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乱世再嫁 > 25、25
    无意识中半颦半蹙,没听到一点回应她的动静。温嫽难受的回头。


    一愣。


    谢屹支竟然又回来了。


    “您。”


    温嫽蜷缩着望了谢屹支许久。


    他怎么还会来。


    眼前一黑,往旁边晃了下,温嫽疼的又是一缩。哼哼中,没精力管他来不来了,自己又闭了眼。


    闭了数息之后,忽听谢屹支倒是叫了人,并叫对方去拿碗红糖水。


    和她刚刚说得,几乎一字不差。


    “夫人要碗红糖水,去拿。”


    温嫽缓慢睁了眼。


    对上他眼睛的那刻,她不知道她的脸色惨白的吓人。脖子里又出了一层汗,已湿透她的衣领。


    温嫽没法擦汗。她现在浑身上下,只剩喘气最不费劲。


    见她是如此模样,其实谢屹支眯眯眼睛,此时该走了的。今晚若还要在她这歇,显然没法睡个好觉。他白日已足够忙碌,没必要晚上还让自己睡不好觉。


    可,睇两眼温嫽,眉微微拧两下,却又提步向榻走来。


    方走近,女人额上冷汗已看的清清楚楚,女人颈上的汗也一大片一大片的湿透,几乎要和那晚是一模一样。


    眼里又眯了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情形让他一念起,回忆起些那日的温情,谢屹支竟在她榻边坐下。


    之后,也不是要走的意思。


    ……


    半个时辰后。


    经历了最痛的时候,红糖水又及时送了过来,肚子上也重新放了灌的最烫的汤婆子,温嫽的情况好上许多。


    起码不再出冷汗,腹部也终于不似撕裂般难受。


    便此时,才有精力看向谢屹支。


    他现在是坐在罗汉榻上。


    微微起身,抱着汤婆子以半坐之姿位于榻上最中央,正好是男人斜对面的方向。


    温嫽垂着精致的脸说:“方才……叫郎君看了我狼狈。”


    她疼极时就差打滚,他在旁边都看到了。


    谢屹支微微敞了双腿,眼睛望来。


    扫一眼。


    她的状态比及方才好了许多,起码能坐起来,也有心思说话了。


    没有再多看第二眼,瞄了眼旁边的热茶。一顿,竟顺手拿起了一杯。


    温嫽见这杯茶后来是给她的……抱着汤婆子的手动了下。


    好一会儿,愣愣的道:“……谢谢郎君。”


    “嗯。”


    温嫽垂眸低头喝茶,一口一口微烫。再度抬眸时,不知不觉,冲他注视了好几眼。谢屹支根本不多看她,只在她喝完时,瞥瞥时辰。


    “往里去些。”


    该歇了,再折腾下去他来这边还真不如在主院待着。起码在主院,半个时辰前,他应该就能躺下了。


    温嫽往旁边让。


    可才让过,还未见他上榻,她又突然下地。


    谢屹支:“……”


    眯了眯沉沉的眼睛。


    仍拿着汤婆子,温嫽迅速道来:“身上汗湿,欲换身衣物。”


    ……如此。


    谢屹支便嗯一声。


    温嫽往前走两步,差点,没让她撞一下。温嫽反应极快,匆匆站住了。下意识一转头,果然,见他看了她的趔趄。


    莫名对着他颤了颤眼睛。


    以脸上脖子上仍是黏着几绺发的模样,数步离去。


    不想,步子一快起来,倒是好像又疼,脚步稍稍滞了滞。但好在,在可承受的范围。


    温嫽一步不停,转到屏风后去换衣。轻手轻脚掀开衣裳,见内里的衣裳已全部湿透。手臂上,则是冷汗干了后的紧绷不适。


    幸好何媪猜到她不疼后肯定要擦身,是才提前备了清水在一边。


    只是,需走出屏风去把它端来。


    ……


    女人出屏风,捧了铜盆,又再度入屏风。


    这一出,谢屹支看到了。


    他更是听到了她用水的声音。


    两人什么私密事未干过,谢屹支听到这,面上倒是也没什么大变化,他的眼神是忽然凝到一处,并,走了过去。


    架着的是两幅画,谢屹支知道这里从前是没有的。眼底一如既往很黑,单手打了开来。


    面貌清爽的出来,温嫽忽地一顿。她看到谢屹支站在了那两幅画跟前。


    这是她一直想方设法想让他看的,而现在,他在看。无意识停了许久。


    他会不会问她?他若问了,她便能自然而然把两个人的事说出来。心跳有些不对劲,温嫽握了握手,压下去。


    但眼皮还是一跳。


    谢屹支回眸来看她了。


    且似乎他一眼看穿了她的用意。


    一望向她,眼睛里便沉沉的。温嫽维持着表情未变,只借故理领口,垂眸叫自己衣裳端正。


    谢屹支:“何处来的画像。”


    温嫽眼底深处几番眨动。笑着,知和他周旋啰嗦没什么用,便缓慢走来,“是我亲手所作。”


    温嫽站于谢屹支身边了时,看着画像,又道:“我不知他们是否改名换姓,但样貌,我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他二人与我有血海深仇。”


    所以,“郎君帮我找到人可好?”


    忽面向他。


    谢屹支未马上答她,但他睨着的眼神,在很深很深的看她。


    她房中出现的这两幅画,如他所预料的,给他看果然是有意为之。


    眼神里不像没有温度,也不像对她有要求而有了不悦,他只是忽而问:“什么血海深仇。”


    是也如她恨不得分尸的人一样,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还是,是与王懈籍有关?谢屹支眼里莫名冒了凛冽的感觉。


    她要是借他的手反而给王懈籍报仇……呵呵。


    温嫽忙道:“杀父杀母之仇。”


    如此。


    谢屹支眼里的凛冽依然在,他又问:“非本是无辜之人,此番只是要借刀杀人?”


    温嫽……温嫽都没想到他还会这么想。


    愣了愣,“自然不是。”


    他们两个怎会无辜。


    谢屹支这才没再问。既如此,她念着杀亲之仇,她一直记着他们的面貌就为了手刃他们,他也不至于不帮。


    只不过,瞥她,“寻人非一朝一夕之事。”


    有时候更是还得看点运气,谁知道二人到底在哪。


    温嫽颔首,“我能等。”


    只要在她有生之年能把这事完成。


    温嫽又颔一下下巴。谢屹支莫名看了她好几息,原本脸色苍白的她,这时面上因有了笑红润不少。扯了扯余光,黑眸又变成一贯的看不透,“将蜡烛熄了。”


    大步背身去,外衣一除,谢屹支走于榻边。


    袍带并外衣精准落于身边一处。


    今夜,他确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温嫽这边,一吹,她俯身将烛火熄了。


    陷入黑暗,她面对着烛台笑了笑。


    ……


    后半夜谢屹支突然又走了。


    当时温嫽也不知怎么睡得,竟都枕上了他胳膊。更关键的是,她和谢屹支谁也没有发觉,也不知以这样的距离已经睡了多久。


    这导致,谢屹支听到主父刻低声唤他,忽地起来那刻,却是两人都一个诧异。且,温嫽因他的动作翻下去,差点滚一段距离,谢屹支则下意识以为肩上压的是配剑,沉脸竟想伸手去拿。


    一压一扳,温嫽天旋地转又被他夺来臂弯中。


    猛地扑入他臂中。


    气喘吁吁的温嫽:“……”


    抬头,愣愣的,后知后觉心想怎么了?


    谢屹支摸到怀中软软的,面上也有片刻的愣。


    不是剑,是女人。


    又愣一会儿,在主父刻再唤一声时,谢屹支不动声色拧了拧眉。不作犹豫松开温嫽,起身大步离去。


    又倒回榻上的温嫽跌了一下,她自己又马上坐起来。


    屏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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