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第 26 章
李韭有些疑惑, 转身回看,除了手上牵着的可爱妹妹,什么都没有。
而且李萌萌此刻还是“全副武装”的样子, 不会被看到脸上的印记,小男孩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察觉到李韭的视线,李萌萌抬起头,冲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可爱极了。
李韭暗自点头。
果然,不可能是妹妹的锅,所以小男孩这是看到什么了?
然而等他再回头准备问问情况时,却发现小男孩已经匆忙跑回了屋子, “吱呀”一声,门都关好了。
李韭微微摇头, 只当是小男孩看到同龄小姑娘时的不好意思,带着李萌萌直接回去了。
下午的时间, 李韭和李萌萌各自休息。
傍晚,李韭出门买菜,李萌萌一定要跟,她愿意出门, 这是好事, 李韭欣然答应。
晚上, 李韭力排萌萌议, 成功下厨做了晚饭, 最终用厨艺收获了小姑娘的强烈好评。
待吃过晚饭,在夜色更深街上几乎不会再有人的深夜,李韭悄然出了门。
他出门是想去见一见沈观。其中的一个目的是因为之前沈观曾提到过质检部。
从沈观知道质检部有特制武器来看, 他应该对质检部也有了解,李韭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关质检部的消息。
之所以这么着急, 选择出院当晚过来,一是为了隐蔽只能选晚上,二是因为当时凌霄说让他出院的时候给他们答案。
李韭特意打的这个时间差提前出院,就是要先从沈观和胡香香那里了解一下情况,再回答凌霄。
和李韭一起行动的,还有一只老鼠。
这只老鼠在他前面大约三四百米的距离,为他带路。
这就是李韭这段时间练习寄生能力的成果了。
在不影响自己身体行动的情况下,他能通过寄生灵活地控制一只小型动物为他所用。
为了避免在去沈观住处的路上被人发现,也为了避免遇到危险,用一只老鼠来探路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当然,如果可以,他也想控制一只小鸟之类的动物,可以拥有高空更加广阔的视野。
奈何寄生能力需要让血肉与被寄生对象发生直接接触,虽然李韭已经对如何寄生小鸟这样不太好直接接触到的生物有了想法,但那些想法想要实现没有那么容易,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一些运气。
而购买的方式,第一时间就被他排除了,这样会留下痕迹,反而容易暴露自己。
走着走着,李韭突然脸色微变停下脚步,前面比他提前拐了两个弯的老鼠也停住了。
为了避人耳目,李韭特意选择了一条偏僻的路线,老鼠此刻刚好拐入了一条格外偏僻的小巷。
这条小巷他之前白天探路时曾经走过,此刻这里本该狭窄黑暗,空无一人,但老鼠刚拐过去却看到了无数双脚。
这个小巷中竟然挤满了人,在人群最中央的位置燃着一支光芒微弱的火把,堪堪给小巷提供了些许模糊跃动的黄色光亮。
在人群靠后的位置,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身看过来,视线准确地落在了小巷黑暗角落里一点也不起眼的老鼠身上。
虽然兜帽布巾遮住了他的大部分面容,让人看不清相貌,但李韭仍然能感受到对方的可怕和凶狠。
尤其是兜帽下的那双眼睛,在看过来时仿佛刀子一般,几乎要将人肢解。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但李韭察觉到这里很危险,这些人也非常不好惹。尤其是这个魁梧男人。
他控制老鼠跑动的时候没有让老鼠发出任何吱吱声,且小巷地面坚实,老鼠跑动发出的动静细微,加上这么黑暗的环境,老鼠的存在感已经极小,但对方仍然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老鼠。
未免横生枝节惹上麻烦,李韭立刻控制着老鼠,准备退出小巷。
一只穿着皮鞋的脚却在这时踩在了老鼠的尾巴上。
老鼠身后的小巷中又有人来了,还是一个同样在这种环境下发现了老鼠存在的人!
李韭正准备操控老鼠往后看时,却注意到魁梧男的眼睛中闪过疑惑。
是了,从老鼠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到被踩住尾巴,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这明显不对劲。
“吱吱吱!”
李韭立刻解除了对老鼠的主动控制,老鼠马上疯狂吱吱尖叫起来,并不停在那只脚边抓咬扑腾。
小巷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李韭头皮发麻。
那是一张张蒙了面的脸,看得出面容正常,都是活生生的人,令他感到不适的是那些人的眼神。
麻木与狂热并存,仿佛野兽一般。
见老鼠这样的反应,魁梧男眼中的疑惑消散,沉声道:“我们需要小心一些,最好不要闹出任何动静。”
“呵,”一声轻笑过后,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如你所愿。”
下一秒,老鼠便被那只皮鞋踩爆了,血肉横飞,既残忍又恶心。
“咦?”那个阴柔的声音笑道:“不远处似乎还有一只‘小老鼠’哦。”
魁梧男眼神一沉。
……
在老鼠被踩死时,李韭就已经失去了对那条小巷内情况的感知。
他的脸色白了白,脑子中有阵阵疼痛传来。
他感受到了老鼠被踩死时那一瞬间的感觉,而且他分离出去控制老鼠的血肉也被摧毁了,他受到了反噬。
不算太严重,但也不算很好受。
李韭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立刻向更远处离去。
那两个人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了。即使隔着三四百米,隔了几条巷子,李韭仍旧感觉很不安,总觉得继续留在那里,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沿着另一条小路迅速离开,甚至开启了潜行,从另一个方向绕行去了沈观的住处。
而他刚离开不久,那名魁梧男就出现在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眼神沉沉地扫视。
片刻停留后,魁梧男返回了之前的小巷。
阴柔的声音道:“哦?竟然没抓住?”
魁梧男:“找到了那只老鼠待过的地方,但痕迹突然消失了,另一边又是‘那个’东西的地盘。”
“之后我会派人盯着,只要他再次出现在这片区域,必死无疑。”
“没意思,我还想见见他呢,似乎是个很有趣的小老鼠。”阴柔声音懒懒道:“如果抓到他,将他送给我。”
魁梧男沉声道:“可以。”
阴柔声音:“继续吧。”
小巷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此刻的李韭正在赶往沈观住处的路上,刚刚发生的事情越发让他察觉到了寄生这个能力的重要性。
他之前就三番两次遇到危险和诡异,跟被诅咒了一样,这次更是,如果不是先用老鼠探路,而是他自己一头撞上去,他甚至怀疑自己会见不到明天的黑雾。
必须再抓紧锻炼寄生能力。
潜行能力的练习已经差不多到了一个瓶颈状态,李韭感觉从四级诡异身上获取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如果没有其他意外,恐怕不会再有多少突破。
可寄生能力他还远没有挖掘到上限,这段时间他又在家里,有比较充足的时间,可以狠狠练习一番,无论是增加被寄生动物与他身体之间的距离,还是增加同时控制被寄生生物的数量,都能对他有非常大的好处。
至于刚刚的事。
李韭比较遗憾的是没有看到那个后来者的脸,不能有个防备。
当时他停止了对老鼠的主动操控,老鼠凭借本能挣扎的状态下,李韭只借着老鼠的视线看到了那个人穿着的黑色皮鞋,以及半截被长裤包裹的修长小腿。
裤子和鞋看起来都不便宜。
李韭只能确认对方应该比较有钱,身材瘦高,从听到的声音来看,年纪应该也不算特别大。
以后遇到符合这些条件的人要小心一些了。
路上,李韭又抓了一只老鼠。
以他现在的身手,想抓一只老鼠不算太难,也不用真的上手抓,只要瞅准时机将血肉甩在老鼠身上,他就能在一瞬间获得老鼠的控制权。
而且在市郊区,其他的东西可能不多,老鼠却不会少,很容易就能找到。
这里的猫咪们也吃的膘肥体壮,眼神凶猛,每只都像大佬。
李韭控制老鼠时,还得小心避开这些“大佬”们,免得再把上述过程重复一次。
这次李韭跟着老鼠比较顺利地抵达了长南街116号附近。
在将周围探查过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李韭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无人回应。别墅也没有灯光亮着。
沈观似乎不在。
“只能希望质检部别那么快上门了。”
李韭原路返回,做完睡前的功课,活动身体练习能力后,洗了个澡睡觉。
第二天。
质检部暂时无人上门。
李韭起床后看了看身上的伤口。
他昨天下午回来就已经用医院发放的器具拆了线,此刻那些伤口已经只留下表面的一层厚厚血痂,只有非常轻微的疼痛,基本已经好全了。
但他显然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到这件事,包括李萌萌在内。
他还记得图鉴上的那句话。
【被发现,会死。】
他的能力通过图鉴获取,既然已经向质检部暴露了潜行能力,在不确定这个世界能力者基本情况时,他不能在杀了寄生水螅后再暴露出与寄生水螅相似的能力。
所以李韭没有外出或者到院子里进行晨练,只简单在卧室活动了活动身体,吃过饭后又回卧室“休息”,实则练习寄生能力。
等练习到脑袋隐隐作痛,李韭停止练习,和李萌萌说了一声后,拄着拐杖出了门。
他准备到市区看看胡香香的情况,再看一看那只有鳞片尾巴的诡异是否被抓到了。
之前几天他一直在住院,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看那里的情况。
这是他目前已知诡异中,最有可能用来填充图鉴的诡异,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刚出门,李韭又看到了小男孩。
小男孩正坐在自己家门口,不时向李韭住处的方向张望,看到他出门,小男孩的眼睛一亮。
李韭走过去:“在等我?”
小男孩点了点头,磕磕巴巴道:“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李韭想了想,说道:“你叫乔皓,对吗?你想对我说什么?”
小男孩点头,畏惧地看了一眼李韭住处的方向,说道:“你的妹妹……”
“乔皓!”一个粗哑的男人呼喝声从小男孩身后的屋子中传来:“滚回来给我倒水!”
乔皓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发抖,眼中满是害怕,他回头看了一眼,又忍着害怕转过来快速对着李韭说道:“你妹妹她已经……”
“乔皓!死哪去了!别逼我起来动手!”
男人暴怒的大嗓门与乔皓细小的声音同时响起,几乎将他的声音彻底掩盖住。
乔皓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眼中的恐惧几乎如同实质一般,泪水盈满眼眶:“我、我……”
李韭皱眉看了屋子的方向一样,柔声道:“你先回去,之后再找时间告诉我也是一样的,我就在隔壁,这两天也在家。”
乔皓几乎弹射一般从地上起身,连滚带爬向屋内跑去。
李韭在门外略等了等,见屋子里除了男人的骂声,没有其他更严重的,类似于殴打和小男孩呼痛的声音,且没过多久屋子里就平静下来后,转身离开了。
只是李韭也非常好奇乔皓想说什么。萌萌怎么了?
乘坐单人出租马车到市区后,李韭先去了香香面馆,但面馆没有开门。
他便在面馆附近等了等,等市区中央的钟楼有钟声响起,才转身沿着大路往回走。
他拄着拐杖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从一条小巷中拐出来的质检部巡逻的银翼。
看来那条长有鳞尾的诡异还是没有被质检部的人找到。
李韭脚下微顿,在经过那条小巷时,自然地拐了进去。
市区的巷子比市郊区要宽敞不少,光线也充足,看起来干净明亮,经常能看到有人来往走动。
李韭一边观察,一边往更深处走去,随着距离主干道越远,渐渐的小巷变窄,环境也逐渐变差。
在经过一条无人的小巷时,李韭轻轻甩了甩袖子里的手。
他不远处黑乎乎的小巷内,一只正在翻垃圾的老鼠突然停住了动作。
接着老鼠四下望望,鼻子动动,看着满地的垃圾,黑豆眼中露出嫌弃的神色。但嫌弃的眼神很快便消失,老鼠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继续翻起垃圾来。
此时李韭已经越过了那条小巷,正在原路返回了,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的他眼睛里隐隐透露出了与之前老鼠眼睛中如出一辙的嫌弃神色。
很臭很脏。
只要远离了繁华区域,即使是市区也会有这样的地方。
那边的味道实在太冲,李韭只能在寄生成功后,暂时将注意力从老鼠身上收回来大部分,吹了吹疼痛的手指。
他今天到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在质检部寻找鳞尾诡异的可疑区域寄生一只老鼠。
他明面上还受着伤,想到市区只能坐马车,但坐一次马车不算便宜,以他此刻的情况总坐马车来,不合理,何况那只四级诡异的赏金看着不少,但他还有用处,坐马车也是真心疼钱。
但他又想及时了解到这只鳞尾诡异的消息。
于是在早上锻炼寄生能力的时候,李韭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也因为昨晚的遭遇。
他能灵活控制被寄生宿体的距离在四百米左右,超过这个距离,控制会变得不够灵敏,就像有延迟的网络,总是会卡的电脑一样。
这种“延迟”和“卡顿”,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增加。
但李韭发现,他也可以不控制被寄生宿体,而是只寄生在宿体内借着它们的视角进行感受,收集有关信息,只“看”,不“操作”。
就像昨晚放弃对那只老鼠的控制一样。
这种情况下,他和被寄生宿体之间间隔的距离可以更远一些。
他想试试这个距离能有多远。
虽然知道不可能让他在住处就感受到这里的情况,但等之后靠近这里一定范围内就能收到信号,就像回到wifi信号区域的手机可以联网一样,已经比他之前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观察好很多了。
李韭心情颇为不错,一边向外走去,一边默数自己的步数。
“喵。”
嗯?猫叫声?
李韭很喜欢猫,遂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猫咪的影子。
“喵。”
可猫咪的叫声却越来越近了,他连屋顶都没放过,还是没有看到猫咪毛茸茸的影子。
不应该啊,听声音,他应该距离猫咪很近才对……
等等。
李韭突然脸色一变。
“吱吱!”
下一刻猛烈的老鼠吱吱声响起。
李韭:……
他察觉到,他刚刚寄生成功不久的老鼠噶了。
他好不容易走这么远才找到又寄生成功的受体,就这么没了?
李韭暗恨,为什么这只老鼠这么蠢,明明听到了猫叫声却不跑?或者跑了却没跑过?
这时刚好有人从李韭身旁经过,看到他的脸色时,对方面露担忧,停下脚步问道:“你的脸色很难看,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李韭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地抬头,他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对方再三确认过他没有问题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李韭和对方挥了挥手,而后靠在了小巷的墙壁上。
刚刚老鼠被猫咬断脖子死了,他也感受到了颈椎被折断的恐怖感觉。
还好死亡的感觉包括痛觉并没有百分百传递过来,不然李韭甚至要考虑这种体验如果次数多了,他会不会出现精神问题。
不过他倒是感觉到,他分离出去的血肉没有同一时间死亡,而是转移了。
李韭待在原地没有动,微微喘息着休息。
“喵~”
没过多久,李韭的腿上有毛茸茸的触感传来。
他低下头,看到一只琥珀色眼睛的玳瑁色猫咪,正翘起尾巴在他的腿边蹭来蹭去。
李韭慢慢蹲下,与猫咪琥珀色的眼睛对视片刻,伸出手指点了点猫咪粉色湿润的鼻子:“你刚害我难受半天,现在竟然还跑过来撒娇?”
“喵~”
猫咪用头蹭了蹭李韭的手,柔软毛发擦过手背,顺滑又舒适,触感好极了。
李韭的手就和不听指挥一样,熟练地为猫咪挠起痒来,毛茸茸的腮边、脖子,下巴……
猫咪舒服地呼噜起来。
挠着挠着,李韭突然收手,猫咪正好扭头咬在了他的手刚刚在的位置,如果他再晚一点,妥妥要挨咬了。
李韭微微摇头,幸亏他对猫咪这种生物还算了解。
“喵。”
猫咪傲娇地转身跑了。
李韭直起身体,看着猫咪消失在街角。
在看到猫咪后,他倒是知道为什么老鼠那么轻易就被抓到了。有的猫咪,看起来可能体型不大,爪子也不粗,但捕猎能力极强。
这只显然就是如此,老鼠没跑过也不奇怪。
而他的那片血肉就是寄生在了这只猫咪的身上,在它嘎掉那只老鼠的时候。
其实用老鼠当受体不是非常好的选择,老鼠视角太低,喜欢在阴暗处、垃圾桶以及下水道里活动,活动范围小,还人见人打,会被许多动物捕食,可谓缺点多多,不够保险。
猫咪就不同了,活动范围更广,呈立体结构,地面屋顶都能去,即使有时候出现在人类附近,一般也不会遭到人类的攻击。
用一只猫咪来当眼睛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尤其是当这只猫咪很聪明又很厉害的时候。
等缓过劲来,李韭原路返回,找了一辆马车回家。
等他距离那只猫咪大概有三千米的距离时,彻底失去了对猫咪那边的感知。
不得不说,李韭已经非常惊喜。
……
晚上,李韭直接绕了更远的路,在远离之前那条小巷的地方经过,在老鼠的带领下顺利抵达了沈观的住处。
检查周围没有其他人,李韭望着亮了一盏灯的别墅,走向门口按了门铃。
这次,门开了。
李韭穿过庭院进入别墅,玄关处的灯亮起。
一楼客厅内只亮着一盏灯,灯光昏暗,借着微弱的光芒,李韭看清了一楼的情形,没有人。
“你好,有人吗?”
无人应答。
想起刚刚在二楼看到的灯光,李韭抬头看了一眼,沿着客厅一侧的宽阔扶梯上楼,果然看到二楼客厅一侧的房间门缝中有明亮的灯光照射出来。
李韭过去轻敲了敲门,门自动开了,露出里面的情形。
这是一间风格简约的书房,结构简单,一扇宽大的窗户,一套桌椅,墙壁两侧是直达天花板的书架,一盏造型优雅的灯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长长的木质书桌上密密麻麻摆满了翻开的书,沈观正端坐书桌后用修长白皙的手指翻阅书籍。
书桌上明亮的台灯用光芒眷顾着他,房间很大,他坐在那里,却是最显眼的存在。
他似乎刚洗过澡,长长的银发披散于背后,还没有彻底干透,往日清冷的绝美面容也仿佛散发着一丝水润剔透的光彩。
好看极了。
沈观清冷的声音响起:“找我有事?”
“是的,”李韭回神:“我能进来吗?”
沈观的目光仍旧在书页之上,微微点头:“可以。”
李韭走了进去,看到满桌子摊开的书籍上,大部分的文字他都不认识。这些书大多年代久远,有的书上有着诡异的符号与纹路,非常神秘,某种古朴诡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观抬头,烟灰色的美丽眼眸看过来:“看得懂?”
李韭摇了摇头:“看不懂。”
沈观复又垂眸看书:“坐,说说你的来意。”
李韭从怀中掏出三样东西,小心放在了没有书的空隙处:“这是你的东西吗?”
其中一样是一张洁白的丝质手帕,李韭废了老大劲,终于把它洗干净了。
沈观:“嗯,手帕是我的,另外两个是什么东西?”
李韭指了指两个一模一样信封中的其中一个,说道:“这是你替我垫付的住院费,另外一个是我的谢礼,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次。”
沈观盯着最后一个信封:“钱?”
李韭:“是五千块钱,不多,但还是希望你能收下。”
沈观改盯着李韭看了。
李韭咽了咽口水:“虽然你说不用我道谢,但滴水……以身……咳,人应该知恩图报,你救了我,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不清楚做什么能帮到你,最后想了想,送钱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实在,喜欢什么也可以自己拿钱去买。”
“然后这钱也是正当来路,是我前段时间杀了王云后,官方的赏金。赏金一共有一万,但因为我有很多地方要用钱,所以也没法都给你……”
解释着解释着,李韭一头黑线。怎么感觉和发了工资要把钱上交给老婆,其中不上交的部分还得解释清楚原因一样。
“说这些,我也不是想用这么点钱就抹掉你帮的忙,我也知道你恐怕不缺钱,只是目前我手里,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钱了,所以……”
沈观:“知道了。”
他终于移走了视线,继续垂眸看书。
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李韭莫名知道他这是接受了自己的解释,似乎还有些满意的样子。
李韭松了口气。
沈观:“你今天来应该不止是为了这个吧?”
李韭松了一半的气又卡住了,他闷咳两声,迟疑片刻后说道:“确实还有一些事情想请教。”
沈观:“嗯。”
“请问你觉得质检部是一个什么样的部门,”李韭想了想,直说道:“值得加入吗?”
他一开始不准备将自己受到质检部邀请的事情说出来,只想旁敲侧击从沈观口中了解一下质检部。
毕竟质检部作为一个神秘部门,工作内容又很危险,如果成为其中一员,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容易招来祸端。
但他又莫名觉得,虽然沈观冰冷神秘,还很危险,但他很可靠。
而在对方救了他这么多次后,总是拐弯抹角,很可能会招来沈观的厌恶,导致两人如今还算平稳友善的关系破裂。
无论是出于利益还是出于情感,李韭都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他干脆直说了。
沈观对此一点多余的反应没有,依旧看着他的书:“还不错。”
李韭眨眨眼,这就没了?沈观似乎对于他接到了质检部邀请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他也得到了答案,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完成了三分之二。
然后就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
李韭连心跳都变得快了一些:“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之前和王云交战时的情况?”
沈观翻阅古籍的动作停止了:“问这个做什么?”
李韭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但他的神情自若,声音也稳稳的甚至带着点笑意:“想请问你有没有什么指点之类的。”
如果沈观看到了他和王云之间的交战,必然会看到图鉴,如果沈观说没看到,他也能顺势询问沈观是什么时候来的。
有的事可以直说,只有这件是无论如何也需要保密的。
沈观抬起头,视线在李韭额角细微的晶莹汗水上滑过,落在他笑意盈盈的白净面容,说道:“我去的时候,你已经快失去意识,没有看到你们的交战。”
也就是说沈观没有看到图鉴,李韭心中一喜,又克制住喜悦说道:“可惜了。”
沈观:“至于指点,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能击杀王云,已经非常难得。”
这是夸奖吧。
李韭终于顺理成章地弯起了狗狗眼,亮晶晶的。
沈观淡淡道:“但这种做法却有致命弊端,相当大的一部分情况下或者说不到绝路时,应该谨慎使用,甚至避免使用。”
李韭有些疑惑:“致命弊端是什么?”
沈观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古籍奇怪的图案上滑动:“寄生水螅的触须有毒,你知道吗?”
李韭瞪大了眼睛:“可……”
沈观:“是麻痹毒素,只是不知为何他攻击你的时候没有使用。如果他用了,当时死的很可能是你。”
李韭浑身发冷,阵阵后怕涌了上来。
他不清楚当时王云为什么没有使用麻痹毒素,也许是为了看他更加痛苦。
但如果当时王云对他使用了麻痹毒素,他不能一击必杀,等王云反应过来,那甚至要不了一秒的时间,死的只会是他!
可图鉴上没有提到这一点。
李韭瞬间意识到,图鉴上的信息也许没问题,但图鉴不会将诡异的每个细节都写出来。
这意味着他可以利用图鉴,但不能将图鉴当成绝对的制胜法宝,以为有图鉴就万事大吉。
否则等待他的只会是死亡。
李韭由衷道:“谢谢你的提醒。”
如果不是沈观的提醒,而是他自己在战斗中发现这件事,恐怕就晚了。
沈观:“还记得我最初和你说过的话吗?”
李韭一愣,只略一想便想了起来:“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有关于你的消息。”
沈观微微点头:“还有其他事吗?”
知道沈观这是要送客,李韭从椅子上起身:“没有了。不好意思,今晚打扰了你这么长时间。”
“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李韭转身,准备向外走去。
在他身后,沈观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也站了起来。他跟在李韭身后,在越过李韭身侧时说道:“还有一件事,跟我来。”
书房面积不小,但门的宽度还是正常宽度,一米多一些,李韭快走到门口时,沈观从他身边经过。
两人的距离很近。
有淡淡的极难察觉的冷香气息飘过,很好闻,李韭下意识深吸一口,在沈观经过向他瞥来一眼时,连忙屏住呼吸,不让对方注意到自己有点痴汉的一幕。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做那种好像有点变态的事情……
待沈观出了门,李韭才尴尬地出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沈观已经将走廊里的灯打开,进了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内。
李韭跟了过去,站在门口向内看去。
这里应该是一个衣帽间,里面面积不小,衣物却不多,还整理的极为整洁,井井有条。
一看就格外令人舒适。
沈观关上柜子的门,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的袋子走到门口,递给李韭。
李韭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不认识的袋子,想到一个可能后,有些惊喜地问道:“送给我的?”
沈观绝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李韭却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沈观:“这是你之前落在这里的东西,物归原主。”
李韭十分奇怪,接过袋子后将袋子的口拉开一条很大的缝隙借着走廊里的灯光去看:“我落在这里的东西?什么东西……”
袋子底部一小团蕾丝材质的粉色物件一览无余。
李韭:……
他猛然将袋子紧紧合上。
此时的李韭身体僵硬极了,这次终于是没忍住,从脖子一路红到脸上,耳垂也红的厉害,滚烫。
里面是他曾经以为丢了的那条蕾丝情趣内裤。
他原本以为可能不小心掉在了路上哪里,主要怀疑掉在了当时被虱虫追的地方。第二天上班的路上,他还特意四下看看,但没找到,以为被人捡走了,还可惜来着。
万万没想到,竟然掉在了沈观这里。
李韭内心有些崩溃。
这玩意一定要在他已经不那么缺钱的时候,以一种这么尴尬的姿态回到他的身边吗?
他宁可这玩意真的丢了!
沈观清冽的声音从李韭头顶传来:“是你的东西吗?”
“是、是,”李韭嘴唇嗫嚅半晌,苍白地解释道:“其实我是个正常人,没有这种特别的癖好,也不喜欢这种东西,更不会穿……这是店铺硬塞给我的。”
沈观:“哦,不喜欢还会进这种店铺?”
李韭:“……我说我是去找工作,你信吗?”
沈观不置可否,从李韭身边经过,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知道他恐怕要回去看书,李韭头也不敢回,落荒而逃:“那个,我先回去了。”
回去时,李韭没有忘记继续绕远路回家。
等回去后,他先是做了每日的功课,锻炼了身体,又练习了能力后,去洗了澡躺上床。
在蜡烛昏暗的光芒中,李韭将胳膊枕在脑袋下,侧着身体看着旁边凳子上的那个精致的袋子,仿佛已经透过不透明的袋子看到了里面那团粉色的东西。
他先是气闷半晌,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背,恰好就把这东西落在了沈观那里,还被对方看到。
一世英名都毁了。
他真的不是一个会穿这种衣服的人啊,他很纯洁的。
过了会儿,他的思绪开始发散。
话说,这东西当时掉在沈观那里的时候没有包装,沈观是怎么处理这玩意的。
肯定要将东西转移到这个精致的袋子里,或者直接带到二楼吧。
一想到沈观曾经用他好看的手拿起这几乎透明的暧昧布料的样子,李韭鼻子一热,他猛地伸出手捂住了鼻子。
半晌,他松开手看了看,确认没有奇怪的东西流出来后,吐出口气闭上眼睛:“睡觉,睡觉。”
他躺着半晌没动,然后翻了个身,又翻了一个。脆弱破旧的床在他不停地翻身下不停叫着。
最后,李韭是半宿没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开始做奇奇怪怪的梦。梦里先是美的不可方物的银发美人,然后突然变成了黑色的狰狞触手,如同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他,无法挣脱。
只是那触手又似乎带了些别样的意味。
黏糊糊,滑溜溜的。
第二天,李韭猛然睁开眼睛,一身的汗。
察觉到身上黏腻不适的感觉,李韭脸色一黑,缓缓从床上坐起。
他伸出手捂住脸:“这也太丢人了……”
实在很不舒服,李韭悄然下床,先擦干净身体,又找了一身干净衣服换上,准备先去洗澡,再洗衣服毁灭罪证。
他侧耳倾听片刻,确认隔壁房间没有动静,李萌萌应该还在睡觉,这才轻轻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向屋子外走去。
结果等他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出去,再猫着腰将门关好,一转身。
好家伙。
院子里,不仅李萌萌在,凌霄也在。
两人似乎在对峙,只是此刻都看了过来。
李韭额头的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现在邋遢不说,怀里抱着的盆里正是他想掩盖的罪证。
凌霄略一打量,就明白了李韭现在的情况,眼中露出嫌弃的神色。
李萌萌天真可爱:“哥哥,你醒了?现在就要洗衣服吗?”
第027章 第 27 章
李韭将盆放进了洗澡间, 而后让李萌萌先回了屋。
凌霄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李韭转身:“我同意加入质检部。”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凌霄,注意到对方的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原本英俊的脸上略微有些胡子拉碴, 但看起来确实还是挺帅,有种颓废帅哥的感觉。
凌霄似乎一晚上没睡的样子,质检部距离这里也很远,凌霄不可能专程过来问他答案,应该是顺路过来的。所以凌霄昨晚可能有任务,还在这附近。
李韭想起了他之前在偏僻小巷看到的那个场景,问道:“昨晚周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凌霄眯起眼睛, 原本懒洋洋的眼睛瞬间目露精光:“你看到什么了?”
李韭想了想,那伙人一看就是不法分子。
无论他是不是要加入质检部成为官方的人, 总之,有困难, 找官方。
于是他将小巷中看到的情况复述一遍告诉了凌霄,刻意强调了那么人有多么的奇怪和危险。
至于他是如何在那种情况下看到那些人还成功全身而退的,他就没有说了。
听出他配合,凌霄的脸色缓和少许, 他沉吟片刻, 心里有了些计较。
而后他又有些怀疑地问道:“所以那么晚了, 你去那里做什么?”
李韭和没听见一样, 自然也不会回答。
凌霄脸黑了黑, 又想起什么,扫了一眼李韭缠着绷带的左手,吸了口气说道:“这附近有一群鬼鬼祟祟的人, 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和你看到的一样, 那群人很危险,下次你最好还是离远一点,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送命。”
李韭暗自皱眉,总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这感觉驱使他想尽快做些什么。
见他还是不说话,凌霄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一张折了两折的纸递过来:“纸条里写的是分配给你的住处的地址,里面的东西齐全,不拎包也能直接住,什么都准备好了。”
“记住,一周后,到质检部报到。”
说完凌霄便径直翻墙离开了,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等凌霄走后,李韭看了一眼手中钥匙,又打开折起的纸条看了一眼,东宁街23号。
他沉思片刻,在强烈的直觉下决定尽快搬家,总觉得这里要发生什么事情,不太安全。
先到洗澡间洗过澡,把该洗的东西洗了后,李韭走向屋内:“萌萌。”
李萌萌跑出来:“哥哥,怎么了?”
李韭:“你想不想和哥哥搬家,住到市里?”
李萌萌呆了一下:“一定要搬吗?”
对她而言,这里是她从小到大住的地方,是她的家,虽然各方面条件很差,但她仍旧不舍。
李韭很清楚这种感觉,柔声道:“这里不太安全,条件也不太好。哥哥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那里提供了新的住处,条件应该很不错。”
“所以哥哥想住到那里去。”
李萌萌低头想了想,而后抬头看着李韭道:“哥哥去哪,萌萌去哪。”
李韭笑道:“好。”
他直接将搬家的时间定在了今天。越快越好,谁知道晚上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李韭:“我们什么东西都不带,那里都有。”
至于这处房子。这个地方并非原主一家人所有,而是租来的,长租。原主的父母在之前交了很长时间的租金,因此李韭和李萌萌才暂时不用被租金困扰。
而此时要搬离,李萌萌有些不舍,李韭也没有选择去将房子退掉。
一是这里也许之后能派上用场,以备不时之需。二是如果他去退租,相当于主动告诉别人他要搬家,动静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反而不好。最后则是因为原主和李萌萌了。
这里毕竟相当于他们的家。如果条件允许,他会将这里一直租下来。
只是在临走之前,李韭还有件事情要做。他对李萌萌说道:
“萌萌,你先在家等我,我有些事出去一趟。”
李萌萌乖巧点头。
李韭出门后,敲响了隔壁的门。
跑出来开门的果然是乔皓。
对于邻居一家人,李韭的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三口人,一个酗酒出轨加暴躁易怒的男的,一个泼辣之前经常吵架,最近似乎因为心灰意冷而变得沉默的女人,最后就是小男孩乔皓了。
李韭问道:“你之前说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话,现在方便说一说吗?”
乔皓有些疑惑,像是不懂他在说什么。
李韭微微皱眉。乔皓的表现有些奇怪。昨天他还刻意叫住自己,现在怎么一副没有印象的样子。
李韭提醒道:“你不是有些关于我妹妹的话想对我说吗?”
乔皓不解摇头:“没有啊。嗯……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韭顿了顿,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没事。”
门关上了。
李韭往住处走去。他确认自己昨天碰到了乔皓,对方要和他说有关妹妹的事情。现在对方却否认了。
李韭看向院子,仿佛隔着墙壁与房子,能看到院子里的人。
乔皓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封口了,还是说他昨天看到的不是乔皓,而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李韭在门口停了停,迟疑片刻后推门而入。李萌萌还在院子没有回屋,正眼巴巴地看着门口,见他回家,眼睛亮晶晶的。
李韭轻吐口气,微笑道:“早饭是汤面,怎么样?”
李萌萌非常捧场:“好,我来帮忙~”
吃过早饭后,李韭便牵着李萌萌的手出了门,往市区内去了。
他们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这是一幢小二层的联排别墅,左右与其他别墅相接,但用栅栏围起来一个小院子。
小院子除了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外,什么都没有,小路两侧的褐色的土地裸露着,看起来很空旷,但李韭却很满意。
规划规划,可以种菜了。
别墅的占地面积不算大,但两层的结构,住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
李韭用钥匙开门,带着李萌萌进了屋子。
屋子里窗明几净,装修温暖明亮,共两间卧室,楼下一间,楼上一间,每间有独立卫浴。两间书房,楼上楼下各一间,还有其他功能性房间,可谓一应俱全。
一看就非常舒适,是一个非常好的住处。
兄妹二人选好住处,李韭住楼下,李萌萌住楼上,这就算搬家成功了。
李萌萌原本还有些忐忑,但当听到二楼有柔软双人床的宽敞卧房属于她后,明显开心起来。
李韭则回到了一楼自己的卧室。
他对这个地方也很满意。不仅是房子本身,还因为地段,这里距离质检部以及香香面馆都不远。
最令他惊喜的是,他发现这个地方刚好在质检部怀疑鳞尾诡异可能在的地方,他也已经与之前寄生成功的那只猫咪“断线重连”了。
卧室里有一个小阳台,李韭坐在小阳台的沙发上,闭上眼睛感受那只猫咪的动向。
猫咪此刻正趴在一处墙壁上眯着眼睛睡觉,显然没有起来活动一下的意思。
思索片刻,李韭从沙发上起身,准备自己出门看看。
一是买些食物,萌萌的药也该买了,他也能顺便出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现在他已经搬到了这里,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会再引起怀疑。
而当李韭出了门不久,那只猫咪小玳瑁也醒了,它跳下墙头,四处活动起来。
透过它的眼睛,李韭意外发现,香香面馆开门了。
想了想,李韭暂且搁置了自己的打算,准备先去面馆看看,之后再去买东西。
等走到面馆外时,李韭注意到面馆的门虽然开了,但玻璃门上的牌子翻到了“休息中”的一面,没有在营业。
李韭走到门前向内看去,看到胡香香正坐着发呆。
他敲了敲门。
胡香香回神,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李韭,向他招了招手:“进来吧。”
李韭推门而入。
胡香香:“小韭,你怎么来了?”
李韭:“胡阿姨,我来看看你,也有些事情想说。”
胡香香露出一个笑容:“你来得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对你说。小韭,坐,你先说吧 。”
李韭坐下后说道:“阿姨,我之后可能没有办法来面馆工作了。不过我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可以继续来面馆帮忙。在这段时间里,可能要麻烦你重新招一个帮工。”
胡香香露出些怅然的神色:“是要去那个部门吗?”
李韭点了点头。
胡香香:“你也要去做那份危险的工作了吗?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可能,也许一份安全的工作更适合你。”
李韭露出一个笑容,但摇了摇头:“我……有必须加入的理由。”
在得知图鉴的“缺陷”后,他对有关诡异的消息的需求更强烈了。现在来看,他唯一能大量获取这类消息的地方,最合适的便是质检部,目前他唯一的选择也只有质检部。
无论如何,填满图鉴,找到穿越回去的办法才是他的唯一目标,危险是必然的,安全不是他的追求,他不想真的留在这个世界度过一生。
附带的目标还有李萌萌。
其实李韭的心里还有一个想法,沈观。
沈观似乎饱受某种力量的困扰,和王云被寄生有些像,但又有很大不同。
如果可能,李韭还想尽可能帮一帮沈观。
胡香香继续劝说道:“我知道那个部门的待遇很高,但真的很危险。人如果没了,就真的没了。”
“如果你想养家,需要钱财,我也可以把面馆给你开,你来做这个店长。”
“我注意到你的厨艺很不错,也可以把老肖的秘方交给你,到时候不说其他,至少你和小萌萌的生活能无虞了。”
李韭一愣:“阿姨你不开面馆了?”
胡香香:“我准备离开这里了。”
李韭:“……是要去见你的女儿吗?”
胡香香露出一个笑容:“对。”
“之前我一直守着这个面馆,更像是守着一个念想。可那天听完你说的话,我突然意识到,我钻了牛角尖。”
“现在我也想通了,老肖已经走了,他应该也不希望我一直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我准备到帝都去找女儿了,也好照顾她。”
“我也准备放下过去的一切,好好开始新的生活。”
胡香香的表情释然,李韭看得出她的心情也很放松。
虽然离别总是充满遗憾,但李韭真心为胡香香高兴:“这样就太好了,希望阿姨你能和家人幸福快乐。”
“我会的,”胡香香有些担忧:“你真的不准备接过面馆吗?”
李韭摇了摇头:“真的不了。”
胡香香:“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孩子。你坚持一定有自己的原因,阿姨祝你心想事成。”
李韭:“谢谢胡阿姨。”
胡香香笑着擦了擦眼睛:“我很快就要走了,临走之前,我会和凌霄好好说一说,让他不要再继续误会你。”
李韭摇了摇头:“不用,这样就很好。人们心里的成见最难改变,我也不在意这些。”
胡香香望着李韭,突然叹了一口气:“我倒是又有一些担心凌霄了,只怕他会后悔。”
李韭不觉得会有这种可能,顺便扯开了话题:“阿姨,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胡香香想了想:“我准备稍微收拾收拾,过两天就走。毕竟这里曾经是我生活过很长时间的地方,之后还会回来,帝都那边东西也都有,只收拾些衣物什么的用不了多长时间。怎么了?”
李韭:“到时候我去送你吧。”
胡香香微笑:“好。”
李韭想了想,说道:“那你今晚有时间吗?我刚搬到了新住处,距离这里不远,我想请你到家里来吃个便饭,我下厨。”
胡香香来了兴致:“好啊,我很想尝尝小韭你的手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手艺一定很好,会让我惊喜。”
李韭:“那我只能全力以赴,不让阿姨失望了。”
……
离开香香面馆后,李韭先去买了李萌萌的药,又去菜市场买菜。
等逛完菜市场,望着手中的大包小包,他意识到东西好像买多了。
只有他们三个人,绝对吃不完这些东西。
而且没有冰箱,就算这两天天气凉了,剩下的菜如果太多,肯定放不住。
所以……
不如去一趟长南街116号吧。
在更换了住处后,他距离沈观的住处倒是近了不少,虽然沈观估计不会来,但李韭想过去一趟,也算表一表心意。
他去过别墅几次,每次总感觉别墅十分冷清,看不到半分烟火气息,厨房也总觉得冰冷,怀疑根本没有在用的样子。
所以沈观每天吃什么?
李韭有些好奇地想着,准备一会有机会就问一问这个问题。
在此之前,他先回家将东西放好,将晚上会有人来做客的消息告诉李萌萌后直奔长南街116号。
虽然之前沈观曾对李韭说过,不要让人知道他的存在,和他住在这里的事情。
但上次沈观以原本的面目出现在医院后,李韭又听到了病房外那些人的八卦,他意识到,那些人是知道沈观住在这里的。
所以沈观那句话的实际意思应该是,不要让人知道沈观就是那个神秘人,不要让人知道神秘人住在这里。
所以当李韭有事要找“神秘人”的时候,他会偷偷来。
但当李韭要拜访沈观本人时,他就可以在白天光明正大地来了。
毕竟之前沈观还曾经救过他一次,将他送去了医院。
李韭运气不错,别墅里有人,而且和他猜测的一样,沈观默许李韭来拜访沈观本人。
因为在按了门铃后,别墅的门开了。
沈观依旧在书房,听闻李韭的来意,“嗯”了一声。
李韭:嗯?答应了?
沈观抬眼。
李韭连说道:“我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但我是真心实意想要请你吃饭。”
沈观继续看书。
李韭:“你喜欢什么口味,喜欢吃什么?”
沈观:“都可以。”
李韭心里有点没数:“这个都可以是喜欢吃辣,还是不喜欢吃辣?喜欢吃甜还是喜欢吃酸?喜欢吃素,还是吃肉?鱼吃不吃,禽类吃不吃?”
沈观抬起头,像是懵了一下。
李韭张了张嘴,正准备重复一遍时。
沈观:“……不吃辣,不吃酸,都吃。”
李韭点了点头,心里有数了:“行。那我先走了,要先去准备。”
沈观没出声,目送李韭出了书房给他关上门。
他垂眸摸了摸正在翻阅的古籍粗糙的书页。
不知道在想什么。
……
在离开别墅后,李韭又去了一趟菜市场,将准备做的菜谱材料进行补全。
胡香香和李萌萌的口味他都清楚,现在又大致知道了一些沈观的,菜谱需要动一动。
回家后,李韭直接进了厨房忙碌。
李萌萌准备帮忙,李韭没让。
不过没有忙碌多久,门铃便响了。在客厅玩耍的李萌萌跑过去开门。
门外来的是胡香香。
“胡阿姨,”李韭从厨房走了出来:“你今天气色真好,衣服也好看。”
胡香香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整个人容光焕发,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听到李韭的夸赞,她很是受用,笑道:“我来帮忙。”
厨房内,李韭和胡香香一起忙碌。
等看到李韭准备的东西,就连胡香香都有些惊讶:“要准备这么多的菜吗?”
李韭笑道:“我还有一个朋友也会过来,加上买的东西也多了,干脆多做一些。”
注意到李韭的表情和平时有些不同,肢体动作也更加活跃,胡香香看出了什么,笑眯眯道:“是什么样的朋友,男人还是女人?”
李韭正在忙着切菜,也没注意胡香香的表情,说道:“是个男人,其实可能也算不上朋友,虽然我还挺想和他当朋友的。”
胡香香暗道,原来小韭喜欢男人吗?
李韭继续道:“我这次受伤把我送到医院的就是他,所以我想请他一起过来吃个饭。”
胡香香表情认真了一些:“原来是这样,那肯定要好好招待人家了。”
天刚擦黑时,门铃再响,沈观来了。
虽然天光黯淡,他却依旧很瞩目,当门打开,屋内的灯光像是在朝他聚拢。
李萌萌傻在原地,胡香香发出惊叹,李韭即使已经见过多次,还是没法免疫沈观的美貌。
不过李韭回神的速度最快,他说道:“请进。”
沈观微微点头:“你们好。”
他进了屋,视线从李韭与胡香香身上划过,最终落在了李萌萌身上,眉头竟然微微皱起。
李萌萌一脸空白的样子,回神后掉头就跑,蹬蹬蹬上了二楼,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这个反应,李韭也有点摸不准,只能说道:“萌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沈观注视着李韭,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李韭更是摸不着头脑,说道:“那个,饭快做好了,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儿吧。”
沈观同意了。
李韭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先和胡香香回厨房继续做饭。
胡香香道:“你的这个朋友长得可真好看,我还是第二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李韭有些好奇:“阿姨,你第一次见是什么时候。”
胡香香回忆片刻:“我之前曾经在帝都生活过一段时间,在那里见过一个人。是个女人,不过她是黑发,但同样美极了。每个见过她的人,都会为她所倾倒。”
“说起来,那个人和这个人好像气质挺像的。”
李韭对胡香香口中的这个人更好奇起来。
客厅中,沈观耳边隐约有两种声音传来。
一是来自厨房的李韭与胡香香的交谈声,另外则是他时刻不停都会听到的疯狂呓语。
而随着厨房内交谈到那个与沈观相似的女人时,他耳边的疯狂呓语骤然变得高亢,几乎要刺穿人的鼓膜。
“你是个怪物!怪物——!”
他垂眸一动不动,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直到一个柔和带着暖意的声音在沈观耳边响起:“喝糖水吗?热的。”
沈观微怔,抬眸看过去。
是李韭。
他递过来一杯……糖水,沈观能嗅到糖水湿润温暖的味道,还有李韭身上某种温润带着点暖暖甜味的气息。
沈观耳边的疯狂呓语骤然平息,他有些疑惑。
为什么会有人闻起来是甜的热的?
令人很想尝一尝。
他的喉结动了动。
李韭不知道沈观在想什么,见他罕见地竟然似乎在出神,便伸出手在他银灰色的眼眸前挥了挥。
那双漂亮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动了动,李韭的心也颤了颤,声音都有些不自然起来:“喝糖水吗,甜的热的……”
沈观伸手接过了糖水,低沉道:“……喝。”
第028章 第 28 章
等沈观接过糖水, 李韭摸了摸有点烫的耳垂,说道:“饭已经做好了,我去叫萌萌下来, 马上开饭。”
沈观微微点头。
李韭回身朝从厨房出来的胡香香说道:“胡阿姨,你先休息一下,我马上下来。”
胡香香:“去吧。”
李韭上了二楼,轻敲了敲二楼卧室的房门:“萌萌,吃饭了。”
李萌萌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哥哥,我不饿。”
李韭:“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你真的不试试吗?”
李萌萌是只小馋猫, 李韭的话一说,没多久她就开了门, 低着头看着鞋子说道:“还、还是想试试的。”
李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走吧。”
正当他带着李萌萌走下楼梯,准备开饭时, 门铃响了。
客厅里的胡香香看过来:“小韭,你还有客人吗?”
李韭也有些奇怪,说道:“没有了,我去看看。”
等他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是凌霄。
此刻的凌霄没穿黑风衣, 应该是下班状态, 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浅色衣服, 搭配刚洗过干爽又凌乱的头发, 竟然有种邻家暖男脾气好好的错觉。
但李韭知道这是假象,他也并不欢迎凌霄的到来,便将凌霄堵在门外问道:“有事吗?”
凌霄随意扯出来一个笑容, 说道:“过两天你就要到质检部任职,到时候也算是我的手下, 所以我过来看看你。”
“不请我进去吗?”
李韭皱眉。
跟在李韭身边的李萌萌鼓起嘴巴说道:“不欢迎你。”
她不喜欢这个之前翻墙闯入她和哥哥家的人。
客厅里,见李韭迟迟没有回来,胡香香和沈观说了一声后,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问道:“小韭,怎么了?”
等看清门口的情况,她有些惊讶:“小霄,你怎么来了?”
“嫂子,你也在?”凌霄的惊讶有些流于表面,说道:“你知道的,我就住在附近,现在李韭搬过来,我们不久后就会成为同事,所以我过来看看,交流交流感情。”
胡香香露出一个有些惊喜的笑容:“真的?”
凌霄点了点头:“真的。”
两人便一起看向李韭。
知道凌霄恐怕有什么目的,现在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但李韭不想让胡香香难堪,只能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凌霄长腿一迈便进了门,径直向客厅的方向走去。
李韭关上门,带着李萌萌跟在凌霄与胡香香身后一起进了客厅。
客厅中,沈观放下手中喝光的糖水,从座位上起身,淡淡看过来。
凌霄:“我叫凌霄,你怎么称呼?”
沈观:“沈观。”
李韭已然明白了凌霄的目的,恐怕是为了沈观来的。
于是他上前一步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准备吃饭了,你看要不你之后再……”
“是吗,”凌霄打断了李韭的话:“我也还没有吃饭,现在饿的厉害,方便多一双碗筷吗?”
没想到凌霄脸皮竟然这么厚,李韭不想给胡香香和沈观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应下:“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
凌霄:“再合适不过了。”
众人移步餐厅。
餐厅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琳琅满目,就连沈观也有些意外。
凌霄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地说了句:“没想到你的厨艺竟然这么好。”
李韭微笑看着除了凌霄以外的其他人:“大家落座吧。”
饭桌上,气氛有些奇怪。
座次依次是胡香香,李萌萌,李韭,沈观,凌霄,围着圆桌落座。
其中李韭不时投喂李萌萌,并与胡香香交谈。
只是在注意到沈观只吃面前几道菜,吃的也太过优雅同时吃的很少之后,忍不住用公筷给沈观夹了一筷子菜:“其他菜味道也挺不错的,你可以试试,多吃点。”
等夹完,他自己头皮也是一麻。
餐桌上所有人都顿了顿。
好在沈观给面子,慢吞吞将东西吃了之后,真的开始主动吃其他菜。
李韭松了口气,也高兴不少。
李萌萌则埋头苦吃,头都不抬。
沈观稍微好一点,虽然不会提起话题,但偶尔提及他的对话,他都会应上一声。
胡香香则主要与李韭说话,被李韭逗得很开怀,几乎连凌霄也忽略掉了。
只有凌霄,基本谁都没有理会。
凌霄摸了摸鼻子,视线落在沈观身上。
他今天就是为沈观来的,之前在医院见过一次后,他就觉得沈观莫名给他一种熟悉感,很像质检部一直在寻找的一个神秘人。
这个神秘人曾频繁出现在望东市的案发现场,就算不是凶手,也必定知道不少事情。
如果能找出谁是神秘人,质检部就有机会弄清很多事情。
他知道沈观的住处,但并未派人过去监视。如果沈观是神秘人,他一定会发现,容易打草惊蛇,如果沈观不是神秘人,自然也就没有了派人过去的必要。
而今天他意外在家里注意到沈观到了李韭的住处,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这才借着看望李韭这个新同事的借口上门,近距离观察沈观。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李韭,注意到李韭几乎照顾到了饭桌上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还照顾地很好,不说李萌萌和胡香香,就连沈观这个冰块看起来都很给面子。
这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一个人伪装,能装的这么好,看起来竟然有些真诚吗?
凌霄有些纳闷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接着整个人愣住。
这菜怎么这么好吃?
怪不得桌子上几个人,说话的不说话的,筷子都不停。就连沈观看着细嚼慢咽吃得慢,凌霄却注意到他筷子的频率很稳定,一直没停过。
凌霄突然感觉腹中饥饿加剧,觉得边吃边执行观察任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等吃完饭,饶是李韭也惊了惊。
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被一卷而空,竟然被吃完了。
沈观轻声对李韭说道:“我想和你的妹妹谈谈。”
李韭已经意识到李萌萌似乎有些害怕沈观,有些迟疑:“如果她愿意的话。”
两人一起看向李萌萌。
李韭问道:“萌萌,你愿意和他谈谈吗,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
李萌萌却出乎李韭意料地答应了。
见李萌萌确定,李韭说道:“一楼有书房,去那里可以吗?”
沈观微微点头,和李萌萌一起跟在李韭身后进了书房,没有关门。
将一大一小俩人送进书房,李韭回到了客厅。
胡香香道:“小韭,我来和你收拾。”
李韭阻止了:“阿姨,这些放着我来就好。你下午提前来帮忙做饭,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些不用麻烦你。”
但胡香香还是坚持帮李韭将残局收拾了,凌霄也被胡香香叫来帮忙。
但在凌霄打碎了一叠碗之后,他被赶出了厨房,并被胡香香要求赔李韭坏掉的碗。
等将东西收拾好,胡香香说道:“小韭,天色已经不早,阿姨就先回去了,你今天忙了一下午肯定累了,好好休息。”
李韭:“阿姨,我送你吧。”
胡香香:“不用,我让凌霄送我回去就好。”
凌霄本来还想留下来看看情况,他很好奇沈观在和李萌萌说什么,但胡香香一要求他也不得不跟着一起走。
李韭便将胡香香和凌霄送出了门。
等他回屋时,沈观和李萌萌也已经出来。
李萌萌脸色发白,泪眼汪汪,看起来可怜极了。
李韭:“这……”
李萌萌:“哥哥,我没事。”
李萌萌这样不像没事的样子,李韭看向沈观:“我能问问你们说了什么吗?”
沈观道:“你的妹妹有一个秘密。”
李萌萌紧张地拽了拽李韭的袖子,哀求道:“哥,不要问。”
李韭一愣。
沈观静静看着李韭。
李韭察觉到,只要他问,沈观会告诉他。
但看着萌萌哀求的眼神,李韭说道:“我还是不问了。”
沈观微微点头:“我也该走了,谢谢你今晚的款待。”
李韭:“我送你吧。”
沈观:“不必。”
李韭:“你长的太好看,又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沈观:“……”
最终李韭真的将沈观送回了家,毕竟作为普通人而不是神秘人的时候,沈观确实是一个柔弱美人。
……
等回到家,李萌萌已经回卧室休息,李韭也回了自己一楼的卧室。
虽然今天下午到晚上确实一直在忙个不停,但李韭仍然没有放弃每天的锻炼,在运动过身体后,他开始练习能力。
而练习完能力,他洗过澡后,也没有立刻顺着疲惫与睡意睡着,而是闭上眼睛开始寻找那只猫咪的存在。
小玳瑁正在巡逻自己的领地,柔软的肉垫落在地面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动静。
今晚鳞尾诡异所在的可疑区域也非常安静。
李韭便在这片平静中渐渐睡着了。
但市郊的南三区却并不平静。
在距离李韭原本住处不远的偏僻区域中。
李韭之前见过的那群人再次出现。
戴着兜帽将浑身上下遮的严实的人站在人群中央,他的声音阴柔:“开始吧。”
那群表情麻木眼神狂热的人,从身上各处掏出刀具,狠狠在各自的手腕处划了一刀。
这些刀具大多破烂锈钝,钝刀子割肉,非常费劲,需要不停切割,而切割出的伤口,创面也大,重叠在之前便有的大多已经严重发炎甚至化脓的伤口处,看起来格外骇人。
但也因为这些人的狠劲,鲜血很快便开始淅淅沥沥流淌。这些人也开始围绕着兜帽男舞动肢体,姿势扭曲如同狂魔乱舞,他们的口中有低沉嘶哑的响起。
兜帽人阴柔的声音则如同鬼魅一般飘忽,这里也开始刮起阵阵刺骨的阴风,某种常人无法理解的音调响起,仿佛来自地狱的呻、吟。
但古怪的仪式开始没多久,兜帽人便面色大变地睁开眼睛:“那个东西消失了!”
负责周围警戒的魁梧男脸色也变了:“怎么可能?自从出现后它一直在这附近,位置都没变过,怎么突然没了?”
“难道是察觉到我们在寻找它,所以换了地方?”
阴柔男肯定道:“不可能,我的能力不可能被察觉。也许是仪式的问题,毕竟是这种仪式,这些人也已经多次参加仪式,鲜血不再纯净,失败也正常。”
“再来一次。”
于是周围的那群人便再次掏出刀子,狠狠割下。
仪式再次开始,又很快结束。
阴柔男的脸色难看极了:“那个东西绝对消失了,不可能在周围。”
魁梧男脸色竟然隐隐发白,眼中流露出恐惧:“如果大人交代给我们的事情没有办好……”
阴柔男眼中发狠:“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们还有时间,一定要找到那个东西。”
“我们举行仪式的过程中,只出现过两次意外,一次是那只小老鼠的出现,一次是质检部的人。”
“质检部的人我们暂时能不动就不动,但那只小老鼠却可以动一动,我们说不定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线索,也许那个东西的消失就和他有关。”
魁梧男:“也只能这样,但你能找到那只老鼠?”
阴柔男从黑袍中伸出一只苍白的布满青筋的手,手上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瓶子底部有一些污浊的暗红色液体。
阴柔男说道:“我在那只被踩死的老鼠身上,找到了他的血。虽然这血已经自毁,并产生了污染。但以我的能力,勉强还能使用。”
“你将这些血分发下去,只要他出现在周围,我就能产生感应。”
“半个月内这血都有效,时间足够了。”
……
接下来的几天,李韭送胡香香乘坐铁皮火车离开了望东市,成功抓到了一只鸟当眼睛,也不时关注着鳞尾诡异可能在的区域,但没有更多收获。
时间也很快便过去,李韭到质检部报到的时间到了。
当天早上九点前,李韭抵达了质检部。
这还是他第二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质检部门外。
他抬头看了一眼,质检部上方挂着一个“质量检测部”的牌子。
李韭迈上台阶走进质检部,里面十分冷清,摆着几个货架,根本没有几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意却占据了好地段的店铺。
在不了解这里的真实职能时,恐怕没人会想到这里就是专门处理诡异保护整个望东市安全的官方部门。
在一进门的前台处,一名漂亮的女士问道:“有什么事吗?”
李韭:“你好,我来入职。”
秦蔓笑道:“是姓李吗?”
李韭:“是的,我叫李韭。”
秦蔓露出一个微笑:“你好,我叫秦蔓,跟我来。”
她从柜台后走出来,带着李韭向质检部内部走去,等穿过清冷的大堂,推开位于大堂内部深处不起眼的一扇大门,许多人忙碌的景象跃然出现。
李韭的出现也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
但秦蔓没做停留,直接带着李韭从大堂边缘处的楼梯向上,进了二楼。
这里是许多办公室,秦蔓将他带到了其中一个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
李韭注意到办公室的门边靠上部分,挂着一个“图书阅览室”字样黑底金边的金属牌子。
在这间办公室中只有一个人,是一个戴着眼镜正用手扶着眼镜腿看报纸的中年人。
秦蔓道:“于叔,我把李韭给你送过来了。”
于汪雨放下报纸,从座位上起身说道:“谢谢小蔓,你回去吧,李韭交给我就好。”
李韭向秦蔓说道:“谢谢。”
秦蔓嫣然一笑:“不客气。”
秦蔓离开后,李韭道:“你好,我是李韭。”
于汪雨笑着向李韭招了招手:“来,小李,进来吧。”
“我叫于汪雨,你跟小蔓一样叫我于叔就好,从今天开始,我会对你进行知识培训。”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有些私密的问题,你识字吗?”
李韭愣住,迟疑道:“不识。”
在这个世界,他确实几乎一个字都不认识,图鉴上的字虽然不在这个范围内,但那些字他莫名能够看懂,显然不是因为他认识。
所以,在受了多年教育后,他变成一个文盲了?
于汪雨有些遗憾:“不识吗,其实也正常,来质检部的许多人都没有受过教育,也不识字。问题不大,我们可以学起来嘛。”
“不过识字是一项比较长久的工作,我们可以先从其他方面的知识开始培训。”
“你跟我来。”
于汪雨向阅览室深处走去,李韭跟在他身后。
在阅览室尽头,竟然还有一个黑板一样的东西。
于汪雨伸手在一边的绳子上拉了一下,哗啦一下打开了一张图。
“我们先来学一下地图知识,认识一下我们唯一的大陆——幕大陆。”
第029章 第 29 章
“幕大陆的面积极大, ”于汪雨伸出手在地图上的大陆位置进行比划,说道:“许多人可能连想都没法想,我们生活在一片多么辽阔的大陆上。”
“即使乘坐火车这个如今大陆上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 想要横穿幕大陆也要花上十几年的时间,而纵向穿行则需要更长的时间。”
“当然,如今大陆上有火车的国家并不多,城市里有火车通过的概率就更小了,所以想要横穿幕大陆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想要走遍幕大陆,探索她每一个神奇的地方就更是人类的妄想。”
他指了指地图上幕大陆周围的黑暗:
“而在这片神奇的大陆之外, 是无尽汪洋,被人们称为——黑暗海。有不少人试图征服它, 甚至不惜为此远赴大陆边缘斥巨资出海,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大部分人甚至永远留在了黑暗海之中,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幸运地拥有再次踏上幕大陆的机会。”
“从那些人的口中,我们只能再次印证一个猜测,黑暗海也许没有尽头。”
“对于黑暗海, 我知道的也很少, 有关这方面的书阅览室倒是有, 但它不是我们今天的重点, 所以先略过, 如果你感兴趣,可以自己抽时间借阅这些书看。”
李韭点了点头:“谢谢,我会的。”
于汪雨继续说道:“我们继续来说一说幕大陆。”
“因为面积辽阔, 地形复杂,幕大陆上有许多国家, 但大部分国家都是小国,且经常发生政变,今天一分为二,明天合二为一,所以国家的数量并不确定。”
“但在幕大陆所有人的心中有一个公认的事实,我们洛卡国是幕大陆上面积最大,实力也最强大的国家。毫不夸张地说,我们国家的人也是幕大陆上生活最安稳的人。”
“别看望东市还有很多人过着困苦的生活,实际上这已经很好了,至少和平还在我们的身边。而那些连明天都没有的国家,他们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可想而知。”
“在我国,主要的行政区划是市,全国共六十三个城市,其中黎明市别称帝都,也是我国的心脏。总统府就设立在黎明市中。”
“而我们望东市,虽然距离帝都不算特别远,但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人口也只有六百多万。可惜之前修建火车轨道的时候修到了隔壁的团阳市,不然发展起来的就该是咱望东市了,哪还有团阳市的份。”
李韭之前送胡香香的时候,去过一趟团阳市,确实要比望东市更大,更繁华一些。
如果说望东市是有些老旧落后,带着一些旧时光的小城,团阳市就是陈旧中拼接了崭新拼图,并在被新事物浸染扩散的中型城市了。
“咳嗯,”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失态,于汪雨清了清嗓子说道:“回归正题。”
“听完我说的这些,你应该已经对咱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稍微有一些了解。”
李韭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于汪雨满意点头,说道:“接下来,就该正式开始今天的培训的重中之重了。”
“你觉得会是什么?”
李韭:“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和诡异有关系。”
于汪雨:“猜对了。诡异作为一种一直和我们人类敌对,并对我们造成大量伤亡的东西,正是我们质检部的主要处理目标。我们必须了解它们,才能更好地进行对抗。”
李韭认真听讲。
于汪雨:“因为多种原因,诡异的来历和出现时间已经没法确定,应当是与诡异差不多同一时间出现的黑雾也是如此,不过对于诡异和黑雾的来历倒是有很多种推测。”
“其中比较流行传播最广的说法是毁灭说。即有名为神的存在正在世界上的某处沉睡着,当祂醒来时,世界会被毁灭,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都会灭亡。”
“而黑雾正是祂的呼吸,诡异来源于祂的梦境,黑雾和诡异的存在正是祂的存在的证明。”
李韭:“这是真的吗?”
于汪雨推了推掉下来一些的眼镜:“谁知道呢?”
“说这些只是让你大致对诡异这种东西的来历有个简单的印象,而你最需要着重了解的是有关诡异本身的消息,比如诡异是如何杀人的,应该如何应对甚至击杀诡异。”
“在说这些之前,必须先明确一点,所有的诡异都残忍狡诈,冷酷无情,没有丝毫人性。无论你遇到何种诡异,不要犹豫,杀了它,否则死的会是你。”
“这一点,你已经接触过王云,也看到过它是怎么残忍杀害妻子,当街屠杀普通人甚至银翼,你应该很清楚。”
李韭点了点头。
他没有忘记王云杀人的那一幕。不止如此,他接触过太多次诡异,每次诡异的出现都会带着无数条血淋淋的人命。
他对诡异的危险残忍深有体会。
于汪雨道:“很好,我们继续。根据有限的资料记载,对于诡异,最初我们根本无法抵挡,只能被屠杀,那恐怕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直到一种特殊的人群出现。”
“能力者。”
“这些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觉醒特殊能力,他们甚至能够和诡异对抗,直到这个时候,人类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这才没有灭绝。”
“我们洛卡国最初就是由一群先驱能力者创立,并设立了质检部来对抗诡异。”
“如今我洛卡国这么强大,普通人能在诡异潜藏于暗中,过上现在这种有秩序的甚至都不知道诡异存在的平稳生活,离不开那些先驱者,更离不开质检部。”
“正是质检部的存在,守护了普通人的和平。”
“可以说,质检部是对诡异了解最多的部门。只可惜,世界上的诡异实在太多,种类何止千万,距离我们彻底了解所有诡异仍旧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路要走。”
听到这里,李韭不禁面露苦色。诡异的种类竟然有这么多吗?想填满图鉴,应该不需要将这些诡异全都收集一遍吧?
于汪雨:“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李韭苦笑摇头:“只是没想到诡异竟然会这么多,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全都杀一遍,弄清诡异到底有多少种?”
于汪雨的眼睛中露出一种奇异的色彩:“你知道吗,所有加入质检部的成员都是由我来进行知识方面的培训。”
“但当他们听到诡异的真实现状,听到诡异竟然这么多,而我们生活在一个多么危险的世界中后,他们的情绪大多比较消极。”
“有的人恐惧害怕,有的人难以接受,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事情和各自的情绪,这很正常。也有极少的人不仅不畏惧,反而越发坚定。”
“但只有你在想的竟然是,什么时候才能将诡异全杀一遍,弄清它们到底有多少种?”
说着说着,于汪雨哈哈大笑:“希望你能得到答案,我也期待见证那一天。”
他看了看手腕上带着的手表,说道:“不知不觉,一上午都快过去了,今天上午就先了解这些。剩下的是提问时间,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问题?”
李韭:“确实有一个。”
“你之前说质检部的主要处理目标是诡异,难道质检部还有其他的处理目标吗?”
于汪雨神色严肃下来:“有。”
“我之前提过,能力者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觉醒,一旦觉醒,他们就会获得远超普通人的力量。”
“这份力量如果用来作恶,对普通人的生活以及社会秩序将会造成很大冲击。所以我们要处理的还有能力者带来的问题和麻烦,比如对新觉醒的能力者进行引导,合适的会吸纳进入质检部的队伍,如果有能力者作恶,我们就会出动,进行武力控制。”
“不过能够成功觉醒的人不多,对于已经存在了很久的质检部而言,这方面的麻烦其实不算大头。”
“麻烦的大头来自另外一群人。”
李韭问道:“质检部要处理的除了诡异、能力者带来的麻烦,还有其他的?”
于汪雨:“对。”
“只有很少的人能觉醒,意味着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觉醒。这些人如果不知道能力者的存在还好,如果他们知道有这样一群特别的人能够获得力量,他们却不能,你觉得他们会甘心吗?尤其是在诡异威胁着所有人安全,而只有能力者有可能对抗诡异的时候?”
李韭:“恐怕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甘心。”
于汪雨:“是的,大部分的人都不会甘心。比如我,我也不是能力者,当我发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那样一群超越常人的人存在时,我也曾极度渴望成为一个能力者,并为此翻阅了无数的书籍。”
“可惜,能力的觉醒方式随机,无迹可寻。”
“而我也没有自发觉醒的运气,之后也没有机会再觉醒了。因为距离十八岁越近,觉醒的可能越大,距离十八岁越远,觉醒的可能就越小。当超过四十五岁,基本就不可能再觉醒了。”
李韭想说些什么。
于汪雨道:“不用安慰我,这么些年,我也已经死心。”
“其实大部分的人即使知道了真相,不甘心也不会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就算做了也无法带来太大的影响。”
李韭:“但总有例外,是吗?可他们又能做什么?不是说觉醒者觉醒的方式随机吗?”
于汪雨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究其根本,那些人想获得的是超越常人的能力。虽然觉醒是一种方式,但实际上获得能力的方式不止觉醒这一种。”
“还有其他方式能获得能力?”
李韭瞳孔微缩。他其实就是这种情况,没有觉醒,却依靠图鉴获得了能力。他原本认为图鉴是特殊的,甚至有可能是他回家的希望。
难道是他猜错了,图鉴根本没有那么神奇,只是这个世界上无数种获得能力的方式之一?
不对。
于汪雨也很想成为能力者获得能力,如果有其他方式,他为什么没有选择。这说明想要通过其他方式获得能力,一定有很大的弊端。要么是获取极难,要么是代价极大,要么二者皆有。
于汪雨说道:“有。”
“其实这些内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现问题,即使是已经觉醒了能力的能力者,最好也不要知道。”
“但你加入了质检部,已经与普通的能力者不同。你的敌人就会有这些人,你还会出外勤任务,之后甚至有可能亲眼见到这些,或者和这些人发生遭遇,所以这些不仅需要告诉你,你还要牢牢记住,这些本身也是培训的内容之一。”
“当然,这些内容你需要遵循最高保密守则,不允许向其他人泄露,泄露的话,后果会很严重,视影响结果终生监、禁甚至死刑也有可能,最低也要进去蹲个半辈子。”
李韭:“……我一定会保密。”
于汪雨道:“获取能力的方式,除了觉醒之外,大致还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通过邪恶仪式,从诡异那里获取能力。”
李韭皱眉:“这种方式听起来就很不靠谱。”
于汪雨道:“你这么想是正常人的反应。但为了获取能力走到这一步的,已经不是正常人了,而是偏执可怕的疯子。”
“这种方法也确实很不靠谱,首先它的代价极大,有时候甚至需要付出不止一条生命。”
“但想要获取能力的人怎么可能拿自己的生命来交换,所以他们会残忍地用别人的生命来付这个代价。索取越多,代价也越大,需要的鲜血和生命也就越多。”
“而即使用别人的生命付出了代价,他们自身还是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最后死的只会更惨。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愿放弃通过这种畸形的方式来追求力量。”
于汪雨冷笑一声:“可诡异是那么好相与的吗?诡异往往索求多,付出却少,因为主动权几乎完全掌握在诡异的手中。可恨的是,那些疯子想要获取更多能力,就会制造更多杀戮。”
“总之,这是一种邪恶又禁忌的方式,是我们国家绝对禁止使用的方式,一旦发现,立刻上报清理,避免其再对其他人造成威胁。”
“实际上这已经是一种很麻烦的情况,但最麻烦的是,这种人往往不会孤身一人出现,而是会聚集到一起,并发展出一种共同的‘信仰’,或者有时候他们就是因为共同的‘信仰’而聚集到一起。”
“这样的人才是最麻烦的,他们被我们称为——秘密组织。”
“我们洛卡国同样严禁秘密组织的存在,一旦发现立刻清理。”
李韭眉头紧锁。这个世界有诡异已经很是麻烦和危险,没想到还有一群疯子。
“这样的人和秘密组织多吗?”
于汪雨:“多,质检部一直在清理,但仍旧无法彻底根除。因为这群人大多非常狂热,且极具煽动性。”
李韭想起了他曾经在环城街附近遇到的想要骗他的老头,又想起了不久前他在偏僻小巷看到的那群人。
果然很多,且很难根除。
李韭将自己看到的这些告诉了于汪雨,而后说道:“但这些只是我看到的,有些怀疑,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秘密组织。其中有关小巷的事情我已经告诉过凌霄。”
于汪雨点了点头:“凌霄如果知道,肯定已经在进行处理了。另一个情况我一会告诉其他人进行处理。你做的很好,对于这种可能影响望东市和平的事情,我们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肯定要查一查的。”
李韭:“好,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于汪雨:“你的问题似乎有点多,不过当然可以,饭我们可以一会儿再吃,反正食堂全天都有饭。”
李韭问道:“通过这种方式获取能力的人能获得几种能力?”
第030章 第 30 章
于汪雨有些意外, 答道:“当然只有一种能力。当他们与某只诡异进行了所谓的仪式后,他们就相当于与这只诡异发生了绑定,无法再从其他诡异那里获得能力。而能从这只诡异身上获取的能力, 也只有一种,即诡异本身所拥有的那种能力。”
“实际上,即使是能力者觉醒能力也一样,每个人都只能获得一种能力。”
李韭:“有获得一种以上能力的可能吗?”
于汪雨笃定道:“绝对没有,连两种都不可能,更别说多种了。”
他看着李韭说道:“我知道有些能力可能会看起来没有那么好用,但实际上每种能力都有其独到之处, 能力没有绝对的优劣之分。”
李韭意识到于汪雨是误以为他在对他自己的能力不满,不过这样的误会也好, 不会让他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于是他顺势说道:
“我懂了, 谢谢,那么另一种能获得能力的方式是什么?”
于汪雨满意点头,说道:“最后一种获得能力的方式是获得神秘物品。”
“神秘物品是指拥有各种神奇能力的物品,极为珍贵也极其稀少, 我也没有见过。”
“获得神秘物品后, 如果能够操控神秘物品, 就能发挥神秘物品的作用。”
“与另外两种获得能力的方式不同的是, 人在掌握这些神秘物品后, 展现的能力是物品本身的能力,一旦与物品分离,就无法再使用这种能力。”
李韭若有所思, 听起来图鉴似乎就是于汪雨所说的这种神奇物品了。他还没有试着和图鉴分离过,如果发生分离, 图鉴的掠夺能力还会生效吗?他还能使用掠夺到的能力吗?
至于图鉴的掠夺能力在神秘物品中有多强,李韭没有试图询问。一是因为太危险,如果图鉴的功能特殊,他顺嘴一问提到掠夺这个词汇,就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二则是因为,在已知每个人只能获得一种能力的情况下,图鉴能通过击杀诡异这种相对来说已经算极为简单的办法来获得多种能力,毋庸置疑强到逆天。
于汪雨继续介绍道:
“使用神秘物品,也有代价。这些代价有大有小,小的可能仅仅是让人感觉不舒服,比如打喷嚏一定会掉下巴——这种程度,接上就好了,大的甚至可能比举行邪恶仪式的代价还要大。”
“凡是索取,皆有代价。”
“一般情况下,神秘物品的能力越强,使用的代价也越大。”
“即使是通过觉醒获得能力的能力者,也同样有代价。”
“在觉醒能力后,他们的精神一般会变得更加强韧,但他们又会在精神方面受到未知的影响,出现噩梦、幻听、幻视等多种精神方面受到影响的症状,这些症状会在适应并掌控能力后逐渐消退,但随着能力等级的提升,这种症状又会卷土重来,甚至加重。”
“不过能力者的代价目前里看,已经是所有获取能力的方式中最小的代价。”
李韭心中一怔。凡是索取,皆有代价,能力越强,代价越大?
他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图鉴的能力逆天,如果使用图鉴也有代价,那使用图鉴的代价,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他暂时无法得到答案,也不可能询问于汪雨。而于汪雨说的另一件事他也很在意,那个问题可以问。
于是李韭问道:“于叔你是说能力的等级还能提升吗,要怎么才能提升?”
于汪雨点了点头:“通过击杀诡异,可以提升能力等级。如果觉醒的能力等级为四级,击杀大约三到五只同等级诡异后,可以获得提升。”
李韭:“最少也要三只?这听起来好像不太容易。”
于汪雨:“从统计得到的数据来看,是的。想提升能力等级确实不容易,或者说很难。”
“毕竟诡异大多隐藏在暗处且很难对付,想要击杀一只同等级诡异很难,想要遇到一只诡异也没那么容易。”
李韭:“???”
于汪雨:“怎么了?”
李韭:“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比如短短时间里他已经遇到过很多次诡异的事情。
不知道他通过图鉴获得的能力,是否可以通过击杀诡异提升等级。
但这个问题也同样不适合问出口,只能之后自己摸索了。
于汪雨:“时间不早了,今天上午就先上到这里。需要培训的内容还有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所以等我们吃过饭后稍微休息一下,下午的时候再进行培训。如果你有问题,可以下午的时候再问。”
李韭:“好的。”
于汪雨:“你跟我来。”
他带着李韭出了阅览室,沿着走廊走到了楼梯间,从楼梯往下,直接到了负一层。
空气中有饭菜的香气浮动。
于汪雨:“这里就是咱们质检部的食堂了。”
一进负一层,首先看到的便是一个灯光明亮干净整洁的中型食堂。
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食堂还是有人在用餐。
李韭大致扫了一眼,餐厅里用餐的人大概有几十个,部分人的领口有银翼徽章,部分人的领口什么都没有,只有极少的几个人领口戴着金翼徽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似乎一进来那些人的视线陆陆续续好像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于汪雨已经向前走去:“食堂免费用餐,但是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浪费食物。”
“不然大师傅可能会找你的麻烦。食堂里大师傅做主,如果你惹他不快,之后的饭你就没法好好吃了。他能让你之后每一顿在食堂里吃的饭都生不如死。”
李韭跟在他的身后:“我记下了。”
食堂的饭菜很不错,李韭学着于汪雨拿了餐具,打了自己喜欢的菜,而后端着盘子,和于汪雨找了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下。
吃了一小会儿,李韭忍不住问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他们好像都在看我?”
从他进了食堂后开始,不对,这种感觉似乎是在他出了图书阅览室的门后开始的。每当他跟着于汪雨经过一个有人的地方,那里的人就会向他投来关注。
就连进了食堂之后也是,先不说那些正在位置上用餐的人,李韭注意到不少来用餐或者是用完餐的人,在去打饭或者放下餐盘的过程中,似乎都会刻意从他旁边经过,并向他投来若有若无的视线。
于汪雨笑道:“你的感觉很敏锐,也很准确。”
李韭问道:“为什么?”
于汪雨:“因为你刚觉醒,而且在能力并非攻击型的情况下,杀了王云。”
“这意味着如果不出意外,你前途无量,必定会成长为一个强悍的能力者。”
“而一个强悍的能力者,将会给质检部减少很多人员伤亡,大家都很喜欢和这样的人一起出任务,可靠,安全也更有保障。”
“还因为,你给之前的银翼报了仇。这里坐着的人,是那些人的同事、朋友、并肩作战的伙伴。大家都很感激你。”
李韭向四周看去,果然注意到那些人向他投来的视线中带着感激。他露出礼貌的笑容向那些人点头以示友好。
这时,一个人从他的身边不远处经过,并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栗色长卷发,身材火辣性感的漂亮姐姐。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嗓音质感有些沙沙的,同样很性感,看着李韭说道: “李韭是吗,欢迎你加入质检部。我叫风穗,是飓风小队的队长。你叫我风姐姐就好。”
李韭放下筷子:“风姐姐,你好。”
风穗笑眯眯说道:“期待你之后能顺利通过测验,成为一名金翼,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加入姐姐的队伍哦。”
说完后,风穗向他挥了挥手潇洒转身,打饭去了。
李韭看向于汪雨:“于叔……”
于汪雨从善如流,都不用李韭开口问便说道:
“你和凌霄接触过,应该对他稍微了解那么一点。风穗和凌霄一样,也是一名队长,小队的成员都是金翼。”
“我似乎还没有和你解释过金翼和银翼,不过听完我下面的话,你就会了解。”
两人边吃边说。
于汪雨:“你加入质检部后会先进行培训。培训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知识方面,由我进行。等你知识方面的培训结束,我们还会对你进行体能以及战斗方面的训练。”
“等全部的培训和训练结束后,会有一次实战考核。”
“考核的成绩将会根据这次考核中你的表现来进行打分。如果大于九十分,你将会成为一名金翼。”
“金翼大多是能力者,也有少部分非能力者,但所有能成为金翼的人,都是评估能够与诡异作战的人。金翼会享受到更多的待遇,包括但不限于特制武器,以及其他方面资源的倾斜。”
“但金翼也会面临更多的危险和挑战,比如直面能力者、秘密组织、诡异等,很容易发生战斗。”
“金翼被分为了不同的小队,通过考核后你会加入其中一只小队。”
“简言之,如果你能成为金翼,你将会获得更好的待遇,比如你现在住着的房子,如果你成为金翼后,房子直接归你。”
“但你将会面对更危险的情况,不过你也将拥有更厉害的队友,能更快速地成长。”
“如果你考核的分数在六十分到九十分之间,你将会成为一名银翼。但没有特制武器,房子相当于你的宿舍,你可以住在那里,但房子不是你的,资源也会少一些,不过面对的危险也要相对少一些。”
“如果你的考核分数低于六十分,很遗憾你将被评定为不适合加入质检部,需要离开。”
“也就是说,如果你愿意留在质检部的话,至少需要在实战考核中获得及格分数。”
迎着于汪雨略带期盼的目光,李韭笑着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九十分以上?”
金翼与银翼的区别他大致了解了,对他来说成为一名金翼才是更好的选择。
于汪雨也笑了:“以优秀的表现通过考验,这需要你将培训的知识融会贯通,战斗的训练也要做到优秀。”
“虽然之前你成功击杀了王云,但是考核并不简单,还是希望你能全力以赴并认真对待现在的培训和之后的训练。这些也是为了你自己,每多了解一点诡异,每多尽力进行一次训练,都能提高一分你遇到危险时存活下来的可能。”
李韭点头:“我明白了,谢谢。”
注视着李韭吃饭,于汪雨开口道:“其实对你进行的培训,和对其他人第一次培训的内容并不相同,也提前说了一些本来不应该在你通过考核前说的事情。”
“不过你是特别的,表现出了惊人的应对诡异的天赋,是部长特意让凌霄进行的邀请。我们相信你一定能通过考验,成为我们的一员,所以未免将来再费力进行二次培训,索性将这些也提前一起培训了。”
“希望你能以漂亮的成绩通过考核。”
李韭咽下口中炖的酥软的五花肉,说道:“我会尽力。”
“原来是部长让凌霄邀请我的。”
怪不得当时他明明感觉凌霄很讨厌他,却还是邀请他加入质检部,原来是因为质检部的部长。之前在他出事的时候,派人去通知李萌萌和胡香香的,应该也是这位部长吧。
“我有机会见到部长吗?我想和他当面道个谢。”
于汪雨说道:“有机会,不过部长最近不在,差不多等你考核的时候他会回来,那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
下午,图书阅览室中。
于汪雨道:“从今天下午开始,主要培训的内容就是有关诡异本身的了。比如诡异的等级划分等信息,该怎么对抗并击杀诡异等。”
“诡异等级从低到高,分别为四级、三级、二级、一级,还有最可怕的超越了一级的灾难级。”
“其中四级诡异不仅等级最低,数量也最多,但即使是四级诡异也会对普通人造成很大的伤害,银翼能够对四级诡异进行压制,但只有金翼才能处理。”
李韭有些疑惑:“王云身上的诡异似乎是四级诡异,但之前银翼似乎没能成功进行压制。”
于汪雨叹了口气说道:“那是因为寄生王云的诡异比较特殊,是四级诡异中比较罕见的一种,我们的作战训练中对这种诡异的应对训练较少,且这只诡异比一般的四级诡异要厉害不少,所以才……”
李韭:“怪不得。但特制武器不是能对诡异造成有效伤害吗,为什么没有为银翼配备?”
于汪雨:“因为特制武器造价高,很珍贵,质检部也没有多少,只能先供给金翼使用。在特制武器的加成下,金翼击杀同等级诡异的成功概率大大提高,配备给金翼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韭:“原来是这样。”
于汪雨道:“在四级诡异之上,就是三级诡异了。三级诡异的数量相较于四级已经少了很多,但非常危险,很难对抗,一旦出现,必须出动同等级能力的高级金翼前往处理。普通的四级能力金翼是无法对抗的,即使佩戴了特制武器,一般情况下也只能进行压制。”
李韭想起了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二级诡异呢?质检部要如何应对二级诡异?”
于汪雨的脸色白了白:“最好还是期待不要出现二级诡异比较好。”
“二级诡异如果出现在望东市,到时候恐怕整个质检部,除了内勤之外,下到银翼,上到金翼都要运作起来,因为那时候已经到了必须全力以赴的关头。”
“如果不能成功控制,二级诡异将给整个望东市造成严重的损害。”
“情况竟然这么严重吗?”李韭皱眉。
可之前的血眼就是二级,凌霄他们不是已经接触过了吗,但似乎质检部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看于汪雨似乎不像是最近遭遇过二级诡异的样子。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李韭试探道:“望东市上一次遭遇二级诡异是什么时候?”
于汪雨说道:“有将近十年了吧,上次二级诡异的出现,就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那次的情况,我至今不愿意再回想。如果你感兴趣,阅览室也有相关资料,如果你获得了相应的权限,可以调去查阅。”
李韭:“好的。”
果然。
于汪雨对此并不知情,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李韭想要问一问于汪雨是否了解地下室当时的情况时,他突然想起了那次来质检部时询问他的人向他说的话。
【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有关这次事件的任何信息。】
李韭不确定这个任何人中是否包括于汪雨,便把想问的问题又咽了下去,准备之后侧面从凌霄那里了解一下。
当时询问他的人是凌霄队伍里的人,问凌霄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知道李韭在想什么,也不清楚望东市此刻甚至很可能就存在一只二级诡异,因此于汪雨很快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而比二级诡异更恐怖的,就是一级诡异了。”
提起一级诡异的时候,他要更平静一点,毕竟没有真切地经历过,所了解的也只有一些历史中的资料。
“按照资料记载,一级诡异的威力极为可怕。如果哪个城市中出现一级诡异,除了个别的大城市,比如帝都黎明市,以及其他几个超大型城市之外,恐怕都要沦陷,只能向其他城市申请救援。”
“而再往上的就是最可怕的灾难级了。这种程度的诡异,拥有的能力难以想象,足以毁灭一个国家,历史中也只出现过寥寥几次,但每次出现都生灵涂炭。”
“只能说希望再也别出现这种等级的诡异,否则又要死不知道多少人。恐怕即使是强大如我们洛卡国,也要倾全国之力来抵御。”
李韭:“竟然这么可怕吗……”
于汪雨口中对诡异等级的介绍,令李韭终于对诡异的情况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难怪之前他说出将诡异全都杀一遍那种话的时候,于汪雨会是那样的反应。
说实话,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好了,等级也介绍完了,沉重的话题就先到此为止,”于汪雨说道:“我们来再来了解一些比较切合实际的,比如诡异的攻击方式。”
“诡异对于普通人而言非常危险,不仅因为它们自身的攻击性,还因为它们自身携带某种污染。普通人只是看到它们,精神都会受到影响,轻则噩梦连连,重则发疯死亡,都有可能。这种精神污染也是等级越高越厉害。”
“而成为能力者之后,精神会变得强韧,觉醒能力带来的副作用一方面影响了他们的精神,另一方面也会让他们的精神获得打磨,所以在面对诡异时,能力者可以承受同等级诡异的污染。”
“除此之外,诡异的攻击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针对身体的物理攻击,另外一种是针对精神的精神攻击。”
“我会先将几种常见的诡异通过图画的方式展示给你,并教你如何根据这些诡异的特征来判断诡异的攻击方式,如何针对性的采取防备和进攻措施,找到它的弱点并进行击杀。”
“当然,这只是一种速成的教学手法,之后你仍旧需要不断学习更多诡异的知识,并在出任务的过程中将这些知识化为你的经验,从实战的经验中吸取知识,两方相辅相成共同提高你的作战能力。”
李韭点头。他虽然拥有图鉴,但图鉴上的信息并不全面,所以这部分知识对他极为有用,他听的也格外仔细。
时间也渐渐在于汪雨的培训中过去。
等到了差不多五点的时候,于汪雨说道:“今天的培训就先到这里了,明天早上九点,还是这里,我等你过来。”
李韭:“我还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于汪雨看了看表:“最后一个可以有。”
李韭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于叔,保证是今天的最后一个。”
“诡异的攻击方式,除了你所说的物理攻击和精神攻击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方式?”
“比如寄生,它似乎既不像物理攻击,也不像精神攻击。”
李韭认为沈观的情况恐怕就和诡异有关,但又不像是普通的攻击,他想从于汪雨这里看看能否了解到什么。
“虽然诡异的主要攻击方式分为物理攻击和精神攻击两种,但实际上诡异的攻击方式还是挺多的。”于汪雨肯定了他的猜测,说道:“不过那些都比较特殊,也比较少见。寄生就是其中之一。”
“而特殊的攻击方式,除了寄生之外,还有诅咒,但这两种我了解的也很少,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诅咒?
李韭隐隐觉得,沈观的情况可能和这什么诅咒有关:“于叔,能麻烦你说说诅咒的情况吗?”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