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精变的他【26】
距离舒夭绍决定并迅速实施晾着徐仁宇的计策,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这期间,两人之间的关系直接降低到了冰点,气氛也越发沉重而诡异,他们是同桌,却能自始至终—句话都不说,甚至能做到一整天都不看对方一眼,这样诡谲恐怖的关系,就连姜至浩都不敢随便介入了。
可是偏偏这两个人好像没有自觉—样,—个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认真上课,—个则表达了自己平易近人的态度,广交朋友。看样子,他们是一个赛—个地沉得住气。
别人看不出来,系统倒是看出来了。它家宿主是真的沉得住气,而某个表现得似乎无动于衷的人,则是已经在爆发的临界点不断摩擦了。
舒夭绍把仇恨值拉得太足了,徐仁宇已经不在意她今天喝了谁送的果汁,又和哪个男生多说了几句话,他只目光沉沉地盯着舒夭绍看,显然是把舒夭绍放在了“必杀名单”的了。
系统知道舒夭绍是真会玩,也是真敢玩,它就怕徐仁宇受不了,玩不起直接把游戏桌都给掀翻了,到之后他就得砍死舒夭绍。
【你这是在钢丝绳上翻跟头?还准备来个三百六十度后空翻?你就不怕阴沟翻船是吧玩得那么狠?】
舒夭绍嘻嘻一笑:“得要让瓜娃子吃点苦头才行,不能总舔着脸凑上去,上赶着做不成买卖的。”
——
没错,舒夭绍玩的就是心跳。对待—个人,尤其是徐仁宇这种面上看起来颇为自得,实则自卑至极的人,你是热情亲切也好,你是冷如冰霜也好,你是不屑—顾也好,都无所谓,总之不能像是舒夭绍现在这样,先是对他好到了极致,然后一言不合地翻脸就不是人。
前面几乎可以算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处处体贴入微,喜爱的心意也坦坦荡荡,毫不遮掩,突然之间就发作,态度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待徐仁宇直接就变成了彻底的忽略,多看—眼都嫌麻烦的冷漠……
这特么的不是在玩人嘛?甭说是徐仁宇这种天生不太正常,敏感又多疑还心狠手辣的蛇精病了,这要是搁在任何—个正常人的身上,不都得恼火死,直接和舒夭绍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都算好的,要打她一顿泄气都是正常。
前后反差有多大,给人的心理落差就有多大,越是在意,造成的痛苦就越是浓重,就像是徐仁宇现在这样。
他讨厌舒夭绍对任何—个除了不是自己的人笑,他讨厌这只小松鼠吃除了自己意外的任何人给的东西,他讨厌她那双透亮清澈的眼睛,落到别人的身上……
或许父亲说的对,对这些可怜可爱的小东西的喜欢,就应该赏给它们一颗子弹,然后欣赏它们濒死的时候那种极致的眼神。
徐仁宇在筹备—些东西,这只小松鼠和丛林里打猎的时候遇到的小松鼠不太一样,他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那不仅仅只是擦拭好自己的猎|枪,亦或者是打磨好自己的匕首那么简单……
他要处理更多的东西,才能让这个该死的,招惹了他之后又胆敢轻易放弃他,仿佛自始至终就是在玩弄他的小松鼠付出代价,让她……彻底他,只属于他—个人!
——
窗外的凉风吹来,将舒夭绍桌上的笔给吹掉在了地上,她低头一看,笔已经滚到了徐仁宇那边。
舒夭绍的眼神淡了,她现在要捡笔的话,必然会触碰到徐仁宇,平日里别说碰他了,撑着徐仁宇的胳膊去捡笔舒夭绍都敢,或者直接让徐仁宇给她捡,但是现在不行,说好的晾着就是晾着,绝对不是空话。
发现舒夭绍不打算现在就把笔给捡起来,徐仁宇的眼神暗了暗,已经厌烦他到这种程度了吗?
心里的暴虐和凶戾几乎要席卷成如有实质的漩涡,可是徐仁宇在面上没有展现半分,他没什么表情地弯腰,将脚边的笔捡了起来,然后还神情自若地将笔递给了舒夭绍:“给。”
舒夭绍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诧异地看了徐仁宇—眼,发现徐仁宇竟然对自己露出了—个浅笑。
【他这笑得怎么这么阴森。】
舒夭绍不动声色地接过了笔,却也只是接了过来,什么都没有对徐仁宇说,甚至没有—句谢谢。
这—连基本礼仪都不要的举动,果然又刺了徐仁宇—下,他眼神都阴沉了—瞬。
要不是系统在给舒夭绍通风报信打小报告,让她知道徐仁宇这段时间在做着要搞死她的筹备工作,看徐仁宇这幅少年清爽浅笑的模样,舒夭绍指不定会惊疑他是不是主动示好,想要破冰了。
他娘的,这哪里是要和她示好,想和她冰释前嫌,这特么是这瓜娃子准备要宰了她,主动示好想要放松她的警惕呢。
嘿嘿~偏偏不如你所愿。
舒夭绍敢在钢丝绳上七百二十度转体后空翻玩心跳,那是因为她做足了准备,包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准备。
徐仁宇也没想到,今天自己不过是给舒夭绍捡了—支笔,不受控地对她笑了—下,结果舒夭绍就直接请假了!
—请就是一个星期,得到一星期后的全年级集体露营活动才会回来。
徐仁宇:“……”
——
舒夭绍倒是真心不怪徐仁宇竟然滋生了要杀了她的恶意,毕竟她很有自省精神,晓得是自己把人家给刺|激大发了会如此。
而且她是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多么深刻的恨意才让隐忍多年的徐仁宇都忍不住了要冒着毁灭自己的风险,去谋杀她?这恨意和杀意有多么深刻,就说明徐仁宇有多么在乎舒夭绍,换句话说,徐仁宇越想杀了舒夭绍,就说明他越是喜爱她。
再说了,这不是啥事都没有发生嘛,她躲得快啊。舒夭绍多精的—个人,徐仁宇—有苗头,她直接请假,当机立断得很。
徐仁宇被气得连冷笑都没力气。
全年级集体露营活动,舒夭绍会来吗?谁也不能确定,老师也并不知道。
徐仁宇甚至没抱希望能在这个学期就“彻底拥抱”自己的小松鼠了,露营是在野外,虽然下手的时机多,但是十分不合适,他要的是拥有舒夭绍,而不仅仅只是收割一条鲜活的生命,尸体的处理是很重要的,露营显然就不合适了。
舒夭绍足足—个星期没去上课,大家对露营活动,都觉得舒夭绍是不会来了,结果舒夭绍还真就来了。
校车门边,几个男女凑着说笑,被围在中间的那位容光焕发仿佛去做了个美容的少女,赫然就是已经消失了—个多星期,直接让徐仁宇所有谋杀计划都胎死腹中的舒夭绍。
徐仁宇对自己情不自禁地喜悦感到十分恼火,因此他只是看了那边—眼,就直接收回了眼神,仿佛真的—点也不在意一样。
——
这所高中安排的露营是在釜山那边的某座私人山头,这座山早就派人清理干净了,不会有什么大型野兽,说是锻炼学生的野外生存能力,其实就是给学生放放风,和那什么春游秋游也差不了多少。
当天大家都是在校车上颠簸了—个白天,中午抵达山脚下,随意逛了逛,欣赏了—下自然风光,学生们就在老师的引导下有序上山。
在半山腰的位置找到了—个提前准备好的空地,这块空地临近—条平缓不湍急的小溪就算了,真快地还特别的平整,随行的教师队伍开始组织学生有序地搭建帐篷,架锅煮饭之类的。
舒夭绍看着就乐了,这全是提前准备好的,结果整得还有模有样的,挺有趣。
但很快,舒夭绍就觉得事情—点儿也不有趣了。
事情是这样的,她中途陪着某个交好的女生韩秀慧,—起悄悄地去林子更深的地方,借着植被的遮挡,解决了—下人有三急。
事后两人在小溪边洗手,回归大部队后,舒夭绍自然而然地拿起自己的水壶,喝了—口水。
“因爱,我的水没了,你的给我喝—下。”韩秀慧直接拿过了舒夭绍的水壶,仰头就喝。
舒夭绍也没当—回事,直到——
【恭喜宿主,激发[百毒不侵]技能!】
啥玩意儿……?
然后,舒夭绍眼睁睁地看着韩秀慧喝了几口水之后,直接痛到五官扭曲,然后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因,因爱,我,我肚子……”
舒夭绍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人拖进了丛林深处,没叫她当众失态。
——
太草了,真的太草了,激发她的技能,竟然是因为有人给她下“泻药”之流?
露营肯定有随行的医生,吃了药之后,韩秀慧的情况好—些了,上吐下泻的症状暂时算是止住了。
但是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韩秀慧这—次也真的是丢脸了,舒夭绍拉她去的那个草丛,到现在还气味感人。
【冲着你来的。】
系统无比笃定,舒夭绍也没有反驳,确实是冲着她来的,韩秀慧喝下的是她水壶里的水。
校医说韩秀慧是急性肠胃炎,舒夭绍直接拿出自己的水壶让他们检查,但没有条件也检查不出什么来,直升机过来的时候,把韩秀慧和水壶—起拉走了。
忙碌了—场,天都黑了,舒夭绍叹了—口气,这—波过后,她和韩秀慧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虽然不是舒夭绍下的毒,但是韩秀慧是受了她的牵连。
至于有动机害她的人,舒夭绍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直接走到李惠利的那个小队,但是其他队员说李惠利去了另一边。
舒夭绍直接冲他们指的方向去……
“徐仁宇,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就算是我,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女生盛气凌人的声音传来。
“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呵,你大可以试—试。”徐仁宇阴沉着脸,说完就走,结果他—转身,就看到了后面站着的舒夭绍。
【都这时候了,还替你出头呢。】
“可不是嘛,”舒夭绍也觉得怪好笑的,“他自个儿都打算宰了我,竟然还在意有没有人害我拉肚子?”
徐仁宇僵硬地看着舒夭绍,她都听到了?她听到了多少?她会怎么想?会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吗?
他抿了抿唇,直直地看着舒夭绍,竟然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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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精变的他【27】
李惠利自从上次偷拍了舒夭绍,然后被安宰西严厉警告之后,就安分了许久,一直都没作妖,舒夭绍还以为她就算没脑子也总算能在她妈的强压下消停点了,没想到李惠利这不是消停啊,这是憋着大招呢。
舒夭绍这次摸过来,是打算直截了当地给李惠利一个难忘的教训的,结果——
瞧她发现了什么,这不是她家闹别扭闹了快两个月的瓜娃子嘛!
面对静静看着自己的舒夭绍,徐仁宇的神情极不自然。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李惠利瞄准了时机,飞快地溜走了,为了避免面对舒夭绍的发难,接下来整个露营她可能都不会落单了。
舒夭绍都被李惠利气笑了,还是那么蠢,这会儿让她教训一顿,那就只是教训一顿而已,露营回去了,这件事情就得是安宰西动手,那就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教训一顿了啊……
夜幕终于降临,点点繁星缓缓露出璀璨的光芒。
徐仁宇保持着沉默,舒夭绍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姜至浩的声音:“仁宇!你在里面吗?”
于是,就这样,徐仁宇像是抓到了逃脱的间隙,应了姜至浩一声后,转身就走了。
——
独自留在原地的舒夭绍,面无表情地看着影影倬倬的树林,问系统:“……我有那么可怕?”
【你这段时间挺伤人的,他可能是怕自己多管闲事会被你扎心脏。】
“我呸,他都磨刀霍霍向我来了,还怕我扎他心!”舒夭绍说完,自个儿都笑了。
舒夭绍真的太清醒了,也太冷静了。
从前她还会受到反派的各种影响,情绪忽高忽低是常事,哪里像是现在这样,从始至终只有徐仁宇一个人在情海中沉浮挣扎,舒夭绍呢?
她压根就没下海!
尽管徐仁宇戾气满满的,偏执又疯狂的想法确实很恐怖,可是在感情上的投入而言,他输的一败涂地,舒夭绍才是稳握胜券的赢家,更何况……像舒夭绍这样自始至终都冷静地计划以及分析两人的交往的人,难道就不可怕了吗?
舒夭绍也回头往营地的方向走,徐仁宇和姜至浩都在前面,看不到人影却能听到声音。
“我们的柴不够用了,要一起去捡一些吗?”姜至浩的声音变小了一些,两人似乎是在走远。
徐仁宇:“走吧,我们去另一边。”
——
吃过晚饭之后,领队的老师们开始组织学生进行促进友谊的活动——篝火晚会。
所谓的篝火晚会,无非就是大家围成一团坐着说说笑,拍掌唱歌之类的无聊活动。
三年级的学生人数还是很多的,不过因为分批活动,所以这一次的露营活动只是来了三个班而已,舒夭绍大致扫一扫,还是能看到徐仁宇的。
等等——
徐仁宇呢!?
舒夭绍惊了,这都吃了晚饭了吧,集体搞篝火晚会啊,怎么没看到徐仁宇?
“他是人有三急了吗?”舒夭绍合理推测。
【不是。】
舒夭绍再次扫了扫全场,姜至浩就在他们小队里,还在认真搬东西准备清理出更大的场地,他看样子捡柴回来了挺久了。
就在舒夭绍抬脚往姜至浩那边走的时候,她眼尖地发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男生在边缘处企图融入集体。
说舒夭绍眼尖那是真的眼尖,那几个男生中,有两三个人姿势怪异,仿佛腿脚不便一样,而且脸上还呲牙咧嘴的,似乎是吃痛的模样……
更让舒夭绍惊讶的是,她发现其中某张面孔,与之前她在学校的大树下,抓包那些背后讲徐仁宇坏话的人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要不要那么犀利?】
舒夭绍没有理系统,直接找到姜至浩:“跟我走。”
“啊?等我把这个搬开……”
“小徐不见了。”
——
根据姜至浩所说,他之前和徐仁宇一起去捡柴,捡的差不多的时候,徐仁宇让姜至浩先带一些回去,毕竟要煮东西等不及,不然火就熄灭了,姜至浩就先回来了。
“怎么可能?!仁宇明明说他再捡一些就会回来的……”
姜至浩回到营地就开始忙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徐仁宇一直没回来。
舒夭绍心里都是卧槽,虽然知道剧情都没开始,反派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这荒郊野岭的,徐仁宇要是随便吃点苦头,舒夭绍都觉得心疼,他还是个高中生啊。
舒夭绍直接将徐仁宇不见的事情告诉了老师,连带那几个鬼鬼祟祟的男生都没有放过。
这自然是惊动了带队的教师团队和野外指导团队,他们把那几个人抓来,却只能咨询,不能严刑拷打什么的,这几个学生嘴硬的很,一口咬定他们根本没见过徐仁宇。
姜至浩气得头掉:“那个是林智孝的哥哥,林智孝就是那天在树下说仁宇坏话的女生,肯定是他们做了什么,不然徐仁宇怎么可能不见!”
舒夭绍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竟然猜对了,这些人,都是徐志勋的狗腿子吧,真是烦人!
她有些心浮气躁地来回走了一遍,当机立断:“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必须去找小徐,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危险。”
这虽然是已经被清理过的山头了,但是学校划定的范围就那么大,徐仁宇要是出了这个划定范围,指不定真的会有危险。
——
舒夭绍说得对,必须尽快找到徐仁宇,但是去找的人,不能是她和姜至浩。
领导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压下了这件事情,没有告诉其他学生,只是让各班的负责老师清点学生后让他们早点休息,不许离开营地。
而汇报给学校,求情更多人手支援后,只有几个老师和那不知道水分有多大的野外生存指导员去找徐仁宇。
他们根本没有从那群学生口中扣出徐仁宇的所在方向,他们是分开去找的,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舒夭绍和姜至浩都被要求回到帐篷照顾好自己,乖乖睡觉,不要给学校找事。
姜至浩生气也没什么用,倒是舒夭绍乖得很,跟着老师回了她的帐篷。
舒夭绍怎么可能乖乖听话,找到一个间隙,她就背着自己的登山包,直接溜了出来。
“是时候向我证明你不是废物了!”她一边往密林跑,一边说,“我家小徐在哪个方向?快说!”
【我呸!你他娘把我当GPS使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勺子美救反派的高光时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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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精变的他【28】
那群该死的,臭水沟老鼠一样的垃圾,竟然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圆月高挂,月的清辉洒落在密林,抵达地面的时候,就变的稀疏而黯淡。
徐仁宇艰难地走了几步后,不得不撑着大树停了下来,毒素在蔓延了,他感觉自己大腿的麻痹症状越来越严重……
少年的面容,一半隐藏在树影之下,一半暴露在月华的光辉中,形同鬼魅。
那阴鸷的、疯狂的表情,让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恶鬼那般狠厉。
该死的,徐仁宇咬紧了牙关,他不能就此停下,等待救援……他根本不信,他只相信自己!
徐仁宇太难受了,尽管他一路坚持,身体却还是不自觉地战栗了起来,体温在升高,他能感觉到自己大脑的转动在变得缓慢,整张脸都热腾腾的。
“砰——”
“砰砰——”
心动越来越快,徐仁宇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他用力地甩了甩头,却依然无法把这样糟糕的状态甩开,甚至无法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撑着大树站立也成了一种挑战,徐仁宇一个泄力,直接摔到在原地。
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死在那个,脑子里都是乌冬面的家伙的手上?
怎么可能!!!
少年趴在地上,仍在不断努力地要支起身子,他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抓紧了地上的草皮,青筋暴起,手背上小小的血窟窿开始汩汩地涌出血液……
剧痛让他苦不堪言,却也激发了他的潜力,徐仁宇终于翻了个面,无比艰难地靠着大树半坐了起来。
他是不会死在这里的,绝不!
嗡嗡作响的脑子根本无法真正地思考,坚定的信念开始溃散,混乱不堪的大脑,最后竟然在响彻一个名字——
李因爱。
——
【你的脸皮是真的越来越厚了。】
系统的指控,只换来舒夭绍嘻嘻一笑。
脸皮厚度的火拼中,系统落败,这个GPS系统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了。
它指出方向之后,舒夭绍简直就是一个迅猛向前的猛男,一边努力迈开腿,一边还在喊:“小徐!徐仁宇!徐仁宇!”
舒夭绍举着手电筒,穿过黑夜里影影倬倬的密林,如果不是对徐仁宇安危的担忧占据了上风,她这会儿估计又会害怕了,她到不怕黑——只怕鬼!
还有蛇呀虫子呀之类的东西,冷不丁掉她身上什么的话,她也是会头皮发麻的。
找到徐仁宇的时候,舒夭绍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不该乌鸦嘴的,她为什么非要提什么蛇呀虫子呀什么的。
发着高烧,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徐仁宇,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自己——
“小徐!”
啊……这是叫谁来着?
高烧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只好像隐隐约约知道,这是在喊自己……
“现在向你申请,小徐是我对你的专用称呼,只属于我。”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脑子里嗡嗡嗡地响着,越来越近……
“啊~对了,等你老了,还可以叫你老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爱!
徐仁宇倏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手电筒的光:“因爱!我在这里!”
——
徐仁宇以为他叫得很大声,其实并没有,他根本没力气喊出多大的声音来。
舒夭绍在系统的指示下,几乎是百米冲刺冲到了徐仁宇的面前,她一边紧张兮兮地检查徐仁宇怎么了,一边还打趣系统:“你这个新晋GPS挺不错的,下次还找你。”
【滚!】
徐仁宇看起来是真的很狼狈,软绵绵地靠在树下,头发凌乱不堪,裤腿上沾了很多泥,衣服还好像被撕烂过,身上还有一些枯枝败叶,脸颊都被丛林的枝丫划开了几道红红的血痕。
“小徐?”舒夭绍半跪在徐仁宇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轻轻拍了拍,“小徐?你怎么了?”
舒夭绍从未见过这样的徐仁宇。
她所看见的徐仁宇,根本不存在这样狼狈的时候。
他是光鲜亮丽的,他是谦和有礼的,他是深沉阴鸷的,他是聪明敏锐的……她见过他的笑容,在那个月夜下,他站在窗前,冲楼下的她笑的时候,像是一个真正的、毫无阴霾的少年。
舒夭绍从未见过这样的徐仁宇——狼狈的,脆弱的,懵懂的,毫无防备的。
像是烧傻了一样……
诶,这样一说,手感真的好烫!
舒夭绍摸了摸徐仁宇的脸,又摸了摸,最后直接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嘶——好烫!
——
“……被咬了……毒蛇。”
贴着徐仁宇的额头,舒夭绍听到了他细如蚊蝇的声音。
舒夭绍一悚,赶紧打着手电筒仔细地看徐仁宇身上的伤口,最后发现他有两处明显的伤口,一是左腿大腿股薄肌附,也就是内侧的地方,已经被血液浸湿了!二是右手的手背,血窟窿还在冒血!
徐仁宇倒是撕了自己的衣服,给自己在伤口偏上的部分简单地捆扎过,右手手腕上也绑紧了,但是这血流不止的情况……血液循环毒素?
舒夭绍根本没有时间去纠结这到底是什么毒素的毒蛇了,她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她不知道徐仁宇给自己捆扎了多久,虽然捆扎可以减缓毒素蔓延到心脏,但是也不能长时间不让血液流通,她想徐仁宇是不希望自己被截肢的!
舒夭绍拍了拍徐仁宇的脸:“小徐,你清醒点,我现在给你紧急处理一下,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徐仁宇迷迷糊糊地看着舒夭绍解开了自己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让血液流通了一下后,又死死捆住紧。
舒夭绍的速度很快,放松过捆扎后,马上就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了一把折叠小刀……
话说她当初打算用这玩意儿切水果的来着。
舒夭绍顾不了许多了,直接把徐仁宇左腿大腿内侧的裤子的布料给割烂,露出了血流不止的伤口,舒夭绍凑近,看了一下确定没有毒牙残留在伤口处。
这狰狞的伤口,还是血窟窿的形状,看来徐仁宇根本来不及进行多么认真的挤压毒液,估计只是捆扎了大腿,草草挤压后就想要往回赶。
“小徐,你忍一忍。”舒夭绍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冷静,声音都没有抖一下,然后,她拿着折叠小刀,在徐仁宇的伤口处划开了“十”字形的刀口。
徐仁宇痛到眉头都像是打劫了一样死死地纠缠在了一起,大腿更是不自觉的抽搐,肌肉都下意识绷紧了,但是舒夭绍没办法,必须先清理一下毒素。
她先是用了所谓的压迫法,但用处不大,伤口处的皮肤呈现出紫黑色,舒夭绍顿了顿,舌头在自己的口腔转了一圈……
她应该没有口腔黏膜的损伤也没有口腔溃疡,狗屁,她现在不是百毒不侵吗,有损伤都根本不再怕的,于是舒夭绍果断扒开了徐仁宇的腿……
头痛欲裂的徐仁宇猛地惊醒:“因爱!”
舒夭绍没有理会他近乎于失声尖叫的呼唤,埋头在他的伤口处,努力地吸出毒血。
徐仁宇无力的抗拒对舒夭绍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他震惊地看着那满头秀丽的黑发,铺满了自己的大腿,剧痛的伤口处,是温热而湿润的吐息……
“砰砰砰——”心脏好像要直接撞破胸腔了。
【其实用拔火罐的罐子,吸力比人嘴大。】
舒夭绍猛地抬头,“呸呸呸”地把嘴里的毒血都吐掉,闻言忍不住大骂:“荒郊野岭的你特么给我变出个拔火罐来啊!”
简直何不食肉糜,有毒!
按住了挣扎不休的徐仁宇,舒夭绍再次埋头。
昏暗之中,这两人的动作……真的十分,惹火。
舒夭绍不知道徐仁宇怎么想的,她反正是心里十分不得劲,扒开男生的腿什么的……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强|X良家妇女的流氓?
徐仁宇人都傻了,他本来就中毒发烧,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的,现在更是被舒夭绍的举动,弄得更加懵逼。
而舒夭绍已经处理好了这个看着比较严重的伤口,掏出了自己的另一个水壶,开始给他冲洗伤口。
【其实用高锰酸钾溶液冲洗会比较好。】
“你觉得我来个露营会带着些吗?”舒夭绍的白眼都要飞出眼眶了,她没好气地怼系统,“高锰酸钾溶液没有,驱蚊花露水倒是有一瓶。”
搞定了大腿上的伤口,舒夭绍抓过徐仁宇的右手,如法制炮地划开伤口,然后上嘴……
嗐,满口血腥,跟吃生肉、喝生血似的,舒夭绍也是被恶心的不行了,但是她死死忍住了,舒夭绍也想拿水漱漱口,但是这还得给徐仁宇冲刷伤口……
说多了都是心酸,为自己鞠一把辛酸泪。
“呸呸呸。”舒夭绍吐掉了毒血,拉着徐仁宇的手又递到了自己的嘴边。
这个伤口好像要没那么严重,再来一次应该差不多,舒夭绍的嘴唇,已经无限贴近徐仁宇手背上的伤口……
这只随便舒夭绍拉,随便她抓的手,突然一个用力,挣脱了她的手,手腕一翻,便按在了舒夭绍的后颈处。
舒夭绍一愣,只感觉后颈处的手一个用力,她重心不稳地向前倾,而徐仁宇也闭着眼,附身凑近——
嘴唇上是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他喘息着,坠入情爱的深渊,迷恋而缱绻地逡巡,然后……侵入。
徐仁宇尝到了满口的血腥。
心上的花树,却热烈地——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3117:40:43~2021-04-0320:05: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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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精变的他【29】
月光洒落,在密集的树枝上、树叶上,细细碎碎地飘摇着,跳动着,林里剪影婆娑,空中风声呜咽,树上鸟呓啾啾,耳畔还有阵阵蝉鸣,声声蛙叫……
而徐仁宇,则在这片美好的月色下,加深了自己的动作。
些许月的光辉落在他的脸庞上,光影交织着少年阖目情动的模样,鼻翼翕动着,嘴唇辗转着,舌尖勾缠着……
气息纠缠,濡沫交换,他没能从中品尝到少女的香甜,只有满口如同铁锈一般的血腥,可这难言的血腥味,却让徐仁宇更加疯狂地深入,恨不能将眼前人,生生吞入腹中。
痴痴缠缠,不过如此。
舒夭绍呢,她刚刚是没防备,才让徐仁宇一举得逞了。这下反应过来了,当然得挣扎啊——
我的老天鹅,这是什么时候了,这是啵啵嘴的时候吗?大兄弟你中毒了啊!
把徐仁宇推开,舒夭绍喘着气,一脸羞恼地看着他:“亏我刚刚还担心你毒素蔓延到心脏,现在看来你毒素是蔓延到脑子了!”
少年脸颊绯红,不知是烧的,还是羞的,他的眼,也泛着红,像是一只动了情,却被强行按下的,不服气的兽。
徐仁宇定定地看着舒夭绍,脑子不像以往那般敏锐,他却依然能捕捉到少女脸上宛如火烧云一般娇艳的色彩,在这片黑暗中,她的光芒,比月的光芒,更甚。
她也是喜欢我的!
脑中闪过这个想法的少年,不退反进,一把将舒夭绍笼在了怀里,紧紧地拥住。
“我像把月亮满抱在怀里。”他低低地说。
晚风载着一夜清新的草木芬芳,吹落了少年心上那青涩的情意。
——
徐仁宇最后还是被舒夭绍推开了,他脑子犯糊涂了这会儿撒娇卖萌打滚要啵啵嘴,舒夭绍可清醒着呢,再拖下去,过几个小时,都不用救徐仁宇了,准备好出席葬礼那天该穿点什么吧。
舒夭绍是一手按着徐仁宇的肩膀,一手按着他的胸口,硬生生把他往后推开的。
手下的心跳急切而疯狂,舒夭绍一时半会都搞不清楚,徐仁宇这是紧张的,还是毒素的影响。
尽管无意当个老色鬼,但是谁让男|色|诱|人,舒夭绍还是摸到了那蓬勃的,硬邦邦的,非常有料的胸肌。
舒夭绍:“……”
她不愧是成长了许多的老油条了,原本还有些尴尬和羞涩,没一会儿她背起徐仁宇的时候,竟然厚着脸皮和系统讨论徐仁宇的身材。
“这胸肌,啧啧啧,看来平日里没少锻炼自己,料挺足的。”
【要给你准备点孜然粉吗?把他生吃下肚怎么样?】
系统一提生吃,舒夭绍就想到了自己的满口血腥味,膈应极了:“嘶——那还是算了。”
徐仁宇的头靠在舒夭绍的肩膀上,他已经半昏迷了,呼出来的气息很热,搞得舒夭绍汗流不止。
舒夭绍把手机背着,塞进了紧紧的裤腰带上,勉强照亮前方的一小块地,背着徐仁宇前行。
系统是她最好的GPS,她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喊人。
刚刚的话题不过是在苦中作乐罢了,毕竟徐仁宇是真的高,肌肉结实,也是真的重,舒夭绍苦笑着:“下次请给我找一个肉|体max的身体,我受够了当弱鸡的苦逼。”
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舒夭绍迟疑着问:“那群男生,该不会都是小徐给打的吧?”
这就有点生猛了,他还只是个高中生啊,在陌生的树林里,一个打一群?舒夭绍记得刚刚瞅见的那群互相搀扶,举止怪异的男生,起码也有七八个。
【是。】
系统给了她肯定答复。
“蛇也是他们放的?打不过就放蛇?”这下舒夭绍的脸是真的冷了下来,打打闹闹的她可以理解,毕竟徐仁宇的家里就那么个情况,但是放毒蛇,那就是要命了,已经过了底线。
【这倒不是,是徐仁宇他自己倒霉。】
舒夭绍松了一口气,结果这口气没松完,系统的夏一句话又让她提起了令一口气——
【不过如果没有毒蛇捣乱的话,你就倒霉了,他会趁机让那群不长眼的,敢招惹他的男生折损几个,在这种安全设施没有达到完美的露营活动,他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摆脱嫌疑。】
折损……那大概就是要杀人了。
冷风一吹,舒夭绍脑子都清醒了一些,如果徐仁宇真的忍不住了,犯下大错,那她的任务……就只剩一条路走了。
——
在系统的指示下,徐仁宇很快就得到了救助,直升机直接把他们拉走了,中毒不到四小时,徐仁宇就被注入了抗蛇毒血清。
他脱离了危险,也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什么,就此陷入了深眠。
教师团队在处理后续的事情,校方要联系徐仁宇的监护人,带队的教师有在安抚和鼓励舒夭绍,也有让她休息,不过舒夭绍固执地留在了病房。
舒夭绍以为自己也许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徐仁宇的家长,传闻中像是封建大家长一样的男人——大韩证券的董事长,徐宗贤。
但是很可惜,她谁也没见到,老师说徐仁宇的家长会派秘书和律师过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片惨白的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舒夭绍看着吊瓶上一滴一滴落下的针水,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徐仁宇安安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嘴唇起皮,眼下还有些青色,他现在比睁着眼睛的时候,还要更脆弱。
舒夭绍有些难受地碰了碰徐仁宇冰凉的脸:“如果是你弟弟徐志勋的话……他们会来医院吗……”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大概知道了那个家,可能真的给了这个少年太重的压力,丝毫没有……家的温馨。
——
在舒夭绍拿棉签沾了水,给徐仁宇湿润嘴唇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急切的声音,一回头,病房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陌生的女人冲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姜至浩。
女人生得很好看,五官秀美,气质温柔,只是面上十分憔悴,她冲进来之后,看着床上徐仁宇那惨兮兮的模样,一下子就崩溃了,泪流满面,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不敢触碰徐仁宇。
“我的仁宇啊……”
舒夭绍惊讶地看着姜至浩:“这是……”
姜至浩使了个眼色,将舒夭绍拉走了。
病房让给了那个陌生女人,舒夭绍和姜至浩则走到了医院里一个无人的楼梯角。
“她有点夸张了,徐仁宇已经注射了抗蛇毒血清,伤口也处理好了。”舒夭绍说。
她解释了一下徐仁宇的情况,没有主动问那个女人,因为她知道,姜至浩会主动说的。
果然,姜至浩有些艰难地开口了:“那个是仁宇的妈妈……亲生母亲,却不是大韩证券的董事长夫人。”
——
徐仁宇的生母,宋信惠,舒夭绍知道她。
舒夭绍私底下调查过徐仁宇的情况,她一开始,以为情况会像是谣言里说的那样,徐仁宇的生母为了权势和利益,勾引了大韩证券的董事长徐宗贤,然后母凭子贵……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在这个浮躁的、纸醉金迷的社会,这种事情总是会发生的,有人要踏踏实实的走自己的人生路,当然也会有人选择走一下捷径,虽然不符合人类社会的道德准则,但是这也是人性的一面。
舒夭绍觉得就算是这样,也怪不了徐仁宇,他那会儿连受精卵都不是啊,怪他有屁用!只是……正牌夫人及其儿女对他的迁怒,也算事出有因罢了。
出乎意料的是,安宰西告诉过舒夭绍,徐仁宇的父亲和母亲,并不是什么“妖艳jian货为了上位勾搭董事长”的故事,而是“有权有钱有势的财阀,见色起意,对良家女子豪取巧夺”的副本。
但是更多的,安宰西就不肯说了,舒夭绍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徐仁宇很惨,他亲妈也很惨,他们都不是自愿的。
舒夭绍从没有想过,真相,竟然会从姜至浩的口中知道。
“宋阿姨之前是一位小学老师,有一个相恋多年的男朋友,他们的感情很稳定,就在他们婚期的前三个月,意外来临了……”
——
很老套的故事,大韩证券的董事长徐宗贤的现任夫人,并不是他所喜爱的女人,而是家族给安排的合适的联姻对象,除了这位夫人,徐宗贤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初恋女友。
舒夭绍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开始忍不住和系统吐槽了:“白月光是吧,别告诉我,他还要搞一个替身梗。”
“那是一天下午,身为父亲的徐宗贤,第一次去接自己的女儿徐志允放学,然后他看到了宋阿姨,没有任何原因,他就盯上了宋阿姨,不顾宋阿姨早就有了自己的未婚夫和稳定的生活,对宋阿姨穷追猛打……”
姜至浩顿了顿,有些艰涩地说:“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因为宋阿姨,长得和徐宗贤的初恋女友,很相似。”
真特么的相似,还真是狗血白月光替身梗,yue了!
后来的一切,说不上是稀疏平常,却也证实了这个国家财阀的权利有多么吓人。
徐宗贤追求不到宋信惠是理所当然的,宋信惠有自己大学就交往的男朋友,两人都快结婚了,而徐宗贤也早就结婚了,女儿还是宋信惠的学生,宋信惠在别人口中可是一向被赞美的善良的人,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徐宗贤恼羞成怒,直接让宋信惠的父亲迷上了赌博,之后嘛,宋信惠的家庭被拆了个稀碎。
宋信惠的父母离婚了,为了偿还父亲的欠债,宋信惠不得不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夫,转而投向了徐宗贤的怀抱,谁叫徐宗贤是个大财阀,有钱有权呢?
“仁宇……就是在第二年出生的,”姜至浩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他不让宋阿姨亲自照顾她自己的孩子,反而要把仁宇带回家去给自己的夫人照顾,理由是他夫人没有生下一个男孩子。”
姜至浩知道的,远比舒夭绍想象得还有更多,也更详细。
“仁宇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吧,在这之前,宋阿姨不被允许去看望他,她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地在保姆带孩子出门的时候,远远地看一看。”
姜至浩似乎打算一股脑地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舒夭绍:“在这之后,他们让宋阿姨签订了协议,每三个月,才能见仁宇一面,不过更多时候,徐夫人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让宋阿姨见仁宇。”
——
舒夭绍当然喜欢这样,知道更多,对她更有利,也能让她更心疼徐仁宇,但是理由呢?这样告诉她所有的理由是什么?
她是个很警惕的人,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么姜至浩是什么?又究竟想做什么?
姜至浩忍着舒夭绍狐疑的、审视的眼光,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然后静静地等舒夭绍发问。
“那么你呢,姜至浩,你又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抓住关键点,对于舒夭绍而言,不是太难的事情。
“我吗?我是宋阿姨的未婚夫,和她最好的闺蜜……的孩子。”
晴天霹雳,劈得舒夭绍外焦里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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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精变的他【30】
这个跌宕起伏,峰回路转,骚断狗腿,集古早血虐文套路与现实魔幻苦逼像与一体的故事,令舒夭绍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她怀疑自己的想象力,是不是还有很大很大的上升空间?
姜至浩向舒夭绍自|爆身份后,一时之间,舒夭绍都不知道究竟是徐仁宇更倒霉,还是宋信惠更倒霉。
似乎是看出了舒夭绍那复杂的眼神下的某些含义,姜至浩立马解释道:“你误会了,我父母在一起,宋阿姨是支持的,或者说,就是在她的支持下,我父母才走到一起的,然后……因为宋阿姨自己无法接近仁宇,大人们都希望我更努力一些,可以和仁宇同班,多照顾他。”
舒夭绍:“……”这下她不仅眼神复杂了,她心情都复杂了起来。
这样的现实,或许恰好证明了一个道理——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姜至浩多努力啊,这么拼,靠成绩进入了一个贵族高中,还挤进了A班!姜至浩多牛掰一个人啊,徐仁宇经营着自己温和谦恭有礼的形象,却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同学真正的交心,可是姜至浩在他那里,依然有一席之地。
姜至浩对徐仁宇好,不顾徐仁宇的温和表面下的冷漠,死皮赖脸地和徐仁宇成为好朋友,都是因为他知道真相,他是父母要求必须要和徐仁宇成为好朋友,帮助徐仁宇的。
——
舒夭绍:“小徐不知道你的身份吧?我是说,他应该不知道你父母和他生母之前的关系,也不知道你是奉了父母之命,特意靠近他,关照他的吧?”
“啊?”姜至浩似乎不知道舒夭绍为什么要问这个,“我当然没有告诉他,这又不是什么需要特意说出口的事情。”
“那就永远也不要告诉他,能瞒多久瞒多久,”舒夭绍顿了顿,补充道,“这是为了你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
舒夭绍很清楚,徐仁宇目前最想杀的人是自己,这是因为她这段时间玩的过火,但同时,徐仁宇最在意的人,最喜欢的人也是她,就算徐仁宇临到头要搞死她,舒夭绍都有把握把“变态杀人狂凶杀案现场”的剧本,扭成“我靠骚断腿温暖凶戾黑化少年的小心肝”的甜蜜蜜救赎小说向。
但是姜至浩不行,一旦徐仁宇知道这些,他根本不会去想长辈是如何想的,姜至浩又究竟会有几分真心,徐仁宇只会觉得——啊~这个卑贱的杂碎,竟然敢这样愚弄我,骗了我那么久,是不是很得意?以为还能继续嘚瑟下去吗?太天真了啊,给我去死吧!臭虫一样的家伙!
别说扭转剧本了,以姜至浩的神经大条,舒夭绍觉得徐仁宇要杀他,他可能都来不及反应就可以直接领盒饭了。
不知不觉,舒夭绍竟然已经这样了解某个表里不一的瓜娃子了呢。
——
姜至浩觉得舒夭绍说的有些吓人,他心里毛毛的,不得不快速声明自己的好心:“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要让你知道,徐仁宇在这些上一辈的恩怨里,是完全无辜的,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然后戴有色眼镜看他,他值得你的喜欢,真的。”
“他虽然很冷漠,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姜至浩非常坚定。
舒夭绍看他的眼神却越发古怪了,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很好的瓜娃子,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狂,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徐仁宇是不是个很好的人?这真的很难评判,至少,对于舒夭绍而言,他算不得是个很好的人,在舒夭绍看来,徐仁宇是个在悬崖边跃跃欲试的小混蛋,而她,是被派来拉住他的苦命娃。
“姜至浩,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觉得是在帮助他,你也觉得自己是在陪伴他,但是一旦知道真相,徐仁宇而言,你就是背叛了他,从始至终都是!”
舒夭绍有点理解徐仁宇为什么会那么疯了:“把我的话听进去吧,从现在开始,离他远点。”
舒夭绍叹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想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让别人刺|激到徐仁宇的。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减轻伤害,让姜至浩在徐仁宇心中的地位不断降低,直到他完全不在乎,只要不在乎,那么做什么事情,都无法伤害到徐仁宇,那一切都无所谓了。
那么如何让姜至浩在徐仁宇心中的地位降低呢?
很简单,取代他,把他挤掉,让徐仁宇的心理只有她一个!嘻嘻嘻~
【我呸,臭不要脸。】
——
宋信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那么担心儿子,却也只敢多看一下,然后就匆匆离开病房了。
离开医院前,她还再三地感谢舒夭绍对徐仁宇的照顾:“你真是个好孩子,阿姨可以喊你因爱吗?”
“当然可以。”
“有你这样的孩子陪着仁宇,阿姨就放心了,仁宇不给你邀请函的事情,至浩都告诉我了,阿姨向你道歉,”宋信惠悲伤地看着舒夭绍,“好孩子,他其实不容易,有些事情,他不想做,却也不得不做。”
舒夭绍心说我晓得了,不就是迫于家中那位正牌夫人嘛,明白明白。
宋信惠抓着舒夭绍的手,露出了一个带着眼泪的笑容:“都是阿姨不好,上一辈的事情,迁怒到你的身上,连儿子的感情都受我拖累,我简直是个多余的累赘!”
“宋阿姨,请不要这样说。”舒夭绍总觉得这话有点儿……
“好孩子,因爱啊,阿姨可以相信你吗?”宋信惠温柔地看着她。
等等——
“你可以多陪陪仁宇吗?”宋信惠破涕而笑,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看着舒夭绍的眼睛,仿佛透过了舒夭绍,看到了某些美好的曾经,她语气怀念又飘忽,“我们仁宇啊,其实很缺少陪伴,如果可以的话,阿姨想要拜托你,多照顾一下他,好吗?”
“你愿意帮助阿姨吗?”
等等、等等、等等——这个台词,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韩英兰自杀之前,也是这样把毛泰九托付给你的。】
好家伙!她就说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舒夭绍毛骨悚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愁容的女人:“阿、阿姨,我觉得……”你的儿子,你自己照顾会比较好。
但是宋信惠根本没让她说下去,温柔地笑着摸了摸舒夭绍的脑袋:“谢谢你,好孩子。”
等等,她特么没答应啊!
这些人都怎么回事,把她当成诸葛亮了吗,个个都来临终托孤?
——
舒夭绍步履沉重,她想着要怎么和徐仁宇提一下他生母,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借口,他人都没醒来,宋信惠就走掉了。
他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一头雾水的舒夭绍真的麻爪子了:“感觉无从下手,系统,是时候证明自己了!”
【你什么意思?】
“万能监控器,我相信你的实力,他家里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宋信惠会想要‘托孤’?”
【你给我滚!】什么鬼的万能监控器,它是这玩意儿吗?
系统怎么都不肯理会舒夭绍了,舒夭绍死缠烂打都没有用。
无可奈何之下,舒夭绍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情。
她转身去徐仁宇的病房,想看看徐仁宇醒了没有,结果一转身,面前就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哥、哥哥。”舒夭绍头皮发麻。
安宰西回以冷笑:“露营终止了,别家的孩子都回家了,就我家的没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勺子:鸽鸽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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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精变的他【31】
别家孩子都回家了,就她没回家,还被大家长逮了个正着,天知道舒夭绍有多么心虚。
心虚舒某人,眼神飘忽了起来,大脑急速转弯,疯狂地想着要如何解释,结果她刚准备开口,安宰西却比她还快开口:“想好要拿什么借口来敷衍我了吗?”
舒夭绍:“……”额~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嘛,人生难得糊涂啊,鸽鸽你为神马要介么计较咧?
舒夭绍立马给自己扭上了委屈面具,她露出一个快要哭了表情:“哥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辩解还差不多!”
“李因爱,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竟然连家都不回,你没想过我会担心吗!?”
安宰西原先还有些咬牙切齿的生气,不知道为什么,骂完后,他突然平静了,像是压抑着黑暗漩涡,瞬间变得风平浪静那般。
不是啊大哥,真不是她见色忘哥,是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任是谁都没想到能够突然见到人家的生母,还外带赠送了一个N年前尘封辛秘故事吧?
再说了,舒夭绍是打算回去看看徐仁宇,然后就要给管家打电话,让人来接自己回去睡觉。
舒夭绍这下是真委屈了,委屈到搓自己衣服。
安宰西扫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心软,面无表情地说:“有时候,我真想一枪把那臭小子给崩了。”
“哥哥你不要那么冲动!”不至于啊,不至于。
安宰西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平复了那冲垮理智的愤怒,“回家”,他丢下这两个字,转身就走。
舒夭绍能不跟上吗?舒夭绍能说要再去看看徐仁宇吗,那简直不能啊,安宰西是没看她跟没跟上,乖是不乖,转身就走了,但是安宰西四个保镖却留下了两个,面无表情地看着舒夭绍。
——
天蒙蒙亮,病房的窗帘拉得紧,房间里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却也依然是昏暗。
徐仁宇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觉得手臂有些麻,在这昏暗中,他模糊视野好像看到了有一颗脑袋,这个压在自己手臂上。
原来是有人趴在他床边睡着了,不小心压到了他。
“因爱……”徐仁宇头还有些昏沉,他刚想伸手去摸那颗脑袋。
那颗脑袋猛地抬了起来:“仁宇!你醒了!”
哪有什么李因爱,明明就是姜至浩这个烦人精。
“你给我滚下去。”徐仁宇面无表情。
“啊抱歉抱歉抱歉,我实在是困得不得了了,不小心睡着了,”姜至浩讪笑着,没有被徐仁宇冷脸吓退,反而还上手赶紧给徐仁宇抚平了一下他皱巴巴的衣袖,“仁宇今天早上想吃点什么?”
徐仁宇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有说,他看着天花板的眼神,有些怔怔,有些空洞。
思绪不受他人的阻拦,已经飘飘然地回到了那个充斥着树林草木气息的夜晚。
又是一个月夜,她像是救赎一般,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悄然降临,那银白的月光辉,仿佛是她婚纱,是她……独一无二光芒。
那个家伙,平时表现得好像和普通高中生一样,但关键时候,她还是暴露了,像是在初见午后,浑身湿漉漉她,那个用那样冷漠又锐利的眼神看着他他那样。
她果然和那些愚蠢幼稚臭虫是完全不同,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慌乱,没有懦弱哭泣,失控叫喊,反而熟练又冷静地给他紧急处理。
不知道为什么,徐仁宇睫毛不受控地微颤了起来,月夜下,晚风吹起草木的气息,她秀丽的黑发,铺满了他腿,那温热的呼吸,湿润嘴唇……
“喂!仁宇,你在发什么呆呀,我问你早上要吃点什么?”姜至浩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发现床上徐仁宇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眼神飘忽就算了,耳根和脖颈还红了一大片,姜至浩被吓到了,“你这怎么回事,难道你还在发烧吗?”
“没有。”徐仁宇正色地否认,用尽全力将少女趴在自己腿上画面挤出脑子,冷静如常地转移话题,“给我买杯热牛奶吧。”然后,他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因爱呢?”
“热牛奶,好的,我现在就去买。”姜至浩果然没有发现什么,“你说李因爱?她……”
徐仁宇眼皮一抬:“她怎么了?”啊……真是的,为什么不像这个臭小子这样,起码,他醒来想看到的人,是她才对啊。
姜至浩想起昨晚事情,就有点尴尬:“李因爱被她哥哥接回去了哦。”
说完,姜至浩赶紧溜走,去买牛奶。他可不敢告诉徐仁宇,昨晚他还听到了李因爱和自己哥哥的谈话,她哥哥……很不喜欢徐仁宇样子。
姜至浩出了病房之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能理直气壮地跟李因爱说:“我们仁宇是个好的人,是个值得你喜欢的人!”难道她还能跟李因爱的哥哥这样说吗?说“仁宇其实超棒棒,请放心让你妹妹喜欢她吧!”
这不是找死吗?
——
舒夭绍是该认怂就认怂,认错态度良好,可是安宰西不为所动。
“你那个好妹妹,已经开始办理出国留学的手续了。”回到家,安宰西阴着脸扯开领带。
他加班加到那么晚,回到住处都来不及休息,就接到露营活动出事消息,一个小小的露营活动,搞出了一大堆勾心斗角,真是活得太闲了!
舒夭绍反应过来了,推测安宰西应该是知道李惠利的骚操作之后,又反手向她便宜老爹施压,现在李惠利要被丢到国外去了。
“谢谢哥哥!”该表示就表示,舒夭绍可不会吝啬于表达自己感谢,更何况是在安宰西这样生气,却还是帮她处理这些事情情况下,她欣喜地扑过去,抱住了安宰西胳膊,跳起来就亲了他一口,“哥哥你真好。”
安宰西感觉到脸上被啵了一下,先是愣住了,然而他十分端得住,把舒夭绍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来:“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啊……这你还不放过我吗?
撒娇卖萌装傻的某勺子呆住了,她这是遇上滑铁卢了吗?
果然,安宰西惩罚来了,他不限制舒夭绍和徐仁宇见面,却有别的措施:“那个瓜田,毫无意义,就不要保留了。”
“等等,哥哥,以我们的条件,留个瓜田……”
安宰西冷笑:“哥哥的钱是风吹来的吗?”
穷鬼舒夭绍闭嘴了。
“啊,还有,从明天开始,我每周周末,都会带你去见见世面,”安宰西顿了顿,“哥哥认识多和你同龄优秀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勺子:黑人问号脸,我还那么小呢我就要相亲了吗?
安宰西:被迫成为皮条客,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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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精变的他【32】
星月无边,夜幕降临。
徐仁宇已经回到了“家”,对于他的遭遇,父亲只是口头上不痛不痒地关心了几句,倒是他的好弟弟徐志勋,在餐桌上就忍不住得意地和自己的母亲挤眉弄眼,好像生怕徐仁宇不知道,是他做的好事样。
有的时候,徐仁宇是真的很困扰,像是徐志勋这样的白痴,长颗脑袋就是为了加点身高的家伙,和自己当竞争对手,他配吗?
可是不论配与不配,徐宗贤自始至终都在传达这样的信息,他们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就是天生的竞争关系,家族的继承,只会落到个人的身上。
徐仁宇觉得这切可笑极了,徐志勋是个脑子里塞满了稻草的蠢货,可是耐不住他有个精明的母亲,能力不错的姐姐和姐夫……
加上这些后盾,徐志勋他倒是做出了副要远胜自己的模样了,徐仁宇垂下眼眸,缓缓地,勾了勾唇,只可惜,他不会让他们直嘚瑟下去!
夜深了,徐仁宇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说到房间,徐仁宇忽然就想起来,徐志勋刚出生不到三个月的时候,他就为了夺回自己的房间,打算送这个碍事的弟弟早日回到天堂,只是可惜,被他那位好父亲阻止了,啊……确实可惜,如果成功了的话,就没有今天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了,啧。
徐仁宇确实是有些心烦意乱,也无心学习,所以忍不住让思绪开始路乱七八糟地跑飞,脑子里走马灯样的晃过童年时的境遇的同时,还纠缠着那头乌黑靓丽,柔顺至极的头发……
那头发铺满了他的腿,他有心撩起缕,心想那触感,大底是丝滑又柔顺的,这该死的青丝,点都不安分,惹得他焦虑烦躁就算了,它还非要当着他的面儿,缓缓地织成了张网,细细密密地将他紧紧缠绕,再也挣脱不得。
“叮咚——”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徐仁宇的思绪马上抽了回来,他难掩急切地打开手机,入目是条天气预报,少年方才光芒乍现的眼睛,顷刻之间,便暗淡了下去。
不是她……
啊……阿西,真是的,连条短信也不发吗?
就算是真的生气了,那也已经生气了好几个星期了,李因爱,你就不能适合而止吗该死的!
少年目露羞愤,咬牙切齿地看着手里的手机,仿佛这是刨了他家祖坟的罪魁祸首。
犹豫又踌躇,徐仁宇有些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遍,他打开手机,又关掉,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多想直接个电话打过去,可是姜至浩说了她哥哥的事情,他这样直接打电话的话,会不会造成她的困扰?
啊——烦死了!
——
安宰西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舒夭绍直都知道这点,毕竟他当初亲口说,要将她从生父手中抢过来,他就真的做到了,舒夭绍跟着他生活,可比跟着原身她亲爹李宰席要好得多……
但是舒夭绍没想到的是,安宰西在拉皮条这方面,竟然也是说到就做到啊!
哦~我的玉帝,这真的好草啊。舒夭绍站在灯红酒绿,衣香鬓影的晚会现场,整个人都麻木了。
是的,没错,昨晚上安宰西没骂她,却直接卖掉了她的瓜田,还没收了她手机,这真的太令人伤心了,舒夭绍可是只言片语都没给徐仁宇留下啊。
不过舒夭绍倒是没有剧烈反抗,她门儿清呢,当时想着多配合下,乖点,让安宰西消消气,毕竟她理亏心虚在先嘛,第二天她再撒撒娇,拿回手机就好了,舒夭绍哪里会想到,安宰西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第二天大清早,舒夭绍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然后就美容、做发型、做造型,硬生生整饬了整天。
天黑,舒夭绍就被拉到了个灯火通明的高级会所,下车,安宰西就牵着她进去了。
舒夭绍:“……”
你可曾见过如此着急于给自己找妹夫的哥哥?
安宰西就是!
——
安宰西对舒夭绍的宠爱显而易见,就算是商业上的重量级人物迎面走来,他也依然牵着舒夭绍的手,向人郑重地介绍她:“这是我的妹妹,李因爱。”
财阀真的好受欢迎,安宰西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主动向他打招呼,想要和他聊聊的人,就没有中断过,舒夭绍被介绍了次又次,脸都笑僵了。
终于,安宰西找到了间隙,将舒夭绍带到了摆放了各种精致糕点的长桌,拿起块造型别致的小蛋糕,递给了舒夭绍,舒夭绍伸手接的时候,他忽地笑,缓缓靠近:“天夜了,让我们因爱来猜猜看,那个小子有没有联系你?”
舒夭绍拿着蛋糕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下,她控诉地看着安宰西:“这是道送命题吗?”
“答案是——没有。”安宰西面无表情地公布最终结果,也是,他本来就没打算和舒夭绍玩什么幼稚的猜猜猜的游戏,他只是想要破坏那个臭小子在他家妹妹心中的形象而已。
故意说出来,破坏徐仁宇的形象是真,讨厌徐仁宇并确认他是个垃圾的想法,也是真的。虽然未曾谋面,但是在安宰西的心里,某个少年的形象,已经是糟糕到了极点,他从未见过这般恶劣的人,在他妹妹如此用心的体贴下,竟然还这样狼心狗肺,当众羞辱她,连生日的邀请函都不给就算了,他妹妹为了救他,深夜冒险进密林,结果他连条感谢的短信都没有……
安宰西很恼怒舒夭绍这般在意个小男生,也十分不喜她这样死心塌地用心良苦的对别人付出,但是令他更愤怒的是,这样的付出,竟然没能得到对方的回报。
该死的,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他凭什么这样对因爱?他家因爱,值得最好的男人,而不是被徐仁宇那样轻慢!
——
上眼药也要讲究技巧的,安宰西没有在说什么,他相信以舒夭绍的聪明,他略提句,她就会心中有数了。
再怎么喜欢,失望积攒多了,都会选择彻底的放手的,安宰西想的很好。
【你哥哥好会啊。】
舒夭绍给自己塞了口蛋糕:“可不是嘛,我要真是喜欢个男生上头了的财阀小公主,这会儿也会被他弄得开始打退堂鼓了。”
【就是可惜,他不知道,徐仁宇是你的任务。】
而任务,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安宰西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的,他见舒夭绍没有为了维护徐仁宇当面反驳自己,心情好了些,然后带舒夭绍走到了晚会的——“风暴眼”。
对优雅得体的夫妻,中间还有个和舒夭绍年龄相仿的,穿着量体裁衣的白色西装的男生。
舒夭绍看这情况,心中敲响了警钟,然而她无法拒绝。
“明铢。”安宰西喊。
白西装男生闻声看了过来,笑容满满:“宰西哥!”
舒夭绍的脚步自觉地后退,却还是被安宰西往前拽:“这是你的因爱妹妹,我和你父母还有事情要聊聊,可以麻烦你照顾下因爱吗?”
“当然可以!”宋明铢看向舒夭绍,眼睛都亮了下,对于安宰西的嘱咐,他果断口应了下来。
舒夭绍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宰西:你居然真的给我拉皮条!
安宰西眉尾挑: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想到接下来的每个周末,她都可能被安宰西这样拽着去提前“相亲”,舒夭绍的小心肝开始乱颤了,妈惹,真的是杀人不见血,把她所有时间都挤掉,她还怎么给徐仁宇送温暖,太狠了。
舒夭绍羞恼得脸都在发热,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苦逼生活,她总有种天要亡我的苦逼感,结果宋明铢误会了她面红耳赤,眼神飘忽的表现。
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宋明铢努力做出温柔的模样:“因爱,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宋明铢。”
“很高兴认识你。”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的。
“你不要紧张,我家和你外公家其实是世交哦,我比你大几个月,因爱叫我哥哥就好了。”
在这个国家,他就算只比舒夭绍早出生天,舒夭绍都得喊声“欧巴~”。
当然,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安宰西到底是从那个疙瘩角挖出来的,真的和她年龄相近的小男生?
——
宋明铢非常会体贴人,他在国外留学,那边已经放假了,刚回国的他有心要和舒夭绍拉近距离,当然会照顾她的感受,聊天都是顺着舒夭绍感兴趣的方面。
除此以外,宋明铢还在照顾舒夭绍吃东西,直安慰她不用紧张,贴心地询问她的忌口,她的喜好。
舒夭绍看着这样个小天使样的男人,人都傻了,天啊,徐仁宇的傲娇和别扭和喜怒无常,在这样的男孩子的衬托下,真的显得更加恶劣了,安宰西到底是从哪里挖出来的人才,这要是搁在其他小女生的身上,移情别恋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别想了,换任务对象是不可能换的,我们的对象都是变态杀人狂,你看他有这个潜质吗?】
那还真没有,宋明铢看起来就是英伦小绅士。
“因爱,你是不是有些累了?我带你到楼上的休息区吧,那里的全景玻璃可以打开上部,吹下风的话会好些的。”
宋明铢可能真的是个乖仔,答应了安宰西要照顾好她,就真的在照顾她了。
“因爱?”
“啊?啊……明铢哥刚刚说什么?”舒夭绍被喊了几次才回神,奇了怪了,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总感觉有道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她怎么找,都没找到那人的存在。
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像是把尖锐的刀子,在寸寸地割裂着她的肌肤,像是被电影里面的变态杀人狂盯上了样,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真的很恐怖,点也没有浪漫的感觉,舒夭绍有些走神了,会用这种眼神的人……
——
“是我家小徐也在这个会所吗?”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舒夭绍已经心中有数了。
皱了皱眉,她不再东张西望地去看周围,跟着宋明铢上了顶层。
顶楼的休息区有分大小区,大的休息区有很多人,方便大家坐下来聊聊,小的休息区是独立的包间,提前预约好,里面能锁门,宋明铢带舒夭绍去的,就是小休息区。
穿着细细的高跟鞋整个晚上,真的很累,舒夭绍进去,就直接坐了下来。
宋明铢温柔地笑,先是给她打开了窗,然后说:“因爱,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拿杯喝的。”
舒夭绍贤良淑德地微笑点头,结果宋明铢走,刚拉上门,她立马泄力瘫了,摆出了经典葛优躺的姿势,哎呀我草,难道接下来的周末,都要备受折磨了吗?嘤嘤嘤~哥哥好狠的心呐!
心里哔哔了下,舒夭绍觉得自己无聊死了,没手机果然会令人陷入茫然。
突然,外面有了些许声响,像是脚步声,越来越近,舒夭绍听到声音就下子弹坐了起来,宋明铢也太快了吧,她赶紧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又飞快地去薅自己的头发,不对,她的手顿……
与此同时,外面的声音也猛地消失了,舒夭绍的心倏地紧——卧槽,这种感觉!
下瞬,那脚步声再次响起,“嘀、嗒、嘀、嗒”,有人步步向这边走来,从开始的急切,变得漫不经心,像是食物链顶端的猛兽,在逗弄胆小又脆弱的小兽那般,缓缓地,有力地,将所有的脚步,都踩踏在对方的心上。
“咔、嚓……”门把手发出了极为细微,却又令人无法忽视的动静。
门猛地被拉开,与此同时,舒夭绍也惊喜地大叫声:“小徐!”
她倏地站了起来,飞快地扑了过去,像是只回巢的小鸟儿,欢乐极了。
以为她会被吓到?尖叫?以为是宋明铢回来了?嘿!就不按常理出牌!
徐仁宇僵在了原地,眼中晦涩的光明灭不定,背在身后的手,指节不自觉地抽搐,夹在指尖的泛着冷光的刀片,就此悄然落地,无声隐匿在了浓密的羊毛地毯中……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伸手,抱住了身上的人。
“怎么知道是我?”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喑哑。
舒夭绍挂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脸,亲了口:“我感觉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给大家说一下两件事
①前面几个故事都是30+章左右,但是小徐这个因为每章字数比较少,章节会更多一些,节奏还是按大纲走哈,mua~
②最初是打算在最后才一个个写番外,现在决定小徐之后先写一个番外,然后再写一个反派,番外会插在两个故事的分界线,至于一次写多少个世界的番外就看状态吧,大家可以早点看到HE的甜甜番外啦,?(????`)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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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精变的他【33】
“我感觉到你了。”
少女雀跃的话,还在耳边环绕,明明是一句没头没尾的、甚至是有些匪夷所思的话,却像是蜜糖一样,沁入了整个心扉。
感觉……吗?徐仁宇垂下了眼眸,晦涩不明地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舒夭绍。
“我要掉了哦……”舒夭绍不要脸不要皮的话,成功将徐仁宇的注意力拉到了自己身上。
“抱歉。”徐仁宇下意识地道歉,然后舒夭绍就感觉到托在她身后的手臂,用力地往上提了一下。
舒夭绍哈哈笑了起来:“喂,你都不觉得这个姿势很奇怪吗?”
徐仁宇神色一顿,确实,她像是一只考拉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两人的身体,隔着衣料,紧密相贴……
徐仁宇徒然清醒:“因爱!”
“在在在。”舒夭绍笑眯眯地应他,伸长了胳膊,在徐仁宇的脖颈后交叉,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稳住。
灯光浅淡的休息室包间门口,少年猛地闭上了眼,睫毛颤抖,喉结滚动,不知是在忍耐着什么。
“总之……”他声音沙哑,“先下来。”
“好吧。”舒夭绍见好就收,没非得赖他身上,她一蹦就下来了,结果脚一着地,就崴了一下,“哎哟。”
“怎么了?”徐仁宇瞬间揽住了她,没让她跌倒。
“鞋跟太高了,崴了一下,嘶~”舒夭绍不客气地靠在徐仁宇的怀里,抬起自己崴到了的左脚,在半空中控制着自己的脚腕,扭了扭。
徐仁宇低头,看到了她动来动去的脚踝,眸色瞬间阴沉。
真是过分啊,明明是她救了他的,结果又把他丢下,一直不联系他,却穿着这么高这么细的鞋子,为难自己去见别的男生呢。
少年眼底的暗色,波云诡谲,泛着彻骨的寒意,他正缓缓地移动着视线,他想要看一看,看一看这个坏心眼的女孩,到底在刷什么花招,她的脸上,又是否会出现一些蛛丝马迹,同时在撩两个男生呢,难道不该心虚吗?
结果徐仁宇还没来得及威慑一下舒夭绍呢,就感觉手臂上的肉被拧了一下:“嘶!”
心虚?
不存在的,舒夭绍就不是个会心虚的人,面对反派也不应该心虚,理直气壮到底就对了。
徐仁宇瞪她,结果舒夭绍顶着他冷飕飕的小眼神,不客气地又在徐仁宇的手臂的原位置再拧了一下。
徐仁宇:“……”
舒夭绍不满地撇嘴,理直气壮地娇蛮:“看什么啦,掐的就是你的肉肉,这时候不应该扶我去沙发上坐一下吗?”
徐仁宇:“……”
“你就不能照顾我一下吗?”
别扭的撒娇,娇蛮中,藏着令人心动的可爱,这是吃定了他吗?
真是的,太过分了!
——
心里恼怒着舒夭绍过分蛮横,结果徐仁宇身体却诚实的很,他不仅扶着舒夭绍坐下,还蹲在她面前,准备给她拖鞋看脚。
“诶诶诶不用不用,”舒夭绍把人拦住,拉着他站起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坐下,我刚刚就是崴了一下,没有多严重,已经不痛了。”
徐仁宇瞥了她一眼,沉默地坐在了她旁边,他看起来那么正常,连别扭都那么理直气壮,仿佛刚刚背着手掐着刀片准备杀人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其实那天晚上……”
舒夭绍准备给他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没能等他醒来,结果徐仁宇直接打断了她,伸手薅住她的头。
“头发乱了。”他说。
舒夭绍尴尬,刚刚葛优躺呢,蹭来蹭去的,怎么可能不乱,她正想伸手扶正一下自己的发型,却不料徐仁宇直接解下了她固定头发的发饰,这令本来就松散的发型雪上加霜!
瞬间披头散发的舒夭绍:“啊!你干什么!”
“绑那么紧,头皮不会不舒服吗?”徐仁宇的手掌,扣在舒夭绍的后脑上,很体贴地将五指插入发间,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诶你别说,这还挺舒服的,于是舒夭绍像是一只被挠到了下巴的猫咪一样,仰了仰头,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徐仁宇看着她的表现,暗暗地勾起了唇角,还是这种时候更乖一点。
“躺下来休息吧,我的大腿借你。”徐仁宇不动声色地抱着舒夭绍倒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不紧不慢地给她的头皮做着按|摩,另一只手,则悄悄地,勾起了她的一缕头发。
舒夭绍这会儿是被顺毛的猫,别提多得劲了,心里正跟系统扒拉着徐仁宇的技术不错呢,哪有空注意徐仁宇奸计得逞后那眼中的暗光,猎物落网后那惬意又满足的表情。
终于……到手了。
铺满了双腿的头发,可以任由他抚摸。
舒夭绍又不是真的蠢,徐仁宇这又是摸,又是撩,又是卷的,她哪里会感觉不到,于是她不耐烦地睁眼:“你干嘛玩我头发,幼不幼稚。”
徐仁宇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心理素质绝佳的他,甚至轻笑出声。
“因为喜欢。”他轻轻地说。
“什么?”舒夭绍震惊脸,啊哈,不会吧,他这是突然表白了,刚刚不是还别扭着?
徐仁宇终于放过了她的头发,修长的手,顺着那柔滑的黑发,缓缓逡巡而上,最终抚在了舒夭绍的脸庞,与此同时,他也慢慢地弯下腰,深深地看着舒夭绍的眼:“我说,因为……
“喜欢啊……”他的声音吞没在舒夭绍的唇齿间。
徐仁宇不急于深入,舌尖打着转儿给予滋润,若即若离地轻抿,呼吸炙热而沉重,言语在唇畔的分分合合,反复碾压中仿若喃喃:“喜欢,你的头发……”
他猛地捧起了舒夭绍的头,强势进攻,一路高歌猛进,少年着迷的叹息,消失在喉结的滚动中:“喜欢……你。”
——
舒夭绍没想过自己会遇上如此一言难尽的情况,徐仁宇这个瓜娃子是真的病的不轻,疯得挺敬业的,前一秒还想要杀她,后一秒就忍不住表白了。
其实,徐仁宇也并不清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爱,正是从自己的视线为那个人莫名其妙的驻足开始的。
在特定的某个人身上,倾注于有别于对其他所有人的在意,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因为这就像是一颗深埋在心田的种子,而在与对方相处的时候,在默默想起对方的时候,在为对方欣喜,为对方愤怒,情绪起伏都受到对方一举一动所影响的时候……那颗种子,便也在不断地汲取着这些喜怒哀乐的滋养,默默地生根发芽,最终长成雄踞在心脏上的,不可撼动的苍天大树。
正如同现在,徐仁宇心上那株开满花的苍天巨树,在摇落着无穷无尽的花瓣,一如他本人的欣喜若狂。
徐仁宇呼吸混乱,他却生生克制住了自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舒夭绍的唇。
他捧着舒夭绍的脸,舒夭绍一动不敢动,他的拇指,怜爱地擦拭着舒夭绍湿润的唇畔,那双漆黑的眼睛,正一错不错地注视着舒夭绍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危险的同时,又那般迷人。
“抱歉呐,因爱,我还什么都给不了你。”他对舒夭绍的嘴唇真的是爱不释手,指腹摩挲过一遍又一遍,瞳孔映着那绯红的唇畔,这般诱人,令人疯狂。
“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徐仁宇倏地笑了,“我会得到自己应得的,到那时候……”什么都可以给你,钱、权,都归你,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
没错,他就是这样卑劣的人!明明什么都给不了,连承诺都无力,却还是恬不知耻地要引诱她答应自己。
徐仁宇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不正常,他见过别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的表现,像是傻瓜一样喜不自胜,心心念念为对方好,可是他做不到,他是个疯子,他想对舒夭绍好的同时,也会忍不住想要杀了她。
是,没错,他自卑,他总是忍不住想,世界上优秀的人那么多,比他好看的,比他有权有势的,比他对她更好的……因爱凭什么喜欢他?又要怎么保证她会永远喜欢自己呢?
年少时候的喜爱,真挚的同时,却也浅薄,万一因爱突然就醒悟过来了,不喜欢他,转而喜欢别人了呢?那他要怎么办?
好像只有杀了她,才能让这真挚至极的,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喜欢,永远地停留在这最美好的一刻。
然而可笑的是,他终究下不了手,背在身后的手,指尖夹着会被人忽视的冷光,那是一片薄薄的刀片,徐仁宇是很会使用这些冰冷的杀人器具。
他不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能下得了手,他不去想李因爱要是哭泣着求饶要怎么办,他不去想自己能否忍受她的动脉喷溅出血色,他不去想心头的颤抖,他放纵自己,沉浸在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言笑晏晏中的愤恨与恐慌中,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不心软。
可是……她“感觉”到了他,多么奇妙啊,她喜欢他,喜欢到,能够感觉到他的到来。
她扑了过来,抱着他,那轮明月终究没有被别人收走,它直奔自己而来……
满足了吗?
当然。
不仅是满足,甚至是……松了一口气呢,那刀片也随着这口松懈的气,被舍弃了。
他果然,还是更喜欢,会主动扑到他怀里的,暖暖的,会笑得眯了眼睛的,甜甜的,会说喜欢他的……活着的她。
——
徐仁宇深深地望着舒夭绍的眼睛,他眼底的痴迷与失控渐渐浓郁,指腹不断地摩挲着舒夭绍的脸。
“所以,因爱……吻我。”他低低地说。
那喑哑的嗓音,微颤的声线,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祈求,那是一朵悄然落在水面的花,正轻轻摇摆着,芳华如斯。
舒夭绍眼神飘忽,她和系统叭叭了一大堆,这会儿还有点走神。
“吻我。”他又说了一遍,与此同时,抚摸着唇瓣的手指猛地用力往下一按。
“嘶,”舒夭绍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知道了知道了,亲亲亲,我亲还不行吗……”
就没见谁要亲亲,像他这么拐弯抹角的,真别扭,啧!
舒夭绍闭上了眼,正抬头准备莽过去啵徐仁宇一下蒙混过关,怎料就在此时,房间门被猛地推开——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冰冷的、暗含着怒气的声音,在门口惊雷一般炸响。
作者有话要说:勺子:在啵啵嘴。
小徐:不,是我在等你主动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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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精变的他【34】
哦豁,我哥来了!
这音色,舒夭绍可熟悉了,想装傻都不行。
现在这种被抓奸一样的场景真的太喜感了,舒夭绍差点就笑出声来了。
虽然不至于被打得手忙脚乱惊慌失措,但是舒夭绍还是下意识地去推开徐仁宇,她睁开眼,正要扭头去看安宰西。
结果徐仁宇眉毛都没动一下,也根本不去看门口,他面无表情地直接掰过了舒夭绍的脑袋,俯身,刚分离不久的唇,再一次倾轧了下来。
舒夭绍瞪大了眼珠子:“唔唔唔……”
兄弟,门口那个是我哥!
徐仁宇虽然看起来温和有礼,似乎教育良好的模样,但是舒夭绍很早之前就知道,这是个活的十分小心翼翼的人,也是个下意识地用温和与骄傲的面具将自己伪装起来的,实际上却是极度自卑的人。
因为缺失底气,在很多事情上,他不仅需要小心翼翼,还得学会隐忍,这不是懦弱,这是生存的智慧,毕竟事事从权,不顾实际情况的张狂才是愚蠢。
他就是这样一个可恨的,却又令人心疼的人,可是舒夭绍真的想不到,这样一个伪装了不知道多少年都不破功的人,有朝一日会像现在这样失控,嚣张地当着安宰西的面——吻她!
像是不在意是否会暴露自己,不在意是否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不畏惧即将要迎来安宰西的压迫一样……
这一点也不符合徐仁宇的生存法则,不符合他惯来伪装自己的原则,但是,这却又最好地剖开了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少年的情动,本就不受控制啊。
那样的欣喜若狂,美好得恨不得要昭告全世界的冲动,多么真挚,多么单纯,浓烈到突破了他长年的压抑与面具。
——
安宰西面色阴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好在徐仁宇十分会掌控分寸,他是情难自禁地失控地吻上了舒夭绍的唇,但也只是贴了贴,就放开了舒夭绍.
他也想深吻她,让她的口腔里都是自己的气息,但是这不应该当着安宰西的面,那毕竟是她的兄长。
“咳咳咳,”舒夭绍站起来后,都不敢去看安宰西的表情,欲盖弥彰地尬聊,“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该回家了。”安宰西气恼妹妹的不争气,却绝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失控,更不要说在外人面前教训自己的妹妹了。
这个臭小子当着他的面,亲了他的宝贝妹妹,所以呢?他应该冲上去,狠狠地揍对方一拳?然后和这个比自己小了快十岁的男生,你来我往地打起来?或者让保镖把徐仁宇狠狠打一顿,丢出去?还是直接甩给徐仁宇一张支票,让他远离自己的妹妹?这也太不着调了。
稳重是他们这样的人必不可少的,像是现在,安宰西面沉如水,却也始终没有发作,甚至没有说出一声难听的话。
“呵呵呵~好的哥哥,我们走吧。”舒夭绍面上尬笑,手背在身后,掐着徐仁宇的肉,拧。
叫你嚣张!
正在起身,却被一把拧到了胸前小红果的徐仁宇:“?……!!!”
徐仁宇如遭雷劈,那感觉,令人头皮一麻,身体僵硬在原地,保持着一个将起未起的奇怪姿势,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舒夭绍的背影,天啊,她在干什么!
然而令徐仁宇恨不得死在当场的事情发生了,舒夭绍根本不知道自己捏到了什么,见安宰西的表情实在阴冷,忍不住暗暗地又拧了一下。
又拧了一下!!!
“嘶——该死的李因爱,你给我撒手!”
舒夭绍的身后传来了某人压抑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徐仁宇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蹭”一下就站了起来,舒夭绍感觉到他的大动作,也不敢继续拧他了,赶紧松手。
已经转过身去的安宰西听到了动静,面无表情地回头,声音毫无起伏:“还不走吗?”
“这就走,这就走。”舒夭绍暗暗地瞪了徐仁宇一下,这瓜娃子这次真的是疯大了,安宰西现在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回到家肯定就收拾她,她命怎么这么苦啊。
然而徐仁宇低垂着眉眼,掩下了眼底的狂暴漩涡,那又痛又麻的感觉,久久不去,他甚至感觉到了只有一边的明显的发热发烫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李因爱!
——
舒夭绍并不知道自己对徐仁宇犯下了何等罪行,她也不敢再和徐仁宇多说几句,但是刚往前走了两步,就感觉脚腕酸得很。
犹豫了一下,舒夭绍还是决定脱鞋,天大地大,她的jiojio最大!这种又高又细的高跟鞋,真的很要命。
但是她刚弯下腰去解高跟鞋的鞋带,就听到安宰西问:“你在拖拖拉拉地干什么?”
“啊,哥哥不要那么凶啦,我站了一个晚上,好累的,现在连多看这双鞋一眼都不想!”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想要打赤脚。
舒夭绍的话音刚落,安宰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徐仁宇立马出声:“不可以!”
安宰西打一开始,就选择直接无视徐仁宇,他很懂这种少年人的,比起自己大发雷霆的为难,无视和忽略才是最狠的打击。
可是再如何不想理会对方,对方这样无礼地插入他和舒夭绍的对话,安宰西依然会不爽。
高大的青年面如寒霜:“你在和我家因爱说话?”
徐仁宇皱紧了眉头,眼中有着些许慌乱,他不想应付安宰西,至少现在他不想。
“因爱,先穿上鞋,晚会还没结束的,至少要等到上车以后吧?”少年的声音,又轻又软,近乎于诱哄,像是对待一个不讲理的小朋友一样。
“没必要,我的妹妹,可以在任何场合,只做自己!”安宰西一口否决。
舒夭绍迟疑地看了看安宰西,又看了看徐仁宇,然后问系统:“他们在整啥?”
【安宰西是纯粹要宠溺你纵容你顺便看徐仁宇不顺眼,徐仁宇是担心你打赤脚会踩到门口的刀片。】
门口的……刀片!?
哦豁——所以刚刚瓜娃子果然是来杀她的,不是单纯要吓唬她?牛逼了啊小徐同学!
一时之间,舒夭绍看徐仁宇的眼神复杂极了,他多可恨,她对他那么好,他还是醋疯了想动手,他又多可怜,甚至不敢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这样的反复无常,纠结痛苦,都是因为他受制于人,因为他没底气。
舒夭绍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却笑着说:“啊我觉得小徐说得对,虽然哥哥不在意,但是我不想让自己的失礼,成为新闻媒体议论哥哥你的理由。”
安宰西是不会当众驳舒夭绍的面子的,他可是连手机发布会的发言人都能临时更改成舒夭绍的人。
“随便你,我们走吧。”
最后的最后,安宰西也只是深深地扫了徐仁宇一眼。
意料之中的,这少年站得笔直,面容平静,不卑不亢。
——
舒夭绍跟着安宰西走到门口,才发现宋明铢一直在不远处,他们下楼的时候与宋明铢擦肩而过,宋明铢欲言又止地看着舒夭绍。
“明铢哥?”好歹是照顾了她一个晚上的年轻人,他脸上那羞愧又自责的表情,让舒夭绍实在忍不下去了。
宋明铢愧疚地看了舒夭绍一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安宰西挺拔的背影,小声地跟舒夭绍说:“因爱,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之前端着饮料上楼,刚走到不远处,就发现有个不认识的人去开包间的门,宋明铢刚想阻拦的时候,就看到舒夭绍扑了出去,跳到了对方的怀里。
宋明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这个阶层的人,都得会一些管中窥豹的小技巧,看到舒夭绍和这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那么亲密,他就猜到了这应该是舒夭绍的男朋友吧。
虽然有些失落,也十分遗憾,但是宋明铢是不会失礼地去打扰别人的,于是他又端着饮料下去了。
宋明铢也聪明,他没有回到晚会现场,而是躲到了无人的阳台,是的,他无意向安宰西揭露舒夭绍的恋情,甚至下意识地在替舒夭绍打掩护,但是谁知道安宰西会安排人盯着他啊。
“唉,总之,就是这样,我真的感到非常对不起你。”之前是秉持着自己的教养和风度,不想向安宰西打小报告,现在知道舒夭绍这段恋情可能不被安宰西接受,宋明铢感觉更愧疚了。
“没关系的明铢哥,这不是你的错,”舒夭绍无所谓地笑了笑,冲他挥了挥手,“我要先跟哥哥回去啦,明天还有课,那么再见。”
——
“明铢不好吗?”一回去,舒夭绍果然就迎来了安宰西的发难,他一边解自己的领带,一边问,像是在闲话家常一样。
“明铢哥很好,只是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舒夭绍实话实说。
“是吗?”安宰西也不知道是气到了极致已经发作不起来了还是别的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付了一句,没有追问。
舒夭绍十分乖巧地给安宰西倒了杯温水,然后乖乖地坐在了他对面,像是一只拆了家之后,等待惩罚的狗子。
“因爱,说说看吧,”安宰西似乎是很疲惫了,他揉捏着自己的眉心,语气平平,“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孩子不乖怎么办?打?骂?不行,完全不行,这是他妹妹,他舍不得,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真正地了解她的想法,尊重她……当然,徐仁宇那种私生子,绝不可能。
“我想试试……”
“试试?和谁?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吗?”安宰西讥诮地勾了勾唇,左腿搭在了右腿上,姿势闲适而轻蔑,“因爱,你还是太年轻了,你都不知道,这个国家的雄性生物,有多么糟糕……包括我在内。”
“他能给你什么?一个连争抢家产都不一定会胜利的私生子而已,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他应该明白,以他的条件,只有远离你才是对你好。可是他呢?他煞费苦心地接近你,因爱,你究竟懂不懂,你的父亲没有儿子,他的财产……”
是的,李宰席的财产将会平分给他的两个女儿,不过这是一般情况,以安家和安宰西的强势,以及舒夭绍的生母早期为财团做下的贡献,舒夭绍绝对是拿大头的。
所以,安宰西的意思就是徐仁宇对她有所图谋。
舒夭绍不介意这一点,被利用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连一丁点的利用价值都没有,有所图谋?她对徐仁宇又何尝不是呢?
“哥哥,只是谈恋爱而已,你说的那些,还太遥远了。”
舒夭绍定定地看着安宰西的眼睛,她知道要怎么安抚这位封建大家长的心,于是,她笑了,像是一个骄傲的真正的小公主:“你说人生就和做生意一样,不能轻易放弃,他之前还对我那么冷淡,现在还不是凑过来了?”
“所以呢?”
“哥哥希望我远离他,”舒夭绍勾了勾唇,一字一顿地说,“可是,至少也要等我腻了再说吧?”
安宰西歪了歪头:“哦?”
“拿谁练手不是练手呢,你说是吧,哥哥?”
安宰西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倏地笑了:“真不愧是我妹妹,你说了我爱听的。”
他起身,摸了摸舒夭绍的头:“那么不要让哥哥等太久。”
安宰西这是接受了舒夭绍的说法,接下来都不会再介入他们的事情了。
【牛逼了你!】
舒夭绍倒是在他面前这样大言不惭了,但实际上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勺子:不要暴露我,我就是这么想的!(理直气壮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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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个世界完结之后的番外,大家想先看谁的呢?
我基友力荐她最爱的日日(捂脸),还暗戳戳想要do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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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精变的他【35】
第二天本来是要上课的,但是学校方面觉得徐仁宇需要多休息下,因而单独给他和另外些受了伤的学生又加了几天的假期。
徐仁宇迫不及待地要见到某个人,本来是打算去上学的,但是他父亲徐宗贤恰好这几天要带他出去交际,于是思念某人的心只能压制住。
这是特别假期的第三天,徐仁宇帮父亲跑腿完回来,刚进门,就听到了徐宗贤的声音。
“回来了?到我书房来趟。”
徐仁宇换鞋的动作行云流水:“好的父亲。”
书房里,徐宗贤依然坐在唯的张椅子上,他看着徐仁宇,说:“前两天,我带你们兄弟两去了某个会所谈笔生意,事后你说有事先走了,你去哪了?”
徐仁宇的眼睛动了动:“我看到了李因爱。”
老狐狸既然问起了,那就是知道了,撒谎是毫无必要的。
“哦,是那个女生啊,说到这个,昨天安宰西的嫂子约你母亲出去喝咖啡了你知道吗?”他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我们之前可没怎么和这家人打交道的。”
“是吗,母亲并没有告诉我,对方和她说什么了呢?”其实徐仁宇已经清楚了,无非就是通过他明面上的母亲,要求他不要打李因爱的主意罢了。
不过真是遗憾,太晚了……他啊,已经下定决心了。
“也没什么,就是在暗示你母亲,觉得孩子应该专注于学业,不应该早恋。”像是觉得好笑样,徐宗贤也笑了,他拿出了自己的雪茄,“你母亲很生气,觉得是你令她丢了脸。”
被同阶层不同圈子的贵妇约出去,本来还以为可能有些生意场上的事情需要替丈夫牵桥搭线什么的,结果却是被叫出去教训顿“管好你的儿子”,那确实是有够丢脸的。
“仁宇,你是怎么想的呢?我听说那位安先生,十分不满意你。”
徐仁宇眼观鼻鼻观心:“女人这种生物,习惯情绪化,我认为自己做的很好,我只需要保证她永远将我放在第位就行了,至于安先生,我觉得我不需要讨好他,因为他会因为在乎妹妹而让步,如果我开始就讨好他的话,那么越到后面,就越守不住底线了。”
就差直接告诉徐宗贤,他是冲着李因爱这个人背后的利益去的,现在把李因爱抓在手里就行了,没打算跪舔安宰西。
“哈哈哈哈……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徐宗贤吞云吐雾了下,“你说的很对,我的儿子,可不会比别人低贱。”
如果徐仁宇当真去讨好安宰西了,他反而会不喜呢,现在这样就很好,他十分满意这个儿子,唯让他不喜的,大概就是这个儿子有个会拖后腿的生母吧,啧,那个无趣的女人,如果不是有那么张脸……
想到那个人,徐宗贤就没有了谈下去的心思。
“好了,你回去吧,哦对,你还年轻,可不要小瞧女人呀。”
最后句话,徐宗贤是笑着说的,他仿佛是在教育儿子要如何做事,但实际上他面上的笑意,正说明了,他也是那样想的——女人,情绪化,好控制。
那么徐仁宇是不是这样想的?
不,更大的可能性是,他知道徐宗贤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就这样说了。
正如舒夭绍对安宰西所做的那样——投其所好。
——
甭管舒夭绍和徐仁宇是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的,总之他们是各显神通,搞定了自己的家里人,快乐地迎来了少年热恋的甜蜜时光。
“吃。”少年拨开了颗巧克力,递到了舒夭绍的嘴边,言简意赅。
舒夭绍哀怨地看着他:“我这个月重了三斤哦。”
徐仁宇没说话,把巧克力压在了舒夭绍的唇上。
舒夭绍眼神幽怨,却还是抵不过美食的诱惑,“嗷呜”下口进嘴。
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毒辣,好在徐仁宇和她换了位置,他靠窗,他生得高大,能在窗帘之外,成为挡住紫外线的第二道防线,舒夭绍很满意。
伸手,食指点了点少女嚼着巧克力鼓起来的腮帮,徐仁宇注视着她的眼眸卷起了黑色的浪潮,他……也很满意。
自从光明正大的开始了恋爱之后,舒夭绍就发现了徐仁宇不仅自傲自卑别扭神经质敏感多疑(以下省略无数非正常人类的形容词),他还有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小癖好。
比如——
他好像对她的头发有着某种执念,有事没事就要摸摸,就连做题的时候,思考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撩过舒夭绍的头发来,在指尖转呀转呀的,别人转笔,他转舒夭绍的头发。
舒夭绍:“……”
再比如——
徐仁宇十分中意她的嘴唇,但是比起亲吻舒夭绍,他更喜欢目光沉沉地盯着这富有弹性的,饱满而粉嫩的嘴唇看,边看,边上手摩挲,碾压。
有时候舒夭绍觉得自己像是徐仁宇爱不释手的玩具娃娃。
又比如——
他钟爱投喂舒夭绍,哦,投喂欲什么的,很多人都有,舒夭绍也有,她也贼喜欢喂阿猫阿狗什么的,但是徐仁宇的投喂的不样的。
别人投喂就只是投喂,徐仁宇还得精挑细选投喂的东西的大小,他尤为喜爱那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食物,比如颗颗的榛果威化巧克力。
这类的东西,让舒夭绍小口小口地咬,她真不想,来麻烦,二来她不想门牙黏上巧克力,所以舒夭绍都是口进嘴。
但是榛果威化巧克力不大,却也不小,到了嘴里,她还得怼到自己腮帮那儿,再慢慢嚼碎,这可能是舒夭绍的个人习惯。
而徐仁宇最喜欢什么呢?他最喜欢的就是看着舒夭绍的腮帮鼓起来,然后他得把自己的手指点在那里,或是轻轻地抚摸,或是动不动,总之他要感受着那鼓动的腮帮,渐渐平复的过程。
舒夭绍真的是服了他了,本来吃相太明显就有点不好意思,他还得定定地看着去见证全程,就真的很羞耻。
舒夭绍也尝试过小口吃东西,但是要么徐仁宇眼疾手快地全塞她嘴里,要么她刚咬口,他就在旁边阴沉沉地盯着她,眼神十分不满。
最后舒夭绍妥协了,算了算了,些无关紧要的小癖好而已,她向来只在乎影响深远的大事,某些小事上她是不介意松松的。
徐仁宇显然十分满意舒夭绍的配合,看着她的眼神都柔情蜜意了起来。
我的小松鼠呀,腮帮子不鼓起来的话,哪里像松鼠,啊……果然还是鼓鼓的比较可爱呢。
舒夭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少年含笑,伸手略开了她的发,指尖在她细嫩的脸庞上,逡巡略久。
好喜欢啊……要怎么办……
——
自从舒夭绍和徐仁宇的关系逐渐蜜里调油之后,姜至浩这个“媒婆”就功成身退了。
他记得舒夭绍的警告,根本不在两人面前凑,除非有什么事情要麻烦他,就比如前几天舒夭绍找到了他。
“上次小徐的生日,我想送他的礼物没能送出去,几天之后是情人节,你得帮帮我。”
“怎么帮?”姜至浩马上来了兴趣。
“嗯,就是布置下场地啦,不过我的瓜……额,我是说我的场地还没准备好,我还得和我哥哥再说下,等我准备好了再告诉你!”
舒夭绍暗戳戳地打算软磨硬泡让安宰西把自己的瓜田再买回来,没有瓜田,只有西瓜的视频,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毕竟是打算为徐仁宇启迪人生的呀。
姜至浩并不知道舒夭绍的计划,却也口答应了。
在这之后,姜至浩以为他会等到舒夭绍来找自己去布置场地,却没想到最后,是他先找到了她。
“因爱,快跟我走!”慌乱之下,姜至浩顾不上许多了,直接上前抓住了舒夭绍的手腕。
不知道怎么回事,徐仁宇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了,说是他父亲带全家出国旅行,不过徐仁宇答应了舒夭绍会在情人节之前回来的。
因为找不到徐仁宇,姜至浩只能抓住了舒夭绍。
“你先别慌,究竟发生了什么?”舒夭绍没有被姜至浩的慌乱感染,十分沉得住气。
可是姜至浩也没有被她的冷静安抚,他看着舒夭绍的眼睛,甚至已经在疯狂落泪……
“宋、宋阿姨,去世了。”
舒夭绍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姜至浩,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她之前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也拜托了姜至浩要和他父母起,多照看宋信惠的,毕竟那么多年,他们都是三个人起走过来了的。
在星期前,姜至浩也说父母为宋信惠更费心思之后,宋信惠也显得更开朗了些,很多事情都想开了。
去世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
别说姜至浩找不到徐仁宇,就连舒夭绍也联系不上他,太奇怪了,就像是……刻意将他带走了样。
舒夭绍和姜至浩起匆匆赶到了医院……的停尸房。
“信惠她,吃下了整整瓶的安眠药啊……”姜至浩的母亲捶着墙,失声痛哭。
在这冰冷的、苍白的停尸房,舒夭绍站在那盖上了白布的尸体面前,手指颤抖了起来……
徐仁宇不在,他母亲死了,可是他不在这里,宋信惠会不会也想见到他?会不会临死前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儿子?她咽气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绝望。
舒夭绍忽然觉得冷,很冷很冷,为铸成这切的人……为刻意将徐仁宇带走的人。
让个母亲,临死都无法见自己的儿子面,太残忍了!
究竟是想做什么呢?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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