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嘉树的画像,官家惊叹道:“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灵秀的孩子!”之前,圆清大师说福康不如这个孩子,他还不服气,觉得世上没有一个孩子能比得过他的福康。如今看到宋嘉树的画像,他才知道圆清大师没有说错。
候在一旁的张茂实见官家一直看着从韩知制诰家里取来的画像,嘴里也一直赞叹着,心中不免有些好奇画像里画的是什么人。
“这孩子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也不像人世间的孩子。”就像稚圭口中的神仙童子。
“官家,您说的是哪个孩子?”难道从韩知制诰家里取来的是一副小孩子的画像?
官家放下手中的画像,轻放在御桌上,接着对站在一旁的张茂实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
张茂实微微弓、着腰走了过去。当他低下头看向御桌上的画像时,跟官家之前的反应一样,直接愣住了。
官家见张茂实惊得目瞪口呆,笑着问道:“这孩子怎么样?”
张茂实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官家,这是哪家的孩子?”是韩知制诰家里亲戚的孩子吗?不对,世上哪有孩子长得这么漂亮。“官家,这是神仙画像吧?”
“如果这幅画像不是从稚圭那里取来,我也以为是一副神仙童子的画像。”
“不是神仙画像?”张茂实不太相信。
“不是,是稚圭在眉州认识的一个孩子,算是他的半个学生,名叫宋嘉树。”只是通过稚圭画的画像,就能看出来这孩子的不凡。圆清大师说他是大宋的福星,能改变大宋的命运。在看到这孩子的画像之前,他是不太相信。如今他信了。
“韩知制诰的半个学生?!”张茂实惊得倒抽一口气,“官家,这真的是韩知制诰的学生吗?真的是人,不是童子吗?”这样的长相,这样的气度,怎么会是人呢?
官家被张茂实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笑了:“真的是人,今年四岁。”
张茂实在心里惊呼道:我的天爷啊,这世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孩子。
“官家,韩知制诰的学生该不会是神仙童子下凡转世吧?”
官家想到圆清大师之前的那番话,心想还真是有可能。
“说不定还真是。”
“这……”张茂实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
“这孩子还是个神童,一岁就能背诗,两岁就能识字、写字。”官家越看越喜欢,“他还能一字不差地背完《论语》、《大学》、《中庸》等书,之前在跟稚圭学习《论语》,稚圭说他悟性非常好。”
“这……这……真的是神仙童子下凡吧。”其实,在汴京城,神童并不少见。但是,那些神童都没有韩知制诰的学生好看。“韩知制诰太幸运了吧,竟然能收下凡的童子为学生。”
“稚圭的运气是不错。”官家想到韩琦特意给宋嘉树画这幅画像的目的,转头看向张茂实问道,“稚圭说怀有身孕的女子如果能日日看到长得漂亮的孩子,日后也能生下一个好看的孩子,你可听说这种传闻?”
“臣不曾听说过这种传闻。”
“这是稚圭特意画下来的,为的就是让他妻子日日夜夜看到这幅画像,这样日后他的妻子能生下一个漂亮的孩子。”
张茂实微微蹙眉道:“这能行吗?”看漂亮孩子的画像,就能生下一个美丽的孩子,这……会不会太儿戏了点。
“稚圭相信,所以才特意画了这幅画像。”官家想到昨日韩琦警惕又怀疑的模样,忍不住失笑,“我昨日问稚圭能不能看这幅画像,稚圭害怕我看了,就舍不得还给他。现在,我还真舍不得还给他了。”
“官家,您真的不还给韩知制诰啊?”张茂实想到他取画时,韩知制诰的叮嘱。“韩知制诰再三嘱咐臣,让臣提醒您,圣上一言九鼎。”
官家能想象到韩琦再三叮嘱张茂实这番话时的表情,忍不住发笑:“哈哈哈哈,你说我真的不还给稚圭,稚圭会怎么样?”
张茂实心想,如果官家您真的不还,韩知制诰也没有办法。
“只怕韩知制诰会哭。”
“哈哈哈哈哈……”官家笑道,“我还没有看过稚圭哭的模样。”
张茂实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同情韩琦。
看来,官家是真的不想还画。
话说回来,换做是他,他也不想把这幅画还回去。
“算了,我昨日跟他说不会抢了他的画,你去把画师叫来,让画师临摹一幅。”官家是很想不还这幅画,但他昨日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抢这幅画,他可不能在臣子面前食言。
“臣这就去。”
须臾后,画师跟着张茂实来到御书房。
张茂实带来的画师,是宫中专门画人像的画师。他曾给官家、皇后娘娘、苗美人、福康公主等人画像。
当画师看到官家递给他的画像时,先是被画中漂亮的孩子惊艳到,接着不觉打量这幅画的技巧。不是画师画的,但画技不错。
官家问:“能临摹这幅画像吗?”
“回官家的话,臣能。”这幅画并不出自名家之手,应该是一副神仙画像。这是谁画的神仙童子画像,把童子画的这么灵动不凡?
“能画一张一模一样的吗?”
画师恭敬地答道:“能。”
官家正准备让画师退下去的时候,想到韩琦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稚圭说这画像中的孩子灵气逼人,但是他并没有画出来,你能不能画出来?”
画师不觉看向手中的画像,心里惊讶道:这幅画像竟然是韩知制诰画的?没想到韩知制诰的画技不错。
“官家,臣方才看了一眼画像中的孩子,眉宇灵动。”
“稚圭说他只画出本人的十分之一。”官家道,“你试试看能不能画出这孩子的灵动。”
“臣尽力。”画师并没有见过画像中孩子的本人,不能保证画出他的灵气。
官家微微颔首,随即让他退了下去。
“官家是想让苗美人日日看宋嘉树的画像?”
“稚圭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不妨试试。”官家笑着说,“再说,日日看到这么漂亮的孩子,苗苗心情也会变好。”苗苗是苗美人。她与官家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苗苗是官家为她取的小名字。“苗苗一定会喜欢上这幅画。”
“画中的孩子是童子下凡,说不定日日看他的画像,苗美人日后真的能为您生下一个漂亮的皇子。”
“你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官家,画像中的孩子是韩知制诰的学生,韩知制诰没有带回汴京吗?”韩知制诰说他没有画出本人的灵动,那本人……张茂实想象不出来。
“孩子太小,再者眉州离汴京太远了。”
“臣真想见见画像中孩子的本人。”
“我也想见见,只不过要等上几年了。”官家对宋嘉树越发好奇,“这孩子日后会来汴京参加科举考试。”
“那真是让人期待。”
“是啊,让人期待。”
另一边,韩琦一直在等张茂实把画像送还回来,结果等到晚上,也没有等到张茂实还画。
唉……官家您答应我,说不会抢我的画,您不会食言而肥吧。
崔氏见韩琦用晚饭时,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关心地问道:“官人,你怎么了,胃口不好?”
韩琦朝妻子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担心官家不还我画。”
“官家应该不会吧。”
“这都一天了,也没见张茂实来还画。”韩琦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官家看到画像,会舍不得还我。”他现在非常后悔,昨日多嘴说了画像的事情。
“官家喜欢,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这幅画可是我特意为你画下来的。”韩琦舍不得把画给官家,“等过两日,官家要是还不还画,我就进宫问官家要。”
“官家喜欢,就送给官家吧。”
“不行,这幅画不能给官家。”
崔氏打趣韩琦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呢?”
“别的画,官家跟我要,我一定给,但是这幅画不行。”韩琦看了一眼妻子的大肚子,“这幅画可是关系到我们的孩子,哪能给官家。”
“实在不行,就请小树那边帮忙,看看能不能让他请画师给他画一副画像,然后寄给你。”
“唉,官家要是耍赖不还,只能出此下策了。”
崔氏娇嗔地瞪了一眼韩琦:“你怎么能说官家耍赖,官家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希望官家不是。”凡是看过小树画像的人都会喜欢,都会想要。
此时,远在眉州的宋嘉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把史湘玉和小苏轼吓得不轻,以为他受了风寒,忙给他叫大夫。
大夫仔细把了脉,确定宋嘉树没有受风寒,史湘玉他们这才放心。
“你们两个晚上跟我睡。”史湘玉担心宋嘉树他们兄弟俩晚上睡觉踢被子。如今,已经入秋,晚上凉。小孩子踢被子,很容易受凉生病。
“啊,跟你睡?”宋嘉树和小苏轼满脸不情愿,“娘,我们长大了,就不跟你睡了。”
“你们一个四岁,一个三岁,还都是小孩子,哪里长大了。”
“舅妈,我和哥哥早就是男子汉了,不跟你一个女子睡。”
“娘,小孩子才跟大人睡觉。”
史湘玉好笑地敲了敲两个孩子的小脑袋,“我这是被你们两个嫌弃了吗?”
宋嘉树和小苏轼没有说话。
见自己真的被嫌弃了,史湘玉气的捏了捏兄弟俩的小脸。
“老娘还不稀罕跟你们两个小屁孩睡呢。”
“娘,我知道你稀罕跟爹睡觉……”宋嘉树的话还没有说完,小耳朵就被拧了起来,他连忙求饶,“娘,我错了。”
“你们两个晚上睡觉不许踢被子。”
兄弟俩连忙举手发誓:“我们保证不踢被子。”
“三宝,你晚上看好你哥哥,不要让他踢被子。”
小苏轼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向史湘玉保证道:“舅妈放心,我一定看好哥哥,不让他踢被子,不让他受凉。”哥哥受凉就会生病,生病就会难受,他不想哥哥难受。
史湘玉抬手拍了拍小苏轼的肩膀,郑重地交代道:“哥哥就交给你守护了。”
小苏轼神色严肃道:“我会守好哥哥,不让哥哥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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