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以退为进


    “你…………你…………算你有种。”敌方将领受惊后稳了稳心神, 意外?的看着上?面那个?身?着银甲的小将。


    “我们或许不如胡将军的人强马壮,但你们若是将那两个?人质弄死了,我便是在窝囊, 也会带着沈家军为老将军报仇的。到时候两败俱伤对你有什?么好?处, 城楼易守难攻即便你能胜, 也得折了一半的兵马何?必呢?”


    “若是能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也给我大乾的百姓一条活路, 这里肥沃的土地, 现成的房屋, 甚至是带不?走?的粮食与猪羊都会你的, 各退一步怎么样??”豆大的雨水从高处落下,一滴一滴砸在了少年如玉般的脸上?,他忍着与墙下那面孔凶悍咄咄逼人的敌军厮杀的冲动,今日说什么都不能将敌军放进来。


    而眼下他们也没?有能去城门?外?应战的将领。原本守城的沈家军还有三万人马的,可两个?月前被一纸调令给借走了两万余人。西陉关一直由沈将军把守, 这些年?除了有少数的外?敌试探的来挑衅外?,没?出过大的战役,便让朝廷放松了对这里的重视。竟然将本就不?多的士兵都调去了南边剿匪。


    如今城内可用的士兵不?足一万人, 将领更是没?两个?。


    本想着硬攻的敌军, 看了看四周黑压压的乌云, 又见城楼上?一排叠着一排的弓箭手,还有刚刚那差点要了他命的弓箭, 胡骨丹确实有些动摇了。


    “看着他,别让他自己?找死。”他吩咐着属下看紧沈耀, 这人还是活的管用, 死了便没?了要挟对方的筹码。


    “就给你一日的时间,明日你若不?乖乖的开了城门?, 我便直接砍掉沈老将军的头颅,送给你当见面礼。”不?是他有多相信城楼上?的小将,而是不?费一兵一卒攻进大乾的关口,对他的诱惑力有些大了,他想试试,万一呢?若是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骗了他,他明日再与他血拼也没?什?么损失。


    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老父亲,被对方像狗一样?拖走?了。手里的弓箭举起又无奈的落下,仰头看着黑压压的云层,希望有奇迹发生,明日之前可不?可以?不?要下雨。


    黑衣银甲的少年?,孤立在高高的城墙上?,微垂着头双手合十放在额前,不?知在祈祷着什?么。


    不?知哪里来的大风,将少年?的衣角,发丝都吹的随风乍起。原本还一滴一滴的砸下来的雨滴,被狂风吹散不?成气候。


    少年?伸出手,感受不?到雨滴后狂喜,转身?跑下了城楼。


    后半夜刚刚过了丑时,敌军进入梦乡最沉的时候,空中突然射来密密麻麻的火箭,包着火棉的箭头涂满了油脂燃料,在静悄悄夜空中,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绚烂姿态落到了敌军的营帐。


    火箭之多,风势之大,很快在敌人还没?完全起身?之际,便已经连成了一圈的火海。敌军的帐篷,粮草,车马,甚至是没?能爬起来的士兵,都圈在其中。


    我军这边兵分两路,叶淮清与赵宸岚一个?负责计划火攻的线路,另一个?负责准备火箭。而沈小将军则带着三千人马冲入敌军将领的营帐,负责救回沈老将军。


    当然这小将军的称号,还是昨夜属下临时给封的。


    三千人火攻,三千人营救,两千人掩护,在敌军自顾不?暇的时候,冲进敌营拼杀。


    即便带了油点了火,可对方人多片大,依然要速战速决。可想要快速打赢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擒贼先擒王。


    他三岁拜名师习武,如今已经十三年?甚至时间更长?,可是他还没?有杀过人,刚刚用了火攻也是摒弃了自己?的良知,将自己?当成了打仗的机器,才下了毒手的,若是他不?狠这个?心,那么他身?后的百姓们,很可能就要遭这个?罪了。


    “我杀了你…………啊啊啊啊!”拿着大刀的胡骨丹硕大的体格,举着重重的弯刀便朝着少年?砸了过来。


    敌军将领的营帐是他主动找过来的,左右也是要你死我活的,还不?如痛快点。父亲的属下已经去寻了他的下落,他只要砍下这敌军将领的头颅,这场不?能赢的仗便有了转机。


    少年?的力气是如何?也敌不?过凶悍的外?族大汉,常年?用的佩剑更是被重刀压的死死的,可少年?动作利落速度奇快,在打斗的空隙也在对方没?有铠甲的皮肉上?剐了好?几处。


    胡骨丹用大刀直直的砍了少年?好?几次,可每次少年?都像是被风吹跑了一样?,刀刃明明就要落到了他的身?上?,可就是碰不?到他的肉上?。


    而他自己?被砍的那几刀,更是让他气愤不?已,他向是被蚂蚁骚扰的大象一样?,越发的暴怒。忽然他眼神恶毒阴狠了起来,拿着刀将少年?逼到了一处残破的营帐前,两旁是熊熊的大火,胡骨丹举起大刀恶狠狠的道:“看你还往哪里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火光照在他脸上?,将他衬的像是地狱里来索命的恶鬼,仿佛长?了獠牙一般。


    少年?无处可躲,只能用自己?佩剑死死的抵挡着他,别看这佩剑体积不?大,却能挡住自己?十倍重量的大刀,显然不?是凡品。


    少年?额前发丝微乱,脸上?带着不?知是谁的血迹,双臂上?肌肉线条绷紧伏起,紧紧握着剑柄,胸腔被大刀压的出气多进气少,他不?适合与这种蛮牛近身?肉搏。


    凌厉的眸光一转,卸了力道歪倒在地,胡骨丹惯力向前倾斜了一下,随后便张开脚支着身?子。


    趁着功夫少年?游鱼一样?从他的□□滑出,起身?挥刀坎向他的后颈,那人顿时僵硬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拿刀的姿势。


    温热猩红的血液,刚好?喷溅在少年?脸上?,脖子上?,有些粘稠。杀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他没?时间去细想,或许是不?熟练,或许是心不?狠,反正敌人的头颅还有一半连在脖子上?,他举起剑又狠狠的砍了一剑,他需要敌军将领的头颅。


    看见还动了两下的手掌时,他本能的干呕着,可随后还是捡起了胡骨丹的头颅,骑上?了高头大马,在激烈嘈杂的喊杀声中举起了手中的头颅。


    “胡骨丹的首级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少年?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嘈杂的混战,士兵们在怔愣后开始为小将军欢呼,士气大涨。


    最后敌军用退兵换回了将领的头颅与尸身?,撤回了百里以?外?。


    他们没?有将俘虏关押的能力,只好?将一大半的敌军放了回去,严格来说这场仗并不?算获胜,一方死了一半的士兵,敌方将领被斩杀,我方将领被生擒,大约能算是个?平手吧。


    可蔫头耷脑的士兵都活了过来,看着自己?小将军的眼神都充满了欣慰,老将军与庶子与救了回来,怎么说脸面也算是挣回来些。从前看热闹的人这会都会说,还得是正房嫡子的孩子有出息,大有青出于蓝的意思。


    而烧了半夜的大火,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被酝酿已久的大雨悉数浇灭,将一切不?好?的印记都冲刷干净,给小将军的这场成人礼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沈荷塘好?像玩了一场身?临其境的真人游戏,可那鲜血的触感仿佛还粘在手上?,脸上?。


    身?上?单薄的寝衣被汗水打透,出了汗的身?子浑身?冰凉的贴着潮湿的衣裳,她无力的起身?去了厨房,自己?静悄悄的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又是想娘子的一天,刚刚她在噩梦中害怕极了,想抱着又软又香的美人时,怎么都找不?到。


    二十天后,江宁终于舍得将人送回来了,但她这边还约了买家,便没?时间来姜府做客了。姜沉鱼蹦蹦跳跳的回到房门?外?,又悄悄的从后面挂在了沈荷塘的脖子上?,她就差想长?个?翅膀飞回来了。


    “先去吃饭吧,别闹了,一路怪累的。”沈荷塘的声音淡淡的,丝毫听不?出惊喜。


    小姑娘忍着情绪与他一同吃了饭,今日为了回家特意换的粉色的衣裙,看着也不?漂亮了,她不?知道阿塘怎么了。


    饭后,天色渐暗,姜沉鱼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能悻悻的去洗澡了。


    心中不?高兴在水里泡了好?久,回到屋子的时候天都黑了。


    可一进屋就给她吓一跳,屋里黑乎乎的,只有沈荷塘身?前的桌子上?点着一盏小灯。


    而阿塘脸色微白,长?发披散着,唇色艳艳的一言不?发坐在那里。


    “你是不?是生病了,阿塘?”怎么看看冷冷的呢,而且他披着头发的样?子有点过于漂亮了,对,就是漂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先看看这个?吧。”他语气有些淡,好?像与不?相关的人说话一样?。


    “这是什?么?”姜沉鱼伸手拿过那张白纸黑字,将它放在灯光下仔细瞧着,这些字分开她都认识,只是连在一起她便不?想认识了。


    “这是什?么?和离书?”姜沉鱼惊的心里拔凉,声音都透着委屈的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她站在沈荷塘身?旁,拿着那张纸的手都不?稳了。


    “沉鱼,我可能没?有办法同你白头偕老,但愿现在放手还不?晚。”看着眼睛都红了的小白兔,她差点就将人拉进怀里坐着了。


    小姑娘用力的咬着下唇,眼眶眼尾都成了粉红色,泪珠在眼圈里打转后,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了沈荷塘的手指上?,好?像下一秒人就要碎掉了一样?。


    沈荷塘的手指被泪珠砸的火烧火燎,她不?自觉的攥了攥手指。


    “你是想起什?么了吗?怎么就不?要我了,阿塘,你别不?要我,呜呜呜呜呜呜!”她上?前坐在沈荷塘的腿上?,狠狠的搂着他的脖子,将眼泪都埋进了他的颈间。


    “哎…………!”她还是没?忍住,抬手将人箍进了怀里,越抱越紧。


    “与想起什?么没?关系,我…………就是不?能与你在一起了,去重新?找个?男子吧,若是自己?找不?到,我替你找!”她心狠的在姜沉鱼的心上?捅着刀子。


    “我不?,我不?,我不?,我就要你,我不?要别人。”姜沉鱼控制不?住的哭声大了起来,还将脸埋在他肩上?一直摇着头。


    要看她哭的都上?气不?接下气了,胳膊也快将自己?的脖子给搂断气了。


    “我是女子,我与你成不?了真夫妻的。”她鼓足勇气还是说了出来。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娶了我,我们就是夫妻,你就是一条狗,你也别想丢下我!”姜沉鱼还是一副半疯状态连哭带嚎。


    “你听清我说什?么了吗?啊?”沈荷塘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将她从自己?的肩膀上?,轻轻的扯了下来,擦着她的泪珠问道。


    “你说了什?么?你说你是条狗?”娇滴滴的美人这会哭的不?能自已,脑袋都是糊涂的。


    “我说……我……是……一……个?……女……的……!”她虎口托着姜沉鱼的下巴,一字一顿的重复着。


    “你说你是个?女的……!”姜沉鱼机械的重复着。


    “嗯……!”沈荷塘面上?没?疯,可心下等着审判的滋味,不?比哭的滋味好?受!


    “嗯?”姜沉鱼还迷糊的附和着。


    片刻后,她红肿的眼睛睁大了,她听到了什?么?她家夫君是个?女子?


    女子?女子?她抬手摸着沈荷塘的脸,震惊又仔细的端详着。


    和离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怎么又扯出个?女子的事情?


    她她她她她她…………她先解决哪件事情好?呢?


    女子,和离,这两个?词语轮流在姜沉鱼的脑袋里来回转动着。


    见刚刚大哭不?止的小白兔,这会像木头一样?不?会动了,沈荷塘急了还有些害怕。


    和离,从此以?后她便再也见不?到阿塘了,她也不?能抱她了,她甚至可能还会去抱别人,不?行,和离不?行,和离是不?可能的。


    “和离不?可能,我不?同意,至于你是女子这件事,我需要冷静冷静,以?后再说吧!”半晌她的智商终于回来了!


    “以?后怎么说?”沈荷塘箍着姜沉鱼的腰身?,声音微沉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与我在一起,以?后便不?能有孩子,还是去找个?男子吧!”沈荷塘丝毫不?给她冷静都时间。


    “我不?要孩子,反正你就是不?能走?!”如果?是用阿塘换个?不?认识的孩子,那么她不?要。


    “可你以?后会后悔的!”沈荷塘以?退为进的试探着。


    “你还能再找小妾不?成?”姜沉鱼眼神灵动了些,上?下打量着沈荷塘,意思很明显,她娶小妾也没?有用。


    “这都哪跟哪啊?”看她活了后,沈荷塘心里轻松了些。


    “先不?和离,先不?走?好?不?好??”姜沉鱼语气像个?可怜巴巴要糖的孩子。


    “好?…………先不?走?!”沈荷塘将头垂在她的耳垂旁边蹭着。


    “嗯……呵呵!”脑子不?再发麻的姜沉鱼,被她痒的破涕为笑。


    至于她说的是女子这件事情,她现在还没?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她还不?能适应这样?的转变,有点不?相信又有点相信,总之脑子有点乱,但放她走?那不?可能。


    只是觉得她好?像更漂亮了,坐在她身?上?有种不?敢抬头的羞意。


    虽然不?想和离,但她们这样?是可以?的吗?两个?女子可以?亲亲抱抱的吗?她怎么好?像还想再试试,看看与从前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第42章 决不和离


    姜沉鱼双手摸着沈荷塘的脸颊, 又摩挲着她的长发,一时间不知道看哪里好,感?觉好新鲜的样子。


    “你想好了?不和离的话,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真的不后悔吗?”沈荷塘眼神亮亮的看着身?上的人?, 语速很慢像是在给她洗脑一样。


    “我只知道我很想你,也不想和离。” 说着她又轻轻的靠在了沈荷塘的肩头?, 恨不得长在上面一样。


    “而且你一直扮做男子, 定然是有缘由?的, 又长的这般招人被缠上迟早是要露馅的, 不如家里放个夫人?,能挡去不少?麻烦与质疑,你说呢?”姜沉鱼原本还云里雾里的脑子,越想越觉得可行?,她就与阿塘这么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吧!


    沈荷塘看着小狐狸一样打着算盘的人?, 轻笑出声。


    “我不要假夫人?!”她歪头?用脸去划着她的耳垂与脖颈,见?她圆润白皙的耳垂上,挂着一颗淡绿色的翡翠珠子, 波光盈盈像扒了皮的葡萄, 红唇轻启将?那?冰凉的珠子含在嘴里, 用舌尖来回滚动着,慢慢的将?那?半个耳垂也卷了进来。


    “别动哦, 你动的话可能会扎到我。”忙里偷闲还不忘哄骗她。


    姜沉鱼侧着脸躺在她肩头?,一动不敢动。异样的酥麻感?让她将?沈荷塘的衣衫拽的死?死?的, 呼吸都跟着灼热不少?。


    “二十天了, 我也很想念娘子,不如我们先去休息吧。”她直接托着姜沉鱼回了架子床上, 姜沉鱼红着脸,迷迷糊糊的让她抱走了。


    这张大床,她一个人?睡太久了,好像每晚都能做噩梦。不是杀了这个,就是杀了那?个,断肢断头?,肠子心肺鲜血直往外流,好像吃人?的梦境一样,她浑身?都冒着寒气,实在太需要姜沉鱼给她暖暖。


    帷幔遮挡的严实,四?周一点?光亮都没有,亲热缠绵的气氛上来了,哪还能顾得上她是男是女这件事。


    想着只要不和离其他的事情都能暖和的姜沉鱼,在密封的空间里被撩拨的脑子一片空白。


    目光所及之处漆黑一片,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一倍的样子,清晰敏感?。


    今日她穿的衣裳缝了轻纱,摸着有种粗糙的沙粒质感?,长指灵活的解着盘扣。


    衣服一件一件的在减少?,她…………不知道阿塘要干什么…………往常亲热她不会脱她衣服的,漆黑的空间她看不见?人?没有安全?感?。


    “阿塘…………是你吗?”还微凉的空气打到皮肤上的时候,姜沉鱼忍不住开?口道。


    “呵呵…………说什么傻话呢,这也能怀疑吗?”沈荷塘随手用一根绳子,将?自己的长发绑好,俯身?吻上她水润又娇软的樱唇。


    她的肚兜上似乎用金丝线绣了什么,长指沿着花样一直游走着,却猜不出来上面绣的是什么。


    “阿塘…………别…………很痒。”姜沉鱼躲着转过身?子小声求道。


    “那?是绣了什么?”她一把将?人?又扳了回来,执着问着手却摸到了肚兜的边缘,又向上摸索着,五指长开?,并拢,收紧。


    姜沉鱼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她只能将?脸埋进被子里,受不住的咬唇轻哼着,身?子起了潮意。


    最后?碍事的肚兜也没了,一双略带薄茧的手来回摸索着扒了壳的鸡蛋一样,曲线分明光滑丰满。


    纤细柔软的腰肢上嵌着一只微微用力的手。细腰的主人?轻张着唇呼吸微促,难耐的感?受着湿热的唇舌,用软绵绵又无?力的手指推搡着身?前的脑袋,身?子也不自觉的躲闪着。


    正在投入的人?,一直被不轻不重的打扰着,一只手掐着一双细白的手腕,扣置头?顶。另一只手用力托起纤薄的美背,按向自己。


    娇弱的身?子被牢牢的控制着,酥麻刺痛的感?觉从一点?扩散至全?身?,无?助到脚趾都在痒,凌乱的床铺被绞得滚作一团。


    双手好不容易获得自由?后?,本能的想要推搡着,谁知那?人?见?她可怜的嘤咛后?,向上吻着她不知所措的樱唇,本想推开?的双手,落在了她清晰的下颚线上,没一会便被夺走了神?志…………!


    漆黑的床榻上,略带薄茧的手指慢慢从光滑细腻的美腿上移着,片刻后?陌生颤栗的感?觉,让姜沉鱼暴露在空中的肌肤敏感?的起了一层层涟漪,手指无?力的掐在沈荷塘的手臂上,却只能被迫跟着一起晃动………………!


    午夜过后?,从厚厚的帷幔里透出光亮来,一只修长的美腿被影子拉的老长,被架在半空,似乎一动就能点?到那?人?的后?背。


    床上的灯光晃的姜沉鱼睁不开?眼睛,可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又一次传来。


    墨绿色的锦被上,女子通体雪白,刚刚混乱留下的痕迹,在明亮的灯光下一览无?余,深的浅的斑斑点?点?暧昧惹眼。


    发丝黑亮顺滑不规则的铺在身?下,一张精致娇媚的脸上透着浅浅的粉红色,好看的眉毛微动,长睫一眨一眨的试图睁开?如秋水一般的明眸。


    身?段勾人?魂魄,肤色白是白,粉是粉叫人?欲罢不能,从上到下都像艺术品一样完美。沈荷塘眸色晦暗沉浸,刚刚黑漆漆的,亏了一个亿的感?觉。


    姜沉鱼用手当着灯光,勉强睁开?眼睛,便看见?自己的臀部好像坐在了她的腿间,她修长好看的手指搭在自己的大腿的肌肤上,另一只手无?理冒犯着。


    视觉的冲击力是比较大的,她落下去没多久的细汗,慢慢的又爬了回来,上下一片湿意,手指紧紧抓着锦被,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着。


    “你……凭什么不脱衣裳…………!。”在一阵无?力的轻泣后?,她委屈的质问道。


    “下次脱。”身?心被愉悦填满后?,声线都温柔清亮了许多,她带着笑意俯身?哄着。


    姜沉鱼不满的看着她,话语还带着被蹂躏后?的轻喘,半睁的桃花眼里,依旧艳光四?射,还带着浅浅的无?辜。


    “这算是圆房了吗?你不会再和离了吧?”半晌后?她终于想起了这件大事。


    “你不赶我走,我永远不会走。”她用被子将?她包好,擦拭着她额头?上有些微凉的细汗。


    姜沉鱼伸出光滑的手臂,搂着她的脖子亲昵的不松手,天色从漆黑慢慢有了微光,只是厚厚的帷幔中没了明暗,只留一室春光旖旎。


    次日清晨开?了窗棂,院子内各种早春开?的小花,迎风微动着,浓郁的花香在空中稀释后?,飘进了屋子,让主人?连熏香都省了。


    雕花的拔步床内,带着轻纱的粉色衣裳,与绣着碧绿金丝荷叶的白色肚兜,随意扔在地毯上。


    沈荷塘起身?将?昨夜的狼藉收拾好,又重新给她找了贴身?穿的衣裳,放在床内,洗漱后?拿着包子关了房门去了衙门。


    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打工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便是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衙门还是要去些日子的。


    心底的石头?没有了,人?走路的姿势都要飞起,老婆保住了,这回是货真价实的老婆了!


    至于那?些原主的过往,躲一天算一天,船到桥头?自然直。


    心情好的人?,还顺手给衙门的同事买了花生瓜子凤梨酥,拎着四?四?方方的小纸包去了衙门。


    睡到自然醒的姜沉鱼,想起昨晚的荒唐,双手捂着脸在心底尖叫着,这,这,这,除了没孩子与其他夫妻有什么不同,她只喜欢阿塘,从年少?时便是喜欢。她不要别人?,也不允许阿塘有别人?,她们只能有彼此。


    忙了近一个月,最近刚好有时间休息了,可以给二人?去做两件新衣裳,换换帷幔。再看看看庄子什么的放松一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估计江宁就可以来清账了,她得看着数不过来银子,给阿塘买星星月亮都可以,哈哈哈哈,姜沉鱼穿着肚兜坐在床上,想着想着思绪又走远了。


    白色暗花马面裙,水绿色的小立领短衫,外搭白底双色满绣比甲,明明一身?青绿色,却看着春色动人?如风中摇曳的月季娇艳欲滴。


    姜沉鱼准备着今日的小菜,厨房擀了春饼,在配上些卷饼的小菜,在春日的下午很是应景。


    估摸着沈荷塘快到了回家的时间,她偶尔会冲着外面张望打量,果?然时间掐算的很准。


    身?穿灰蓝色紧袖劲装的沈荷塘,步子悠悠的从拐角走了出来,墙角的一树杏花被风吹散,直直落在了她的头?上,脸上,她连忙捡走挡在眼睛上的白色小花,却看不了头?上还有。


    “阿塘,你回来啦!”门内的女子,提着裙侧小跑着来到她跟前,看着她头?上簪了朵花一样,笑眯眯的故意没有告诉她。


    沈荷塘牵起她的手,一起回了门内,“明日不要再跑出来了,老实在家等着吧!”


    “嗯…………好!”她答得很是乖巧。


    圆桌子上摆着六个小盘,土豆丝,豆角丝,黄瓜丝,绿豆芽,小炒肉,香菜段,精致的转圈摆好,还有一摞薄薄的春饼,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增。


    二人?净了手开?始用晚膳,其实天还大亮饭后?完全?可以去附近走走。


    黄花梨的拔步床,将?昨日厚重的帷幔换了下来,水粉色的双层纱帐带着叮咚作响珠帘如梦似幻。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架子床时,都想起了昨日的香艳,姜沉鱼垂着白里透粉的脸颊,起身?不自然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便转身?离开?。


    “一会领你出去转一圈吧!”沈荷塘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好啊,我们可以去家里的铺子看看吗?我好久没去了。”


    “当然可以!”


    第43章 畸形关系


    许久没有动?静的吴府, 近来有些鸡飞狗跳了?,前段时间吴老爷忙着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没有精力在家中找茬。这一次进货亏了?, 他赔了?不少银子, 甚至还卖了一个铺子将银子赔给订货的主道, 那叫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本还算宽裕的手头,也因为这一年的挥霍所剩无几了?, 全靠剩下几个铺子的出产支撑着。想到这他又想起了姜沉鱼这个小贱人, 他精心的供养着她到头来却让她找了野男人, 分走了?自己的铺子, 吴道远心下又咒骂起了?隔壁,他早晚得去收拾了?她,让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想?到这,他一身的火气愣是去了后院,咣咣的敲着李青梅的房门。


    “青梅, 开开门,让吴叔进去坐坐。”他低着声线哄骗道。


    原本在屋子里缝着袋子的李青梅,听到门口恶狼的声音, 身子吓得一哆嗦, 手中的针尖忽的扎在了?指腹上, 出了?一个不大的血点?。


    “吴叔,我身子不舒服改天吧。”这老王八蛋有空便拿她寻了?开心, 亏的他最近身子出了?问题,吃了?补药都不见起色, 活该这就是?他的报应。只是?即便不能?人事他还是?想?着怎么磋磨她, 前两次她都奋力反抗没让他得了?手,谁知这死变态竟然还上瘾了?, 总想?着看她狼狈反抗的模样。


    她经历一些事情?,也练出了?越挫越勇的劲头,左右她也没了?脸皮,来了?手感?还能?打吴道远两下,不得不说双方都挺兴奋的。老色狼看着衣衫不整还拼命反抗的小姑娘,越看越兴奋,就算他最近不成事了?,上手摸两把也能?过过瘾。


    而李青梅这一年多灾多难,她知道了?一个道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如?今她已经没了?名声,除非离开青原县重新做人,才有活路。


    可去哪里都需要银子,她手里的银子还不够,得从吴道远手里多弄些银子才够跑路。


    可吴道远的家当都由吴嬷嬷管着,吴嬷嬷看她跟眼中钉似的,更别?说让她碰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她经历了?上一次的失败后,也不敢轻易出去找男人了?,那个采花贼真?是?将她吓的半死。而吴道远每次都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来了?她房间与她纠缠后都会给银子来笼络她,有时她占了?上风还会给他两个耳刮子,打人后她顿时都能?神清气爽,而吴道远也不知出于什么心里,没让婆子绑了?她,而是?讪讪离开。


    一次两次后,李青梅悟了?,她只要让他碰一碰,然后在反抗抽打他几下,老色鬼基本不会恼,偶尔还会给她些银两。


    “青梅,我前日刚刚得了?一串珍珠链子,想?着你带最合适不过了?,快开门,不然这链子我可就拿去给了?怡红楼的翠莺。”吴道远的声音,如?今李青梅听到就恶心,可珍珠链子得值不少银子呢吧。


    她看看了?床上的细鞭子,晃悠着去开了?门,如?今她也颇有些豁的出去的架势。


    门刚刚开了?一个缝隙,便被?吴道远用?手卡住,挤了?进来。


    “什么珍珠链子?拿来吧。”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女,老练的抻着手掌。


    “哎呦,你想?的倒是?美,就是?那小翠莺想?要,也得将我伺候好了?才算,你就没什么表示吗?”吴道远看着继女不满的开口道。


    “不给就拉倒,我又不是?那怡红院翠英,你少拿我与那窑姐相?比。”李青梅眼神斜瞟着吴道远不悦道。


    “是?是?,有些道理,只是?青梅这段时间不知又丰腴了?没有,不如?吴叔帮你瞧瞧。”吴道远越说越靠近,直至将人逼到床角,一把将李青梅扑倒在了?床上,他正直壮年有些力气,将少女压在身下后,便火急火燎的一顿揉搓。


    李青梅的腰身被?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皱着眉头狠狠的抓挠着吴道远。这时隔壁墙内传来咚咚咚的敲墙声音,应该是?李青梅卧床的娘亲敲打来的。


    听到这声音,吴道远更是?兴奋的将粗掌探到了?裤腰下,这下李青梅可不干了?,拿起床下藏着的鞭子,劈头盖脸的冲着吴道远打去。


    因距离太近鞭子施展不开,便将鞭子对折朝着吴道远的脸上抽打,冷不丁被?抽打吴道远因为疼痛,从李青梅的身上离开,不想?被?起身的李青梅追着打,他这酒色掏空的身子也就能?挺上一会,而李青梅发疯来竟然也没落了?下成。


    他一时躲不开抱头鼠窜,:“别?打了?,别?打了?,珍珠链子给你就是?了?,怎变得如?此泼辣。”吴道远之所以不是?很强硬,是?因为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成事了?,于是?总想?着来继女的房间里找点?刺激。


    而李青梅也学了?他的招数,打了?他之后眼泪汪汪的自己错了?,还会说几句好听的哄着他,直说等他好了?后,她一定就不躲了?。两人就这么畸形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将她娘当成空气一般拉扯着!


    吴道远似乎克妻一样,李青梅的娘给他当了?续弦以后,十日有八日身子都不爽利,吴道远没将娘俩赶出去,估计也是?存了?逗弄小丫头的心思。


    有些昏暗的房间里,病怏怏的妇人瞧着自己穿的溜光水滑的女儿,眼神厌弃道:“整日就知道勾搭男人,连你的继父也不放过,小小年纪你还要不要脸了??”


    “怎么是?我勾引他,明明是?你找的男人不行,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觊觎你的女儿,你怎么反倒还来教训我。”李青梅委屈的辩解着。


    “老爷他一开始明明对我很好的,还不是?你抢了?他的注意,他才渐渐不理睬我的,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就是?见不得老娘过的好。你这个冤家呀,从前有那么多的小伙子,你这个不行那个不干挑来挑去,如?今怎么样?自己不知捡点?去外面?找了?一个什么东西,还把名声搞臭了?,今后你要怎么办?”青梅娘,忍着不适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断断续续的讲着。


    “我想?找个好些的男子,这有什么错,只准你找大户人家当夫人,却要把女儿嫁给泥腿子,谁家当娘的这么对女儿。”李青梅也没顾忌生病的娘亲,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咳咳咳…………。”青梅娘气的脸色发白,使劲咳着,她也是?想?母女俩有个好的生活,才与吴道远成亲的,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的病还没好些吗?”到底是?亲娘,吵架过后还是?有些关心的。


    “还死不了?!”青梅娘没好气的说道。


    “哼…………。”李青梅跺跺脚转身出了?她娘的屋子,她娘的身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从前还可以的,她跑了?她娘要怎么办?


    她回了?自己的小屋,将床下的藏好的布兜悄悄的拿了?出来,将里面?的银子倒在床上数着,一共三十八两买个小院子就不剩下什么了?,还是?少了?些。不过还有点?首饰也能?顶一顶,那么离开吴道远那个老王八就指日可待了?。


    她小心的将钱袋子推回去藏好,若无其?事的在院子里闲逛,偶尔她还能?听到隔壁传来的笑声,想?着老天爷就是?不公平,她如?今好似代姜沉鱼受过一样,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原本该是?她要过的,怎么人家就找了?一个如?意郎君,潇洒自在的快活着。而她找了?一个却是?个疯子,老天当真?是?不公。


    吴府闹成什么样子,都与这头的小两口没多大关系,姜沉鱼如?今与沈荷塘对上眸光都会脸色粉红,比院内的蔷薇花还要娇艳妖娆,看着就想?让人上手去掐掐她白嫩水润的小脸。


    自打姜沉鱼回家后,沈荷塘做梦的次数少了?些,没了?顾忌更是?将人当抱枕一样搂在怀里入睡,又香又软的小仙女可比被?子好抱多了?。


    她向姜沉鱼坦白了?自己的性别?后,压根没给她留出独立思考的机会,连哄带骗的吃干抹净,这才让娘子成了?煮熟的鸭子飞不走了?。


    那日二?人查看过铺子后,觉得维持的还可以目前不需要操心,掌柜的也是?看着姜沉鱼长大的老人,凭着过去姜老爷的恩情?,也能?替姜沉鱼把铺子管理好,每个月只要春桃过来拢拢账便可。


    姜沉鱼来的突然,还特意给店里的掌柜伙计都买了?糕点?蜜饯,一时气氛也是?其?乐融融。


    在江宁的银子还没到手之前,姜沉鱼要拢拢自己的小金库,看看还有多少家当,那时为了?海船的生意,她拿出了?十二?万两银票,自己只剩了?不到三万两的银票与金元宝。


    如?今加上铺子,田庄的收益,再加上花容给的四万两银票,怎么也存了?快八万两了?,这些银子放在普通的人家便是?泼天的富贵,可若是?她想?与阿塘站在一起,份量轻了?些。


    阿塘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可她还记得那时来接她的士兵,与县衙那种懒散的兵丁完全不同。她本就是?商贾出身,连花家这样的小门小户,都瞧不起她娘的出身,更别?提高门大户的人家了?。


    阿塘早晚会回去的,自己要多些底气才能?不拖她的后腿。将厚厚的银票都锁在了?红木匣子里,找到墙上的暗格藏了?进去,后又小心的拧了?花瓶的底座,就见暗门咔嚓一下子关紧,将遮挡的画完好的挂了?回去。


    想?起花容还送了?她一个庄子,她想?着带阿塘去住几天,阿塘近来睡觉很不安稳,有时死死的抱着她,有时还会冒冷汗,当然若是?缠着她胡闹后会安稳许多。


    她能?感?受到阿塘大概是?在恢复记忆,或者在一点?一点?的想?起什么,总觉得她的性子变得有些不同了?,身上的气质变得厚重了?些,她说不上那是?什么变化,总之不似从前那般轻松的模样。


    大概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种细微的变化,比如?看人时的眼神,又或者说话时的迟疑,下意识的凝眉,都透着些让人胆怯的压力。


    姜沉鱼自己的庄子是?田庄,地多粮多院子不大,而花容给的院子,是?个温泉庄子,背靠大山果树众多,是?个宽敞的三进院子。


    前段时间她已经派春桃与柱子去看过了?,那边只有一对老夫妻在打理,听说多泡泡温泉有助于睡眠,缓解多梦,还能?驱寒。


    正好庄子的位置离青原镇不远,不知道花容是?怎么能?够在这边弄到温泉庄子的,反正既然给了?她,那便不客气了?。


    沈荷塘回到家时,发现姜沉鱼正在收拾着衣物?。


    “怎么再收拾东西呢?你要去哪里?”她怎么感?觉沉鱼这打包,像是?要跑路一样!


    “是?我们两个一起去!”她边装着东西边回道。


    “一起去哪里?”沈荷塘茫然问道。


    “花容给的温泉庄子,在青原县的边上,眼下到了?五月你们不是?有农忙的沐休吗?我们去那边泡一泡吧,我还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温泉呢!”姜沉鱼饶有兴致的道。


    不得不说这大纲乾朝对公职人员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奖罚分明重视休假,什么冬至,夏至,清明,农忙,端午,甚至是?七夕都榜上有名。加班那是?万万不能?够的,也并没有无事还待在衙门献殷勤的显眼包。


    说是?农忙假,但沈荷塘又不需要回家种田,自然就是?自由活动?了?。


    最近衙门里的案子,大概就是?张三家的狗把李四家的鸡给吃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丝毫影响不到衙门的排休。


    “竟然是?个温泉庄子吗?娶了?娘子,当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竟是?吃香喝辣的美事!”沈荷塘漆黑的凤眸亮亮的打趣道。


    “惯会胡说!”姜沉鱼好似被?那带着细碎光芒的眼神电到一般,扭头不看她。


    那日说的事情?,沈荷塘没再提过,她也没再问过,事后她自己也觉得带着些荒唐的色彩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喜欢的是?阿塘这个人,她是?男子那自己就喜欢男子,她是?女子那自己就喜欢女子,只要是?她就好。


    再者她的感?情?就像那温泉里的水,表面?看着温度合适,内里却灼热烫手,已经收不回来了?!


    唯一不满意的,便是?她至今没能?脱下阿塘的衣裳,这人将她扯得干净,自己却穿的整齐,连头发都不曾乱过,实在是?太坏了?,哼!


    不能?想?,一想?她就容易脸颊发烫,越发不敢看她!


    次日二?人便带上日常吃穿与常用?的物?件,坐上马车去了?温泉庄子。


    可出了?青原县的正街,二?人便丢下了?春桃与柱子,骑着黑马像风一样自由的跑了?…………!


    春衫抖动?衣袂翻飞,迎面?扑来的清风带着春天里特有的芬芳,再次一同骑马,远比第一次时放松许多,那时的拥抱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总算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赖在她怀里了?!


    第44章 野浴温泉


    马车慢悠悠的穿过林间小路, 周围山花遍野绿树成荫,枝杈杂乱的伸展着,还没长?开?的嫩叶, 已有了密密层层的姿态。


    因?附近有着温泉的缘故, 玉泉山附近都被盖了庄子, 并不是荒郊野岭的独门独院。


    沈荷塘带着姜沉鱼与马车在山下?汇合,山路蜿蜒却不陡峭, 马车行?驶毫不费力。


    在路过三个大户人家的庄子后, 终于看到了花府二?字。


    白墙青瓦看着整洁大气, 柱子下?车去叩门, 不多时里面出来一个四旬上下?的嬷嬷,看到几人面上带笑道:“可是大小姐来了?”


    “正是我家?小姐,您叫姜小姐或是大小姐都可以!”春桃与那嬷嬷对话道。


    “想必这就是花大人的宅院吧?嬷嬷贵姓?”姜沉鱼环顾四周看了一圈道。


    “免贵姓刘,小姐叫我刘嬷嬷便成,我与我家?老头?子在这宅子里做事快有一年?了。前些日子花府官家?突然?来信说, 从今往后这座宅子便是大小姐的陪嫁了,连着我们老两口也一起跟了大小姐,小姐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成!”刘嬷嬷大概是个嘴快的, 站在门口便将来龙去脉说给了姜沉鱼。


    “嬷嬷还是先?带我们进去吧!”春桃笑着道。


    “哎呦, 瞧我老糊涂了, 大小姐快请快请,老奴这就去准备午膳。”刘嬷嬷一时间不知道忙什么好, 瞧着手忙脚乱的。


    沈荷塘微微打量了刘嬷嬷两眼,不像是大户人家?里的老仆, 反倒像是普通的农妇临时得了差事一般。


    但人瞧着还算朴实?, 估计与花夫人没多大关系。且花大人有心想与女儿修好关系,必定不会再生事端。


    “午膳不急, 刘嬷嬷一会你先?带我们在院子里熟悉熟悉吧!”姜沉鱼见这宅子不小,想着先?转转,等回头?便不用什么事都去问刘嬷嬷。


    “好嘞,好嘞,全听小姐的!”刘嬷嬷搓着手应着,时不时还打量着仙女一样的小姐,这以后就是她与老头?子的新主子了,她可得有些眼力见莫要招了主家?的厌烦。


    “刘嬷嬷可是花府从前的老人?”沈荷塘随便问道。


    “老奴与当家?的都是阜阳县人士,年?轻时靠给大户人家?当长?工挣口饭吃,这老了干不动重活,便没了生计,亏得花大人给了我们一个安稳的落脚地,实?在是好人呐!”刘嬷嬷老两口无儿无女,被花容派来看守庄子,无异于是有了养老的地方,她说着说着还有些激动。


    沈荷塘听后,戒备心又放下?一半,这仆人的卖身?契已经到了姜沉鱼的手里,看着没什么问题。


    “刘嬷嬷,以后你们还是同以前一样看护庄子便可,月例银子我会派人过来发给你们,半年?一结吧!”姜沉鱼轻声道,有卖身?契的仆人也是要发月钱的。


    “谢谢小姐,老努定将这里看护妥帖,还请小姐放心。”刘嬷嬷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容越发真?诚。


    院墙很高,地面铺着青石看的出有打扫过的痕迹,随处可听见的鸟鸣声婉转悦耳,房屋大概七八间,不多但个个都宽敞明亮,主卧更?是带着飞檐翘角的二?层阁楼,比周围的几间屋子都高出一大截,后山伸出的海棠树罩在阁楼的一角,将它装扮的像个爱美的姑娘。


    庄子的西侧,走过长?长?的鹅卵石小道,在一小片妖娆的桃花林后面,便是靠山圈起来的温泉玉池了。


    桃花到了本该凋落的季节,却因?为此地的温暖湿热,硬是开?的妖娆艳丽粉红一片。


    温泉池子不大,也就一间屋子的大小,成圆形。池子的边缘都用白色光滑的石头?搭建而成。


    池子本就与山涧相连,溢满后自然?流向另一头?的低洼处,形成活水循环难得的很。


    热气自水面袅袅上升,弥漫在空中形成水雾,被阳光穿透后留下?七彩的光晕,似仙境似瑶池!


    春桃早就将东西摆放整齐,又将二?人的住处打扫干净,虽然?并没有太多灰尘,但一样马虎不得。


    刘嬷嬷已将晚膳做好,而她家?老头?是个看着不善言辞的手艺人,没事编编筐子,修整院落,与刘嬷嬷各司其职配合默契。


    姜沉鱼换掉出门的时穿的繁琐衣裳,穿了白色印花纱衫,与蓝紫色绸缎马面裙。


    如缎子一般的墨发,用一根白玉流苏发簪随意的半挽着,额间调皮的画了朵桃花钿。


    见她要出了阁楼,刚到门口便被身?后的人给拦腰拖了回去。


    “啊…………呵呵…………你干嘛?”怎么无缘无故的将拖抱了回来,还赖在她身?上不起来。


    沈荷塘看着身?下?的小妖精,凤眸微眯着问道:“你想去哪?”


    “去院子看看花啊……!”姜沉鱼不明所以。


    “穿成这样去?”她眼神上下?扫着她,纱衣虽然?有些厚度,但依旧能看清里面的红色胸衣。


    “怎么了?这边又没人,春桃住在外侧,不喊她,她是不会进来的,更?别说其他人了,我又不会出去。”她说着有点心虚了,大概是这里的景色太容易让人放松,又或者…………!


    “披一件长?衫我陪你出去。”沈荷塘一把将她拉起。


    “呵呵……好!”姜沉鱼乖巧点头?道。


    沈荷塘带着姜沉鱼出了庄子,围着山前前后后转了转。


    估计玉泉山像后院那种温泉池子不在少数,按照宅子的错落可以看出,这附近的几个庄子,都是根据泉眼的位置建造的,还很像是同一批工匠的手笔,大抵是什么人建造后又卖出的吧,花老爷怎么得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牵着手,沈荷塘还手巧的给姜沉鱼编了一个黄色的花环,只是颜色过于招蜂引蝶了,除了开?始飞来的两只蝴蝶,后面全是蜜蜂了,吓得她赶紧从姜沉鱼的头?上拿了下?来,扔的远远的,惹得美人笑得花枝乱颤。


    就在二?人打闹时,旁边的小路上刚巧有一位夫人经过,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那夫人长?相圆润,通身?贵气。


    见二?人在这边打闹,那夫人轻抬着下?巴神色不明的看了姜沉鱼一眼,然?后慢慢开?口道:“这位姑娘可是住在花府的?”


    “正是,不知您是哪位?”姜沉鱼面上客气问道。


    听她说的确是住在花府后,那夫人神色有些探究,随后又问道:“姑娘可是花府的姨娘?”


    听了这问话沈荷塘觉得这夫人好生无礼,看向她的眼神都不太友善了。


    “夫人说笑了,我是花府的小姐。”姜沉鱼唇角轻勾着,看不出喜怒。


    “哎呀,瞧我真?是糊涂了,既然?是花小姐,那么有空可以去隔壁坐坐,我住在花府的隔壁!”夫人眉眼有了不自觉的舒展,又客气的邀请道。


    “多谢夫人的好意,改日再去拜访。”姜沉鱼应对道。


    “嗯……下?次见!”说完那夫人便带着丫鬟回了自家?的宅子。


    “什么人啊?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她看不到是吗?”沈荷塘瞥了那夫人的背影抱怨道。


    “好了,别让她坏了我们的好心情。”她知道阿塘是在为自己生气,将她当作姨娘,还是花府的,确实?过分了。


    夜幕降临,旷野中的星星明亮闪烁似银河波动,雾气腾腾的玉池里沈荷塘穿着里衣泡在水里,水温偏高但刚好是能适应的温度。


    加上五月多的天气,夜晚还是微凉的,此时能泡在热腾腾的温泉里再舒服不过了。


    她仰着头?靠在石壁上,将帕子展开?盖在了脸上,白色的里衣遇水变得透明。她这女扮男装的身?子,总得披点什么才有安全感,真?是太艰难了,其实?也就是个心理安慰,比没穿强不了多少。


    绑了好久的头?发,这两日才得以解脱,发丝都以一种极为自由的姿态,飘浮在水面上飘着,水面有点深,不坐石凳的话,直接到脖子。


    即使坐了凳子依旧能到胸口,温热的泉水能打开?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她将头?埋进了水平线脸朝上,好让脑子也跟着放松放松,近来是有些压力了。


    长?发更?是水草一样飘在水面上,修长?笔直的双腿,也慢慢的在水中浮动着。


    前边的珠帘微动,姜沉鱼端着果盘绕过围屏走了进来。


    听到她的声音,沈荷塘将头?从水中抬起,又靠回了石壁。


    “怎么样?热不热?我给你拿了荔枝与山上摘的樱桃。”说着还在岸边扒了两颗荔枝,去了果核。


    “哪来的荔枝?”昏暗的灯光下?,芊芊玉指在红色的荔枝上,来回翻动着,灵巧的剥了好几个,还不忘喂给她一个。


    “从家?带来的。”姜沉鱼还在低头?剥着荔枝核。


    “甜不甜?”随后她又问道。


    “不知道,你自己尝尝吧。”沈荷塘正经道。


    “不知道?”姜沉鱼终于抬起脑袋,眼神澄澈的看着池子里的人,随后目光落到了她被水打湿的衣襟上,神色瞬间慌的不知该往哪里躲。


    沈荷塘伸手扣住她雪白的脖颈,寻着樱花一样的唇瓣吻了上去,她在池子里泡久了,连唇都是烫的,灵活的舌尖撬开?贝齿探进去,在里面缠绵着。


    原本坐在岸边的姜沉鱼,身?子一晃便被抓进了水里,身?上脸上尽数湿透,纱衣变的透明贴上身?上,遮不住艳丽的红色与里面的春光。


    沈荷塘长?腿勾着她,将她困在身?上,趁着朦胧的灯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在幽深的夜里,像个等待捕食的豹子一样危险敏锐。


    修长?的手指,沿着每个扣子摩挲着。


    “阿塘…………不要在这里…………!”落在她腰间揉捏的手,好像比温泉还要烫。


    “天气微凉,还是池子里更?暖一些。”她说的自然?,好似不带一丝杂念,可手指却落在了盘扣上,但遇水的扣子似乎很不给面子。


    忽来的夜风,将山涧里的桃花吹的七零八落,一簇一簇的花瓣落在了姜沉鱼顺滑的长?发上,浮起的纱衣上,而岸边的枝衩间还挂着一小片艳红,由为的醒目。


    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因?为衣衫下?的强取豪夺,女子雪白的肌肤泛着粉红,娇艳欲滴可与满树的桃花争艳。


    半晌后,她觉察出异样,敏感的躲闪着。


    可无助的躲避,总是能引来穷追不舍的痴缠,像是勾着大灰狼来吃的小白兔,如何都得成了盘中餐。


    被哄骗着转过身?去,纤细光滑的腰肢被搂紧,前面是石壁,后面又避无可避,方知上了当。


    随着水下?的波动,岸边的人无力到将脸贴在白玉的石板上,扣在石板上的芊芊玉指,因?为用力指尖泛红。


    明明在水里却觉得异常的口渴,双腿暗暗用力摆脱着。


    可身?后那人见她暗暗躲闪,直接将她左侧的膝盖处抬起,锁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重新穿过她的腰腹探寻着。


    女子一只脚站在水底,总有些漂浮感,圆润的脚趾一下?又一下?的点着池子底部,却又摔不下?去。


    最后总是让她哆嗦着轻泣出声,才算完整。


    姜沉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房睡下?的,只是那人一靠近她,她便想求饶。


    好在她也不是那不知节制的人,只是将人抓进怀里睡着了,不冷不热的天气,适当运动后,都有助于睡眠。


    山中的日子是悠闲的,除了那奇怪的夫人,便再无意外。


    她们大概能在这里住上六七天,不知是温泉的作用,还是老婆的作用,总之这几日还算睡的安稳,几乎没有在做恶梦,她对原主从前的生活有了一些了解。


    梦境慢慢从拼杀的战场变成了军营的日常,沈荷塘觉得那燕青篱当真?是有两下?子,原主的记忆正在用一种非常自然?的方式,与她融合着。


    虽然?只有片段,却也清晰无比,让她觉得像是自己也经历过一般熟悉。


    刘嬷嬷大多都是做了院子里的时令蔬菜,说不上有多精致,却是最自然?的味道。


    裹上面糊的炸香椿,青笋香菇小炒肉,金黄酥脆的豌豆煎饼,清炒蒜蓉茼蒿,还辣炒了道野山鸡。


    一看桌面五道菜,讲究成双配对的嬷嬷硬是加了一个果盘,凑成六六大顺,看着舒服。


    二?人坐在大树下?的亭子里,听着周围的鸟叫虫鸣,感受着偶尔吹过的清风,闻着各种树叶混在一起的清苦味道。


    姜沉鱼手掌托腮,两眼全是星星的看着与辣子鸡奋斗的沈荷塘。


    原本就带着颜色的红唇,吃了辣后更?是明艳不少。


    沈荷塘看她瞧着自己,顺手扎了一个果子投喂她,姜沉鱼简直就是一个素兔子,也不知道是靠什么发育的,她可是要吃肉的!


    第45章 逃出吴府


    昏暗不明的正堂内, 吴嬷嬷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里面不知还放着什么东西,被?药汁盖着看不真切。


    “老?爷这是新淘来的偏方, 您喝了这个, 保准能药到病除。”吴嬷嬷与吴道远说话也没?个忌讳, 吴道远看着黑乎乎的汤药,一脸嫌弃。


    可若是这偏方能治好他, 那也就忍了。


    “晚上将那个小贱人, 绑到我屋里去, 正好试试这药效, 这几次给她脸了,让她忘了自己是谁了!”李青梅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还敢拿鞭子抽打他?,今晚他?就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府里的天。


    “老?爷您放心吧,就这点?小事, 老?婆子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吴嬷嬷老?脸笑得跟菊花似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还拍着胸脯保证道。


    李青梅还不知道自己要成案板上的鱼肉了, 还在为自己的机智得意着, 夜里吴婆子忽然带着三个嬷嬷闯进了李青梅的屋子。


    四?个人合力不说三七二十一, 就将?人绑的死死的,随后就给她套了袋子, 抬去了吴道远的屋子。


    “你们?想干什么?都是助纣为虐的老?虔婆,你们?不得好死!”李青梅被?五花大绑着, 眼?神要吃了几个婆子一样。


    “我呸!你个小贱人整日不三不四?的勾着老?爷, 如今这还不是随了你的愿,别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 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吴婆子打心眼?里看李青梅便不爽。


    “给她嘴堵上,别让她扰了街坊四?邻的清净。”吴婆子嫌弃的吩咐道。


    另外三个婆子,眼?神交换动作迟缓。


    “别忘了是谁给你们?开的月钱?没?了这份营生,家里可没?这么宽裕了吧!”见几个婆子迟疑,吴婆子当即沉了脸色,摆出了管事婆子的款。


    提到月例银子,几个人动作麻利了许多,李青梅直接被?扔到了吴道远的床上。


    她手脚都被?捆着,如何挣扎也逃脱不掉半分,她绝望的想着还是逃不掉吗?心底凉凉的!若吴老?爷不是她的继父,又或者她没?见过隔壁那芝兰玉树的男子,她即便从了老?男人又何妨,可既然看到了别人美好的生活,她又岂能甘心自己这样将?就。


    眼?见吴道远拿着剪刀进来,她双脚使劲踹着墙壁,想发出些动静。


    “别费那劲了,你吊着爷这么久,我够给你面子了,如今你配合些也能少遭些罪。”吴道远说着走向桌子旁,将?那碗汤药喝下,如今这李青梅还有点?药引子的意思。


    见他?拿着剪刀奔着床榻走了过来,李青梅又是厌恶又是害怕,今日他?就是成与不成,自己都在劫难逃了。


    拉上帷帐老?东西一顿撕扯,李青梅见他?放下剪刀,也大着胆子反抗着,就在两人激烈的纠缠之际,一个圆凳从外面抡了进来,不偏不倚的打到了吴道远的头上,怕力道不够又咣咣抡了两下。


    正在兴奋头上的人,直接倒下了。李青梅这才看清来人,正是她那个病怏怏的亲娘。


    “娘,娘,呜呜呜呜……!”


    “哭什么!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起来换件衣裳,拿上东西自谋出路去吧!”她娘上气不接下气的歪在床边,恨铁不成钢道。


    刚刚的两下,叫她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我走了你怎么办?”李青梅手忙脚乱的推开吴道远,将?身?上的束缚撤下。


    “我这病来的急,身?子也跑不动,他?若死了老?娘就去吃牢饭,反正也没?几年?好活了,他?若是没?死,娘就替你拖着他?,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青梅娘如今缠绵病榻,都忘了自己嫁进来之前也是个泼辣的爽利人。


    “娘,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离开这鬼地方。”看着她娘给她准备的包袱,让她自己一个人走,李青梅急了。


    “娘就不走了,你以后没?了娘在身?边,自己莫要在任性了,脚踏实地一些,不要总是想着好高?骛远,与人攀比。”青梅娘摸着自己女儿的脸,语重心长道。


    “娘,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话,我们?一起走吧!”李青梅扯着她娘的袖子哭道。


    “哎,你又有什么错呢,是娘没?本事罢了,快走吧,一会被?人发现了就都跑不掉了,娘还等?着你以后给我养老?呢,快走吧!那包里面有个邻县的地契,你先去那躲躲,剩下的是你的嫁妆,自己留好傍身?吧!”青梅娘忍着不适,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交代着,是怕以后便没?了机会。


    “那你怎么办?那你怎么办?”李青梅边换着衣裳,边焦急道。


    “我是他?户籍上的妻子,他?还能杀了我不成,放心吧,就是给我关起来,与卧床养病也没?有区别,莫要在啰嗦快走!”说着说着青梅娘声音严厉起来,挥着手轰着她。


    “好好,我先出去躲躲,娘你一定要等?我来接你啊!”李青梅拿过地上的包袱套在身?上,一步三回头的与她娘告别道。


    “等?等?你出不去,我先去那边将?人给你引开。”青梅娘见她收拾整齐,便起身?与李青梅一起向外走去,只不过二人的方向不同。


    “出事了,出事了,老?爷不行啦!”青梅娘到了院子中央大声喊道,这可惊动了一院子下人,纷纷跑去查看情况。


    李青梅趁着门?房与婆子们?慌乱的时候,跑出了吴府的大门?。


    这头众人纷纷来了老?爷的屋子,见老?爷额头有血迹,吴婆子等?人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是你在哪这间屋子?”吴婆子恶狠狠的问道。


    “你这婆子问的甚是有趣,我不在老?爷的房间里,难道要你来陪睡不成?”青梅娘忙了一圈这会直接坐地上了。


    “你莫要在那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吴婆子恼怒到老?脸通红。


    “我呸,都是女人当我看不出你那点?腌臜的心思,可惜啊老?爷就是去找窑姐,寡妇,也不肯要你这个老?菜帮子!”青梅娘狼狈的坐在地上,神情却却像是打了胜仗的斗鸡。


    “我跟你拼了,死寡妇!”吴婆子上前便是将?青梅娘一顿捶打,本就气短的青梅娘被?吴婆子骑在身?下,好悬没?了气。


    却依旧喘着气说道:“你们?这帮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娘是病了又不是死了,真当我女儿是那没?娘的小白菜不成?”即便挨着打她依旧喊出了心里话。


    起初她确实让吴道远哄骗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可后来她莫名其妙的生了病,又见吴道远对李青梅毛手毛脚的便嗅出一丝不对劲,可她不敢往深了想。


    后来她便是缠绵于病榻,无?暇顾及女儿,导致她自己做出许多无?法挽回的事情。当她发现自己的病情大概很难有起色的时候,便开始为女儿找了退路,只是时间紧张加上她又坏了名声,没?能给她找个可靠的男人,青梅娘还是有些遗憾的。


    “吴姐姐,先别打了,快去看看老?爷吧,他?头上还流血呢!”旁边一个婆子拉了拉吴婆子道。


    这院里除了老?爷便是吴婆子说了算,这会她没?发话,老?爷连个大夫还没?请上呢……!其他?人更?是木头桩子一样站在一旁看着!


    可见平日里,这吴道远真是没?什么好人缘。


    听了方婆子的话,吴婆子回了理智,忙哭天抹泪的吩咐着下人去请大夫,又将?青梅娘关了起来。


    青梅娘被?拖走的时候,早已经?没?了力气,尽管脸上都是抓伤,巴掌印,却依旧带着得意的笑。


    李青梅逃出了吴府后,外面天色漆黑,她一个姑娘不好赶夜路,只能死死抱着包袱,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钻进了别人家的柴火垛里将?就一夜。


    她坐在周围都是木叉的柴堆里,顾不得身?上被?划伤被?刺痛,她要怎么办?真的要自己逃去邻县吗?


    可她就算是回了吴府也救不出她娘啊?而且那吴道远也不知死了没?有,她怕自己被?抓进衙门?,衙门?,想着想着她便在柴堆里睡着了。


    次日公鸡一叫她便醒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出了青原县。


    按照房契上的地址,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是个闹市中的小院子。她娘定是怕她一个人害怕,才给她找了这么一个热闹的地方,虽然她总是顶撞她娘,可是如今只剩自己了,她娘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怎么办?她娘会不会被?吴家磋磨死,她不想当没?娘的孩子,到底要怎么办?


    这时她还是想起了一个人,或许她能去求他?帮忙。


    沐休的好日子即将?结束,两人被?温泉滋润过的身?体,放松舒缓,皮肤更?加光滑有弹性。加上每天躺在阁楼就能听到外面林子里的莺声燕语,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站不住可以走两步。”沈荷塘抬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提醒道。


    “不走。”姜沉鱼非常配合的回道。


    一张米白色的熟绢平铺在石桌上,上下被?镇尺压着防止它被?风吹跑。细细的勾线笔,一笔一笔的将?女子的轮廓落在上面。


    精致的细节竹帘半拉着,底边还挂着坠了珠子的中国结。旁边的柳枝被?春风拂起,姿态婀娜的遮住了一半的竹帘。


    画中女子一袭翠绿印花轻纱敞衫,内搭淡橘色绣牡丹主腰与同色满褶裙。顺着清风摇曳飞起,如孔雀开屏一般绚丽多彩。


    螓首蛾眉的女子,云鬓簪花,步摇垂挂,光是用团扇遮挡的侧脸,都能给人惊鸿一瞥的感觉。


    摇摆的柳枝都不忍随意拍打她,而是轻抚团扇,与之相亲。


    沈荷塘的工笔画还算及格,染色的羊毫笔与颜料,是前几日她骑马去山下买的。之所以想起画像,是因为没?有相机的遗憾,又想留下美好的瞬间,只好慢工磨细活。


    二人为了这幅画,都奋斗了两三个上午了,也许没?画出真人精致的五官,但绝对画出了灿如春华,姣如秋月的氛围感。


    刷了固色的胶矾水,绷上木框后总算是大功告成了,姜沉鱼拿着有她一半大小的绢画爱不释手,嘴角一上午都没?落下。


    “有这般高?兴吗?”沈荷塘活动着双手,见她笑的比花还美,问道。


    “当然有!”姜沉鱼回身?眸色灼灼道。


    “来,累了好几天,我替你按按。”沈荷塘半躺在秋千架上勾着手指道,午后的阳光将?她的睫毛拉的老?长。


    “好,等?我。”她拿出白布将?绢画包好后,提着裙摆向秋千走去。


    藤编的秋千椅,一下一下的慢晃着,像是托起鸳鸯的湖水。


    第46章 吴府寻人


    二人恋恋不舍的回家姜府, 这段日子没有隔壁吴府碍眼,真是不?知道有多高兴。


    次日沈荷塘从衙门散值后,半路上忽然窜出?一个姑娘, 用头巾蒙着脸, 上前便?抓着她的腰带。


    “姑娘, 有事说事,你这是干什么, 还有我瞧着你有点眼熟呢?”沈荷塘连忙将腰带从她的手中拽回。


    “沈大哥, 我是青梅呀, 你救救我娘吧, 求你救救我娘!”李青梅还想上前抓住沈荷塘的衣角。


    沈荷塘如今也是有主的人了?,虽说是个姑娘家,可她就该自觉的与所有人都清清白白,无论男女。


    这么生扑多吓人呐!


    “你娘怎么了??说事就行!”沈荷塘连忙推着她伸过来的手。


    若是从前被姑娘抓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如今她还是男装打扮呢, 可不?能让人家姑娘误会。


    “沈大哥,我娘被吴道远关?在了?地窖里都好几日了?,如今我都不?知道她的死活!”李青梅哭的可怜兮兮的道。


    “他为何会将你娘关?进地窖?”闻言沈荷塘正?色问道。


    “前些天?他预图对我行不?轨之事, 后来……后来……我娘用凳子将他砸晕, 让我逃了?出?来, 可这两?日也没见吴府报官,更没听?说吴道远出?事。”李青梅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沈荷塘。


    “这……你是怎么知道你娘被关?在地窖的?”


    “我在吴府后身悄悄看过, 柴房不?像有人的样子,那就只剩下地窖了?, 我娘下手狠了?些, 姓吴的定不?会饶了?她的!沈大哥,你帮帮我吧, 除了?你也没有别人能帮我了?!”李青梅原地忐忑的站着。


    “这样吧,你吃饭了?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沈荷塘瞧着姑娘有些灰头土脸的,想着这事也不?是能在大街上解决的。


    两?人找了?一家面馆,李青梅越说越委屈,说着说着竟然还扯到了?姜沉鱼身上。


    “沈大哥,那姓吴的不?是个好东西,也不?知当初是怎么欺负姜姐姐的,你可定要让衙门将他抓起来呀!”李青梅悄悄观察的沈荷塘的表情。


    这话?初听?没觉得有什么,可沈荷塘又不?是直男,怎会吃她这一套。


    “说你自己的事,少往别人身上扯。”沈荷塘眸色严厉了?些。


    看的李青梅一时间不?敢言语,只是眼睛红红的低着头。


    “这事我回去打探一下,你娘与吴道远是夫妻关?系,没有确凿的证据,告到衙门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反倒是你娘伤人了?,被吴道远咬着不?放,说不?定还会有麻烦。”关?于吴道远的问题,目前她们与李青梅勉强在统一战线吧!


    “嗯…………沈大哥我等你消息。”李青梅听?她这么说,又抬起头目光带着希冀的看着她。


    “你如今住在哪里?”若是逃出?来的,那定是无处可去了?。


    “我躲在东街巷子口,一户人家的柴垛里。”


    “柴垛里?”沈荷塘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没银子吗?”如何也不?能睡在柴垛里啊,不?过能住两?三天?没被发现,也是本事了?。


    “不?是,只是一开?始害怕吴家的人出?来抓我。”头一天?睡在里面她也是很害怕的,可第二天?她又习惯的摸了?过去。


    “嗯……这样吧,先给你找个客栈住下,白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叫小?二给你将饭食端上去,你娘那边我去给你打探,有消息自会告诉你。”思虑片刻后沈荷塘安排道。


    “好,我都听?沈大哥的。”她就知道沈大哥是个好人,一定会帮她的。


    沈荷塘倒是觉得,这事不?管是李青梅的娘,还是张青梅的娘,她既然在衙门做事,就不?能装聋作哑了?。


    姜府门外,她人还没走进去,便?被院子里飘出?的味道给香到了?,她被姜沉鱼养到挑食了?,刚刚在面馆竟然没吃多少。


    “怎么回来这么晚?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姜沉鱼端着一盘饺子走近。


    “是遇到个事,一会同你讲,这饺子你自己包的?”她先伸了?筷子。


    “怎么看出?来的?”姜沉鱼惊喜的睁大眼睛看着她。


    “那当然是你包的饺子,与你的人一样好看。”姜沉鱼包的饺子很小?,一口一个那种。


    “真的假的?”越发温柔的语调,显示出?主人的好心情,阿塘的嘴,偶尔像抹了?蜜一般。


    “自然是真的。”夸她好看,那绝对是收着的效果。


    夜里,姜沉鱼听?说阿塘同李青梅一起去了?面馆,娇俏水润的粉唇翘的老高,睫毛也像扇子似的剜着她。


    惹的沈荷塘好笑不?已,觉得不?能辜负了?花一般年纪的美人,又是一番对樱唇正?确使用的深入交流过后,终于将人哄好了?,也商议出?了?明日去吴府打探的对策。


    次日,姜沉鱼陪着她一同去了?吴府,虽然砌了?高墙以?后,两?家少有来往,但姜沉鱼总不?至于进不?来吴府。


    “呦,今个这是什么风,还将大小?姐给吹回来了??”吴婆子趾高气?扬的抻着脖子,如今病的病跑的跑,她就是这院里最大的主子了?。


    “嬷嬷看起来精神十足呀,可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姜沉鱼与她说话?都懒洋洋的调子,当真是不?想与这人说话?。


    “哪有什么好事,李青梅那小?蹄子打人后跑了?,我这派人整日的抓她呢。”吴婆子一脸鄙夷的道。


    “她为何要打人?她打了?谁?”姜沉鱼顺着吴婆子的话?茬询问着。


    “嗐,还不?就是她自己作的吗?不?说她了?,小?姐回来可是有事?”


    “我祖父给我埋的女儿红到了?年头,成亲时匆忙忘记将酒挖了?出?来,今个我带着夫君过来将它?挖走。”女儿红确实是有,不?过是她小?时候与外祖父玩笑埋的不?作数,可如今拿来当借口一样管用。


    “竟还有这事,我怎不?知?”吴婆子好像将自己当成了?这院子的主子一样。


    “吴嬷嬷真是劳心劳力的命,这都是父亲入赘前的事了?。”姜沉鱼可不?管吴婆子的脸色直说道。


    “我们走吧。”见吴婆子一直挡着路磨蹭着时间,沈荷塘拉着姜沉鱼便?迈进了?大门。


    “岳父最近可好?”沈荷塘随意的问道。


    “我家老爷偶感风寒,小?姐要不?要去看看他?”这因?为要强占继女,被她母亲打伤的事,吴道远不?许吴婆子外传,所以?统一口径说了?感了?风寒。


    “不?用了?,让岳父大人好好休息吧,我们挖了?酒便?回去,等岳父好些我再来看他。”


    什么人?她可不?想让自家娘子,去粘上他的边,没被打死真是可惜了?。


    姜沉鱼带着沈荷塘去了?那棵埋了?酒的树下,沈荷塘借着找工具的名义在院子里四处查看着,打探好了?地窖的位置,直接寻了?过去。


    进了?狭小?的木门,地窖里面充斥着常年见不?到光的霉味,吴府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地窖里并不?像其他人家一样,都是青菜萝卜。


    这里放的东西很少,第一间屋子没人,沈荷塘又向前走了?两?步,发现里面还有间很小?的屋子,低矮的房顶她走过去都要弯着身子。


    果然在里面看见了?一位衣衫褴褛,气?息微弱的妇人。


    “李夫人?李夫人?我是沈荷塘,是你的女儿李青梅托我来找你的,你如今怎么样?”看着门上的铁锁,沈荷塘想要喊醒夫人,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那褴褛的妇人,听?到了?女人的名字后,稍稍有了?些反应,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门外好看的年轻人。半晌她才想起这人是谁。


    “青梅可好?”她被拖到这五天?了?大概,虽然没人过来鞭打磋磨她,可却两?天?才给一个馒头一碗水,像是要她自生自灭一样,但又不?想她死的太快。


    妇人嘴唇干裂,脸色枯黄,沈荷塘记起她刚刚嫁过来时的样子,不?想短短一年的时间,竟然像被吸干了?水分的苹果干瘪憔悴。


    “李姑娘没事,夫人还需为了?女儿在坚持几日,我这就去衙门禀告大人,想办法?让你们能正?大光明的离开?。”这颤颤巍巍的锁头并不?能阻挡沈荷塘将人救出?去,但逃出?去不?是长久的办法?,这夫人与吴道远在一个户籍上,弄不?好会以?家务事来处理,到时候在落到姓吴的手里就不?好了?。


    听?到李青梅无事,妇人迟钝的表情带了?些欣慰。


    “姑爷,额不?,沈公子…………小?女在外面承蒙沈公子照料了?,谢谢。我如今在哪都是一样的,若是太困难便?不?必管我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吴道远最多也就是关?押了?自己的夫人,闹到衙门也不?见得能治他的罪。


    “夫人不?必忧心,这件事自会有衙门做主,你只需在坚持两?日便?可。”沈荷塘担心姜沉鱼的安危,不?敢在里面待的时间太长。


    “晚上我会再次过来,给夫人送些吃食与水,切记要多保重。”留下准话?后,沈荷塘便?快速的离开?了?地窖。


    青梅娘看着沈公子离开?的背影,心道不?说女儿眼光高低与否,起码这眼光还是挺好的,只是没那福气?罢了?,想想又无力的躺了?回去。


    片刻后,沈荷塘抱着酒坛子,带着姜沉鱼回了?自家院子。


    “怎么样?李夫人真的被关?在地窖?”姜沉鱼说不?上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是,吴道远将人扔在了?那里,估计想让她自生自灭吧。”她得回衙门与师爷研究一下大乾朝的刑法?了?,单就关?押夫人他最多也就是被说教罢了?,要是想救人得能和离才行。


    “派春桃去客栈知会李姑娘一声吧,我先去衙门一趟,等我回来与你开?了?那坛子酒。”看她白静的耳垂上挂着一颗圆润无暇的粉色珍珠,沈荷塘下意识伸出?手揉捏着。


    “好,我在家等你,不?过你不?是不?喝酒的吗?”姜沉鱼无情的揭穿她的老底儿。


    “就是想尝尝。”她拢着月华的眼神里,笑意蔓延着,哪还有疏冷的底色。


    姜沉鱼让她看的不?好意思,直接将头埋进了?她的颈间闷声道:“快点回来。”


    “嗯。”沈荷塘柔声应道。


    第47章 青梅成亲


    县衙的后院里, 范师爷正翻着厚厚的律典,想?找出这次案件的突破口。


    “这?实在不行,便叫她女儿来敲了登闻鼓吧, 这?事想?要有突破, 总得有个状告人吧。”范师爷纠结一会道。


    “她来状告姓吴的, 就能将她娘带走吗?”沈荷塘觉得没?这?么容易和?离吧。


    “那就得看这姑娘要怎么写状纸了,比如状告他长期虐待, 殴打, 下毒, 总之?单靠关押是很难给她们判和离的。”师爷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这?个时?代的律法就是对女性很?苛刻, 男人如果?有了情?人那?就风流韵事,女人若是有了婚外情?,被夫家状告那?是要沉塘的。


    她还在各种案例上,见过对女性实施的恶毒刑罚,什么棍棒击打子宫, 穿烧红的铁鞋,更有甚者还会将女子与猫鼠关在一起,等着被抓挠。


    好在青原县的父母官, 是个和?蔼的小老头, 沈荷塘还没?见过这?么不人道的刑罚。


    可原本挺简单的案子, 女方想?要和?离竟然这?般的麻烦,明面上吴道远并没?有殴打, 虐待,下毒这?种事情?发生, 反而还对病重的妻子不离不弃, 甚至这?还是个天大的优点,如果?他不同意和?离, 那?么李青梅的娘注定不能离开吴府,结果?可想?而知。


    而吴道远没?能对李青梅得手?,还被妇人所伤定是没?想?过要不计前嫌的。


    而状告吴道远强占继女,这?别说没?成功,就是成功了也不见得能让他进大牢。没?准他还会说是被继女勾引的,那?些珠宝刚好能成为他无罪的证据。


    这?有点超出她的预想?了,就李夫人那?样?子,再不见天日的关着挺上一个月都难,要不要将人直接偷偷弄出来?可逃跑只能是下下策,后续生活很?麻烦的。


    “这?几条都沾不上啊,这?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被关押致死?”沈荷塘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别急,别急,年轻人容老夫再给你?想?想?办法。”范师爷看着发愁的后辈从容的说道。


    “您有办法?”沈荷塘见师爷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


    “那?老夫就直说了,虽说出嫁从夫,可这?夫人是续弦,她也可以夫死从子。”师爷摇着头讲道。


    “这?是什么意思?”沈荷塘听?不明白。


    “女子也是子,若是亲娘在二嫁的婚姻中过的不幸,子女也有权利将其接走,接回家中自己奉养。”


    “竟然还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条例?真是犹如一道曙光啊。”沈荷塘意外的同时?,眉毛都舒展了。


    “这?条立法虽然没?什么人用,但它确实是存在的。不过,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这?是有条件的。”范师爷又点道。


    “什么条件?”她就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你?那?朋友可成婚了?若是男子可以直接带走母亲,可若是女子就要有夫君的同意保证才能将人接走,未成家的女子是不允许的。”


    “啊这?,她还真是没?成家,不过这?就要看她怎么选择了,好歹是一个出路。”她也就能帮李青梅到这?了,成亲比打官司省时?省力胜算高,若是对方人品不错,还直接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呢。


    唉,回去听?听?李青梅的想?法吧,若是她不同意,那?就只能将她娘偷出来,让两人离开这?青原县,去外面自力更生了。


    客栈二楼的屋子里,李青梅看着比前两天干净漂亮了许多?,听?了沈荷塘的主意眼?神带着期盼的看向她。


    “沈大哥,不如让我跟了你?吧,我保证不与姐姐争任何东西,我还能伺候姐姐,她若是有个伴便也不会孤独。”李青梅终究是不想?死心,还想?在给自己争取一次。


    沈荷塘看着执迷不悟,甚至还将衣带解开的李青梅,眸色冷了些。


    “再脱,你?娘的事我就不管了,趁早歇了这?心思,我就当没?发生过。”沈荷塘语气淡漠,没?有丝毫波动看不出喜怒,可话语却?绝了李青梅的心思。


    李青梅掩面蹲在地上哭泣着,她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她别无选择的接受了沈荷塘的提议,在三天内找人成亲,五天之?内去将母亲接走,至于成亲的男子可以让春桃与姜沉鱼给打听?打听?,当然她自己找也是可以的。


    只是她自己找的,未必有姜沉鱼与春桃安排的靠谱。


    姜沉鱼听?了这?差事笑了,兜兜转转这?李青梅的婚事,怎么还是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不过好在江宁手?下就是男人多?,将条件讲明,李青梅的长相应该还是受欢迎的,到时?候让双方自己去挑就好了,她只负责搭线。


    李青梅虽然名声受损,可出海的船员们有不少都是孤儿,婚事本就没?有家人操持,挣得银子没?个人管着也是容易败光。


    李青梅又要带着母亲一起生活,两厢一对比半斤八两,怎么都比媒婆手?里的货色好一些。若不是阿塘她才不管李青梅的破事呢,就算她真心的为她挑选了婆家,李青梅未必会感谢她。


    可她见不得阿塘忧心,自然是要出力的,至于李青梅领不领情?的,她不在乎。


    阿塘对外人,看着面上疏离冷淡,可她路过乞丐的摊位,都会扔下几个铜板的人,她愿意维护她藏在心底的善良,就像那?年她用单薄的身?躯保护了她一样?。


    沈荷塘像是姜沉鱼藏在河底的金子,闪闪发光只能自己知道,却?不想?她被别人发现。


    果?然候选人多?就是好,只用两日李青梅便给自己挑出一个夫婿,两人速速的过了婚书第三日就办了酒席。


    第四日在吴道远震惊,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搬出大乾例律,在衙役的见证下将李夫人从地窖中接走了。


    虽然李夫人打了吴道远,可是他没?报案失了先机,而李夫人的遭遇是有目共睹的,他丝毫抵赖不得。


    经此一事,吴道远差点把肺气炸,头伤还没?好呢,又气死卧床不起了,害的吴嬷嬷又开始脚前脚后的伺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见吴道远气病了,姜沉鱼心情?好了许久,看李青梅都没?那?么碍眼?了。


    青梅娘在特意谢过阿塘与自己时?,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说,姜姑娘我这?病状不知与你?母亲有没?有相似的地方?


    说完后,便随着女儿离开了。


    姜沉鱼看着李夫人,心里埋下怀疑是的种子,她娘一直体弱,所以身?子不好香消玉殒,从来没?惹人怀疑过什么,可是李夫人不一样?,她进门之?前身?体好的很?…………。


    那?之?后姜沉鱼特地请了大夫,去给李夫人把脉调理身?体,想?查出一点蛛丝马迹,而李夫人也很?配合,因为无论是为了自己,又或者是二人的出手?相助,她都没?有不应的道理。


    李青梅的丈夫是江宁手?下的兄弟,是个二十?二岁的忠厚小伙,一个奶奶早几年前就去世了,如今就光棍一人。


    长相中等性格刚毅,皮肤微黑身?材高大,十?七八岁时?家里贫穷,奶奶生病娶不起媳妇。后来加入了江宁的商队,这?几年赚了不少银子,刚好到了要成家的时?机。


    李青梅长相秀气,是小家碧玉的感觉,刚好对了黄庆山的眼?。又听?说了她被采花贼劫持的遭遇后,也是心生怜惜。


    他光棍一个,不怕将人娶回去有什么风言风语,或者是家里人反对的事情?出现。


    本来还有三个小伙子也同样?相中了李青梅,可是听?说她名声有瑕疵后还是放弃了,不是每个人都有不惧人言的勇气。


    此时?李青梅方才认识到自己的处境,竟然是这?般的艰难,好在她看黄庆山还可以的样?子,又是为了救母亲出来,只要黄庆山点头她便没?什么意见。


    那?次她大着胆子向沈大哥自荐后,也彻底歇了不该有的心思,颇有点嫁谁都一样?的感觉。


    但沈荷塘却?觉得黄庆山性子刚毅,就李青梅那?点歪歪扭扭的小心思,用不了三个月就得给她鲁直,是个很?适合她的男子。


    给李母把脉回来的大夫,猜测是食物相克导致的元气大伤,又或者是长期摆放的花草有害,但都只是猜测具体还需要进一步的证实,能拿到吴府内的证据更好。


    姜沉鱼听?后,含情?的眸子里尽是能冰冻草木的寒意,长久的看着院子中间隔出来的一道围墙发呆。


    沈荷塘见她站在院中一动不动,上前将她拥到怀里。


    “干什么呢?不冷吗?都起风了。”她试图用体温给她加热。


    “没?什么,就是想?透透气。”她将手?覆在沈荷塘的手?腕处。


    沈荷塘抬头看看天上厚厚的乌云,没?有透气的感觉,反倒是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上次说的酒还没?喝呢,我回来时?去如意楼给你?买了焗南瓜,煎豆腐,凤尾虾,还有他家拿手?的西湖醋鱼。”沈荷塘在她手?背上一个一个点着。


    “走,回去吃酒!”姜沉鱼笑着拉住她的袖口回了卧房。


    厚重的乌云将亮光挡得严实,还伴着能穿越云层得闪电,昏暗的屋子被照得一亮一亮的。


    沈荷塘伸手?将窗子关紧,没?多?久就听?见了雷声的轰鸣,离下大雨不远了。


    房屋内却?温馨的很?,两个落地灯架被移到了圆桌旁边,起出的女儿红也装在了碧玉的酒壶里。


    姜沉鱼暗暗瞧着喝了好几盅酒的沈荷塘,依旧没?有要迷糊的意思,盘算着又给她倒了三盅。灯光下碧色的酒盅,时?而贴在亮白如玉般的肌肤上,时?而点在红艳艳的唇角上,就是不将它喝进嘴里。


    清丽出尘的眉眼?里带了诱人的钩子,看透她的伎俩一般轻扫了姜沉鱼一眼?,惹的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既然喝醉了,就让春桃撤了吧。”姜沉鱼嘴角都是压不住得笑意。


    “没?醉啊,很?清醒。”沈荷塘故意睁着眼?睛,清晰的回着。


    屋外的大雨噼里啪啦的下个没?完的样?子,撤了吃食,简单沐浴后便早早的休息了。


    可时?辰还早完全睡不着,架子床内点着一盏小灯,姜沉鱼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指,从她额前一直往下滑着。


    停留在红艳艳的唇上后,摩挲了两下又开始在锁骨处流连。


    沈荷塘双眸紧闭,老实的侧卧着。没?一会就觉得有一只小手?在她衣领处逗留,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里衣都被扯了一半,玉白般的肩头露在了空气中。


    这?会总算是知道姜沉鱼为啥要灌她酒了,还惦记扒她衣裳呢。其实她不是在介意着什么,只是单纯的用胡萝卜在钓着兔子一样?,看着她一直惦记的模样?,觉得有趣。


    她就默默的看着调皮的人,眸光澄澈干净,好像醉了又好像没?醉。


    姜沉鱼见她不说话也不动,胆子大了起来,小手?还试探着,只是还没?等她达到目的就悲剧了。


    粉色的缎带又到了她的腕间,半晌屋内传出珠子清脆的碰撞声,凌乱微促像击打乐器的声音。


    听?着叮叮咚咚的珠帘声,沈荷塘抬手?将她的手?指从帷幔上扯下来,不然好怕一会两人被帷幔盖到下面。


    解开缎带时?,美人乌发缭乱,眼?角微红泛着湿意,娇软白皙的身?子上开了一树的粉红,密密麻麻深粉浅粉,更有甚者两三朵交叠在一起般,妖媚惹眼?。


    姜沉鱼裹着薄被,咬着唇转过身?不去理她。


    “怎么了?生气啦?那?我让你?咬回来?”沈荷塘往她旁边凑着,手?搭过她的腰肢顺势握着……!


    “…………骗子………你?………你?……放手?!”姜沉鱼用手?臂遮挡着,别扭脸红的小声道。


    “我大概是醉了,娘子我错了!”她将姜沉鱼的长发拢在一边,亲昵的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蹭着。


    姜沉鱼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她好像一直在吃亏,阿塘却?连个衣裳都舍不得脱,她不高兴,哼!


    屋外的春雨似乎越下越大,即使在屋子里,也能听?到雨水混成小河向低洼处流去的声音。


    床上的人盖着薄被有些冷,外面雨水声也让她害怕,想?了想?还是转过身?来猫进她怀里,果?然暖和?安心了不少。


    沈荷塘虽然很?愿意这?么抱着她,毕竟触手?细腻光滑,可半夜估计会着凉,还是将她盖好起身?找了新的衣裤回到床上。


    姜沉鱼在看见她拿了淡绿色的肚兜与同色亵裤的时?候,才想?起来她没?穿衣裳,直接用长发将脸挡了起来,机械的躺回了被子里,啊啊啊,她竟然忘记了穿衣裳,太丢人了…………。


    虽然…………但是…………她还没?有习惯这?么明目张胆的裸着!


    可这?一串的心理活动,加上迟缓的动作,看在沈荷塘的眼?里就是,乌黑的发丝披在肩头,雪白肌肤上的花印子若隐若现,还眼?睛萌萌的看着她去拿衣裳,又呆萌又可怜的模样?。


    “将衣裳穿上夜里凉,莫要生病。”


    “…………嗯…………。”她蚊子声似的应了一声,又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第48章 调查病因


    姜府角落的偏房里, 姜沉鱼与一个洒扫的婆子对坐着。


    “赵嬷嬷你不用拘束,我?听说你家小儿子近来要成亲,可是定了日子?”姜沉鱼语气温和圆润, 好似二人唠着家常一般。


    “日子定在了下月六日, 可是那女子家突然要加聘礼, 还是二十两,这我?们哪能拿的出来呀, 唉, 我?家老二都愁的三天没吃饭了, 我这当娘的也不知如何是好。”赵嬷嬷本不想?说这些, 大概是太憋屈了,话匣子一开便收不回来了。


    “她?家的姑娘为何这般值钱啊?可是有何过人之处?”正常人家七八两便可讨个?贤惠的媳妇,这二十两确实?高了些。


    “这女子生的水灵,前?些日子被钱家老大看上了,想?纳她?为妾, 愿意出五十两的聘礼。她?家爹娘是个?认钱的,可那姑娘也不愿与人为妾,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要我?家再加二十两的聘礼, 便能与我?儿继续成亲。”赵嬷嬷眉宇间一片愁容, 近来好像老了好几岁。


    “十两银子不少了,如若不成, 换个?姑娘不就?行?了。”姜沉鱼观察着赵嬷嬷的表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家老二说了, 要是娶不到这姑娘他就?去跳了青原河, 这个?造孽的我?真是白生了他一场。”赵嬷嬷看着着实?生了大气。


    “气大伤身,嬷嬷还是莫要动?气的好, 不过是二十两银子的事情,小事。”她?慢条斯理的端着茶碗品茗着。


    “小姐的意思是?”赵嬷嬷眼里带着期盼看着对面?贵妃榻上端坐着的女子,容颜娇媚丰肌秀骨,成亲后的小姐真是越发的倾城了,就?连她?一个?老嬷嬷看了都会晃神,更别说那年?轻的男子了,生在小地方当真是可惜了,不然就?是娘娘也做得吧。


    “赵嬷嬷我?们也算是主?仆过几年?,我?也就?不与你绕圈子了,你儿子差的聘礼我?可以给他出。”说着转身拿过来一个?小红木盒子,直接打?开里面?五两的小银元宝共十个?,外加一支金钗。


    “小姐你这是何意啊?”赵嬷嬷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五十两加一个?金钗,天啊,她?的月银不过才?五百文铜钱,这五十两够她?挣十几年?的了,再加上那金灿灿的发钗,她?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些都是给你的,当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并没有,我?有事情要托赵嬷嬷替我?打?探一二,你看?”姜沉鱼敏锐的目光藏在含情的桃花眼下面?不着痕迹。


    “老奴明白,有什么吩咐,小姐尽管提便是了。”如今她?缺这银子,只要不是让她?去杀人,就?没什么不能做的。


    “嬷嬷不用担心,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这样…………。”她?靠近赵嬷嬷将事情交代后,赵嬷嬷竟然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只是要回忆李青梅她?娘进门后的食谱与屋内摆件,这银子简直是太好赚了,她?满脸保证的回道,一定将这事办的妥帖。


    事办完了,姜沉鱼便未再多?留她?,打?探吃食只是开始,慢慢的后续吴府的一举一动?她?都会知?道。


    沐浴后的沈荷塘本想?着去休息的,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姜沉鱼,便追去了书房。


    明亮的灯光下,一袭桃夭色大襟罗衫,搭配奶白色满褶裙,随意插着一支珍珠步摇,看着有种飘飘欲仙的美。


    只是仙女挺忙的,翻翻这本,勾勾那本感觉在对账。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对账?”沈荷塘弯腰没骨头似的歪在她?肩头,看着她?写写画画的。


    “这会有心情罢了。”她?算的自然不是她?手里的铺子,而是在清算吴道远的身家。


    “那我?在这陪你一会,你干你的。”她?自顾自的躺在了姜沉鱼身后的贵妃塌上,勾着她?的腰肢睡着了,今天她?大概有些累了。


    姜沉鱼回身见她?睡着了,便伸手将旁边的薄毯给她?盖上,自己回身继续核算着吴道远手里剩下的铺子。


    微微跳动?的灯芯,淡淡的花香,与相互依靠的有情人,融成一幅恬静清幽的春夜图。


    不小的马厩里,一匹刚刚两岁的小黑马,随着主?人的地位水涨船高,但它是个?有个?性的马,不会因为其他人或其他马的谄媚,就?忘了从前?其他马的挑衅。


    小黑马刚到这片陌生的地方时,见到了好多?同类,它兴奋的转着圈。可是后来发现这群同类见它还是个?小宝宝后,便开始欺负它,好在它是有靠山的,那群成年?的马,对于嚣张的小黑马,简单来说就?是既看不惯又干不掉。


    知?道小黑马受了欺负后,沈二公子可不干了,专门去买了萝卜,玉米,苹果,拽着小黑马站在马厩的对面?吃,它一匹小马吃着水灵灵的果子,马厩里几十匹成年?的马干巴巴的看着,这嚣张的操作给一众大马看的一愣一愣的。


    沈二公子觉得这样下去不成,便每日都要训狗一样的训练它。战场是危险的,他不求小黑马有多?么的勇猛,够聪明能保命最重要。


    于是在夕阳落山之际,总能看到一个?少年?与一匹小马在练着什么。


    “来,再来一遍啊,再来一遍就?有果子吃哦。”少年?手里拿着一个?绿绿的苹果,在小黑马的鼻子前?晃悠着。


    已经有了帅气模样的黑马,非常不情愿的准备去听指挥。


    “趴下,起来,躺倒,装死,哦,不对,你不能装死,你要装死了估计就?真凉了,还是跑更实?用,我?们跑一圈吧。”少年?丝毫不顾黑马拉的老长的脸,将果子放进袋子里,一个?翻身上马牵着缰绳向远处的草地跑去。


    天边的火烧云翻滚着,像团浓烈的火焰,蔓延成片照亮半个?天空。


    绿色毯子一样的草地上,一身红衣的少年?骑着通体黑亮的骏马奔驰着,比旷野中的风还要自由。


    画面?一转,依旧是那少年?,胸前?挂着从敌营中抢来的包袱,一人一马不要命的使?劲跑着,还好骏马的脚程飞快,将敌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对方眼见人追不上了,便使?出弓箭手对准前?方的人马就?□□过来。


    “不白,快趴下。”少年?声音急促贴着马的耳边说道,后面?那暗箭他能躲开,可这傻马怎么办。


    黑马本能的匍匐在了地上,只是刚刚奔跑的速度过快,四肢全部与地面?摩擦出老远,后背上的少年?更是被甩出去三圈,落地那一刻连忙抽出身后背着的弓箭,对着追兵三箭齐发,换了一点喘息的机会,黑马摔得不轻但还能爬起来,驮着少年?继续飞奔。


    一人一马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战场中成长着。


    梦境的场景又变了,沈荷塘知?道自己在做梦,或者?说在找回记忆,她?似乎变成一个?看客,能清楚的看清一切。


    两座巍峨的峡谷中,坐落着一个?神秘的寨子,沿着陡峭的石壁硬是建造出两排的屋子,可外人却是如何都到不了这红英寨。


    中间最高处的山峰,看着有三百多?米高,林木茂密峭壁如屏,苍松翠柏重叠,藤蔓四处缠绕,是个?几百人钻进去都能转眼看不见的地势。


    而红樱寨便是隐在密林最高处,远看上去,如半浮在空中的房屋,只有侧面?靠着山体。而他们想?要穿过险峰,就?必须从最陡峭的中间爬过,可那里恰恰是光秃秃的岩石,连个?搭手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这么多?人到了崖边,那就?得像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阿棠,这悬崖陡峭不小心掉下去就?会尸骨无?存,我?们要如何过去?”叶淮清看着上面?陡峭下面?悬崖的路况担忧道。


    “那红英寨的大当家可有回话?”沈小将军问道。


    “主?子,这红英寨子的大当家奇怪的很,说是她?们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不受朝廷管束也不享受朝廷庇护,不参与两国争斗,说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过去这天险峰。”副将宸岚回道。


    “我?们自己能过去,还用找她?们?”沈将军一脸无?奈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寨子。


    军队在这里困了三四天了,就?是找不到能翻过这座山崖的道路,敌人的队伍堵在前?头,如果不能从这坐险峰穿过,便会被敌军两面?夹击,到时候腹背受敌这五千多?的精兵就?白练了。


    “不如我?亲自去会会这红英寨的大当家吧,一直困在这也不是办法,粮草每日都在消耗。”叶淮清看着沈将军片刻后,提出建议道。


    “要你去什么?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去了出事怎么办?还是我?去吧。”沈将军看了一眼文弱书生的表哥不赞同道。


    “我?只是没有你强罢了,怎么就?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了?再说你是主?心骨,你怎么能去呢?还是我?去吧,不用商量了。”叶淮清坚持着。


    “那好吧,叫宸岚陪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谈判的话,叶淮清应该是比他在行?的。


    “嗯,放心好了。”说罢二人奔着红樱寨的断桥口走去,那里有两个?守桥的喽啰。


    好半晌,被留在原地的沈将军看了看天色,正午的太阳能将人晒化,这俩人还没回来,难道被留下吃饭了?


    又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看见二人垂头丧脑的回来了。


    “怎么?没吃上饭?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看着好像一狼一狈被人痛打?了一顿的样子。


    “主?子,红英寨的大当家项红玉,说不干没有好处的买卖,若是帮了我?们,恐日后被外族人骚扰,若一定要她?帮忙,就?得与我?们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宸岚一五一十的转速着,只是旁边的表兄脸色不怎么好看。


    “这有何难的,一直是她?们不肯归顺又不是我?们不肯接纳他们,这没问题呀。”沈将军不解二人颓废的缘由。


    “可那当家的说了,说…………说…………。”


    “你怎么也吞吞吐吐的?她?说了什么?还能吃人不成啊?”沈将军摸了摸身上的水囊,刚想?喝点水缓缓,就?听宸岚说出了对方的要求,一口水全喷出去了。


    “你说什么,对方要淮清当压寨夫君?她?可真是敢想?啊,不过这手气还挺准的呢。”沈将军吃惊后饶有兴致的说道。


    “你在那看什么热闹?你还真想?将我?留在这不成?”淮清双手揉着额头愁道。


    “用你一个?换我?们这么多?人划算的很,不如你就?牺牲一下?”沈将军带着笑意看着表兄,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


    表兄没有理他,转过头前?还瞪了他一眼。


    “开个?玩笑别当真,我?去会会她?,看看没有有转机。”说着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小心啊。”叶淮清在他身后喊道。


    沈将军背着身向他摆了摆手。


    听说来人是沈小将军,接待的喽啰客气了许多?,将他请上一个?能滑翔的索道,对面?有人来回拉动?着,大概一刻钟他便到了红英寨的主?堂,一个?英姿飒爽的大眼美女接待了他。


    “你便是沈将军吗?久仰大名。”女子不到二十的年?纪,衣着简单戴着各种宝石串成的链子,坠于胸前?。头发只梳了马尾,中间夹着几股辫子,看着有种江湖儿女的利落风姿,是个?有些抓人眼球的姑娘。


    “想?必姑娘就?是红英寨的大当家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你看上那个?人是不可能给你留下的,姑娘是聪明人,帮了朝廷日后也是帮了自己,若这次能帮沈某渡过难关,你们红英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届时沈某定在圣上那里为姑娘争取的。”沈将军一直游说着。


    可那姑娘似乎一句没听进去,还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沈将军,我?们寨子目前?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下任大当家,你也不用在那给我?画饼,朝廷要是真的宽裕你们怎么这么拮据,要人没有要粮没有?”项红英早就?知?道她?们只有五千来人了,甚至还没有自己的属下多?。


    “朝廷再怎么困难,也是条光明大道,日后这寨子里的人都可以出去读书做官全是各凭本事,姑娘你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啊。”沈将军心道这游说的活,真不是谁都能干的,真话假话的也不受自己控制啊。


    “莫要说那些没用,我?就?缺个?男人,给我?生个?孩子,而且那斯文有礼的书生看着就?不错,本寨主?就?相中他了,其余的免谈。”女子单腿往桌子上一搭,一副你不要多?说的模样。


    沈将军与她?来来回回好几次唇枪舌战,这当家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真是令人烦躁。


    小将军愁的挠了挠头发,抬头对上大当家的颇有气势的眼睛商量道:“你看我?行?吗?”


    第49章 惊天秘密


    闻言寨主认真的打量着他,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沈将军心里毛毛的,这?为了队伍顺利通过天险峰,他也是拼了, 想着骗人之后在逃吧, 总不能大家都在这等死。


    “沈将军, 你这?姿容太甚,我还是喜欢清淡斯文一些的长相, 况且我自己就?是个舞刀弄棒的粗人, 对同样只知道喊打喊杀的人, 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抱歉了。”寨主看样子真挺抱歉的,估计也知道自己看不上风华正茂的将军,也是挺奇葩的。


    “呵呵…………呵呵…………大当家眼光确实很好。”他都毛遂自荐了,对方还是不松口,他也没辙了只能尴尬的笑笑。


    几人又无奈的坐在了一起, 叶淮清问了问粮草,又看了看手里的图纸,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了, :“要不我就?留下几日你们先走, 等出了天险峰再来接我。”


    “你真的要留在这?生孩子?那项红玉与土匪没有什么区别, 我怕你顶不住啊。”沈将军愁道。


    “瞧你说的,我一个大男人, 我若是不愿意,她还能强迫不成?”叶淮清也顾不得?难为情, 眼下行事?紧张穿过这?座险峰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那好你先留下, 她既然是钟情于你,估计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 只若是表兄没了清白,这?弟弟我也赔不起,你定要好生照顾自己,嘴甜一些能哄骗的绝不动真格,你可明白?”他将自己不多的经验传授着,关键时?刻只能牺牲他了。


    叶淮清听在耳朵里,脸色依旧不好看。


    “快去与红樱寨的大当家去谈吧,我怕一会我会后悔。”叶淮清摆着手道。


    “好…………等我回来接你。”沈将军正色看着表兄说道。


    一日后,沈将军与副将赵宸岚带着五千人马,在红英寨的帮助下,全部通过天险峰直接到了大山另一头的平原上。甚至还拉了十车的粮食,说是叶淮清的聘礼。


    他那金枝玉叶的表兄,就?只值十车粮食,他那风光霁月的表兄,就?这?样被人扣下了,至于能不能守身?如?玉他便?不得?而知了。


    沈荷塘睡醒时?,发现姜沉鱼躺在她身?边,两人就?这?么睡在了书房,她调整了姿势将人往怀里抱抱,每次梦见一些事?情后都会觉得?很?空虚的感觉,那种丢了东西的失落感久久不散。


    外面?天光微亮,隐隐要日出的模样。


    从吴府买通的赵嬷嬷,复刻了李夫人在吴府的食谱,虽有遗漏却也能找出蛛丝马迹了,将食谱交给大夫看过后,孙大夫明确的指出食谱确实?有问题。


    这?时?候姜沉鱼几乎就?已经认准了吴道远不清白,她娘的死绝对有吴道远的手笔。


    可是对她娘下手,她还好理?解,或许是为了金钱,可是为什么会对李青梅她娘下手,若是嫌弃她当初完全可以不娶她的,为何要娶了之后再磋磨,他看着也不像是神志不清到这?种程度了呀,实?在奇怪。


    无论如?何,先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再说,就?凭他对自己不干不净的心思,若是外祖父知道他继承了姜家的家业,还对她图谋不轨,会在地下气?到活过来的,她放任吴道远继续败光外祖父的家业,那她岂不是不孝。


    如?今吴道远手里的铺子还剩七间,三家布庄不盈利,前段时?间进货不力?还赔了不少,两间米行算是殷实?,一直都能供府上的花销。还有一间杂货铺因为是老字号,每年都能盈利不少,都是靠着外祖父一辈子的积累才能一直长红的,这?是她外祖父的心血,她不打算动这?间铺子。


    还剩一间珠宝行,可吴道远总是卖贵买底,导致珠宝行也一直是不赔不赚的状态可有可无。


    那么她就?要从米行下手,能断了吴府的花销,又容易得?手的就?是这?米行了。


    吴道近来确实?很?背,这?不伤势刚好没多久,这?又出事?了。看着吴婆子一脸急躁的转着圈,他不耐烦道:“琴姐你能不能不这?么毛手毛脚的,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改不掉?”


    “老爷,不好了,米行来人说有人吃了吴记的八宝米中毒昏迷不醒,要去报官了,你快去看看吧。”吴婆子一脸的慌张,跑进吴道远的卧房。


    “怎么会有这?种事?,定是哪个对家看不得?我们生意兴隆,故意陷害的。”吴道远也没傻到丢了生意人的直觉。


    “可是闹事?的带人去屋子里搜了,还搜出一袋发霉后清洗过的米,声?称人证物证具在,要去衙门告你。”吴婆子又道。


    “什么?还搜出证据了?”吴道远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他还不在场,竟然连证据都找好了,感觉有些棘手了。


    连忙穿了衣裳,赶去米铺查看情况。只见米铺门口围着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快叫你们东家出来,与我们一起去了官府,我定要叫他牢底坐穿。”一个穿着缎面?衣裳的年轻人不依不饶的喊着。


    看打扮也不像是吃不起饭来讹人的,还嚷嚷着要去官府,这?让吴道远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来找茬的。


    “小兄弟,有事?好商量,我是这?家米铺的东家,我们有什么事?去里面?说吧!”吴道远上前与那人作揖道。


    “我与你有点甚好说的?你同我去衙门说吧!”年轻人来势汹汹,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门外看热闹的才行越来越多,还有带头叫嚷这?是黑店的,吴道远脑门起了汗珠子,局势丝毫不受他控制。


    不多时?竟真的来了衙役,询问了状况后将二人都带走了,连同那中毒不醒的受害人也派去大夫调查了,确实?是吃了发霉的米导致的呕吐,昏迷不醒。


    这?下吴道远摊上大事?了,又有伙计证实?那米确实?是吴道远不让他们浪费的,人证物证俱在真是抵赖不得?,吴道远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被送进了大牢。


    当然这?种程度的事?故还不至于让他真的坐牢,他常年做生意也是有些人脉的,那中毒之人没有死,他也就?是多花些银子的事?,等到他出了大狱想去找伙计算账的时?候,那名当了证人的伙计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家的米铺门可罗雀,清冷的仿佛关了铺子一样,出了毒米的事?谁还敢不要命的来吴记买粮。


    尽管江宁也动用了衙门里的人脉,但?此?事?还是没让沈荷塘知道半分,她见吴道远出事?了,一直在旁边吃瓜看热闹,回去还会将这?当成稀罕事?讲给姜沉鱼听。


    姜沉鱼一脸吃惊的听着,水眸忽闪忽闪的配合着。


    后来吴道远的铺子也没挺上多久便?出售了,因为赔了不少银子吴府已经见底了,米铺又因为出了事?属于贱卖了,一整个元气?大伤。


    这?下吴道远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彻底倒下了。


    可据姜沉鱼的线人来报,近来吴府还越发的热闹了,那吴嬷嬷整日描眉画眼的,打扮的跟个老妖精一样,时?常在吴道远的屋子里一呆就?是大半天,她们都怀疑吴道远疯了,竟然跟一个四五十岁的仆妇有什么。


    可姜沉鱼觉得?不对劲,目前就?这?接连的打击吴道远还能有这?心思?况且这?吴婆子是吴道远的族亲,若是想有什么还能等到四五十岁,这?事?好生的奇怪。


    没等她想出什么问题,那赵婆子又来报,说是吴道远确实?病倒了,好几日起不来床了,可那吴婆子却成了吴府说一不二的主子了,而且吴道远很?信任她,她安排的一切都是吴道远默许的。


    这?四五十岁的嬷嬷老来俏,勾的吴道远失心疯了不成,姜沉鱼怎么也想不出其中的关键点。


    于是灵光一动,派人去了吴道远的祖籍,查看吴道远与吴婆子的关系。


    得?来的消息让姜沉鱼连茶盏都打翻了,向来镇定的人嘴张的能吞了鸡蛋。


    根本就?没有吴桂琴这?个旁枝表姐,与她年龄长相性子相似的只有一个吴柳氏,是吴道远的童养媳,比吴道远大上七岁,两人都没了爹娘,是吴柳氏一直供着吴道远读书,后来因为一直无所出多有愧疚,两人明面?上便?和离了。


    但?姜沉鱼知道,和离只是两人的幌子,那时?祖父怕母亲因为上一段婚事?一蹶不振,所以也是鼓励她再嫁的,当然为了不委屈女?儿这?次决定只要入赘的女?婿。


    而那时?吴道远说家中已没了亲人正合适不过,可第二年他便?将吴婆子接了过来,说是选房旁枝的表姐,没儿没女?一个人无人依靠,他便?想在姜府给她安排个活计,这?么简单的要求姜母哪有不应的。


    于是吴婆子便?在姜府住下了,干了管事?嬷嬷一职。


    任谁看了一个满是皱纹黝黑的妇人,与一个五官端正的年轻秀才能有什么关系。


    吴道远的家乡离青原镇很?远,这?次派去了人光是来回就?花了小两个月,不过好在她派赵婆子事?先偷了吴道远的户籍,根据他的原籍找到了他的老家,才得?知这?一个惊天的秘密!


    姜沉鱼听完一切后,心里拔凉拔凉的,好似一把利刃一直悬挂在头顶!


    夜里,她俯在沈荷塘的身?上,含着她的红唇一遍一遍的亲吻着,甚至还微抬着身?子将自己送入她的口中。


    对于她这?少见的热情大胆,阿塘还是喜出望外的,虽然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先过了眼下的美人关再说。


    姜沉鱼黛眉轻蹙,脸色潮红的将下巴抵在沈荷塘的头顶,手指轻轻的扯着她的头发,如?被雨水奋力?拍打的娇花摇摇欲坠,多处传来的颤栗感让她身?子暖了些,心也跟着暖了…………。


    ‘


    ’


    第50章 都尉宸岚


    七月, 花红柳绿大地美的像一幅水彩,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好久没出去散心的二人,今日一同去了玉明谭看荷花, 那里一望无际的碧绿青翠, 密密层层的荷叶伸展着, 大朵大朵的荷花娇艳无比。


    沈荷塘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又?看了看姜沉鱼的, 再向池塘里瞥去。


    “娘子, 今日这衣裳过于应景了, 一会我若是掉进了池塘里, 你定找不到穿着绿衣裳的相公。”沈荷塘觉得自己比那荷叶绿多了。


    听?了她?的话,姜沉鱼笑的两眼弯弯,左右打量她?,油绿色暗纹宽袖绫衫,外搭浅色绣云纹罩衫, 虽然穿了两层,却?不比一层缎子厚,看着更是长了仙骨一般容颜清玉。


    “无妨, 你脸还是白静的, 丢不了。”她?将素手按在沈荷塘后腰处比量着, 嗯,线条流畅肌肤紧致, 似是柔中带刚一样。


    见?她?在自己身后玩的不亦乐乎,沈荷塘回眸道:“大庭广众之下?, 莫要?如?此?急躁, 不如?回去摸吧!”


    “嘁!”听?她?这么揶揄自己,姜沉鱼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来吧,来吧,摸吧!”见?她?走在了前面,沈荷塘又?贱贱的将她?的手按回了自己的腰间。


    “哼……!”姜沉鱼虽然嘴上傲娇着,可嘴角还是偷偷笑着。


    她?一袭白粉色的长衫,外搭浅粉绣金蝶褂子,从上到下?通身的粉嫩,还在眼周画了淡淡的斜红,一颦一笑皆是撩人的风情。


    养眼的组合走在任何地方都是惹人注意的,好在青原镇不大,时?间长了沈荷塘也混了一个脸熟。


    大伙都知道她?打死?过老虎,一般的地痞流氓还真不敢往二人跟前凑合。


    满池的荷花,将湖水盖的丁点不见?,延边还长了一圈姿态婆娑的柳树绿意盎然,宛如?少女的长发一样飘逸。


    从四处传来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不知道这些家伙都藏在了哪里!


    “前面有船,我们去坐船吧!”沈荷塘直接拉着姜姑娘上了小船。


    船桨摇摇晃晃,闻着空气中的淡淡的花香,嗅觉慢慢被丰富,由淡淡的清香向浓郁递进着。


    小船顺着窄窄的河面慢慢划着,姜沉鱼一手拉着沈荷塘,一手与满池的荷花亲密接触着,入眼皆是红红绿绿,这会再看二人便觉得是这池子中幻化?成的一对?荷花精,惹得划船的大爷都咧嘴笑着。


    好在皮囊撑住了一切,换了人穿上油绿油绿的衣裳,就得是灾难了。


    岸边有一人正向船上的人看去,好半晌还是转身走了,反正已经有了地址,自己明日便去找他。


    姜沉鱼满意的靠躺在她?身上,满眼的绿色洗涤了近来的脏污,净化?了心灵。顺着河面划了一圈,有时?还能被大大的荷叶盖住半个身子,而被叶子挡住的时?候,坐着的那人便会弯腰偷亲她?,搅的她?心里一跳一跳的。


    终于上岸了,她?逃似的跑了,惹得后面的沈荷塘哈哈大笑。


    想了好久还是把吴道远与吴婆子,在姜府暗度陈仓的事情讲给了沈荷塘听?,沈荷塘眼睛都不会动了,震惊的状态溢于言表。


    妈呀这是什么狗血剧情,正常编剧写不出来的剧本,带着结发妻子与新?夫人一起生活,这该说吴道远是个负心汉呢,还是不忘旧人的好丈夫呢?真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别人干不出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明显是两人在一起侵吞了姜家的财产,若是没有自己的出现,这可怜的姑娘还不得掉进狼窝了?


    “我想把姜家的铺子收回来,既然他们想相依为命,那么我就成全他们,从哪来回哪去,别想带走姜家一个铜板。”姜沉鱼语调沉沉,眼神?里带着些恨意。


    “好了,好了,不想了,若是想做就去做吧,小心些别被他伤到,若是有危险记得告诉我。”她?虽然在衙门当差,但这件事上她?帮理帮亲都得站在姜沉鱼这边。


    姜沉鱼要?报自己的仇,要?报姜家的仇,要?报她?娘亲的仇,她?不会拦着她?,事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段然说不出要?姜沉鱼以德报怨这种话,随她?去吧,她?有预感她?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次日沈荷塘便在衙门接待了一位既陌生又?熟悉的客人。


    陌生是因为他们从未见?过面,熟悉是因为他们在梦里不止见?过一面。


    “主子,你…………你可还好?”身材高壮的年轻男子,红了眼圈一眼不错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毛毛的。


    沈荷塘都觉得他在控制自己,若是控制不住便要?来抓着她?的衣袖了。


    “我挺好的,……嗯………还不错……!”这与陌生人装熟也是个技术活。


    “都是属下?的失职,没能保护好你,还请主子责罚!”堂堂七尺男儿说着就要?跪下?。


    “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我怎么遇害的?你当时?与我在一起?”沈荷塘不解问道。


    “不曾,属下?当时?还在西陉关,是主子自己回来的。”赵宸岚还跪在地上。


    “既然出事的时?候你又?不在,与你有何关系?快起来吧,一边坐着去!”看着这么大的个头,跪在地上她?头疼。


    “主子,你什么时?候回去?”赵宸岚在世子妃那里听?说了主子的消息后,就直接杀了过来,沈云舒大概也是掐准了时?机才通知他的。


    “我………我还没想好,对?了宸岚你不是五品都尉吗?为什么老是叫我主子?”沈荷塘对?于二人的关系有些云里雾里。


    “我先是主子的长随,再是五品都尉,我从出生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子。”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年轻人,说的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你是我的家仆?”话说这宸岚的气质怎么也不像仆人,多半看着像个哥哥。


    “主子,世子妃说…………说你失忆了,…………你真的不记得宸岚了吗?”挺大个五品官员说话都要?哽咽了。


    沈荷塘看错他了,这看着铁血的汉子,怎么还爱哭唧唧?她?不知道赵宸岚自从三岁进沈府就没离开过她?身边。在他母亲的洗脑下?,看护好主子是他唯一的任务。


    而在边关那几年,自己也只是什么事都按着主子安排的去做,主子替他规划好他去执行便可,小将军不忍心他一直是个长随,替他谋划了官职。


    别看赵宸岚个头像个哥哥,实际是个一直被保护的弟弟。他见?过别人家的奴才是什么样的,而他从小被主子安排读书识字,更是可以跟着习武还能为自己挣下?一个前程。


    小将军回趟家把自己给丢了,远在边关的赵宸岚像丢了眼珠子一样六神?无主。但他又?有自己的职责不能擅离职守,同时?还要?替小将军看护好家底,不其他人有机可乘。


    这会主子说不记得他了,这如?何能让他不委屈。


    “还是…………有…………有些印象的。”虽然是梦到的,也算有印象吧。


    赵宸岚表情明显不信,眼圈又?要?红了,而且他觉得主子好像又?变小了,身上没了分开时?的煞气。


    “好了,挺大个男子汉能不能给我留点好印象!”真是白长这大个了,是个内核不如?她?家娘子的小朋友一样。


    “主子,我们是否要?明日回京?”主子找到就好,记不记得他的早晚都会想起来的。


    “你等等,等等。”沈荷塘连忙抬手压下?他的话语,怎么跟土匪一样来了就抢人的。


    “我回去后要?做什么?”她?真是对?一个将军的日常一无所知。


    “主子若是回了京城,自然是去进宫禀明圣上你已安然无恙,如?今虽然外敌还在观望没什么风吹草动,但估计圣上还是会将主子派回西陉关的。”赵宸岚按照正常的流程分析着,可若是皇帝有什么心思,不正常的路子他就不得而知了。


    “嗯…………对?于我的失踪,京城里都是什么看法?”这会不多了解一些,到时?候她?非得抓瞎不可。


    “圣上自然是派了锦衣卫多方搜查,但主子失踪的地点与青原县相差甚远,就算是寻人也与大海捞针无异。”


    “而且坊间流传主子是被外敌暗杀又?说是抓走囚禁了,总之谣言五花八门,更有小娘子结伴上山为将军献花祈福的,不在少数。”说到这赵宸岚暗暗观察了一眼他家主子的脸色。


    “还有人上山给我送花祈福?这是把我当个节日过了吗?”沈荷塘有点意外了,这原主不会还给她?留下?什么桃花债了吧?


    “主子在京城一众的公子哥当中,也是拔得头筹的相貌,再者人们对?浪子回头又?能功成名就的人,自然是怀着仰慕之情。”赵宸岚说着说着还有些自豪的意味。


    沈荷塘听?了眼角眉梢都在跳动,是那种很心虚的担忧,这原主一个女子,没事招蜂引蝶做甚?这要?是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这不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吗?


    “我问你一件事啊,你实话实说,我………从前没有什么桃花债吧?”沈荷塘小心翼翼的打听?道。


    “嗯……主子收的香囊帕子也不少,正因为太多了所以都成了纪念品,也就没哪家的姑娘是独一份了!”宸岚仔细回忆着,没办法谁叫他家公子长的漂亮呢,出门肯定会收到香囊这类东西的,那时?虽然不怎么上进,但依旧能捕获不少姑娘们的芳心。


    沈荷塘听?的手指尖都在颤抖了,原主啊,原主,你这是在找死?啊…………!


    不过没有正主便好,不怕一堆就怕一个。


    “主子,你可还好?”宸岚见?沈荷塘面色不大好看关切道。


    “没事,还死?不了!”她?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用手指搭在整个脸上,消化?着自己有可能是个花花公子的事实。


    赵宸岚是接到了世子妃的密信后,请了探亲假回来的,他过两天便又?要?快马加鞭的回西陉关。从他成了都尉开始便不能时?时?刻刻的跟在沈荷塘身边了。


    沈荷塘决定将这边的事情忙完,便起身回京。其实她?只是想再拖些日子,记忆的片段还差些重要?的信息,就能全部?连上了,但总觉得还差一个契机。


    而沉鱼的事情还没有忙完,过段时?间刚好合适吧,她?的铺子庄子也需要?安排好才能离开!


    在那之前她?还要?向娘子交代?一下?自己的底细,争取个宽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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