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完结
前一天晚上安澈睡得很晚,这几个月的疲倦一股脑袭来,他醒来时还有些茫然。
直到看到一张粉嫩的小脸,稚嫩声音欢快地叫着人:“安安,你醒啦!”
说完他看着安澈只穿中衣,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脸:“我等了好久,你终于起来了。”
安澈:“……团子?你怎么跑出来了?”
自从团子之前造反被俞南弛捉回来以后两者互相融合,安澈很有几个月没见过团子了,此时又见到这张软乎乎的小脸,他还有些怀恋。
他自然而然地捏了捏团子小脸:“还会说话了,进步不少啊,南驰呢?”
团子眨了眨乌黑的眼睛:“他在闭关,我偷偷跑出来的,陪你玩!”
安澈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看着他咕噜噜滚下床冷酷无情道:“哟,一闭关就扔这么个小不点过来敷衍我,有意思。”
团子坐在地上泪眼汪汪看着他:“你不喜欢我了?”
安澈一噎,对这个眼泪娃娃无可奈何,勉为其难把他拉了起来。
起来换衣服时安澈也没避着团子,脱衣换衣一气呵成,流畅优雅的身材曲线一览无余,带了些清晨的慵懒,让人移不开眼。
他回头时看见团子小脸通红捂着脸,眼睛却从指缝里偷偷看他,发现自己被识破还害羞地转过头去。
安澈嗤笑一声:“冬瓜大点小屁孩还知道害羞?”
团子气鼓鼓的不说话。
安澈拉着团子胳膊,就见团子瞬息变成十八九岁少年模样,书生气很重,看起来纯真无邪,却跟安澈差不多高了。
安澈好奇地揉了把他的脸,只觉得分外新奇。他看惯了成年时期俞南弛成熟稳重、极具魅力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可爱的俞南弛。
团子乖巧的任由他抚摸,一张嘴却暴露了身份——舌苔上长着密集紧促的小尖牙,内里凹陷出数张小嘴缓缓蠕动,专为捕食而生。
活像民俗故事里吃人的妖怪,长着一张俊美无辜的脸,专挑细皮嫩肉的人下口。
不用细看,安澈都能猜到团子这具正常身体之下有多少狰狞可怖的怪物形态。
他温柔地抚摸团子发顶:“在外人面前可别张嘴,少说话,别吓到人。”
团子乖乖点头:“好哒。”
安澈也是没什么目的地出门闲逛,就近挑了夙月城随意游玩,沿着护城河一路悠闲散步,河中小舟悠悠然荡漾,周围是小摊小贩的吆喝声,香气喷喷的食物从客栈饭店里传出来,烟火气十足。
安澈随手买了些糕点糖果,自己塞了些,被甜得微微眯起眼,顺手塞给团子。
团子盯着他粉白修长的手指,可疑地咽了口口水,低头轻轻含住糖果,似是无意咬住半截指节,舌苔上细密尖锐的牙亲昵贴着安澈,勾起让人头皮发麻的酥麻感。
安澈手指微动,若无其事收回手,却总觉得不自在。
他兀自吃完怀里捧着的糕点,忽然听见街上传来一阵骚动。
抬头望去,被众人团团围在中间的竟是几个秦家仆从和两个倒在地上,呜咽哭泣的少男少女。
仔细一听,安澈就发现这还是老熟人,那个地下城里为难他的秦关平嘛!
安澈凑了过去。
为首的那个秦家仆从一脚踹在少年肚子上,嘴里还气势汹汹的骂骂咧咧:“大道上走路不长眼,敢往少爷前边儿撞,你想谋害少爷吗?”
那少年看着被打了许久,浑身是伤,却仍旧很硬气:“我们从来没占过道,从来都是规规矩矩走着路的!明明是你们在闹市横冲直撞蛮不讲理,看上了我妹妹故意拿我们开涮,是你们的问题!”
秦家仆从怒哼一声:“真是给脸不要脸!能被少爷看上是你们这群贱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居然还敢反抗?”
少女也哭哭啼啼地说:“你们秦家真是不要脸!这几年来多少人家的好姑娘被你们这样祸害,被你们塞到格斗场上硬生生被野兽咬死,我的姐姐妹妹都死了,现在你们还要盯上我!”
身后的秦关平有些不耐烦了,他坐在轿子上,冷声命令道:“赤火,把人抓了过来。”
他比之前清瘦不少,眼窝熬出了乌青,盯着人时更显得阴翳,十足的怪异。
他这段日子过得可不好。
赤火迟疑片刻:“少爷,家主让您出来时要低调行事,这会不会太过了?”
这句话就像是引线一样,一下点燃了秦关平心中的怒火,他将身边沉重的匣子狠狠砸到赤火身上,咆哮道:“连你也看不起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个仆从奴隶,平时给你几分脸面你还当真了?!”
被凶了一通的赤火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修为很高,被派作家仆纯属秦家主喜爱这个儿子所以多加关照,不代表秦关平能随意对赤火发火。
事实上,这也是秦关平第一次情绪如此失控。
秦关平这几个月可被关狠了,自从曾经地下城
出了事儿他就被他爹很是骂了一通,一直憋着口气不上不下,如今一听九阳宗掌权人换成了安澈,一见那幅画像他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这安澈可不就是当初被他逼着上台,跟低贱妖兽打生死擂台的主吗?
梁子结这么深,他原以为就算是自己求爷爷告奶奶也逃不掉这一劫,可难得清净,如此相安无事过了好几个月,想着安澈大概是贵人多忘事把他这种小角色早就抛之脑后,他胆子也大了起来,憋着的一口恶气全部出在平民身上。
赤火低头出去了,秦关平坐在轿子里喝着茶,心头无名火仍旧疯狂蹿升,他已经想好抓来的人该怎么玩儿了,硬骨头就半截身子扔到狼群窝里一口一口咬碎,脾气软些的就弄到床上,玩腻了扔给那些家仆,死了就裹条被单扔出去,反正人命不值钱。
砰!!
秦关平尚且没反应过来,屁股底下坐着的轿子就被一股巨力轰然毁掉,直接将人炸飞出去。
他摔的七荤八素,惶恐抬头,就见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提着剑,冷笑地看着他:“秦少爷,好巧。”
秦关平登时如坠冰窟,他踉踉跄跄爬起来,身负重伤的赤火捏出一道移行符,拽着他胳膊飞速往后撤:“走!”
尽管他的速度已经很快,可安澈反应更快,数道灵气凌空拦截,一剑砍伤赤火肩膀将他打了下来,秦关平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硬生生拽了回去。
落地时,他看到一个漆黑瞳孔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这是要去哪儿啊?秦少爷,你不是风光得很,想找美人儿陪睡吗?”安澈轻笑一声,“欺男霸女这么久,就不想跟我聊聊吗?”
被拖回来的秦关平差点没吓尿,他哭丧着脸磕磕巴巴说:“仙仙仙仙尊!您怎么纡尊降贵来这儿了,哎哟真是让我这儿小城镇蓬荜生辉,不知您是有何要事相谈……您先松松松松开我,我带您面见家父,您看如何?”
安澈笑眯眯看着他:“哟,拿你老子压我呢?”
秦关平欲哭无泪:“绝无此事啊仙尊!可我只不过一个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闲人,哪儿有资格跟您谈话啊!”
安澈抱着胳膊:“是吗?”
秦关平一见有希望立马跪地磕头,砰砰直响:“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我们家什么都不缺,您放了我,想要什么我都给您弄来!”
安澈挑眉,没说话。
这几个月他的名声以惊人的速度飞快传出去,几乎成了不少宗门世家黑名单,被记恨上。
但与此同时,他在民间的名声却好得不得了,如今夙月城街上有人认出了他,纷纷窃窃私语,见他不说话,怕他放过这魔头,旁边有个老妇人祈求道:“大人,您不能放过他啊,只要他还在这夙月城一天,我们就一天得不到安生!多少夙月城的百姓被他这畜生抓去折磨,生不如死,他高高在上从来没把我们当人看,他禽兽不如!”
安澈偏头看了妇人一眼,那是个满脸褶子、眼含泪光又白发苍苍的老人,周围一圈围住的人要么垂垂老矣,要么一身病骨,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满腔恨意,将秦家与秦关平恨入骨髓。
看来以往时候这种事情没少发生。
秦关平见还有人敢说话,慌乱地挣扎:“仙尊!您别听这些贱民的话,他们就是苦日子过久了看不得别人好!”
边上的居民怒了:“你成天欺善霸恶为非作恶,如今还要捂我们的嘴,真是无耻!”
秦关平连连哀嚎:“是他们这群无耻的刁民陷害我啊!”
他努力往前爬,却连安澈裤腿都没碰到,硬生生被团子拽了回去。
安澈冷声道:“把这些控诉记好了,到地狱里慢慢忏悔。”
秦关平眼里闪过一丝怨恨,捏碎袖子里的符文猛地扑过去竟是想趁机偷袭安澈,飞到半空被狠狠拽回来,一头栽倒在地。团子罕见地露出几分凶性,瞳孔渐渐被猩红染红。
他拎着秦关平领子拽起来,跟安澈一起离开了闹市。
那些家仆被揍翻在地,此刻主人被带走,却谁也不敢去秦家叫人,他们护主不力,必将受到秦家惩罚。
还是赤火先站了起来,他捂着肩膀头也不回的离开,既没回秦家,也没追安澈。
次日,秦家主家主带着秦关平尸首去往九阳宗,却没见到安澈。
……
安澈一连去了很多地方,从夙月城开始泛舟而下,游过数座城镇,来到魔界边界,如今望去也是一片葱郁树林,灵气丰裕了不少。
他与主空间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实力恢复越多他越能感受到这个小世界的变化,这里已经彻底摆脱主系统,超出了主空间管辖范围,经历了一系列动荡,却比之前更为强盛。
如今他隔三差五去查看界壁的情况,偶尔会遇到封印在云泽梦境的萧景舒,只隔着一层透明的薄膜,静静看着他。
相顾无言。
客房门被打开,兴致冲冲跑过来的团子打断他的思绪,乐呵呵地捧着手里胭脂:“安安!你看我买了什么!”
安澈回头,看到他手里那精巧的小盒子不免诧异:“你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做什么?你喜欢?”
团子邀功似的说:“买胭脂的姐姐说这可以送给喜欢的人,我告诉她我娶媳妇儿了,她还夸我厉害呢!”
安澈啼笑皆非:“她是以为你开玩笑吧。”
团子瞧着年纪那样小,姑娘们怎么可能当真,也是逗他玩才那样说。
团子却气鼓鼓地说:“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
他拿着小罐胭脂靠近安澈,十分固执:“我给你涂。”
他在手指沾了些绯红的胭脂,涂在安澈柔软的唇瓣上,退开看了看,有些愣愣的。
如一朵红艳的梅花落在雪地上,水润饱满,唇形姣好,温柔又惊艳。
安澈捏了下他鼻头,觉得有些好笑:“怎么,看呆了?”
团子期期艾艾地凑过去:“夫人,你真好看。”
安澈瞥了他一眼:“出息。”
团子凑过来,趁他不注意狠狠亲了一口,动作倒是很强势,气势挺足,就是被安澈一巴掌揍回去的时候很狼狈。
压根儿没打疼,他却捂着脸十足的委屈,安澈捧着他脸看了又看,连道红印子都没有,轻嗤一声:“人小鬼大。”
怪会装模作样。
话虽这样说,安澈却低头,吻落在他鼻尖、唇齿,缠绵悱恻。
团子回应时很急切,怪物似的尖牙蹭着安澈,青涩又激动,直教人招架不住,安澈被他缠得绯红爬上耳廓,狼狈喘着气。
直到他被带着踉踉跄跄靠上床铺帷幔,身形不稳快要摔下去时,他被一双手强势揽住。
熟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夫人,你和他玩的好开心啊。”
团子龇牙,目露凶光:“安安是我的!”
安澈沉默了。
这人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俞南弛冷笑一声:“要不是我大发慈悲把你放出来,你当你真能成功趁虚而入?”
团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扑到安澈怀里可怜兮兮地撒娇:“安安,他凶我。”
俞南弛眉毛一挑:“起来!”
这一前一后两边都不消停,安澈被按的死死的,他稍稍感觉不妙,挣扎了一下:“……都别吵了。”
团子可怜巴巴地问:“安安,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安澈面无表情:“再吵都不喜欢。”
俞南弛闷闷的笑:“我把他收走了,他现在在我识海里蹦跶呢。”
识海对一个修士来说重要得很,安澈有些担忧:“那把他放出来?”
俞南弛又笑:“你想他……跟我一起?”
“……”
同志,你的想法很危险。
安澈果断道:“关着吧。”
话音刚落,他的面颊落下一吻。
·
衣衫滑落,莹白锁骨缓缓起伏,黛青色血管与淡淡绯红交织,很诱人。
俞南弛将那一块白皙的皮肤磨得发红,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呼吸落在他耳边,感受到他细微的颤抖闷闷笑了声:“好可爱。”
安澈微闭着眼,气息不匀,嗓音微哑:“……滚蛋。”
……
结束时,俞南弛抱着他共浴,温泉热气腾腾,他眉眼被浸润似的温柔。
附在安澈耳边,他轻声问:“安安,你喜欢谁?”
昏昏欲睡的安澈清醒了片刻,他漆黑的瞳孔有些涣散,水雾弥漫。
他抬头,吻在俞南弛耳垂上:“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炽热爱意宣泄出口,蜜里温存。
初见时心意朦胧,一经生死离别,思念绵延,终得偿所愿。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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