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莳在重塑人生,江岳开了瓶红酒。夏南莳觉得很不公平,从宽大舒适的豪华按摩椅上起来,走过去一口喝掉他刚倒好的红酒,把酒杯啪地放回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江岳给他续上,又拿了只新的杯子给自己也倒了杯,没有直接喝,送到鼻子底下嗅闻,然后这杯也没入口,被夏南莳从手上夺走。
他的omega好像不容忽视。
江岳像开会那样,双手在桌上虚握,以一个聆听的姿态端坐着,示意夏南莳发言。
夏南莳的角度可以看见江岳颈侧的牙印,没有破皮,今天看也没有凹陷感了,还剩一圈断断续续的青色淤痕,比江岳咬他轻多了,越想越来气,直接单方面给他定罪:“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穿个睡衣出去,明明看见有人在采访你还往人家镜头里站,我都看见你看镜头了。”
“我需要陈述,”江岳叩叩桌子,“牙印是你咬的。”
“你先开始的。”夏南莳强调,“是你先亲我的。”
他也不太记得什么时候咬的了,反正肯定是在床上。能滚到床上去肯定是两个人都有责任,但是也分主次。
主要是江岳的问题!他只是没有拒绝。
“原本是想告诉你,跟一个信息素不受控的alpha待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江岳停顿片刻,“事实证明确实有风险。”
夏南莳:“……”
“至于舆论方面,猎奇、狗血的三角关系天然比正常、健康的婚姻更具有关注度,想要转移大众注意力,这是最高效的办法。”
夏南莳承认他说的有点道理,但不妨碍他掐着嗓子阴阳怪气:“和江先生是同学~”
江鸿闻给江岳准备的是仙人跳大礼包,包括发到他手机上的信息和江岳房间里出现的omega以及部分收到消息提前蹲点的娱乐媒体,但事情在开始之前先有了热度全拜宋浅所赐。
计较起来,不管是不是真的巧合,宋浅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
江岳没有把话题停留在他身上:“从小学开始算,我的同学应该有几百,到目前为止,标记的omega只有一个,领证结婚的人也只有一个。”
“你、没谈过恋爱吗?”
“我有基本的道德观,就算是临时标记,也不会同时标记两个人,更不会出轨。”
夏南莳当然知道他后来都是单身,不然夏明川也不会喊他帮忙,他意外的是江岳在大学毕业之前居然都没谈过恋爱。
夏南莳感觉自己好像有点高兴,想笑,压住嘴角转开视线,一抬头正好看见空乘面带微笑,站在后面的舱室,跟夏南莳的眼神对上才走进来,问他们要不要现在上餐。
“上吧。”
尽管飞机严重限制营养师的发挥,也比之前江岳定的那个什么标记套餐好吃多了。
油醋汁不知道怎么调的,跟夏南莳从前吃过的都不一样,味道还行,不过他不爱吃沙拉,挑挑拣拣吃了几口就放着没动了。
“不吃了?”江岳的视线落在沙拉盆里,夏南莳以为他要说自己挑食:“不想吃。”
江岳就把沙拉端到他那边去了。
夏南莳感觉怪怪的,营养师给他们的餐是分开的,这份沙拉是他的,江岳有自己的,已经吃完了,飞机上要考虑安全,吃饭不能摆满桌,但营养师在为他们备餐,空乘在为他们服务,吃不够再要就好。
拿他的干什么?这是他吃剩下的啊!他还把里面的虾仁和牛肉全挑走了,剩下的都是蔬菜。
夏南莳有记忆以来家里人都没吃过他吃剩下的东西,小时候雪糕额度吃完蹭夏明川的他们也是先分开再吃。
好像也没什么,无非是口水问题,接吻的时候不知道要吃下去多少,现在纠结这个多少有点矫情。
还是很奇怪啊!他自认做不到,频频看向江岳,感觉结婚三年了,最近才开始了解他——睡过的江岳跟没睡过的江岳像两个人。
他这样看,江岳很难不注意到,叉了几片叶子拌上油醋汁往他这边送,夏南莳犹豫一下,张嘴吃掉。
配上苦菊的口感,好像更奇怪了。
夏南莳见过情侣分享一串糖葫芦、吃同一个冰淇淋,都挺常见的。
他跟江岳是相处那么亲密和谐的情侣关系吗?
餐桌横在机舱中间,吃完江岳就叫空乘收起来,往卧室方向走。
“你干嘛去?”
“睡觉,你不困?”
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夏南莳当然也困,但是睡觉又不一定要在卧室,飞机上的座位都是豪华按摩椅的配置,睡起来安全又舒适,艾米他们来也都是这样睡的。
江岳很少用私人飞机,用也是商务用途,飞机上的卧室跟夏南莳的私人空间也差不多。他眼睁睁看着江岳进去,站在门口,一只手拉着门看他。
夏南莳就也过去了。
床是够宽的,躺两个人也不用挨着,夏南莳躺了一会儿脖子疼,侧过身问江岳:“我的行李箱呢?”
江岳没动:“在行李舱,要拿什么?”
“腺体贴。”
江岳侧头看过来:“伤口痛?”
“嗯。”一般一晚上是够愈合的,不知道是因为完全标记江岳咬得比较深还是因为后面他又舔过。
“我帮你?”夏南莳也不记得具体放在哪个行李箱,有点犹豫:“那你轻点。”
被标记了那么多次,夏南莳到现在才真正确定,原来alpha的信息素真的有那么明显的镇痛作用,江岳不光标记的技术很好,安抚的技术也突飞猛进,一开始还有一点点刺痛感,还快就变成轻微的痒意。
微弱的电流一下子传到腰上,夏南莳躬起身体缩了一下脖子又舒展开。
江岳就没再继续,释放一点点信息素,低声道:“睡吧。”
被alpha的信息素环绕,夏南莳睡得很快,迷迷糊糊地想:为什么昨晚在酒店,江岳在他身后他觉得芒刺在背,今天那么舒服。
冷气挺足的,但是夏南莳越睡越热,醒过来出了一身汗,洗完澡正好空乘就来说要准备降落。
他从浴室出来衣服换成了一件无袖上衣,拖鞋也是自己的仿草编拖鞋,懒懒散散地下飞机,走到车边忽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没等人开门,自己匆匆上车。
一路上如坐针毡,腰杆直挺挺的,江岳多看他一眼,他就要江岳收收信息素。
对alpha来说信息素也是名片,江岳在公共场合信息素都是正常的释放,理论上不会对omega造成任何影响,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要求。
更像是omega心情不好的迁怒。
夏南莳确实心情糟糕,他从飞机上下来后感觉有热流缓缓而下,这次跟江岳没关系,就是他自己。难怪标记假都没人出门的,这怎么出。
他很怕站起来座位上有水痕,又怕裤子上能看出来,一路上都不敢放松,到地库了也迟迟不动,江岳问他:“腿疼?”
夏南莳看看司机又看他,应了声。
江岳一看就知道不是,俯身问他:“哪里不舒服?”
夏南莳难以启齿,又没办法,含含糊糊地说:“裤子好像湿了。”
他声音很轻,江岳只听清裤和湿,结合他的表情和一些alpha之间不能为外人道的经验交流推测出来发生了什么。他没说话,但信息素有很明显地波动,夏南莳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江岳低咳一声,让司机先走。
夏南莳这才起来,回身往座位上看,什么都没有,他松了半口气,又问江岳:“怎么样?”
他穿的是浅色牛仔裤,有点水痕会特别明显。
江岳没回答,问他:“要不要抱?”
夏南莳以为这就是有的意思,抬起胳膊,江岳抱起他,还是在酒店的抱法。
上了电梯,他忽然意识到不对。牛仔裤多厚啊,哪有那么容易透出来,车上就没有,感觉潮是因为他坐久了不敢动,出汗闷出来的错觉。
江岳也没说。
他怎么会那么没有戒心的,说抱就抱?
一定是标记的缘故,标记是alpha和omega之间最深切的羁绊,有点依赖不是很正常,江岳都主动要抱他了,放以前他肯定也不会,夏南莳迅速说服自己。
这样抱着不是很舒服,腿已经痛得没那么明显了,他发挥主观能动性,双腿抬了一点,搁在江岳胯上。
电梯到四楼活动区停了一下,上来一对母女,夏南莳回头看了眼,小女孩扎着两个啾啾,发卡是毛茸茸的小黄鸡,很可爱。
他见过她们,她们家养了一只尾巴很大的金毛。
小女孩抬着脑袋,好奇地看夏南莳:“哥哥你那么大了还要抱啊。”
夏南莳想找地缝。
妈妈赶紧说:“哥哥可能累了,宝贝累了妈妈也会抱你的。”
女孩大声说:“我不累。”
妈妈又说:“不累的时候也可以抱的,妈妈是不是经常抱你?”
女孩煞有介事地点头:“我知道,老师说过,因为妈妈爱我。”
她轻易推导出结论:“这个舅舅也爱哥哥。”
不知道她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江岳会是舅舅,为什么他就跟江岳差出辈去了。
“嗯。”江岳应的,夏南莳确认他在笑。
妈妈大概也是强撑,门一开朝他们点头告别,就牵着小姑娘出去了。
江岳还在笑,夏南莳锤他:“你好烦啊!”
“你看看人家喊我哥哥喊你舅舅,你比我老那么多……你还笑!”他伸手捂江岳的嘴,“不许笑!”
抱久了人自然往下坠,江岳给他往上端了端,夏南莳又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江岳手上捏了一把:“确实年轻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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