钩的。
眼珠一转,他拎起袋子就离开了。
第二天余杭白刚从酒店的电梯出来就碰到了骆可,视线停在了对方深红藏蓝两色的围脖上。
“余杭白?”
“你怎么会在这里?”
骆可一脸惊讶,突然摸了下围脖,前言不搭后语的说道:“这是京哥送我的新年礼物,很配我吧?”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川剧变脸的速度都赶不上他快:“不过我觉得这个围脖丑死了,但既然是京哥的心意,我还是收下了,毕竟当时我要是不收,京哥就要把这个丑东西丢垃圾桶里去了。”
*
我打着哈欠醒过来,有点懵,缓了一会儿蹭地坐起扫了眼房间,小叔没回来,一晚没回来!
夜不归宿!
反了天了!
我下意识地拿起手机要给小叔打电话,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我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缓缓放下手机,定定盯着门口。
小叔到底去哪了?
我蔫蔫的去洗漱,用冰箱里的东西弄了点吃的后我在房间里翻了起来,势必要翻出点蛛丝马迹,找到小叔的去向。
我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我就看到了那张被小叔带走的“一家三口”,我拿出照片看了看,人生变化无常,谁能想到那天的生日过后,照片上笑得那么开心的我们会天各一方。
除了照片外还有一张电话卡。
小叔做得有够绝,不是不回复我,而是彻底看都不看。
看来离开我,他真是下足了决心。
我把房间翻了一遍,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我有些颓废的在床尾坐下,带着香气的风吹进来,书桌上的本子被吹得哗啦啦的翻页。
我把视线挪过去,而后眯起眼睛。
这大概就是灯下黑吧。
我拿过本子。
时京
我平安落地了,不告而别,抱歉。
愿你一切都好。
我挑眉,继续向后翻去。
时京
今天我去爬山了,山顶的风很大,不知道能不能吹到你身边。
愿你心想事成。
*
时京
不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希望你有好好吃饭,好好生活。
我这边一直在下雨,所以我没有什么新鲜事可以告诉你。
我在房间发了几天的呆。
我、想你
我盯着“我”字后戳的一个又一个笔印,翻到下一页。
时京
我今天去了当地的博物馆,里面居然有来自我们国家的文物。
它一定很想回家。
不知道你有没有找到骆可,对不起,害你伤害了你喜欢的人,希望你可以找到他,我会从此以后每天为你祈祷。
今天的我很想你。
一张张,一句句。
从最开始只字不提的想,到我想你,到我很想你,到今天的我依旧很想你,直至最后的今天的我依旧很想、很想你。
我反复翻看,摩挲着那一句句我想你,仿佛看到了一个越来越袒露真实情感的小叔,看到了一个被对我的思念压得越来越绝望的小叔。
时京
时京、时京……
这一张只有这几个字,我的名字,小叔的字是那种娟秀的小楷,但这几个字写得很乱。
我捻起这张纸,上面有几处颜色要深一点的地方。
手抚上去,仿佛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湿润和酸楚。
“小叔……”
我轻轻念了声。
*
骆可的戏表演的精彩,余杭白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理都没理他,转身向酒店门口走去。
人影一闪,目的未达到的骆可再次拦住了他,他找过来可不是为了看余杭白如此平静的,他是要看他崩溃,丢脸的!
“余杭白,你居然对京哥抱有那种心思你不觉得恶心吗?”
其实骆可不大确定余杭白对闻时京是什么心思,因为书里一句都没有写过余杭白爱闻时京,甚至两人之间连暧昧都无,余杭白没做过一丁点过界的行为,但直觉告诉他余杭白一定喜欢闻时京。
“我劝你最好赶紧离开,再也不要出现在京哥面前,不然我就……”
“偷来的东西戴着舒服吗?”
骆可顿时没了动静,下意识地摸了下围脖:“你、你胡说什么?”
余杭白的笑没有任何温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从容不迫地迈步向大堂的沙发椅走去,骆可没了之前耀武扬威的劲儿跟在他后面,在他对面坐下:“啊,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承认……”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余杭白开口打断了他。
骆可一副不懂的模样。
余杭白动作优雅的将双腿·交叠:“我进院时,院子里有一行脚印,没有到房门那里而是转向了杂物房,并且是有去无回,而且鞋印清晰,显然刚留下不久。”
他询问:“我这么说你应该可以听懂了吧?”
这话问的可比扇巴掌都让人觉得耻辱,骆可红了脸:“那你当时怎么不抓我!”
余杭白的眼神让骆可觉得自己好像又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可他真得不明白,愤怒地攥紧放在腿上的手。
“因为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你,三更半夜跑进别人家还躲躲藏藏多半不是什么好人,我当时孤身一人手无武器,自然不会冒险去做什么。”
“而且现在你不是主动找上来了。”余杭白作为被堵的人此时完全占据上风,从头至尾游刃有余,他瞧着变了脸色的骆可,“现在你可以把围脖摘下来了。”
骆可只觉得这条围脖要变成勒死他的绳子,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继续厚着脸皮戴着,毕竟没气到余杭白,反倒让他自己丢了脸。
他暴躁地摘下围脖,重重放到桌子上。
余杭白叫来酒店的工作人员:“你好,麻烦帮我把这条围脖丢掉,这是谢金。”
他从钱包里拿出500块钱。
工作人员有点懵,那围脖看着好好的而且还很漂亮,丢了怪可惜的:“啊?为什么要丢掉?”
余杭白瞧着气到像牛一样喘气的骆可,回了句:“脏了。”
骆可拍桌而起。
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隐秘的用一种有病吧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余杭白的示意下拿起了那条围脖,入手柔软的质感她就知道这毛线用得绝对是顶级的。
“谢金就不用了,为客人解决问题是我们应该做的。”
工作人员拿着围脖离开了。
骆可完败,只能恶狠狠丢下一句:“看我把你肮脏的心思告诉京哥时,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不给余杭白再说话的机会,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余杭白:这个骆可和从前还真是大不一样。
至于他的威胁,他和闻时京还会再见面吗?如果再也见不到,那么这就是无用的威胁。
*
我已经在小叔家待了两天了,这边的天气热得要死,我又没有钥匙,门锁还坏着我也没办法出门,这里既没有外卖也没有跑腿小哥,小叔的衣服我要么穿不进去要么勒到要死,昨天穿那条睡裤睡了一晚,给我肚子都勒青了一圈。
我索性窗帘一拉,直接什么都不穿。
晚上我打开仅剩的食物,一袋挂面,煮了碗面正吃着,就听门打开了。
我一口面条还没送嘴里,扭头看去,门外小叔一脸呆滞。
我俩门里门外,傻傻的看了对方好半天。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真是小叔?
余杭白也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打死他他都没想到,他打开门会看到一个裸·男在他家里吃饭,虽然这个裸·男他认识。
我咬断面条蹭地起身,小叔瞳孔一阵晃动后受到惊吓般快速关上了门。
我着急地跑过去,几乎是撞开门,伸出手把门外的小叔给提溜了进来。
门重新关上,我把小叔压在门板上。
“还跑!”
“看来小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打算二次逃跑的小叔点燃了我的怒火。
我拽着小叔向卧室走去,轻飘飘的像是拽了一片羽毛。
余杭白想要张嘴,视线又不受控的瞥到了闻时京的屁·股上,一下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等他被闻时京丢到床·上时,看到的就是更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你……”
他刚开口,闻时京忽然欺身靠近,差点没直接喂到他嘴里。
慌得他紧紧闭上嘴巴,脑子一阵阵的发蒙,那东西在他脸前好一阵晃悠才退开些。
而这时,他的两只手已经被绑到了床头上。
这次不是玩具手铐而是一条领带,他买给闻时京的。
但他可没教过闻时京,领带是这么用的。
他刚挣了两下,下巴就被闻时京捏住,强迫他把视线落在闻时京的脸上。
他也只能把视线落在闻时京脸上。
我瞧着小叔,瘦了太多,好吧,我有些心疼了。
但他总要跑,我总不能打断他的腿,那就只能先绑着了。
“去哪了?这么多天不回家,没人管你了是不是,这可是国外,有多乱你知不知道。”
我把小叔歪了的眼镜扶正,明明有一肚子话要说,可一时又不知从哪说起。
看着这张消瘦的脸,憔悴的神色,算了,等秋后再算账。
“吃饭了吗?我下·面给你吃。”
这句话一说完,我就见小叔浅色的瞳孔向下晃了下,一些久违的记忆袭来,以前小叔好像也这么问过我。
我尴尬的补了一句:“我下·面条给你吃,等着吧。”
我去了厨房,看到玻璃上的自己时……
“操!”
我没穿衣服!
刚松了一口气的余杭白被这一声惊得抖了下,就见之前还兴师问罪的闻时京红着耳朵,捂着前面走了进来。
“我来得着急没拿衣服,你的衣服都太小了,我穿那套衣服坐飞机都弄脏了,所以我才……”
闻时京从衣柜里随便拿出两件余杭白的衣服,硬给穿上了。
短袖变成了露脐装,裤子变成了紧腿裤,一下子从霸总变身精神小伙。
余杭白叹了口气,他的教育方式一定是有问题的,不然几天了闻时京硬可不穿衣服,也没想到把他穿来的衣服洗一下。
他没想到闻时京会找过来,那一晚,他看上去甚至是恨自己的,那样目眦欲裂的眼神成为了每天的梦魇,让他无法安睡。
我把煮好的面条端过去,挑了一筷子吹了吹:“张嘴。”
小叔看了看我,垂下了眉眼:“松开我吧,我自己吃。”
“既然你找上来了,我不会再跑的。”
“说谎,你刚刚明明要跑。”
“……”余杭白咬了下唇又放开,“那是被你吓的。”
我回想了下刚才的场景,好像的确有点吓人,甚至还沾点变态。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小叔一下:“小叔你要是再跑,我提前问问你,你喜欢脚铐还是手铐?又或者是……”
我伸出食指勾起他的下巴,然后慢慢滑下去,停在他的脖颈上:“项圈?”
小叔盯着我,很认真:“都不喜欢。”
“呵——那小叔可要好好表现。”我松开小叔的手。
我俩回到了餐桌上,一人一碗面条。
我盯着小叔吃了两口后提醒他:“小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小叔咽下嘴里的食物:“面条煮得不错,这些日子你在厨艺上进步很大,看来很有天赋。”
我笑,还得是小叔,永远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要什么。
“是啊,小叔不在这段时间,为了不饿死,能活着等到小叔回来,我可是有努力研究做饭,像是切到手,被烫到这种事都习惯了。”
小叔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见状暂时收敛了下:“不过也算是件好事,我学会了很多菜,以后可以做给小叔你吃。”
小叔没说话,继续吃着面条。
我也没再说话,感觉再说下去小叔就要哭了。
好吧,我有点过分。
小叔明明是被我的话伤到,才一个人跑到地球的另一边。
在小叔身边我总是很任性,大概是因为这个人可以无底线的包容我吧,比如到现在他对我都没有一句埋怨,还默默忍受着我的讥讽。
“小叔,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当我把真相告诉小叔后,小叔也像周泽川他们一样头疼了一下。
我担心地坐过去,抱住他:“小叔,头很疼吗?”
小叔摇了下头,忽然慌张地抓住我的手臂,满眼恐惧:“你会、死?”
我没想到小叔第一个会问这个问题,小叔果然最在乎的是我,我笑了出来,一下下顺着小叔的后背安抚着他:“现在我们知道剧情了,所以不会,别怕。”
“我不会死,小叔你也不会死。”
我盯着小叔还是害怕的眼睛,柔声说道:“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互相信任彼此,那些就都不会发生,所以小叔不要再想着离开我,留在我身边,陪我面对这一切好吗?”
小叔点头,忽然紧紧抱住了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严重怀疑小叔根本没记住故事的后面,他为了给我报仇也死掉了这回事。
“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别怕!别怕!”小叔反过来一下下摸着我的头。
“小叔会保护你的,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的,我不该擅自离开,对不起,是我的错,别怕,别怕,小叔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我无声勾起唇角,把脑袋埋到小叔脖颈旁:“小叔别骗我,我需要你。”
就说了,只要我说出真相,小叔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过了一会儿小叔情绪平稳了些,他自己又琢磨哦一阵,有些不大确定的问我:“所以你并不喜欢骆可?”
我用力点头:“绝对没有一点喜欢!小叔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要是真喜欢他,怎么可能5年来什么都不做,他消失后我突然判若两人的发疯。”
余杭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一说的确是太突兀了。
他又瞧了圈房间,明明这一切这么真实:“所以,我们是在一本小说里?”
“嗯,是这样的。”
“真是不可思议。”
余杭白感慨。
*
余杭白拿着睡衣走进卫生间,把闻时京从来到这里就丢在脏衣篓里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至于内·裤自然是要手洗的。
家里有专门洗内·裤的,但是到了这儿后他没买。
他洗完澡,衣服也洗好了,他把衣服拿去阳台那里晾。
之后又倒了杯温水向卧室走去,时京有半夜醒来喝水的习惯。
到了卧室门口就见闻时京侧着身躺在床上,瞧见他,开心地拍了拍旁边:“小叔,快过来睡觉。”
他把水送过去,放到床头柜上。
“我睡沙发就行。”
*
我拽住要离开的小叔:“床够咱们两个睡了,为什么要睡沙发?”
我盯着小叔脑袋,有个很奇怪的问题,从见到小叔到现在,我一直没看到小叔脑袋上有字。
难道我的能力没有了?
“你长大了,一起睡不合适。”
我真是笑了:“小叔我们可都是男的,再说了,心里有鬼的人才会不敢一起睡,我们问心无愧,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即使睡一张床也不会怎么样。”
余杭白眼睫颤了下,可是他问心有愧。
不过他是拗不过闻时京的,因为说不通后闻时京直接动手把他塞到了床里边。
强势又不讲道理。
关了灯后,我扭头看着恨不得和墙融为一体背对着我的小叔,直接手一捞把人抓过来,从后把小叔严丝合缝地抱在怀里。
“别闹,好好睡觉。”小叔的声音在黑暗中莫名发抖。
我抓住小叔推我的手,对着小叔咬耳朵:“我检查检查,你瘦了好多,没有好好吃饭吗?”
小叔的手腕细到我的拇指和无名指都能按到一起。
“只是水土不服,好了,睡觉吧。”小叔的语气有些急,他动了下脑袋想要躲开我。
我一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继续检查,弄开碍事的衣服。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吃胖回来,你以前就偏瘦,这样吧,一个月涨到120斤。”
我手一放,不需要用力就可以感受到小叔滑腻皮肤下的根根肋骨。
真得是瘦到让我生气。
“涨不到,我就惩罚你。”我追上小叔的脑袋,压低声音继续说着悄悄话,不小心吃到了小叔几根柔软的头发。
手继续向上:“不过涨到了会有奖励。”
黑暗中小叔的脑袋上突然出现一行字,我瞪大眼睛,居然还是夜光的。
【笨蛋,还不住手,就要碰到了。】
不但有字,字后居然还有一个和小叔长得一模一样的Q版小人,胖墩墩的短手短脚超级可爱,现在这个小小叔正害羞的捂着脸,脸上好几道红条条,脑袋上正冒着烟。
我回神,要碰到什么?
稍一琢磨,我就反应了过来,是小叔的乳……
我不着痕迹地把手挪开,一个念头跑出来,如果真得碰到会怎样?
第35章
有的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很难按回去, 大脑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身体已经出于本能先行一步,我把手很自然的向上扫了下。
一扫而过。
怀里的小叔蜷缩了下, 就见他脑袋上出现字条:碰、碰到了……
后面那个小小叔变成了粉色,一双眼睛开始转圈圈晕晕乎乎地倒了下去,落地时一双肉乎乎的小脚丫还甩飞了一下。
十分可爱。
我把手继续向上,从小叔的衣领中钻出捏住他的脖颈,中指在小叔的耳根处缓慢地摩挲着:“小叔,你还没答应我长肉的事。”
余杭白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忘记刚才的事情, 那只是个意外:“知道了,睡觉吧。”
我把手放下时故意又从那上扫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紧张, 原本没什么存在感的小东西变成了明显的小啾啾, 感觉好像要是捏一捏, 估计应该也挺有趣。
我想着, 但这次并没再做什么。
一段正常的家庭关系中,成年的大侄子应该不会把玩小叔的乳……
我抱着小叔并不想睡觉:“小叔,你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
余杭白这个决定做得很荒唐, 他当时摊开了地图,飞镖一掷, 于是他就买了到这个城市的机票,但这么说出来很影响自己长辈的形象, 于是他说:“因为这是一座具有历史底蕴的城市。”
他闭着眼睛回答, 尽量忽略身后那具炽热结实的身体,只是闻时京实在抱得太紧了, 即使是畏寒不怎么怕热的他都出了一身薄汗,而这里并没有空调, 他也没有买风扇。
“你、不热吗?”
“热。”
“热就……”
“那我把衣服月兑了吧,而且小叔的衣服太小了,我都要被勒得喘不上气了。”我说着就开始脱,就听咔嚓一声,衣服的腋下被我扯开线了。
“啧啧。”我随手把破衣服丢到了地上。
身旁的小叔突然坐了起来:“那我还是去沙发睡吧。”
我抬起腿拦住要从床尾爬下去的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把沙发给扔了,小叔你为什么老要去沙发睡?就这么讨厌我?我来找你给你添麻烦了是不是?那我走?”
我说走就真要走,小叔一着急抱住了我:“没有,没有添麻烦,没有讨厌你,就是你要是这么睡觉,我们睡在一起很不合适。”
小叔脑袋上的小人,委屈巴巴地低着头,小胖手在身前无措地抠着手指。
“有什么不合适的,第一这么黑又看不见什么,第二月兑光的是我,我都不觉得丢人小叔怕什么,第三小叔你还穿着衣服呢,我们之间隔着两层衣服和隔着一层衣服其实没差别,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话间,裤子也被我蹬了下去。
一瞬间好自由~
小叔没说话,但是脑袋上出现一行:歪理,但是找不到反驳的话……有点生气……
黑暗中我无声的笑,原来小叔内心戏这么多,想到以前总是一本正经的小叔其实心里疯狂嘀嘀咕咕,怎么这么——可爱。
我重新抱住小叔,小叔的身体有些不自在的僵硬,语气无奈的说道:“那睡觉吧。”
我并不是很满意,盯着小叔的后脑勺:“小叔我们分开这么久你对我好冷淡,不是每天都很想,很想我吗?”
小叔突然把头转了过来,震惊错愕和羞耻在他脸上交替出现:“你看我日记。”
“日记?”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知道啊,我瞧篇篇都已我的名字做开头,我还以为是小叔你给我写的信,既然是写给我的我想我看看也没事,对不起小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我无辜,我单纯,我委屈。
“我会忘记我看到的一切的,忘记小叔给我画了彩虹,忘记小叔说要是我在就好了,忘记小叔说很想,很想我~”
小叔已经羞赧地把头转了回去,紧闭双眼装睡,大概是太久没欺负小叔了,我今晚格外兴奋,我撑起上半身把脑袋探过去,悄咪咪地叫了声:“小叔,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还没告诉你。”
小叔一听是正事,睁开了眼睛。
法式白色蕾丝纱帘即使是双层也挡不住今晚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小叔浅色的眼底,是一汪潋滟的春水。
小叔问:“什么事?”
我又凑近了些鼻尖都快和小叔碰上,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那就是——我也很想,很想小叔。”
春水荡起涟漪快要将我吞没,月光如头纱罩在小叔脸上,他因我的一句话而呆住,只有呼吸逐渐加剧,红唇微张,露出洁白的贝齿,和欲探出唇说些什么的柔软的舌。
不知是太久没见或者是其它的什么,这一刻,我觉得小叔好漂亮,漂亮到我的鼻尖真得碰到小叔的鼻尖,我只要再低下些就可以啄取这汪春水,品其滋味。
房间里忽然变得好安静。
安静到连心跳声都变得聒噪。
“啊!啊!啊——”
突然冒出的叫声打破了房间里“古怪”的气氛,我转头向房门的方向看去,这是在?是那天看到的情侣?
我回头看小叔,小叔脸色尴尬,突然又坐起:“我去提醒他们一下。”
我再次把人按了回来,眼珠一转:“小叔,你也叫,盖过他们。”
小叔怔住,脑袋上的小小叔傻乎乎地挠了挠脑袋,但由于手臂太短,居然连头顶都够不到。
慢了一拍小叔才反应过来我的意思,好笑的道:“你怎么不自己叫?”
“小叔你声音好听。”
“你声音也好听。”
“但小叔的声音更适合叫……”
我及时刹车把后面那个床字给咽了回去,心虚的看向小叔,小叔没说话,但是脑袋上出现一行:有时候真想打他,但是打不过,早知道应该趁他小的时候……
后面的小人背着手,摇头叹气。
打熊孩子要趁早这件事,小叔终于在我23岁这年悟出来了,但为时晚矣。
余杭白第N次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他真得很累,30多个小时的飞机回国,只在国内住了一晚,那一晚还因为想闻时京在哪里过年根本没睡,又飞了30多个小时回来,更别提在这之前他也一直在失眠。
我们的邻居还在激情表演,我不放弃地推了小叔下:“小叔~”
小叔不搭理我。
不理我我也有办法,邪恶的手向小叔身上伸去开始挠小叔痒痒,小叔立即笑了出来,扭着身体躲着我:“你别闹。”
“小叔你叫我就不闹。”
小叔简直浑身都是痒痒肉,挠哪里他都会受不了的笑出来,人也不顾形象的连滚带爬想要躲开我的魔爪,虽然叫声没有盖过对方,但是小叔的笑声盖过了对方。
“别挠我哈哈痒痒哈哈——”
小叔笑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眼角出现晶莹剔透的泪珠。
一双手没有章法地拍着我想要推开我,一双脚也胡乱的扑腾着,即使是月光下我都能瞧见小叔脸上身上泛起的红。
我盯着小叔,总是一本正经的人没了形象笑成这样格外有趣,直到我的影子将小叔覆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叔实在是笑不动了,一只手没力气地抓着我的手臂,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像是在撒娇:“别挠了,我笑得难受……”
何止是笑得难受,他笑得后背那根筋都在疼。
我瞧着小叔,这样闹一通那一点因为久别重逢的不自在也彻底消失了,我满足地向小叔靠近,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我停下,垂眸看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小叔变成了lian,体状态,他的双膝贴在我的两侧,简直是一扇打开的门,小叔的睡衣很薄,我俩闹了这么一通都出了不少的汗,湿了的睡衣紧贴在小叔身上,完全变成了小叔的形状,至于我的就那么抵在了上面。
叠叠乐。
有的东西没注意到就不会有什么,但一旦被注意就会迅速发生变化,比如形态。
我眼睁睁的瞧着自己进入战斗状态。
偷偷瞥了眼小叔,小叔歪着头还在挠痒痒的余韵中没回过神,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每呼吸一下就会带来一点细微的移动,简直像是在主动为我按摩。
小叔应该是笑得口干,呆呆地伸出粉色的舌慢慢地舔了下唇面。
我不自觉吞咽了下。
我该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离开的,可是我却并没有动而是一直盯着小叔,小叔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神,转过头湿润的眸子看向我,用膝盖碰了我一下:“发什么呆?”
小叔问着撑着手臂往起坐。
罪证就紧贴着小叔的形状滑下,把睡.ku都抵出一个坑,要陷进feng。xi.中。
大概是他们这边的笑声停下了,之前安静了一会儿的邻居突然又喊叫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过分,怎么听都是故意的。
余杭白僵住,终于发现了现在的情况,这可真是死死“压着”过界的底线,马上就要戳破这条线了。
而他自己现在的样子,简直像是在主动迎接。
如果没有这一层布料的阻隔,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良心被架在了火上炙烤,让他难堪的、羞愧的想要退开,刚有所动作,闻时京突然着急地跟了上来:“小叔。”
年轻人生猛,这一下扌童得两人都是闷哼了一声。
闻时京五官痛苦的扭曲到一起去,靠!差点断了!
余杭白见状有些手足无措,这个情况实在不在他能处理的范围之内,他可以处理工作上的事,也可以处理骆可的挑衅等等,但眼下这……
瞧着缩成一只大虾米的人。
“很疼吗?”
我一副你说呢的模样看了小叔一眼。
“走,我们去医院。”
我抓住小叔把人搂进怀里,这次是面对面的:“算了,这是国外又是晚上,去一趟医院麻烦的要死,我忍忍就好了。”
我把脑袋埋在小叔脑袋上,使劲的嘶着气。
“要是其它地方磕到碰到揉一揉也就好了,但是这里,诶……”我重重叹了口气,“也没法让人给我揉揉,一定会被嫌弃的,嘶——”
余杭白的良心又被架在了火炉上,耳边是闻时京可怜的吸气声,他说话时声音都在抖,像闻时京这样坚强的人,能让他这样那一定很疼很疼。
“还是叫救护车吧。”
啧,小叔怎么还不上钩?
“不用了,我这又不是什么要命的情况,还是别占用资源了,没关系的,小叔你睡觉吧,我忍忍就行了。”
“啊,我吸气声太大会吵到你是不是,没事的,我去沙发睡,小叔你好好休息。”
在我准备翻身离开时小叔抓住了我。
我就见小叔的脑袋上又跳出字条:这次是事出有因,老天爷你会原谅我的吧。
后面的小人在祈祷。
“我、我给你揉。”
“啊?这……”我为难,我犹豫,“小叔之前说过下不为例的。”
“这次不算,这次你是受伤,不算你说话不算话是我自愿的。”
小叔拍了拍我的人肩膀:“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这才点头:“那麻烦小叔了。”
我“害羞”地抬起手臂挡住了脸,手臂下是我忍不住的笑。
小叔的手有点哆嗦地放了上去,我突然夹着嗓子叫了一声,把小叔叫的愣住,疑惑的看着我:“你干什么?”
“我要赢过他们。”
“你现在还有心思管他们?”
“嘶——好痛啊——”
小叔没问题了,开始小心翼翼揉我被磕到的地方,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小叔一边揉一边问:“具体是哪里磕到了?”
“我也不太清楚,现在疼麻木了,只能麻烦小叔全部揉一遍了。”
还记得在办公室那一次我犹豫了没有让小叔帮我,后来我们就一下子分开了这么久,所以我得犒劳我自己一把,用小叔的手犒劳。
我还不忘偶尔夹着嗓子喊上一声。
小叔脑袋上的小人捧着脸蛋子一脸无语。
我们的邻居终于安静了下来,月光偏移,黑暗里只有小叔忙忙碌碌的细微声响。
黏腻的汗水让呼吸变得灼热,在越来越缺氧的环境中人的大脑开始逐渐停工,就连小叔都忘记了他一开始只是要帮我揉揉磕到的地方,已经十分自然的帮我扌·鲁了起来。
我把头埋在小叔的脖颈间,有汗珠流下来,落在我的唇缝。
是让人发忄·青的味道。
我一下下吞咽着,忍着不去做更多,不断在脑海里念着这是小叔,这是小叔,这是道德的问题,这是伦理的问题。
到了时,我一口咬上小叔的脖颈,同时坏心眼的拽下小叔的睡·库,虽然只拽下了一点但是足够了。
一场专属于小叔的,滚烫的稠雨。
把小叔浇湿。
让小叔打了个哆嗦,愣住。
过了会儿后我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借着月光瞧着我制造出来的那片风景。
真好看。
被我的晶彡夜弄脏的小叔真好看,我舔了下牙齿。
小叔眨巴了两下眼睛,沉默着起身。
“又干什么去?”小叔今晚到底爬起来几次了?
“去洗澡,看来应该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了。”小叔平静的说着,依旧维持着他冷静成熟的长辈模样。
很可惜他脑袋上的小人出卖了他。
小家伙东倒西歪的摇晃着,看样子已经神志不清了。
“小叔。”我坐起来抱住小叔,“谢谢你,只有你对我最好了,连这种事我不嫌弃的帮我。”
小叔略显疲惫的笑了下:“这是我应该做的,好了,洗澡去吧。”
我挑眉,把手指按下去:“不着急,小叔这样了,我来帮你吧~”
小叔居然愣了下,他难道没注意到他自己有反·应了吗?
“不、不用。”小叔着急想逃,我抱着他不让他走。
“小叔我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按理说是不该做这些事的。”
“没错,的确不应该,所以……”
“所以我打算回去后找个男朋友,这样我就不会总因为这种事给小叔添麻烦了。”
我说着,刮了下小叔身上属于我的东西,小叔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完全没有反应。
“我太年轻了,定力不够。”
我把沾着我的东西的手指往小叔的上戳,每一下,手指一抬都拉丝,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
“小叔你放心,我们的关系永远不会改变,所以不要因为我对你做了这样的事就讨厌我,这是因为隔壁的邻居,还有就是……”
我瞄着还是没有反应的小叔,就连脑袋上的字条和小人都不见了。
怎么了?
是故意对我视而不见?不理我的?
那我倒要看看能装多久?
我把小叔转过来了些,面对面,我把两个家伙头对头贴在了一起。
这算不算亲吻?
那一瞬间我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小叔终于看向了我,居然没有慌乱地躲开,看不到小叔想法的我有点没底的笑了下。
“还有就是我太想小叔了,所以才会想和小叔亲近亲近。”
“只是一时弄错了亲近的方式,小叔别生气。”
“小叔,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小叔垂眸,用十分冷静的语气:“又石·更了。”
我嘿嘿笑了声:“它不听话,不管它。”
小叔抬眼看向我,忽然再次握住,我惊讶又兴奋,刚想再欲擒故纵一下。
小叔:“回国后,不许再提这件事,永远。”
我一瞬间明白了小叔的意思,一把把小叔搂了过来,小叔瞥开视线,红着脸不再看我,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头瞧着有点伤感。
不过这个时候,我考虑不了这个问题。
我把小叔的也按了过来,很快小叔的手就被我取代了,他低头靠在我肩膀上。
我以为从我后背滑过的只有汗珠,并不知道还有小叔的眼泪。
又一次结束。
我们两个人都汗津津的,即使开着窗,房间里也都是那种味道,让人脑袋发昏想不了别的事情。
小叔起身要去洗澡,我也跟着去了。
小叔呆滞了一瞬,没有赶我出去,背着我安安静静的洗澡,我一览无余的欣赏着小叔的身体,当初匆匆一瞥的雪白浑圆也仔细瞧了个清楚。
“小叔,你帮我洗。”
小叔转过了身开始往我身上打沐浴露,认真又仔细,慢慢的小叔一点点蹲了下去,我垂眸瞧着,小叔的鼻梁很高,鼻尖下的嘴唇被花洒的水打得红红的。
这个距离,这个位置。
极其微妙。
小叔一直努力偏着头,我勾起唇角,轻轻抓住小叔的头发稍稍一带,摆正他的脑袋。
小叔抬起头看向我,水珠不断打下来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眼睫上细碎的水珠漂亮的晃眼。
“小叔,还想。”
小叔有些为难,我关掉了水龙头,小叔提醒我:“还是要节制一点。”
“小叔,你瞧不起我。”
“小叔,不差这一次了,而且我们明天就回国了。”
小叔被我说动,举起了手。
我叫停了他,在他疑惑的注视中,将他的脑袋慢慢带过来,语气温柔:“小叔,张嘴。”
小叔怔住,脑袋上跳出一行字:什、什么?
我摸上小叔柔软的嘴唇,指尖在他唇上抬起又落下:“怕小叔手酸。”
我撬开小叔的牙关,靠近。
小叔脑袋上的字条是一段又一段的乱码,估计cpu烧了。
我缓慢向前,逐渐陷入温暖又湿润的口腔。
又不得不停下。
小叔的嘴角被扌掌到泛红,再向里估计就要裂开了。
我沉着呼吸,缓了缓。
操!
和这比起来,之前的手真是天上地下。
“小叔知道冰激凌要怎么吃吗?”我瞧着一动不动,只能仰着头的小叔,“要一下下舔着吃。”
小叔的眼皮抖了下,遮下去,挡住了那双浅色的眼珠。
开始笨拙地吃起来。
脸颊小仓鼠一样鼓了起来,我不由得抓住小叔的头发。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感觉,灵魂仿佛飘到了云端。
这个一si不!挂的人可是我小叔。
是不该冒犯的长辈大人,是格外喜欢以我长辈自居的小叔。
此时却蹲在我身前,吃着我的。
用这张冷艳到极致的脸努力吞·吐真是别有风味。
精致的脸蛋和凶悍的 肉—(木·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就是等一下可要好好补偿补偿小叔,不能只欺负人不给甜枣。
*
这是小叔第二次被我的晶彡夜喷脸了。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慢了一步,我听见小叔“咕咚”一声,我挑眉蹲下身,瞧着呆呆的小叔。
“小叔,你不会是……”
“嗯?什么?”
糟糕了,小叔的大脑真得离家出走了。
好吧,我承认,我好像在这方面的确有欺负人的嗜好,以前没发现大概是因为以前没经验。
我把小叔拽起来,带着他去到洗脸池,一边给他洗脸一边说着没事,没事。
我又挤了牙膏,给懵懵的小叔刷了牙,之后把人擦干带了出去。
回到卧室小叔皱起眉头,默默地换了床单被套,套上一套睡衣,乖乖地躺下了。
我虚虚抱住小叔:“小叔,晚安。”
过了一会儿小叔突然开口:“时京。”
我探头:“嗯?”
小叔把手放到我抱着他的手臂上,向后退进我怀里:“谢谢你来找我。”
谢谢你没有选择放弃我。
我心里一暖,紧紧抱住小叔:“我该来找你的,但是小叔你要记住,绝无下次。”
即使是小叔,我也不会容许他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抛下的。
所以这种事下不为例。
仅此一次。
小叔翻过身团进我怀里:“嗯,我知道。”
在知道书里的闻时京有那样的结局后,他怎么可能再丢下闻时京离开。
我瞧着乖乖靠在我怀里的小叔,小叔说回国后忘记这一切,那么此时就是小叔最后的放纵,放纵他自己如此柔软的依靠我。
等回国后他又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小叔。
“小叔,你还可以更放纵一点。”
小叔没有拒绝我。
我给小叔忙活完去洗了手回来,过了一会儿后小叔的口腔被我再次打开,小叔半道睡着了,没关系,反正他只需要张嘴就好。
*
第二天我俩收拾好出门时遇见了我们的邻居,对方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小叔在忙着找地缝。
30多个小时后我们平安落地,从飞机上下来前我瞥了眼小叔裂开的嘴角,而后挪到小叔脸上。
视线交汇。
小叔说:“回国了。”
我笑:“嗯,知道了。”
这个对话的含义我们心知肚明,我的心情很奇怪,像是揣了一个专属于我和小叔的秘密,我甚至为此还有点高兴。
当然更多的是遗憾,小叔的嘴真得——很漂亮。
转眼前我见小叔的脑袋上跳出字条:还好,他不知道他昏迷时我偷亲他的事。
我瞳孔放大,什么?偷亲?小叔偷亲我?
等一下!
如果说我和小叔的这几次踩线行为,还能勉强找些理由,再不济就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但是亲吻,多少应该带点喜欢和爱意。
而偷亲,喜欢和爱意则是要加倍的。
难道小叔纵容我胡来不止是因为宠我,更是因为他——爱我?
第36章
我揣着一脑门的问题先和小叔回家了, 毕竟我总不能直接上去张口就问:小叔你偷亲我了?亲我哪了 ?小叔你是不是喜欢我?你爱我?
那可太SB了。
估计能把小叔吓得原地坐飞机就飞回去。
我们俩回家的路上,小叔和我说起了骆可的事情,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跑去找他的这两天他正好也回来找我了。
之所以这么晚才说到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我和小叔自从见面后就一直“忙着”。
“他怎么进去的?”我奇怪。
小叔想了下:“他比我先到的,但是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家里的门和院墙有电网也不可能是从那上面爬过去的,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敲了下,骆可知道密码:“我绝对没有告诉过他。”
我和小叔的视线在后视镜上相撞, 这一刻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我又敲了下方向盘, 倒也不是不可能。
余杭白:“看样子他是想找麻烦。”
我哼了声:“那就走着瞧吧。”
到家后我瞧着凉亭前的两个雪人, 并不是我堆的那两个:“小叔这是你堆的?”
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雪人, 高大威猛的那个戴着小叔的眼镜, 小一点的那个戴着一个小帽子。
“嗯, 之前的被弄坏了。”
余杭白在见过骆可后二次折返了回来把密码给换了,通过地上碎了的镜子判断出闻时京大概堆了什么,不想闻时京回来后看到坏了的雪人不开心, 他就又按照他脑海里的两人形象堆了两个。
然后他就看见闻时京摘下大雪人的眼镜,戴到了小雪人的脑袋上。
我好笑的回头看小叔:“小叔, 你好像对咱俩现在的形象认知不够清楚。”
我走过去垂眸瞧着被打击的小叔:“昨晚在浴室里没看清楚吗?”
小叔掀起眼皮十分严肃:“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瞧着他脑袋上的字条:当初就不该放纵自己的!后面的小人正在疯狂搓脑袋,把头发都搓炸窝起了静电。
小叔说不该放纵自己, 而不是不该放纵我。
有趣。
我笑的无辜又无害, 抓起小叔的手:“小叔放心,我记性很好的。”
我放缓语速:“过目不忘。”
目光犹如实质, 化作了一只手剥开了小叔的衣服,露出那具曾对我完全袒露的身体, 让小叔的脸在一瞬间红透,不敢和我对视,急匆匆的进屋了。
至于他脑袋上的小人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根绳子,正打算吊死自己。
小叔具象化的内心世界还挺有意思。
小白第一时间来迎接我们,这段时间我安排了王梓桐照顾它,虽然那晚他连夜辞职但是我并没有同意,原因也很简单,我看到他脑袋上出现了为小叔说话的字条。
我又想起他的上一任,污蔑小叔的孟宇。
所以留下了他。
没有什么是加薪留不下来的人,如果留不下,那一定是你加的薪还不够。
这个时间段王梓桐并不在这里,我叫他不用再过来照顾小白了,小白溜圆的大眼睛盯着我俩看了看后先绕到我腿边又蹭又闻。
毕竟和小叔比起来,我可是多和它相处了两个多月,不过我也能理解小叔,他是逃跑,跨越大半个地球,像小猫这种容易应激的小动物留在这里会更好。
“小叔,你抱抱,它现在沉得像头猪。”
“喵~”小白好像抗议般叫了声,大眼睛好奇的向小叔看去。
小叔先是把一只手伸到了它的小脑袋前,“你好啊,还记不记得我?”
小白用粉色的小鼻子贴着小叔的手闻了闻,喵喵叫了声后抬起小爪在搭在了小叔的掌心上,小叔开心的望了我一眼,没人会喜欢被遗忘。
小叔接过了小白,小白贱嗖嗖的在小叔颈窝好一阵蹭,小叔笑得很开心,就是掉到嘴里的毛让他有点难受。
我伸过手去,把猫毛从小叔的嘴里拿了出来。
一瞬间的湿润柔软让我回想起昨晚,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发生了就不可能当做没发生。
我放下手:“小叔,我们拍张照片吧。”
于是那张“秘密”旁有了两张相片,一张是那张重新回到原位的生日照片,还有一张是我们一家三口在门口拍的,我一手揽在小叔肩膀上,小叔抱着小白,小白举起开花的爪爪。
晚上小叔给我做了顿大餐,我说我要做的,小叔说不着急以后有很多我展示的机会,这顿就当补上年夜饭了。
当饭菜香飘出来,我瞧着扎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小叔,果然家里还是要有小叔在才对劲。
*
窗外还在静悄悄飘着雪,我缓缓吐出烟圈,对面房间的主人终于是搬了回来但我却失眠了,我一闭上眼睛不是小叔的腰,就是小叔的腿要不就是小叔的臀,然后开始想念小叔口腔的温度。
实在是太不正经了。
所以我爬了起来打算想点正经的事情,毕竟我是个正经人。
小叔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回想着这些年和小叔之间的点点滴滴,在那早在沙发上我让小叔帮忙之前,我和小叔从没有过任何越界的行为,小叔没说过任何一句暧昧或者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他看我的目光一向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更从来没有对我有过任何不该有的身体接触。
尼古丁的味道在发散,我开始思考我是要去证实这件事的真相,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证实就必定会有个答案,而这个答案也只有小叔本人来给。
第一种可能是我误会,已小叔的性格以后肯定会和我保持距离不再让我误会,我将失去我们现在的关系。
第二种可能我没有误会,小叔的确是喜欢我。
但如果真是这样,我既然已经刨根问底从小叔那里得到答案,把隐秘的爱拿到了太阳底下,那我势必就是要给小叔一个回答的。
我该给小叔什么样的回答?
所以又有了新问题,我对小叔是抱有哪种感情?
阳台上的雪越积越厚,我手里的烟蒂烧了老长,撑不住地掉了下去,直到烧到手指感觉到烫我才回过神。
我自认为我一直是拿小叔当小叔的。
但是,还是那句话,正常人不会把又·鸟·放进小叔的嘴里。
“啪嗒”一声,我又点了根烟,我对小叔有欲望,但现在我还不确定这个欲望是纯粹的欲望,还是也有些其它的,比如说——爱?
我自嘲的笑了下,这么一琢磨我好像还真有点当渣攻的潜质。
经过两根烟的思考时间,我决定先试探试探小叔,商人不打无准备的仗,至于我对小叔是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不着急,早晚都会明白的。
年假像是坐了飞机,咻的一下就过去了。
从全国各地回来的员工们虽然人还在工位上,但魂还没跟着回来,各个部门都开起了动员大会,展望新的一年,再画画大饼,让大家的精气神都归位为公司努力奋斗!
一天的时间我喝了两杯咖啡才坚持住,偶尔我是真得讨厌上班!即使我是老板!
回家时我瞧着路边的蛋糕店,人在疲惫的时候会想吃点甜食,于是我走进了那家蛋糕店,随便挑选了两样。
结账出来时,刚推开门就和一个突然出现的人迎面相撞。
对方被撞到了台阶下。
“抱……”
我一个歉字没有说出口,瞧着站稳的骆可。
对方看到我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随即冷脸转身就走,我叫住了他。
骆可停了下来,回过身淡淡的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很是冷漠疏离的问道:“有事吗?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要是看不到他脑袋上的字,也许还真得会相信他对我已经心如死灰,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瓜葛。
只是这个家伙脑袋上一行加粗的:哼!闻时京!看我不虐死你!
真得很特别,只有小叔的脑袋上有那个小鼻嘎Q版小人,甚至就连骆可这个主人公都没有。
我笑:“当然有要说的。”
骆可脸色更寒:“我不认为有。”
警察局
我和骆可面对面坐在桌子的两边,他脸上的冷漠淡然全然不见,慌张的向警察说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警察抬手示意他安静,向我询问:“可有证据?”
我拿出手机调开监控录像递给了警察,期间骆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一副使人发笑的蠢样,我和小叔一致猜测他也知道了剧情,从他之前脑袋上出现的字来看的确如此,这个时间段他所知的剧情应该是我正为失去他发疯到痛不欲生,见到他后第一时间就该跪舔才对。
但是,要让他失望了。
我也知道了剧情,并且不再受剧情控制。
监控画面很明显,他偷偷摸摸的在我家没人的时候进去,有病一样踢碎了院子里的雪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之后小叔来他还做贼心虚地躲了起来。
我向警察解释:“这位是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的小叔,那两天我们正好在闹矛盾。”
小叔放下袋子离开,骆可又鬼鬼祟祟的出去,拿着不属于他的袋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警察向骆可询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骆可:“我……”
他盯着我,脑袋上:该死的闻时京!到底怎么回事?剧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其实我们是恋人,最近闹矛盾了,我想和他分手,他不愿意才故意跑到这里报警报复我!”骆可张口就来,“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他家的密码。”
警察看向我。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是不想让你更难堪的,毕竟也算是认识一场。”
我侧身对警察说道:“说起报复,其实在两个多月前我给我小叔筹备了生日宴,这位骆可不知道为什么以为是为他准备的,毁了我小叔的生日宴不说,在我向他说明情况后还恼羞成怒,甚至撞伤了我小叔,害我小叔脚背骨折坐了一个多月的轮椅,这件事当时有很多人在场可以为我作证。”
我面露思索之色:“当时参加宴会的人的确是对骆可说了些难听的话,但想来警察同志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可是来参加我小叔的生日宴的,却被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搅和了。”
“闻时京,你……”
警察制止了骆可。
我继续说下去:“现在想来他还是没有放下那件事,所以才会伺机报复,甚至连我家的密码都搞到了手,这背后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这次趁我家没人去难道是踩点?”
我惊恐:“还好发现了,不然啊……”
我内心嗤笑,和我玩儿话术,当我商场白混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说得基本全部都是事实,随随便便就可以找来证人为我作证,至于说我和他是恋人,圈子里谁不知道他骆可是我的舔狗,是我一直在拒绝他。
“你说谎!警察他就是喜欢我的!那次生日宴后我和他生气离开了,他发了疯一样找了我好久!只要你们去问问就知道了。”
“你可能误会了,我发了疯找的是我的小叔,这不才把人从国外接回来没多久。”
骆可一愣,梗着脖子吼着:“那你为什么听不了别人提我的名字,一提你就发火!”
我向警察无奈地耸了下肩膀:“警察同志你听,他连我和别人说了什么都打听的这么清楚,警察同志我真得很担心我的人身安全。”
骆可差点被我气背过气去,指着我的手打着哆嗦。
我冷眼看向他:“至于不想听别人提起你的名字,任谁听到总是纠缠自己的变态的名字都会很厌恶吧。”
“闻时京!”骆可用力拍着桌子,看样子想爬过来打我。
看来知道剧情后他不但变得更不要脸了,还更嚣张了,居然还想在警察局对我动手,是以为自己是主角,这本书里的天运所在所以无所畏惧?
呵——
我还真希望他能碰到我,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赏他一巴掌。
“够了!”警察喊了一嗓子。
骆可不甘心的老实了下来,红着眼瞪着我,想来他很懵逼吧,我的态度和他所以为的完全不一样,不过但凡他长点脑子,估计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你们感情上的事我们不好插手,但是跟踪纠缠这种是不可以的,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警察用手指敲着桌子。
“至于你报警的这件事情。”警察指了我一下,“证据确凿。”
他又看向骆可,“就哪怕你和他真得是情侣关系,也不是说你就可以随随便便跑人家里拿人家的东西的,在对方不知晓的情况下这就是偷窃,如果对方知晓但不同意,这往大了说就等同于抢劫了,更何况你们的关系我看也不是恋人。”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骆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根本没想到他今天会被带到警察局!
他只是左等右等闻时京还不来追妻,明明剧情里过完年后他就应该找到自己了,没办法他才蹲点主动出击的。
结果闻时京不但没有跪在他脚边痛哭认错,居然报警把他抓走了。
警察又问我:“那么你是打算私了还是?”
我:“走刑事。”
骆可掀起眼皮,惊恐的看向闻时京,站不稳的跌坐回椅子,喃喃自语:“我、我要坐牢了……”
“这个情况还够不到坐牢,会被刑事拘留5—15天之内,具体多少天再看。”
“那就拘了吧。”我瞧着摇摇欲坠,眼泪已经落下来的骆可,“人犯错可不能没有惩罚,麻烦警察同志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之后我签了一份单子,骆可丢了魂般被带着往拘留室走去,突然他回头向我大喊道:“闻时京!你也知道了是不是!”
我茫然:“知道什么?”
骆可笃定的神色再次露出疑惑,我回过身向外走去,尽情的猜测我,试探我吧。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他既然也知道了剧情,那么就更应该明白被剧情摆布的恶心和身不由己,或许他都不是真得爱我,却因为剧情围着我转了这么久,现在知道剧情后不再被摆布,他没有选择重新开始好好生活,而是选择跑过来挑拨我和小叔,在我面前出现摆出剧情里的姿态。
还想虐死我。
那我自然要反击了。
就是不知道秦肆意背着他养了个替身,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原书中他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秦肆意从头瞒到了尾,并美名其曰这是为了让他们获得幸福的善意的谎言。
但现在骆可知道了全部的剧情,这下有好戏看了。
*
今天我约了周泽川他们几个,找小叔这件事上他们也没少帮忙,小叔现在回来了大家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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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京:【别和小叔说些有的没的。】
周泽川:【采访你一下,你是怎么找到小叔的?】
吴沛:【封口费。】
顾谨言:【封口费。】
我发了个红包进去,一秒抢空。
吴沛:【一毛钱!你是人?】
周泽川:【我的嘴巴已经按捺不住了。】
顾谨言:【哈,我抢了三毛,是最多的!】
我和小叔到时他们3个已经到了,一个个全偷偷瞪了我一眼,起身笑呵呵的和小叔打招呼,小叔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他们:“新年礼物,送晚了,别介意。”
大家的笑容更真挚了,开心地接过礼物就开始告状:“还得是小叔,小叔你敢信吗?闻时京就给我们发了一毛钱的红包!”
“我回家替你们教训他。”
我撑着下巴偏着头向小叔问道:“小叔,你舍得教训我吗?”
小叔盯着我看了看后重新对周泽川他们说:“那只能请你们多包容他了,我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我得意的看向周泽川他们。
他们三个撇撇嘴,试图给我小叔洗脑,让他别这么惯着我,这样下去,我早晚骑他身上。
我轻轻晃着酒杯,嘴角的笑容玩味,也算是骑了一半吧,骑了上一半,还差下一半。
吴沛:“闻时京,你笑得好恶心。”
大家看向我。
顾谨言:“偷着乐什么呢?”
我喝了口酒:“我就是要骑在小叔身上——作威作福。”
余光中小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偷偷瞥了我一眼,对我使眼色。
脑袋上的小人一阵抹汗。
有趣。
这种谁都不知道,只有我和小叔知道我们在说什么的感觉——实在有趣。
一顿饭吃得和和气气又热热闹闹,小时候家里只有我和小叔,所以顾谨言他们最爱往我家跑,因此和小叔也都十分熟悉。
小叔吃饭时突然停下,嘶了口气后向嘴角摸去。
嘴角到底是被我撑裂了个小口子。
我小声问道:“还没好吗?”
小叔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耳朵已然红透,脑袋上一行:还不是怪你长那么大……
我抿嘴偷笑,小叔这张嘴不怎么好意思说话,脑袋倒是什么都敢想。
我给小叔倒了杯水,偏头和他咬耳朵:“对不起,是我太大了。”
小叔可能是被我接二连三气到了,居然回了一句:“是吗?没觉得。”
我挑眉。
“那是怎么把小叔的嘴巴塞满的?”
“腮帮可是都鼓起来了。”
“可是堵在了小叔的嗓子眼,让小叔话都说不出来呢~”
“……闻时京!”
小叔隐忍着叫了我全名。
吴配看了眼半个身子都在余杭白身后的闻时京,简直像是把余杭白抱在怀里,头也向一起靠。
是不是太亲密了?
虽然他们叔侄关系一向很好,但以前也没这样啊。
大家说着各自的新鲜事,酒过三巡吴沛感慨:“还是川子和京子好,不用被催婚,我真快要扛不住了。”
周泽川:“我哥说了,我不需要谈恋爱,结婚。”
大家好奇的等着他说理由。
周泽川:“我哥说结婚不过就是找个人一起生活,互相陪伴,我有他了,所以不需要。”
大家的脑袋上都挂了几个问号,好像有点道理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大对劲。
直到顾谨言开口一针见血:“那能一样吗?你能和你老婆睡觉,你能和你哥睡觉。”
周泽川:“能啊,我们兄弟关系好,经常一起睡觉的。”
他太坦诚了,一看就是正经睡觉,但顾谨言说得是不正经睡觉。
周泽川:“时京和小叔的关系也好,你们没一起睡过觉吗?”
大家又看向了我和小叔。
余杭白:“我们都比较习惯自己睡,还真没再一起睡过。”
瞧小叔撒谎,脸都不红不白的。
我点头附和:“嗯,我和小叔从来没有一起睡过觉。”
大家看着我俩,我俩笑。
于是顾谨言又向周泽川解释:“我说得睡觉是那个睡觉。”
周泽川这才恍然大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打算回家和他哥讨论讨论。
我悄声对小叔道:“小叔你是说谎精,而我为了配合你也成了说谎精,你得补偿我。”
“别耍赖。”小叔把身体往远挪了挪,但椅子就那么大。
我身体一歪,把我们的距离再次拉近:“小叔要是不补偿我,我就只能拆穿小叔了,说我们经常一起睡觉哦~”
小叔不敢做出太明显的反应,因此下颚线紧绷着,镜片后的瞳孔闪烁:“我们说好不提国外的事的。”
“可是我们在国内也一起睡过。”
“你想要什么?”
小叔服软了。
我扫了眼周泽川他们三个,饭桌很大,我们几人坐的分散,桌布几乎要垂到地上,我抓住小叔桌下的手,放了上去。
小叔的手指紧绷着不肯落下,又挣不动,又不敢太过用力。
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小叔好可怜,可怜的想让我再欺负欺负。
我把小叔的手指一根根按下:“要小叔实话实话,大还是小?”
小叔脑袋上跳出字条:小心眼!
吴沛再一次向那叔侄俩看去,他们是不是说太多悄悄话了?
“小叔,你这次去哪个国家旅游了?好玩吗?”顾谨言问道。
小叔语气如常的回答着他的话,桌子下的手指被我挑起来再放下,一下下碰着我的。
“听着还不错,等有空了我也飞去瞧瞧。”
“可以把小叔租的那套房子介绍给你,浴室特别不错。”我开口,小叔的脸又红了几分。
余杭白:“大。”
我和顾谨言聊着天装作没听见。
小叔来了脾气,稍稍用力抓了我一把,我倒吸了口气才忍住,转眼看向他。
不愧是小叔。
才不是一位只会被欺负的主。
但是我更厉害:“小叔是要帮我按摩吗?我不介意的。”
小叔彻底被我打败了:“我说你大,行了吧。”
我松开了小叔的手,再不拿开,丢脸的就要是我了。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吴沛实在没忍住,他真是太好奇了。
我:“说这里的菜不错,萝卜是萝卜,白菜是白菜的。”
吴沛:?
不然呢?萝卜是白菜,白菜是萝卜吗?
“对了时京,我有个事和你说,就是我有个朋友他吧对你有意思,想让我帮忙介绍一下,你放心,这人我知根知底,家世清白人也干净,你给我个面子看看,反正你也单身。”
我用余光注意着小叔,试探的机会来了。
“正好小叔也在这儿,我这儿有照片,小叔也给参谋参谋。”
他立即从手机里翻出照片递给了余杭白:“小叔你看看。”
余杭白从容的接过手机,照片上的年轻男生瞧着清清爽爽,眉眼清秀。
“挺好的。”小叔把照片递给我,“自己看看吧。
小叔的脑袋上什么都没出现,这说明他的想法和做法一致。
我莫名的有些不开心,接过手机对顾谨言道:“好,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不过之后我就叫了顾谨言去卫生间:“你朋友那边拒了吧,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不过对外你要表示出我的确和你那个朋友见面了,且处的不错,就连我小叔你都不能告诉他真相。”
试探小叔是一回事,但不能拿另一个人的感情来做局。
我这个人没那么下作。
“啊?为什么?”
“给你500块封口费。”
“还得再给我500说谎费。”
“成交。”
*
小叔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有点晕乎:“小叔,你觉得周泽川他哥是怎么回事?”
小叔握着方向盘的手握紧:“无论是怎么回事,他都只能是他哥。”
我把视线从小叔身上收回,或许是我想多了,小叔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明显,他只想当我的小叔,如果他想再近一步他就不会偷亲。
即使他真得喜欢我,他也没打算让我知道。
因为小叔就只能是小叔。
可是小叔是不是忘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第37章
我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 脖颈上还挂着个听诊器,一副医生装扮穿过精神病院的走廊时, 视线不由得被这些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吸引。
如果一个正常人被关在这种地方生活,估计用不了多久也会成为真的精神病的。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已经有一位身穿病号服的患者在等我了。
对方回过头,一张和秦肆意有9分像的脸,但要顺眼很多,就是在这里被磋磨的有些没了精神头。
“你真有办法能让我出去。”
“闻时京。”
秦张扬着急的问道,眼中有很多的红血丝, 他自言自语着:“我真得快疯了!我必须要离开这里!只要你能让我离开这儿,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将听诊器放在他的心口上:“冷静, 你心跳太快了。”
秦张扬瞧了我一眼:“……你的听诊器都没放在耳朵上。”
我瞧了眼后无所谓的笑了下:“不好意思, 第一次做医生不太熟练。”
秦张扬嘴角抽了一下, 他可没有开玩笑过家家的心思, 但是这个人又是闻时京, 秦家和闻家,虽然在实力上可以用势均力敌来形容,但所经营的风马牛不相关, 所以两家既没有密切的往来也不是对手。
大家常用王不见王来形容他们俩家。
即使他以前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根本不操心家里生意上的事情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 也不止一次从爸爸,从其他人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爸爸提起闻时京这个名字是满满的欣赏, 总说后生可畏, 然后又会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
别人嘴里的闻时京亦是要手段有手段,要脑子有脑子, 大家同为年轻一辈,很显然他们是被闻时京踩在脚底下的, 他们甚至不配成为闻时京的对手。
更别提闻时京早早的就成为了孤儿,却没让人把家里的产业抢去,就更加增添了他的传奇色彩。
所以如果是闻时京说能帮助他出去,他是真得相信了。
“你要怎么帮我出去?”
我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秦张扬:“别急,先签上你的名字。”
秦张扬忐忑激动地打开文件夹却是怔住,不解的看向对面的闻时京,他的姿态是那么的游刃有余,整个人透露出常胜将军般的自信和从容,更显得那张年轻的脸有些桀骜不驯。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只要能救你出去你什么都愿意做。”
秦张扬舔了下发干的嘴唇,重新看向文件,文件完全就是一张白纸,一共10张白纸:“你要我做什么?”
我将身体前倾,把从笔筒抽出的笔点在白纸的右下角位置:“我要你在每张纸的这个位置签名。”
“签名?”秦张扬瞪大眼睛看向白纸,“可是这上什么都没写,这应该是合同吧?”
他就算再不懂也看出了这是个合同,一个没有内容的合同,不对……他惊愕的看向转着笔的闻时京,这不是没有内容的合同,这是可以有任何内容的合同!
他忽然嘴巴发干,对上闻时京那双黑幽幽的眼睛时只感觉背脊发寒,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终于明白之前那些人对他的称赞完全是真实的。
他鼓起勇气:“可是你还没把我救出去,也没说要怎么……”
我:“秦大少爷。”
秦张扬立即没了动静,坐直了身板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过你既然担心,我就说个让你放心的。”我把笔放到了文件夹上,“如果我没将你弄出去,以你现在的情况就算签上一百个名字也不会有用的,所以只有我把你弄出去,你的名字才有用。”
我尽量温和无害的笑了下,以免吓到对方:“明白了吗?”
秦张扬沉默着想了好一会儿。
我看了下时间:“既然秦大少爷不愿意,我还有其它事要办,就此别过。”
我伸手去拿文件:“祝你在这里长命百岁。”
秦张扬突然扑到了文件上,阻止我去拿文件,豁出去的:“我签!”
秦张扬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后整个人都有些脱力,望向他的救命稻草:“你什么时候救我出去?我需要做什么?”
我拿起文件夹起身:“你只需要保持和平时一样,至于什么时候救你出去,过一阵应该就会有人来接你了。”
秦张扬皱眉:“应该?什么意思?”
他死死抓住我:“闻时京你答应我了!你别想耍我!”
我攥住他手腕用着寸劲将他的手一点点捏开:“在商场上没有百分百的事情,除了筹谋之外还需要一点点运气,希望秦大少爷是个运气好的人。”
我甩开他的手:“等着吧。”
秦张扬欲再次抓我,我的耐心告罄:“如果因为你表现异常被秦肆意注意到,可就别怪我了。”
秦张扬的手僵在半空,最后无力地放下:“闻总,我信你!”
*
我到家时小叔正对着一茶几的资料之类的东西整理着,家里是有书房的,只不过小叔的习惯是我不在家时他就会在客厅工作或者休息等我回来,确保我不管多晚回来都会在第一时间看到他,让我知道有人在家。
我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张照片,是一个优雅贵气的中年女人。
我挑眉:“谁?”
“秦肆意的后妈。”
我放下照片又拿了些资料看看,全是秦家人的:“小叔收集这些干什么?”
余杭白把资料用夹子一个个夹住,贴上标签:“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秦肆意在生意上一直在找你麻烦,除此之外骆可看来也不想放过你,从你讲的后面的剧情来看骆可最大的依仗就是秦肆意,如果秦肆意倒了他就没有能搞事的后台了,所以还是要从秦肆意下手。”
他一边说一边整理着:“而秦肆意回来后把他后妈送去了监狱,把他爸爸送进了ICU,把他弟弟送去了精神病院,这其中肯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只要找出来将来就能拿捏他。”
余杭白直起身:“你今天去哪了?”
我拿起秦张扬的那张照片:“去见了见他。”
我俩相视一笑,有些话在不言中,在心有灵犀中,我坐到小叔旁边,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小叔,送你的礼物。”
小叔接过去后在我期待的眼神中打开,而后蹙眉。
脑袋上跳出字条:白大褂?听诊器?什么意思?
他询问的看向我。
“我今天就是用这个装扮去见秦张扬的,但我觉得小叔更适合扮医生。”我勾住小叔的钻石镜链,在手指上绕啊绕,“余医生,我身体不舒服,你能帮我看看吗?”
小叔瞳孔放大了一圈,脑袋上的小人惊讶地捂住嘴。
很快就红着耳朵把袋子塞到我怀里:“你都多大了还玩过家家,我要上楼睡觉了。”
我抓住要走的小叔,委屈地往他身上一靠,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没玩过过家家,没人陪我玩儿,小时候爸爸总是忙公司的事,别说过家家了一个月能回几次家就不错了,别的小朋友都有人陪着玩,小叔我没有。”
小叔抿着唇没吭声,脑袋上的小人一下下擦着因为可怜我掉出的珍珠眼泪,鼻尖都哭红了,把眼睛哭成了鸡蛋饼。
最后小叔说:“就这一次。”
“谢谢小叔,小叔对我最好了~”我开心的笑了出来,差点捧住小叔的脑袋亲上一口,好在我及时刹车,亲不得,亲不得。
我很有仪式感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小叔装扮。
大概过了10来分钟小叔才叫我:“好了。”
我期待地睁开眼,其实和上次的女装比起来这次的变化并不大,小叔换下了睡衣,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和深灰色的西裤,外面套上了那件我穿过的白大褂,每一颗扣子都系上了,听诊器也和我一样挂在了脖颈上,被我这么直白的打量着,小叔明显有些不大自在。
“医生,我不舒服。”
我瞧见小叔眼里闪过丝无奈,开口配合我:“哪里不舒服?”
我摸了摸心口的位置:“这里。”
小叔走过来弯着腰很敷衍地把听诊器放到了我心口上,我揽上小叔的后腰把他带到我腿上,小叔撑住我的肩膀没有坐下,神色紧绷:“别闹。”
小叔的腰很细,我手张开几乎就拢了个全:“是新来的医生吧,连你们诊所的规矩都不懂,这里的医生就是这样给病人看病的。”
我随口抛出新的设定。
不知道小叔是被我逗笑还是被我气笑,就见小叔深吸口气:“怎么会这样……老板骗我,我现在就从这个不正经的诊所辞职,不好意思,你只能换下一个医生了。”
小叔借机就要起来,我把另一只手也抬了起了把虚虚坐着的人彻底按下来:“辞职,想想你上百万的欠债,想想你还在医院的亲人,想想你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你不管他们了吗?”
我憋着笑继续演:“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保证这一切都能解决,放心,你只需要为我看病。”
小叔嘟囔了句:“你这病怕是治不好了。”
我咳嗽了声,晃了他一下:“严肃点。”
“好了,快给我看病吧。”
小叔叹了口气,这次严谨了点起码把听诊器戴到了耳朵上,在他要听我的心跳时,我开口说道:“隔着衣服怎么听,这位医生你太不专业了,还需要好好调教啊~”
小叔脑袋上的小人直翻白眼。
只是既上了我这条贼船,小叔也明白不让我尽兴这事没完,只好硬着头皮去解我衬衫的扣子,因为手抖,几颗扣子而已解了快10分钟,我全程看戏,欣赏小叔这张越来越红的脸。
小叔喜欢我。
绝对。
不需要任何东西去证明,小叔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然就小叔的性格怎么会如此听话的被我摆弄,如果不喜欢我被迫做这种事的反应不会是脸红而是屈辱和愤怒,不,如果不喜欢我,小叔根本不会允许眼下情况的发生,如果不喜欢我,小叔怎么会偷偷的盯着我咽口水。
他馋我身子。
理所应当,欲望是爱的另一面。
我以前是眼睛瞎了吗?居然一点都没注意到。
余杭白垂着眼睫不敢去看闻时京,虽然两人连更亲密的接触都有过,可是他还是不敢看,怕看过去就会暴露自己真实的心思。
闻时京的身材很好,该有肌肉的地方一块不缺又不会过于夸张,是那种看着就性感又有力量感的身材,让人很想摸一摸。
他拿起听诊器放在闻时京的心口,跳动有力的心脏,声音冲击着耳膜好像自己一下下被撞。击,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余医生,我的病严重吗?”
“没什么事,早点睡觉好好休息就好了。”
余杭白再次想站起来。
我按住小叔,很是不满意:“余医生没受过专业的培训吧,在这里可不是这样看病的,余医生要喂我吃药才行,不吃药病怎么会好呢。”
“我知道了,你放开我,我去拿药。”余杭白打算随便拿点水果过来,陪闻时京演完这场戏。
我又摇头:“诶,余医生还真是让人操心啊,不是已经带着药过来了。”
余杭白懵住,他带着药了?在哪里?
“谢谢余医生开药,那我就开始吃药了。”
我抬起手抱住余医生的后背然后靠近,把余医生开给我的补肾樱花丸吃入口中,药丸大小适中,吃进嘴里并不会觉得不舒服,只是唯一有一点就是这两粒药丸不能吞服,而是要含.化才能发挥其最大的药效。
我为了能让药丸快点化掉,用舌头来回的舔着。
小叔定定的瞧着我吃药丸,好像是没想到我居然吃得这么痛快,毕竟我以前生病可是很不爱吃药的,要他哄上好久才行,这次可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他。
我咬了咬药丸,还挺有弹性的。
为了不耽误我等一会儿吃另一颗药丸,我先抬起手去拆药丸的包装,小叔抓住了我的手。
他想要离开,脑袋上的小人又开始迷糊上了。
我不让小叔走,小叔走了我还怎么能安心吃药呢。
余医生的药很好吃,仔细品品好像还有甜滋滋的奶味,包装被我打开,我一边吃着嘴里的,一边捏着另一个药丸玩儿。
小白跑到沙发旁,歪着头瞧着,抬起小爪子舔了舔毛毛。
可能是因为我不好好吃药,对着两个药丸玩来玩去,小叔看不下去的抓住了我的头发,想要给我一点教训。
小叔真是不懂事,哪有会乖乖吃药的小朋友。
但我是个乖乖的小朋友,既然小叔着急了,那我只好吭哧吭哧的努力吃药,咬一口,嘬一口,舔一舔,很快药丸就要化掉了。
小叔见我好好吃药,抓着我头发的手也一点点松开了。
就是余医生的白衬衫被我弄湿了一块,不过我想余医生是不会和我一个病人计较的,我看向可能是困了有些双眼迷离的余医生,当医生真是辛苦啊,还要亲自给病人喂药。
沙发旁的小白枕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睡了一觉,睁开眼看到的还是闭眼前的画面,它又舔了舔自己小爪子。
“谢谢余医生的药,我吃完了,感觉很不错,余医生真是神医。”
白大褂敞开着。
坐在病人腿上的医生还没清醒,被病人抱去休息去了。
离开卧室前我瞧了眼小叔的精神抖擞,虽然我也箭在弦上,但这次我点到即止,不着急,慢慢来,一点点突破小叔的防线,一点点让小叔沉溺其中,当他得不到满足时就会扑向我。
小叔喜欢我,这就表示着我可以对小叔为所欲为。
第二天早上我和小叔正常的在餐厅吃早饭,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谁都没提昨晚的事情。
等晚上我回来时,我走进厨房从后抱住正在炒菜的小叔,手准确无误的放了上去,绕着打圈。
小叔打了下我的手:“你别太过分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小叔。”
“没有忘,就因为是我小叔,所以我才要照顾小叔,都肿了,不揉开怎么消肿啊。”
“不用……”
“小叔,菜要糊了。”
锅里蹿腾起火焰,小叔没工夫再理会我,他炒他的菜,我炒我的小豆子,都是做饭不是。
之后一连一个星期我各种找机会,小叔有次气极了,板着脸掉着眼泪:“你还没断奶吗你!”
小叔大概也没想到没喂过15岁的我倒喂上23岁的我了。
到最后小叔甚至破罐子破摔,我玩我的,他做他的事情,只是表情隐忍又红艳。
但这一个星期也只限于此,虽然每次我们两个都会“举高高”,但我什么都没做,之后的两天我恢复了正常,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小叔从最开始的惊弓之鸟,慢慢的会偶尔盯着我若有所思的发呆,我看过去他就会连忙躲开视线。
只是小叔不知道,我可以看到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在想:这两天怎么老实了?腻了吗?后面的小人踢了踢胖乎乎的小脚,模样不大开心。
就像这几天每次小叔的脑袋上都会冒出:好舒服……
*
我今天刚到公司门口,就被云絮抱着他的儿子给堵住了。
大冬天的他大人穿得单薄也就算了,小孩子居然也给穿那么少,冻得小脸煞白。
“闻总,你可要救命啊!”
云絮哭喊着。
“有什么事进来说。”公司门口人来人往,他不觉得丢人我觉得。
可云絮不但没有跟我进去,反而突然跪下来就向我梆梆磕头。
“闻总,求您开恩放过我们一家吧!”
我懒得理他转身就要进公司,云絮却把他的孩子推了出来,太过突然,被我迈出的腿撞倒。
小孩摔得哇哇大哭。
云絮爬过去把小孩抱起来,泪流满面的红着眼瞪我:“你怎么能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你好狠的心,崽崽他病了啊!病了啊!”
“这是个误会,有什么事你起……”
“没事吧!”
秦肆意突然窜了出来,一把抱起小孩,然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闻时京!你过分了!”
他把我的名字念得字正腔圆。
下一秒就抱着嚎啕大哭的可怜小孩向他的车子跑去。
云絮也跟着离开了。
他们就像是突然出现的群众演员,说完自己的台词就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我不爽地走进公司,抓到了一个擅离职守的保安,直接给开了。
中午,肖秘急匆匆的来到办公室找我,把视频给我看。
正是早上在公司门口发生的事情,网络时代,坏事传千里的速度被大大加快,更何况还有人故意在各个平台上带节奏,太多人习惯跟风,容易被煽动,舆论能够压死人,而我将是这次舆论准备压死的那个人。
我大概扫了眼评论。
【这就是资本家的嘴脸。】
【居然对小孩子动手,这种人就该抓起来!】
【他啊,富二代,我小时候被他霸凌过。】
各种脏水混在这些评论里试图淹死我,即使偶尔有几条公正冷静的评论,立刻就会被抨击为资本家的走狗,让人不敢再为我说话,各处的评论区都沦为这些键盘侠狂欢的舞台。
公关的黄金时间是4-6小时,24小时后将全面发酵。
我敲着办公桌。
肖秘:“闻总,公关团队的部长已经到了。”
会议室内。
公关团队的基本流程就是挑一些人发律师函起震慑作用,之后发解释说明,再发一些我们集团做过的善事,好事等等,扭转大众对我的印象。
部长:“闻总,律师函已经拟好了。”
我将烟怼进烟灰缸:“第一,把秦肆意送弟弟去精神病院,把他爸气到病房的事情整理成稿发布,这些资料你们可以联系余杭白先生,他那里有整理好的。
切记要引导,秦张扬是被逼疯的。”
还好小叔未雨绸缪先整理了,现在可以拿来就用。
“第二,把秦氏毁约害云家破产的事情公布,第三,去监狱见云丛连,让他痛骂云絮不良不孝,条件是我会让他在监狱里安度晚年。”
和我当初的猜想一样,云家的人恨云丛连,作为家里主心骨的云絮,甚至不允许任何人去看云丛连。
他在监狱,很是凄苦。
部长眼珠一转就明白过来了,与其自证不如诋毁,虽然他们这也算不上诋毁,自证是一个怪圈,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但让人们发现他们以为的好人其实是个烂人,那么对于他们的遭遇就会失去同情,对他们的行为动机就会产生怀疑。
人是会根据自己的感觉,为自己找好一切理由和解释的。
“那关于秦肆意被关在监狱的后妈,不用提吗?“
我看向部长:“被法律制裁的人,宣扬她的好和可怜,部长是要和法律作对吗?”
部长点头:“我明白了,这就去安排,并且联系余先生。”
我:“多找些人,舆论场上谁洗地的人多,谁就会清清白白。”
办公室只剩下我后,我打电话联系了另一个人。
“你好,见一面?”
很快网络上就多了各种关于秦肆意的事情,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许到最后网上的这些人也只是看个热闹过几天就忘了,但我们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能不理会。
公关部的键盘敲到快要冒烟,除此之外还有花钱外包的水军,正在他们的工作室努力想要赢得这场战争。
没用上多久,云家也被送上了风口浪尖。
当云丛连出现在视频中痛斥云絮时,云絮怒砸了杯子。
随着他们的黑料越出越多,闻氏的慈善基金这么多年帮助的人开始出现,就连前一阵我去那个偏远的小城,遇到暴雨救下的孩子们也出来发声了。
这就是我和秦肆意最大的区别。
我这一生或许有做过些不着调的事情,但更多的是做过的好事,所以我不怕挖。
这场舆论战在晚上10点已一段视频一锤定音。
就是第一个爆出的公司门口的视频。
放慢的视频里,是云絮亲手推了自己的儿子。
他们用这个视频泼我脏水,最后他们溺死在了这盆脏水中。
云絮出来回应,承认错误,被全网口诛笔伐。
秦氏和他割席,发出最苍白无力的解释说明,又发了几个聊胜于无的律师函走了最后的过场。
一天的时间,秦家的公司市值缩水了9位数。
而我正在欢迎我的客人,秦肆意那位来自国外的混血未婚夫——艾利克。
“你好,我就开门见山了,秦肆意会把你弄成残疾关在秦家老宅,最后你会因为老宅起火被烧死,这就是你一直跟着秦肆意最后的结局。”
艾利克怔了下后失笑出声:“原本我还以为作为秦肆意的对手你会更聪明一些,今天这趟看来我是白来了。”
他摇着头起身就要离开,全然不信我的话。
我没有动,继续说着:“接下来秦肆意会……”
我说出接下来秦肆意会做什么,包括他他会说什么话。
“如果有一字之差,算是我胡言乱语,但如果全对,你应该明白,秦肆意可不会听我的安排。”
艾利克盯着我看了看,不再那么笃定。
我起身:“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艾利克第二天晚上就着急忙慌的约了我见面,我选了一个见面地点。
艾利克:“酒店?”
我:“放心,只牺牲你一点名声。”
艾利克:“可以,不过闻先生,你的长相真不是我的菜。”
我:“彼此彼此。”
我挂断电话离开了房间:“小叔,晚饭不用带我了。”
小叔停下切菜看向我。
我笑眯眯的:“小叔记不记得顾谨言给我介绍的朋友,我们等一下要见面。”
我拿了块西红柿放进嘴里:“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小叔好半天憋出一句:“注意安全。”
态度和以前相比明显没那么从容了,欲望如同被开闸的洪水,只要尝过一点甜头就会被逐渐吞没。
即使是小叔。
压抑太久的人,更贪恋。
“好,小叔放心。”
*
我和艾利克在酒店房间见面,他昨晚回去后果然发生了我说的事情,秦肆意说的每句话都和我说的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艾利克探究的看着我:“你怎么会知道?”
我笑:“因为我有超能力。”
我将手中的高脚杯向他那边示意:“干杯?”
艾利克想到我说的他的悲惨结局,郑重的和我干杯,喝下了这碗结盟的酒。
艾利克:“你想让我怎么做?”
“秦氏的另一个继承人正在精神病院等着你去拯救,如果你是喜欢秦肆意那张脸,我相信你会很满意。”
艾利克与我再次碰杯,满面笑容:“合作愉快,超能力者。”
*
余杭白一动不动的坐在黑暗里,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闻时京。
那个男生很好看,瞧着就很乖。
一定会很配合。
时京也会紧紧的抱着他,也会……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他停住,黑暗中响起他近乎崩溃的笑声,他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他这才意识到最近和时京亲密后他没有再自我厌恶,愧疚,后悔,而是享受,甚至因为时京不讨厌和他有亲密的身体接触而偷偷欢喜……
“余杭白啊余杭白,你可真不要脸。”
他嘀咕着,只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他站起来困兽操在房子里走了两圈,破天荒的他拿出了酒,反正今晚时京不回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不过在开酒之前他还是把手机关机,然后又把手机藏了起来。
他怕自己喝醉后会打给闻时京,说些不该说的。
*
早上我从酒店房间出来,半路就撞上了来抓奸的秦肆意。
他狭长的眼睛都瞪圆了:“你干了什么!”
我来到他身侧,杀人诛心:“你未婚夫真棒~”
秦肆意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
真可笑,明明只是完全的利用艾利克做出这幅受伤的样子给谁看。
剧情里秦家老宅烧死艾利克的那把火可是他找人放的。
因为作者后续写艾利克嫉妒骆可,三番五次要害骆可,所以秦肆意逼不得已才如此做。
那个作者真是个神经!
我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艾利克说他也要借我的名声用一用,借吧,反正杀的都是秦肆意。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就察觉到不对劲,很浓的酒味,还有酒瓶在餐椅下面。
我去到楼上,小叔的房间没有人,我的房间门大开着,我走过去又停在门口。
小叔是趴着睡的,枕头垫在了腹下,所以浑圆的,撅了老高,身上还穿着我的衣服,说是穿也不合适,毕竟衣服是敞开的,睡库也在腿弯那儿,还有个酒瓶在旁边。
人睡得正香,浑然不知身外事。
我挑起嘴角。
小叔在我的房间里做了什么?
又对我的枕头做了什么?
第38章
秦肆意阴沉着眉眼走进房间时, 艾利克正把最后一件衣服穿上,坦然自若的回身对秦肆意道:“你还挺贴心的, 知道我昨晚受累了还过来接我。”
秦肆意不言语的盯着艾利克看了好久,像是一条要吐出芯子的毒蛇将他咬死,艾利克从容接受着他的打量,想着闻时京讲的故事结局,原来秦肆意到后来居然会对自己那么狠,他以为他们之间就算没有爱,秦肆意也该感念自己对他的帮助的。
但凡他有些良心。
关于闻时京说得那些, 他信也不全信。
但他已经没办法再相信秦肆意了,他断然是不能留着这样的危害任其壮大到最后反噬自己,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毕竟他更爱的是自己。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吗?”秦肆意不是没想过艾利克会给他戴绿帽子, 毕竟他在那样开放的国外长大, 又是那样的家庭背景, 但是他没想到是现在,更没想到对方会是闻时京!
他现在恨不得掐死艾利克。
骆可喜欢闻时京。
现在他的未婚夫也被闻时京给睡了!
偏偏是闻时京!
“知道啊,你不但有心爱的玫瑰还有玫瑰的替身, 我不过是也找个人玩玩而已~怎么了?”艾利克反问道。
秦肆意森森盯着他,突然咧嘴露出牙齿森森的笑了下:“好玩吗?”
艾利克漂亮的蓝色瞳孔泛出挑衅的笑意:“好玩啊, 我这么说你可别不开心,比你活儿·好, 比你有劲儿, 可能是因为比你年轻吧也比你持久很多~”
他缓慢地舔了下嘴唇:“就连味道也要更好吃。”
话音刚落,他就被突然扑过来的秦肆意掐着脖子按倒在了床上, 艾利克转动眼珠看向秦肆意高举的拳头:“你要打我?”
秦肆意抓着他的手逐渐收紧,艾利克的脸迅速变红。
“为什么是闻时京?”
“为什么!”
他猛地晃了下艾利克。
下一秒, 黑幽幽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艾利克举着枪,这个人好像被他宠爱了太久,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来自什么样的家庭。
“因为我高兴。”
他做下按动扳机的动作,俏皮的配合着发出“啪”的声响,就见秦肆意的眼皮快速地眨了下,艾利克见状笑了出来,美丽又残忍,他掰开秦肆意不再有力的手指,推开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最近看多了你秦总的模样,我突然有些怀念你以前当狗的样子了,呵。”他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秦肆意半跪在床边,脸色越来越难看,额角的青筋像是蚯蚓一样绷了起来,狭长的眸子盯着床铺,骤然想起他的未婚夫昨晚就是在这上被闻时京·干的。
“啊!”
他吼着重重一拳向床砸去。
之后他发了疯般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歇斯底里的喊个不停,闹腾了好一阵后房间里一片狼藉,他坐在唯一还算好的沙发上,手中血水不断滴落。
“闻时京!”
“艾利克!”
他念着两人的名字慢慢把拳头收紧!
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成为了人人敬畏的秦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闻时京面前,在艾利克面前他还是输!
凭什么他们这种一辈子顺遂的人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视自己!
他们该死!
都该死!
*
我走过去看了看小叔,也许是因为醉酒的原因脸睡得红扑扑的,被窝里还有几个空了的酒瓶,小叔这是到底喝了多少?
但是喝醉跑到别人床上自。卫可不是好习惯。
拿别人的枕头来蹭就更过分了。
该惩罚。
于是我名正言顺的照着小叔的pi。股拍了一巴掌,然后就瞧见了滚动的雪白波浪,别说,小叔的肉真得很会长。
小叔睡得很沉,这都没有醒。
于是我把人抱了起来,这一下又瞧见了小叔的胸口,这几天我可是很老实,按道理来说应该消肿了才对,但现在却是红肿的厉害。
啧。
小叔对自己下手还挺狠。
脑海里不由得冒出小叔自己玩着的模样,我抵了下腮。
把小叔抱回他自己的房间,给小叔换上他自己的睡衣,期间没忍住又拍了两下那雪白,手感真好。
以至于我第三下手劲儿有点大,肉眼可见的给拍红了。
醉酒的人也疼得哼唧了声。
我这下老实了,扯了被子给小叔盖好,拿着我的睡衣安静的离开了房间,回去收拾我的卧室,之前和小叔的各种亲密接触,非要说得话我会用情趣来形容,但我不会对一个醉到人事不省的人做些什么。
而且这种情况对小叔来说太丢脸了。
他一定不想被任何人发现的,尤其是我。
我瞧着枕头上的痕迹,这个枕头也算是不枉此生了,然后我把枕头丢去了外面的垃圾桶。
吃过早餐后,我在网上游览着昨天事件的后续,大部分网友已经站到了我这边,秦肆意那边也没再搞事,看来是老实了。
7位数的公关费真是没白花。
*
骆可面容憔悴的从拘留所里出来,一双眼睛闪烁着恨意,虽然不明白闻时京为什么没像他知道的剧情那样,卑微的乞求他的原谅,口口声声说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但是无所谓了!
他来到秦肆意的住宅前,只要他找到秦肆意卖卖惨,秦肆意就会为了他找闻时京的麻烦。
闻时京是赢不过秦肆意的,因为秦肆意背后可是有一个家世强大,沾手黑白两道的未婚夫。
身后响起鸣笛声。
他回身看向那辆豪车,很显然他挡住了对方进去的路,他望着里面向旁边让开,车里的人应该不是秦肆意,如果是秦肆意一定会在看到自己的第一时间就下车的。
毕竟他可是秦肆意的真爱,他们是官配,是这本书的主角。
车没动,后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矜贵漂亮的人,艾利克打量着裹着臃肿羽绒服的骆可,迈着长腿走了过去,面对对方警惕的注视,他笑了下问道:“是来找我未婚夫的吗?”
骆可缩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握紧,书里写他是不知道这个未婚夫的所以并不是知三当三,但现在他知道了剧情。
但他和秦肆意才是官配!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而且这个人在后期总是害他,自己不欠他什么!
他说服了自己,就连头都抬起了些:“我有事找秦先生。”
艾利克:“什么事?发骚了?想让他给你松松土?”
话说得讽刺难听到了极致。
骆可瞳孔震动没想到他居然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屈辱感让他一阵头晕目眩,瞬间就红了眼眶,但艾利克还在说着:“可惜啊,他现在不在,你要是实在馋得厉害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C·你一下,毕竟我和秦肆意是一家人,我也该为他分担些。”
“你!”骆可眼珠一转注意到走过来的秦肆意,立即哭着向他跑过去,当着人家未婚夫的面扑进了秦肆意怀里,抱着他向艾利克指去。
“秦先生他欺负我,骂我还要打我。”
他仰着满是眼泪的脸,可怜的望着秦肆意:“我只是想来见见你,我们好久没见了,我突然发现我好想你,肆意……”
他越说下巴越向上抬,踮起脚,慢慢的向秦肆意的嘴唇接近。
他必须牢牢抓住秦肆意。
反正秦肆意在这本书里是他的正攻,不过在他看来也就是自己的舔狗一个。
要不是他没有其他的目标了,像秦肆意这种烂黄瓜他才不屑要,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了解到全部剧情后他才知道闻时京居然谁都没睡过。
他也是可惜过的,如果闻时京是主角攻就好了。
他就不用口最·这根烂黄瓜了。
喜欢的人突然主动献吻,但此时此刻的秦肆意却没有丝毫的开心,一双眼睛落在不远处的艾利克脸上,他和艾利克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暂时不能再继续恶化下去。
他偏头躲开,在骆可震惊的眼神中把他推开:“骆先生,作为你的朋友我愿意帮助你,只是现在我还有事,我们之后再联系。”
聪明人都该听懂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我未婚夫还在呢,咱们得偷着来。
可骆可不知是太笨听不懂,还是仗着他是主角,还不罢休地追上秦肆意,抓住他,流着泪质问:“你、你不管我了吗?你也不要我了吗?”
艾利克:“倒也不用这么可怜。”
骆可两人向他看去,他笑眯眯的:“秦肆意我瞧你这儿小情人和你难舍难分的,这样吧。”
他走过去:“我们一起啊。”
秦肆意:“不要胡闹!”
骆可抿着嘴没说话。
艾利克看向骆可:“既然你不挨·C难受,又离不开秦肆意,那就……”
他抬起手臂揽住秦肆意脖颈:“他C·我,我C·你怎么样?”
话没有最难听,只有更难听。
骆可的脸涨得通红,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可怜的向秦肆意看去:“肆意,你就让他这么羞辱我吗?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你忘了吗?”
秦肆意脸色难看,板起了脸:“骆先生,请不要说让我未婚夫误会的话。”
他扯开骆可的手,艾利克知道他的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
秦家家主的位置他还没坐稳,事有轻重缓急,爱情这种锦上添花的东西对他来说就是最轻的,而且像骆可这样的人,等他拥有一切后随随便便就能追回来,大不了就把他关起来,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骆先生请离开吧。”
他带着艾利克不顾失魂落魄的骆可向院子走去,艾利克也没再说什么,玩味的看着这一切,全当看戏。
骆可慢一步回过神,还不愿放弃,撕心裂肺的喊着秦肆意的名字。
秦肆意蹙起眉头,以前没觉得,这个骆可居然这么不懂事。
骆可被保安给拖走了。
他被丢在路边,狼狈的像是一个流浪汉,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就连秦肆意也对他这样?
他不是主角吗!
他重重挥出拳头,不小心砸在了马路边上,疼得他打了滚,死去又活来。
而事实是所有角色会按照书中所写剧情行动,但书里没他们的剧情时,他们是按照自己的人设以及意愿来行动的。
书里并没有这一场见面,所以秦肆意会遵照自己的人设来做出反应,而他的人设就是他要坐稳秦家的主位,他要做人上人,被人尊重,被人敬畏。
当骆可因为闻时京没有按照剧情去追妻而擅自行动时,就创造出了许多没有的剧情,所以在这些剧情里凭借他自己的能力和魅力,并无法享受主角的待遇。
*
小叔到中午才醒过来,我端着水杯递给他。
他一边喝着水一边眼珠骨碌碌的转,看样子是在努力回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
小叔这么多年都不喝酒,昨晚我说不回来他就把自己灌醉了,心里美滋滋的,小叔这是为了我借酒浇愁啊~
“抱歉我昨晚喝醉了,没弄乱什么吧?”余杭白试探着问道。
“没有吧,我回来时小叔就在睡觉,我就收拾了几个酒瓶,其它的没看到有什么。”瞧我对小叔多温柔,都没有拆穿他。
不过以后总会拆穿的,等待正确的时机,然后获取点利益,比如说让小叔当着我的面玩儿他的乳……
就见小叔悄悄的松了口气,眉眼舒展了不少看向我:“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我很愿意照顾小叔的。”
我下午还有一个饭局就先走了。
余杭白起身去洗漱,当热水打湿脑袋一些画面闪现而出,而后连在一起让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喝了很多酒,满脑子都是闻时京,他跑去了闻时京的卧室变态一样换上了闻时京的睡衣,嗅着上面属于闻时京的味道,他觉得还不够于是爬上了闻时京的床,之后他又喝了些酒。
床上都是闻时京的味道,他趁着人不在,借着酒劲居然做出了那种事情……
余杭白抬手扶额,一幅幅炸裂的画面让这具刚刚醒酒的身体摇摇欲坠。
他一声声叫着闻时京的名字,却觉得少了些什么不满足,居然自己玩起这两天被闻时京冷落的……
余杭白痛苦地搓着太阳穴,他还把枕头当做闻时京……
“操!”
一向斯文有礼的人吐出了这辈子第一句脏话。
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在闻时京回来前滚回了卧室,余杭白倏地抬起眼睛,慌张的连身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就跑去了闻时京的房间。
房间干净整洁,他走过去拿起枕头,一时不大确定,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但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他当时又喝得太醉并没注意到是不是现在这套床单被罩,难道自己走之前还全给收拾好了?
余杭白又去到洗衣间,打开洗衣机,里面塞着床单被罩,洗了但是没有拿出来。
他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闻时京不会套被罩,更不会洗衣服,哪怕用洗衣机洗。
那一定是自己收拾的,洗完估计自己就睡着了,他把床单被罩拿出来晾好。
这次他对自己的行为已经没有太大反应了,已经到这个地步再来搞什么后悔自责就有点又当又立了,那样他会更看不起自己,以前什么都没做还可以懊悔一下,现在他甘之如饴的尝尽了闻时京给他的甜头,已经失去了懊悔的资格。
他就是喜欢闻时京。
喜欢到要死。
但哪怕死了也不能让闻时京知道,现在有秦肆意和骆可对闻时京虎视眈眈,他作为小叔应该处理的是这些事情,保障闻时京的安全,而闻时京也有了正式约会的对象,他不能破坏这一切。
他想了想,时京之前见了秦张扬。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会对秦肆意造成很大的影响——他那位很有实力的未婚夫,若能让他倒戈,秦肆意再不足为惧。
*
一个阴暗的胡同。
骆可打量着对面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很难相信他以前居然会是一个大老板。
“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云絮不耐烦的问道,要不是这个人问他难道不想报仇,他才不会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有这时间他不如去喝酒,彻底完了,最后的机会没有扳倒闻时京,他却成了过街老鼠,老婆和他离婚带着儿子走了,说不能让儿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他凄楚的牵扯了下嘴角。
“被闻时京害成这个样子,你就心甘情愿的接受了?”骆可被秦肆意赶走后并不甘心,他看到了新闻,然后发现了云絮,一个被逼入绝境的中年男人。
云絮攥紧拳头:“别说废话!”
骆可被他吓了一跳退开了些又稳住语气:“闻时京打架厉害不好下手,但是别忘了他可是有个最在乎的小叔,余杭白可是弱鸡一个,只要你拿捏住他,闻时京投鼠忌器一定会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的。”
这些不让他好过的人他全部要报复回来!
他才是主角!
云絮的眼睛亮了。
*
我和生意伙伴打了一下午的高尔夫,晚上吃过饭后又去了酒吧。
原本我是想开个包间的,但是对方觉得包间不够热闹,最后选了一张卡座。
“闻总,不上去跳一段。”张总解开了领带,把大背头也用手弄了下来,一手酒杯一手烟,饭局的时候就喝了不少,现在一看就是想放纵自己一把。
“不太会。”
“你还这么年轻,得会玩儿啊。”张总一手酒一手烟的上去了。
我笑笑没说话。
张总已经跳进舞池,开始晃他的啤酒肚。
我和其他几个人聊起了天,其中一个人谈起了这次云絮的事件,直说真是一次完美的公关。
我回了几句场面话,心想着看来今晚要很晚结束了。
如果这时候我再给小叔发条消息,和他说我去约会今晚不回来,小叔会不会又借酒消愁~
张总跳了会儿累了,手里的酒也都洒了,他离开了舞池去到吧台又要了两杯酒。
这时他旁边一个漂亮的女人靠了过来,模样勾人的和他搭话,而后趁他不注意往那两杯酒里分别丢了两粒药,入水即化,无色无味。
就在张总想进一步和美女贴贴时,对方好看的指甲抵在他额头上把他推开,一步三晃的离开了。
张总吧唧吧唧了嘴。
也没太遗憾,拿着两杯酒回去了。
“闻总,感谢款待,来,我敬你一杯。”他把一杯酒递了过去。
我接过酒:“辛苦张总和诸位来这边出差了。”
大家共饮了一杯。
不起眼的角落处骆可盯着闻时京喝光了那杯酒,嘴角蔓延出充满恶意的笑。
废物秦肆意,没有他的帮忙自己一样可以报仇!
他瞧着明明是坐在卡座上,却像是坐在王位上般的闻时京。
今晚过后,他闻时京就会成为一块烂抹布!
他已经花钱安排了两个壮汉就在隔壁的酒店,房都开好了,当然摄像头也架好了。
他给闻时京下药,可不是为了让他和自己滚到一起,那还不够狠。
他闻时京不是傲吗,不是嫌脏从来没碰过一个人吗。
那他就找别人上。他!
只有这种视频才能威胁到他。
他盯着闻时京,等着时机到来的那一刻。
*
“余先生,求求你了和闻总说说放过我们吧!”
余杭白被云絮堵在了酒店房间门口。
他刚结束今天的面试,累得不行,他之前打算做的宣扬那些快要失传的技艺,因为去了国外耽误了这么久,回来后他一直在忙这件事。
找工作室,注册公司,今天是面试环节。
他面试了30来个人,晚上请辛苦了一天的两位已入职员工吃了饭,结果其中一位喝到不省人事,他没办法,只能就近给他开间房间。
刚把人安顿好,打开门就被云絮堵住了。
他看着这位面目全非的老熟人,看来没少下功夫,居然在这儿找到了他,他的境况原本也不至于落魄至此的,云氏破产他也就相当于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水平,他也才不到40岁,只要肯低下头,已他的经验找到一个养家糊口的工作不难。
但是他非要再来坑时京一把,把自己送入了绝境。
他扶了下镜框:“云絮,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是菩萨,从你们选择和秦肆意合作背刺时京,到害死百岁,还有你陷害时京的事,桩桩件件,哪一件是时京主动要害你。”
“从来没有人逼你们,是你们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如果你非要怨,也该怨一次次把你当成弃子的秦肆意。”
余杭白欲推开他离开,他们真没什么好说的,可说的。
云絮却突然用力抓住他手臂不让他离开,余杭白锐利的丹凤眼瞪起来后更加锋利:“你做什么?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要报警了。”
云絮根本不听他说什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就非要逼死我吗!秦肆意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但闻时京也别想好过!”
他吼着把余杭白向房间里推去。
余杭白力气上比不过他,被他推了进去:“你疯了你!”
他向兜里的手机掏去,没想到刚拿出来就被云絮一巴掌拍掉,打得他手腕一下子就红了。
这还不算完,云絮还把掉在地上的手机踩烂。
余杭白趁他不备抬起腿给了他一脚,把云絮踹得撞上对面的墙壁。
他下意识想离开,这人疯了,但转念又想起他带来的员工还在里面睡着,不能丢在这儿不管不顾,他得把云絮弄走。
余杭白甩手向门口指去,语气尽量温和不再刺激他:“你现在离开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云絮却因为他这句话更疯了:“不和我计较!不和我计较!”他大吼着再次向余杭白扑去,把余杭白撞到门口左侧的卫生间门口前,撞得门板都差点要掉下去。
余杭白只感觉自己的脊骨都要被撞碎了,痛到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凭什么和我计较!”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被余家丢到国外的垃圾,他不过是一个孤儿!你们凭什么踩在我的头上!毁了我的人生!”
他吼一句就把余杭白抓起来一点,然后再重重按回去。
余杭白都快要被他晃散架了,眼镜歪歪斜斜。
里面他的员工嘟嘟囔囔的翻了个身,又接着睡了。
好不容易等云絮停下,余杭白忍着疼,忍着火,再次转换方式:“云絮,你不要再发疯了,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他需要你这个父亲……”
可惜他不够了解云絮现在的情况,他没提这个还好,一提,云絮想起他那被老婆带走的儿子,妻离子散,他到了今天妻离子散……
而他倒是和闻时京那个有钱的大侄子,一家人过着好日子!
他红着眼流着泪,嘴巴却是在笑着,状若疯魔。
“闻时京那么在乎你,你出事了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余杭白眉心一跳,再次换了方式:“你要钱,我给你钱,你想要多少?”
“少拿钱侮辱老子!”云絮吼着,他可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小少爷,公子哥,他居然敢拿钱来侮辱自己!他们也配!
埋在记忆中的疼痛无比清晰的再次传来,让余杭白连呼吸都暂停了下来,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一把水果刀刺入了他的腹部,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正努力在脚边汇聚成河。
那只握着刀的手在抖。
余杭白眼皮打颤地抬起看向云絮,他失误了,他低估了人性的恶……
他的呼吸开始不受控的变得急促,难以忍受的疼痛侵袭着他,他的视线开始发抖,半开的房门露出走廊的光景,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两个壮汉架着向前拖去。
他瞳孔猛缩,就看到骆可正背着手跟在后面。
*
我摇摇晃晃好不容易走去了卫生间,头突然晕得厉害,奇怪,今天也并没有喝很多,怎么头会这么晕?
我深呼吸了两下,感觉吐出来的都是热气,滚烫的。
我缓了缓想要离开却差点没摔倒,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我的身体,而且感觉浑身的力气在飞速流失,就快要连站着也做不到了。
不对,这情况不对。
是被下药了……
怎么会?
我一向严谨,离开视线的酒水我是绝不会碰的。
变得混沌不好用的大脑无法让我过多思考,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听不清,一切都变得遥远又模糊,我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闻时京,呵——”
我努力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我眼前的人,但却无法做到,只有模糊的一片。
身体再也撑不住的向前倒去,好像有人接住了我,我再次试图抬起手抓住对方,但只手指勉强动了动。
天旋地转是我仅剩的感觉,让我的眼皮越来越沉。
走廊里搀着着闻时京向前去的壮汉,不小心狠狠踩了闻时京一脚。
我吃痛稍稍精神了些,抬起沉重的眼皮打量起来。
是个走廊,两边都是房间,是酒店。
我被人架着。
劫财还是劫色?是谁?秦肆意?
我转动眼珠向一扇半开的门看去,房间里的地面上那鲜红的,好像是——血。
血刺激了我的肾上腺素,我猛地直起身甩开架着我的人,这一动我的脑袋又再次晕了起来,头昏脑涨,就连视线都变得漆黑一片,我向前直挺挺倒了下去。
骆可3人被吓了一跳,他对那两个壮汉说道:“把他拽起来!”
他上前,打开手里装着药的水瓶向闻时京嘴里灌去。
之前的药是迷药。
这是chun·药。
不用5分钟闻时京就会变成一只发忄青的野兽,等这两个人伺候他一回,他就会变成浪荡的女表子。
骆可笑了出来。
第39章
鲜红的血液滴答个不停, 云絮凭借着一股劲把人给捅了现在却是懵了,他低头看向自己握着刀沾了血的手, 惶恐地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喃喃着不成话的音节,缓缓摇头想要否定这一切,一瞬间脑袋里冒出很多东西,他的老婆,他的儿子,最后是他的父亲被戴上手铐带走的画面。
银色的手铐又冷又硬,一锁就是一生。
他不要!
他不要!
恐惧在云絮的心头爆发, 他不管不顾地转身跑了出去,这个时候他已经做不出任何的思考, 只剩下了本能在驱使着这具身体。
逃吧……
只要逃走了就没事了……
他前脚跑走, 余杭白后脚就跟着走了出去, 并带上了房间的门, 他扶着墙壁看向不远处正向一个房间拐去的骆可的背影, 死死咬着唇握上刀柄,发了狠,自己把水果刀拔了出来, 鲜血飞溅,他站不稳地全身都靠在了墙壁上, 疼到眼白直翻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耽误不得,他不能干等着叫人来, 刚被刺了这一刀他深刻地体会到了, 一刀刺进去是件又快又简单的事情,慢一秒他们都可能在那个房间里弄死时京。
而且, 他的手机被云絮踩烂了。
骆可笑着走进房间,残忍的眼神凝在已经开始有些反应的闻时京身上, 背着手用力把门关上。
踉踉跄跄跑过去的余杭白见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向门板抓去,几根手指被狠狠夹在了门缝中,疼得他猛吸一口气,之后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就像他这一路过来断断续续的血迹般,让人揪心。
没听见关门动静的骆可疑惑回头,看到那几根被夹到青紫的手指吓了他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那几根手指握紧门板猛地用力向外拽去。
他一时松懈被拽得向前一晃,门彻底打开。
那两个架着闻时京的人听见动静,丢下chun·药药效发作已经神志不清的闻时京转头看去,瞳孔同时间放大了一圈。
门口处站着一个体型单薄,神色冷厉的男人,那是一双看一眼都快要让人结冰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骆可,手里还举着一把染血的水果刀,血珠顺着水果刀锋利的刀刃往下掉。
房间陷入极度的安静。
又在这安静之中响起闻时京痛苦的低低嘶吼,如失去人性的野兽,以及啪嗒啪嗒的声响,骆可几人僵硬地转动眼睛,看向余杭白衣服上血迹最重的腹部,血成线向下流着。
他们再抬起视线看向余杭白,带着探究疑惑还有谨慎和退缩。
尤其是那两个壮汉,他们是奔着“美差”来的,只需要操一个极品男人,可不想卷进什么杀人的恐怖事情中,他们还是分得清两者之间如果真被抓住可不是同等级的惩罚,两人悄悄对了一个眼色。
骆可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他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余杭白,还是这样的余杭白,那双浅色的眼珠盯着他宛如盯着一个死人。
他咽了下口水,刚要开口。
余杭白突然挥刀就向他刺去,没有任何犹豫,带着十足的狠劲,任谁看来他今天就是要杀死骆可。
骆可被吓得尖叫出声,他堪堪躲过手臂却是被划出一条口子,不过羽绒服足够厚这一刀并没对他造成实际伤害,白色的鸭绒从破口里飞了出来,有几片还沾着刀上的血。
骆可惊慌之际大喊着:“你们快抓住……”
话都没说完,余杭白咬着牙双手高举着水果刀又向他狠狠刺了过去,动作间腹部的伤口被抻动拉扯,血流如注,疼,疼到余杭白已经快感知不到自己伤口以下的身体部位了,全靠一口气,一个劲儿在支撑着他。
这口气,这个劲儿全部来自余光中痛苦翻滚的闻时京,一看就是被下药了,整个人被烧成了煮熟的虾子,模样痛苦到扭曲,一双手胡乱的磨蹭却是不得章法,发出一声声痛苦的低吼,汗水湿透了他身上的衣服。
“快抓住他!”骆可歇斯底里的大喊。
那两个人却是不管他,在他们看来这个突然冒出的男人简直就是神经病杀人狂,自己都那样了还能那么狠的一下下挥刀,全然是不顾自己只想杀人的状态,即便看这个人的样子他们想要拿下他不成问题,但他们可不想趟这趟浑水,他俩丢下骆可绕开余杭白就从门口跑了。
余杭白本就没有留下他俩的打算,他自己什么状况他清楚,所以他才会一直盯着骆可,目的就是要吓唬住他们,他其实撑不了多久了……
“你们!”
“啊!”
骆可惨叫一声,脸上多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皮肉外翻,他颤抖着手摸上去又吓到把手拿开,看着摇摇晃晃又向他挥刀过来的余杭白,惨白的脸,满是血的衣服,像是一个不杀死他不罢休的魔鬼,让他胆寒,让他打怵,脸上的疼愈发明显,房间里的血腥味也更加浓郁,没了那两个人他的底气也跟着没有了,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他快离开这里,不然你会被杀死。
他还不想死,他还不能死。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座机,粗暴地拽下来向余杭白砸了过去,余杭白被砸中额头晃了下,骆可趁机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怕死的人会败给拼命的人。
惜命的人常常会因为提前离场,而失去胜利的机会。
至于玩命的人能否成功,就要取决于对方惜命的程度。
余杭白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关上了房门,他怕骆可回过神后杀回来,破败不堪的身体顺着门板一点点滑了下去,眼皮眨了好几下才有了点精神,他还不能倒,得报警,叫120,叫前台的人过来……
高大的阴影遮住了他,他疲惫地抬起发沉的眼皮,心里念了句糟糕,闻时京原本清亮亮的墨色眼珠被烧得浑浊,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后这具行尸走肉扑向了他。
“啊——”
余杭白惨叫一声,被从门板前拖了下来,闻时京滚烫的大手胡乱的撕扯着,寻找着。
被药效侵占的大脑,甚至连如何进行,在哪里进行都不知道了,憋到极限产生的是痛,痛到闻时京打滚。
余杭白短暂的昏迷了几秒钟又被闻时京的吼声吵醒,对,得报警,打120,他没有手机,座机被骆可丢了,对,拿时京的手机……
呼吸像是老旧的风箱,每一下好像都有断气的可能。
他向可怜的闻时京看去,手指动了动想要撑起手臂坐起来,但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动作都变得好难,这具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好像都从腹部的伤口随着血一起流走了。
作为房间里唯二的生命体,闻时京再次扑向了他,无助的,茫然的,急切的,痛苦的……
只是这次很不巧。
闻时京的手很大,余杭白的腰又细,他两手掐在他腰部两侧时手指张开几乎就可以碰到肚脐旁,这次倒是没碰到肚脐,而是直接按在了余杭白的伤口上,闻时京的手指直接陷在了那还不断流血的伤口里,瞬间就被染成了红色,而后血水开始顺着他的手向下淌。
“啊!”
余杭白的惨叫都是那么的虚弱。
颤抖着的尾音让我的眼皮抖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敲开了混沌的脑海,熟悉的,让我揪心的,看不清的视线中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凝成小叔的模样,我怔怔的看着小叔,无比凄惨的小叔。
我张了张嘴,过了好久才听到我沙哑的声音:“小、叔?”
余杭白喜出望外,他也是张了好几次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清醒了?快报警,打120。” 他并没意识到他的声音其实很轻很小,几乎听不见,听不清。
眼前的小叔再次模糊,我痛苦地用力甩下了头,有血腥味钻入鼻腔让我又再次清醒了一点,我转动眼珠这才注意到小叔身上的血迹,以及那个被我按着的伤口。
我惊恐地把手甩开:“小……”
操!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视线一下下的发黑,强劲的药效在身体里疯狂作乱试图控制我。
余杭白好不容易攒了点力气,抬起手向闻时京的兜摸去想要拿出手机,突然闻时京狠狠给了自己一拳,那张英俊的脸瞬间就青了一片。
“时京!”
我用力甩了下脑袋,这一拳打得我清醒了不少,我看了眼小叔后迅速扫了眼房间,没再继续纠结现在的情况,拿出手机立即报了警,打了120,通过桌子上的立牌给出了酒店位置,以及插在门口的房卡给出了房间号。
脑袋又开始发沉,发昏,原始的本能蠢蠢·欲动因为强行克制让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疼,皮肉,血管好像都在被撕裂,我一手用力按着太阳穴,一手发着抖的又在我们的群里发了条消息。
几乎是刚刚发送出去,手机从我手中掉落,我的世界又变成一片混沌,本能的向着有另一个人呼吸的方向看去,好像那里有我的救赎。
我走了过去,一步,两步,那个模糊的身影好像要起来只是又重重的倒了下去,我的脚步也跟着停下,不行,不可以,不能伤害他……
冒出的念头起先如同点点星火但迅速燎原,可是到了极限的身体急切的需要一个解决的出口,意志和身体分为了两半,一个想向前冲一个想往后退,几乎将我粉碎。
于是我给了自己第二拳,揍得我摔倒在地。
疼痛让我再次获得了短暂的清醒,我红着眼看向连伤口都不顾爬起来,想来到我身边的小叔大喊了一声:“别过来!”
小叔捂着腹部的伤口晃了下。
我用最快的速度抽。出皮带向我的脚绑去,我要绑住这双会不顾我的意志走过去伤害小叔的脚,我将皮带勒得死死的。
余杭白心疼到快要窒息的看着那个把自己紧紧绑住的人,又看着他失去清醒的意识再次被药效控制,像是一只离水的鱼在濒死之际用力的扑腾着,却因为被绑住的脚他无法再向自己扑来,所有的痛苦都只能独自一人承受,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嘶吼。
余杭白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地倒了下去。
对不起。
是小叔没用。
*
酒店的工作人员用万能房卡刷开了房间的门,和医护人员一同出现的还有刚刚赶到的吴沛,周泽川,看到房间里的情形后两人都有点慌了。
一阵忙乱后两人被抬上了救护车,赶来的警察一个跟着去了医院,一个留在酒店查看监控。
酒店对面那条街上骆可攥紧了拳头,懊悔的骂了一句脏话,警察和医护人员居然现在才到,他当时被余杭白那个劲儿吓到了,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想着赶紧跑了,后来他仔细一想余杭白受了伤自己为什么要怕他?闻时京又被下了药,他明明可以留下来反杀的!
而不远处的酒吧,喝得醉醺醺的张总和另外几个还清醒着的同事也准备离开了,就是……几人转动眼珠四处看了看,闻总之前去卫生间好半天没回来,他们其中一个人去找也没找到,回来后张总说肯定是从卫生间出来就去哪玩儿了,那么大个人不用担心,他说这话时笑得猥琐。
这个酒吧可不小,上下4层,灯光闪烁,人影重重想要找到一个人可不容易,大家心思各异,如果真如张总所说,他们找过去可就是没有眼力见了。
只是他们现在要离开了,其中一人这才给闻时京打电话,电话接通:“闻总,你在哪呢?张总喝醉了一直吵着要睡觉,你看?”
吴沛:“等我。”
他挂断电话和守在这里的警察说明情况后,就和警察一起向酒吧去了。
*
我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房顶,很不舒服,浑身好像没有一点力气甚至因为太过虚弱而阵阵恶心,我张开干巴巴的嘴巴,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小叔。”
忽然脑袋里闪过小叔浑身是血的画面。
我陡然清醒,坐起得太猛我忍不住的干呕了好几下,想起之前的事情我着急忙慌地从床上下来,向门口走了两步后手背传来痛感,我看过去,扎着的针被拉扯已经回血了,我一把将针拽了下去,一股血就飙了出去。
我没有管。
小叔受了很重的伤。
打开门撞见了顾谨言,他见到我也是一愣:“你怎么下来了?快快快,快回床上躺着去。”
他推着我,我不动,抓住他:“小叔呢?小叔怎么样了?小叔在哪?”
顾谨言被我攥得龇牙咧嘴:“诶诶,小叔没事,小叔真没事,你再不松手我要有事了。”
“小叔在哪?告诉我!”
顾谨言劝不住我只能带着我去了小叔的病房,我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的小叔,脸苍白的几乎和脑袋下的枕头没有了界限。
顾谨言:“医生说小叔很幸运,虽然这一刀被刺的很深但是正巧贴着内脏过去了,所以内脏没有伤到,伤口已经缝合好了,就是失血过多,其它的没什么大问题。”
“呕——”
我抓着门再次干呕起来,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顾谨言拍了拍我的后背:“你被洗了胃,又打了好几种针,还给你打了催尿.针,多方面的让你尽快把体内的药给排出来,医生说你体内的药又是致昏迷又是催。情的,而且药效强药量重,不这样快速排出来不行,操,那个骆可是真下狠手,这是要整死你啊,所以你最近会有些虚弱,不过医生说以后慢慢就能养好,别担心,你还是能一柱·擎天的。”
我擦了下嘴角的口水,脚步虚浮的来到病床边,看着惨不忍睹的小叔,额头上一片青紫,左手上根根手指都被缠了纱布,另一只手上打着针,我小心地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伤口被覆盖住,但我模糊的还记得那个不停流血的伤口,我的拇指搓了搓,好像我的手还按了进去。
我看向拇指,我习惯让小叔把指甲给我修剪到很短,和底下的那点肉齐平,指缝里现在还能瞧见血迹,小叔的血。
“小叔什么时候能醒?”
“啊,应该快了,毕竟他失血过多所以会睡得久一点,走吧,我带你回去吧。”
我摇了下头,搬过椅子轻轻放到病床旁,我要在这里陪小叔,让他睁开眼睛第一个人看到的就是我,不然他一定会很慌,很害怕,要是他一着急从病床上跑下来怎么办。
顾谨言盯着我看了看后,说了句有事叫我就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小叔,我小心翼翼地握住小叔受伤的左手,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为什么我还是保护不了小叔?
眼前的场景和16岁那年重叠,从绑匪手里换下我的小叔,最后也是这样躺在了病床上,那道疤至今还留在他的后背上。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自责愧疚让我的头越来越低,埋在了小叔的身旁,眼泪代替了情绪宣泄而出,小叔,对不起……
余杭白薄薄的眼皮抖了好几下才抬起来,低低的啜泣声传进他的耳朵,他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很不好闻,他转动眼珠看向伏在自己身旁的人影,彻底安心,时京没事,嘴角放松下来的微微上扬。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16岁的闻时京,也是这样趴在他的床边低声哭着,透着一种可怜和倔强,嘴角的笑意扩大,还是个小朋友啊,是需要自己这个小叔的小朋友。
他又想起昏迷前的场景,想起那个把自己的脚绑住的闻时京。
不。
是大人了。
是能保护他这个小叔的大人了。
他动作缓慢地抬起手,倒不是故意只是真得没有力气,缠满纱布的手轻轻放在了闻时京的头上,干裂的嘴唇开合:“别哭,小、叔没事。”
听到小叔的声音我猛地抬起头,着急站起抻着脖子望着小叔,看见小叔那双浅色眼珠时心安了一半:“小叔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还是要吃饭?还是要去卫生间?不对不对,我要先叫医生,小叔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叫医生。”
我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只是我的脚并没有动,眼睛一眨不眨不肯挪动分毫的看着小叔。
余杭白瞧着闻时京那张青肿的脸,是他为了保持清醒不伤害到自己,自己打的,下手非常狠,脸颊到现在还高高肿起,挤得左眼都小了一些,让人心疼。
我瞧着小叔抬起另一只手,温柔的,虚弱的叫我:“过来。”
这是一个拥抱的动作,我嘴角一撇,没出息的又掉了几滴眼泪,仿佛我又回到了16岁还是那个需要一个拥抱来安慰的小孩,我低下身靠近小叔把头埋在他颈边,小叔放下手环住我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没事的,都过去了,别哭了。”
小叔宽慰着我。
我偏开头,用这双已经23岁的眼睛看着小叔,别人总说小叔像是一块冰,但我瞧见的小叔从来都是一汪温柔的春水,从那年他推开病房的门,带着雨水走进我的眼中,我始终记得年轻男人眼神明亮温暖还俏皮地对我挑了下眉,只是后来他为了帮我守着闻氏不得不收敛了他的本性,让自己变成一块让人敬畏的冰。
我靠近,在小叔的注视中,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明明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相融在一起的目光却好像“嗞啦——”着起了火。
我直起身,垂在两边的手局促地挠着裤子,亲是亲了,为什么亲?因为想,亲完了之后怎么办?不知道。
我瞧着小叔又开始眼花,怎么比当初自己被绑架还要紧张?我盯着小叔的脑袋,试图看到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小叔的脑袋上什么都没有。
余杭白好半天没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连瞳孔都僵住了,只有皮肤的颜色在慢慢变红。
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口:“叫医生过来吧。”
我傻了吧唧的“哦”了一声,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很快医生和护士就到了,问了几个问题检查了一下后,确定小叔没有什么其它的问题就离开了。
医生前脚刚走,守在外面的警察就进来了,询问小叔事情的经过。
我这才知道原来小叔是被云絮刺伤的,所以果然小叔还是因为我才被牵连的,我默默攥紧了拳头,感受到注目的视线,我转动眼珠看去发现小叔正担忧的看着我,然后笑着对我摇了下头。
我什么都不用说,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小叔还需要休息,警察问明了状况就离开了,说他们一定会尽快抓到犯人。
病房里再次剩下我和小叔。
余杭白:“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我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把手臂压在床边而后偏着头枕了上去:“小叔,你休息吧,我陪着你。”
小叔没再赶我,病房里很安静,冬日暖阳从窗户中照进来,波折着落在小叔缠着纱布的手上,我盯着瞧了瞧,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小叔的手旁,而后伸出小指小心地勾住小叔的一根手指,心脏在怦怦怦地跳,过了会儿后小叔蜷起所有手指将我的小指握住,光线中漂浮的尘埃好像跳起了舞,雀跃着,我屏着呼吸抬起手掌放在了小叔握起的手上,然后将他的手握住,团在我的手心里。
病房里依旧很安静,我听着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嘴角不自觉的一点点向上扬去,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好意思,我又慢慢地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余杭白把脸向窗户那边偏了偏,浅色的眼珠落了光像是要融化的金色海洋,脸颊上被闻时京亲过的地方好像还留有余温,痒痒的,心痒痒的——原来他的心脏也怕痒,不然他怎么会一直在笑。
*
云絮猛吸了一口烟,警察在他租住的房子那里蹲着他呢。
舔了下长时间未喝水而起白皮,干裂的嘴唇。
不知道那一刀捅没捅死余杭白,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当时他很怕,现在吗……他瞧着那些警察,又狠狠吸了口烟,呛得他捂嘴咳嗽了起来。
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监狱,看到了他的父亲在向他招手,然后高高在上的,唾弃的,鄙视的,嘲讽的对他说:你也进来了。
他丢下的烟头砸在了地上的烟头上,遍地都是烟头,烟盒。
闻时京这会儿应该在发疯吧。
他笑了出来,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烟灰头也不回的走了。
*
秦肆意没找到骆可,联系不上,对方不回信息,不接电话。
他有些不耐烦,昨晚艾利克不让自己碰他。
他都能忍着恶心,在他被闻时京用过后不嫌弃他,他居然还给自己甩脸子!
秦肆意阴沉着脸从车上下来,就瞧见了浑身脏兮兮仿佛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云絮,他眯起眼仔细瞧了瞧才认出。
两个保安拉扯着云絮。
云絮见到他后喊着:“秦肆意!”
秦肆意有火无处发,他出现的正好,一个人生的失败者,就该当一个接收他火气的垃圾桶。
于是秦肆意挥了下手,两个保安松开了手退开了些。
云絮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亮亮的来到秦肆意身前,他问:“我云家因为你变成今天这样,你愿意救我一次吗?”
秦肆意不屑的嗤了声:“你们云家变成这样是因为你和你的父亲无能。”
意外的,他没看见云絮崩溃的场面,而是见云絮笑了起来,笑声癫狂。
他蹙起眉。
云锦抽出藏在裤腰里的刀就向他刺了过去,一时间秦肆意瞳孔放大,两个保安扑了过来,场面混乱。
直奔秦肆意腹部的刀,因为手肘被扑过来的保安撞到,偏了方向,居然刺向了秦肆意的那二两肉。
一声惨叫。
秦肆意从台阶上跌落滚了下去,他痛苦的捂着,捂了满手的血。
被扑倒的云絮疯狂甩着刀,那两个保安无法再近身。
他重新爬起来,看着越来越多的跑过来的保安,又看了眼底下的秦肆意。
他说过他不会放过秦肆意的,他想过要不要去找闻时京,但他肯定守在余杭白身边,有余杭白当例子,他身边肯定有保护的人,不好近身。
于是他来找秦肆意了。
而秦肆意错过了他的机会。
云絮疯狂又绝望的笑着,而后一刀抹了脖子。
尖叫声此起彼伏,他的身体向后倒去,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融化在他的血里。
他是云絮。
自小含着金钥匙长大,这辈子顺风顺水,从未吃过半点苦,娶了心爱的漂亮老婆,生了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如果不出意外,他就能在父亲退位后顺利接手公司,从小云总变成云总,只要继续和闻家合作下去,闻家不垮他们云家就不会垮,他会继续他一辈子无忧无虑的优渥生活,和老婆夫妻恩爱,看着孩子长大成人,度过他成功幸福的一生。
但一切从秦肆意出现抛出那个诱饵引得父亲上钩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云絮重重砸在地上,他看着漫天的将他埋葬的雪,两行眼泪流出。
没了气息。
第40章
警察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我云絮的死讯, 当时我正在换脚踝上的纱布,医生说我的皮带勒得太紧, 他们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用剪刀剪开,拿下时皮带都已经卡在了肉里,血肉黏糊着。
我记不清我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勒紧皮带,只想着小叔受伤了,我一定不能再过去,加深小叔的伤害。
听到云絮的死讯我有些意外,警察说他是自杀的, 一刀深深刺穿了脖颈,救护车到时人已经没气了。
我听着这些时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结婚时的场景, 意气风发, 红光满面的搂着新娘子过来敬酒, 随即我撇了撇嘴, 便宜他了, 不然我非得狠狠替小叔还上几刀。
我回到小叔病房,门口站着俩保镖,我特意安排的, 毕竟他们人都没抓到我不放心。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小叔:“现在他死了,还剩下个骆可。”
我咬牙切齿的说出他的名字:“我一定要比警察先找到他!他既然这么喜欢下药, 我就让他好好尝尝这个药的滋味。”
我哼了声,语气残忍, 这些都是不在剧情上发生的事情, 我不大确定是我知道的剧情不够全面,还是因为我不按照剧情来, 所以产生了这一系列的后果。
我就是那只扇动了翅膀的蝴蝶。
清醒后我复盘了一下,应该是张总递给我的那杯酒有问题。
张总是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恨不得一死证明清白,当然死是不可能真死的。
我安排了人去酒吧那里查看监控,很可惜,人太多,乱得很,不过我没放弃交给了一个侦查社。
这件事,骆可不像云絮那样完全可以直接定罪。
他有大把的说辞,可以说只是好心送我去休息,可以说走廊里给我灌的就是水,至于为什么我体内有药,他只要咬死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就会变得难办。
所以除了酒吧之外那两个男人也要查,警察要处理的事件很多,既然我自己有钞能力,我愿意花钱找人尽快的解决这件事,让骆可付出代价!
我:“到时,西区那边的大片铁皮房里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他解药的!”
那个地方鱼龙混杂,全国各地的人来来往往,更是有许多流浪汉聚集在那里,如果把被灌了药的骆可丢在那里,不用半晚他就会变成一个公共厕所!
我恶毒的想着却没听到小叔的回应,抬眼向小叔看去,小叔只是在瞧着我,我疑惑:“怎么了?”
小叔摇头:“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眼睛一瞪:“我会!”
“不,你不会,时京你是一个本性善良的人。”小叔抓住我的手臂,“而且我也不会让你这样脏了自己的手,法律会惩罚他的,不要让仇恨把我们变成与他无异的加害者。”
小叔总是有道理。
肖秘的到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捧着花拎着果篮,关心了下我们的情况,然后告知了我云絮是在跑去刺杀了秦肆意后才自杀的。
应该是因为事关另一个受害者,所以警察没有将秦肆意的事情也告诉我。
“秦肆意?死没死?”我有些讶异,哟呵~云絮临死前也算做了件好事。
肖秘摇了下头但脸上又绷不住狭促的笑,眼珠在我和小叔身上转了一圈后,悄声道:“内部消息,秦肆意被伤到了那里,据说差点被割断,好不容易才缝上。”
我挑眉,脸上的表情忍俊不禁,忽然脑袋有点痒,我抬手挠了挠:“那还能用了吗?”
肖秘摇了下头:“够呛,因为要用就得起来,起来皮肉就得撑开,他这个还不是就缝外面那层皮是连里面都要缝,估计都得堵死了,就算不堵死慢慢长了疤也很难被撑开了。”
非办公时间,非办公场所,聊着讨厌的人的八卦,肖秘的状态放松了不少。
他感叹:“虽然秦肆意在这次事件中没有死,但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死了。”
活该!
谁叫他忽悠云家背刺公司。
谁叫他要害自己磕的CP!
拆我cp者当诛九族!这还没诛他九族,只是让他断子绝孙算是便宜他了,毕竟他那样阴暗坏心眼的种子估计也长不出什么好苗子。
肖秘内心一顿疯狂输出然后看了眼病床上面色依旧苍白的余杭白,一低头又注意到闻总那条伸直的大长腿,露出的脚踝上缠着的纱布。
呜呜呜。
我可怜的小情侣QAQ
人好不容易从国外带回来了,居然还发生这种事,可千万不要再有事了,你们叔侄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顺便时不时给我撒点禁忌之恋的糖,我就满足了。
我瞧着肖秘脑袋上飞速变化的字条,不是、肖秘、你……
我以为的肖秘性格沉稳的工作狂,原来你内心世界这么狂野的吗?我和小叔的CP你也敢磕,牙口这么好?
“公司最近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肖秘脑袋上的字条瞬间消失,一秒正经。
我放下心来,不管怎样至少在工作上他还是那个踏实能干的肖秘。
说了好半天的话直到最后都没什么说的了,而且中午小叔也要休息了,我有些不解,很会察言观色的肖秘怎么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直到我瞧见他脑袋上再次跳出字条:啊,今天来这趟没磕到糖啊,就这么走了?遗憾……
我恍惚从他脑袋上看到:饭饭,饿饿,撒点粮吧。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没离开的原因,作为一位体恤下属的好老板,这阵子他这么辛苦,给他一点精神食粮也是可以的,而且我还挺好奇他的反应的。
于是我来到小叔的病床旁,温柔的捧上小叔的脸颊,拇指轻轻在他眼尾摩挲着,轻声问道:“是不是困了?”
小叔一脸紧张,偷瞄了眼就坐在对面的肖秘。
脑袋上的小人直跳脚:笨蛋,还有外人在呢。
瞧,这还有意外收获,一个脸红的小叔。
我回头看向肖秘。
肖秘的脑袋上:病床也是床!你们还不做!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
我送走了肖秘回到病房后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到最后我后背都疼,在病床旁的椅子坐下,趴到病床上笑到失声。
余杭白怔怔的瞧着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莫名其妙的跟着挂上了笑意:“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笑到没力气,偏过头看向小叔:“肖秘,他这个人挺有意思。”
小叔明显不大理解,替我擦掉笑出来的眼泪。
我抬手抓住小叔的手,只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对视的目光就生出了几分旖旎,小叔浅金色的瞳孔忽忽闪闪,我把小叔缠着纱布的手带到嘴前,亲了下小叔的指尖。
小叔把头低下,脑袋上的小人蹲坐着,一双小肉手遮住了通红的脸。
自从那个脸颊吻后我和小叔之间的关系变得很——暧昧,明明之前更脸红心跳的事情都做过,但最近却不大一样,最近我们明明没有什么更加亲密的接触,可只是每次的眼神接触都让人觉得很悸动。
为此我还偷偷检查了下心脏,确认了自己没得心脏病。
9天后小叔出院了,伤口现在的状态就是皮肉已经合上了但还没有长好,但不需要再住院吊水了,医生叮嘱千万不要碰到、抻到不要碰水。
我不但听得仔细还拿小本子给记了下来。
余杭白瞧着这一幕,心底一片柔软的温暖。
到家后小白欢天喜地的迎接它的两位主人,我环着小叔向楼上去 ,小白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楼上卧室的门都开着,余杭白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卧室少了一个大件,他的床没有了,他疑惑的向闻时京看去。
“啊,忘和小叔你说了,小白把你的床挠塌了。”
余杭白:?
小白仰着圆咕隆咚的小脑袋瓜:“喵?”
我又连忙补了一句:“还有客卧的床,小白真是太能拆家了。”
我一阵摇头叹气:“小叔你只能暂时住我这里了。”
余杭白快要笑出来了,于是他低下头看着一脸懵,一脸无辜的小白,可怜的小白就因为不会说话背了这天大的锅,居然能拆了两张床,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他们家养的不是小猫是熊猫。
这是一个太明显的谎言,就算床真得坏了,也该是买张新床回来,他们现在下单一点不影响晚上睡觉。
而如果他选择接受闻时京的话,就并不是简单的接受一个谎言。
因为如果连这样不靠谱的谎言他都接受,就意味着他……
“小叔,走吧。”
余杭白沉默着,紧张着去到了闻时京的房间,他的理智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漏洞,从其中涌出的情感全部促使他走向闻时京。
对这个房间他很熟悉,他甚至还在这张床上……
他在床尾坐下,一双手局促的放到腿上,还好小白跳了上来趴在了他腿边,毛茸茸的尾巴甩了甩,把小爪子往他的腿上挠了起来。
他摸着小白柔顺的毛毛,不至于显得太尴尬。
我瞧着床上的一人一猫,小叔没拆穿我的谎言,乖乖地走进了我的房间。
晚饭我大显身手做了好几道菜,全是很清淡的,小叔现在需要忌口,小叔给足了我情绪价值,不但直夸好吃,还吃了一大碗饭来身体力行的证明他爱吃。
吃过晚饭消消食就到洗漱睡觉的时间了,我的房间很大,现在明明只有我和小叔两个人却让房间的温度隐秘的升高,我装模作样地看着电脑,小叔这一天快把小白摸秃了,小白为了不变秃已经逃离了他的魔掌。
眼看着快要到10点了,小叔又偷看了眼不动如山的我,他没办法只能起身,自以为静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我跟上,去到小叔的卧室,见他拿了睡衣向卫生间走。
“小叔。”
小叔的反应像是被抓到的小偷,努力自然的问我:“嗯?怎么了?”
我过去把小叔手里的睡衣拽过来:“小叔要做什么?”
“准备洗漱睡觉。”
小叔不敢看我,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离谱的事情,在医院的这些天都是我给小叔擦洗身体的,虽然他现在出院了,但是伤口依旧不能碰水,他自己要怎么洗澡?
我没开口,是在等他开口,我就是想要小叔主动一回 ~
他倒好,居然打算自己洗澡。
我握住小叔的手,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叔领回了自己的房间。
余杭白瞧着两人牵着的手,最近他们之间多了很多这样的接触,比如十指紧握的牵手,比如时京会贴过来蹭蹭他的鼻尖,比如时京会揽着他的肩膀搂着他。
不是太过分的身体接触,却让人觉得亲密无间。
我:“小叔你先去浴室吧,我马上就过去。”
余杭白在浴室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比在医院的时候紧张了百倍,感觉上也完全不同,是浴室的灯太明亮了?还是这里少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看过去,瞳孔放大,迅速把头转了回去。
我走了过去,笑嘻嘻的说道:“反正等一下我也要洗澡,我就没穿。”
我瞧见小叔脑袋上的小人一手叉腰,一边踮脚,同时指指点点:暴·露狂!
小叔骂我。
T^T
我委屈地打湿了毛巾走过去给小叔擦背,视线停在小叔左边肩胛骨处的伤疤上,我的委屈瞬间消失。
疤痕大概有一指长,在小叔滑若凝脂的后背上很是刺眼,这是小叔那年从绑匪那里交换我后被刺伤的。
我小心翼翼地碰了下:“疼吗?”
小叔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反应了下才笑着回道:“这么多年了,不会疼了。”
我轻抚着那疤痕。
“当时很疼吧。”
“忘了,或许吧。”
余杭白回答的很随意,其实当时好像也没有很疼,当时他还以为自己会死,被死亡的恐惧笼罩,还惦记着闻时京,担忧自己死了后他的公司怎么办?他怎么办?他还那么小,还没有成年。
一时间也就顾不得疼了。
最疼的时候是他在医院醒过来,他没有死,闻时京也没有事,他放松下来麻药过劲儿的那一阵儿。
不过人类好像有遗忘疼痛的机能,仔细想也真想不起那种痛有多痛了。
就像腹部这道伤口,他已经忘记当时有多疼了。
正想着,疤痕忽然被柔软,温热覆盖。
那一瞬间他看到自己的手臂起了层鸡皮疙瘩,浑身僵住。
我亲吻着小叔背后的伤疤,像是虔诚的信徒在亲吻天使折断的翅膀。
而后我偏着头靠在小叔背上,小叔安慰着我:“别自责,那不是你的错。”
“小叔,你后悔过吗?”
“后悔答应我爸爸,后悔照顾我这么个拖油瓶。”
“如果没有我,你该是翱翔天空自由的鸟,不会经历这么多不好的事。”
“如果没有我,你应该早就谈恋爱了,或许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而小叔为了我失去了这一切,我还没有把小叔保护好。
小叔转了过来,捧住我的脸把我的头抬了起来,瞧着我宠溺的笑了下。
十分坚定的道:“不后悔。”
“如果没有你,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家人。”
“如果没有你,我就永远没有降落的地方,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而言都是好事。”
“如果没有你……”
爱无我而言可能只是一个空泛没有意义的字。
“时京,能成为你的小叔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小叔从未说过这些,一字一句坚定有力,不给我怀疑的余地,只能相信他,我也真的相信他。
心脏跳得过快让胸腔都有些疼。
小叔望着我的眼睛真挚又漂亮。
让我想要靠近他,能够融入身体就最好了。
“小叔……”我呢喃了声,抓住小叔捧着我脸的手,缓缓低下头向小叔靠近,眼神在着火,鼻尖碰到一起的那一刻仿佛凭空打了雷让我有些飘飘然,浑身都麻酥酥的,我奔着小叔艳色的唇,还没亲上就先品尝到了小叔甜腻的气息,撩拨着我的神经,小叔没有躲,只是整个人在小幅度的发抖,他很紧张,甚至是怕……
这给了我莫大的勇气,突破那道名为“伦理道德”界限的勇气。
但在即将亲上的那一刻小叔忽然低下了头,躲开了,本该落在唇上的吻蹭到了他的额头上。
我抬起眼皮。
有一点失落。
浴室里变得很安静,小叔的头抵在我的胸前,还在抖。
我轻轻抚着小叔的背安抚:“别怕。”
“时京,我们……”
“小叔。”
我瞧着小叔脑袋上的我们不能这样,打断了他:“我们——慢慢来。”
余杭白听到这句话,心神震动。
像是一棵生长在阴暗处的杂草,突然得到了一丝乍然而泄的天光,他是不是也可以自私的,贪婪的抓住呢?
我给小叔擦完身体,他洗漱好就出去了。
我站在花洒下,两个人在一起总能找到答案的,而我们之间的答案是如此明显。
我从浴室出来时小叔已经躺下了,侧着身,半张脸都藏进了被子里。
我轻手轻脚地过去钻进被窝从后抱住小叔,啧,小叔居然把睡衣穿上了。
“小叔,你知道吗,luo·睡会提高睡眠质量。”
小叔装睡不理我。
我自顾自的去解小叔的睡衣扣子,这下他装不住了,抓住我的手:“别闹,睡觉。”
“小叔给我一个晚安吻,我就不闹。”
“一个晚安吻而已,只是很普特的,很正常的。”
小叔掰不开我的手,做了好半天心里建设后转过头,眼睫轻颤,偷偷在我脸上巡视了一圈找着落下晚安吻的地方,交错的呼吸比我们先缠绵到了一起,让人嫉妒。
小叔选好地方害羞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小动物嗅着主人的气味般一点点的向我靠近,可爱的想一口吃掉。
小叔总有很多有趣的反应,让我想挖掘的更深。
晚安吻落在了最接近我嘴唇的下巴上,同时间我……
一触即分,小叔低下头像是要埋进我怀里,呼吸紊乱,突然呼吸声又一下子收敛了,显然小叔也感受到了我那不礼貌的家伙。
小叔把头转了回去:“睡觉。”
脑袋上的小人又脸红出泡泡茶壶了。
我脑袋追上去,几乎是亲吻着小叔的头发说话:“小叔,你现在睡着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话间,我把小叔那碍事的库一拽。
小叔紧张起来:“你……”
“小叔放心,我可是记着医嘱呢,我就是——”
我把非要彰显存在感的家伙向前送去:“就是在这放着。”
男人究极谎话之一:放一放,我不动。
小叔的月退肉很紧实,并在一起连缝隙都没有,皮肤又滑溜。
我把手搭在小叔肩膀上抱着他,腰侧有伤口最近都不能搂着小叔的腰了:“小叔,睡觉吧。”
余杭白咬着唇,这还怎么睡!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闻时京变得绵长的呼吸声没想到他还真得睡着了,于是偷偷向前挪了下,下一秒就被闻时京给按了回来。
“小叔是不想睡觉吗?”
余杭白老实了,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受伤,今晚闻时京会把那东西放哪去……
*
骆可双眼无神的抱着腿坐在沙发上,自打出事他找到秦肆意后,对方把他安排到这里,他这些天就再也没出去过。
这个房子很小,一居室,又脏,又乱,壁纸上全是霉,卫生间的马桶全是黄垢,他不明白秦肆意为什么给他安排这么差的地方?
一定是当时他刚手完术还不太清醒,没和手下的人交代明白。
他不知道秦肆意做了手术,只是对方看他的眼神和从前变得很不一样,让他不安,可是他实在走投无路了,他不想坐牢。
原本他以为一定可以成功的,所以毫不顾忌的露了脸,就算酒店的监控没有照到他,余杭白看到了他,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有秦肆意能帮他了。
他抬起手摸上左脸,没有被好好处理的伤口感染了好几次,到现在还没有好。
不行,他今天必须要联系上秦肆意,哪怕安排个医生过来也行,再这样下去他的脸就要烂了。
就在他准备给秦肆意发消息时,门口传来动静,他立即警惕的看去,同时还拿起了他在这里翻到的一把剪刀。
门打开,当他看清进来的人是秦肆意后立即扔了剪刀,哭着扑了过去。
被撞到伤处的秦肆意眉头皱起,向后拉开了些距离。
“肆意,你终于来看我了,你怎么给我安排这么个地方,还有你看我的脸,我受伤了,你找个大夫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秦肆意听着骆可的话眉头紧锁,他不明白,他认识的那个骆可明明是那么的单纯善良,体贴又温柔,是一朵坚韧的小白花,是这世间上最纯粹的美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不关心下我的伤吗?”
他来找自己帮忙时,自己可是刚下手术台清醒过来,他明明都知道。
骆可被问得愣了下,随即一脸关切的问道:“当然关心了,你伤到哪里的?怎么弄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份关心虚假的甚至不如艾利克。
他推开骆可:“没事了,你是怎么回事?”
当时他没心思问太多,到现在还不知道骆可到底发生了什么。
骆可眼珠转转:“是闻时京!他喝多了想要强*我,我把他打昏了,余杭白却突然出现拿了一把刀要杀我,还砍伤了我的脸,他们有权有势就要反过来污蔑我,我没办法,我斗不过他们……”
他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生气的小声嘀咕:“都怪那个云絮没用,一个余杭白都搞不定,居然一刀没捅死他!”
秦肆意:“你说谁?”
骆可回过神,顿时变得楚楚可怜:“云絮啊,他好可怜啊,被闻时京他们害成那样,而且这两人还害得你的公司市值缩水。”
他一副完全是为他们着想的模样:“所以我找上云絮,我只是想开导开导他,就说了一句闻时京不好办,但他最在意余杭白,没想到他居然会刺伤余杭白,真是太可怕了。”
他怯生生的望着秦肆意,怎么感觉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秦肆意回忆着那一天,云絮死在公司门口,所以是在找他之前找了余杭白,也许是一时冲动又或者是早有预谋,但最后没有弄死余杭白,成为通缉犯,走投无路又来找了自己。
所以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他才会受伤,以至于再也不能……
而云絮之所以会突然去找余杭白——
他看向骆可。
骆可:“肆意,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秦肆意几乎咬破了牙龈,抬起手狠狠甩了骆可一巴掌,扇得骆可站不稳地撞上墙壁,脸上脏兮兮的纱布冒出一片血色。
他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秦肆意:“你、你打我?”
对方没回答他,而是气势汹汹的向他走了过来,他惶恐地看向对方紧握的拳头,恐惧的向后退去。
“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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