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和男友大哥一起穿到五年后 > 第 94 章 番外⑥
    第94章番外⑥


    回到景城之后的生活比季清羽想象的要平静许多。


    她投的简历有了回应,通过了两家公司的面试复试,她犹豫了一天,选择了另一家。


    放弃的那一家所在的大厦离易升太近了,近到站在落地窗外,还能看到易升大楼。离得太近,人的贪心会越来越多,她不想让自己太可怜,虽然回来后她每天都在想他。


    柔软的思念稀释了她的负面情绪,再见到冯昱时,恍如隔世。


    她想,她不会再怨恨冯昱了。


    她只是冷静地告诉他:“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一开始是不会让前男友再有机会伤害她,所以她对冯成则也说她跟冯昱绝无复合的可能,她没有说气话。


    而现在她心里有了另一个人。


    尽管这个人的名字,她连提都不能提。


    冯昱消瘦了很多,可能是这段时间他们分开了,他也不像才分手时那样执拗,哑声道:“我不会再见她,我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掉,清羽,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不。”她说。


    她抓着包的带子,骨指都在泛白,“我不喜欢你了。”


    冯昱怔了一怔,他在痛苦,仍然勉强冲她在笑,声音都在颤抖,“你一开始也不喜欢我。”


    季清羽知道他想回到原来的起点。


    不是情侣,而是以追求者的身份再让她喜欢他一次。


    他有那么多讨女孩子喜欢的方式, 他有一张俊朗的脸,有很好很好的家世,可以轻而易举地俘获一个人的心,他不过是在她这里受挫罢了。她在想,你想回到原点,我也想,如果我能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的啊。


    “冯昱,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没用的。”她说,“以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我,过不了多久……嗯……”她顿了顿,“一个月,两个月,半年,就什么都放下了。我不想跟你吵,你也不要再跟我提起别人,我听了其实觉得很烦很烦的。”


    说完后,她没有再去在意冯昱脸上有什么表情,转身进了公寓楼。


    …


    近日,台风尾巴扫过景城,风不停歇,雨也是。


    冯成则加班到很晚,起身来到落地窗外,雨水顺着窗户蜿蜒而下,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扭曲的,他站了很久,手机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回到办公桌前,看着来电显示,有一秒两秒的失望,情绪很短暂,几乎难以捕捉。


    他接通,那头传来好友的声音:“一下午都在开会,找我有事?”


    他沉默不言。


    陈修仁又问道:“怎么了?”


    “没事。”冯成则抬手摘了眼镜,平声回道。


    “行。”陈修仁虽然也觉得冯成则很奇怪,但也不至于追着问,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之前让我给你挑香槟跟甜酒是伯母要喝?酒已经准备好了,你要就来拿。”


    “嗯。”挂了电话后,冯成则烦躁地按了按眉心。他承认,他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今天下午时竟然动了让陈修仁帮忙查她现在在哪的念头,这并不难,甚至不需要陈修仁,只要打个电话,都不用半个小时他就能知道。


    可是,不能。


    她会很反感这样的行为。


    他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找到她。


    接到老宅的电话,他沉默着关了电脑,坐车回家。


    客厅里,郑明月跟冯董仍然余怒未消,尤其是冯董,脸上难掩失望,见冯成则回了,忍着怒意说道:“失个恋就要死不活的,不知道随了谁!一个男人敢做不敢当,我看人姑娘甩了他,那是再明智不过!”


    郑明月也头疼,看向大儿子,“去劝劝你弟弟。”


    即便是父母,对儿子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这都过去多久了,也该适可而止了。


    冯成则神情寡淡,还是上了楼,步伐却很沉重,自从他回国后,他在家里留宿的次数越来越少,三楼是他们兄弟的,廊道开着灯,冯昱的卧室门虚掩着,有酒气飘散出来。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还是面无表情地伸手推开,从容地迈了进去。


    冯昱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两瓶酒,一瓶空了,一瓶才开,他眼神迷离,颧骨泛红,听到动静,看了过去,依稀能辨认出是大哥,他翻了个身,想要躲避那些听了无数遍的说教,“大哥,如果你是劝我放下她,那还是算了。因为她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冯成则踱步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神情复杂。这就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会失去他的弟弟,这二十四年来的兄弟情谊也会画下句号。实质上,此消彼长,无法共存,他看着这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内心深处竟然有根本不会属于兄长该有的妒意。


    那是他的女人。


    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


    过了许久,冯昱没听到动静,又强撑着坐了起来,只见大哥站在不远处,淡漠地看着他挂在床边的捕梦网。


    羽毛柔软又飘逸。


    冯昱拎着酒杯走了过来,他疲倦又难过地说:“我知道,你,还有爸妈都觉得我脑子进了水,可你们不知道我跟她在一起有多开心,我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


    那些鲜活的,快乐的画面,全都会浮现在脑海里。


    不要再来跟他说他会碰到更合适的人了。


    就算有,那又怎样,也不是她。


    冯成则收回注视捕梦网的目光,看向了他,过了许久,他往门外走去,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来到一楼,父母已经回了房,很空,风雨全都被隔绝。他无声地来了爷爷奶奶的房间,连灯也没开,站在挂着爷爷照片的墙前长久地凝视着。


    只这一次。


    唯一一次。


    杨叔一向都起得很早,尤其是这样糟糕的天气,他要亲自检查每一个角落有没有安全隐患,从副楼打着哈欠出来,远远地就看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离开,他认出是大少的车还有些惊讶。昨晚在老宅留宿的?


    不过现在也太早了,才五点钟。


    他没顾得上去猜测太多,直到上三楼给二少送醒酒汤时,意外注意到大少的房间门没关,他走过去,下意识地朝里看了一眼愣住了。床上没有一丝褶皱,压根就没睡过。


    那一整个晚上,大少在哪呢?


    …


    季清羽很沮丧,很想骂人。


    她服了!!


    新公司楼下有直达到公寓附近的公交车,她就发了会儿呆,等她要下车时发现放在座椅下的伞被人拿走了!她气得跺脚,可也没办法,一下车又开始下雨,倒是可以把包顶在头顶跑回去,可她舍不得。


    在公交站台等雨停也不是办法。


    她上了一天的班好累,就想回家坐着躺着,四处扫扫,看见熟悉的便利店,不再迟疑,一鼓作气跑了过去,还是淋了雨,头发微微湿润,一进去打了个哆嗦,店里开着很足的冷气。


    店员人很好,见她手里没拿伞,还要借伞给她。


    不过她还是婉拒了,“这雨好像二十分钟就会停,我正好在这吃个晚饭。”


    便利店面积不大,她晃悠一圈,看到奥尔良口味的饭团时,心尖泛起一阵麻意。她拿起又放了回去,在没有彻底将那个名字放下之前,还是不要再吃了。


    还是吃关东煮吧。


    她点了好几串丸子,“再要魔芋丝跟萝卜,多放点汤,谢谢。”


    店员看她淋了雨,多给了纸巾,还另外用纸杯给她接了热水,“不够还有。”


    季清羽来到高脚桌前坐下,喝了热水暖和起来,鼻尖都沁出了汗。吃萝卜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点遗憾,这个比在南城那家便利店的好吃太多啦。


    她太专心地看手机,没有注意到几米之外的雨幕中,有个人撑着伞静静地看着她。


    隔着雨幕,隔着那一道玻璃。


    冯成则想,景城并没有那么大,原来他不需要靠着“冯成则”这个名字才能找到她。公寓、公寓外面的有味便利店,她早已经不知不觉地将她的地址告诉他了。


    她会后悔吗?


    不管会不会后悔,他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


    雨水顺着伞面坠落,小水花溅在他的皮鞋上,很像在南城的那一天。


    冯成则来到便利店门口收了伞,目光落在季清羽身上,几秒后,她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偏头回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确定没看错,她吃惊地“呀”了一声。


    那一瞬,被她藏起来的情绪,好似成为了挣破了透明罐子的蝴蝶,围着她翩翩飞舞。


    她想过景城不算大,或许有一天他们也有可能再见面——只能用“见面”,而不是“重逢”。


    不过那肯定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至少不是现在。


    他缓步来到她的面前,本来就只有几步之遥,语气平淡地说道:“不是路过。”


    季清羽听着,抿唇一笑。


    这四个字,让他们分别的这一个月的陌生全都消散。她点头应道:“我知道。”他怎么可能会路过这里,又怎么可能正好走进这家便利店。


    “走吧。”


    “嗯。”


    来到门口,他重新撑开那把黑色长柄伞,回头淡淡地看她一眼,她轻盈地钻到了伞下,重新闻到他的气息,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在南城的那个夜晚。


    是呢。


    他们还没有在一把伞下躲过雨。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他问:“你住哪儿?”


    她仰头看他,轻声反问道:“你不知道吗?”


    “的确不知道。”两人走进雨幕之中,伞很大,但他还是往她那边挪,自己的肩膀湿了也浑不在意,“这里我来了三次。”


    对于自己是怎么找到她,他一笔带过。


    她却很惊讶:“你没有……”


    没有让人调查她现在的住址吗?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很轻松地就拿到她的消息,所以这一个月里,她的手机没响,他也没出现,她以为他也默认了这段如露水般短暂的关系悄无声息地结束。


    他停下脚步,雨伞之下,神情有些无奈,“想过,但不会这样做。”


    季清羽定定地看着他,两人对视,时间都仿佛停止了。他们没有提起她的不告而别,也没有提起那几通未接电话,就好像这些事没有发生过,就好像这一个月没有分开过。


    “走吧。”她含笑道。


    来了她所在的公寓楼,又坐电梯上楼。从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她要去开灯,顺口说道:“我这里比酒店房间还要小的,你不要……”


    嫌弃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已经拦住了她开灯的手,抬腿进来,强势地将她压在墙上,不再忍耐,低头吻住,吻得急切又凶狠。


    他还是介意的吧。


    季清羽感受着嘴唇上的刺痛感这样想,她张开嘴,主动将舌尖探入,舔过他的上颚。她还是喝不惯那么苦的咖啡,所以总是无法清醒,他一出现,她就像是喝过他渡过的酒一般没了理智。


    …


    冯成则再折返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收拾沙发,见他回了,不去看他拎着的袋子里装的东西,拿起放在扶手上的浅粉色浴巾,“你身上都淋湿了,我帮你擦擦吧。”


    他自然没有意见。


    衬衫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的确不太舒服。


    沙发很小,只够两个人坐,她站着,他坐着,双手放在她腰上。


    “脱下来帮你吹干吧?”她轻声问。


    冯成则:“嗯。”


    她垂下眼眸,从衬衫最上一颗开始解,在她俯身时,他一把握住,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猝不及防地对视。她几乎要在他深沉的眼眸中沉溺,镜片上也有雨珠,抬起手帮他摘下。


    “我找到了新的工作。”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她说,“早九晚六,离得挺近的,有直达公交车,不过天气好的时候,我打算骑车,可以锻炼身体。”


    他认真地听着。


    之前就是这样,他喜欢听她讲一些琐碎的事。她能够从他脸上很淡的表情中看出来,他喜欢听她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可以。


    “早上有时候买两个包子,有时候买三明治跟牛奶。”她轻言细语,“中午要么叫外卖,要么去吃穷鬼套餐——你知道穷鬼套餐吗?”


    他瞥她,“什么?”


    她失笑,有些得意:“那你还是有不知道的事嘛,就是一个汉堡跟一杯可乐,快吃吐啦。”


    这一个月里,她并没有过得很难受。


    她跟所有的上班族一样,挤公交地铁,研究哪家外卖干净卫生,背地里跟朋友疯狂吐槽老板,也会有年轻男人跟她要微信,但她最近实在是吃撑了,想辟谷一段时间再说。


    很奇怪。


    跟冯成则的这一段,似失恋,又不是。


    她失恋后会难受几天,想起来就要狠狠骂狗男人,骂了之后可能还会默默哭泣,再失眠几天,最后大吃特吃。很像举办了一场葬礼,入土后往事如烟,她的天空又重新放晴。


    可是这一个月里,她想起他时,还是会笑。


    或许是因为他是她捡到的最漂亮的贝壳吧。


    冯成则抚摸她的头发,到发尾,再到她的背,手掌仿佛有魔力,让她如被捆住,只能靠在他的怀里,哪里都去不了。这公寓的确很小,但他很喜欢,因为处处都是她的气息。


    沙发上有她的浴巾。


    墙上有她挂起来的相片。


    椭圆茶几上有她的发夹还有喝过的杯子。就连窄小的洗手间也是,她的牙刷,毛巾,护肤品。急促的喘息,水滴声,还有不知道是哪一个窗户里传出来的说话声,全都交织在一起。它不是那间总统套房,季清羽只能咬住下唇,不让细碎的低吟被人听见。


    等回到那张一米五的床上时,她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还要扬声强调:“不准用我的牙刷。”


    接吻可以。


    但牙刷不能用。


    她隐约听到他嗤笑一声,似乎也是在嘲讽她,谁会用你的牙刷。


    “你找找,”她又说,“我之前买的电动牙刷,盒子里好像有替换刷头。”


    去便利店一趟,也没想着买牙刷毛巾。


    茹素一个月的男人太可怕了!


    冯成则也就歇了出去买的念头,地方就这么大,很快就找到了电动牙刷盒子,里面果然有两个替换刷头。她在床上听着他发出的动静,猜测他在做什么。


    他在刷牙,嗡嗡嗡的。


    他在洗脸,水声阵阵。


    没一会儿,他进来了,围着她那条淡粉色浴巾,她被逗得大笑,侧身往里挪,给他让出位置,他躺下后,将她揽入怀中,喟叹一声,“继续说。”


    “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季清羽枕着他坚实有力的手臂,她觉得自己完蛋了。


    她无法拒绝他。


    就像此刻,他没说思念,可她能够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想念”,他是她迟来的叛逆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无论她的心被撕扯成多少瓣,见到他,都会被拼凑成一颗。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旅游前我忘记关窗了。”她闷闷地说,“回来景城的那个晚上,我差点被蚊子抬走,被咬了好多包,大晚上起来找蚊香片没找着,找到了我大学同学没用完的蚊香,你知道蚊香吗,一圈一圈的,但是,家里又没有打火机,给我急得不行,后来我灵机一动,打开了燃气灶,借着火点了。”


    冯成则低头,握着她的手抬起来,看她的手臂。


    她又是一阵笑:“都一个月了。”


    她的每一句,也都是在说想念。


    冯成则沉静地思忖过后,似是下定了决心,起身,走出房间,再进来时,将他那支很有质感的打火机放在她的手里,“拿着。”


    “给我吗?”她错愕,“那你用什么?”


    这话一出,她发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抽烟的人哪里会缺打火机,给她一个,还可以再买。


    冯成则看她一眼,又回到床上,淡声道:“不用了。”


    他知道她厌烦闻到烟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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