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追你的omega?”
教室内,b-boy双手撑扶停止旋转,一个鱼跃翻滚从地面站起。
“不急。”
霍垣熏嗓音轻缓,顾左右而言他道:“后面还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吗?”
b-boy整理着头顶潮男必备的帽子,回答道:“就剩下几个机关了。”
霍垣熏:“可门口的工作人员说,里面有两个npc......”
b-boy想了想,“噢,那还有一个应该指的是我嫂子,她待在女生宿舍里睡美容觉。”
“放心,她完全不会吓人——”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出一声好似要将喉咙撕裂的尖叫声!
音源还正是鬼屋的宿舍方位!
“不可能啊,我嫂子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b-boy两眼瞪得像铜铃,嘴里嘟嘟囔囔的,加快步伐跑了过去。
霍垣熏跟在他身后闲庭信步。
等两人进入宿舍,却只看到一位身穿白色睡裙的女性omega,孤零零地站在房间中央,手上提拎着一张半干不湿的面膜纸。
“嫂子,你都做啥了?”b-boy问道。
“我......我担心在床上躺着,万一有人进来看到了更可怕,所以、所以我早早就钻到床下面了,没成想,许炽悠偏偏要往底下看呐!”
女人眨了眨眼,水润且光泽的脸上满是无辜,她认出霍垣熏后,还主动向前走了一步。
“霍总,我真不是故意的。”
“咳,没关系。”
霍垣熏抬手压了压嘴角,佯装咳嗽,才勉强忍住没当场笑出来。
“那么,许炽悠现在又会跑去哪儿?”
“让我看看啊,我们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
b-boy从裤兜掏出一张陆壬珈给他的地图,拿着它蹲在女生宿舍的小灯下面翻阅。
“后面是一个三岔口,左边通向男生宿舍,中间是厕所,右边则是校长室。”
女人言辞迟疑道:“弟弟,咱妈在校长室,会不会也吓到......”
“不会。”
b-boy斩钉截铁地说道:“咱妈一看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肯定没事儿。”
女人想到她婆婆的“特殊情况”,心中有一点点忐忑,但考虑霍垣熏这个外人在场,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好吧,那霍总你赶快去找你的恋人许炽悠,我和他就不跟着你去了,免得又吓到人。”
其实一起去也无妨的。
许炽悠既然有出轨的勇气,就应该配备见鬼的胆量。
不过,看这两名npc演员小心谨慎的模样,霍垣熏也没说出来,淡淡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她要去哪边呢?
霍垣熏在三岔路口站定,用手指绕起一缕头发,慢条斯理地一圈又一圈。
忽然,她耳间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
有人悄悄地跟了上来?
霍垣熏双眸微眯,掩盖住其中的戏谑笑意,红唇抿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
她不疾不徐地走向某条岔路。
......
......
许炽悠跑入了一片办公区。
地面上倾倒着很多废弃的旋转椅和网线,他被绊了一跤,也顾不上拍打灰尘,揉揉发痛的膝盖,埋头冲向最深处挂有“校长办公室”门牌的铁门。
那一定是唯一的出路——
“为什么打不开!”
许炽悠濒近歇斯底里地扭动着门把手,可即便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铁门依旧纹丝不动。
怎么办......
就在此时,他猛然想起入场前陆壬珈的提示。
【如果实在找不到出口,可以站在监控附近喊话。】
对,对,监控,他不玩了!
他不愿意在这个见鬼的鬼屋里,多待哪怕一分一秒了!
许炽悠迅速抬起脑袋,环顾四周,试图找寻一个距离最近的监控器。
结果,他刚一转身,铁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锁。
门缝里站着一位身材矮小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小伙子,你怎么了?”
老太太戴着一副老花眼镜,面容和善,目露关切。
许炽悠先是紧张一瞬,待发觉只是个其貌不扬的老人,才稍微放松。
“你是谁?不是说鬼屋里只有两名npc演员吗!”
“小伙子,我腿脚不便,本来不会出来的,你别害怕。”
老太太察觉出这名年轻人惶恐不安的情绪,并没有因为他差劲的态度气恼,反而安抚性地朝他笑了笑。
“你是想离开鬼屋,对吗?但出路不在我这边,你要往......”
“你来带路!”
许炽悠厉声命令,他可不希望半途又遇到什么“惊喜”。
“这……”老太太面色为难,她踌躇片刻,看许炽悠依旧态度坚决,只能无奈地叹气道:“好,那我领着你吧。”
她从铁门里出来缓慢地走了几步,却发现许炽悠还站在原地。
“不走吗?”
“你、你为什么踮着脚?!”
许炽悠一脸惊恐,皮肤被吓得煞白,他听到自己问话的嗓音都在颤抖。
“小伙子,我不是告诉过你。”
老太太推了一下眼镜,稍稍躬背捏起裤腿,歪斜着头,露出了一个在许炽悠看来分外“诡异”的笑容。
“我腿脚不便......”
不对!
只有死人才会踮起脚尖走路,她是故意的,别有居心,根本不会领他出去!
许炽悠没有犹豫,再次拔腿就跑。
奔跑过程中,他甚至流出了眼泪,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在这座鬼屋里承受如此折磨。
又跑了几百米,他拐入一个新的房间。
房间布置与之前女生宿舍的格局很像,都有架子床,但一眼扫去,无论是床底还是床上,都没有东西。
安全......可这里真的安全吗?
许炽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仍然感到十分无助。
咚咚。
门被沉闷地敲了两声。
……还说自己腿脚不便,却这么快就跟了上来吗?
许炽悠浑身哆嗦,他咬紧嘴唇,看向竖立于墙角的衣柜——先躲进去吧,他的精神,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再被吓一次了。
砰!
随着柜门的开启,一张青面獠牙、布满各类刀疤血痕的猪头面具,映射在他骤缩成点的瞳仁上。
“总算等到你了。”
猪头屠夫穿着血迹斑斑的围裙,嗬嗬狂笑,它从衣柜里跨步跳落,腰间铁链相互碰撞出刺耳碜牙的声响。
如同戏耍似的,一步一步,朝着瘫软在地面上的许炽悠走来。
“抱歉。”
猪头屠夫高高扬起铁链末端衔接的暗红电锯,银灰色的发尾微微翘起。
......
......
“诶,你怎么晕了!”
“许炽悠,你千万别晕啊!你就这么晕了,我该怎样和霍垣熏交代啊啊啊啊啊!”
男生宿舍之外,仅仅一墙之隔。
霍垣熏默默地将手从门板上收了回来。
直觉告诉她,现在里面的场景一定相当的精彩,但她还有些事情需要趁机处理。
霍垣熏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她踱步走向另一条岔路通往的鬼屋厕所,随手拉开了几个隔间的门,刻意制造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
然后悄无声息地站在厕所最深处。
很快,一直跟踪她的人也走了进来,对方的脚步声紧紧贴着墙壁,蹑手蹑脚的姿态,像只要做坏事的小猫咪。
人呢?
躲起来了?
顾年穿着一身血色玩偶服,将脸上惊悚诡异的小丑面具拉到额头,一间一间地推门探查。
直到最后一间——
哼,她肯定躲在这里面。
顾年坏笑地勾起唇角,抬手又将面具原模原样地戴了回去,耸了耸肩膀,握紧手中未开刃的塑料菜刀。
“呼呼呼,你逃不掉的!”
他细声细气地叫喊,一脚踹开了最后一个隔间的门,拿着菜刀劈头盖脸地乱砍一通。
隔间之内,却空无一人。
“你是在找我吗?”
顾年茫然地从隔间退出。
他顺着声音看去,在厕所漆黑一片的水箱管道视觉盲区,女alpha双臂抱胸,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他。
“衣服很合身……顾年。”
“我明明伪装的这么好,你怎么认出我的!”
顾年顿了几秒,气鼓鼓地卸掉面具,朝着霍垣熏丢了过去。
他叉起腰道:“你肯定耍赖了!是不是场控给你通风报信了?”
“没有。”
霍垣熏抬起胳膊,轻松接住了半笑半哭的小丑面具,反手扣在自己美艳多情的脸上。
“我只是因为,闻到了桃子的味道。”
“太甜了,小少爷,我闻过一次就彻底记住了。”
霍垣熏的嗓音隔着面具微微失真。
顾年的心脏却在此刻响如擂鼓。
......
......
帝都另一边的手作甜品店内。
白兆头顶厨师帽,细细的腰肢上系着一条纯白色的,还带有蕾丝花边装饰的围裙。
他小心翼翼地从烤箱中取出一个托盘。
等上面冷却后,挑选了两颗做得最成功,卖相也是最漂亮的巧克力馅儿可露丽,稍显羞涩地拜托店员帮他包装起来。
店员觑向不远处无所事事的路旖旎,转过脸,挤眉弄眼地调侃道:“是要送给你心爱的alpha吗?”
“不。”
白兆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想要送的人,是别人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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