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实验我向来很感兴趣,尤其是在做自己喜欢的实验。而且我无法否认赞迪克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他的思维敏捷、开阔,深厚的知识储备让他能够提出无数个备用方案来顶替无法使用的方案,我们的实验虽有磕碰,但并没有到进行不下去的地步。
我不太清楚自己在实验室里待了多久,只知道最后艾尔海森下来找我回去睡觉,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我趴在实验台上盯着材料在试剂中出现的变化,口中嘀咕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话语,准确来说是不太记得自己说了啥了,但想也知道应该是些什么“马上再过一会儿”类似的话。
于是艾尔海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照明灯附近坐下了,随手翻开了我们讨论时用的草稿纸。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拿到了材料的预期反应数据,一边整理一边对博士说:“这个不行。配比还得再改,稳定性不够,时间长了就会氧化。”
“你的时间长是以多久为单位?”博士问我。
我说:“几百年?”
他拿过我手里的记录本:“那确实不太稳定。使用炼金材料代替应该会更方便一些。”
我抱起胳膊:“配比怎么弄?”
“梯度实验吧。”
我刚点头,肩膀上就按上来了一只手,指腹压着我后背的骨头,体温穿过棉麻布料传递到我身上。
这动作有些突然,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同时听见艾尔海森说:“时间已经很晚了。梯度实验可以明天开始。”
我嘀咕了一句:“都有头绪了干嘛不做下去,马上就做完了……”
艾尔海森没说话,只是看着博士。博士笑了一声,整理起了东西:“我记得你之前才说,这是他的作品,你不能乱来?”
我头皮发麻:“嗯……”
是这样说没错。
艾尔海森捏了捏我的肩膀,问我:“可以回去了么?”
我乖巧地脱下手套,说:“好。”
从实验室离开之后,我才问道:“几点了啊?”
艾尔海森淡淡地说:“凌晨了吧。”
一个不小心又熬了夜,我讪讪地搭上他的胳膊,窘迫地说:“你听我解释……”
艾尔海森说:“解释什么?我不会自己看吗?”
我噎了一下,抬起脸戚戚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冷淡,忽觉自己要遭殃,小声地辩解了一下:“这具身体很健康,没有毛病,熬下夜不会出问题的。”
艾尔海森低头看着我,疑惑地说:“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我茫然地“啊?”了一声,心想什么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熬夜啊……咦,好像也能说是故意的。
这么一想我心虚起来,艾尔海森把我拉进办公室,再从办公室进入卧室,反手关上门,松开我,双手交叠置于胸前,眉尖微微蹙起。
“还记得你以前做过的约定吗?”他问我。
我说:“什么约定?”
他放下手,往前一步贴近我,弯腰低头扶住我的脸,指尖从唇上蹭过:“记不清了也不要紧,我可以强调一遍这个客观事实——你的管理权归我。而现在你的这具身体,也属于我,你只有居住权,所以最好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听明白了吗?”
我眨了眨眼睛,在他有如实质的眼神中歪了歪头,感叹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你变得好像越来越有控制欲了。”
好像以前的艾尔海森没有这么有控制欲,他都是放养的,我就算要把自己弄死,他都只是默默地看着。
难道说我弄死自己之后还真给他搞出什么心理阴影了?不可能吧,他可是艾尔海森。
但是想想他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有一种隐隐的控制欲,比如说强势地维护自己的生活、不喜欢把书借给别人、对于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东西总是很有信心能完全把握,所以好像也不是很难理解他对我的控制欲?嗯……不太能说服我自己的样子。
我纠结了一下,就没再继续纠结了。反正艾尔海森说是这么说的,但是到头来他肯定只会在我的健康上管我。我觉得我也是属于“他对他的东西很有自信”的那一栏的,所以不会做出阻止我正常活动的那种行为,毕竟他都放我和博士在地下室里捣鼓了那么久,直到要睡觉才找过来。所以由此可见,他的控制欲只在某些时候。
梳理清楚这么个逻辑,我就了然了。抬起手按住他的手掌,脸贴过去蹭了蹭他的手心,干脆地服了软:“我明白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现在这样可以吗?”
艾尔海森垂眸看着我:“可以。”
我盯着他的嘴唇:“那我亲你可以吗?”
薄唇勾了一下,低声应道:“当然。”
我抬起手仰起头亲上去,贴在他唇上的第一瞬间,就被他利落迅速地反攻,唇瓣被叼着吮了一下,随后口齿便被强硬地打开了,潮湿温热的舌尖相触,带来灵魂上的战栗。
我被他抱在怀里,明面上任他予取予求,实际上心中暗忖,哼哼,这不就拿捏住你了。
只不过我以为他会做到最后,但他并没有,只是等我跟不上他的节奏时就松开了我,随后拍了两下我的腰,道:“去洗澡,准备睡觉。”
我有点迷糊地抱着他:“嗯?你不继续了?”
艾尔海森说:“很晚了。”
我慢慢缓回理智,吐槽道:“我以前说很晚了你怎么说来着?‘反正你白天总躺在家里不出门,没什么区别’。”
艾尔海森道:“那是以前。”
他说着把我拎进了浴室,还迅速地给我关上了门。我敲了两下门,怒道:“衣服!”
他的声音远了些:“我给你拿。”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门说:“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了?啊?艾尔海森,你说话呀?你是不是厌倦我了?这具身体你看腻了摸腻了是不是?所以现在开始嫌弃我了?回答我……”
艾尔海森的声音在短时间内迅速靠近,然后他拉开了门,把他的衣服递给我,说:“我要是腻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鬼哭狼嚎?”
我笑嘻嘻地接过睡衣,摸着只有一件薄薄的长袖,抖了两下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纳闷道:“我的小裤子嘞?内衣可以不穿,但裤子怎么能没有?”
艾尔海森关上门:“我看你不是很想穿的样子,所以没拿。”
我对着合上的门深沉地说:“你果然还是馋我身子。”
“不要浪费时间。”
我哼了一声。
但是洗完澡爬上床之后,他只是关了灯搂着我,安安静静的,什么动作都没有。
我转身胡乱地摸他的腹肌和胸肌,直到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让我好好睡觉别乱动,我才思考了一会儿,轻声问他:“艾尔海森,你是不是太久没那个,不行啦?你现在甚至都没支棱起来——嗷嗷嗷痛!”
他捏得我的手腕疼,疼得我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察觉到他松了力,开始揉着那一片被他捏疼了的区域,我吸了两口气,才又重新捡起顽劣,问他:“真的啊?被我说中了?”
黑暗中艾尔海森的声音也冷冷的:“不想睡觉了?”
我跃跃欲试:“现在不太想,我就是有点好奇。”
我是真的好奇,他怎么和柳下惠似的坐怀不动,难道我没有魅力了?七年之痒了?不是,我们认识都十二年了……哦,仔细算算,我们具体的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四年而已,算上风的时期,也不过六年,那确实是该七年之痒了。
所以我的实体只是他的执念?其实他本人纯爱无比,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我深思着,屈起膝盖悄悄往上,抵着他的大腿找位置。他大概是发现了,手掌按着我的腿,警告道:“说了别乱动。”
我撇了撇嘴:“我就是想伸个腿。”
艾尔海森沉重地叹了口气。我抿着嘴偷笑,就喜欢看他被我整得无可奈何的样子,毕竟让这种情绪稳定的人变得不稳定是非常美妙的一种爱好,我相信有人会理解我的。
虽然艾尔海森的操作到最后都会让不稳定的人变成我来说就是了。
“能不能行你不是最有发言权了吗?前几个月是谁在作乱?需要我跟你好好算账吗?”
他换了另一只手扯着我的手往下,途中手腕在他手里转了个圈,就变成手心贴着他的身体。我察觉到他的想法,暂时按耐着没动,等按上去感知到蓬勃的力量,才抽了下手,往后躲了躲。
艾尔海森用手臂卡住我的腰,问:“跑什么,这不是如你的意了?”
我搭着他的胸膛,虚弱地说:“好了,我确定了,你好爱我。我想睡觉了,我们睡觉吧,哎哟,再不睡觉我头都要疼了……”
“你睡你的。”他这么说。随后靠近了过来,摸索着寻找到我的脸,吻过脸颊,最终咬住了我的唇瓣。
手心里的温度烫得惊人、坚硬得让我想起一些腰疼的事,他的膝盖抵着我的腿,似乎有种要做什么的趋势。不过我并没害怕,因为我还有杀手锏。
“十四天观察期呢。”我小声提醒他,“做着做着我飞了怎么办?”
艾尔海森的声音里压着一点笑意:“我没打算进去。”
我瞬间挣扎起来:“啊?我不要用手!我明天还要做实验的!拿不了东西怎么办?”
他压着我腰的那只手往上摸了摸我的脸,指腹压在我的嘴唇上,微微用了点力:“那用嘴?含得下吗?”
我炸毛:“含不下!”
他敢让我这么做我就直接咬他!!
他笑了两声,亲了下我,安抚道:“我知道。没这个打算,但是你招惹我总不能什么都不付出。”
我跟他商量道:“你压一压呗?我们观察期结束了之后再算总账?”
艾尔海森如此回答:“今天就不用忍了,你又逃不掉。”
我反思了一下到底是为什么要招惹他——哎,人的劣根性啊。记吃不记打啊!
他松开我的手,我把手拿出来,在他衣服上擦了两下,然后听见他说:“转过去。”
因为冷淡而显得像是一句简短的命令。可惜我不是士兵,我没动,反问道:“干嘛?”
“手不让用,就用腿吧。”他拍了下我,“速度。我还想睡觉,别浪费时间。”
我骂骂咧咧地转身:“那你忘记它不就行了吗?不就可以现在睡觉了吗?我这可是新身体,好脆弱的,被你磨破皮了怎么办……啊疼!咬我干什么!”
艾尔海森一边把我搂紧,调整好姿势,一边松了口,亲了下刚才咬的我后颈,道:“你话太多了。”
我嘟囔:“两年多没说话当然要多说点话。嘶……你这人真麻烦,不能说话的时候你嫌我安静,让我不要不说话,现在能说话了,你又嫌弃我吵。左右都嫌弃我,那还给我个实体干什么——你不是不进去吗!”
“没进去。”
“你贴那么近……!别蹭了!下去一点!换个地方!”
“闭嘴,我说了算。”
我抓了两下他的手臂,怒道:“我要收回这项权利!!”
艾尔海森冷酷地说:“晚了。这具身体是我、的、作、品,如何使用她是我的事情,他人无权干涉。”
我锤了下床,这就是寄人篱下、受制于人的感觉吗。好的,我了解了,我要给自己一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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