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牵手了好激动(主)
“咱这市面上有种催.情药,应该是被人下.药到酒里了,这样我先开一副药,你们在外面的走廊适当休息休息,半小时以后我来查看情况。”
“没有病房么?”商澈问。
“我们是不建议……”医生回答了他。
商澈将阮乐池带出了诊室,火急火燎赶来的刘远喘着粗气,“怎么样了?谁那么大胆,敢在那种地方下.药的?”
“苏京野。”
商澈就认定了是苏京野。
除了苏京野,没人接近得了阮乐池,更没有人为了阮乐池能喝下那杯酒来挑衅他,从而达到阮乐池反其道而行之的目的。
“苏京野这臭小子,到底想干些什么,亏我之前把练习室给了他!”
刘远气的不行,“把人交给我吧,既然药开了,你帮了乐池这个忙,我就记住了。”
“医生说先待半小时。”商澈本想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安顿下来,好让阮乐池服用药物以后好好休息。
但刘远明着跟他抢人。
他瞬间觉得医生的话也没有错。
刘远看医院长廊到处都是人,不免会有粉丝以及跟拍狗,便提出他们到车上去休息。
在地下车库里,商澈坐在副驾驶。
刘远不能贸然劝他离开,只是开了挡板,他在主驾驶位抽了根烟,“你发现的很及时,不过下次这种戏不要强着让乐池拍,他不喜欢你这个对手。”
“我从来没把我当成是乐池的对手。”商澈任由其蹂躏无碍,他复出不是挣钱,而是为了这个人。
“他把你当成了对手,所以才会如此讨厌你。”刘远开门见山的说。
商澈思绪万千,他将阮乐池的每一言都记住了。
不和他演,不仅仅是阮乐池自认为演员上的差距,三年前的同性恋事件成为了阮乐池的芥蒂。
商澈在听到阮乐池不想再被指认为同性恋时,他后悔了当初的做法,如果阮乐池第一次跟他表白,他能理智拒绝,并且展开合理的相处。
他们会走到一起的。
“我在努力让他重新看得上我。”
“你凭什么认为他能重新看上你,凭借你的优势,你完全可以找一百个像他这样的。”言外之意,商澈不能再纠缠阮乐池了。
忽的,商澈的电话响了。
商澈在按动手机屏幕上的接听前,他告诉刘远,“我有找一百个这样的他的功夫,我愿意在他身边逗留,我不信他那么绝情。”
“可你……”当初就是这样。
刘远的话被商澈和电话那头的人打断。
“商总,我查了一下苏京野在来到那家饭店前的所有踪迹,发现苏京野与祁遇见过面,并且他们进行了交换物品,经过查苏京野的身,他确实带了一种类似催.情剂的药物粉末来到饭店。”
商澈冷冷地应声,“祁遇呢?”
“他可能是看见了新闻,已经提前买了机票走人。”
刘远安静抽烟听着一切的发生。
“调查清楚祁遇走的哪一班,务必把他带回来。”
刘远见他挂了电话,正好他抽完了烟,他将烟头丢到车窗外的垃圾桶,“看来他是不打算放过乐池了,三番两次的暗算。”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刘远冷笑,“如果真要付出代价,从乐池回国开始,你摸清了你的心理纹路,你早该除掉他,而不是等到阮乐池一次次因为他出事才知道他留不得。”
商澈侧头,他一言不发,此刻他只想等待阮乐池醒来。
“喏——”刘远递给他一根烟。
“不了。”商澈拒绝,“戒掉了。”
刘远也不说什么,他之所以纵容商澈还在阮乐池身边瞎挥霍,他不是不能预感到什么。
一旦有了撮合商澈和阮乐池继续下去,必然是重蹈覆辙的戏码。
可他看得见商澈的诚心。
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待阮乐池的“烂桃花。”
自阮乐池出院,网络舆论传得沸沸扬扬的“商澈公主抱阮乐池实锤暧昧关系”“身高不同,拥抱刚刚好”等一系列热搜词条热度只高不低。
他们纷纷开启了吃瓜:
[我真是饿了:什么都能吃,之前网传他俩打死不相往来,如今我磕得下不来台,我承认他们颜值在线,谁敢阻拦我CP在一起试试呢~]
[九:反正我和我兄弟没好到这种地步,况且我和我兄弟长得没存在体型差,我能磕,阮乐池那么努力,希望对家磕CP的多多担待我们乐池。]
[做澈的狗:这有什么,我们这些十年老粉打算写点小说画点漫画来庆祝我们儿的第一次爱情,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在一起,我们看好弟弟!]
[0.5池哥:我觉得我大鹅子很优秀,相信亲家也很喜欢他,既然这样咱们组建一个团粉怎么样。]
舆论发展趋势越发不对。
两家亲家粉本来决定好继续磕下去了。
谁知次日商澈带着人证物证把他和阮乐池的关系证明的清清白白。
祁遇因事情败露,被商澈抓回了警局。
被迫承认了他下.药的事情。
商澈只是为了救人,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走阮乐池。
[做澈的狗:谁懂,贞洁澈辟谣了,呃。]
[1:我替我澈先失恋。]
久而久之,大家的言论就恢复了正常。
而阮乐池决定回到剧组继续把戏拍了。
和商澈的打手戏比较多,但后来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这一切都在阮乐池的掌控之中,他接起这部戏,是克服了他心里的所想。
他一味的被认为是同性恋。
如今他要正视他的心理,倘若他不是同性恋,或许他不会接下这部戏。
而商澈在这部电影拍摄过程中,显得异常熠熠生辉,想来那是二十来岁时商澈该有的神态。
阮乐池低头认真审查剧本里没法播出去的话语,他与编剧斟酌是否删掉句意。
编剧的意思是:能播。他说,“其实吧这部小说压根没有女主,我在结尾写了,女主先是审核过,其次她和男主是亲戚。”
“……”
阮乐池轻笑,“您很幽默。”
“总之乐池你好好拍,这些话都很好过审,听说商老师不久后会加入电影协会,电影审核自然就交到他手中了。”
阮乐池笑着点点头。
等到郭枳把下一个用得到的外景场地给租下了,他们前往了目的地。
郭枳认真考虑了拍摄角度,三番斟酌。
由于现在两个男主间有了点暧昧的气息。
郭枳随时担心他们没法过审,于是郭枳擅自把拥抱的一场戏改成了牵手戏。
“来,今天场外第一场戏,准备!”
……
“你一开始靠近我的目的是为了她,可你也知道她的死和我无关。”阮乐池饰演的角色巫聆看向商澈饰演的角色渡阴。
渡阴眸眼染上一丝红,“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没法靠近你。”
“你这样的做法让我遭到所有人的唾弃,然后得到你的爱慕没有意义!”
渡阴无奈又可怜,“对不起,但我没有别的办法,所有能靠近你的方法我都试过了,你从来不吃我那一套。”
“我们非男女配对,你我同为男人,我……”巫聆没法正视这段异样的关系。
渡阴猛地握住了巫聆的手。
而在此刻,阮乐池双瞳染上恐惧,他在慌乱之中抽回了双手,但剧情中并没有这一段,阮乐池眼神闪躲,“不,我真的做不到……”
“卡!”
郭枳抿唇看向他们二人,随后咧嘴笑道,“这段不错,编剧认为可以留下,你们认为呢?”
阮乐池不知所措的神态尚未收回,他的恐惧源于真正的商澈。
不是角色。
是他本身。
他真的没法做到。
商澈沉默了好一会,他看得出来阮乐池害怕。
编剧在一旁说,“留下吧,当时就想写这种感觉,演绎出来貌似更加完美了。”
他们推敲几番决定留下来那段。
“阿聆,如果没有世俗,我很想和你在一起。”渡阴说,“我用的方式不对,你会原谅我的吧。”
“仅此一次。”巫聆回答了渡阴,“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给我洗清嫌疑,大家都认为我是煞星,我杀了你的爱人。”
渡阴连忙纠正,“当然不是那样,你别这么想。”
“这不就是你用来得到我的方式么?”
虚拟角色巫聆和演员阮乐池如出一辙。
“乖阿聆,我……”渡阴结结巴巴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我的错,怨我,原谅我。”
巫聆不听解释,他自顾自往前走。
渡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几步走到巫聆跟前,自然而然的牵起巫聆的手,“我赔你我赔你,不要不理我。”
“你赔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渡阴勾紧了巫聆的手,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巫聆手心散开。
“我的清白,还我。”
“卡——”
郭枳朝他们点赞,“一遍过,可以。今天工作就算是结束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有一场凌晨四点的戏,准时到位。”
等到拍完了戏。
阮乐池和商澈各自散了。
他们演戏那会儿是合伙人,出戏就恢复了常态。
不过商澈不这么想,他细细握紧手。
暖暖的,软软的。
得偿所愿了。
阮乐池跟一众工作人员一同走了出来。
躲在暗处的男人恶狠狠地盯着阮乐池离去的方向。
第162章 哄忍蠢三字金言(主)
“巫聆,若你愿意同我携手天涯,便起誓吧。”商澈饰演的渡阴轻声开口,“我知你有很多顾忌,那些顾忌终将会阻拦我们的去路。”
饰演巫聆的阮乐池坦然地站在绿布前,“我做不出决定,即使你为我洗清冤屈,我恐怕也难以做到为你回头一次。”
说罢,拍摄的最后一个镜头缓缓移动到二人欲要牵手的场景。
渡阴说出了整个剧本的最后一句话,“我可以回头。”
就此,郭枳手下的第一部双男主电影拍摄完毕,郭枳感慨他们一路走过来有多不容易,她看向众人,“完美杀青!辛苦两位老师了,辛苦大家了!”
阮乐池心中的舞台落了帷幕。
糟糕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他来不及高兴便要接起下一部电影。
在杀青夜,他们剧组采用短视频的形式来庆祝。
郭枳在短视频中特地带着阮乐池和商澈一起出了镜头。
电影上映还需要时间,而阮乐池参与完杀青夜就匆匆离去,刘远照例开车过来接他,并且献上了鲜花,“杀青快乐,过不久郭导应该会开电影发布会,那会儿再来。”
“嗯,在电话里说的电影剧本呢?”阮乐池问。
刘远从备用箱把剧本递给他,“女主角还是祁蔓,是部古代电影,我看过剧本貌似是将军与公主。祁蔓上一次与你合作过,想来合作起来比较轻松。”
阮乐池垂眸问,“男二呢,男配呢?”
“没有商澈,这次放心演。”
阮乐池一愣,“我只是问问。”
“作为你的经纪人,没有一点揣摩艺人心思的手法,那我岂不是榆木脑袋了。”刘远淡淡回答,“总之,选角都是很不错的人。”
阮乐池合上剧本,“好。”既然没有他不想看见的人,那么剧本经过严格筛选就没有必要再通过他再看一遍。
“要是郭导电影发布会在这几天办还行,要是在十一月七号办就婉拒了,公司已经在给你准备生日会,预售门票都售罄了,不能鸽了粉丝。”
他的生日全然是公司一手抓,压根轮不到他自己插手,按理来说他是正正当当地满了二十二岁。
“知道了。”
阮乐池这三年来没怎么认真过生日,在巴西利亚那会儿,就算有人将他视为微火男星,也不会有人过多在意他的生日。
他那三年收过最多的礼物来自特提妮,包括刘远远在堰城都会从堰城邮点东西过去看他。
从面见新的导演,试镜,熟悉工作环境就花了阮乐池一天时间。
祁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祁蔓为人看起来很好交流,在交流这块早就成为了老手,至于阮乐池他只能恪职尽守,做到应有的本分,不被他人抓到把柄就可以了。
“发什么呆呢池池?”祁蔓带着刚才简单的妆照来到阮乐池面前。
“没,默悉一下环境。”
“听说你上一部戏是跟大名鼎鼎的商大明星合作呢,感觉怎么样,应该会很简单吧,毕竟差不多都是一遍过。”祁蔓说。
“嗯,是这样。”反倒是阮乐池成为了那个需要卡很多次的人。
“这部电影他看不上就没来,我听导演商澈就是这样形容的。”
祁蔓的话是实话,亦是令人误解的话。
阮乐池点头哼笑,“可能吧。”
那也是他商澈看剩下了才有他阮乐池的机会。
祁蔓寻思自己在这部电影中是否还要学上次好好看管阮乐池,祁蔓想着想着,她的小助理就拿了电话来,“蔓姐,有人找。”
“嗯好,不好意思啊池池,我先接个电话。”祁蔓扭着腰肢离开,对方不是谁,正是商澈。
“老同学,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又要我帮你做点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不是不为人知。”
“知道,追妻嘛。”祁蔓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前,“说吧。”
“你看好剧组的人,别让别人踩在他头上。”商澈幽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至于报答你,这部戏的片酬我会给你更多。”
祁蔓一听这话就不对劲,她疑问:“什么意思,你是这部戏的……投资人?”
“嗯。”
祁蔓更想不通了,“你看不上这部电影为什么还要投资。”
“我得到这部电影,乐池就没机会了。”商澈解释,“况且我饰演古男主,就像原始人一样。”
“……”祁蔓拧眉,“你这么形容自己真的没关系么。不过算是我会错了意,我已经把你看不上这部电影的话说给池池听了。”
“…………”
商澈没说什么,毕竟是他求人做事,他只希望能把阮乐池所知的事情给改变。
电影开机之前,导演徐群郑重公布了男女主角,还没有开拍,主角选角就迎来了大批观众的喜欢。
[做澈的狗:这次为了亲家而来,毕竟是我们亲自看得儿媳嘛,说什么都要捧捧场。]
[同上,电影还没上映,我儿媳就接了新戏,他真的我哭死,为了不让我们断粮居然这么拼命。]
[9:我有一个疑惑,除了乐池的粉丝,乐池本人会上网吗?]
[会吧,毕竟这时代谁会逃离网络呢?就算网速慢也得是个2G网吧。]
[水也:呃不一定,我们池池可能是无网络。]
阮乐池当真鲜少上网,除了刘远会挑些关于他的热搜之外,他很少主动去深剖其他事情,再者,平时他率先了解的都是新闻联播。
距离电影开拍还有一周,这一周内就包括了阮乐池的生日会。
生日会前夕,阮乐池又参与了上一部电影的发布会。
这次发布会现场都是一些经过严格检查才进来的,商澈不仅仅是为了保护阮乐池的人身安全,更是为了保证上一次发生的事情不再发生。
发布会采用直播形式,商澈以及阮乐池的共同出场让直播间的人数飙升至百万,部分用户甚至被卡了出去。
郭枳作为导演,先是给大家拜了个早早年,“这部电影即将在十一月末上映,希望各位会喜欢。”
接下来主持人开始了追问。
“我会替粉丝宝宝们解决他们的疑虑,由于郭导演您的这部电影一直没有透露女主信息,我们现在很想知道女主是哪一位。”
郭枳看了看现场的人,轻笑了句,“既然大家心目中没有女主的最佳人选,那就是没有了。”
此话一出,直播间人数暴涨千万。
主持人乘胜追击,“那么郭导演的意思是,这部戏可能没有女主,那两位老师在里面饰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话筒给到了阮乐池,“饰演巫聆。”
商澈简言意赅,“渡阴。”
主持人看着直播间的问题,随机挑选了几个问题问了郭枳。
“这部戏是双男主吗?”
“这部戏的女主其实只是个炮灰。”
“这部戏的结局是He还是Be。”
碍于会有透露的情形,郭枳一笑而过,她说,“直播间的观众朋友,现场的各位,希望电影上映当天大家可以亲自去观摩,这个我们不会透露的哈。”
主持人见郭枳回答保守,正要放弃时,一个惊人的问题调到了大屏幕上。
她顺势问出:“巫聆和渡阴有什么过分亲密的剧情吗?”
郭枳会心一笑,“嗯,大胆猜。”她的回答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更绝的答案,原来纷纷押题的粉丝表示他们全部押对了。
[做澈的狗:恭喜我澈喜提老婆一枚。]
[这是我推:三人行,他们成双,我哭死。]
话题来到了阮乐池的面前,他缓缓交代了关于巫聆角色的看法,粉丝提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比如:巫聆会做上面那个吗?巫聆会主动吗?
碍于在镜头面前,他必须表现的沉稳自得。
主持人提他化解了尴尬,“哈哈大家的提问很是幽默,不过咱们回归正题,把话筒给到商澈。”
同样的问题:巫聆哭了会怎么样,如果渡阴惹到巫聆会怎么道歉,亲口吃掉的感觉怎么样?
商澈倒不是一个字说不出,郭枳在旁边为他捏一把汗,商澈可不是个喜欢掩掩藏藏的艺人。
商澈回答说,“剧本里没写,所以我可能没有能力回答。”
回答引起狂叫。
主持人笑着继续读大屏幕上刷屏的问题:
“电影里巫聆生气了渡阴会怎么做?”
商澈:“哄。”
“巫聆那么漂亮怎么把持的,可以教一下吗?”
商澈:“忍。”
“渡阴最大的错误举动是什么?”
商澈:“蠢。”
随即问题答完,商澈的三个字也上了热搜。
随着发布会的热度不断上涨,直播间人数破亿,直播间承载力遭受破坏,平台一时崩坏,直播自动关了。
阮乐池去了后台,对于粉丝问出来的问题他感到很疑惑,若是些平常的问题他能理解,可那些问题像是透过角色问出了现实。
他掏出手机开始扒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期间他用小号意外进入了自己的粉丝群。
群里的人还在聊天:
[1:今天的发布会都看了吗,我激动死了,一气之下奖励自己写一篇一万字小说!]
[2:楼上,我要看,我不能错过我池池的小说,请共享一下吧。]
[3:球球惹,真的很想看。]
[1:图片JPG.]
阮乐池的好奇心引导他点入图片,视角使用巫聆和渡阴来写,起初他没发现不对劲。
读到图片后半段,他的名字和商澈的名字都出现在了文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文字。
“池池宝宝,亲亲我,好不好?”
“求你了宝宝,你忙着下一部电影都忽视我了,再不哄哄我,我就要闹了。”
第163章 晚安小乐池(主)
“乐池,在看什么?”忽如其来发出的声音令阮乐池慌乱了一秒,他退出软件回过头看去。
是商澈。
正是那篇文中的男主角。
阮乐池缓过神来,他收回了视线,没有回答商澈的话。
“发布会提前结束了,一起出去吧?”商澈发出要约。
“不用了。”阮乐池试图洗去脑中的污秽之物,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三年前不被看好的同性恋,成为了众人阔阔长谈的话题。
并且写出了一些不堪入目的言语。
都是些什么啊……
阮乐池站起身,把手机放回口袋中。
商澈识相让道,“那下次见。”
未曾给予回复的阮乐池破天荒低声应了一下,意味不明且让人心神荡漾。
可惜阮乐池没走出几步,苏京野便拦在了阮乐池面前,他带有歉意,小心开口道:“乐池,那天在饭局的事,我……我跟你道歉。”
之前苏京野想过接近阮乐池,他想把发生的事情解释清楚,避免使之成为阮乐池粉丝抨击的对象。
“你来干什么?”此话非阮乐池所说。
商澈全身戾气向前一步,阴鸷的眼神充满敌意紧盯苏京野的一举一动。
“亲自给乐池道个歉而已。”苏京野,“你别这么极端。”
“上次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你就来葬送你自己了。”商澈走到阮乐池跟前,欲有将阮乐池护在身后的意思。
“我只是想道……”
“不管你是否道歉,与祁遇狼狈为奸的人是你,既然现在你自己送上门,就要想清楚你招惹阮乐池的后果。”商澈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商澈,你能不能一边去,阮乐池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做没意思。”苏京野向来是直性子,上次和商澈对峙同样硬性。
“确实没意思。”阮乐池清冷的眸眼落到苏京野身边,他轻声说道。
一想到惜时的故人和他的死对头卿卿我我,他心中一阵阵恶心。
苏京野确切和祁遇走的很近,苏京野自从进了娱乐圈,跟温纯走得最近之外,就是祁遇。
短短几个周,苏京野就陷入了祁遇的温柔乡。
阮乐池平淡警醒苏京野,“如果不想早点脱离这个圈子,就少靠近他。”这是他最后一次劝告苏京野。
如若以后苏京野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想来阮乐池绝对不会手软。
商澈没说话,他审视着阮乐池的背影,处事已然不像当年。
那是,他们不似当年男儿。
苏京野垂下头,“乐池,我当时真的不知道那包药是性.药,不然祁遇靠近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拒绝他。”
阮乐池收拾好他的衣物,从苏京野旁边路过,他顿了顿脚步,单手插兜,斜睨苏京野,“当然,我信你无意与他合作,但你已经做了违背我底线的事。”
“……难道商澈就没有触碰到你的底线?”
阮乐池:“……”说的像是他们很熟一样。
他没回答苏京野自顾自地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商澈讥讽道,“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呢,苏京野,要我不在场救下他,你所做的一切足够你死一百次。”
“呵。”苏京野攥拳,“装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我不是装给你看。”
阮乐池和商澈二人处理方式固然不同,商澈雷厉风行,必然不留祸患,而阮乐池还能让此人站在他的底线上摩擦一二。
从发布会现场出来的阮乐池,身边就围满了粉丝。
“乐池!替我签个名吧,呜呜……”
“乐池乐池!一定要开心啊!”
阮乐池从远处扫了一眼,他看见刘远就在粉丝外围,他莞尔一笑,“请各位让出一条路来,避免阻挡交通。”
那群粉丝算是很理智的了,他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阮乐池没有先走,而是让他身后的行人先行离开。
商澈从内场走出来,一大批粉丝迅速围堵上来,貌似变得不理智了,阮乐池险些被商澈的粉丝挤到在地。
出于担忧,商澈顺手捞了阮乐池一把。
商澈身后的保镖瞬间上前开始嚷嚷,“各位请理智,避免造成踩踏事件。”
阮乐池慌乱之中起身,很快二人没有了肢体接触,阮乐池低声说了句谢谢就从旁边的小道离了场。
商澈望着离去的人,如苏京野所说,好像所有人都踩着阮乐池的底线过日子。
而商澈永远都不能踩着他的底线。
阮乐池从来没对他心软过。
商澈何尝不想要他的偏爱呢?
渴望得太晚了,再早一点的话,他可以和邢柏寒一样获取一份幸福。
距离阮乐池的生日会只剩下一天,忙完剧组拍摄,阮乐池跑完了通告,他开始亲自清点到场粉丝的礼物。
公司发出的门票只有一千来张,但全部售罄。
由于场地限制,公司特扩大了场地,把礼物堆满了整个生日会现场,特提妮送来的礼物可谓是给了粉丝一波福利。
上万的礼物,相当于阮乐池生日宴的明星周边,全球甚至没有购买源。
抵达生日场地,阮乐池特地演练了几遍,他从前不会歌舞,在巴西利亚待过的那几年,特提妮将他视为一个全面职能必须通的艺人。
歌舞上升了一个档次,身体柔韧性也很好。
刘远跟公司工作人员沟通一番,将阮乐池的演出服准备了一套又一套。
他们忙的不亦说乎……
“商总,您回来了,这些必须在今天之前签订的合同,文件发您邮箱了。今天尚氏集团的尚义想和你谈产品合作,我已经跟他预约了。”
“嗯。”商澈大手一挥,把合同签了字,“我要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今年定制的玉镯今晚就在物流航空公司的配送抵达,跑车已经停放安全车库,以及这个。”
商澈接过那份文件——大学录取通知书。
“跟校方交流好了,一切没有问题,到时候阮少直接入校。其次是其他三年的礼物备在储物室。”
“嗯。”
商澈很期待阮乐池的生日,这是阮乐池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说什么他都要陪在阮乐池身边。
这时,一个秘书传来密电:“商总,蔡家上门闹事了。”
“蔡未的事情?”
“貌似不是,他们丝毫没有提及蔡未,而是向您要个说法,蔡家破产的原因他们全然怪到您身上了。”
商澈还在为蔡未的事儿担忧,不过蔡家两夫妻不管的话,他再怎么折磨蔡未都只是下下策。
商澈写了张五百万的票据,“甩给他们,让他们滚远点。”
“好的商总。”
商澈低沉,“对了,把药全部注射到蔡未身体里,然后送回蔡家。”
“我这就去做。”
生日前夕,商澈站在阮乐池买的公寓旁,静静地坐在公园长椅前,双手交叉,公寓尚未亮灯。
他点开了聊天界面,他加了阮乐池的联系方式已有多日,但阮乐池没有同意。
不死心的他再次点了好友申请。
然而这次,阮乐池秒通过。
商澈激动得从长椅前站起身,双手颤抖着打字:
[c:乐池,晚上好。]
许久,没等到对方的回应,商澈嘴角却微扬。
[c:上次申请好友时你很久没有同意,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cc:?]
阮乐池理所当然地送来了一个问好,他压根不知道商澈加过他。
商澈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很久,他心中不禁感叹许多,从前阮乐池也会用这种联络方式找他,可他总是爱搭不理。
即使事事有回应。
一样不能满足阮乐池幼小的心灵。
商澈在聊天框编辑了一行行字。
[c:乐池,明天就是你的二十二岁生日,我深知我前去你的生日会有些不礼貌,所以我想征得你的同意才去,我没有收到邀请函,但我的礼物会送到场。过去三年的礼物,我也会弥补,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他没有得到阮乐池的回信。
但他坚信阮乐池一定会看。
商澈最后看了眼公寓,缓缓移动回了别墅,期间他发了今天的最后一句话:
[c:晚安,小乐池。]
商澈离去,此刻公寓旁来了个不速之客。
阮乐池彻夜难眠,他反复演练,看着生日倒计时,他心里不免会泛起不安的心绪。
灯光微弱映射在亮着的手机屏幕前,一段长长的言语落入眼他的眼眶,这些小事堆积,更是令其难以入睡。
他瘫坐在沙发前,手机被他扔在了床尾。
外加发布会以后他看过那群粉丝写过的东西,他里里外外都躁动难安。
语言具有强大的吸引力,描写是种想象力,过度描写具有性张力。
纯白的茉莉花被玷染。
粉丝的东西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这样的。
演员的素养告诉他面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必须正常对待,毕竟粉丝们就那点爱好。
阮乐池披着松垮的睡衣,衣物贴着他瘦弱的身材,尽显美色。
他在沙发上躺了四个小时不到,就出发去了生日会场所,换好了第一套衣服。
堰城一些上层人士得知是阮乐池的生日,特地送来了一些大礼。
比如伍菏送来了上好的酒酿。
左泽恩继承了父业,相继送来了一套华贵的男士专用品。
邢柏寒作为商澈的朋友,知道商澈对阮乐池展开了热烈的追求,随之送来一些医用产品。
温恙岁也不例外,以他绵薄之力献上了一些小礼物。
……
第164章 真相大白(主)
“欢迎各位粉丝的到来,这边是免费赠予的生日单品周边,每位粉丝携带门票可领取一份。”
主持人刘远亲自宣布了生日会的开场白,他身穿深蓝西服。
部分粉丝也带来了相应的礼物,她们把礼物递到阮乐池手中,“乐池二十二岁生日快乐!希望乐池节节高升!”
阮乐池含笑鞠躬,顺手把礼包给了粉丝,“谢谢,万事顺利。”
等到所有粉丝入座,生日会正式开始。
阮乐池一一献出了精心策划的舞蹈歌曲,包括粉丝提问,亲自送出亲签等环节,整个生日会很是顺畅。
接连的环节是阮乐池把蛋糕分块,幸运的门票号码才有机会得到,毕竟一千来个粉丝并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但阮乐池坚持要端平这碗水,其余粉丝会有一个盒装马卡龙蛋糕。
粉丝们的目光全权在阮乐池身上,此刻的阮乐池温柔地献了一首又一首歌曲。
同时阮乐池还请来了几位热度极高的歌手助阵,包括演员祁蔓和一些小红明星。
祁蔓的到来算是粉丝福利,她是娱乐圈女星中的独秀花儿,热度只增不减,阮乐池的粉丝中自然也有一些蔓越莓粉丝。
祁蔓坐在前排跟粉丝打了招呼。
她手拿话筒,“首先祝我的朋友阮乐池岁岁欢愉,无病无灾,我很荣幸前来参与他的生日会。再预祝所有粉丝事事顺遂,平平安安。谢谢!”
之后的环节轻松度过,到了粉丝要求环节。
一个女粉丝荣幸得到这个机会,她戴着口罩看向舞台,“乐池,自从你进圈我就很喜欢你,所以希望下一个环节是你读一下我们的信!”
刘远看了看阮乐池,见阮乐池示意答应便也工作人员把一个箱子放上舞台。
阮乐池握住话筒,声音低沉道,“你希望我读几封?”
女粉丝不好意思的比了个手势:五封。
阮乐池立刻答应下来,并不是难事。
随后他拆了第一封洁白的信封纸,上面还专门印了他的小卡,署名是个英文名,全篇英文。
镜头给到了信封,在座的粉丝笑得合不拢嘴。
阮乐池低声无奈的笑了笑,“要不要读?”
“要!”
阮乐池站起身,他先是大致看了遍英文,捋了捋中文意思,再一本正经的念起了信件:
“亲爱的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是在你的台下,看着努力发光的你,我作为你籍籍无名的一位小粉丝,我荣幸之至……”
“……最后我想说,其实优秀的人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一样可以熠熠生辉。”
阮乐池读完深有感触,他向台下所有粉丝鞠了一躬,寥寥数语表达了他对粉丝同样的喜欢。
第二封像是从日记本中特地撕下来的。
“老……”阮乐池叫不出那两个字,他笑而不语,“你真的很优秀,我简直爱惨你了,你不许塌!别学别人!我昨天看了一天的娱乐榜,看见你火了起来确实很高兴。”
简短的信件中包涵了太多劝诫。
他读了第三封,第四封。
最后一封时,他抽取了最低下的信封。
一个黑金信件。
阮乐池缓缓打开,他薄唇轻启:
“乐池,二十二岁生日快乐,我想你一定会更加优秀,即使不需要他人衬托,可我唯一的目的不是与你针锋相对……”
读到这儿,阮乐池就发觉到了不对劲。
是封没有署名的信,字迹潦草。
避免粉丝生疑,他迅速往下读:
“我一直过得不好,直到你的出现,这是我憋了很久的话,如我父母没有去世,我是不知道离别的滋味,但我还是学不会回头珍惜。”
商澈,这两个字在阮乐池脑海中晃了许久。
趁着镜头不再对着他,他照着信件胡念:“岁岁平安,乐池。”
这个环节算是结束了。
最后两个环节分别是共同歌唱以及拆指定人的礼物。
指定人的礼物必须是由粉丝来指定人物。
这群粉丝称得上产粮人了。
他们的指定人必然是阮乐池的“另外一半”——商澈。
如果没有礼物就相当于取消这个环节。
粉丝在赌。
刘远从一堆礼物中找到了非粉送的礼物。
刘远果真在后台找到了商澈送来的贺礼。
在刘远要宣布是否送来时,阮乐池紧张到了极点,他咬住干涩的唇,他不知道该不该选择看,他们关系那么僵,却无人察觉。
“很抱歉,没有收到。”刘远的回答让场面沉默了好久。
阮乐池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可心里又莫名的失落,不时泛起阵阵酸涩。
环节告一段落,生日会在晚上九点正式结束。
阮乐池亲眼目睹粉丝离开会场。
“结束,轻松许多了,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再去剧组。”刘远放下话筒。
阮乐池点头,他把厚重的衣服脱掉,换上一件大衣。
他望着礼物堆,不禁思绪如潮。
他不该惦念,毕竟商澈就是那种说得到做不到的男人,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刘远吩咐工作人员把礼物分装装上车。
与此同时,阮乐池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姜承。
本以为姜承送来祝贺,却没不曾想是噩运。
“阮乐池吗?”
“嗯。”
“我们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好的,您说。”
“关于你父母的死因我们查清楚了,这场车祸的肇事者是商氏集团的工作人员,如今我们查到他的后人,他们当初收了一笔来自祁家的巨款。”
什么……
祁家?哪个祁家?
阮乐池收到消息迅速赶往了警察局。
姜承告诉他,“最近我们收到了商澈先生送来的一位人质,名祁遇。我们深入调查以后发现他多次协同他人作案,并且个人作案的情形不在少数。”
“我妈他们……”
“祁遇的父亲患有精神病,但我们从其他切入点调查发现,与商氏集团勾结的正是祁遇的父亲,祁卫元。”
阮乐池耳边仿佛炸开一道轰鸣声,他从来不知道他的父母还跟祁家有深仇大恨。
“”祁遇的母亲交代了,祁遇的母亲交代车祸是他们一手造成,但共同促成车祸的人还有你父亲阮洲。”
阮乐池双瞳微缩,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警察,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拿他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祁遇母亲交代,祁卫元他们几人造成这起车祸后,除了祁遇母亲,祁卫元担心事情败露,忧心而疯,这些年都是住在美国。我们一一查验,发觉时间线完全吻合,所以你父母的死亡与商氏集团关系不大,反而是祁家成了最大的元凶。”
姜承说,“至于你父亲成为作案帮凶这一说法,我们从阮家得到了结论,早期阮洲曾遭你母亲的朋友多次殴打,导致他怀恨在心,多年相伴只为一场车祸。”
阮乐池难以接受现在的说法,他始终不肯相信他那个父亲竟然是个人畜不分的渣子。
他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姜承继续说道:“还有好几件与你相关的案件,都是祁遇所为。”
阮乐池抬头,“我只报了一个案。”
“但祁遇作案手法娴熟,多次涉嫌违法,你与祁遇不熟么?”
“不是很熟。”
“那他怎么着陷害你一次又一次。”
姜承补充道:“他非法从巴西进一种类似兴奋剂的香水,这是第一件,第二件,我们从他的短信回收箱中发现他与外人勾结发送恶意短信,相信当年你收到了吧,指定人都是你。”
“……是。”
“三年前某商场有人进行偷拍一案,背后的始作俑者是他,他指使那人前往试衣店偷拍,你有印象吧。”
这些回忆不亚于一把尖锐的利剑。
“……嗯。”
“三年前堰城附中年初进行联考时,发生一起校园霸凌案,主谋祁遇,帮凶蔡未。这件事是祁遇亲自承认,不过真与假难以辩驳,蔡未已经失踪三年,如今我们找不到他人在哪儿。”
“那也是祁遇么?”
“嗯,没错。”姜承看向阮乐池,“毫不避讳的说,都是祁遇主谋,如果不介意见到他,我带你前去看看他?”
“不用了。”阮乐池的眼神空洞呆滞,他甚至不知道原来罪人一直在他身边出没,可为什么……
他一直逍遥快活的活着。
姜承看他面色苍白,解释道:“心态放平,事情已经过去,现在等待祁遇的只有法律。”
“嗯。”
“啊商先生您来了,这次叫你来,是关于王老离世一事破案了。”身后的女警说道。
“好的……”商澈刚应下,他就见阮乐池站在了他的侧方,商澈不解开口,“乐池,你怎么在这,生日会结束了吗?”
阮乐池没有作答,只是刚才女警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拘谨地问了问女警。
女警迷惑,“你们是一家人么?王萧是你什么人?”
“我叔叔。”阮乐池说。
女警便一并交代了主谋是祁遇。
“这些事情全部是祁遇亲口.交代,我们经过核查发觉确实如此,就把你们叫来了。”
听完王萧的死因,阮乐池的神情已无法用绝望形容。
所以……
商澈身边养了一个祸患。
第165章 我讨厌我是同性恋(主)
“我送你回去。”从警局出来的两人都承受着瑟瑟冷风,商澈主动破冰。
“不必了。”
这么久来阮乐池不愿意承认阮隼说商澈是他人作案的帮凶,那是因为他以为他足够了解商澈。
即使商澈再怎么人渣都不至于会帮一个作案者,就算是他的父母商澈不沾分毫,其他的也说不清了。
警察告诉他们,“王萧当日去取霸凌者的监控,来时就出了车祸,这些是祁遇亲自供出,核查时间和事件,相关作案工具发现一致。”
王萧的死跟祁遇逃脱不了干系。
阮乐池的情绪很奇怪,心口隐隐作痛着,像是许久不曾揭底的秘密恍然被人揭了纱,赤裸站在世人面前。
“抱歉,乐池。王叔的死我确实不知道是祁遇在作祟,我一直以为他……”足够安分。
商澈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便落到了商澈的侧脸。
“以为他怎么样,你就是个混蛋!”阮乐池双眼猩红,他没发过大脾气,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欺负我的时候你没说过一句话,他偷拍我的事情你用你的诺言告诉我绝对不会出事情,他让人欺凌我你用钱铺平他的路!我的眼睛也是出于你对他的软心,他害了我,他彻底害了我!商澈,你他妈到底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他妈凭什么!”
“对不起……”商澈神情恍惚,他狼狈地低下头,“我在弥补你了乐池,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简直没有什么可信之言了,你彻彻底底帮助一个坏人,你不该带着那种恶人出来害人你明白吗你!”阮乐池身边死了太多人。
偏偏他讨厌的没死,他恨的没死。
“我……你打我出出气好吗,我,我知道你受了很多气,对不起,乐池……”商澈祈求他做点能让他顺心的事。
商澈上前一步靠近他,几近崩溃的态度,“你打我吧,不管怎么样……都是哥哥的错。”
阮乐池猛地将他推开,“滚开!”
“两位小同志,别吵了!”姜承从厅内走出来,他努力劝和。
阮乐池的堆积了数年的坏情绪爆发,不是一时能控制得了的。
大概在警局门口劝了好一会儿,“把所有的问题归结到商先生身上,那岂不是里面那位准备蹲一辈子的没错了?大明星也要有点理智。”
“就算他有过错,都不至于在警局门口吵的这么不可开交,答应我,回去之后都别吵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行为无济于事。”
阮乐池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听进去了些。
商澈跟在他身后,他们一言不发,氛围冷到了极致,十一月的秋不是下雪的季节,却带来了一场寒风,刺骨得紧,倘若下雪。
“乐池,是我有错,但你不要恨我……”商澈不依不挠的诉说。
“够了。”
“我……”
“够了听不懂吗?”阮乐池平静道,他回头看向商澈,眼里多了一份恨意,语气清冷,“商澈,是你让我讨厌我自己是一个同性恋。”
“我讨厌和你做朋友,离我远点。”
“……”
商澈停下了脚步,脑袋宕机了许久,他呆呆望着阮乐池离去的背影,他呼吸困难,狂跳的心脏有一瞬间的滞停。
是吗?
商澈做的所有在此刻前功尽弃。
他不知道他错的那么离谱,离谱到阮乐池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他不知道他容忍祁遇的一次又一次是换不来阮乐池的原谅的。
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商澈甘愿自己不与祁遇认识重逢,甘愿不认识阮乐池。
那样的话,他不会毁了阮乐池。
他不会放一个罪人在身边毁掉一个很完美很漂亮的阮乐池。
商澈揪心的疼,他眼眶周边积累了一圈浅浅的泪。
他见阮乐池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跨出几步沉重的步伐,他想跟上阮乐池。
阮乐池不需要道歉,不需要他的爱。
此刻商澈才真正感觉到没有人爱的疼。
商澈低声喃喃着阮乐池的名字。
忽的,黑夜中闪过一个残影,商澈几步追了上去,光是那人的背影他便瞧出几分相似于阮乐池的亲人阮隼。
商澈衣衫凌乱地跑上前,在一条昏暗的路上,阮隼冲到阮乐池身后用强烈的灯光打在阮乐池眼前——
阮乐池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刺痛感蔓延到他的全身,他往后回退了好几步。
“贱人,下去陪你妈吧!”说罢,阮隼趁时机正好,一棒将阮乐池敲晕,他手中拿了刀,向阮乐池挥去——
“扑通——”
有人倒了地。
由于动静过大惊动了警察局。
他们即刻出警逮捕了阮隼,而倒在血泊中的男人紧闭双眼,痛苦难忍地被抬上了担架。
阮乐池处于昏迷之中,是在医院普通病房醒过来的,他甚至梦见了有人要杀掉他,他好几次没缓过来。
刘远很快赶到了医院,他急切地关心阮乐池的身体状况,“感觉怎么样?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阮乐池扶额,“没……”
“你放心,阮隼逮捕归案,估计以后都出不来了。”
阮乐池一愣,“什么?”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但为什么就出不来了呢?
“他杀人了。”
刘远简言意赅。
阮乐池垂眸,他们阮家还真是……
刘远脸色严肃,“商澈还在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
阮乐池双眼无神,“你说什么……?商澈他……”
“阮隼奔着你去,但这一刀是商澈扛下的,当时情况危机,险些刺到心脏了,现在,现在还在抢救。”
阮乐池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他视线模糊,他下了病床,站起身不自觉的昏厥了一阵。
刘远扶稳了他,“别急,还在抢救,有机会。”
“我没让他救我……”阮乐池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如果有人要他的命,他给就是了。
他给就是了,无非是一条整日整夜被折磨的贱命他当真一点也不在乎……
刘远谨慎点头,“先休息,我去看看抢救室的情况。”
“我也去——”
“你别去了,记者太多了,他们目前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商氏集团的一把手出了事,定然会引起各界关注。”
阮乐池永远被束缚着,他无能为力地坐在病床前。
他闭着眼,过了很久才吐出一口气,他起身穿好了鞋,把病号服换下,在护士的带领下,他从医院小道离开。
他不欠商澈,这一刀……
是商澈自找的。
他给刘远发了一条消息独自开车离去。
阮乐池一路向北驶,没有归家的意思,他一个人迷茫的走。
商澈还在抢救室,没有任何音讯。
刘远收到阮乐池消息时,他不禁往抢救室看了一眼,他身边一对媒介等着好消息坏消息,无不是想知道商澈是否还能活下去。
商氏没有继承人。
刘远无奈叹气,他不曾记得商澈是个怎么样的人,只是到了阮乐池这里,那是另外一个人。
意外的弥补算是商澈变相想介绍出去的爱。
刘远没吃过爱情的苦,他对爱情没有太多迁就。
但他又明白了如果爱时,及惜时,不弃时。
“商澈的家属在吗?”从抢救室内走出一护士,她大声说道。
无人站出来说是商澈的家属。
他们不愿意,他们也不是。
护士眼见没人愿意站出来,她无可奈何地摇头,“现在病人失血过多,希望各位不要在这里阻拦我们抢救的黄金时间!请保持安静,不是商澈家属的立刻出去!”
“我是——”
次日清晨,抢救室的门开了。
护士看向刘远和邢柏寒说,“抢救成功,但病人现在非常虚弱,处于昏迷状态,需要在ICU重症室观察情况。”
昨晚邢柏寒得知商澈出事,他着急忙慌地赶到现场。
他点点头,“那麻烦了,我过会儿就把费用缴了。”
护士应声,“你们找个护工或者你们亲自看守一下他的情况,有任何问题都要告诉医生。”
邢柏寒探望了商澈,只见商澈胸口处有一刀长长的伤口,被缝了几十针,他有些不忍直视。
“阮乐池呢?他就不管了吗?”
刘远在一旁,他说,“他为什么要管?”
“因为他,老子朋友都他妈成这样了!”邢柏寒很少爆粗口,“商澈追他多久了?!不同意就算了,他有什么资格把商澈害成这样!”
“邢医生,请你理智一点,非是局中人,妄说局中言。”刘远冷静,他分析了一夜,若是从姜承口中听到那些消息,任何一个人都会崩溃。
在那种黑夜时刻,阮乐池不能反抗情有可原,商澈为了阮乐池挡刀情有可原。
“我还不够理智吗?早知道阮乐池不是省油的灯,我就该劝商澈来医院治病!”
“柏寒,有些事情不要下那么早的定义!”温恙岁显然对邢柏寒的举动感到不满。
“总之,如果你把罪过全部怪到阮乐池身上,我会通知我的律师团队与你联系。”刘远冷冰冰地说。
邢柏寒气的不行,他拉着温恙岁走出了重症室,“是我不理智了,可我看他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还能因为什么,把两边闹的这么僵硬。”
“别下妄论。”温恙岁轻抚他,“他们的错在哪我们不清楚,他们缺一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而已。”
而后的半个月,他们迎来了冬雪。
商澈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邢柏寒最终确定了商澈患上意识痉挛综合症。
第166章 不曾离开半步(主)
“近日,我市商氏集团董事长商澈已住院多日,没有苏醒的迹象,目前我市市中心某医生断定他患意识痉挛综合症,现在的商氏集团无人接济,无人做下一任继承人……”
“商澈陷入昏迷只为一人挡刀,那么这一刀是否值得……”
铺天盖地的新闻在堰城及全球传的沸沸扬扬,各媒介纷纷进行报道,各大行业的高层人士前来看望商澈。
阮乐池摁动了下手机关机按钮,他伫立在电视机旁,一时神情呆滞。
“今天还有一个杂志封的拍摄,准备一下就出发吧……乐池?”刘远出现在玄关处,他的视线扫到电视上的新闻。
刘远语重心长地提出,“要去看看吗?”
阮乐池内心五味杂陈,他断断续续地说,“情况,情况还……怎么样了?”
刘远轻声,“情况比当天好,只是现在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那种病你听过吧。”
“我不知道。”
阮乐池从未了解过那种病症。
刘远垂眸,“听说就是‘活死人’,意识缺失,呼吸却是正常的,况且商澈身边那个朋友邢柏寒就是专门治这个的。”
“那就是有办法了。”阮乐池眼眸一亮。
刘远摇头,“这要看邢柏寒怎么治,他的上一位病人是他的妹妹,邢柏寒花了太多心思,他的妹妹也等了很多年。这种病患的人太少了,需要每一步都谨慎些。”
阮乐池有了不敢面对的想法,如果当时商澈没有替他挡下这一切,如果死的是他呢?
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刘远走过去拍了拍阮乐池的肩,“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商澈会醒过来的,何必再跟他置气。”
刘远一改往日态度。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做。”阮乐池心在发颤,得知商澈受伤,他的心绞疼。
他会回到从前的。
因为商澈做的事情……
不,不对。
阮乐池的心情复杂,他胡乱揉了一把头发,从楼上拿了一套外套,“走吧。”
整日整夜的跑通告,网络上的舆论他几乎不闻。
阮乐池首次打开了平台热搜榜。
舆论炒的很热,热度只增不减。
[做澈的狗2.0:阮隼是什么人物?嗯?说话,再伤害我推我真的要生气了,我推现在什么样了?没人管么?我真的生气了!!我要去看我推!]
[我池最屌:不明白,我让我管家去查了,阮隼就是个小人物,听说是堰城有个阮家,阮家就是咱宝的母家,咱宝也是幼年丧父丧母,所以这阮隼就压着咱宝吃呗!我让我管家去安排他。]
[1:不是吧,乐池到底什么来路啊,家里这么复杂,亲戚也要蹭蹭?这蹭的把人命蹭出来了。]
[2:池哥粉丝高深莫测,能开直播吗,我们想看看过程。]
[3:不是,没人关注一下商澈么?他现在都快醒不过来了,就怕阮隼没就地正法,要是阮隼被白白放出来了,澈澈后面也没人撑腰了……澈澈一直都是一个人,难道不是吗?]
阮乐池手指划过屏幕。
[4:其实我们怎么样都无济于事,探望商澈的都是些大人物,我们想去看可能都很麻烦,医生说了这病有的治。]
[5:小道消息有没有人感兴趣?商澈早期就患有躁郁症,后期又发展成意识痉挛综合症,很可怕的这个病,人像死了一样没有征兆,却数活着的。]
[99+:路人。五楼说法很矛盾,不过这病的可怕之处就是矛盾对立。只希望商澈快快好起来吧,我还想看看商澈继续和乐池的后续,他们很合适。]
“到了,乐池。”刘远踩了刹车,将车停在了一座大厦下,门外已有工作人员在等候。
“刘先生,阮老师你们总算来了。”
“您好。”阮乐池朝对方握手。
“啊你们好,这次我们采取室内拍摄,正好这次杂志推送定向是比较宅点的群体,其次除了这次拍摄,我们还有一个很火的杂志,有兴趣的话我们一次性合作吧?”
刘远立刻问:为什么才谈?”
工作人员笑着回答,“后来的这个杂志上一个艺人正好到约,商总上一次跟我们谈判时只谈了一个,不过我们总经理对阮老师很满意,可以两个杂志都合作。”
阮乐池顿住脚步,他反问了一遍,眼中携有惊愕,“您刚刚说什么?”
工作人员回头,“啊,您的意思是哪一句?”
刘远也有一刹那的惊叹,“你是说商总?什么时候的事?”
工作人员凭借自己的记忆力想了一下,她笃定道:“十一月七号那天,我们总经理是个很难搞的人,他虽然很看好阮老师您,但他为人谨慎,谈判很难谈成,商总来了也谈了很久呢。”
“……”
阮乐池脸色缓缓发白,他呼吸粗重,很难想象商澈来到这种地方亲自谈判让对方把资源给了他。
“商总没有说什么吗?”刘远问。
工作人员摇头,“不太明白呢,只是当时商总和韩秘书一起过来,后来韩秘书率先离开了,他都未曾离开。”
拍摄现场,人人都准备得当。
阮乐池有些失魂落魄,换上了拍摄的衣服,他走出道具间,拍摄人特地走过来与他说了这次的元素,“你个人先发挥看看,其他的呢我们再商量,可以吧?”
“好。”
刘远站在拍摄地核实他所听到的内容。
刘远当然愿意相信是对方认可阮乐池的实力,但如果有商澈求情……并没有什么,只是说阮乐池不会接受这一事实。
[刘远:所以这些资源不经过我的手,到底公司的谁在运作??给我一个答复吧,要不然这件事情说不清。]
[娱乐公司老总:我们在查。]
过了半小时,拍摄人点点头,“还不错,再拍一组吧。”
阮乐池双手局促的放在胸前,他愣愣地望着镜头,整个拍摄点光线很暗,他满脑袋飞不出去的思绪。
他不知道这些场景布置是否经过商澈之手。
他不知道他的眼睛不好是否在他们的谈判之内。
他像是在被庇佑在一个巨大的商澈的世界里。
除了商澈伤害过他,还有谁呢?
思绪如鹅毛大雪,纷飞而过。
刘远看了眼阮乐池,又看了眼手机。
正好手机上来了消息。
[娱乐公司老总:查了,有个工作人员负责这一块的工作,刚刚我叫他上来全部说清楚了,他说商氏集团的秘书会来公司把文件给他,并且这份文件指定了人。]
[娱乐公司老总:像你们平时容易拿到的资源,商氏集团从未插手,他每次给的资源都是影帝很难拿到的。你不是知道吗?上次商总也是这么给阮乐池塞了些助力金。]
刘远扶额,痛苦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他一直认为商澈和阮乐池两个人不配在一起,他的初衷是为了阮乐池有更好的资源,替他挣更多钱。
可如今,帮助阮乐池可不止是他。
同性恋也是一种爱。
他心中泛起这样的想法。
从拍摄大楼走出来,阮乐池和刘远都沉默了许久。
“我要去医院看看商澈,你想吗?”刘远打破寂静。
阮乐池持续沉默。
“不想去我不逼你,你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吧。”阮乐池说。
“嗯可以,我去去就回,到时候我给你说他的情况。”刘远顿了顿,“对了,这次机会确实是商澈给你争取来的,上次尚义突然找我和你合作,也是商澈帮你争取。”
“还有很多吧?”
“嗯,你能猜到我就不说了。”
阮乐池黯然失色,他说,“我会去看他的。”
“别为难自己,我知道你很难。”刘远深知他们从前的故事,若是商澈理智点,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面对这样的局势,但你放心,不会有人说你半句。”刘远补充道,“明天见,我先去了。”
回到了公寓,阮乐池看着堆满了礼物的卧室。
生日那一天最后一个环节。
是没有收到商澈的礼物才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阮乐池脱掉外套,单薄的衬衫,没有空调、冷冰冰的房间,他绕过礼物回了卧室,躺在偌大的床上。
他紧紧闭眼,聆听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耳边的杂音时大时小,被褥会在他翻身时发出沙沙声。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商澈,他之所以一直拒绝和刻意和商澈保持距离,仅仅是为了不让他们重蹈覆辙。
就算商澈做再多的弥补,也是无用功。
他不肯接受一份姗姗来迟的爱。
毕竟他不确信他对商澈的爱是否已经被消失殆尽。
这是个难以确定的结论。
这时,卧室外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阮乐池爬起身,他反应了一会儿,迟着去摸索外套中的手机。
是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片刻决定接了下来。
“喂,您好。”
“诶您好,是阮乐池先生吗?我们找您是有点事想告知您一下。”
“好的,您请说。”
“十五天前商先生在我们车店预购了一辆全球限购车辆,距离他主动提车时间过去了半月,他预留的电话是您,麻烦您到市中心广场安全车库提车。”
“什么车?我不知道?”
“这个我不知道呢,不过电话我们核对了,信息核对了,确实是您本人呢。”
出于好奇,对方打着的又是商澈的幌子,阮乐池决定前去看看。
“嗯……我等会去。”
第167章 陪伴永久券(主)
把卧室的灯关掉以后,阮乐池就准备前去看看车行真伪,他绕过礼物,余光撇了眼那堆尚未来得及拆的礼物。
蓦地,余光中错过一个录取通知书的封袋,被塞在众多礼物之中,阮乐池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并且从礼物里取出了那个封袋。
阮乐池拧眉,粉丝送这个的理由是什么?难道是想普天同庆?他将封袋翻面,眼见上面的资料信息突兀地写着他的名字——
阮乐池收。
他愣了足足几十秒,他越往后看,信息就越发和他相符,他眼睛不眨地迅速拆开封袋中的东西。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封掉落的信,再是完完整整的录取通知书。
上面写着阮乐池的所有信息,包括阮乐池在高考前拍下的照片,阮乐池心脏跳动得强烈,他垂下手后就很难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他随即蹲下身捡起那张信纸。
字迹潦草,如同他在生日会念到的那一封信一样,他们的字迹一模一样。
阮乐池垂眸,他一目十行,心中默默念着那些潦草却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字。
“乐池,我是后悔的,可你不知道。林老师遇到我并且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你被保送了,这不亚于这三年里我唯一知道的好消息,当然你能安全回来胜过一切。”
“这所大学距离你的住处不远,很近,我也不想你离我太远,太远没法看见你。”
“往前数的三年中我都没有陪在你身边,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但我又怎么能一错再错。”
“生日快乐,我,”
信就此结束,阮乐池艰难地吸了口气,他住的公寓没有地暖、空调,冷的紧。
他鼻尖冻的通红,双手青紫。
一段震撼人心的文字让他有些无法自拔。
他能明白什么人不该留,什么人该拒绝。
商澈却是他想留也不想留,想拒绝也不想拒绝的男人。
阮乐池穿着长款羽绒服,他缩在衣领里,露出一双微微闪着烁光的眼眸,额前凌乱的头发被呼出的气微微吹动。
他站起身,他看向那堆礼物,所以商澈并不是没有给他礼物。
而是那种场合下公布了商澈的礼物,是一种不可取行为。
刘远想得周到。
所以让阮乐池彻彻底底地将商澈推开了。
阮乐池抬眸,他从刚才抽取录取通知书的地方重新拿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上面的署名真是商澈。
阮乐池冻得手指发颤,他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物。
一个玉镯。
品相和三年前那只如出一辙的佳。
里面同样附赠了一张信纸。
“我是后来才知道他把你的镯子弄坏了,也不知道你的手腕受了伤,我很对不起你。每次见到你,我愧疚,我很想用我的方式去弥补你,我想你一点点重新接受我。”
“玉镯没有过敏原,这次不会再坏了。”
“二十二岁生日快乐,我希望你步步高升,事业顺利,岁岁平安。爱,”
窗外摇曳的枝桠得瑟告诉全世界,冬日第一雪在堰城降临,密密麻麻的雪铺满了窗户,令人惊叹也遗憾。
那样看不清窗外人的外貌了。
阮乐池的双眼氤氲水雾,更叫人识不清。
他平缓了好久好久,心情总算不再那么起起伏伏。
他开车前往了车行。
那儿还有一个秘密。
阮乐池在去的路上,他忽的想到了姜承告诉他的话,不能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归结到商澈身上。
车辆停在了广场停车场,他回拨了对方的电话。
车行的人迅速给阮乐池带了路,车行的人还笑道:“还以为是与大明星同名同姓,没想到就是您本人,您本人和商总私底下关系就很好呢?”
阮乐池莞尔,他的回答他还给不出。
“这辆车是全球限量供应,只有三辆。一辆被商总预购,想来就是您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才会选择我们车行。”
阮乐池听他说了许多,总体内容都是离不开商澈和他。
车行人把安全车库的门刷啦一下打开。
一辆白色跑车映入阮乐池的眼帘,白的发光,车内还携带了一车的玫瑰。
车行人说,“这里还有商总留给您的书信,您还要过目一二。”
阮乐池接过信。
他习惯性先看署名,再看内容。
“很谢谢乐池长达十三年的陪伴,这算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你高升的生日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以下是我的贺词:”
“亲爱的阮乐池先生,请你一定要好好吃饭,作息规律。需要熬夜的时候对自己保质保量,工作同样蒸蒸日上。二十二岁生日快乐。阮乐池。”
汽车行的人安排了运输工作人员,他说,“这辆车按时间来说可以离库了,阮先生您给个地址,我们把车给您运过去。”
“不用了,先放在这儿吧。”阮乐池说。
车行的人语塞,“您不是……不是生日吗?这礼物放在车行是可以。”
“抱歉,我那儿还没有合适的停车库,这是费用。”阮乐池只是拿走了那封信。
走出汽车行的安全车库,他仍感觉全身发抖,寒风瑟瑟拍打着他削瘦的脸庞。
路上行人早就开始用那薄薄的雪堆起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雪人,可爱的小雪人在人的能动作用下被赋予了神态,与表面的情绪。
喜乐悲常在人生。
故而商澈所做的一切放到如今还是会牵动阮乐池的心走。
阮乐池是想过早早放下了的。
在巴西利亚他的想法亦是如此,他常常和特提妮谈论亲情与爱的话题。
他们谈论的结局都是不会重蹈覆辙。
阮乐池回到了车上,他手里还握着商澈写的信。
他关上了车门,望向车窗外,男女老少们运作出来的小雪人各有齐色。
绽放的心绪本该千姿百态。
他的手指冷的发白,此刻刘远的电话打进来,他顺势摁了下接听键。
“乐池,你没在家么?”
“嗯,怎么了?”
“邢柏寒找你有点事,他说打你电话没打通。”
阮乐池划看了下来电,确实是之前有过邢柏寒的电话,他说,“手机扔在了副驾驶,没带着出去。有什么事情见面说。”
“啊?你不是不想来医院吗?”
阮乐池抿了抿唇,“等我。”
他直接转弯去了市中心医院。
“你终于来了。”邢柏寒说,“走吧,进去说,要不要先看商澈一眼?”
邢柏寒摒弃了商澈出事那几天对阮乐池的负面感观。
如温恙岁所说,他们都有错,错在商澈较多。
阮乐池顿了顿,他摇头,“先听听你找我什么事。”
“这边来。”
邢柏寒打开办公室门,“进来吧。”
阮乐池踏进办公室,室内的另外一个人也抬头看了看他。
温恙岁惊讶地起身,“呀,是你。”
阮乐池看了眼邢柏寒。
邢柏寒立刻解释道,“这是我的爱人温恙岁,上次你在巴西利亚机场救了的那个人,我们一直都很想谢谢你,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也很唐突。”
“没。”阮乐池朝温恙岁伸手,“你好。”
温恙岁上前附和,“你好,上次真的很感谢你,要不然在那种情况下我不一定能被柏寒找到呢。”
阮乐池摇头。
待一阵寒暄,邢柏寒切入正题,“实验针有风险,目前观察商澈的状态已经是意识痉挛综合症的高峰期,他长期是靠药物维持自己的状态,心理问题就会越发严重。”
邢柏寒停了一下,又说,“外加这次谋害差点要了他的命,抢救回来的那一周他人很虚弱,原来有恢复的迹象,不知怎的,最后成那样了。”
阮乐池沉默一瞬,“邢医生的意思是,我来签字。”
“是的,这堰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和他亲的人了,虽然知道你们关系有些破损,关键时刻总要救人一命。”
“失败了怎么办?”
邢柏寒面对阮乐池的反问给出了答案:“失败的可能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打了实验针全靠他自己。”
邢柏寒抬头把一份签字单放到阮乐池面前,“他最信任的人是你,我作为他十来年的朋友,我明白他。”
这最后的答案,需要阮乐池亲自选择。
温恙岁在一旁安慰说道,“其实你不要有太多顾虑,想要商澈活,唯一的机会就在这里了。上次机场遇到你是我幸运,那时候我患有意识痉挛综合症才醒过来。”
“什么?”
阮乐池拧眉。
“是的,我爱人他也是意识痉挛综合症痊愈者,包括家妹邢桉锦亦是如此,这是我潜心研究多年得到的药物。”
想不想商澈活?
阮乐池想。
他很想。
许多事情他们一个躺着一个站着是说不清的。
万一是阮乐池后悔了呢?
万一是他想给予商澈一张永久陪伴券呢?
阮乐池签了字,放了注。
但他始终不敢前往病房去看望商澈。
他签完了字就默默投入到工作之中,把这一年的电影杀青,广告通告全部跑完,一直到十二月末,他父母的忌日再次来临。
剩下了几日,他决定休息一番。
同时距离商澈注射实验针有了半月。
阮乐池抱着两束芙蓉花,来到了墓园。
第168章 十年爱恋难忘(主)
雪铺满了季芙卿的墓碑,阮乐池蹲下身子亲自将雪抹掉,露出了季芙蓉笑容灿烂的模样。
与以往不同的是,季芙卿的墓碑前堆满了不同的花儿,应是年年都有人来看季芙卿,另外季芙卿墓旁多了新的墓碑。
袁珏的墓。
袁珏逝世于春末夏初,后来阮乐池与她见面时,她说过她会被葬在他母亲墓边。
阮乐池将两束芙蓉分别放在了季芙卿和袁珏墓前,至于阮洲,阮乐池选择看一眼就够了,他当然不恨阮洲。
只是在警察那儿得到铁证,是阮洲谋他人害了他的母亲,他信或不信已是没了当事人,阮乐池从来没有爱过他所谓的父亲。
印象中本就没有多少关于阮洲陪伴他的时光。
阮乐池静静地默视了季芙卿的墓碑半会儿,他缓声叫了声妈,再叫了袁阿姨。
阮乐池双腿屈膝,背脊挺直,他声音带有不可察觉的悲伤,“我来看你们了,我之前没来看望妈,妈不会怪罪我吧,我以后都会来看您和袁阿姨。”
阮乐池埋头,“我遇到了很大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解决,可我祈求你们帮我定然是听不见的,像袁阿姨说过不要走你们二人的后路,我如今不一定能做到了。”
他深知他对商澈的感情不是一时兴起,久违的爱恋让他深陷一场没有期限的狂潮。
“我如果走了那条路,今天就算是儿子过来给您二位请罪,我没法正视这个事实,但我也没法放下这个事实。”
阮乐池坐稳了他是同性恋的事实。
“对不起。”阮乐池磕了头,在破天荒的雪夜中,双手冻得通红,热气从口中时时呼出。
“乐池……”
蓦然,身后有人叫了阮乐池的名字,他回头一看,发觉左泽恩抱着一束菊花。
“你今天也来了。”左泽恩平静地走到阮乐池身边,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季芙卿墓前。
阮乐池垂眸,“你常来看我妈。”
“也不算是,之前我妈身体越发不好,她总要我特地赶回来看看季阿姨,这些年了,我忘不了我妈会因为季阿姨来请求我。”
左泽恩如实道来,“来的路上会遇到商总,他也会常来看季阿姨。”
阮乐池一言不发的看向季芙卿的遗像。
原是有人来过,墓碑上除了初雪,却无半点灰尘。
商澈做扫墓人,情是为阮乐池留。
从墓园走出来,他们二人散了会步。
雪茫茫下,左泽恩双手插兜,他忽的问起,“商总好些了吧?”
阮乐池沉默了一阵,他应声,“嗯。”会好起来的。
“我还在想如果商总醒不过来,乐池你该怎么办。”左泽恩再次问。
“没有想过。”阮乐池并没有说过现在他和商澈什么关系。
“如果……”
“泽恩,没有这种如果。”阮乐池停下脚步。
左泽恩见他不走,他解释道,“我想你会看看我,我幻想你总有一天会看看我的,商总确实是个好人,可我也陪你很多年。”
“……”阮乐池无言以对。
“乐池,你真的没有想过么?我知道我在这种时候选择表白就像小人一样……”
“不是。”阮乐池快速反驳,“我们是朋友。”
换个角度看,阮乐池也陪了商澈十年,算上那三年的话,他们认识快要十三年,他的人生有一半是商澈占据去了。
他的人生有十八年是快乐的。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才会让阮乐池的情感消耗殆尽,他想要抓住新的机遇并非是他又想找苦受。
他截至目前还有些想不通,但是他很理智,面对左泽恩是多年同窗走过来的好友;面对商澈,亦是亲人,也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哥哥。
“我们不是朋友的话……”
左泽恩欲要再乘胜追击。
阮乐池打断了他的话,“泽恩,或许过去你并不知道我的心,我现在很明白的告诉你,我有十年是真的在暗恋商澈。”
阮乐池顿住,他与左泽恩对视了一眼。
空中的雪像是停止了飘絮。
阮乐池重复了一遍,“十年,泽恩。”
左泽恩决定妥协,他点头,“我尊重你。”
“谢谢。”
阮乐池给了台阶,左泽恩也就顺着下了,他笑着说,“没想到,不过还是祝你幸福,我们还是朋友,以后有想要我帮助的,就来找我,我这里对你永远开放。”
叙旧之后,阮乐池独自开车离开,这一聊下来阮乐池的思绪通畅了许多,或许就目前而言,该看开的人是他。
放不下商澈的人,也是他。
那一刀已然是阮乐池的刻骨铭心。
他把车开往市中心医院。
刘远在商澈出事后,嘴上说着不管不顾,却是始终给予一定的照顾,韩岑作为公司总秘书,他时刻要注意公司的情况。
阮乐池踏入医院,他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全部认认真真地过了一遍,不管怎么样……
他这次会学着接受商澈。
“商总的情况在商业圈传开以后,并未造成太大的波动。”尚义说,“看来上次的事件是故意有人而为。”
刘远坐在长椅上,与前来看望商澈的尚义谈论。
“总之公司情况还算可以。”尚义总结,“听说是乐池签了字,实验针还没打么?”
“今天刚注射,醒过来至少需要一个月。”
尚义伸了个懒腰,脑袋侧了侧,余光之下正好闯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偏头看去,惊喜道:“乐池怎么来了?”
阮乐池走过去跟他们打了招呼。
刘远起身,说道:“去看过你母亲了么?”
“嗯。”
“还好吧?”
阮乐池:“还好。”
寒暄几句后,阮乐池被带往了实验室。
邢柏寒解释商澈为什么在实验室,他说,“像他们这样的患者需要洁净的纯氧气,打过实验针需要静待时间观察。所以只能从重症室带到这儿来。”
从宽阔的实验室看去,里面还有一间小小的单间。
“刚刚打了注射针没有任何迹象是正常的,最早恢复时间是一个月,最迟的是四个月,曾有一位来自澳大利亚的患者家属向我索要了药物,他的爱人是于四个月以后才苏醒过来。”
阮乐池没有抬头,他甚至连正式的,以他本来的身份,都没法看昏迷着的商澈一眼。
“你想进去看看么?”邢柏寒提前准备了防护服,“原来我是想进去观察他的情况,不过你来了,我就不去了。”
阮乐池尚未反应过来,手中就多了一套防护服。
接着邢柏寒说,“最多待半小时。”
阮乐池垂眸,“邢医生,我可能……”
“那你有什么话,我给你带。”邢柏寒一眼便能看出阮乐池的退缩,“倒是明白你的心情,在岁岁生病那一段时间,每一次与他独处,我都会感觉到有很大的压力。”
“为什么会有压力?”阮乐池问。
“因为随时随刻都在想,岁岁醒不过来的话我该何去何从,当你把躺在病床上的人看得很重,你就明白了。”邢柏寒进行简单的说教。
说起来邢柏寒也担心商澈。
毕竟他们是多年同窗。
阮乐池抿了抿唇,他绞尽脑汁就说了五个字:快点醒过来。
是祈愿,也是他对商澈想说的话。
邢柏寒应声,他走近商澈,大声地告诉了商澈,“乐池来看你了,不要像个木头一样板着脸,他说想要你快点醒过来,只是现在这样催你,你要有点实际行动才行。”
这一举动让阮乐池愣了神。
“是不是很疑惑。”
阮乐池转身,就见温恙岁站在他的身后。
“不觉得,他这么说,商澈不会听见的。”阮乐池回答。
温恙岁与他肩并肩,声音柔和,“不一定呢,大家都说我们这样的患者和死了没有区别,但是我觉得我们能听见,无非是没有意识,所有的所有就成了零功夫。”
“你听见过什么?”
阮乐池看了眼温恙岁,这才发觉温恙岁长得很清纯可爱,全身是洋溢着的活力,没有一星半点的病态。
“当然是对不起,还有我爱你。柏寒把我照顾的很好,我是他的第一个病人。”说罢,温恙岁扬起手臂,他的手臂上还有密密麻麻的针孔。
部分恢复了,同样有尚未恢复的。
阮乐池低眸,他全看见了。
“我出现意识是在后来的一年,药物慢慢有效,我也有了一点意识,从那时起我听过太多对不起、我爱你。”
阮乐池不语。
“我们常常在锦锦身边念叨,所以她在一个月零几天的时候醒了过来。”温恙岁补充道。
“嗯,万幸。”阮乐池对他们再次重逢感到由衷万幸。
温恙岁笑得温柔,他看着阮乐池,说:
“我的意思是,你跟商澈多说说话,可能他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阮乐池点头。
之后的几天里,阮乐池会来探望商澈。
然而在阮乐池即将出发去看商澈的跨年当日,阮乐池遇到了一个浑浑噩噩的男人。
那男人疯了似的在路边乱咬乱啃。
那日下了雨。
男人的外套湿了个遍。
阮乐池没有要管的意思,紧接着他见男人身边多了个熟人。
韩秘书韩岑……
阮乐池立刻从车上下去查看。
第169章 你简直就是疯子(主)
阮乐池从车门侧边取走了黑伞,径直走向韩岑,而尚未察觉到阮乐池到来的韩岑还在打着电话联系精神病院。
“是的,我发现的时候他就疯了,不停与我撕咬。”
韩岑说完这句话,他正要转身去看蔡未的情况,却不曾想与阮乐池撞了个正着。
他愣了愣,听到电话那头说会立刻来找人,他就挂断了电话,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少爷您怎么会在这。”
阮乐池把伞举过韩岑的头顶,“这是谁?”
“一个……一个疯子,刚才阮少您也应该听见了我说的话。”韩岑极力解释。
闻言,阮乐池朝那个低眉垂头的男人看去,而看清那男人的几分眉眼,他记忆中却浮起另外一个男人的模样。
他瞳孔微缩,他的伞被韩岑自然接过,他向前一步去查看那男人的真实样子。
韩岑制止了他,“小心点啊少爷,免得疯人又要咬人。”
蔡未傻乎乎地抬头。
好巧不巧地,阮乐池与蔡未四目相对。
阮乐池迟迟没有缓过来,对方的名字成功显现在他印象中,他微微侧头,“韩岑,你认识他么?他怎么见你就咬?”
“我只是路过。”韩岑指了指公司,“我刚从公司出来,准备去为尚总带话。”
阮乐池倒是没有想到他能遇到蔡未这个人渣,眼见蔡未变成了这样,他心中曾经的不公平观念也有所改变——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韩岑继续说道,“我刚想去车库开车,途中不小心与他殴打了一番,这才发现他是个疯子。”
阮乐池垂眸,“他一直都是这样。”
“可能吧。”
话题陷入死寂,等到精神病院亲自把蔡未接走,阮乐池盯着车辆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
韩岑微微弯腰为阮乐池进一步打好伞,“阮少这是要去哪儿呢?”
阮乐池没回答,他思绪万千,许久他才开口道:“韩岑,你说实话,蔡未是不是真的疯了?”
“什么?”韩岑不明所以,“自然是在扭打过程中发现他脑袋有病才敢如此下结论。”
阮乐池扭头看他,“这是实话么?”
韩岑语塞,他一时不知该不该老实交代,但他作为商澈的秘书,有关商澈的隐私和事件他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你说吧,我不会为难你。等到商澈醒过来,我也会找他再问一遍。”此刻的阮乐池心中有了答案。
韩岑猛地抬头,“阮少您的意思是,你和商总……”
阮乐池打断他,“你先告诉我。”
“不是实话。”韩岑说,“这是按照商总的意思,把人逼疯了再放生,总之不能弄死,更不能直接放走。”
“……逼疯?”阮乐池带着疑虑被韩岑带到了一栋较为偏僻的别墅。
韩岑打开了那道大门。
亮堂堂的大厅装饰得很有西风韵味。
随即在韩岑的带领下,他们抵达一间地下室。
地下室里装修得比原来的大厅还要富丽堂皇,但墙面上有难以察觉的血迹,干净的地板是特地整理过了的。
“把蔡未送走后,这儿也不能留了,商总说这栋房子要挂出去低价卖了。”韩岑说。
阮乐池一步步走到地下室内部。
他左右环视地下室,空气中喷过清新剂,这清新剂却没办法彻彻底底掩盖掉血液的味道。
阮乐池隐隐约约能闻到一点。
当他看见眼前一幕时,他整个人像木头人一般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下室内最新的电脑,电脑上的信息写着他的信息与名字。
电脑是与外界相联系,系统甚至深入到了每一个娱乐平台,其他电脑上还显示着他过去上的每一条热搜及其有人想要毁掉他的一些黑料。
全部被屏蔽了。
阮乐池显得很懵,清冷的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望向韩岑。
“这是一种专门为阮少您定制的电脑系统,系统涵盖面抵达全球,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您零黑料零绯闻的原因之一。”
“商澈让做的。”
“是的,商总建立这套系统已经有三年多了,您刚刚离奇失踪时互联网上还在不断乱传一些低俗东西。”
“所以从那时起,蔡未就被你们关到了这儿。”阮乐池试着自己复盘。
“并不是,是后来发现蔡未对您霸凌,在火锅店的监控送到了商总眼前,他就擅自带走了蔡未。”
韩岑从未主动插手过任何事情,从来都是商澈说他该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不能像王萧一样。
如今一切摆在眼前,他想了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商澈一把。
阮乐池看着地下室桌子上放着的凶器,可想而知蔡未遭遇了什么。
从离开别墅,阮乐池不断问话:
“商澈发病很频繁么?”
韩岑:“起初不频繁,如今查出来不频繁的那段时间是祁先生身上带有独特的香水味道,那种味道不仅仅迷人心智,还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那为什么后来发病频繁了?”
“原来商总一直在服用一种来自巴西利亚的药物,是让邢医生寄过来的。商总发病严重是因为这种药物服用过快,后期难以抑制。”
阮乐池顿了顿,“他没去医院。”
“商总大抵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是有病的,之前与邢医生交谈时就提过这个问题,邢医生希望他去治疗,商总执意要工作,即使邢医生说过服用药物最大副作用是致死,商总都不曾去看过病。”
阮乐池没有言语,好半天他胸口都闷着一口气。
“嗯。”阮乐池低声应了。
韩岑插嘴,道,“若是阮少劝劝商总,他应该会考虑考虑。”
阮乐池没说话。
他们一同到达了医院,跨年这天,天气灰蒙蒙的才下走了一场雨。
邢柏寒见阮乐池到来,就把防护服给了阮乐池,“今天正好没人来看他,你来了不显得孤独,我还有几个患者等我。”
“您先忙。”阮乐池说。
温恙岁也不在。
韩岑此次前来是为了找尚义,谁知尚义不在医院。
阮乐池手拿防护服,他神情严肃,“去找尚总把要说的说清楚,其余公司的事情千万要等到商澈醒过来再说。”
“好。”
阮乐池套上防护服,他推开那道门。
商澈血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阮乐池缓缓走近他,他驻足认真观察了商澈的样貌,他站在床边不言语半句。
商澈弥补给他的,或许真的能把欠他的给弥补完整。
不论是学业事业,商澈助他一臂之力。
他全然不知。
阮乐池冰凉的手指缓慢地向下移,直至碰到商澈温热的手掌,他千言万语道不尽,本就坎坷的道路他们走得更加难看。
阮乐池深深吸了口气,低声在商澈耳边叫了他的名字。
“你简直是疯子。”阮乐池低喃。
随即他又说,“我也是。”
一个不该停留,一个不该挽留。
偏生他们都是倔驴,反着做了所有。
说完这两句话,阮乐池当真没了别的话,他直勾勾盯着商澈,稍微用了点劲握住了商澈的手。
他倒是想着他们可以冷静的谈一谈了……
——
跨年当晚,阮乐池受邀于某综艺节目做了嘉宾,他从医院离开就来到了拍摄地点。
节目组并未提前告诉阮乐池活动内容,而是等到所有嘉宾到位。
节目组才宣布他们的跨年夜有一个心动节目。
受邀的嘉宾可以选择心动对象。
阮乐池当即想要放弃了。
弹幕上纷纷开始叫嚣:
[晴天:这对还在养病的前影帝不公平,哪天前影帝一醒来发现家被偷了,我们这些粉丝第一个不同意。]
[不当鸽子:虽然但是跨年夜你搞这个节目干什么,你又不是相亲节目,能不能好好搞?]
阮乐池最终在节目中弃权。
谁知这档节目持续时间是一个周,那就说明阮乐池必须在节目组指定的地方单个体生活五天。
并且看着其他嘉宾相互恩爱。
阮乐池表示无所谓,他被分配到了不怎么起眼的庄园个人生活一周。
只是这五天内他没法去看商澈。
跨年零点,节目组特地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共同表演了一个歌唱节目。
阮乐池拿到话筒后,他对着镜头莞尔一笑,“那便祝国家繁荣昌盛,社会安定和谐,人民阖家欢乐,无病无灾且无难,岁岁皆是平安,病痛全权离去。谢谢!”
“感谢我们乐池,说的非常棒啊,那么乐池在电视机前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或者亲人,有没有想要对他们说的话呢?”
弹幕瞬间炸了:
[1:呃主持人给我干降智了,不是说过乐池家庭状况不好吗,你真是个奇葩。]
[2:明年想办法让我爸换主持人,这一节目不怎么样又还要投资,还有让乐池住庄园,其他嘉宾住酒店别墅,节目组你几个意思?嗯?说话?!]
[3:我蔓姐是不是被黑幕了,她怎么选了个吐舌头打奶嗝就能火的男星,这不妥妥招黑么?]
阮乐池点头,“我的粉丝千万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工作不要太过劳累。”
跨年夜结束,恢复了平常。
阮乐池提着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在刘远的护送下,他们抵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庄园。
“要是想商澈了,告诉我,我来给你递消息。”刘远临走前的结束语。
第170章 我们离婚
次日清晨,节目组开始整活,只不过是整的是心动对象成功的那几对。
至于没有匹配成功的阮乐池以及另外一个男星,各自做各自的事儿,阮乐池双手叉腰站在台阶上。
庄园地理位置虽偏僻,但是什么都不缺,后花园和茶林样样俱全,他换好了衣服在花园里的石凳上休息了一阵。
是刚刚下过雨,雪就融化了,此刻的白杨树还屹立着。
他想了想未来一周他该干的事情,既然节目组没有给他整活,那就说明这几天他会被晾在这里。
他回到屋中找到了扫帚,上上下下给庄园打扫了一遍,仓库中全是其他嘉宾所需的道具。
看来是真不会让阮乐池出镜,那么这档综艺刘远接下的意义是什么呢?
阮乐池刚把庄园打扫亮堂,不远处的喇叭就立刻响起了:
“一号庄园触发秘密任务。”
“……”阮乐池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扫帚,试图想在镜头多准他把扫帚给扔掉,然后告诉节目组广播有问题。
很明显,节目组和镜头都没给他机会。
阮乐池迫于无奈向前一步接受任务。
导演是没想到阮乐池无聊到真的把整栋楼和庄园各处给打扫干净了。
他的第一个任务便是邀请两对嘉宾共进晚餐,所有饭菜需要阮乐池自己来做。
阮乐池不卑不亢地做了一切,镜头先是切到了阮乐池干了一早上活的监控,再是切到阮乐池身后,追踪阮乐池跑遍庄园找菜。
弹幕上皆是打抱不平的:
[纯路人,看见你们节目组实时直播就进来了,这种活儿虽然常人百姓家都会做,但也没必要这么折磨人家。]
[那其他嘉宾坐着等吃么?有点坑,节目组的人都不上去帮。]
阮乐池把菜放到了桌前,他迟钝了片刻,他脑海中不断搜寻着他会做的菜。
他在商家鲜少下过厨,离家以后更是找不到避风港,这些锅碗瓢盆他压根接触不了多少。
他先是捣鼓了一阵。
导演看风评走向不对,于是临时改变了规则,说是让其他嘉宾主动来帮助阮乐池,并且只允许其中一个。
此话一出,便有人主动出击。
只见祁蔓穿着一套蓝色睡裙出现在镜头前,她径直坐上了车前往庄园,路上她还买了一些速食。
见到祁蔓就像是见到救命稻草。
阮乐池含笑,“蔓姐。”
祁蔓拍拍他的肩,“姐来了,不过姐也不会做饭。”
“……没事,我来。”
弹幕飘过:
[好好好,蔓姐这波启到了一个……呃一个作用。]
[乐池做饭应该也挺勉强的,不过他在女孩面前能承担起一切就很不错了。]
[没事,咱蔓姐买了速食,果真是聪明,饭爱吃不吃,节目组闲出shi了才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祁蔓下锅煮了点速食,她把速食端到阮乐池面前,“先吃点,我们再想想办法。”
弹幕再次飘过:
[哈哈哈要不要这么搞笑啊,听说祁蔓走御姐风嘛。]
[嗯?给谁的?这……我喜欢。那群嘉宾愿意来的可没有哦!不要苦到我们蔓蔓啦!]
阮乐池礼貌应谢,“等会儿得麻烦蔓姐做点事情。”
“只要不碰锅勺,我无所不能。”祁蔓顶着个纯素颜坐在阮乐池对面,“怎么样,还不错吧?这东西畅销呢。”
阮乐池点头,“好吃。”这对于一个早上都没有碰饭菜的阮乐池来说确切像是山珍海味了。
等到他们饭毕,阮乐池开始择菜调料。
而阮乐池分配给祁蔓的任务便是打电话给其他嘉宾,亲自把他们请过来。
等到阮乐池炒了一道道菜,其他嘉宾才慢慢吞吞地入座,阮乐池弯着腰切菜,忽的这时从阮乐池侧边窜出来一个小星,猛地碰了阮乐池一下。
刀尖错位,划了阮乐池食指一个伤口。
祁蔓着急忙慌地起身去找节目组拿创可贴。
闯祸的小星毕婷,她是其他男星的心动对象,她没想到她这一举动让阮乐池受了伤,原来高高在上的她收敛了些。
她幸灾乐祸地躲在心动嘉宾身后,轻声嗫嚅着她不是故意的。
祁蔓发了好大的火,“不知道这里是厨房么?在这还能玩上过家家了!”
“我……”云婷说,“我不是故意的。”
阮乐池处理好了伤口,他起身制止了祁蔓,“好了,各位先离开这里吧,饭马上就好了。”
祁蔓连忙走到阮乐池跟前来查看阮乐池的伤口,“看看看看这肉都快和手指分离了,创可贴有什么用?抓紧录完节目去医院包扎一下。”
“嗯。”阮乐池单手开始给他们盛饭。
谁知饭还未乘好,厨房外就传来了接连的,巨大的破碎声响。
祁蔓安定阮乐池的心,自己就走出了厨房。
他们的饭桌是高级玻璃制作,说轻易坏掉是不可能的,果然是那张玻璃桌没有破碎,破碎的是阮乐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一桌子菜。
祁蔓瞬间气压飙升,她毕竟三十岁的人了,经不得这种火。
眼见云婷躲在心动嘉宾身后,她哭得梨花带雨,手指指着那张玻璃桌面,“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下,它就倒了。”
祁蔓拧眉,“你不乱弄它它能主动坏?我的天,别来折磨我们了好吗?”
此刻的节目组也调出了监控画面。
云婷刚出厨房就和心动嘉宾聊天,期间他们碰到了饭桌,还没有任何问题,当他们第二次碰到饭桌时云婷欲要摔倒。
她的心动嘉宾就拉住了她,云婷的手杵在玻璃桌面,因此饭桌脱了轨。
眼见一桌子菜都毁了,阮乐池自己也走到了厨房门口。
他们大眼瞪小眼。
弹幕骂声一片:
[厌蠢症犯了,给我药,我发觉云婷和蔓姐的那个男嘉宾还挺搭的,俩人去无人岛搭伙过日子吧,你们来这里的意义无非是给别人抬高咖位。]
[节目组真是什么神人都能抢请到,前有受伤后有心灵受伤,别这么搞笑好吗?]
[无语了我蔓姐在镜头前都是了风采,哪家的蠢狗赶紧牵走,别影响我蔓姐的心情,真是一根搅屎棍坏了一锅粥。]
[云婷演过什么戏?怎么接的都是些记不住的秒死的角色。服了,演哑巴去吧,还有点看头,张嘴就他妈绿茶了。]
[云婷姐姐我懂,我以前也是需要保护的小绿茶。]
最后那顿饭自然是没吃成,祁蔓便把剩下的的速食煮给了其他几个嘉宾。
阮乐池原来是想重新做几道菜,但时间完全来不及了,所有嘉宾离开后已是晚上十一二点。
他站在乱糟糟地厨房,在确保不会触发任务后他慢慢打扫起来。
食指上的伤口口子不大,是伤得深,伤得口子摇摇欲坠。
阮乐池拿着一包纱布回到了卧室,卧室没有监控,他还没来得及处理,人就躺在了床上,显得很疲倦。
他再次给伤口简单做了处理。
没来得及参与其他活动,他就先沉沉睡去。
而唯一可以接外界电话的时间,阮乐池没有等到。
迎接他的会是一个好消息。
阮乐池的误差致使好消息传递不到。
等他再醒来,夜才过了一半,凌晨三点半,阮乐池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很难再入睡,他推开庄园大门。
在大门前驻足了许久,天空挂着半月。
寥寥的星星眨巴着眼睛照亮了阮乐池的双眸。
自心结打开,他去看商澈的次数很是频繁,参与综艺节目后他一次也没去过。
阮乐池抬头数着星星,他抑制不住一股涌泉涌上他的心头:
格外的想要探望一下商澈……
从经纪公司离开的刘远接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还没等他赶往医院,中途他接到了特提妮的电话。
刘远停下脚步聆听特提妮要说些什么,毕竟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刘远想,她主动破冰,打破他们闹僵的关系,难道是……
“我得癌症了。”
特提妮平静而又发颤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似有一场风暴肆虐了刘远的大脑。
“你说什么?”刘远脸色骤冷,“你在玩什么把戏?”
“刘远,到了这种地步我没必要骗你。”特提妮严肃的告诉刘远,她工作的时候感到不太舒服,当时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恪守本分地认真工作了一个月,期间昏迷被手下送到了医院,这个噩耗便在那一刻传到了特提妮耳中。
刘远站立在原地,他紧握着手机,他克制住情绪,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没说,只是告诉我想做点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得到这个消息我已经明白了我的病有多严重。”
特提妮回答的平淡无奇。
“应该还有治,我给你买飞往中国的票,明天就过来吧,重新检查。”刘远没有被理智冲昏头脑,而电话那头的女人会让他没了理智。
“我是将死之人,刘远,我们离婚吧。”
“我没允许。”刘远立刻就订了飞往巴西的票。
“我允许了,我们总要离婚的。”特提妮说,“就这样吧,挂了。”
特提妮快速挂断了电话。
后来刘远再打也没打通了。
刘远把堰城的工作全部安排好,包括阮乐池近一个月的行程,他要走,就得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妥当……
第171章 意外之外的惊喜
节目组接收到刘远的重要消息就立刻转达给了阮乐池,阮乐池万分抱歉地拿回了电话。
“是她出事了吗?”阮乐池问,刘远从前不是不愿意前往巴西看望特提妮,而今如此主动,又是在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
“是,你先好好拍戏,都是小病。我一回来就告诉你。”刘远轻装上阵,他来不及收拾太多行李。
阮乐池脸色凝重,他视线瞥到节目组的镜头对着他,他无奈又气愤,“这节目我……”
“乐池,先安分点待在那儿,节目问题我在向公司申请退出,估计明天就能退出节目,不说了,我准备登机了。”刘远说完没等阮乐池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阮乐池能想象到特提妮的病是有多严重才会让刘远如此快速出发。
他把手机还给了节目组,回到了庄园,他随便吃了点就开始在庄园中做事情,毕竟节目组很少安排任务到他身上。
部分任务属于隐藏任务,是整期嘉宾可以完成的。
但截止现在只有阮乐池触发了一个隐藏任务。
祁蔓那边仍然和一个男星合作完成节目组给的任务,要么是让他们共同购买礼物送给粉丝博人缘,要么是完成默契挑战。
总而言之,祁蔓累的前胸贴后背,她哪里知道匹配到了这么一个拿东西就嫌重的搭档。
她无数次想过放弃,却又担心那些粉丝花钱来看她,看了个寂寞。
此时,节目组又拿着一张任务单走向祁蔓。
祁蔓笑得“自然”:“怎么了导演?”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
祁蔓接过任务,上面赫然写着集结二十四节气的对应花,完成的奖励是明早可以不用接任务。
祁蔓故作怒目圆睁,“导演你玩真的?这一天就剩下五六个小时了!!”
弹幕迅速爬起来怒怼节目组:
[这节目组专门逮着我们蔓姐的羊毛薅啊?笑死了,蔓姐好无奈。]
[啊~能不能人性化,谁家好人有事没事集结这玩意儿?!]
[测,呃啊别人整活,你给人盖棺材。]
导演这时在镜头后说,“肯定不会那么严,现在你可以拨打一个嘉宾的电话,这位嘉宾有权决定是否和你们二人一起完成这个任务。”
祁蔓低头想了想其他几个嘉宾,名字硬是想不起来,她的新手机上只有她的经纪人。
她抬头轻问,“可以打微信电话么?”
“当然可以。”
从微信联系人界面她选择了阮乐池。
毕竟这节目中愿意疼她的只有阮乐池了。
节目组安排的人立刻把手机还给了阮乐池。
此刻的阮乐池在庄园中翻到了一份老报纸,他上穿一件V领毛衣,下搭一条黑色休闲裤,他双眸含光,唇角微扬。
好不吸引观众的眼。
[能不能多放点养眼的镜头,我就喜欢这种下饭菜。]
[节目组给我一种很难说的感觉,净是捧一些一言难尽的明星,给你细糠你都不要……]
[你这野猪,服了,退钱!]
节目组的人把电话递给了他。
阮乐池礼貌接过,显示的是祁蔓的微信电话,“蔓姐。”
“乐池,我有事情想要你帮忙!你愿意的吧?”祁蔓求救的“哭声弥漫在阮乐池耳边。
阮乐池应声,“你说。”他闲的慌。
“事情是这样的……”祁蔓交代了来龙去脉。
阮乐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于是节目组的人就带他去了最闹热的集市,毕竟祁蔓他们二人早早等候在此。
期间祁蔓集结了两种花。
但想在今天之内完成任务可能性不大高。
阮乐池换了件厚衣服。
抵达现场,祁蔓他们被一群粉丝围着,节目组尝试着解围,但祁蔓的人气实在是高。
从集市上逃离后,祁蔓站在两个男人中间,阮乐池特地从庄园中带了一张地图,那张地图正是堰城的详细图。
上面的花店不少,阮乐池把图纸放在墙上指着告诉祁蔓,“下条路线是在这儿,等会我们兵分三路,找到之后在中心广场汇合,有不懂的就打电话。”
祁蔓比了个好的手势。
阮乐池看了看祁蔓,然后指了条花店少中奖率高的线路,“你走这条,可以更快一点,抵达广场还可以休息。”
祁蔓喜笑颜开,“行嘞。”
阮乐池望向另外那个男的,男的看起来比祁蔓还要弱不禁风,韦天鸣不满刚才阮乐池的做法,“刚刚那条不该给我吗?”
“给你什么?”阮乐池问。
“我也想要那条。”
阮乐池露出一个绅士笑,“我以为你也穿高跟鞋。”说罢,阮乐池和韦天鸣各自去了其他两路。
弹幕上炸开了花。
[专治各种花里胡哨,话说到底是谁在粉韦天鸣。感谢我不能与你们共情。]
[不许说我们鸣鸣,我们鸣鸣可是学习上一鸣惊人的天才,什么时候轮到他做这么累的活儿了?都怪和她一组!天鸣他不需要心动搭档!]
[呵。]
[退钱……我不想再说第二次,这是我觉得有我推但我绝对不会看下去的会员综艺……]
[尸体有点凉了,我回去了。]
阮乐池推荐给祁蔓那条线路,确实是最快的且是最容易收集的,二十四节气中她就收集了十二种,另外祁蔓原来收集了两种。
她在中心广场等了阮乐池十五分钟,阮乐池带着八种集结抵达广场。
他们核对之后发现就差韦天鸣那条路线的了。
谁知他们等了半小时都没等来韦天鸣。
一问节目组才知道韦天鸣带着副导演他们一群人迷路了。
祁蔓气的原地爆炸,她和阮乐池只好从终点走到起点,把其他的收集了。
期间导演并没有拿镜头对着祁蔓等人拍。
祁蔓双手叉腰,“我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比老子还挑拣,凭什么呀?我受这种罪!”
“别气了。”阮乐池说。
祁蔓哭丧个脸,“再也不参加这种综艺了。”
阮乐池何尝不想放弃。
中途一半他们就将任务上交了,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大吃大喝的副导演一组人。
导演都不太忍心把镜头给他们,但观众已经在叫嚣了,再叫嚣下去节目组一分钱也别想挣到!
韦天鸣带头被骂。
[我们鸣……他其实也不……算了自生自灭吧,老子粉隔壁去了。]
[铁证如山,你们鸣粉干脆改名叫冥粉吧。]
[他累了怎么着你们了?别和我们有仇,不然不管你们是谁都完了。]
[我们够了!他累了怎么着我们了?]
祁蔓上前去买了一堆好吃的分给导演组,以及阮乐池。
在回拍摄地点的路上祁蔓更是提出不想被跟拍的要求,导演组深知惹到了大咖,他们也不敢得罪,整个舆论风向都不大对。
韦天鸣不配合任务用咖位威胁他人上了热搜,祁蔓摆烂,阮乐池跟摆亦是在热搜上只增不减。
祁蔓轻声,“要是平时我真的很想切小号骂人了。”
阮乐池含笑。
“哦对了你知道吗——”祁蔓转头看向阮乐池。
阮乐池欲要开口。
“听说商澈醒过来了。”
阮乐池瞪大双眼,他问道,“什么时候?”
“昨天,不过媒体没有报道,消息不太保真,我以为你知道,既然你不知道,这消息很有可能是假的。”祁蔓说。
阮乐池垂眸,他心脏剧烈狂跳不止,“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经纪人告诉我的。况且他醒不醒过来我都要打听打听。”
阮乐池:“嗯。”毕竟他们拍过戏,是搭档,偶尔关心关心也没什么。
祁蔓却在这时解释,“你别误会,我跟商澈那就是从前的同窗现在的同事,有点友情但不多而已。”
“原来蔓姐很早就和他认识。”阮乐池说。
“那是,以前刚认识那会儿,我还记得他和邢柏寒……就是一个医生,最近刚联络上,他们俩总是撕破脸皮。”
阮乐池还沉浸在祁蔓说的那句话中。
几分真几分假他都不去调查,只要能有醒过来的迹象就够了。
还有三天他就可以离开节目组了。
祁蔓又说,“而且高中的时候我还亲自从他口中得知他有一个弟弟,如今想来就是你了。”
她说的时间线理应是阮乐池刚刚在商家安顿下来。
阮乐池调侃道,“那么小就让大明星记住我了。”
祁蔓笑道,“哎呀那时候籍籍无名啦,谁知道刚刚红了,商澈就来抢我的饭碗了。”
阮乐池双手插兜,他思路猛地清晰,如果商澈和祁蔓认识,那么阮乐池能和祁蔓拍戏也是……
他问出了这个疑点。
祁蔓摇摇头,“别想这么多,我很喜欢和杨潇林导演合作,正巧碰到是你,他最多就是和我联系说是可以多带带你,你想多了反而把他想坏了,我看他也是为了你什么都做得出来。”
阮乐池不语,直到节目组把祁蔓接走,他才踏上回庄园之路。
他不断回想祁蔓说过的话。
商澈当真是醒过来了么……
回到庄园已是深夜,节目组关闭了摄像头,阮乐池回到了没有监控的卧室,他刚合上卧室门,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阮乐池在未开灯的情况下警惕了几分,他退了好几步。
不曾想面前的男人拉他入怀,声音温柔无尽,“乐池,是我。”
第172章 你并不想放弃我(主)
闻言,阮乐池身体僵住,淡淡的檀木香扑鼻而来,他似有挣扎的手缓缓落下,他轻轻开口,“你,醒了。”
像是在做梦。
“嗯,醒来就看你了。”商澈越过他打开了灯,灯光映射出商澈的身影,阮乐池背对着他,故而阮乐池转过身,他们相顾无言。
商澈向前一步靠近了点,顺势遮住了灯光,他注视着在节目组生活的阮乐池,他醒来时身边无人照顾。
但是听邢柏寒的话是说,阮乐池经常来看他,由于必须拍综艺,阮乐池收拾行李入住了庄园。
期间没收了手机等一切通讯工具。
阮乐池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怎么进来的?”
“买通节目组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会办不到么?”商澈嘴角微扬,“况且你会来看我,我不来不是显得我很吝啬了。”
阮乐池绕过他,习惯性开了床前的小台灯,而商澈关掉了吊灯。
“倒不是。”阮乐池语气软和,“要不要早点回去,趁现在节目组没有拍摄,出去很简单。”
商澈仍是穷追不舍的一副模样,“我昨天就醒了过来,我处理公司事务很快,不用为我担心,此番前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很早就跟祁……”
“不用了,我不想听。”阮乐池打断商澈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已知结局,商澈无罪便无罪吧,算是他把一些错怪罪给商澈。
“没事,我可以等你呀。”商澈说。
“我的意思是……”阮乐池回头,“不用这么费心费力,我知道你没错,同理我不需要你等,回去好好接受治疗。”
捕捉到关键点的商澈险些陷入“他无罪”的温柔乡中。
“我没病。”商澈反驳说,“短暂昏迷而已。”
“邢医生告诉你的?”
“嗯。”商澈点头,他主动向前一步,粗粝的手掌试图勾起阮乐池的小拇指,语气夹杂着可怜,“可不可以别赶我走。”
阮乐池收回了手,本就有了困意的他,神经中犹如被人注射了兴奋剂,压根睡不着。
商澈低沉的嗓音响起,“乐池,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在梦里也很想很想你。”
“‘活死人’在昏迷期间没有意识。”邢柏寒说过的话在阮乐池频繁出现。
他凤眸微抬,“我知道了,但你得回去治病。”
商澈见阮乐池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推辞,他越发的大胆心细了。
这一晚阮乐池亢奋的难以入睡,因为商澈没走。
阮乐池不能让病人睡地板,于是他找来其他换洗被褥打了地铺,让商澈睡在床上。
商澈来找阮乐池是他自发行为,按照邢柏寒的意思他必须留院观察,因为商澈是所有意识痉挛综合症患者中打了注射针最快醒过来的患者。
几乎不到一个月。
邢柏寒感叹神速,为了避免问题再发,他强行要求商澈住院。
可是商澈是捱不住对阮乐池的思念和解释。
商澈叫了阮乐池名字:
“乐池。”
“嗯。”
“我们好像可以不用避嫌,即使我喜欢你,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事。”
“……我怕被感染。”
“……”商澈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铺上的男人。
阮乐池蜷缩成一团,现在才一月份,风依旧冷冽,更别提阮乐池盖着单薄的被褥,商澈垂眸,何必将他当作一个病人呢?
他没有病。
阮乐池忙活了一晚上,来来回回走了太多路,脑袋沾到枕头便有了睡觉的想法,商澈醒来这个无比浩大的好消息,依旧阻拦不住他这一刻的困意。
商澈起身,他裹着被褥把熟睡的阮乐池抱去了床,再把自己捂热的被褥盖在阮乐池身体上。
阮乐池意识浅薄,他翻转了个身,他模糊地睁眼,他人已经在床上,暖气发散到他的每一处身体部位。
他轻声念道:“商澈……”
商澈连忙爬起来,他手掌触碰到阮乐池的臂膀,“嗯,我在。地上太凉了,就算我是病人你大可不必那么担心我。”
“嗯,谢谢。”阮乐池稀里糊涂地说了这句话。
商澈摸不着头脑,他仍然靠在床头前,“我听见你叫我疯子,到底要看看我有多疯,你才会骂我,其实你也能接受我了对吗?”
商澈仅有的意识无非是在阮乐池真正探望过他的时光中耗尽了。
次日大雪降临,阮乐池醒来时他身边空无一人,阮乐池猛地下床查看庄园的各个角落,他眼神带有伤心。
是梦吗?
未必太真实了?
他昨晚太疲劳,可是梦太像真的了……
阮乐池扶住门框,他换下了睡衣睡裤,他低头望着地上薄薄的被褥,他眉头一紧,梦游了么?
他打开卧室中的卫生间,忽的抬头,眼眸深处闪过一抹黑影。
商澈早早替阮乐池挤好了牙膏,“早上好,小乐池。”
阮乐池大步跨过去拽了拽商澈的衣服,“你怎么还没走?”
商澈宠溺的笑了笑,“想住下来,正好你没有心动对象,我们合作合作?”
阮乐池愣了愣,“我没做梦。”
商澈微微弯腰,他抓起阮乐池的食指往他脸庞上戳了戳,“真假一验便知。”
“真的。”阮乐池怔住。
商澈点头。
阮乐池像昨晚一样又问了一遍,“你怎么进来的?”
而商澈没给出同样的答复,他把牙刷递给阮乐池,“我进节目组了,和你搭了心动对象。”
商澈拍拍阮乐池的肩,“合作愉快,池池。”
整个上午,阮乐池没有反应过来。
节目组临时加了商澈这等人,节目爆火,并且节目组收到了商澈的要求,必须给阮乐池最好的录播环境,另外他们必须是一对。
节目组不敢不做。
节目火出了娱乐圈,商澈苏醒的消息传遍中外。
[做澈的狗8.0:不是我说,看看我哥实力,醒来就立马奔向老婆了,这傻缺节目让我老婆受了多大委屈,现在知道收敛,真该。]
[池水之欢:霸气威武,没露头就已经上热搜了,澈儿快和乐池同窗一个,妈妈粉好久好久没有吃到好吃的了。]
[?:四人节目知道我得相思病了,给我切播!播满三天我打赏十万。]
不出意外,节目组重新调换了一下心动嘉宾的位置。
比如祁蔓换了个很成熟稳重的歌手。
韦天鸣和云婷一个组。
节目组把录播分为两大派别,其中一个派别就是为了拍摄阮乐池和商澈,剩下的就专门拍其他三对嘉宾。
时间合理分配,到头来还是阮乐池净赚。
邢柏寒在医院急得团团转,直到温恙岁把商澈上节目找阮乐池的视频放到他面前。
他抓狂似的怒吼,“我还差点以为他和你一样都走丢了!我又要伤感了!”
“好啦好啦,有乐池在他身边,应该不会出事的。说不定还可以劝劝他回来治疗。”温恙岁小鸟依人般扑在邢柏寒怀中。
“其他的我都不怕,这醒的太早反倒让我自我怀疑了。”邢柏寒说。
“不会吧,这不是好事吗?”温恙岁问。
“嗯,毕竟是兄弟,假情假意关心关心。”邢柏寒找补。
温恙岁失笑,“你们两个,不要一个性子。”
“哪儿像了?他那么疯癫的人,我可是宠妻……”
“打住。”温恙岁抬手放在他唇上,“你最近少看点霸道总裁和他的小娇妻这种小说,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天才医生的宠妻路听过么?我又不是霸道总裁干嘛看那种,那种只有商澈会躲在被子里悄悄看。”
“你们两个都疯了。”
温恙岁撒手走人,才不管在身后死喊鬼叫的邢柏寒。
赶往巴西的飞机总算抵达机场,刘远搭直升飞机直接飞到了特提妮的公司。
刘远鲜少以其副总的身份出现,换种方式说他不过是赘婿,到了特提妮面前,才赐了这么个名分。
显然,他的到来让在座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想到,杰西起身迎接他,“刘总,您怎么过来了?”
刘远走到杰西跟前,他低眉,入目则是一份正在拟定的离婚协议书。
他神情难看,他一把拿起那份拟定书,他语气决绝,“少跟着特提妮做这种愚昧无知的事情。”
“啊?刘总您的意思是……”
“我没同意离婚。”刘远说完,就进入了特提妮的办公室。
特提妮单手扶额,她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她低声咳嗽,道,“拟好了就寄过去。”
对方没有理会她,她捂住口鼻抬头,她怔愣了下,“你……怎么来了?”
“我不同意离婚,我们现在再去医院咨询一下有没有得治。”言毕,刘远就欲要牵走特提妮。
特提妮拧眉,“你够了,谁给你的胆子闹到这里来?!”
刘远回头,他红了眼眶,“我不同意离婚。”
特提妮别开头发,“这事儿你不同意,我们就会走法律程序,倒不如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呢,我还要去世界多吃吃喝喝,而不是有你这种拖油瓶,让我感到难受。”
她决绝的回答。
刘远了许多,他们当时都没有放下。
为什么会因为这场疾病就要他来放手呢?
刘远后悔跟特提妮结婚是因为特提妮骗了他。
没有后悔又是因为他真的爱上了席瓦尔·特提妮。
他轻轻拥抱了下特提妮,“对不起,我是来晚了,但是请给我一个机会。这病我想办法给你治。”
第173章 相互揣摩喜欢(主)
刚开始和商澈一起拍综艺的阮乐池总是出神,他做菜商澈打下手,他完成任务商澈就辅佐他。
倒是让阮乐池习惯不过来。
自商澈的到来,庄园拍摄率高达百分之九十,这档节目也由此火出了圈,节目组终于学会了抓紧实事。
节目组休息期间,他们关闭了录制,直播间也算消停了一番。
阮乐池放下手中的新任务,这样何不是一种折磨,节目组的任务几乎落到了他们队伍身上,他看向乐此不疲的商澈陷入沉思。
他累不至于此,商澈一个病人,来了就各种忙里忙外。
商澈发现一处焦灼的目光,迈着轻步伐走了过来,见阮乐池走神,他问,“乐池你很心不在焉。”
“没。”阮乐池反应过来迅速否决,“你呢?”
“我什么?”商澈问。
“你不累。”阮乐池抬头正视他。
商澈扬起嘴角,“嗯,你都不累,我这么身强体壮累了的话,岂不是说不过去。”
说的好有道理,阮乐池有瞬间这么想着。
“我说万一,我累了,你就退组吧。”
商澈不解,“我可以让节目组少布置点,我不知道他们这么能造次,我不会走的,除非……”他想起惯用的绑架的话术,把话给吞了回去。
“我不想走。”商澈说。
阮乐池看他,“那你安分点。”
“我一直都很安分。”
“不是这种,你别什么都捡着做,你是没这些东西做过吗?”阮乐池回怼回去。
“……”把商澈说的更像体弱多病的娇妻了。
阮乐池顿了顿,接连说道,“不退组的话好好休息,让韩岑把你的药送过来,就当养病了。”
商澈闻言,便知道了阮乐池此番举动。
他微微弯腰,凑到阮乐池面前,“真的很像病人么,你看看。”
阮乐池下意识回退,他一言不发地盯着看戏的节目组。
商澈后知后觉,他脸瞬间沉了下来,斜睨了节目组导演一眼,导演立刻知会了他的意思,他让他们先撤拍。
导演和商澈有了默契,商澈并非喜欢上这样的综艺,只是为了一个人才会屈身做一些他从未做过的事。
商澈阔气地甩了剧组几千万录制资金。
阮乐池回到了庄园厅内,商澈紧跟随后。
前者主动聊起了关于病的话题。
商澈言简意赅,“现在已经恢复了。”
阮乐池没有顺着他的话聊,而是谈了这些天邢柏寒告诉他的话,“治疗疗程并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事业,疗程周期短暂,你接受治疗的话,就不需要靠着药物维持了。”
想来商澈一辈子都不会踏入医院,他讨厌去医院这一事实无人能改变,他对医院向来排斥,更别说他有病,需要去治疗了。
担心话题陷入死寂,商澈轻声道,“乐池——”话未说完,节目组带人折回,他们的录制又要开始了。
阮乐池走到商澈身边,贴近商澈,“不去也得去,节目录制完就跟我走。”
随即他一个健步就出现到了观众面前,向观众展示新任务。
留商澈独自凌乱,他唇角微仰。
……去就去呗。
新任务是要阮乐池和商澈共同完成猜出对方的喜好,然后根据得到的分数兑换下一次任务的免券。
任务当然是由直播间粉丝亲自出题。
榜一到绑十各自出一个。
导演在旁边读榜,但榜一直在变动,他们一时无言,等到榜没了变动,导演才开始让相关粉丝出题。
阮乐池和商澈坐在一起。
导演念出了第一个题目:“来看,用户做澈的狗8.0提问,阮乐池老师最喜欢自己的哪一个部位,请商澈老师和阮乐池老师一同写出答案。”
阮乐池垂眸,他缓缓写出一个眼睛。
与此同时,商澈写下了和阮乐池一模一样的部位。
商澈深知阮乐池很喜欢那双眼睛,故而当初商澈花费大额资金去找相关医生,迄今仍未找到,他有些愧疚。
导演便问道,“为什么会喜欢眼睛呢。”
阮乐池回答很普通,“我妈妈给我的礼物。”说来确实如此,季芙卿生的好容貌,不论是哪个方面都极其出众。
自季芙卿离世,阮乐池是唯一像她的存在。
商澈回答道,“秘密。”
自然是不能将当年的事情与愧疚公之于众。
于是乎他们来到了第二个问题,导演说,“106用户提问,你们双方在娱乐圈最看好的艺人,可以打简称。”
阮乐池思考一番,他看了眼商澈。
商澈认真地仔细回想一遍他认为阮乐池会写的艺人。
待他们一同亮出答案。
导演念出了他们的答案,“乐池老师写的是祁蔓老师,而我们商澈写的是……也是祁蔓老师!”
直播间的人激动不已。
[挖草!虽然不是对方但是真的磕到了,我说澈哥应该想写乐池吧,奈何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诶,写祁老师不亏是澈哥!]
[我和我男朋友要是有这默契,我早结了婚了。]
[楼上这是进行一场豪赌啊哈哈哈哈!但我还是好佩服商澈,你俩多演点戏吧。好看爱看。]
阮乐池偶尔会瞥直播间弹幕一眼,发言都是够大胆的。
“那么第三个问题我们来到榜7,用户远方有你提问:如果双方私下吵架会怎么解决。”
这完全是迎合了阮乐池。
商澈想写哄,但坐他身边的人未必会,于是他写了个:较人性化解决。
阮乐池写下:理智解决。
导演对这一答案进行解读,“其实二者是很像的吧,都是人性的理智。商澈老师方便说一下人性化解决是哪种么?”
“和他一样。”商澈得到了对方答案,就尽力而为地往上靠。
一转眼八个问题全部提问完,他们统共拿到了七十分,可以兑换明天免任务券,碍于剩下两个问题来自榜一榜二。
导演收到了榜二的提问,便说,“用户爱吃香菜提问你们是否有过心仪的人,不论过去与现在。”
阮乐池和商澈的回答自然是有。
“榜一用户不爱吃香菜提问:你们心仪的对方现在是否陪伴在你身侧,如果在就看对方一眼。”
导演明白这些粉丝来整活儿了。
阮乐池全程看白班不看别处,他写的答案是“是。”
他垂头,透光的地板砖映射着镜头拍摄。
商澈写下“是”,又不可察觉地望了身边人一眼。
弹幕炸了:
[求你看一眼,求乐池你看一眼!]
[你看一眼我不信你两眼空空,可怜的澈儿都得不到回应,我磕的CP快要碎了,抱抱我吧。]
[地板砖反光,破案!]
[信楼上,谢谢楼上。]
[楼上就是我的救赎,说到底还是咱哥放不开。]
任务成功,阮乐池起身撤离此地,他回了身后的庄园,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句瓷砖反光,他捂住脸颊。
嗯,很奇怪。
——
决定再给机会的特提妮跟着刘远飞到了美国,美国医疗资源高,他们检查之后再回国慢慢用药恢复。
下了飞机,特提妮向刘远索要了手机,“给乐池打个电话,你这么多天不管他,不担心他出点事。”
刘远一口决绝的语气,“商澈醒过来了,不可能让阮乐池独自一个人,我有这想法才敢过来,不然你以为我敢放他一个人在节目组被欺负。”
特提妮不应声,她日日茶不思饭不想,导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越发地差,见电话拨打了两次都无人接听。
“还在拍节目,不过可以直接上那档节目看看。”刘远打开软件,搜索了一个付费直播,他们翻找了往日的直播回放。
特提妮把手机捧在手中,刹那间,她盯着直播回放中人数发了呆。
上亿的人数,她不可置信地问刘远,“简直棒极了。”
刘远联系了提前预定的专家,“他很努力。”
特提妮拽紧披肩,她盯着视频中的人笑了笑,直到看见商澈的出现,他们合作的不亦乐乎。
“没想到,还是让这小子给抢了。”特提妮喃喃着吐槽。
她没少听过商澈的劣迹,说起来都是些他们玩剩下的把戏,阮乐池口上说着绝对不与商澈有任何关联。
偏生这非人人都能做得到。
就像她。
会因为一个男人的低声下气,就软了心。
他们赶到了当地最大的医院,特提妮在那儿重新接受了检查。
检查之后需要等结果,特提妮无意间提到了关于阮乐池的恋爱情况。
刘远没有逃避,他说,“他的恋爱我无权干涉,商澈这个人我不是不知道,有好有坏,坏的那一部分,早该过去了。一命换一命,他们都拼过命了。”
特提妮和阮乐池交过心,他们内心深处的秘密对方都大差不差地了解了,在特提妮来看,阮乐池是个彻头彻尾会心软的男人。
爱人在面前之时,唯有行动言行伤人,实则精神永远不会跟着行动走。
阮乐池是那样。
商澈也会变成那样。
检查结果是通知了特提妮本人亲自去听,而刘远站在诊室门外忐忑不安地想知道是否还有救。
这一刻他明白了他不能失去一些人。
第174章 还在追
“家属进来一下。”
忽的,护士把刘远叫了进去。
特提妮仰头看向走进来的刘远,见状,刘远抬手摸了摸特提妮的脑袋,他坐在了医生对面。
医生把他们在巴西诊断下来的结果推到了刘远眼前,“这是误诊,根据排查,我们发现患者并没有患癌。”
“什,什么?”刘远微愣。
医生指着电脑上的信息:“根据询问患者的情况是近一个月来患者不吃不喝导致频繁昏厥,这才致使了胃病发作。”
刘远失笑,“所以只是胃病?”
“对的没错,我等会会写处方单,你们去药房去取药就够了,胃病不是一时就能好的,反而是平时饮食要均衡,饮食该清淡些,保持一日三餐的习惯,避免引发胃病发作。”
从诊室中去楼下拿药,刘远牵着特提妮的手不肯放。
他们如释重负。
尤其是提着心吊着胆的刘远。
特提妮垂眸,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下次别去那种不正经的医院。”刘远驻足。
“当时没来得及复诊,只是……”特提妮没说下去,她单手揣兜,凛冽的风吹佛她的脸颊,“算了,走这一躺也值得了。”
刘远回头,“为什么值得?”
“你什么时候回去?”特提妮问。
“我也觉得很值得,要不然你是不是要铁了心干.你不该干的事。”
“你要是回去了,我们就和从前一样,不闹的就别闹了,离婚协议拟定……我不让他们拟定了。”特提妮说。
“我不回去。”刘远j缓缓把自己的计划说出口,“我给公司请了一个小长假,等到时间一到我就回去,本着想你和我一起去求医,好在第一站都停下来了。”
特提妮微笑,“我怎么会知道那只是一个误诊。”
“我决定接下来的时间,用来和你好好谈谈。”刘远把积攒在心底的话一点一点给特提妮说清楚。
“我……”特提妮刚想拒绝。
“酒店,旅行地点,包括你的衣物,我备好了。所以别想着拒绝我了。”刘远强势地安排好了一切。
特提妮不出声,她就那么静静的观察刘远。他们从未这样过,就算是他们刚刚开始恋爱之初未曾如此。
于是特提妮决定留下来,他们在美国逗留了一圈,从美国飞往了俄罗斯,巴基斯坦等国家,特提妮的病危机解决了。
剩下的的胃病是需要调理的了。
在旅行途中,他们感情迅速升温,特提妮变回了愿意依赖刘远的女人,同理,刘远和特提妮待在一起,不再那么争强好胜。
他们的最后一站是堰城。
刘远劝说了特提妮到堰城多住些时间。
也就是在这一站,短短的两周内,特提妮在堰城的医院查出了怀孕。
“老刘,回来了。”娱乐公司老总跟刘远亲切地打了个招呼,“怎么样,这趟去的有没有成效。”
刘远轻描淡写地带过,“不需要您担心,对了,乐池现在是在?”
“哦,当然是在那个节目里,今天正好是他退组的时间。”
“你们没给他办理退组。”刘远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是知道商澈的心意,但他答应了阮乐池会给他办退组。
谁知公司毫无进展。
公司老总一脸不屑,“既然商总有意捧乐池,我们又有什么怨言呢,老刘,你火气别太旺盛,我不相信你看了那档综艺节目没有打起坏心思来。”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刘远一气之下吼了对方。
对方缓缓靠近他,“商总有钱有势,他有意和乐池炒火CP,我们就成全他。这样我们的纯利润就高涨百分之八十。”
刘远气的双手叉腰,“不是,我早答应了乐池让他退组!”
“好了老刘,我不希望在这件事上我们达不成一致的想法,这件事情是公司没有办好,那我们补偿一下他就可以了。”
刘远酝酿了一阵,“你们别码着他吃。”
“当初码着他吃的人是你。”
刘远轻笑,“是我,但我告诉你,如果他的背景能有商澈一半硬,退组的事情只要是你们看见他眉头一蹙早就退了。”
“等等——”
“而且!”刘远打断他的话,“而且你知不知道我临走前安排了多少通告,现在那些通告全部逾期了!钱谁来赔?!”
“公司报销!老刘,你再跟我大呼小叫,我真的是要把你撵出去的。”
刘远不屑一顾,“怎样,你开了我吧,分分钟你就损失上亿的钱,你明白么?”
“……”
说完,刘远离开了公司,他原是想着阮乐池在他放的这一个小长假中可以去做点别的,他打开手机拨打了阮乐池的电话。
“在哪?”接通电话,刘远就问。
“刚从庄园搬出来,你回来了?夫人她怎么样?”
“她是误诊,不用担心。我和她这就过来接你,我们去吃顿饭。”刘远出了公司,门外停了一辆白色跑车。
特提妮站在车前,身袭紫色长裙。
刘远走了过去,“乐池从节目组出来了,等会儿去接他。”
“好。”
——
阮乐池站在拍摄地点旁的一处小亭子,他静静地等待着刘远过来接他,这时,一辆迈巴赫停在了亭外。
商澈下了车,他从车里给阮乐池拿了件合适的外套,“我送你回去。”
“我等经纪人过来接。”阮乐池说。
商澈说,“眼看有下雪的趋势,去我车里等吧,免得冷着了。”
阮乐池摇摇头,“没关系。”
“你不是说拍完节目,让我跟你走么?”商澈看着阮乐池的凤眸,“你去哪我去哪。”
闻言,阮乐池抬头,商澈一脸认真。
这倒是让阮乐池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想了想措辞,“我今天……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你觉得那句话还算数,就改天吧?”
“特提妮小姐吧?”
阮乐池看向他,“你知道?”
“我向她问过你的消息,她没告诉我你在她那儿,所以导致我后来也没能找到你,不过你放心,我不记仇,我谢谢她能照顾你。”
阮乐池眼神闪躲,余光间一辆跑车映入眼帘,“我想,我想先走了,改天再约。”
商澈点头。
“乐池!”特提妮一下车就给了阮乐池一个大大的拥抱。
阮乐池绅士地回抱,“你们来了。”
“我想死你了!”特提妮捏了把阮乐池的脸蛋,“我让你有空来看我,结果没有等到你回来看我哦。”
阮乐池笑了,“下次一定。”
紧跟随后下来的人是刘远,他晃了晃手机,“订了餐厅,走吧。”他的视线落到一边的商澈身上。
特提妮牵着阮乐池的手上了车,“等会姐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好。”
把阮乐池招呼上车,特提妮也看见了商澈,她犹豫了一阵,“还有一个位置,一起吧?”
商澈上前握手,“很高兴遇见特提妮小姐您。”
“我和你一样。”特提妮寒暄几句,“上车。”
原来没有想法要去的商澈,还是和阮乐池坐到了一起。
他们的话题很淡,只有特提妮提问起来才会显得有问有答。
“我看商澈追乐池都追到了电视上,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阮乐池:“……”
刘远:“……”
他们是没见过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
商澈轻笑,笑声动听,“我多做一点,乐池就多接受我一点。”
阮乐池耳垂微红,他别过脸不语。
刘远插话说,“之前的通告都逾期了,公司报销违约金,乐池你不用担心。”
阮乐池淡淡的应声。
“商澈你和乐池很早就认识吧?之前你还来问我乐池的下落,我没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
“不至于,特提妮小姐您的决定也是对的。”
不论怎样,阮乐池人在就好。
“让你多等了些时间,说实话,如果不是刘远,我想再让乐池多历练几年。”特提妮刚说完,他们就抵达了预订的高级餐厅。
为了防止被偷拍,阮乐池戴着鸭舌帽下车。
身后的商澈在车内找了个口罩戴上。
刘远走在特提妮跟前,他贴心地拉开椅子,“想吃点什么,我叫服务员把菜单递上来。”
特提妮应声。
目睹一切发生的人不仅有阮乐池,这次多了个商澈。
商澈的脑回路还有些回转不过来,他侧头问阮乐池,“他们很熟么?”
阮乐池还未开口回答。
一旁的特提妮双手娇俏地抵在下巴,她笑着告诉商澈,“他是我丈夫哦。”
商澈瞳孔放大,刘远早就结婚了?还是这次旅行就是为了结婚?
“他们在十几年前就结了婚。”阮乐池补充道,“不过是隐婚。”
商澈恍然大悟,他说,“那之前是我冒昧了,刘太太。”
“我不太喜欢他的姓,你还是叫我……”
“特提妮夫人。”商澈接了她的话。
特提妮微笑,“嗯~”
他们在餐厅不亦说乎,与此同时,特提妮把她的好消息告诉了阮乐池,“第一个就是误诊,我没有病。”
阮乐池自然欣慰,“没事就好。”
“第二个……”特提妮顿住,“要看刘远你有没有想听的心思了。”
“好,你说,我听着。”
特提妮没把好消息公之于众,而是在刘远耳边缓缓道:“我怀孕了。”
第175章 谈恋爱 我和你(主)
“砰——”
是关门的声音,特提妮探出头来,见是刘远又缩回头,“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乐池不在这住?”
“他有事情,他说以后都住公寓。”刘远脱下西装外套,“今天刚去了剧方试镜男一号,试镜通过了,二月末开机。”
“还可以,对了老公,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特提妮趴在沙发上。
刘远转头,“正好我也有事情跟你说。”
“过来。”
刘远切了盘水果端到特提妮面前。
他们异口同声:
“我想问问你对孩子的意见。”
特提妮先反应过来,她吃了块水果,笑容无奈,“你先说。”
“是这样啊妮妮,我是没想过我们能有孩子,当然有孩子对于我来说孰好孰坏,只是考虑到年龄问题……”刘远继续说道:
“你先听我说完,我听说我们这个年纪得孩子不容易,同时分娩更加危险,到时候弄不好就……总之,我不想你生孩子,我们可以不要,万一你再出个岔子,我没法跟你远在巴西的亲戚们交代。”
特提妮用刀叉给他叉了块香蕉片,她低声,“其实我正要说这个,我想我们工作很忙,没有时间顾及小孩,外说你我之间都不会辞掉工作来养小孩,不如……”
“我可以辞。”刘远义不容辞,他解释道,“我觉得你的生命更重要一点,如果不考虑这一点,我可以考虑辞掉目前的工作,毕竟我现在只带着乐池。”
“乐池需要你。”特提妮忧心忡忡,她怀孕完全是意料之外,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孩子降临到他们身上。
毕竟十几年的婚姻有十几年都在不合,他们最合适要孩子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乐池有商澈照顾,我倒是不怕,再说商澈名下就有一家经纪公司,这家经纪公司一直没有要新人,如果乐池松动自己的想法,他可以到那儿去,全公司培养他一个人。”
特提妮犹豫了,“你都做了这工作那么多年了,说放下就放下,以后这小孩招人恨哪。”她牵起刘远的手往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放。
刘远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肚子。
他说,“不至于。他再怎么招人恨,好歹我是他亲生父亲。那这工作我就先搁置了,你要是想回巴西,就告诉我,我们随时回去,在那边你会更适应一些。”
“还好,其实受过你们这边的文化熏陶,那句话叫什么,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我挺喜欢这边的,不妨在这边买套房子吧?”
刘远抬眼看了眼偌大的公寓,调侃道,“怎么,嫌这房子没写你名儿啊?”
“哪有。”特提妮推开他,把果盘递给刘远,“吃点酸的,你再找点来,剩下的你吃了!”
刘远哼笑,“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给你弄来。然后听你的再买一套房。”
在商家别墅踌躇不前的阮乐池,在保姆主动过来开门的一刻也摁动了下门铃。
半小时前他还在试镜,试镜过了本打算回到公寓添置一些用品,这时他就收到了韩岑的电话,说是商澈发烧不愿意去医院。
说什么都要他来,商澈才肯去。
很像一个谎言,但阮乐池还是来了。
真不真的,看了就知道了。
商澈知道骗他的下场,所以应该没有必要骗他。
保姆迎接他,说道,“你还是第一个被商总请过来的人呢。”
瞧着保姆面生,阮乐池礼貌点点头,随即他走在保姆前头,韩岑提前一步回到了公司,此刻的别墅中只有他们二人。
商澈确实是有些低烧,但他执意不去医院。
“乐池,你怎么……来了,快坐,来的路上累不累?我给你沏茶。”
商澈正要起身,阮乐池拦住商澈的动作,他微微蹙眉,那就是商澈没有说谎,韩岑说了。
阮乐池说,“去医院看看吧商澈。”
“吃了药,一会儿就好了。”商澈轻笑,“不用担心。”
见商澈是这态度,阮乐池无动于衷,他叫不动那就不叫,他本是来劝的,既对方无意,那他就多余了。
商澈还是给阮乐池沏了杯茶,自王萧离世,只要韩岑不在,他的贴身事务都轮不到其他人,他宁愿自己做,他信得过的人不多。
就算是他人无其他想法,他提心吊胆的模样还是像极了精神病人。
商澈感受到空气中的冷淡,他把茶杯往阮乐池面前再推了推。
“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阮乐池说。
“别,你很少过来一趟,我让吴妈做饭,吃一点再走。”商澈不懂的挽留,或是挽留方式有些老套。
他脑袋晕得紧,险些将一个阮乐池看成两个。
阮乐池捏拳,“你去医院,我留下来吃饭。”
“我让家庭医生过来。”商澈作出让步,比起医院,来给他看病的家庭医生更好接受。
静谧的书房内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让医生过来一趟。”随即又是听似乖巧的言语:“好了,你可以留下来了吗?”
阮乐池开门欲要下楼。
“扑通——”
阮乐池闻声回头,商澈摔的四仰朝天。
阮乐池连忙跑过去,他蹙眉,“你干什么?”
商澈拽着阮乐池的手,“有些晕,走不动道。”
“呵。”阮乐池冷嘲,“我以为你在碰瓷。”
商澈抬眸,“嗯,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于是他顺势凑近到阮乐池身上,温热的热气打在阮乐池耳垂。
阮乐池:“……”他狠厉地向商澈瞪去,“起来。”
“你让让病人吧,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小男人。”
阮乐池翻白眼,表情管理险些失败,他放软声音,“这样的姿势很奇怪。”
商澈原是摔倒的人,但此刻他人是半跪着附在阮乐池身侧,粗粝的手掌落在阮乐池身子的另外一边,看似是被包裹起来的。
属于是谁动了都尴尬的动作。
商澈听话点头。
总算分开,阮乐池连忙站起身,他把商澈扶了起来,“在自己家都能摔。”
商澈笑了笑,“这儿也是你家,乐池。”
“……”
阮乐池把他扶到了沙发。
趁阮乐池没注意,商澈勾住阮乐池的手。
“乐池,你的东西我没动,那间卧室还是你的……不,整个房子都是你的,我不希望你搬离,就算是那小公寓就在我们家后面,我也不想每天都要跑到那里去看一眼。”
阮乐池埋头不语。
说话的人从沙发上起身,尝试着从身后抱了抱阮乐池,只是很小心翼翼地贴在阮乐池的后背,“实际上没有家的人是我,如果你不靠近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家。”
商澈眼含悲情,“你离开之后,我什么都没有给你动,你会回来的,我这样想着。我盼到你了。”
阮乐池垂下双手,他的心松动了。
“我爸妈从小就没有认真对待过我,他们想过再养一个弟弟来顶替我,所以是你来了之后我真正拥有一个有色彩的家,我怀念你,和我的过去。”
商澈道了许多歉。
他说,“原来那些是对我的不当行为说对不起,是我对你的亏欠道歉,现在我只想慢慢告诉你,乐池,我很需要你。”
阮乐池需要考虑,他需要时间,需要再捋一遍他走过的来时路。
他是否会后悔,是否会离开,是否会得不到爱。
事实上,他的猜想多余。
正如他告诉左泽恩,他的十年是给了商澈的。
用十年换一个亏欠很不值得。
“商总,阮先生,该吃饭了。”
阮乐池很快反应过来,他回过头,这才发现商澈哭了。
商澈哭着说那些话,是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出来,悄无声息,令人头疼。
阮乐池抽了张纸巾递给商澈。
他们该经历的都经历了。
所有的关键就在于阮乐池是否要给商澈一个台阶。
阮乐池说,“先吃饭,我饿了。”
“好。”
饭桌独有的安静,从前商澈有一大堆规矩,食不言寝不语,适度原则……都是商澈因为父母留下来的习惯。
阮乐池埋头吃饭,他使用公筷给夹了点肉末茄子,“吃完得去医院,除了看病,还要接受治疗。”
“我……”商澈率先把阮乐池夹给他的菜吃了,他把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在节目组他就答应了阮乐池,他会去。
饭后,保姆端来商澈的药。
三年前的商澈只用服用抑制躁郁症药物,如今他大病小病一堆,这些病他得治。
在商澈吃药的间隙,阮乐池就约好了邢柏寒。
“没问题,你尽管带他过来,你能说动他可是帮了我大忙,你是不知道,那些药虽然对他有帮助,吃多了却是致死量,他一直不肯听。”
“安排好疗程。”阮乐池说。
“行。”
听说药有致死量,阮乐池有些难以置信。
阮乐池亲自开车把商澈送到了医院,哪怕是商澈很排斥。
他们伫立在医院大门前。
难闻的味道袭来,商澈瞬间想要退缩。
“商澈。”阮乐池叫住他的名字。
“嗯,我在。”商澈说。
“你不想死吧。”
“不想。”
阮乐池应声,“正好,我也不想你死。”
这句话给了商澈太多动力。
“而且……”阮乐池抬头看他,他们四目相对,坚定而又强烈,阮乐池告诉商澈:“你不应该健健康康的谈恋爱么?我和你。”
第176章 世界在围着你转(主)
“我们这得进行三个月的理疗周期,周期很短,药物维持会持续给你减少,这病是不可能根治的,但是能一定程度上得到正常抑制,也就是说……”
“停。”
身着西装出门的商澈翘起了二郎腿,修长分明的五指摊开,示意邢柏寒没必要再说下去。
谁知邢柏寒会错了意,他愣了一秒之后竟把自己的手贴上去,与商澈十指相扣,“要这样你才听的下去是吧,也就是说,如果经过这三个月……”
“松开。”商澈挣脱开,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邢柏寒,“三个月叫短?”
邢柏寒直勾勾看向商澈,三秒一到,邢柏寒直接扑到了温恙岁怀中,叫的却是阮乐池,“乐池~你看他,凶我!”
温恙岁:“……”
阮乐池:“…………”
阮乐池冷咳一声,“商澈。”
商澈无奈,他攥紧拳头,他忍了:“邢医生,您继续说。”
邢柏寒立马起开,一本正经道:
“也就是说三个月以内,你按照规定治理,定期到我这里来做复查,就可以保你减少发病频率,并且能够得到很好的抑制。”
邢柏寒歇了口气:
“关于疗程呢,乐池跟我谈了,三个月是最好的疗程周期,如果你有什么不满,不要跟我叫嚣,毕竟我有背景。”
温恙岁和阮乐池都在他身后,无人能敌。
商澈:“……”他换了条腿继续翘,似有不屑,“所以呢?”
阮乐池摊开治疗方案,他清冷的眸微垂,指着方案上的签字处:
“所以三个月内,除了正常工作,其他所谓的重活累活你不必再做,就比如演戏。人际关系这块有部分染指,你可以处理好。既然同意,就在这里签字,明天就可以进行治疗。”
商澈看着阮乐池,阮乐池却没施舍他一个余光。
“签。”阮乐池薄唇轻言。
“好的。”
商澈在签字处写了名字,他是逃不掉了这关。
况且按照他个人揣测阮乐池说的一字一句,只要他足够没病,阮乐池就可以答应和他在一起。
天下哪里还有这种好事儿。
商澈不要谁要?
邢柏寒收好方案,“没想到,有一天还是在医院和我面对面了吧。”
商澈冷笑,“你要知道我并不是因为你才来。”
“嗯哼~”邢柏寒嘴角疯狂上扬,“可是乐池站我这边呢。”
阮乐池懒得看他们拌嘴,刚想找理由离开一阵就来了个陌生电话,他用接电话的借口走到了医院走廊。
“是我,石英。”
“找我有事么?”阮乐池问,他还记得石英,阮隼的二婚妻。
“我在市中心商城,我有东西要交给你,过来一趟吧。”
阮乐池左右环视一圈,“什么东西?”
“见了面你就知道,或许你会喜欢。”石英说的神秘。
阮乐池应声,“稍等,我还在医院,马上过去。”
“你去医院干什么?生病了?”
“陪朋友看病……嗯,就先这样,挂了。”
阮乐池挂断电话,他并不知道他和石英之间还有什么交集,不过既然曾是他的长辈,去这一趟理应不会怎么样。
“打好了么?”
阮乐池闻言转身,“邢医生,还有事?”
邢柏寒点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劝阿澈来的。”
“怎么了?”
邢柏寒低头,他双手环胸,“当年他爸妈是有抛弃他的意思,他爸妈来过医院想过试管婴儿的事,他也在场。他爸妈离世,在医院没抢救过来。”
“我不理解为什么要抛弃他。”阮乐池说出不解。
邢柏寒说,“因为他无趣,听我爸说,叔叔阿姨是这么形容他的,说他不能成大器,商家家大业大,不可能把这些交给他。”
“事实正好相反。”阮乐池回答。
邢柏寒道:“我也觉得,哪像我爸妈看我是个废物立马生了我妹妹。”
幸而是邢柏寒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他是要有温恙岁就好了,至于他的妹妹邢桉锦,虽当年父母说他无用就生了妹妹。
后来邢柏寒一样很爱这个妹妹。
邢柏寒向阮乐池竖起大拇指,“折服了,商澈这王八羔子,我劝他十年不如你一言一行,”
阮乐池垂眸,“倒也没有那么厉害。”
“你要出去?”邢柏寒问。
“嗯,我有个……亲戚找我。”阮乐池答。
商澈出了诊室,正好听到阮乐池说了这句话,他眉头一紧,“你要和那些人畜不分的东西见面?我和你一起。”
“阮隼的妻子,上次把文件给我的就是她。”阮乐池轻声解释,言外之意就是石英大概率是个好人。
商澈听出了他意,“所以你上次一个人单枪匹马去了那边?”
阮乐池走过去,认真审视商澈的神情,“那我上次就该把你拽醒,我们去一起?”
“下次别去冒险。”商澈没接话,他只是低喃了这么一句。
“这次你和我一起吧。”阮乐池说。
“好。”
商澈转身要去医院车库内开车。
这时,邢柏寒一个人悻悻出现,“你说他没被调教过还能这么乖,怎么做到的?”
阮乐池偏头看向温恙岁,“这个得问温先生了。”
温恙岁摇头,“我不觉得柏寒乖。”
邢柏寒嘴巴张的大,“啊?岁岁……”
阮乐池深吸一口气,“我先下去了,我想我那个亲戚不能等太久。”
“等等。”邢柏寒拦在阮乐池身前,“我记起来王萧叔跟我说,有一年你因为过敏住了医院,阿澈本来要去菲律宾的一场拍卖会,为了照顾你就把那瓶酒让了出去,所以那酒他就藏了九瓶。”
阮乐池意识里突然流过有关王萧的记忆。
他清晰的记得,王萧告诉过他,那一年商澈确实没有去菲律宾,是生了一场病。
生病的人原是他。
阮乐池反应过来,他道谢。
商澈早早开车靠边等他。
“去哪?”商澈问。
“中心商场。”阮乐池说,他还有些回味邢柏寒说过的话,他不对整个事件有印象,许是过敏昏迷导致。
他紧紧攥着安全带。
商澈的余光之下,见到阮乐池是那副紧张的模样,“乐池,到时候有事,我都在你身后,至于你说她是阮隼的妻子,我确实没有调查过。”
“没事,是个很不错的人。”阮乐池松开安全带,“我在想别的事情。”
“嗯,我怕你紧张,上次你去阮家那边,没被欺负吧?”商澈问。
“人都已经进去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商澈:“如果有,我会想办法让他在里面痛不欲生。”
“商澈。”阮乐池沉默一瞬,“不要再这么做了。我承认这么做确实出气,我看见蔡未那个模样,我才知道是你的手笔。”
“你……”商澈微愣,“你怎么……”
“偶然间碰见的,韩秘书骗不了人。但我不想去追究你做过什么事情,只是不要再用这些手段,让人看起来很疯狂的手段,我不喜欢。”
商澈顺从,“好,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都不那么做了。”
他从来没有主动折磨过任何一个人,蔡未是例外。
周淳一家死有余辜。
祁遇,算是商澈从宽处理了。
接下来的路途,阮乐池沉默寡言。
他该说的都说了,对于商澈的作风,是对他好,对商澈自己不好。
接到石英后,石英给了商澈一个地址,他们需要前去谈判。
“你现在怎么样?”阮乐池抬头望着后视镜。
“阮隼那孙子进去之前我就先跟他离婚了,不是阮家人了,我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找到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所以我就过来给你送了。”
阮乐池猛地回头,“我妈?”
“嗯。”石英亮出一把钥匙和房产证,“我在阮隼的密码箱里发现,当初你们一家支离破碎,他倒是捡不少便宜。”
阮乐池缓缓接过那串带有一个老旧布偶的钥匙。
“是我的?”阮乐池问。
石英说,“布偶里有录音笔,你不妨听听。”
阮乐池小心翼翼地拉开布偶娃娃的拉链,里面真正有一只录音笔。
他犹豫了一下,却没选择在车上听。
他们抵达目的地,是一套大型号的房子,装修风格偏西式,共计五层。
周边是正在建设的城区,商澈一眼便看出此城区是在城市规划上的下一个中心地点。
石英看向那套房,“前几年还在装修,阮隼想过让阮家搬过来同住,他没想到自己没看到房子装修好就先进去了。”
阮乐池眼里含着泪花。
他站在一个安静的角落,点开了那支录音笔。
季芙卿的声音很轻和,很小声:
“当当当~妈妈来啦!我们可爱的乐池小宝好像快六岁了,妈妈一直在想该给小宝送什么礼物,你有爸爸送你的好多好多礼物……妈妈也不知道什么合适小宝。”
一字一句敲在阮乐池心尖,他心狠狠地颤动着。
他快要记不住季芙卿的声音了。
这无不是一个机会。
但季芙卿录这条录音时,阮乐池左不过四岁。
“再三斟酌下,我花了一笔钱在一块听说会开发的地区,在那儿给小宝一个新的家……希望小宝会喜欢。妈妈最近记忆越来越不好,总记不住小宝到底几岁,不要怪妈妈。”
“妈妈最近……最近也想起来过去的事情,妈妈犯了错,不过妈妈是不能后悔生下小宝,我们小宝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希望这条录音能等到你长大之后才会被发现,要不然妈妈真的会很自负,哈哈,不说这些啦!”
“房子是婚房,房产证写了小宝的名字,还有另外一个位置留给我未来的儿媳妇,是你们共同拥有的财产,当然……不是儿媳妇妈妈也可以接受,妈妈只要小宝开心、幸福就好。”
“妈妈可能活不久,遇到你父亲,是我最没法忘掉的疼痛,实在是对不起小宝,不该让你有这样的父亲……”
“咳咳…咳……如果没能亲眼目睹小宝你找到心仪的人并且结婚,那就以这条录音为证,我,季芙卿,阮乐池的妈妈,会见证孩子阮乐池的幸福,阖家欢乐……”
阮乐池泪水悄然划过眼角,后面的录音他没有勇气再听下去。
他蹲在角落,他哪里知道原来没有快乐记忆的童年,季芙卿还给了他。
第177章 别哭(主)
“乐池。”
阮乐池抬眸,见是商澈缓缓蹲下身子,手指落到他肩膀处,将他抱入怀中。
阮乐池没有反抗,他轻声啜泣,毫不意外地说,阮乐池是个有软肋的男人,他知道阮洲真有害季芙卿的迹象,他恨死阮洲了。
那场车祸中唯一被保着活下来的人只有他,抹不去的阴影和痛恨。
商澈拍打阮乐池的背,像哄小孩,像回到过去。
他告诉怀中的人,“房子味道很重,你进去的话不会适应,回去之后我让几个知轻重的阿姨过来打扫打扫,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理应好好保存。”
“嗯……”
商澈含情脉脉地望向阮乐池,抬手把他眼角的泪水擦拭去,“别哭,乖乖的。”
阮乐池别开脸,哪有那么多必须要乖的道理,他双手扶着商澈的臂膀助自己起身,他身后就是季芙卿留给他的礼物。
偌大如母爱。
商澈识趣垂放下手,阮乐池至少是被爱包围着长大的。
商氏父母唯留公司予他,并且还是在二胎尚未出生前才能轮得到他,他当初打理囚禁他一辈子的公司时,多少人不乐意,多少人密谋篡位。
他走过来了。
父母没留下什么。
王萧曾说其实他的父母也爱他,只是爱似海浪,明明汹涌又静悄悄,来过又走了。
至始至终,商澈没见到过那份所谓的爱。
石英从房子另外一边绕了回来,“看来她对你还是很好。”
阮乐池双手捂住眼睛,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常心。
石英在身上没有阮家的枷锁以后,说话轻了许多,没有太多束缚。
她回忆起季芙卿尚未离开时,说,“记得阮洲听从芙卿的话稍稍搬离了阮家,谁知阮隼不乐意了,在阮洲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他唆使阮洲蓄意谋杀芙卿,没想到的是……”
阮乐池瞳孔呆滞。
石英没想继续说下去,她语重心长道:
“这些都是阮隼做过的事。我作为你曾经的长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权利知道真相,阮隼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阮商两家交集很少,哪里轮得到商家来害你父母。”
石英并非是像那天那般殴打阮隼活着,她很多时候都和阮隼存在很深的矛盾,况且她用了十几年才得到“大嫂”的地位。
她自保的选择,如今脱离苦海,阮家家族涉及违法行为的全部都带去审问了,挨个放出来。
并且明令禁止阮家的人不能参与重要工作。
阮家那些城府极深的老一辈,害了两辈人。
阮乐池默默接受了这一切的安排。
石英是临行,她说,“我要回美国去,我哥哥在那儿,去那边找个工作安顿下来。我这次过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于是,石英递出一张地址,“你们去这里,我把你妈妈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不管重不重要,都带回去。”
阮乐池手抖着接过,他由衷地道谢,“谢谢石姨,谢谢您。”
石英摆手,“不用谢,对了,阮隼被判刑了,死缓。他还欠你们家两百万,到时候警察局会通知你去取。”
石英上了一辆私家车,扬长而去。
商澈低头看着那张纸上的地址,“我载你过去,方便一些。”
阮乐池抬起湿漉漉的双眼,“谢谢。”
“不要哭,等拿回来,我就想办法把那些被放出来的人……”
“不要。”阮乐池想,既然该死的都死了,该绳之以法的也该了,其他人顶多算是旁观。
商澈抿唇不语。
此刻,一个难以引起注意的角落中露出了相机,拍摄了一张张照片。
把季芙卿的东西拿了回来之后,商澈下令让佣人把空出来的卧室打扫出来堆放季芙卿的东西。
中途阮乐池提前一步离开了。
听说是新剧组的导演找他有急事,他不得不赶过去。
新剧导演黎辛上前一步与到来的阮乐池相互握手,“乐池老师,我们找你过来呢,是想让你和女演员试一下戏。”
阮乐池拧眉,之前的剧组没有这种硬性要求,阮乐池还是含笑答应,但很快他就会后悔了。
黎辛的这部剧是部先婚后爱小说改编,男主角是阮乐池个人争取到的,而女主角……是云婷。
之前和阮乐池上过同一个综艺的那个女人。
云婷坐在华丽的凳子前,几个处理为她捶背喂茶。
阮乐池看向黎辛。
黎辛无奈摆手,比了个手势:关系。
靠着关系进来的,黎辛在和云婷交流的间隙中,提到了男主角是阮乐池,云婷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下来。
她要求必须先与对方试戏。
万一对方不合适,黎辛就得换掉男主角色。
黎辛当然是不乐意,阮乐池的人气摆在那里,他拾得清……奈何云婷身后有娱乐圈大佬,他两边都没法得罪。
阮乐池朝云婷伸手,“阮乐池,多关照。”
“呵…我可不敢关照您,毕竟您是抛头露面的大人物。”云婷嘴上这么说,行动上却是高高在上,从头傲娇到尾。
阮乐池收回手,“嗯,试戏吧?”
云婷这才勉勉强强起身,“我刚刚翻了下剧本,正好是我打出.轨老公的戏份。”
阮乐池抬眼,眸中带笑,“怎么演?”
“我打,你解释。”
黎辛咬牙,云婷不会是想伺机报复……想到这,黎辛扶额,他两边都不敢得罪,他没见过云婷身后的金.主。
可他知道阮乐池身后的经纪公司,他惹不起。
再说刘远不会让他自个儿的艺人被别家艺人摁在地上欺负。
最后,黎辛明白商澈和阮乐池关心好,走得近。
这要是保全阮乐池,对云婷不管不顾……黎辛内心挣扎的要命。
阮乐池愉快答应了,“好,剧本给我,我看看。”
云婷把剧本递给阮乐池,在阮乐池欲要接过之时,故意松了手,“哎呀,还麻烦您自己捡起来,我穿着高跟鞋和裙子不太方便。”
黎辛叹气做了低三下四的人,他蹲下身子去捡起剧本。
见状,云婷脸色骤冷,她狠厉地望着阮乐池放狠话,“黎导,我可没有使唤您呢,怎么就自己爬上来了。”
黎辛:“……”
其他工作人员一气不敢出。
传说云婷的对手少,祁蔓是之一。
所以存在祁蔓的地方,云婷便成了寥寥尘埃。
阮乐池拿过黎辛手中的剧本,他轻声,“谢谢。”
黎辛脸色难看,他还是哭笑摇头。
摊上云婷,是他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事情了。
可怜他有苦说不出。
阮乐池翻开剧本,女主角和男主角之间确实有一场男主出.轨的戏码。
云婷打了个哈欠,随即趁阮乐池不注意时,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阮乐池脸颊一侧。
剧组内的工作人员屏息敛神,他们瞪大双眼不敢看云婷的行为。
阮乐池愣了一秒,从这一巴掌开始他就知道,云婷确实不怀好意来找他报复了。
上次综艺节目,祁蔓直接对云婷破口大骂,后来节目播出她的次数少的可怜,她在那档节目中成了小透明。
云婷找不到出气筒,遇到阮乐池,云婷就将所有的事情记在了阮乐池头上。
阮乐池不语。
云婷微微拧眉,“怎么回事,你说台词呀,你该说:我们刚结婚不久我就有了婚外情,我很对不起你。你说呀。”
“如果我没看错剧本,接下来是云小姐您吧。”
云婷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面上还能装作不在意,“行,那我再打一巴掌——”
“云婷老师!”黎辛叫住刚想继续扇巴掌的云婷,“适可而止啊。”
黎辛惹不起商澈,惹不起刘远啊……
“你算什么东西?”云婷下意识说了这句话,反应过来后她连连解释这是剧本中的女主角的台词。
黎辛攥拳,他最爱的先婚后爱小说怎么就叫这种人来……给他捣乱!
阮乐池往后退了一步,他冷着声,“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对台词吧,毕竟云小姐您该打的都打了。”
对于云婷,阮乐池没有手段。
他们之间的恩怨……不,没有恩怨。
云婷讥讽道,“那怎么行啊?你不是演员么?为什么连这点素养都做不到呢?啊?”
接连一串的反问,阮乐池很是反感。
云婷走近他,把阮乐池手中的剧本一把打落在地上,“该打还是要打,人们总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吧,我们做演员的不是也要谨守本分么?”
“是吗?”
一道沉稳的男声从剧组外传来,商澈踩着锃亮的皮鞋走了进来,他双手插兜,身后还跟一个女秘书。
紧接着,一群记者就冲了进来!
黎辛险些呼吸不过来,他这小小剧组……不能一次容忍这么多自己惹不起来的人啊——
云婷眼见事情不妙,她拾起可怜清纯的伪装。
商澈身后的女秘书走到阮乐池身边,身穿高跟鞋的女人用纤细的手指挡住自己的裙子,蹲下身子捡起了剧本。
女人笑得很好看,“这是我们阮少要看的剧本,云小姐怎么说扔就扔。”
阮乐池看向商澈。
“不是……”云婷刚想说话。
商澈打断了云婷的话,“徐蕊,剧本里有她说过的话?”
徐蕊翻了两下,并未找到云婷刚开始说的那些话。
商澈拉着阮乐池走了过去,“徐蕊,打回去。”
徐蕊接收到消息,她抬手在云婷的侧脸拍了拍,“商氏集团讲的是规矩,希望云小姐别拿娱乐圈来打压我。”
言毕,徐蕊抬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云婷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懵了很久。
商澈轻声问,“疼不疼?”随后他大声道,“再打。”
阮乐池应声。
徐蕊作为商澈的女秘书,她有必要听商澈的一言一行。
在云婷脸上又留下了一个巴掌。
“听说云小姐在娱乐圈有背景,让我看看可好?”
云婷勉强扯出一丝笑,“没……没。”
广大媒介就等着可以多来点惊爆热榜。
云婷想要逃窜,殊不知刘远已经赶到了现场。
第178章 我的艺人能欺负么(主)
云婷叫上自己的助理刚要走,这时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刘远。
身袭白西服的男人沉稳干练,陪同他来的是韩岑。
刘远轻声开口,“怎么都聚在这里,有好看的戏么?这部戏很精彩吧。”
黎辛讪笑,他想他是该直起身子说话了,“戏不精彩,还没开拍。”
“原来如此。”刘远抬手示意韩岑。
韩岑立马上前让所有记者不允许再继续拍摄,刘远低头盯着自己手中的几张废纸,t慢悠悠晃到云婷面前。
“听说云小姐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就不把别的艺人,导演,配角放在眼中了。”
刘远手指停顿,他伪善的眼神扫视着云婷。
“不至于,刘经纪您说的话恐怕不属实。”云婷死到临头是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刘远看向在座所有人,忽的笑了笑,“那我就不知道什么属实了。”他的目光落到不起眼角落中的阮乐池。
他势必是不会让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受半点委屈。
尽管这种手段会伤了和气,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云婷这样的小角色,刘远低沉的嗓音响彻在整个剧组,回荡着,令人后怕。
“云小姐你说,什么是婚外情。”
云婷双手抱臂,她不由己地开始浑身发颤,她绞尽脑汁想要逃离,面对不听话的记者,他们仍然开着摄像。
云婷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被播出去。
刘远见她不说话,便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口,甚至他特地打了资料,佐证了云婷插足他人情感,成了第三者的事实。
他冷冷道:“到底是台词真,婚外情还真让云小姐你给碰到了,做第三者难受么?你的金.主现在也不敢抛头露面吧。”
云婷脸上迅速惊现惊恐表情,她把那些废纸给捡了起来,她语无伦次,“你,你胡说!你别血口喷人,我会报警的!”
刘远摊开双手,耸肩笑了下,“云小姐,还需要我把酒店里那些监控全部调出来,甩到观众面前么,我想不需要了吧,对方妻子很快就回找到这里。”
说完,云婷脸色已经煞白,她脑袋晕乎乎地,呼吸紊乱,“你们……你们到底线想干什么?!我只是在演戏,我只是在演戏!”
刘远说,“当然,我们不是在演戏。”
各大媒体开始针锋相对地写稿子发文,这波热度他们必须蹭,曾经娇滴滴纯情可爱的一线小明星云婷彻底塌房。
塌房前还欺负后辈,许多消息瞬间爬满了热搜榜。
云婷当场昏迷,被刘远提前叫来的救护车给拉走了。
现场恢复了平静,在场的工作人员第一次站在前线吃瓜,他们没曾想过刘远能如此破罐子破摔。
刘远一向做事稳重,以往带过的艺人并未受半点欺负,全是来自他的威望,不过时间久了,他的威望容易落灰,且被人忽视。
刘远掌握了娱乐圈一半以上的艺人的黑料。
“还好吗?”刘远走到阮乐池身边,正视地道了歉,他说,最近特提妮的到来让他忘乎所以,他的工作几乎搁置了。
他得花自己百分百的时间去陪特提妮。
没顾上阮乐池。
阮乐池摆手,这件事如果没有人来帮助他,他想他一样会闹不愉快,对方的言语令人作呕,他确实受不了。
商澈在一旁插话道,“刘总要是没时间管人,不如把人给我,正好我手头的经纪公司闲着——”
“我是最近要忙点。”刘远虽有想法像商澈说的那么做,到底他不是阮乐池本人,阮乐池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只要不冲突,刘远都可以接受。
特提妮和他谈完了怀孕话题的后续是,特提妮要求刘远不必要辞掉工作,但必须有空闲的时间来陪伴。
刘远答应了。
他又说,“商总说这些是不是要问问乐池的意见。”
阮乐池垂眸不语。
他做不了决定,本着他给刘远工作,是他欠刘远他们的,他们供他吃喝住,到头来跑到他人地盘上去……
蓦地,他们之间没人说话。
这时正好走来一个人,黎辛让助理端来茶水,他说,“不好意思啊,给乐池老师,商总和刘总几位添麻烦了。”
刘远拍拍黎辛的肩,“不用这样,我们就事论事,乐池在黎导您的剧组,还希望您多多担待,他要是有不合格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我会找人进行培训。”
“不不不,乐池演戏有天分,是天生的这块料子,刘总您就不要再说客套话了。”黎辛刚说完。
此话便惹得人不高兴了,商澈简单跟阮乐池作了告别。
带着两个高级秘书,匆匆离去。
刘远扬起嘴角,“哪里的话。”
当初商澈极力反对阮乐池进入这尽数是脏水的娱乐圈。
不论刘远怎么劝说,要不是最后蔡未祁遇等人整了那么一出,商澈哪里知道他心爱的人也同样进入了娱乐圈。
但不是没给阮乐池改造的机会,明显是改造的很成功。
有天分等于阮乐池会获得更多男人女人的爱慕与垂涎。
商澈一句话不敢说。
黎辛他们尚未开始开机,阮乐池便和刘远一同离开了剧组,剧组外听着一辆车,车身旁边站着个女人。
此次前来,全受特提妮的指控。
特提妮看见商澈的秘书韩岑递来了消息,得知阮乐池在剧组受欺负,最坐不住的就是特提妮。
她在巴西利亚当经纪人,鲜少会碰到爱挑事儿的艺人,所以她在那边带着阮乐池露面拍戏,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么多。
到了这边,阮乐池饱受欺负,她气的在孕早期就开始殴打刘远不负责任。
特提妮见到阮乐池出来,连忙迎上去,带着焦急询问,“怎么样啊宝贝,她打你没打疼吧,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啊!”
“小问题。”阮乐池回答她。
刘远把外套脱下披在特提妮身上,“回车里去吧,外面有些冷。”
特提妮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说让你两边都顾着,你就知道围着这点小破事转,我们乐池就不能被你照顾了?”
“哎呀,孩子哪能是破事,乐池这边我承认是我疏离了点,放心,我一碗水端平。”刘远温和道。
听这话不对劲的阮乐池,他指着刘远问,“怎么回事?”
刘远却严肃道,“先把你姐给劝回车里去。”
阮乐池说,“姐姐,你先进去吧,外面很冷。”
特提妮在阮乐池的搀扶下回到了后车座。
阮乐池坐在副驾驶,他们中间有隔板。
特提妮因为孕早期经常发困,这会儿上车立马睡下了。
“是我想的那样吗?”阮乐池再次问。
“嗯,来的不是时候,但是她的意思是尽量保全。我本来想劝她打掉的,但是我们在一起将近二十年,有些年头了,既然这样只能试试。”
所以刘远全心全意地照顾特提妮。
阮乐池点头,“那倒是,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韩秘书过来告诉我,云婷留不得,云婷再留下去很容易惹事生端,再说我得到消息说是她背后那个金.主老头的妻子要大闹一场,我无非是给她开了个好局。”
阮乐池单手抚摸下巴,“你照顾妮妮姐,你跟商澈说问我的意见,你其实已经同意了。”
“商氏集团名下的子公司我查过了,他们零污点,我想你过去是好事,不过你不去商澈也不会强求,他总会倒贴回来。”
阮乐池轻笑,“说的他好像很廉价。”
“你不喜欢么?”刘远边开车。
阮乐池沉默。
刘远:“我听说你刚回国,人家就收到你的行踪轨迹,你知道那阵时间他在干什么吗?他在偷看你,虽然有点人贩子,但不可否认,你走过的地方,那小子未必没去过。”
阮乐池看向窗外,“你问的问题对于我来说还是太刁难我了。”
“那就是喜欢了。”
阮乐池怔住,他不知道。
刘远摇摇头,他失笑,“总之你这个年龄,我的心早被你妮妮姐骗走了,不明白你们之间的周旋,但也请你放心,你是艺人,你的恋爱选择我不会插手。”
“前提是……”
阮乐池兴趣大起,“是什么?”
“前提是你谈恋爱的对象只能是商澈之内的人。”
“…………”
徐蕊回到公司,她一手拿文件,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斯斯文文地戴着一副金框眼镜,浓妆艳抹。
包臀裙边花随着她人的姿势微微变动,她垂眸核对电脑上的信息。
韩岑上前给她递了杯咖啡,“蕊姐,咖啡,无糖。”
徐蕊头也没抬,冷冽开口:“谁教你不敲门进我办公室的?”
韩岑低头不说话,他直勾勾盯着徐蕊工作。
徐蕊放下手中的文件,那双狐媚子般的眸子对上韩岑的眼,她轻声,“韩秘书,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么?”
“忙好了。”韩岑严肃回答。
徐蕊低头,她抬手将头发给别到了一边,细长直的柔发顺着她的肩膀倾泻。
徐蕊是最近才从美国调回来。
她冷冷应声,“你可以走了。”
韩岑多看了几眼,“那我上去工作了,有事情千万要来找我。”
他刚转身。
“韩、秘、书。”徐蕊双手撑在办公桌前。
韩岑木讷转身,“现在就?”
徐蕊红唇轻启,“办公室禁止恋情。”
韩岑双手规规矩矩的垂下,他咽下口水,喉结滚动,他说:“嗯,我没有。”
第179章 你漂亮极了(主)
自云婷出轨一位中年男人事件被炒热后,她身后金.主的妻子在当天找到了云婷,云婷显然是打不过对方。
警察把他们带走时,那男人现身救了云婷。
至于自己的妻子,他甚至没有管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后云婷想靠男人再复出娱乐圈,却在这时传来噩耗,男人涉嫌违法行为,公司宣布破产。
云婷因此前有过不良行为,双双拘留去了。
黎辛连夜联系作者本人对剧本进行修改,虽然是先婚后爱剧情,但为了保护观众的眼睛,黎辛建议作者把部分剧情修改了一番。
让剧情看起来连贯又不尴尬。
阮乐池赶到剧组时,黎辛刚和作者沟通好。一见到阮乐池,他就朝阮乐池招手,“乐池老师,这边来。”
黎辛把剧本递给阮乐池,“新的剧本,有不太满意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联系作者。”
“不用。”阮乐池说。
“在聊什么呢?”一道熟悉而又稚嫩好听的声音传到了阮乐池耳边,定睛一看。
杨优优身穿一套包臀裙现身剧组,她双手捂胸。
阮乐池愣了一下,“优优?”不是在念书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剧组。
黎辛抬手开始说话,“介绍一下,女主角杨优优老师来饰演,我之前听说老师您和优优老师合作过,想来合作起来就会轻松些了。”
倒也不是轻不轻松的事儿,而是一个艺人想要转型是要花太多心思,杨优优年龄尚小,转型存在困难。
杨优优的助理上前来为杨优优披了件厚衣。
杨优优轻笑,“合作愉快哦,乐池哥哥。”
黎辛愣了愣,“看来关系两位老师很好了。”
“当然啦!”杨优优又找到造型师,“我个人是这么认为这个角色的……”
黎辛反应过来,“啊,乐池老师您以为这剧本还可以吧?”
“嗯,导演放心,我尽全力饰演。”
黎辛应声,“诶好,合作愉快。”
阮乐池淡淡道,“合作愉快。”
随即他被造型师带去改造,他们下午还要拍剧照。
剧本中说男主是个斯文败类,常常在黑社会混迹,沾花无数,是不折不扣的偏执狂,当得知先婚后爱的女主要离婚就彻底黑化了。
这种霸道小说剧情阮乐池还是在小说中才能看到。
等到改造完成。
阮乐池身袭一套红西装,黑皮鞋锃亮,微分碎盖发型,高挺的鼻梁上方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修长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而杨优优那边因为包臀裙不合身,造型师们又从小说中挖掘了女主的穿搭,总算搭出一套合适杨优优的衣服来。
一条灰色的肩带裙,外搭一件披肩,碎发落到肩处,脸容妆造精致不显老气,甚至还有丝丝血迹沾染到了脸颊处。
杨优优裹挟披肩走到阮乐池身边,“乐池老师未必帅的过分了。”显然是客套话,她又沉了点声,“最近有没有和商澈哥哥联系啊?”
说实话,杨优优是出了名的吃瓜大户,她无时无刻都在吃瓜,于是云婷闹事那天,云婷立刻让她的父亲彻查了云婷背后的金.主。
把涉嫌违法的证据交到了警局。
阮乐池低声,“别问这些,好好演戏。”
杨优优的腰线被裙子衬托的很细,她费力半搭阮乐池的肩膀,“哎呀,人家不是因为这个才进组嘛。”
阮乐池哼笑一声,加上他的定妆照,更让人觉得那是真正的偏执狂了。
黎辛惊喜他亲自挑选的演员竟然有这么出色,其他几个重要配角接连出现。
他先是给阮乐池和杨优优拍了几张单照。
再一同拍了剧照。
黎辛满意地把剧照给保存了,他拍手让所有人把手中的工作都停一下,严肃道:“希望接下来大家认真点,我们尽快结束这么长的档期,晚上我请各位吃开机饭,然后就开始准备明天的开机仪式!”
他们拍完剧组已经快是晚上,黎辛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前几次的热搜他都看了,避免演员们出事,他特地选在商氏集团手下的酒店。
阮乐池先是给刘远打电话说了此事,接电话的人是特提妮。
特提妮告诉他,“一个人在外要小心,等会我让刘远去接你,别出事了,知道吗?”
“嗯好,您千万小心行动。”
交代清楚后,他们一同前往了商氏酒店。
商氏酒店的前台小姐笑着出来迎接,“您预留的位置在这边,我带你们去。”
“麻烦了。”黎辛回答道。
前台小姐:“不麻烦的。”她看了阮乐池一眼。
从商氏酒店上菜的严谨程度上看,确实安全性高,黎辛安顿好其他工作人员回到了主桌,杨优优把作业带到了酒店。
黎辛亲自给阮乐池倒了点酒,“乐池老师,前阵子的事我还是感到很抱歉啊,没想到让您受了那种人的憋屈,我郑重向您道歉哪。”
“黎导。”阮乐池及时制止住他,“您别担心,大家没事才最好,况且我没有要怪您的意思。”
杨优优仰起脑袋,“乐池哥哥有人支撑着呢,倒是黎导演您,当时都自身难保。”
“哈哈……”黎辛尴尬笑了两声,他单单就是个导演,他出事不要紧……
他闷了那杯酒,阮乐池轻轻抬起酒杯,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并且解释道:“酒力不胜,望谅解。”
黎辛摆手,“没关系,我平时都是小酌一口,乐池老师您喝不了的话,我让服务员换点饮料过来。哎我这记性,忘了桌上还有个小孩子。”
小孩特指杨优优。
黎辛虽说小酌一杯,但已酒过三巡。
最后黎辛被助手抬上了车,临行前还不忘骂骂咧咧,“天杀的……这是要毁了我啊……”
阮乐池和杨优优对视一眼。
“还说没骨气呢,原来是把钝刀。”杨优优吐槽道。
“这种话不要乱说,早点回去吧。”阮乐池亲自送杨优优上了车。
他犹豫再三,刘远忙着照顾特提妮,他这时候打电话肯定会扰了刘远。
“阮少——”
阮乐池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徐蕊踩着高跟鞋走过来,“阮少,我们总裁一直在等您,我们过来接您。”
他不语。
商澈来接他的理由是什么?
“徐蕊,去开车。”商澈吩咐道,他双手插兜力挺的身子,寒风凛冽,冬日回温造成了恶劣天气。
“好的总裁。”
阮乐池单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酒店里的空调让他的脸颊感受到一丝温热未散去。
“乐池你喝酒了吗?”商澈走到阮乐池身边,宽大的手掌扶住阮乐池的肩,“不是说不能喝,还要逞强,早知你在酒店里喝这些,我就让他们阻止你了。”
阮乐池轻笑,趁着他的脸红晕不散,他轻声告诉商澈,“你们酒店服务员态度很不错,总之是不会阻拦顾客的。”
“你想说顾客就是上帝么?”商澈贴近他。
阮乐池没喝,但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点酒的气息。
不见阮乐池回答,商澈便继续说,“你算不上那儿的顾客,前台工作人员见到你给我递了话。”
“我要回去了。”阮乐池欲要推开商澈。
商澈制止他的动作,“刘远嘱托我来接你,就怕你喝醉。”说罢他挽住阮乐池的手往车里去。
“特提妮夫人怀孕了,你去刘远那里不合适,你买下来的公寓没有完善装修,什么都缺一点。”商澈自顾自话。
阮乐池默默看着他不说话。
“所以今晚就跟我回家吧。”商澈回头问,一个喝醉了的人,在这种时候都不会太反抗,商澈想试试这一招。
商澈抱着一半失败的几率等待着阮乐池的回应。
“好。”
商澈惊愕地回头,见阮乐池直勾勾盯着他,他倒有些不自在,毕竟用这种方式让一个醉酒的人做选择确实挺畜牲。
得到这个回答已是惊喜,商澈却还是往下试探,“睡你之前的房间好不好?”
阮乐池不厌其烦的应声。
在商澈心中阮乐池是真的醉了,他身穿西装,悄无声息的靠近了点,商澈静静望着喝酒以后才会稍微听话一点的人。
他抬起手划过阮乐池的脸颊,他喃喃自问,“为什么要来这么脏乱的圈子,你想要好一点的工作,我都可以给你。”
商澈极力反对,是因为不想阮乐池被这种风气给玷染,阮乐池的每一步他都看在眼里,无人帮衬的话,他不知道阮乐池会变得怎么样。
阮乐池闭着眼回答,“我喜欢。”
“喜欢不能当饭吃,我更希望当初的事没有一件发生,那样的话我可以供你读完你喜欢的大学,再让你来公司玩几年。”
商澈的话涓涓细流到阮乐池耳边。
阮乐池心颤动,可他走的不归路就是商澈的来时路。
手指在他脸颊上游走抚摸,他心口不停跳动,许是他和商澈之间很久没有靠的那么近。
商澈言语温和,“乐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喝醉的时候问我,你漂不漂亮,我那时候没有告诉你,其实你一直都很漂亮。”
“漂亮极了。”
“惹人喜欢。”
养阮乐池的那十年,尽管他苛刻不是人,他不可否认,他身边仍然养着一株纯洁的白茶花。
第180章 世界还是你(主)
他漂亮?
阮乐池醒来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昨晚的种种,至今他都没有想起来,他什么时候跟商澈问过那种问题。
他掀开被褥,他昨晚过了夜,估计是真的和刘远沟通过了,所以刘远才没有打过电话来慰问。
从前他睡的卧室风格一点没变,阮乐池揉了揉惺忪的眼。
从乡下来的吴妈给阮乐池倒了杯热牛奶,“少爷啊,您先喝点牛奶垫垫肚子,等会商总就回来了。”
“他出去了。”
“是的,商总早上六点就赶往医院了,他说他马上回来。不过他的意思是让我们用尽方法留你在家吃饭再去剧组。”
阮乐池端着牛奶的手顿住,所以吴妈选择直接明说,他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此刻不过七点半。
说起来商澈才走了一个小时左右。
“我八点半去剧组。”阮乐池说。
“好诶,那您需不需要吃点别的,商总回来的时间不确定。”吴妈说。
“不用了,我看会儿剧本。”
实则是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手中的剧本怎么样都没法入他的眼,他心中偶尔会泛起莫名的涟漪。
吴妈在一边忙东忙西。
阮乐池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不禁想起一个人来,他说,“吴妈您累了就休息会儿吧。”
吴妈笑道,“不累,都是些小活,倒是比乡下的重活轻快不少。”
“总要休息。”
吴妈拘谨得紧,“收了商总的钱,我们是要干活的。”
阮乐池拗不过对方,他轻轻揉动眉骨,“对了吴妈,您坐下来我想问您点事。”
吴妈坐到了沙发对面,“少爷具体要说什么事情?”
“商澈他这么早去医院做些什么?”
吴妈摇头,“是徐蕊秘书过来接的,好像是什么……医生专程赶来……医术精湛之类的话吧,记不太清了。”
“好吧,商澈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平时……”他的话没说完,吴妈便知会了。
吴妈说,“平时商总喜欢看点报,处理公文,除了不爱睡觉什么都做的了,有时我醒来打扫卫生,商总那么个活生生的人还坐在书房,我们哪里知道他有那么忙。”
阮乐池合上剧本,他缓缓听着吴妈叙述。
他像是在明目张胆地窃取商澈的一贯作风,许是他心中的疯狂跳动是想着商澈的。
“商总不喜欢归家,睡公司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了。”吴妈说,“自从王大哥死了,就这样了。”
吴妈与王萧认识有年头了,商澈过世的父母在乡下有一套老别墅,那边就雇了几个人打扫。
商澈父母离世,王萧便彻底留在了商澈身边。
为他打理一切繁琐事务,王萧的死在前阵子让人人心慌乱,于是再后来,商澈把恪守本分的吴妈接到了新别墅区。
没人能记住商澈的那些习惯。
王萧曾经提起过吴妈,后来商澈就那么做了。
“商总,您回来了。”门外传来一个佣人的声音,阮乐池闻声看去。
“是啊,你们总裁就等着回家见心上人呢!”
“说话放注意点,这是张姨。”
“哦哦张姨。”
邢柏寒的声音随之而来。
商澈出了玄关,转角来到大厅,阮乐池抬头看他,“你去医院了。”
商澈应声,“临时有事,你刚醒还是醒了有一会儿了?饭吃过了么?”
吴妈站起身,“少爷没吃呢,就等您啦。”
邢柏寒却牵着温恙岁的手从商澈身后出现,“吴妈,我也没吃,我和我媳妇儿能上桌吗?”
“哈哈……”吴妈点点头。
商澈冷声,“除了恙岁,你和狗一桌。”
温恙岁安安静静地站在邢柏寒身旁,他们站在一起完全不像谈恋爱的一对,就像是温恙岁带着邻家弟弟来串门。
“……说话别太过分。”邢柏寒白了商澈一眼,“你说你那病还要我给你随时看着呢,这么对待自己的心理医生么?”
“别吵了柏寒,商澈是病人,你就让着点吧。”温恙岁这话说的没有毛病,无非是脑子一根筋的人都容易误会。
幸好商澈脑子两根筋。
邢柏寒成功入座。
吴妈有一手好手艺,因为人来的多,她又多备了几道菜。
邢柏寒看得直流口水,“你过得什么神仙日子,平时乐池不在这住都吃的这么好。”
“闭嘴。”商澈和温恙岁同时出声。
阮乐池看向饭桌上其他两人,火药味十足,这说明邢柏寒足以被骂,他默默吃了两口菜。
吴妈是个话唠,平时在村里说话最多又中听的,她告诉阮乐池,“阮少吃吃面前的菜试试,前一阵刚向商总问了您的喜好,这不做了几道您爱吃的。”
“吴妈您也添副碗筷来吃点吧。”商澈说。
“哎哟这可不行啊……”
“吃着热闹。”商澈看向吴妈,“不必如此拘束。”
随着吴妈高高兴兴地去了后厨。
商澈眉眼温柔几分,他对阮乐池说,“吴妈和王叔是旧相识,做饭很是相似,你看看吃不吃的惯。”
阮乐池点头,“嗯。”
邢柏寒啧了两声,温恙岁斜睨邢柏寒那副嘴脸。
后者立马噤声。
饭后,邢柏寒擦了擦嘴,他顺势抽出新的纸巾递给温恙岁,“乐池,这次我们找你有事想跟你商量,你听我们说完再作定夺如何?”
阮乐池微微蹙眉,随后眉间松了下,“他马上要去剧组,可能留下来的时间不够。”
邢柏寒却打了个完全OK的手势,“放心,很快,我们也不是要你现在就给我们答案。”
“就是对于你的眼睛……”
车的副驾驶座上,阮乐池一言不发。
商澈开着车,他透过后视镜想要观察阮乐池的情绪,殊不知阮乐池紧抿着唇盯着他。
“乐池……”
“商澈。”阮乐池先发制人。
“嗯,我在。”
阮乐池低眸,他眼中存有复杂的情绪,是担忧、不安、迷茫。
“手术风险太高了。”阮乐池有苦难言,等到邢柏寒把事情告诉他,他才知道商澈此前去见了一位医术高明的老医生。
老医生说他的双眼有救。
商澈万求得以指点,老医生表示若是当事人愿意手术,老医生那边随时待命,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商澈把车停在了安全区域,“去剧组的事情拖一下,我打电话让徐蕊给你请个半假。”
阮乐池扶额不语。
他思绪很乱,眼睛不能正视光是他的痛。
可手术成功率……哪有那么多幸运值。
“乐池,你听我说,”商澈攥紧方向盘的手时不时发抖,他当然很怕他的行动会毁掉他亲自栽培已久的漂亮的花。
“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你不是找了他很久吗?”阮乐池问。
“那是取决于我愿不愿意找,最后我同样会把选择权放在你手里。”商澈侧头,神情眷恋温柔,“我当然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走一路了。”
当初毁掉阮乐池双眼的人不是商澈,却胜似商澈。
阮乐池垂眸,“我想做演员,商澈,我走的路就是你的路。”
“为什么,我不想。”我不想你走我的路。
阮乐池总算坦开心扉,“从你放弃开始,我就要走这条路。”
商澈拧眉,“我……我没有放弃。”
“不可否认的是我和你一样,喜欢过这个职业与身份,我甚至会迷恋。”阮乐池说,“但我一开始不是这样认为。”
真相被戳破了。
商澈一直以为是刘远挑拨阮乐池去娱乐圈,而他认为刘远是想让阮乐池当利益工具来报复他!
故而他反对刘远的一切所作所为。
原是因为阮乐池不甘他随手放弃。
商澈蓦然把阮乐池抱紧,他手指攥方向盘攥得发紫,他紧紧贴近阮乐池,粗重的呼吸打在阮乐池耳垂。
阮乐池一动不动,眼底浮现一丝慌乱。
“乐池,进军娱乐圈从来不是我的选择,就算我真的把演员当作我的梦想,我也清楚父母离世后我必须背负商人的命运。”
“你劝我要完成我的梦想,可我的梦想很无聊,我退出是迟早的事情,恰恰相反,我深知这里的水有多深,我不想你去冒险,如果我不是商人,我一定会被伤得遍体鳞伤。”商澈述说。
“记得那些颠倒黑白的网友还曾经造谣过你是我养在家里的小情人,他们什么都说得出来,我在公司处理公务,每天至少收到上百条造谣的词条。”
“刘远三番两次来找你,我都警醒他了,不曾想还是让他钻了我粗心大意的这个空子,要不然……我……”
正是因为那样,商澈走到影帝就不想走了,正好这时出现了祁遇,祁遇想要他就给了,毕竟名不符其不实。
阮乐池抬手摁住商澈的肩膀,他清冷的眸子里倒影出商澈的身影来,眸子深处却又多出几分挑逗的意味来。
“要不然什么?”阮乐池问。
商澈当然不会选择说下去,他轻轻靠在阮乐池肩膀处,轻和道:“总之,你喜欢我就陪你走下去,你的眼睛也是一样的,不治可以。我可以把我看见的全世界告诉你。”
“别说得跟真的瞎了似的。”
“我说实话。”
“那你看见了什么,我先试试真不真。”阮乐池说。
“你。”商澈抬眼看着阮乐池,“今天就先看见你,世界太大了,一时没法看完把感受告诉你。”
阮乐池推开商澈凑上来的脸,“少贫,我要去剧组了,今天开机仪式。请假是不可能的。”
商澈眉头紧锁,“我陪你一起?”
“你来干嘛?”
“先试试探你的班,以后我都要来。”
阮乐池哼笑,“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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