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心脏失了节奏, 砰砰乱跳,喉结隐晦的上下翻滚一番,郝樊抓着手机的手指用力按压到泛白, 才勉强平复心头的躁动。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 刻意不去回答自家媳妇的问题, 将话题转移:“你不是让我培养个正常点的兴趣爱好吗?所以我闲着没事就打两把游戏。”


    男人答非所问啊!


    “哥,你真要这样吗?”白嫩的指腹在男人的腹肌上来回跳跃,苏羽眼角夹着抹狡黠, 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笑的像只狐狸。


    郝樊还在尽力把持自己,努力装出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但再开口嗓音却明显粗重许多:“我还在禁欲期,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是吗?”苏羽抽掉他的手机丢一旁, 毫不留情揭穿男人的面具:“你不想的话, 为什么不敢看我?只要你看我一眼,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郝樊:……


    小兔崽子, 来劲了是吧?从哪学来些乱七八糟的骚话?


    有时候想想,真不怪他狗,是自家媳妇太浪了, 这他妈就算圣僧来了也把持不住啊!


    不行, 不能再让他趴自己身上, 不然小兄弟待会儿又要站军姿了。


    郝樊伸手把人扒拉开,翻过身背对着苏羽,顺手关掉床头灯, 声音冷漠道:“不早了, 睡吧。”


    嘿!都给他台阶了,不赶紧抓住机会爬下来, 他还端上了?


    苏羽被激起胜负欲,夜色中,他望着男人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暗芒。


    郝樊闭上眼,可一双耳朵却保持着警醒,时刻听着周围的动静。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间内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装睡的男人眉头逐渐拧紧,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动着,最后被逼无奈,只能“唰”的睁开眼。


    郝樊猛的掀开身上的被子,认输般的垂眸望去。


    苏羽忙活的气都喘不上来,额角沁出薄汗,恰好这时候,被子被掀开,新鲜的空气一股脑的涌进来。


    他停下动作,抬眸望去,见男人此刻正目露凶光,通过被掀开的被子缝隙死死的盯着自己。


    苏羽丝毫没在怕的,还火上浇油般,伸出嫣红的舌尖绕着嘴唇舔舐一周。


    下一秒,一只大手突然兜头笼罩下来,直接把苏羽从被窝里捞出来,恶狠狠的压在身下。


    “哥,你不会忘记你还在禁欲吧?”


    总算把男人勾引的装不下去了,苏羽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嘴角都弄疼了。


    这个时候当然要好好拿捏一下。


    “苏小羽,哥有几天没碰你了,你要不想死在床上的话,现在把嘴给我闭上。”


    “呵呵。”苏羽啧两下嘴,丝毫没把男人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你吓唬谁呢?”


    “吓唬你?很快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吓唬你了。”说完,郝樊扬起被子,把他和自家媳妇一起罩住了。


    他不想再逼逼了,真男人都是靠实际行动说话。


    然而没一会儿的功夫,被子再度被人掀开。


    郝樊垂眸望着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媳妇,恨铁不成钢道:“苏小羽,你那玩意控制不住是吧?这才哪到哪啊?”


    苏羽:……


    小脸一红,苏羽抬手堵住男人的嘴,忙不迭为自己辩解:“哥,我……我只是太舒服了,毕竟好几天没那个了,所以我才……有点快。”


    “你可拉倒吧。”男人挥开自家媳妇用来堵他嘴巴的手,抬起一根手指凶巴巴的戳了戳苏羽的脑袋瓜,没好气的训斥道:“你要克制一下,懂吧?不然对身体没好处,别一上头啥都顾不得了,就想起飞,我可警告你啊,再敢没自制力,追追都给你剪掉。”


    苏羽:……


    这么吓人的吗?要把追追剪掉?


    男人一次的时间,他总要来个两三次,苏羽也知道这样不好,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会学着克制一点,你别再说了。”苏羽没脸见人了,拽过一旁的被子盖到自己头上。


    郝樊没办法,只能咬牙忍耐,等自家媳妇缓过这一阵再说。


    若他这个时候强要,苏羽会很难受,一般自家媳妇不闯祸,不惹他生大气,郝樊都会把苏羽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不会在不应期折磨人。


    但郝樊没想到,他等了一会儿,自家媳妇依旧蒙着被子没动静。


    男人纳闷的扒开被子瞧一眼,不成想……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苏羽微张着小嘴流口水,小脸上还带着痴汉笑,一看就是刚经历过美事所以睡得格外香甜。


    郝樊:……


    好好好!这家伙真是个自私鬼,自己爽完就美美的睡了,忘了他家老爷们还被晾着呢?


    郝樊这个火大呀!


    我让你睡!


    男人伸手擦掉自家媳妇嘴角的口水,然后借着口水的润滑,拿指腹用力摩擦苏羽微嘟的唇珠。


    苏羽正做梦呢,梦到自己在吃帝王蟹,结果吃到一半,螃蟹突然活过来了,还一钳子夹住他的嘴唇。


    妈呀,苏羽吓都吓死了,眉头紧皱起来,眼珠子在眼皮下左右打转,眼见着就要醒过来。


    郝樊犹不解气,微微眯起眸子,将食指中指并拢,伸进苏羽嘴里,把他嫣红的舌尖拔出来,夹在两指间亵玩。


    那帝王蟹太凶残了,不但夹他的嘴唇,还趁他不备,用另一只钳子夹他的舌头。


    苏羽猛地惊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


    夜色中,他见到身前好像有个朦胧的黑影,周身散发着幽幽戾气,苏羽惊的瞳孔骤缩,下意识就要尖叫一声,结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苏羽:??


    他的舌头怎么不听使唤了?


    “小混蛋,醒了啊?你睡之前就没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


    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耳朵里,苏羽眨巴眨巴眼,怔愣半晌后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


    可是,他现在已经满足了,不太想要了诶~


    苏羽拍打郝樊的手臂,迫使男人缩回手,把舌头还给他。


    重新夺回说话的权利,苏羽瞥男人一眼,眼珠子在眼眶内滴溜溜转动一圈,再开口说的话却让人十分火大:“那个……哥,你不要忘记你还在禁欲期。”


    郝樊:……


    他嘴馋的时候,禁欲期就可以直接作废,他吃饱后,这禁欲期便又生效了是吧?


    合着自家媳妇拿他当棒棒用呢。


    这小瘪犊子,良心大大的坏。


    郝樊被自家媳妇气笑了:“苏小羽,这一天天的,要不是我眼睁睁看着你张嘴闭嘴,刚才那话,我都寻思是哪根肋巴说出来的。”


    苏羽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挺不地道的,可他困了要睡觉,不太想配合。


    “你都答应要禁欲的,得说到做到,要说话不算数,就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郝樊的声音更渗人了,胸膛起伏,从喉咙深处发出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听得苏羽头皮发麻。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他敢提起裤子不认账?自己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西装裤下命难逃。


    “苏小羽,我看你丫就是□□。”郝樊一把将自家媳妇盖在身上的被子掀飞出去,两只大手掐住苏羽的腰,凶狠的将人拽到身下吃干抹净。


    男人心里憋着气呢,刻意将时间拉长。


    苏羽人都麻了,咬牙苦苦支撑,可还是在男人之前丢了魂。


    “不行,达咩,中场休息,等会儿再战。”苏羽浑身汗津津的,忙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胡乱蹬踹着小腿想把男人踢远些。


    殊不知,郝樊就等这一刻呢,好一报刚才被自家媳妇玩弄的仇恨。


    “休息个屁,你给我老实点。”


    男人丝毫不肯退开,贴的更紧了不说,动作间还带上明显的狠劲。


    苏羽瞳孔巨颤,难受的直扑腾,用手指甲在郝樊的后背上,挠下一道又一道红印子。


    “说,你错了没?”男人用低沉的嗓音刑讯逼供。


    “哥,我错了,真错了,饶了我。”苏羽很没出息的服了软。


    他聪明的很,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跟郝樊唱反调,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小瘪犊子,下次还敢跟我耍磨磨丢吗?”


    “不耍了,再也不耍了。”苏羽的身子弹起来,哭叫着跟男人道歉:“哥,我不敢了。”


    听到这话,男人这才用力抱紧自家媳妇,结束了这场酷刑。


    结果他刚从苏羽身前退开,后背上就被人拿枕头用力砸了两下,郝樊回眸望去,自家媳妇的身体还软绵绵的陷在被褥里,唯有一双眼睛目露凶光。


    苏羽磨了磨后槽牙,跟男人秋后算账:“郝樊,你刚才挺横啊!”


    郝樊:……


    这会儿轮到男人认怂了,郝樊笑嘻嘻的为自己辩解:“媳妇,刚才那不是在兴头上吗?都是男人,理解一下呗。”


    “我理解你个鬼。”苏羽伸脚就要踹他,结果小腿却在这时不争气的抽筋了。


    “嘶,好疼,抽筋了,你赶紧给我揉一揉。”


    “哪呢?”郝樊边紧张的询问位置,边忍不住嘴贱两句:“咋还能抽筋呢?瞅你脆弱的跟个瓷娃娃似的,都赶不上个好老娘们。”


    “就小腿肚子,靠近脚踝的位置,让你揉就好好揉,能不能把嘴闭上?”苏羽不爱听他逼逼,说的净是自己不爱听的。


    “行,哥不说了,是这不?”郝樊将手搭在自家媳妇的小腿上,边揉捏着边跟苏羽确认位置。


    “嗯,就是这。”苏羽舒服了,重新把枕头抱进怀里,边享受边合上眼睛。


    郝樊则是等到自家媳妇睡着,抽筋的小腿应该也缓过劲去了,这才停止揉捏,翻身上床,抱着苏羽沉沉的睡去。


    大学专业课考试结束后,学校里没多久就安排放寒假了。


    严格意义上讲,研究生是没有寒暑假的,但学校不再组织上大课,苏羽就没必要去图书馆自习,他在家里的书房一样可以学习。


    H市的冬天并不冷,别墅里开着中央空调,就跟过春天一样。


    男人去公司上班了,苏羽一个人搁家待着怪无聊的。


    他一会儿陪郝大款出门遛遛弯,一会儿又把自己关书房里刷两套题,总算熬到男人快下班的时间。


    苏羽想着,反正他也没事干,要不给男人准备个惊喜吧。


    不如,今天的晚饭就由他负责好了。


    说干就干,苏羽哼着小曲朝厨房走去,在未经郝樊的允许下,擅自踏入男人的地盘。


    用力拉开双开门冰箱,苏羽摩挲着下巴,盯着里面满满当当的食材犯了愁。


    晚饭做什么好呢?


    要不下个面条。


    可苏羽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下面条太简单了,没法体现他高超的厨艺,他好不容易做一回儿饭,必须挑战个高难度的。


    苏羽拿出手机,打开软件,在搜索框里输入「晚饭」两个个字。


    屏幕上“嗖嗖嗖”的跳出来好几条视频教程,苏羽一样一样的往下翻。


    他看着各式各样的炒菜,撇了撇嘴,自觉没什么胃口。


    主要是郝樊精通各式中餐,他一个新手肯定比不过,要不然今天搞个洋气的,做个西餐吧,就整个汉堡怎么样?


    说干就干,要做汉堡,得先烤出几个松软的面包来。


    苏羽按照视频教程,从橱柜里搬出面包机插上电,按照步骤一点点的操作着。


    只是还不等他的面包出锅,别墅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男人急匆匆的回来了。


    郝樊今天的工作强度非常大,连带着手下的员工都跟着怨声载道,他都是为了尽快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好早点回家陪媳妇。


    结果刚进门,男人的鼻子动了动,随即震惊的瞪圆了眼,郝樊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大步流星的直奔厨房。


    看到苏羽围着围裙站在厨房的灶台前,男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宝,你干啥呢?谁允许你进厨房的?”


    “哥,你回来了?”苏羽惊喜的扭头望去,正要朝男人走去。


    结果这时候,面包机发出叮的一声响,苏羽的脚步又被定在原地。


    他心头一喜,忙在手上套上棉手套,准备将烤好的面包取出来,同时摆摆手把男人往外赶:“哥,你别在这站着碍事了,我的面包烤好了,这就拿出来给你尝尝。”


    郝樊哪敢真的离开?只装模作样的倒退两步,眼睛依旧紧盯着自家媳妇,生怕他虎了吧唧的再把厨房给点了。


    把面包从面包机里倒出来,表皮酥黄,香气扑鼻,瞅那卖相还挺不错,


    苏羽瞬间骄傲起来,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谁说他是个厨房杀手?没有做饭天赋?这不是做的挺好吗?


    “哥,快尝尝我的手艺。”苏羽兴冲冲的端着面包朝男人跑过去。


    自家媳妇跑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郝樊都怕他把自己摔着,忙迈开腿迎合两步,临近跟前将人一把搂进怀里:“你说你跑啥呀?慢慢的走过来不行吗?”


    “别废话了,快尝尝。”苏羽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男人震惊的神色,最好能再顺口夸他两句。


    郝樊盯着盘子的面包犯了难,这囫囵的一整个,让他咋吃呀?


    面对自家媳妇期盼的目光,郝樊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可他的指尖刚触碰到面包的表皮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这手感,怎么这么硬呢?


    郝樊将面包整个抓手心里,暗戳戳的用力,想测试下它到底有多硬?


    结果以他能把人脑瓜子拧开的手劲,愣是没能在面包上留下一个指印?


    “我嘞个豆,大宝,你这蒸的啥馒头啊?是拿混凝土活的面吗?”


    “什么馒头?这是面包!”他怎么这么土啊?苏羽气愤的跺了跺脚,纠正男人的用词。


    “好好好,就算它是面包,你这是按照法棍的做法来制作的吗?”郝樊一手拎着面包,一手牵着自家媳妇,来到苏羽的零食柜前,从里面掏出一袋纸皮核桃。


    男人撕开袋子,将核桃摆放在茶几上,然后抡起面包砸了下去。


    只听“哐”的一声响,核桃皮刹那间四分五裂,连核桃肉都被砸呲了。


    苏羽:……


    郝樊:……


    “你什么意思啊?不吃别霍霍,拿来我自己吃。”明明闻着挺香的,看着也挺有食欲,苏羽不信邪,想从男人手里抢过面包,亲自咬一口尝尝看。


    郝樊哪能真让他抢过去?不然就凭自家媳妇那没轻没重的虎劲,一口下去,怕是门牙都得磕掉半个。


    “你可拉倒吧,还你自己吃?咋滴,你是铁齿铜牙纪晓岚啊?”男人拍拍自家媳妇的嘟蛋子,好心的劝说道:“算了,媳妇,听哥一句劝,咱留着当锤子使吧,不得不说,我宝也是心灵手巧,要不咱干脆别学语言了,去学打铁吧,就你露这一手,保准其他学徒看了屁都不敢支棱一个,对你那是心服口服。”


    苏羽:……


    不会夸人别硬夸,信不信给你把嘴缝上?


    第62章


    苏羽从郝樊手中抢过小面包, 再次朝厨房走去。


    他的汉堡包还没做完,得把小面包从中间切开,夹一片煎好的牛肉。


    苏羽把面包放在案板上, 在一众刀具里挑挑拣拣, 最后筛出把趁心意的抓在手里, 虎虎生风的挥舞两下。


    郝樊胆都要吓裂了,忙不迭冲上前,把刀具从自家媳妇手里夺过来:“我滴个祖宗, 你这一手螺旋手里剑搁哪学的?”


    “干什么呀?还给我, 我的汉堡还没做完。”苏羽朝男人摊开手心,想把刀具要回来,结果下一秒,就被郝樊推搡着赶出厨房:“你要闲的没事上你姨姥姥家磨豆去, 让他妈好驴歇两天, 做啥汉堡啊?哥之前不是警告过你,厨房是哥地盘, 未经允许谢绝入内,这是你能干的活吗?”


    “我好心好意帮你分担一下,你还嫌弃?”苏羽非常火大, 觉得男人不识好歹:“那我以后再也不做了, 你想吃我也不给你做。”


    他觉得自己这么说, 男人应该后悔了吧,殊不知郝樊听后乐的都快蹦起来了:“敢情好,哥可谢谢你了, 以后都别进厨房, 说到做到啊!”


    苏羽:……


    把入侵者从自己的地盘赶出去,男人给自己套上围裙, 没一会儿功夫就整了四个菜出来。


    苏羽坐在沙发上追了两集电视剧的功夫,郝樊就把一荤三素端上餐桌。


    男人摘了身上的围裙,顺便扭头吆喝一句:“大宝,吃饭了。”


    听到这话,苏羽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不紧不慢的坐到餐桌前,开始吃晚饭。


    这么多年,男人做的饭,苏羽就没吃腻过。


    郝樊做的饭就跟他这个人一样,跟哥过日子,永远都不会腻。


    饭后,苏羽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拉过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哥,你摸摸我这小肚。”


    闻言,郝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面带猥琐的凑上前,将耳朵贴到自家媳妇的肚脐眼上,兴奋的问道:“咋滴,大宝,是不是有了?”


    不是,他脑子有病吧?


    苏羽没好气的踹他一脚:“有个屁。”


    原来没怀上呀?郝樊沮丧的退开,轻声嘟囔一句:“有屁你就放呗,咋还让我摸呢?”


    苏羽:……


    “我是让你摸一下我肚子上的赘肉,天天吃这么多,我都长胖了。”


    “跟吃得多有啥关系?哥一个人顶你仨,也没见长胖啊,是你吃完了不运动,就知道撅个大腚往那一拍拍,屁活都不干,你不胖谁胖?”


    一听这话,苏羽又来气了。


    他瞎说什么大实话,怎么这么讨厌啊?


    “你滚去健身吧,别在我跟前杵着,烦人!”苏羽摆摆手,像驱赶苍蝇一样驱赶男人。


    郝樊本打算去健身的,一听这话,犟驴的劲上来了,瞬间决定不去了。


    他同样坐进沙发里,故意恶心苏羽一样,伸手把人往怀里搂。


    “哎呀,烦死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苏羽紧蹙着眉头,脸上挂着赤裸裸的嫌弃。


    “不能,哥今天就粘你身上了。”郝樊就爱强迫自家媳妇,瞧他那一脸膈应却又推不开自己的小模样,真招人稀罕。


    苏羽反抗无果,只能不情不愿被人搂进怀里,电视上继续播放起节目,他却没什么心思看,无聊之下,便想戏耍男人取乐。


    绞着手指斟酌半晌,苏羽突然想到个好法子,他偷笑一声开了口:“哥,学校里有人追我。”


    平地一声雷,把郝樊劈的外焦里嫩。


    男人虎躯一震,眼珠子瞬间瞪圆了,再开口言语间裹挟着不加掩饰的暴躁:“谁啊?哪个不长眼的,不知道你有老公吗?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身高多少?学什么专业的?家住哪里?”


    一连串问题抛出来,这刨根问底的,就差让人家把祖宗十八代都报上名来了。


    “两个字的名字,大我三岁,算是我一个前辈吧。”苏羽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故意把信息说的很含糊。


    “啥,还大你三岁?他怎么好意思追你的?个臭不要脸的老登。”郝樊不分青红皂白,先把人劈头盖脸的骂一顿,敢觊觎他媳妇?是个老爷们都忍不了。


    “其他信息呢?都说给我听听。”


    “身高很出众,接近两米,学的是计算机与金融双专业,家住东北的。”


    郝樊:……


    男人反应过来了,合着自家媳妇在逗自己玩呢。


    他没正事是吧?真是欠收拾。


    郝樊一把将人压在身下,大手伸到自家媳妇的肋骨上,没好气的挠他痒痒肉:“不是小崽子你啥意思啊?搁那点谁呢?你直接念我身份证得了。”


    “哈哈哈,就是你,臭不要脸的老登。”


    “你还好意思说我?哥当初可是直男,还不是被你掰弯的,那家伙,跟哥搭个讪都含羞带怯的,一脸骚样,哥当年又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初哥,直接被你给钓成翘嘴了。”


    郝樊是地地道道的东北爷们,又在B市上的大学,结交的同性朋友,要么虎背熊腰,要么膀大腰圆。


    他第一次去南方城市,就遇到苏羽这么个小基佬,自此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男人还有这一款的?长得白白净净不说,身上也没啥臭男人味,周身散发着牛奶沐浴露的香气,直想让人扒掉他的衣服,光溜溜抱在怀里,从头到脚好好的闻一闻。


    说起当年的事,郝樊笃定就是自家媳妇先勾引自己的。


    可怜他没能把持住,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赔上后半辈子。


    “你放屁,谁勾引你了?”男人忒会颠倒黑白,苏羽必须跟他好好理论理论:“是你跟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天天在我眼前刷存在感,我去上课能遇见你,去食堂能遇见你,就连去湖边散步都能遇见你。”


    要不是男人长得太帅了,是gay圈天菜,苏羽的梦中情1。


    就凭郝樊又是跟踪,又是装偶遇的,苏羽早把保安喊来了。


    郝樊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认:“那就是单纯的偶遇,你脑补过度了,怪不得后面就开始勾引我,原来是误会了。”


    “我脑补?”苏羽抛出一个事实,狠狠打男人的脸:“你忘了你大晚上蹲我宿舍楼下?还被宿管叔叔当可疑人员盘问了吗?”


    郝樊:……


    这咋反驳呢?


    男人抿紧唇沉默了,还没想好该怎么狡辩。


    “怎么不吭声了?”苏羽可不会给他酝酿说辞的时间,拿胳膊肘子怒怼男人一下,催促道:“你说话啊!”


    “哎呀,不吭声就是不愿意说,就是有事呗。”郝樊装不下去了:“不想提不想提的,你真破我防啊,统共那么点丢人事,你像挖祖坟似的往出挖干啥呐?”


    “呵,编不下去了吧?承认了吧?”苏羽宛若斗胜的公鸡,双手往腰间一插。


    能把男人怼的哑口无言,他可太牛逼了。


    郝樊打嘴炮输了,却丝毫没放在心上。


    毕竟拌嘴算什么本事?真男人都是真枪实弹的开炮。


    “媳妇,你身上什么味啊?“男人话音一转,语调突然变得黏糊起来,低头往苏羽的脖颈间拱去:“是不是换沐浴露了啊?”


    跟郝樊在一起这么久,一听男人这恶心巴拉的声音,苏羽就知道他脑子里肯定又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情。


    “你想换台?不行,我就要看这个节目。”苏羽边说着,边抬手推搡男人乱拱的脑袋。


    自家媳妇没头没尾回这么一句?直接把郝樊整懵逼了。


    男人怔愣了一会儿,以为是自家媳妇听岔了。


    没关系,并不妨碍他继续占便宜:“那是换了洗发水吗?怎么甜滋滋的?”胸口不让埋,男人退而求其次,搂住苏羽的脑袋,对着自家媳妇飘逸的发丝,下流的嗅来嗅去。


    “你想吃甜的?不行,我的棉花糖不分给你吃。”


    郝樊:……


    自家媳妇故意的吧?你说他存心使坏,他回答起问题来还一本正经的,只是吧……事事有回应,件件没着落。


    “苏小羽,我问啥不重要,完全取决于你想回啥是吗?你这通已读乱回,是想给哥取暖吗?”


    苏羽就是故意不跟他好好沟通,让男人的诡计无法得逞,但郝樊说什么取暖,反倒把他搞糊涂了。


    “哥,取暖啥意思啊?”


    “呦,耳朵又好使了?你说啥意思,瞅你就上火呗。”郝樊用力按压自家媳妇的后脑,想要跟苏羽打个啵。


    这小嘴叭叭的,跟崩豆似的,净说些气人的话,是该好好修理一下。


    苏羽不乐意,用力把脑袋朝后仰,试图跟郝樊拉开距离。


    他什么毛病啊?一天不嘴能死吗?


    苏羽抬起食指戳着男人的鼻尖,皱着眉头警告道:“你离我远点,小心我挠你啊,我可告诉你,我的速度非常快。”


    郝樊冷笑一声,趁着自家媳妇逞威风之际,另一只手骤然出击,一把抓住苏羽的嘟蛋子,拢在掌心里用力揉捏两把。


    “呀!”被偷袭了,苏羽惊叫一声,差点没从沙发上弹起来。


    郝樊趁机取笑他:“你哪快呀?我看你叫的挺快。”


    苏羽:……


    第63章


    寒假过着过着, 就临近年关了。


    以往过年的时候,为了照顾到两边老人的感受,郝樊跟苏羽都是坐飞机两地跑, 虽然辛苦一些, 但只要能看到亲人面上的笑容, 再辛苦都值得。


    而今年还没到年关,苏羽他妈就给他打电话了。


    吴美玉:“喂,儿子呀, 我跟你爸报名了过年期间的东南亚旅行, 准备去看看海,潜潜水,你今年就跟小郝回他老家去吧。”


    苏羽:……


    “妈,你跟我爸怎么想的啊?挑过年的时候出去旅行, 过年不应该一家人团聚吗?而且你们一把年纪了, 潜什么水啊?别玩这些刺激的项目行不行?”苏羽试图打消他妈这个荒唐的念头。


    然而吴美玉不听他的:“你两三个月回家一次,团聚的够频繁了, 而且我跟你爸哪年纪大了?我们潜水都有专业教练的,不用你操心。”


    他妈脾起也是犟,一般决定的事情, 从不听别人劝说。


    苏羽没办法, 只能同意:“好的, 我知道了,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的,妈妈知道了, 对了, 你过年去人家那边,可不要当着小郝爸妈的面, 把小郝当奴才似的使唤,人家老两口把孩子拉扯这么大,一表人才又能力卓越,若看到被你呼来喝去的,还不得心疼死。”


    吴美玉对苏羽不怎么放心,主要这次去亲家那边住的时间久,她怕苏羽装不了几天就原形毕露。


    “唉呀,妈,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去玩吧。”苏羽嘟囔着抱怨一句。


    自家老妈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男人腿脚勤快,就算去郝樊家,也用不着苏羽张嘴,男人就大包大揽的全干了。


    而且哥老家那边的传统,就是男人干家务下厨房。


    苏羽每次回去,都被他婆婆拉着坐进沙发里,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


    而郝樊跟他爸郝强,一个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一个踢踏着拖鞋在客厅里拖地。


    等男人下班回家,苏羽就把这件事告诉郝樊了:“哥,妈给我打电话,说过年要出去旅行,要我今年跟你回家。”


    “好啊,不用两地奔波的话,哥就带你在东北认真玩上一玩。”


    乐游无限的员工,都得感谢郝总的丈母娘。


    正因为她过年出去旅游,苏羽便只需待在东北,又因不用两地奔波,郝樊便想把假期再凑长一些,带自家媳妇在老家好好放松一下。


    所以乐游无限原本十八天的年假,又额外增加两天路程假,直接凑到二十天。


    发邮件通知的当天,公司群直接炸了,郝总收到无数员工的倾情告白,男女不忌,老少皆有。


    郝樊笑了笑没有一一回复。


    但既然大家都高兴,他也不能扫兴,索性打开手机,在群里发了个六万块的手气红包。


    不出意外,员工群内又是一波惊天动地的尖叫。


    郝樊放下手机,直接给秘书小王通了个电话,要她订两张从H城飞东北的机票,然后又吩咐她在网上买点东西,最好这几天就能寄到别墅。


    于是在准备回家前的这几天,苏羽陆陆续续总能收到一些包裹。


    这天他将所有包裹聚集在一起,手里拎着把剪刀,准备逐一拆开。


    “哥,你到底买什么了啊?怎么这么多?”


    “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郝樊从厨房里探个头出来,匆忙说一句后,又立马缩了回去,他锅里炖了只大鹅,得时刻看着火候。


    苏羽没办法,只能坐进沙发里,用剪刀绞开袋子,一样一样打开来看。


    结果拆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军大衣,狗皮帽,红棉裤……


    苏羽望着这堆东西,无语的翻个白眼:“哥,你买这些玩意干什么?”


    “你说呢?忘记之前跟哥回家差点被冻成沙雕了?这次住的久,不提前准备好都没法出门,到时候一下飞机,咱就去最近的宾馆里换装备。”


    “坐飞机拎这些东西多麻烦啊?咱就不能下飞机先让咱爸来接,然后再开车去商场里买装备吗?”


    “浪费那时间干啥?再说了,飞机可以托运,有哥在,不用你出一份力气,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放心吧。”郝樊端着炖好的大鹅从厨房走出来,放到餐桌上,随即来到沙发旁,宠溺的揉了揉苏羽的脑袋。


    苏羽无奈只能接受,但他还是想吐槽一句:“这棉裤就不能买个别的颜色吗?红的好丑。”


    “傻孩子,红的才吉利,别挑三拣四了,赶紧过来吃饭,哥办事你别跟着瞎操心,都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既然男人这么说了,苏羽索性啥也不管了,当起甩手掌柜。


    时间一晃,郝樊的公司放假了,他们第二天才走,因为不放心郝大款一只狗留在家里,便开车将它送去最近的宠物店寄养,选择入住的是豪华狗别墅,每天投喂的狗粮和零食也是皇家级别的。


    将郝大款安置妥当后,第二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去机场赶飞机。


    郝樊将两个偌大的行李箱塞进大G后备箱,毫不夸张的说,那行李箱的容积,就算把苏羽塞进去带走都没问题。


    男人让秘书小王帮忙订的是商务舱,如果就他一个人,倒也无所谓,经济舱照样能坐。


    主要是带着苏羽,可不能委屈了自家媳妇。


    郝樊犹记得苏羽刚跟他在一起那年,他带人回家见父母,裤兜里没两个钢镚,飞机票买不起,只能买高铁票,结果连坐票都买不到,只能入购站票。


    一路从H市站回东北,苏羽站的腿麻腰酸,也没跟他抱怨过一句,累了困了也只是搂着他的腰,趴在他怀里眯一会儿,那罪真不是人遭的,郝樊心疼都心疼死了。


    眼下有钱了,别说商务舱了,若想奢侈一把,包机回家也不是不可以,主要目的还是要这一路上都舒舒服服的,免得破坏了回家的好心情。


    “大宝,吃点水果,喝包奶,然后再睡一觉,大概不到三个小时就到了。”郝樊的位置就在苏羽隔壁,飞机起飞前还忍不住叮嘱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苏羽不走心的摆摆手,嫌男人啰嗦。


    三小时还是很好打发的,苏羽玩玩手机,困了眯一会儿,等他一觉醒来,飞机就到站了。


    苏羽抬手揉了揉眼睛,往窗外瞄一眼。


    哇哦,下雪了。


    “哥,哥,你快看,下雪了,好大好大的雪。”


    乘客正在陆陆续续下机,苏羽平地一声吼,把周围人吓得不轻。


    “大宝,下个雪而已,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别大惊小怪的。”郝樊在自家媳妇的嘟蛋子上拍一把,示意他小点声,同时朝周围乘客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俺家这位南方来的,多体谅一下。”


    苏羽捂住嘴巴,不再出声,但一双眼睛依旧贪恋的盯着窗外雪景,心头难掩激动。


    太美了,鹅毛大雪大气滂沱,跟江南的潺潺小溪属于完全不同风格的美。


    可苏羽一下飞机,瞬间就觉得不美了,他冻得将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两条小腿颤颤巍巍。


    “哥……哥,我好……好冷啊,不敢张嘴,怕牙齿……会冻掉。”


    郝樊忙张开自己的大衣,把人搂进怀里,刚出机场就钻进出租车,朝最近的宾馆驶去。


    从坐上车开始,男人就跟司机大叔唠起了嗑,一路唠到他们下车才恋恋不舍的中止话题。


    这要放在以前,苏羽都会怀疑他们是不是认识,现在倒也习以为常了。


    因为郝樊说过,东北不养内向的人,他们这的老爷们,走马路牙子上,跟道边的狗都能唠上两句。


    走进宾馆的房间,郝樊将两大行李箱打开,把装在里面的衣服一股脑的倒出来。


    除了军大衣狗皮帽之外,还有各种穿在里面的衬衣衬裤,雪地靴,棉手套……


    “哥,有必要穿什么多吗?”苏羽看的头皮发麻,不敢相信这么多衣服待会都要包裹在自己身上。


    “要不你少穿两件,出去站一会儿试试,看看会不会被冻成冰棍。”


    苏羽又不傻,他才不出去试,刚下飞机那一会儿,迎面刮来的风,差点没把他的鼻子冻掉。


    “可这要怎么穿啊?里三层外三层的!”苏羽拿起一件羽绒马甲,又郁闷的放下了,他都都不知道要先穿哪个,再套哪个?


    “你看你着啥急?让哥一件一件的给你安排。”


    将宾馆的空调开到最大,待温度升起来后,郝樊先将自家媳妇剥个精光,然后秋衣秋裤,毛衣毛裤,棉衣棉裤……


    “哥,可以了吗?好紧啊,我快要喘不上来气了?”苏羽一张小脸卤通红,都快被包成粽子了。


    “你也知道太紧了难受?那以后能不能也多放松一下,收缩的那么紧,哥的牛子都快被你夹断了。”郝樊边给自家媳妇穿羽绒马甲,边打开了话匣子,瞧他那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就好像嘴里说出的来的是很稀疏平常的话题。


    苏羽:??


    不是,本来聊得挺正经的,他怎么突然贴脸开大啊?


    “你能不能别一天天的搞颜色,穿你的衣服,别逼我在你的老家扇你啊!”


    听到这话,男人不服气的啧啧嘴。


    不是刚才冻得哧哧哈哈,嘴都张不开的时候了,他现在又牛逼起来了。


    郝樊刻意公报私仇,在给自家媳妇穿上羽绒服后,猛地将腰带收紧。


    猝不及防间,苏羽就像是被主人突然抓到手心里把玩的仓鼠一般,发出叽的一声惨叫。


    “你干嘛啊?想勒死我啊?”苏羽可记仇了,立马回甩男人俩个大逼斗。


    一天不打浑身难受,真是贱的他。


    挨了收拾后,男人明显老实多了,他将一件绿色的大袄撑开,披到自家媳妇身上:“来,最后再穿上军大衣,带上狗皮帽,围上围巾,大功告成。”


    苏羽:……


    面对宾馆房间里的镜子,苏羽笨拙的蹦跶两下,此刻的他圆滚滚的一团,跟个松花蛋似的。


    本来清纯靓丽的好小伙,愣是被一层又一层棉衣,给裹成了小老头。


    这下真不冷了,还忙活出了热汗。


    苏羽将围巾扒到下巴处,露出半张白皙的小脸,呼呼的喘着粗气。


    拾掇完自己媳妇,郝樊开始给自己换装备,他从小到大穿习惯了,因此行动起来特别快。


    最后,换好装的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镜子前,苏羽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好蠢啊!像喜羊羊与灰太狼里,两颗来自古古怪界的蛋。


    他是白蛋潇洒哥,男人是紫蛋黑大帅。


    怪不得,东北人喜欢管长得矮的人叫小地缸,裹成这样,可不就跟个地缸一样一样的。


    果然,中国的文化,都离不开象形文化。


    “走吧,出去逛逛,今天下雪路不好走,咱爸还要晚点才能来接咱们。”


    郝樊他爸妈现如今还住在农村的小平房里,不是没想过给他们在省会里买套大房子住,可老两口不乐意,嫌城市没有农村热闹,还能跟街坊四邻撸串哈啤酒,扭扭大秧歌,跳跳二人转。


    走出宾馆,呼啸的冷风迎面吹来,呛进鼻孔里,感觉鼻涕都要被冻成冰碴子状的了。


    苏羽忙将拉下去的围巾重新拉上,从对面望过来,只有一双眼睛还暴露在空气里,其他地方全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个中年发福的忍者。


    他迈开腿,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雪地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大宝,你这走路姿势不对,来,哥教你在东北穿军大衣应该怎么走路。”说着,郝樊一把将苏羽拽到自己身边来。


    “首先,把脑袋低下去。”男人压着自家媳妇的脑袋,强迫他低下头。


    “其次,把背弓起来。”郝樊拍打两下苏羽的胸脯,示意他把胸含进去。


    “最后,把手像这样插进另一只手的袖子里。”苏羽看男人教的认真,便也像模像样的学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你走两步,走两步试试。”


    在郝樊一个劲的怂恿下,苏羽信了他的邪,缓缓的迈开腿,压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弓背塌腰罗圈腿,跟那上了年纪的小老太太似的。


    男人就是故意逗自家媳妇玩的,他边努力憋笑,边掏出手机给苏羽录视频,然后发到家族群里,让他丢人丢到姨姥姥家去。


    做完这一切,郝樊放声大笑起来,苏羽猛地扭头望去,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郝樊,你怎么这么贱?我要锤死你!”


    苏羽追着男人满大街跑,结果男人腿长跑得快,还会打滑茬。


    双腿一前一后,将身体略微后仰,出溜一下,滑出去老远,甩掉苏羽一大截。


    苏羽也学着郝樊的样子,双腿一前一后,身体略微后仰,出溜——


    啪叽!


    他还没滑出半远,身体就因失去平衡,狠狠摔了个屁墩。


    好在穿得多,再加上屁股上肉多,苏羽也没觉得疼,他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没发挥好,他再来一次,苏羽吸取刚才的经验,这次尽量将重心前移。


    出溜——啪叽!


    结果又没把控好,重心太靠前,直接四仰八叉的栽进雪堆里。


    等着苏羽再次从地上爬起来,身前的雪堆里赫然留下一个人的形状。


    路过的行人都在捂嘴偷乐,男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尽情的嘲讽他:“瞅你那熊样,快放拉到吧,咱别再闹笑话了,大过年的,别再把门牙磕掉了。”


    苏羽:……


    郝樊笑的太过得意忘形,也就没注意,迎面一个雪球丢过来,“啪”的一下砸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受到撞击后,瞬间炸的四分五裂,又因男人嘴巴咧的太大,有部分雪花溅到了他的喉咙眼里。


    郝樊:……


    “苏小羽,想打雪仗是吧?你信不信哥能把你打哭?”郝樊边说着,边弯腰从地上捞起一把雪,团成了雪球。


    “你敢,你要是打疼我,我就跟咱妈告状!”苏羽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跟男人叫嚣。


    谁让男人每回跟他回娘家,都爱向吴美玉装可怜卖惨,苏羽也学会了,眼下来到郝樊的老家,男人表现不好,他就去找婆婆告状。


    他婆婆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能一个人单挑十几个老爷们,在小的时候,就把村里光屁股一起玩的小老弟全揍哭了。


    郝樊:……


    “行,还把咱妈搬出来了,你个小垃圾,哥看你就是玩不起!”郝樊无奈将手里的雪团丢掉。


    他本来也只想闹着玩,没打算动真格的,不然以他们老家打雪仗的方式,搞不好都能砸出脑震荡来。


    “来,都来东北了,哥给你拍个照,发个朋友圈。”男人不知想到什么,又舔着一张脸笑眯眯的凑到苏羽跟前:“你就站在那棵树下吧,准备好了就比个茄子。”


    苏羽被郝樊说的有些心动,屁颠屁颠跑到大树下,站好后举起剪刀手,笑的牙不见眼。


    男人举着手机,在他身前走来走去,经常虚晃一枪,似是在寻找角度。


    “大宝,准备好了吧?哥要拍了!”


    听到这话,苏羽喜滋滋的点点头。


    然而就在他点头后,男人突然抬腿,哐当一脚踹在树干上,存在树干上的积雪跟泄洪似的落下来,将树下的苏羽整个埋了进去。


    郝樊趁此机会,咔嚓咔嚓猛按快门,一通抓拍,将苏羽的糗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记录下来。


    “哈哈哈。“男人乐的呲俩大牙,指着此刻雪人一样的苏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个小损样,还敢拿雪球砸我,哥还治不了你吗?”


    苏羽:……


    第64章


    自打被树上掉下来的雪给埋了, 苏羽就跟被点穴了似的,站在原地迟迟没动静。


    郝樊喊了两声,也不见自家媳妇搭理人, 整的他越来越心虚。


    “媳妇, 别杵着不动了, 来接咱的车已经到了。”


    听到这话,苏羽总算有反应了,他徐徐的抬起头盯着郝樊, 声音幽幽, 没头没脑问了句:“咱妈来了吗?”


    “来了呀,咱爸喝多了,是咱妈开的车。”


    “哪呢?”


    男人朝街道两侧望了望,一辆黑色路虎适时出现在视野里, 挂的正是他熟悉的车牌。


    郝樊兴奋的抬手一指:“那呢, 那不就是吗?”说完,男人朝车的方向用力挥舞起双臂。


    路虎最终停在他们跟前, 车窗落下来,一中年妇女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来,正是郝樊的妈妈——王丽华。


    “樊子, 小羽, 妈来接你们了, 等了多久啦?冷不冷啊?赶紧上车。”


    郝樊正打算回话,这时,原本站在树下的苏羽却突然动了。


    他猛地窜到车门前, 扒下脸上的围巾, 指着自己头上身上的积雪,委屈巴巴的哭诉:”妈, 郝樊他拿雪砸我,就打个雪仗,他一点都不让着我。”


    郝樊:……


    卧槽,自家媳妇也学会告状了?真是因果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闻言,王丽华的眼睛立马瞪圆了,凶神恶煞质问自家儿子:“樊子,这你干的好事?”


    “呃……妈,我就闹着玩。”郝樊心虚的摸了把鼻子,藏在背后的手偷偷摸摸的拽了拽自家媳妇的衣角,摆明想求饶。


    “哼。”苏羽喷了个响鼻,没好气的把衣角从男人手中抢回来,偏过头去压根不予理会。


    郝樊:……


    “你能不能有点爷们样?让着点小羽不行吗?一天天磕三个头放六个屁,你好事愣没坏事干得多,和你那损爹一样一样的,咋不嘎嘣瘟死?你们老郝家就没个好仁!”


    王丽华噼里啪啦一通输出,喷的郝樊头都抬不起来。


    “给小羽道歉,别逼我下去扇你嗷!”


    自家老妈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别说郝樊一个了,就算把他爹郝强拎出来,他爷俩都不是对手。


    男人被训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搂着苏羽做低伏小的赔罪:“大宝,我错了,原谅哥吧,哥让你打回来怎么样?你去捏个雪团,朝哥脑门上砸,哥保准一动不带动的。”


    苏羽就想出口恶气,倒也不是非得报复回来。


    瞧男人这低声下气的模样,他觉得气顺很多,索性不跟郝樊一般见识了。


    “妈,爸没有来吗?”怎么没看到郝樊他爸郝强呢?苏羽纳闷的追问一句。


    “可别提了,中午家里来了个你爸的好兄弟,他陪人家喝酒,结果自己喝高了,个没用的玩意。”说着,王丽华降下后座的车玻璃,努了努嘴嫌弃道:“你可瞅瞅他吧,满嘴酒气梦话连天,呼噜震天屁屎狼烟的,我王丽华当初怎么会看上他?”


    顺着自家老妈指引的方向望去,郝樊被吓一跳。


    只见他爹郝强一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明显还没醒酒。


    车窗玻璃降下来后,冷风灌进车里,冻得他一个激灵醒过来,砸吧砸吧嘴笑的一脸痴呆。


    “小樊,羽子,你俩回来了啊?”


    苏羽:……


    连名字都反过来喊,是真喝多了。


    “唉呀妈,整几个菜啊喝成这样?爸,你不知道我们今天回家吗?咋还喝这么多?”


    “知道,爸……没喝多,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兄弟来家里聚一聚,推脱……不了。”


    “行了,你快继续睡吧。”这一张嘴,酒气都熏人。


    郝樊拉开副驾驶,让自家媳妇坐进去,自己去后排,跟醉鬼老爸坐一块。


    确认所有人的安全带都系牢了,王丽华一脚油门下去,车子朝农村老家驶去。


    这一路上,王丽华边开车,边跟坐在自己身旁的苏羽唠嗑,大部分时间都是王丽华问,苏羽答。


    别看苏羽跟郝樊在一起时,咋咋呼呼挺牛逼的,可他是典型的窝里横,一拎到家长面前就完蛋,说起话来支支吾吾,乖巧的像个鹌鹑。


    车子七拐八拐进了村子,最终停在一栋红瓦白墙的小平房前。


    门口趴着只大黄狗,看到车子停下后,兴奋了跑过来,围绕在车旁打转,将尾巴摇成电风扇。


    “呀,胖虎,才多久没见,你又长膘了呀?”郝樊打开车门走下去,弯腰摸了摸胖虎的狗头。


    这只狗是他第一次带苏羽回家见父母时,在路边的雪地里救下来的,那时郝樊手头拮据,没条件带它回H市,就放在老家由爸妈养着了。


    胖虎跟郝樊卖完乖后,又跑到副驾驶旁跟苏羽亲热,它原地一个弹射起步,跳起来就要往苏羽怀里砸。


    这家伙接近二十斤的体重,胖不说,肉还非常结实。


    苏羽被他一脚爪蹬在胸口上,吃疼的弓起腰,腾腾腾的倒退几大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郝樊看到这一幕,赶忙冲过来,虎口卡住胖虎的狗头,把它摁在地上,指着鼻子教训道:“你下爪咋没轻没重的?他那小身板哪经得住你这一撞?下回可不许这样了哈!”


    男人训完狗,回头查看自家媳妇的状况,将手放在苏羽的胸口轻轻揉捏两下:“大宝,有事没?疼不疼?是不是被它给撞岔气了?”


    苏羽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顺便替胖虎说两句好话:“我没什么事,你别凶它了。“


    男人这才松口气,抬脚轻踹胖虎的狗屁股:“下不为例啊!”


    察觉到主人态度的转变,上一秒还将头贴在地上,只将屁股撅高,转着圈卖可怜的胖虎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跟在郝樊和苏羽的身后,大摇大摆的朝屋内走去。


    苏羽的妈妈吴美玉在农村也有一套房子,她喜欢在院里种些花花草草,而王丽华则爱养些小动物,鸡鸭狗兔,都散养在屋后的院子里。


    “小羽,外面冷,快去屋里坐,妈知道你们要回来,特地将炕烧的滚烫。”


    “妈,我想先去喂兔子。”苏羽不急着进屋。他现在穿这么多,屋里热肯定要脱掉一部分,到时候若想出门又得重新穿,还不如趁着没脱将想干的事先干了。


    “喂兔子是吧?行啊!樊子,你带小羽去吧。”王美华朝郝樊招招手。


    “好嘞,妈。”男人拉起自家媳妇的手,推开一扇咯吱作响的木门,来到他家后院。


    在这里,鸡鸭都是散养的,唯有兔子养在用砖沏的矮房子里。


    “大宝,你站这等一下,哥去拿几个白菜帮子过来。”北方人都有这个传统,会在过冬前,拉一车白菜囤在厢屋里。


    “好,哥,那你快点啊!”说实话,苏羽心头有点虚。


    那一窝鸡见到有人来,还以为是来喂它们饲料的,接二连三从鸡窝里溜达出来,虽然知道它们的杀伤力并不大,可苏羽对这种尖嘴的生物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放心吧,哥三分钟后就回来。”郝樊说完就冲了出去,而在他离开后,一只鸡迈着老干部似的步伐,优哉游哉朝苏羽所在的方向缓缓逼近。


    “你……你别过来啊!”苏羽不想招惹它,窝囊的朝一旁挪动脚跟。


    但那只鸡性格比较凶,似看出来苏羽害怕它,非但没远离,还扑腾两下翅膀,飞到苏羽脚边。


    苏羽被吓坏了,尖叫一声朝旁边跑去:“你滚开,离我远点。”


    或许是苏羽突然间的移动,又或许是他发出的声音,导致鸡受惊后凶性大发,扑腾着翅膀飞起来,抬腿就往苏羽身上踹。


    苏羽人都吓傻了,下意识背过身子,双手抱头,蹲进墙角里。


    郝樊拎着白菜帮子回来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幕,自家媳妇没出息的面朝墙壁缩成一团,被只鸡一脚又一脚踹在后背上,米白的羽绒服上留下脏兮兮的脚爪印。


    “大宝,没事吧?”男人扔掉手里的白菜,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前,弯腰一把抄住鸡脖子,把它拎到半空中。


    “妈的,提溜个二五脑袋,你还来个小飞踹,谁给你的胆子敢动他?”郝樊掐着鸡脖子用力甩两下,没好气的将它丢出去,随即抬腿跟踢毽子一样把它踹飞了:“敬酒不吃你吃料酒,养不熟你我还煮不熟你吗?今天这把我让你落实到胃。”


    骂完鸡,男人忙把自家媳妇扶起来,见苏羽吓得瑟瑟发抖,郝樊分外无奈:“你这么大个人,咋还能被个小鸡子给吓成这熊样?你揍我时候的本事呢?”


    “哥……。”苏羽惊魂未定,抬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臂弯,瞳孔剧颤:“它的嘴巴好尖,我害怕。”


    “别怕了,有哥在,哥给你出气,它敢欺负大宝,等着吧,今天晚上就炖了它,给你补补身子。”


    “嗯!”苏羽狠狠点头,小肚鸡肠的记仇道:“拿它炖蘑菇,多放点花椒。”


    “好,都听大宝的。”郝樊笑了笑,宠溺的揉一把自家媳妇的嘟蛋子,只是这隔着秋裤毛裤棉裤羽绒裤,手感跟以往只穿条短裤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男人惋惜的缩回手,从地上重新拎起白菜帮子塞到苏羽手心里,他护着自家媳妇朝旁边的矮房子走去:“走吧,咱喂兔子去,唉呀妈,你是不知道这玩意有多能生?妈最开始就买了一公一母两只,结果一个月生一窝,一窝十几只,再这样下去,得单独给它们买块地皮,盖新房子住了。”


    第65章


    房门打开, 数不清的兔子从草窝里窜出来,围在你脚边,眼巴巴的瞅着你手里的白菜帮子。


    有黑的, 白的, 灰的, 花的,耳朵又长又软,毛茸茸的一团, 能把人萌化。


    苏羽蹲在地上, 将手里的白菜帮子递到小兔子嘴边,乐此不疲的观看它们蠕动着三瓣嘴,将白菜帮子啃咬出一个又一个豁口。


    喂完兔子,苏羽跟男人一起回了屋, 家里开着地暖, 热乎的不得了。


    他们回房里,脱掉里三层外三层的束缚, 最后走出门时,身上只留了件红毛衣跟花棉裤。


    北方人的身高普遍要比南方人出挑一些,连郝樊他妈王丽华的身高都不输给苏羽, 因此家里的炕也砌的特别高。


    苏羽用双手把住炕沿, 脚丫子在地上用力蹬踹好几下, 尝试好几下都没能蹦上去。


    郝樊端着零食走进来,就见自家媳妇背对着他,跟个猴似的, 撅着个大腚上蹿下跳。


    男人把糖炒栗子和烤地瓜放到炕边的案桌上, 空出手来后,对自家媳妇的嘟蛋子“啪啪”狂甩两下。


    “大宝, 干啥呢?你这是要给咱爸妈表演个绝活吗??


    “哎呀,你别烦我,我刚才差点就要跳上去了!”


    “你瞧,哥之前说啥来着,就你这两条小棒子腿,别说跳高跳远了,你连上炕都费劲。”说完,男人直接伸手托住自家媳妇的屁股,略一用力,就把苏羽给怼了上去。


    可算上来了,苏羽跪着爬行到案桌前,直起身子捞一个烤红薯,拨掉外皮后,毫不客气就往嘴里塞。


    “哥,我还要吃糖炒栗子,你给我剥。”苏羽使唤人习惯了,几乎是张嘴就来。


    “哥知道,你等会滴,咱妈还备了几样零食,等我都端进来后再伺候你。”男人说完又推门出去了,没一会儿又端回来几样小零食。


    糖葫芦,烤淀粉肠,瓜子,冻梨,烤玉米……


    “哇,我要吃烤玉米,还要吃烤淀粉肠。”还不等郝樊走到跟前,苏羽就急吼吼的叫嚷起来,男人拿他没办法,只能加快脚下步伐。


    苏羽一手抓一个,大嘴庞塞的往嘴里炫,好吃到想流泪。


    “你少吃点,得会还得吃晚饭呢。”郝樊不赞同的叮嘱一句。


    奈何苏羽压根不听他的,没好气的赏他个白眼:“你少管我!”说完,就又往嘴里塞一个裹着糖汁的草莓球。


    管不听!郝樊索性不吭声了。


    男人拿起一个冻梨,一口下去嗦了满嘴的甜汁,享受的喟叹一声。


    在H市他就想这一口,眼下终于吃上了。


    满足口腹之欲后,郝樊开始给自家媳妇剥栗子。


    栗子肉剥出来又大又圆,香的不得了,大部分都送进自家媳妇的肚子里,只有偶尔剥出两个干瘪的,男人才会自己吃掉。


    苏羽将大部分零食都尝了个遍,心里满足的不得了。


    太幸福了吧?想起整个过年期间,他都能吃到这些美食,苏羽就美的直冒泡。


    眼下只有一样,他没尝过,便是那冒着寒气的冻梨。


    看男人吃的挺欢,这黑漆漆的梨子到底什么味啊?


    苏羽嘴馋的抿抿唇。


    他跟郝樊在一起挺多年了,每次跟男人回老家,郝樊都会带他将东北美食吃个遍,唯有这冻梨,他不管来几次都吃不上一口。


    越是吃不到,心里越急的跟猫挠一样。


    肯定很好吃吧?说不定是人间第一美味?他若不能尝上一口,这辈子岂不白活了?


    苏羽瞄一眼男人,正在专心致志的剥栗子,眼珠子在眼眶内鸡贼的转动两圈,苏羽觉得这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紧张的屏住呼吸,他把小手藏在案桌边,偷偷摸摸探出去。


    指尖已经能够感受到冻梨散发出的寒气,苏羽的小脸上难掩兴奋,眼见就要得逞了。


    可就在这时,手背上突然挨了一下重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苏羽吃疼,“嗖”的一下将手缩回去,放在嘴边呼呼的对着气。


    “你干嘛打我?”


    “你说呢?”郝樊把手中的栗子往案桌上一拍,凶巴巴的板起了脸:“不长记性是吧?是不是又皮痒了?”


    男人这副模样,苏羽还真有些打怵,但转念一想,这是在老家,他有王丽华撑腰,郝樊总不可能当着他妈的面抽自己皮带吧?


    “你凶什么凶?别以为我怕了你,敢动我一下,我就跟妈说。”为了展示自己底气十足,苏羽站起身来跟男人叫嚣。


    “跟妈说?你就是跟奶说也没用,吃一口试试?哥给你把腚打烂。”


    一听这话,苏羽又“噗通”一下坐回去了,他也不想这么怂的,奈何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但是,他真的很想尝尝那冻梨是什么味的。


    苏羽撇撇嘴,只能想其他法子,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俯跪在炕上,从自己这头,一路摇头晃脑的爬到男人那头,抬腿跨坐到郝樊身上,伸出手臂揽住男人的脖子。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哥,这冻梨是不是很好吃?我也想尝尝味道,你想想办法。”苏羽使劲摇晃男人的脖颈,郝樊的一身硬骨头,没两下就被摇软了。


    大手搭上自家媳妇的后腰,略一用力就把人搂进怀里,郝樊拿他没办法:“怎么那么馋?非吃不可?”


    “非吃不可,你给我想办法。”


    男人轻叹一声做出让步:“那你等着吧,哥去给你放炉子上热一热。”


    “啊?那不是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吃?可我现在就想吃。”苏羽任性的提要求。


    他主要不希望郝樊把冻梨拿去热了,冻梨冻梨,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冻着才好吃。


    男人热过后,岂不成了普通的热梨汁?苏羽不要喝那个!其实就想让郝樊稍微通融一下,也不是非要嗦一口,哪怕只是舔一舔,或者含一滴也是好的。


    “热一热能花费多少功夫?你跟哥耍心眼是不是?”男人冷笑一声,当面戳穿了苏羽的小算盘。


    毕竟是自家媳妇,苏羽一撅屁股,郝樊就知道他想拉什么粑粑。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吃,你给我想办法。”既然都被揭穿了,苏羽索性也不扭捏了,心安理得的纠缠着男人。


    “行吧,哥这就让你吃。”


    郝樊竟然松口了?简直不可思议。


    苏羽面露喜色,喜滋滋的长大嘴巴,瞪着俩无辜大眼,非常期待男人接下里的动作:“哥,快点吧,炫我嘴里。”


    “靠,这么积极,吃哥牛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把嘴巴长这么大?”郝樊没好气的怼他一句。


    苏羽:……


    他不开车能死吗?


    “你到底给不给我吃?”苏羽气的怒拍案桌。


    郝樊只能如他所愿,伸手拎起一个冻梨,凑到苏羽嘴边。


    鼻尖隐约能感受到冻梨冒出来的寒气,苏羽的眼睛越瞪越大,瞅准机会把舌头探了出去,准备先舔一口。


    眼见舌尖就要接触到冻梨表皮上的冰霜,这时,男人却突然把冻梨拎到高处,苏羽跟着抻长脖子,尽最大努力伸长舌尖都够不着。


    “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苏羽缩回舌头,愤愤不平的瞪郝樊一眼,男人该不会在耍自己玩吧?


    郝樊没有回答自家媳妇的问题,而是直接把手里的冻梨塞自己嘴里,喀嚓一口下去,汁水流了满嘴。


    “诶?不是说好了给我吃吗?”苏羽急眼了,结果他刚质问完,就被男人按住脑袋,堵住了嘴。


    “唔……”猝不及防间,苏羽被吓了一跳,他想骂男人一句,喉咙眼却发不出任何音节,只能传出些破碎的呜咽。


    滚烫又灵活的舌头闯进他的口腔里,肆意横行,裹挟住他的舌尖后用力的纠缠掳掠。


    苏羽被亲的舌尖发麻,颤抖不已,感觉自己的气息、思维都被男人夺走了,身体软绵绵的扑倒在郝樊怀里。


    眼瞅自家媳妇呼吸困难,一张小脸烧通红,男人适时停止进攻,给他时间喘息,同时贴近苏羽的耳畔笑着调戏他:“怎么样?好吃吗?够不够甜?还想不想再尝一尝?”


    苏羽忙不迭的摇头,够了!他不想再吃了。


    然而男人不放过他,郝樊嗦一口冻梨的汁水后吞下去,又朝苏羽的方向低下头,准备攫取自家媳妇的嘴唇。


    苏羽吓坏了,扭头就要逃,却被男人揽住腰拉了回去。


    郝樊笑的像个淫贼:“往哪跑啊?这可是哥的老家,你能跑哪去?乖乖从了我,哥继续喂你吃冻梨啊!”


    说完,男人一个翻身把自家媳妇压在身下,强行拽开苏羽捂在嘴巴上的手,低下头去继续亲。


    苏羽就像被狗摁在利爪下戏弄的小老鼠,他铆足了劲用力挣扎,却也只让自己的毛发变的凌乱不堪,压根无法对这坏狗造成丝毫伤害。


    “哥……我不吃了,我再也不吃了,你好重,我喘不上气来了。”苏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身上压着一尊大山,身下躺着炕还烫他的屁股,苏羽热的直冒汗,挣扎无果后,只能哀哀求饶。


    可郝樊亲的正上头,哪肯轻易放过他?


    这小嘴咋这么好亲呢?唇珠肉嘟嘟的像果冻,唇瓣软绵绵的像棉花糖,可比冻梨甜多了!


    “樊子,我锅里还做了些锅巴,你咋没拿给小羽吃?”恰巧这时,王丽华手里端着个盘子,推开门走进来。


    第66章


    郝樊亲的太忘我, 与自家媳妇交换津液,耳边都是咕啾咕啾的水声,所以压根没听到他妈说什么。


    苏羽倒是听到了, 可又有什么用呢?他根本推不开身上的狗男人。


    于是, 王丽华抬起头, 一打眼就看到自家儿子正逮着人家小羽往死里欺负。


    接近两米的东北老爷们压在个南方小个子身上,这跟熊瞎子扑人有啥区别?


    “唉呀妈,年轻就好。”王丽华赶忙捂住眼睛, 刚迈进屋的左脚还没落地就又缩了回去:“你们继续, 妈退下了。”说完,轻轻帮小两口关上房门。


    郝樊:……


    这次他倒听见了,可现在起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继续趴在自家媳妇身上装死。


    苏羽:……


    这下两边的妈妈, 都见识到他俩有多没羞没臊了?真是丢死人了。


    都怪郝樊!不分时间场合的发情。


    苏羽气炸了, 搂住男人的脖子,挺起身子来, 一口咬在郝樊的肩膀头子上。


    “哎呦喂,可他妈痛死我了,苏小羽, 你狗病又犯了是吧?说咬人就咬人?”男人一个翻身滚到炕的另一边, 疼的拿手来回搓, 他扒开毛衣瞅一眼,肩头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牙印。


    “你活该!”苏小羽丝毫不心疼郝樊,非但不道歉, 还恶语相向。


    都怪这个狗男人!等会吃晚饭的时候,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丽华了!


    “哎呀,都是一家人, 瞧见了就瞧见了呗。”郝樊觉得自家媳妇脸皮太薄,这样可不行,踏入社会后容易吃不开:“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咱这点小情调落妈眼里,都是小卡拉米,一抬腚就忘了。”


    “你还敢说!”苏羽眼尾绯红,说着抬起了拳头,瞧那架势,好似郝樊再多说一句,就要被锤爆了。


    “得得得!我不说了,我闭嘴行了吧?”郝樊认怂了,不跟自家媳妇辩论这个问题了。


    苏羽身为个小老弟,养家糊口又用不上他,脸皮薄就薄点吧,反正家里有一个人吃得开就行了。


    就在男人准备摸回去继续给自家媳妇剥栗子时,庭院里突然传来开门声。


    郝樊跟苏羽齐齐扭过头去,透过窗户往外望。


    有一男人推开他们家屋门走进来,左手拎了箱奶,右手拎了打酒,见到出门迎接的王丽华,毫不见外的开口唤人:“婶子,我听说樊子回来了?他在屋里不?我找他玩一会儿。”


    “是刚子啊?樊子在家呢,你说你来找他玩,来就来呗,咋还带东西呢?”


    “婶子,这都不值钱,你收下,我这就进屋了哈!”说着,王刚就把手里拎着的奶塞到王丽华手里。


    “好啊,你去吧,屋里正合适备着零食,你们敞开了玩。”


    “哥,这不是你那兄弟吗?”苏羽一见这人的长相就想起来了,是郝樊在邻村的一个发小。


    这人也是个逗比,据说是因为郝樊上学时太优秀,王刚他妈总拿他跟郝樊相比,导致这家伙心里积了不少怨气。


    天长日久下来就爆发了,他趁着郝樊放学,蹲在郝樊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想要揍郝樊一顿出出气。


    不成想郝樊不光学习好,打架也不是盖的,王刚被反过来揍的鼻青脸肿。


    但不打不相识,从那之后俩人的关系突然变铁,最后就处成好哥们了。


    只是王刚上完高中就不念了,郝樊也去外地上大学,没办法时常见面,只能通过手机联系,再就是逢年过节见一面,好在感情并没有断。


    这俩人一碰面可好玩了,斗嘴的时候段子频出,苏羽每次都乐的直不起腰。


    “樊子,你回家过年咋不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啊!”王刚一进屋就打开了话匣子,接近一年没见,却丝毫不见生分。


    “你个大忙人,哪能劳烦你啊?”郝樊从炕上跳下来,走过去跟王刚勾肩搭背:“今年过的咋样啊?”


    “老样子,就那样呗。”说着,王刚把酒放炕上,抬手给了郝樊一拳:”来找你喝酒,聊聊天,好久没见了,想死兄弟了。”


    说实话,就看郝樊跟兄弟们间的互动,他一点都不像是个基佬,简直直的不能再直了。


    “呀,小羽也跟你回家过年了。”


    “刚哥好!”王刚跟郝樊年纪相仿,都比苏羽大三岁,所以担得起苏羽的一声哥。


    “小羽啊,我来找樊子小酌两杯,不多喝,可以吧?”他们东北老爷们都惧内,别看郝樊平日里在兄弟面前咋咋呼呼的,放到自家媳妇面前,那也是窝囊废一个,所以王刚得替他提前征询下苏羽的同意。


    “刚哥,你们喝呗,我又没说啥!”苏羽捂嘴偷笑,这种被爱人哥们尊重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好嘞,感谢小羽的体谅。”王刚朝苏羽一抱拳,随即捞起一瓶啤酒塞到郝樊手心里:“行了,你媳妇同意了,来吧,吹一瓶,咱俩今天好好唠唠嗑。”


    既然苏羽都点头了,郝樊也就不扭捏了,他直接把酒瓶子放到嘴边咬住,头轻轻一甩,就用牙齿扭开了酒盖子。


    正合适王丽华准备了一些零食,可以充当下酒菜,他们能边吃边喝。


    老爷们坐一块喝个酒,没啥可说的,就爱吹个牛逼。


    苏羽就爱他们吹牛逼,眼睛瞪的大大的,边嗑瓜子边在一旁光明正大的旁听,已经做好憋笑的准备。


    一开始聊得还算正常,无非是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发表一下人生感言,然而三瓶啤酒下肚后,话题逐渐跑偏了。


    “樊子,我之前都没告诉你,你知道我高中辍学后干啥去了吗?”王刚跟郝樊一碰杯,神秘兮兮的开了口。


    郝樊十分配合的将话题接下去:“你干啥去了呀?”


    “说出来吓你一跳,我去混社会了。”


    “啊?”郝樊夸张的惊叹一声:“那你咋混的?是不是没混好?”


    “你懂个屁?城南城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我当年混的时候,身边小弟无数,像你这样的,想叫我一声刚哥,你都不配。”


    “好好好,我还不配了?”郝樊摸一把脸,嫌弃道:“你装逼就装逼?喷口水干啥?唉呀妈,恶心死我了。”


    “既然混的好,现在咋不继续混了呢?”


    “哎!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我那天出去巡店,结果被对家带人砍了五百多刀!”


    一开始,苏羽都差点信了他的邪,以为王刚说的是真话,毕竟有模有样的,如果编谎话的话,那他的态度未免太自信了。


    直到这五百多刀脱口而出,苏羽才发现,是他天真了。


    连郝樊都震惊了:“多少刀?刚子,你他妈拿兄弟我当傻子忽悠呢?”


    “五百多刀,五百多刀!”王刚伸出五根手指凑到郝樊面前,信誓旦旦的重复着:“你他妈耳背啊?我都说是五百多刀!”


    “啥玩意能砍你五百多刀?你对家是个绞肉机吧?那你当初被砍了应该给我打电话的。”


    “我当时被砍傻了,没想起来给你打电话,不然凭咱俩的关系,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


    “你可拉倒吧,都被砍五百多刀了,还救个屁!我直接带饺子皮过去,就着你这现成的肉馅给我家大宝包饺子吃得了。”


    王刚:……


    苏羽噗的一下,差点没被自己嗑的瓜子给呛死。


    “合着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信是吧?”王刚把酒杯一丢,摆明急眼了。


    “我也想信啊,奈何我的智商不允许,这家伙扇乎的,不吹牛逼你那嘴能起皮咋滴?


    王刚一看郝樊不买账,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你也吹啊。”


    郝樊摆摆手婉拒了:“我就不吹了,年龄大了,肺活量达不到,不敢再猛吹了,而且你是个老光棍子,我不是啊,我有媳妇,我这张嘴还得留着晚上干正事呢。”


    王刚:……


    苏羽:……


    这家伙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呢?是不是也喝多了?苏羽把脚丫从案桌底下探过去,没好气的踹他一脚。


    郝樊摸了把鼻头嘿笑一声,朝自家媳妇眨巴两下眼权当赔罪了。


    王刚被强塞一把狗粮,靠,这货从刚认识就这样,无形中的炫耀,让人怒火中烧。


    上学时,郝樊学习好,王刚比不过。


    他不是学习的料,便辍学去打工,跟着工队干装修,挣了几个逼子,还没来得及找郝樊炫耀,这家伙摇身一变,自己开公司当总裁了?他又比不过。


    王刚赌了口气,抢先郝樊一步谈了个女朋友,结果又没来得及炫耀,这家伙直接飞国外领证了,而他的女朋友,谈了没两个月就告吹了,你说气不气人?


    眼下郝樊跟小羽这些年感情还这么好,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王刚都快嫉妒死了。


    “好好好,小丑竟是我自己,酒也喝完了,我回家睡觉去了,不耽误你俩晚上钻被窝。”


    “诶?你没媳妇的话,打电话让你爸妈来接一下啊!”人都要走了,郝樊还不忘往王刚的伤口上撒两把盐。


    “瞧不起谁呢?喝点马尿还用得着人接?”王刚走起路来腿脚都不听使唤了,还在红着脸逞强。


    “媳妇,你在家等我一下,哥先把这个醉鬼安全送到家。”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苏羽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收到,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郝樊朝自家媳妇敬了个礼,随即搀扶着他的好哥们,朝门外走去。


    第67章


    王刚家住邻村, 中间就隔几条街,送他回去倒也不费什么事。


    只是醉鬼实在难缠,这才耽搁了一会儿。


    等郝樊花费半个多小时后回到家, 苏羽盘腿坐在案桌前, 已经吃上晚饭了。


    “爸, 妈,媳妇,你们吃饭咋不等我?”


    “等你了呀, 你没回来。”往嘴里炫一口鸡肉, 正是今天白天攻击他的那一只,如今已被做成盘中餐。


    这就是不知死活的下场,苏羽含一口鸡肉细嚼慢咽,瞥一眼男人继续道:“妈说你喝了很多酒, 应该饱了, 所以我们就先吃了。”


    郝樊爬上炕,揽过自家媳妇的腰, 非要让苏羽坐他怀里:“那你还吃了那么多糖炒栗子呢?咋不说你也饱了呢?刚才出去一趟可冻死我了,手伸不出来,媳妇, 你喂我。”


    “哎呀, 你干什么?”苏羽眼神慌乱, 眼睛一个劲的偷瞄坐在他对面吃饭的郝强和王丽华,脖颈偷偷的红了。


    爸妈还在呢?他能不能收敛一点?是不是也喝多了?


    “樊子,你有点人样行不行?别一天天的净整那狗事, 你还让不让人家小羽好好吃饭了?”他这儿子咋这么不要脸呢?自己跟他爸都是正儿八经的庄户人家, 他这没皮没脸的是随了谁?


    “咋滴?羡慕了?”郝樊搂着自家媳妇,将胸膛紧贴在苏羽的后背上:“妈, 你不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吗?我小的时候咱一家三口吃饭,你跟我爸就这么贴着,还让我端茶送水的伺候着,现在因果循环,这一幕反过来了,你们老两口反而接受不了了?”


    “别胡说八道,我跟你爸可不这样?”王丽华老脸一抹,抵死不认。


    “爸,你说呢?”郝樊转而将问询的矛头对准郝强。


    郝强吃一口粘豆包,边咀嚼边点头:“那时候年轻嘛,可以理解!”


    “看吧,我爸都承认了,妈,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


    “你爸承认了吗?”王丽华丝毫不慌,声音凉飕飕的反问一句,同时朝身旁的郝强凶狠的甩了个眼刀子。


    郝强吓得连粘豆包都不敢吃了,立马改口:“没有的事,谁年轻的时候能干那事呢?樊子,你别造谣啊!”


    郝樊:……


    苏羽:……


    可以看出郝强是郝樊的亲爹了,别看爷俩长的不像,但怕媳妇的窝囊样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行,不承认拉倒,哎呀,也不知道哪个老六说的,老婆养的好,招财又进宝,老婆宠成宝,全家没烦恼。”


    “你个小瘪犊子,阴阳谁呢?”郝强被激了一句就沉不住气了,彻底暴露了自己。


    “媳妇,你瞧吧,咱爸承认了,他跟我妈年轻时就这样,那咱俩这样就没啥可不好意思的了,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快,哥也想吃粘豆包,赶紧喂哥一口。”


    苏羽真不想搭理他,可男人跟条大狗似的,在他的脖颈间拱来拱去。


    爸妈还看着呢,苏羽没办法,只能抓起一个粘豆包,反手恶狠狠塞他嘴里:“赶紧吃吧,闭上你的嘴。”


    本以为这样就能堵住郝樊的嘴,可苏羽失算了。


    男人的嘴大到离谱,苏羽要好几口才能吃完的粘豆包,郝樊一整个塞嘴里都没噎着,蠕动着腮帮子游刃有余的咀嚼起来。


    小两口在老两口面前尽情撒狗粮,主要是郝樊要撒,苏羽被逼无奈只能配合。


    “爸,妈,我们吃饱了,晚饭辛苦你们收拾一下,我跟小羽先回房了。”


    正合适自家媳妇还被他抱在怀里,郝樊说完,就着这个姿势站起身,大长腿一迈直接下了炕,端着自家媳妇以小儿把尿的姿势朝他们的婚房走去。


    没错,他们虽是在国外领的证,但婚礼却是在国内国外都办了的。


    为了表示对苏羽的重视,他妈还特意把老家的房间装修了一下,给他们做婚房。


    只是以父母的眼光,婚房的装修风格真是一言难尽,简直和情趣酒店有的一拼。


    “来吧,大宝,让哥好好嘴一个,今天还没亲够,王刚那小子就来了,拖着我跟他喝酒,真是耽误了我的正事。”


    郝樊轻手轻脚将媳妇放炕上,长臂一伸,把窗帘“唰”的一下拉上,然后就跟个狗熊一样,往苏羽的身上扑。


    要不是苏羽早有防备,一弯腰躲了过去,这一下要被男人扑实了,他再想挣脱出来几乎就不可能了。


    “小美人,往哪躲啊?你这是要跟哥玩点情趣吗?是演哪一出呢?妲己戏纣王?还是褒姒戏周幽王?”


    “郝樊,你他妈脑子里能装点正经的东西吗?”苏羽垫着脚蜷缩在墙角里,目光一个劲的往房门的地方瞟。


    可惜房门被郝樊反锁了,他就算跑过去时不被男人抓住,那开锁的时候肯定也会被抓住。


    “哥挺正经的啊?只是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嘛!”


    他怎么这么多歪理?苏羽气的跳起来骂他:“你行的乐已经够多了,克制一点吧!”


    “哪多了?又不是天天来,再说了,哥哪次没把你伺候上天?你可真是床上一张脸,床下一张脸啊?上床前装的像个贞洁烈男,上床后骚的滴答水,哎呦喂,那小嘴甜的,说爱死哥的牛子了……唔。”郝樊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墙角冲过来的苏羽抬手用力堵住了嘴。


    男人就知道自家媳妇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他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就是把苏羽勾引过来,然后趁此机会一把抱住自家媳妇的腰。


    郝樊将苏羽的上半身摁在炕上,对着那挺翘的嘟蛋子,耸腰顶撞两下,嘴里还贱兮兮的搭配音:“Duang~Duang~Duang~”


    苏羽:……


    拳头硬了,他真想锤死这个贱货!


    “来,让老公裹两口扎扎。”说着,郝樊就要剥掉自家媳妇身上的毛衣,结果手刚伸出去又立马缩了回来,男人将手拎到半空中难捱的甩了甩:“唉呀妈,咱还电手呢?”


    苏羽身上穿着毛衣毛裤,北方的天气又冷又干燥,毛线间互相摩擦很容易起静电。


    没想到是穿在身上的衣服保护了自己,苏羽暗自欣喜,他以为男人会就此作罢,不曾想,郝樊犟驴的劲上来了,非要扒了他不可,哪怕被电的嗷嗷叫依旧不放弃。


    “我还不信了。”郝樊好不容易把自家媳妇的毛衣脱掉,结果苏羽里面还有秋衣,下半身还有棉裤毛裤和秋裤,脚上还有棉袜毛袜加绒袜。


    “啧!”男人不爽的砸吧两下嘴吐槽道:“你咋比苞米还难扒?算了,哥今天先放过你了。”


    郝樊扒累了,再加上他们今天刚到家,又是赶飞机又是坐车又是跟兄弟喝酒的,男人也怕上交的公粮不够优质,所以还是修整一天,明晚再战。


    苏羽逃过一劫,钻到男人怀里,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郝樊决定带自家媳妇去赶大集,因为临近年关了,得买点年货啥的。


    东北农村的集市都很接地气,就是村里的一条街,期间每隔五天,街道两侧会聚集满小商小贩。


    因为离家很近,所以他们没开车,郝樊从仓库里拎出辆小拖车,是他妈买洗衣粉时的赠品,用来赶集再合适不过了。


    “走吧,大宝,把狗皮帽带上,外面挺冷的,别冻着了。”郝樊一只手拉着小拖车,另一只手牵起自家媳妇裹着棉手套的小手,走出门外。


    路过村东头时,那里聚集了一窝老头老太太,郝樊乐呵呵的跟他们打招呼,让苏羽一起跟着喊爷爷奶奶。


    打完招呼后,他们没再逗留,直接擦身而过。


    而那窝老头老太太在郝樊和苏羽离开后,盯着小两口的背影开始嘁嘁喳喳的议论。


    “哥,你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了?”苏羽没听清,但大概能猜到,不开心的撅起了嘴。


    郝樊当初跟他在一起,压根没对任何人隐瞒,特别是刚带他回老家那一年,恨不得逢人就介绍,连他们村的狗都知道他带媳妇回来了。


    可村里的老人并不都像郝樊的爸妈那样开明,对同性恋依旧抱有歧视。


    “大宝,不用管他们说什么,老头老太太,没啥爱好,就爱嚼个舌根子,任凭他们说,咱不往心里去就是了,继续过咱们的日子。”郝樊拍拍自家媳妇的手背开解道:“可见面还是要客客气气的,咱不得罪他们,毕竟他们可是俺们村的情报机构,俺们村乱不乱,他们说了算。”


    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依旧乐呵呵的,看样子那些老头老太太说的闲话,他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不得不说,郝樊的胸怀真比他要宽广太多了。


    苏羽开始反思自己,这是不是就是他当不了攻的原因?因为心眼比针鼻还小。


    过了村东头,没走几步路,就来到赶集的那条街,眼下人来人往的相当热闹。


    苏羽只要跟在男人身后,保证自己不被人流挤丢就行,剩下不管是买对联,买福字,还是买灯笼,全由郝樊一手包办了。


    爹系男友,这安全感真是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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