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为什么要救他?
江父见大儿子一个人回来,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一问得知情况,更是心情慌乱。
江欲晚被青棠派软禁,若是林浩搬不来救兵,他们又要怎么将他救出来?
江父觉得上天就是在跟他开玩笑,让他一双儿子总不能团聚,找到这个丢那个的,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江父情绪非常激动,甚至是崩溃。
“弟弟说林浩回去想办法了,而且青松长老也保证过他的安全,我们现在只有等。”
江挽月实话实说,希望他爹能宽心一点。
可是儿子在别人手里,说什么都解决不了问题,只有等人真正回到身边才能安下心来。
江父仍然急得坐立不安,悬着一颗心到了天黑,又睁着眼到了天亮,最后实在坐不住了,决定去林家看看。
江挽月还不知道江欲晚为何被软禁,若是让他知道了,想必会跟他爹一样坐立不安,再加上一层心怀愧疚。
…………
林浩去了一趟皇城无功而返,回程路上骂骂咧咧,怎么难听怎么说。
皇帝表面功夫做得十足,林浩一到就山珍海味相待,临走时还金银钱财,上等补品送了不少,就是偏偏不肯出力,一连列举出了好几个原因,又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让林浩在放弃请求的同时还生不起气来。
原本以为胜算在握的事,不想就这样被泼了冷水,林浩从皇城一路骂回了江家,也不知道皇帝耳根子发烫没有?
皇帝帮不上忙,就只能找秦向天,而要找秦向天就必须先找江挽月,只有他才能请得动那个人。
林浩刚踏上江家门外的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就撞上了急匆匆的江父。
江父见了他像是如获救星般,开口就问,“贤婿可是搬来救兵了?”
面对老人对他抱着的满腔希望,林浩有些不忍打击,但事已至此,还得实话实说。
“没有,但有一人可以救他。”
江父听说有人可以救儿子,连忙问,“是谁?谁有那么大本事?”
“就是治好您病的那位仙尊。”林浩毫不避讳的答,且看江父会作何反应。
江父表情瞬间僵住,他知道若是让那位仙尊帮忙,大儿子必定留不住,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劳烦他。
“除了他可还有其他人选?”问这话时他突然想到一人。
但林浩却摇头,“除了他找不出第二人。”
江父不信,便把锦玄如何复活江欲晚,又如何神通广大,连吹带夸的说给林浩听,并希望他能把这个人给他找来。
但林浩对锦玄没有多少印象,即便那次见过他和穿山鳞打斗,但也不知道他就是江父口中说的这个人。
再者,去茫茫人海中寻一个陌生人,那得花掉多少时间,救江欲晚还来得及吗?
林浩寻思着,忽然想到一事,觉得还是找江挽月唤回秦向天更快些。
于是跟江父说清楚了这个关键,事情从急,江父不得不同意他的看法。
二人一起回到家中,此时的江挽月也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显得坐立不安起来。
三天时间就快到了,林浩还没有消息,就算知道情况的江挽月也不得不开始着急。
林浩刚一进到院中,江挽月就迫不及待的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弟弟不是说你有办法吗?”
被问及这个,林浩就显得特别尴尬,原本以为皇帝是他的手中王牌,没想到一朝出事就现出了原形,才知道是个靠不住的。
硬着头皮跟江挽月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便拿起他的手看,像是在上面找着东西。
令他吃惊的是,那枚原本戴在江欲晚手上的戒指,竟然出现在了江挽月手上。
他整天跟江欲晚在一起,都没有注意到那枚戒指是什么时候没有的,又是什么时候跑到江挽月手上的。
秦向天说这枚戒指有感应功能,也不知道江挽月此时用它能不能唤回他?
林浩盯着江挽月手上戒指发呆的片刻,江父忍不住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小儿子丢了,林浩打起了大儿子的主意,立即就产生了不满。
但碍于林浩的身份又不敢太过动怒,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儿子手上可是有什么很稀奇东西,能让小侯爷看得这么仔细?”
林浩觉出了岳父话中的意思,立即放开了江挽月的手,并一本正经的说道,“的确,哥哥手上这个戒指有大用。”
弄了半天,原来他是在看江挽月手上那枚戒指,江父稍稍松了口气。
而江挽月第一次听林浩跟着江欲晚唤他哥哥,觉得有些不自在,但经他提醒也确实想起了这一茬。
当初秦向天说这枚戒指有感应功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现在这个情况似乎能派上用场,江挽月决定试一下。
随即化出灵剑,在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把躲在屋檐下的一只“小壁虎”吓了一跳。
穿山鳞连忙启动契印通知秦向天,并暗地里为它的主人高兴。
这样一来,秦向天就可以以此为条件让江父同意他跟江挽月的婚事。
此时的秦向天正好找到了母鸟的魂魄在带回来的路上,感知到穿山鳞的召唤就知道江挽月出事了。
江父被江挽月的举动吓了一跳,正待唤下人来处理伤口,却在下一秒看见林浩几下子就帮他给治好了,不免感叹灵力的神奇。
江挽月伤口刚好,秦向天就回来了。
不清楚情况的他风风火火的赶回来,却不料江挽月完好无整的站在这里,一点事都没有。
没事自然是好事,但这就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江挽月见他回来无比欣喜,竟迫不及待的上前来拉住他的袖子,“你回来了,没想到这个戒指还真的有用。”
说完不知想到什么,忽地就面现羞色,垂眸不敢看对方。
秦向天首次见到江挽月这幅模样,离开时的那点优伤忽地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话语也带上了戏谑,“怎么,挽挽这是想我了?”
当着父亲和林浩的面,江挽月有些不好意思,立马传音回他,“闭嘴!当着这么多人,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秦向天嘴角扯起一抹好看的笑,一点都不顾忌,直接说道,“伯父都同意我们的事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这样说并不是脸皮厚,而是想看看江父的反应,看看他有没有像他猜测的那样变卦了。
果然,下一秒江父说出的话就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此事当初决定得有些仓促,我想再考虑考虑。”
虽然没有明着拒绝,但这样说明摆着就是变卦。
秦向天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岳父大人竟然也会耍心思。
不过他并没有被打击到,因为江挽月表现出的主动让他放了很大的心,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他愿意,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他不知道的是,江挽月难得表现出来的主动竟然是为了等他回来救弟弟。
当然也不排除江挽月是真的对他动心了,才会因为秦向天一句话而羞得面红耳赤。
江父在一旁皱起了眉头,搞不懂他大儿子为何见到这个仙尊就会是这个反应。
趁秦向天还没有答话,首先发起了疑问,“你们……不是才认识?”
秦向天但笑不语,对于江父的变卦,他多少有些堵心的,便用不回话来表现出了他的不满意。
他不说话,这个问题就只有江挽月来答。
“他就是捡到我的仙尊,也是他把我一手养大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父觉出了更多的疑点——
难道大儿子就是他的发妻?他不是把他杀了吗?为何大儿子现在又好端端的在这里?
谁人都知道秦向天的发妻就是他一手养大的那个孩子,江父也不例外。
可现在看着他俩感情还挺好,江父脑子顿时变得晕乎乎的,再想下去估计脑子都得堵塞。
“你们……怎么回事?”既然想不通,干脆直接问。
江挽月便把他跟秦向天的恩恩怨怨,爱恨纠缠一一说给他爹听,并希望他爹能同意他们的婚事。
江父全程面无表情,听江挽月一说,虽然对秦向天这个人没有多大意见,但他还是坚持不想让把这个儿子许配出去。
他们之前成过亲那是他们的事,没有经过父母同意,这都算不得数。
江父在拒绝的时候表达得委婉,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秦向天也不跟他急,只淡淡的说了句,“此事不用着急,您可以慢慢考虑。”
说完就准备走人,感觉待在这里有人不欢迎。
然而他刚转身就又被江挽月拽住,“等等,我叫你回来是有事的。”
接着便把江欲晚在青棠派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秦向天听完瞬间心情舒畅,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更待何时?
“我为什么要救他?你给我一个理由。”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好听。
是个人都懂,江家拒绝他,那他就跟江家没有任何关系,人家凭什么白帮你?
第六十二章 如愿以偿
“你……”江挽月想说“你是他未来哥夫”,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想起他爹刚才拒绝了人家,这话现在说出来不合适。
“你想说什么?”秦向天声音里带着笑意,其实他也不想为难江挽月,只不过是想趁机达到目的而已。
“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救救他吗?”
江挽月面现委屈,内心酸楚,心中藏着一句不好意思说出的话——
“我对你心意如何你心里没数吗?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爹计较?你这是不打算跟我……”
连想都想不下去了,突然就眼眶发红,努力忍着才没让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天下哪有白帮忙的道理,有这点精力去管别人,还不如好好爱自己。”
秦向天并没有因为江挽月的伤心而心软,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你不要我了吗?”江挽月嘴上不好意思说,即便是给对方传的音也羞窘得要死。
脑子里突然接收到这样一句话,令秦向天很惊讶,像是第一次知道江挽月对自己是存着这种心思的一样。
实际上也的确是第一次。从江挽月最开始的年少无知,到后来的半推半就,一直到现在明确的说出这句话,确实让秦向天惊讶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你再说一遍。”同样用了传音回去,以避免对方的尴尬。
江挽月怔愣的看着他,眼眶还有未褪尽的红晕,刚才睹气似的说出的一句话,现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秦向天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江挽月越发显得局促不安,先前只是眼眶红,现在整张脸都红了。
“说啊!”明知别人都羞臊得无地自容了,秦向天还不打算放过,饶有兴致的享受着逗小媳妇儿的快乐。
“你明明就听见了。”看出了这人的故意,江挽月嗔怪的给他瞪回去,奶凶奶凶的模样可爱至极。
秦向天终于扯起嘴角笑了,像是终于打算放过他。
江挽月刚要松一口气,却不料下一刻被对方拉入了怀抱,腰上一紧,整个人贴在了对方身上,温热的体温瞬间将他包裹,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忽然想到旁边还站着他爹跟林浩,江挽月慌忙挣扎,甚至忘记了传音,“你快放开我,你这样让我脸往哪搁?”
孰料秦向天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松开力道,毫无顾忌的说道,“放心,我落了隐形结界,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
此刻的江父正在外面慌忙的寻找,好端端的人突然就不见了,他首先想到的是秦向天把大儿子掳走了,小儿子也找不到人救,感觉天都要塌了。
林浩则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心道这秦向天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当着岳父大人的面干这种事。
而此刻结界内的两人正吻得火热。
江挽月脑子晕乎乎的,被秦向天搂着任由采撷,经过了上一次在墓里的初试,后来心里存了念想,这一次就感觉特别有味,整个人几乎是软在了对方怀里。
结界内很安静,舔吮声清晰可闻,想到迟尺的地方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爹,江挽月就臊得满脸通红,幸亏有结界阻挡,不然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窒息感令江挽月本能的开始反抗,然而缺氧导致了他身体无力,反抗的力度约等于无,搁在秦向天眼里就像挠痒痒。
他大概也觉出了怀中人的难受,让他换了口气后又再欺负了一阵才意犹未尽的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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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样子令秦向天很是满意,手上又收紧了力道,像是要把怀中人揉碎,趁对方还在迷糊之际,凑近耳边低语,“你说我要不要你?如果觉得不够,我在这里都可以把你要完。”
对方毫无羞耻的一番话让江挽月逐渐清醒过来,眼神慢慢聚焦,在看清对方那张令他心动的脸时却又生不起气来。
又努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缓缓说道,“你混蛋,不帮忙还占便宜,一点都没有良心。”
秦向天闷笑一声,没脸没皮的说道,“帮自然是要帮的,但你得配合我,不然这个机会错过了,我们又要想什么办法才能让你爹同意?”
经秦向天一提,江挽月如醍醐灌顶,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主意。
但配合别人坑他爹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可是若不这样,他就……嫁不出去?
想到这里,觉得太羞耻了,江挽月摇了摇头,落在秦向天眼里就是不同意,反应过来后就发现对方变了脸色,连忙出言解释,“我没有不同意,你别乱想。”
“嗯?你说。”秦向天想听他更清楚的解释。
然而江挽月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总不能说是因为他想嫁人而觉得羞耻才摇头的吧?
“那你撤了结界,我们出去。”这样说就是变相的同意了。
秦向天终于恢复了脸色,又逮着人一顿亲后才撤了结界。
二人突然出现在原地,把慌忙找人的江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鬼打墙了,人就在面前却找不到。
林浩大概猜到二人刚才在做什么,想到他以前也欺负过江挽月,突然就觉得很尴尬,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时候江挽月封闭了五识,根本什么感觉都没有。
经过了刚才的一阵慌乱,尝到了再一次失去大儿子的滋味,如今小儿子又在别人手上,江父不得不认命。
但在认命前他还想挣扎一下,诚意十足的对秦向天说道,“仙尊想要多少银子?只要能救出晚晚,就是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秦向天刚一现身,不料江父就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心中五味杂陈,面上却依然保持平静,克制着说出一句,“我想要什么伯父难道不清楚?”
江父心下一咯噔,知道这事赖不掉了,目光转向江挽月,希望他能扭转一下。
然而当他看清楚江挽月现在的情况时,就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过来人都清楚,他们刚才消失的那会儿干了什么一目了然。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他作为长辈又怎好去拆散?
“罢了。”江父叹了口气,像是认命般,“随你们去吧,我一把年纪也懒得管了。”
江挽月松了口气,然而秦向天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只听他不缓不急的道出一句,“伯父可有诚意?”
言外之意就是,到时候我帮你救了人,你又变卦怎么办?
江父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难忽悠,原本还存了几分侥幸的,现在看来没有退路了。
“你要怎样才信?”之前叫仙尊,现在确定了他的身份,不管你比他大几百岁,直接称呼用“你”,看起来还有点不太高兴。
然而这对秦向天来说却很受用,跟着江挽月叫他爹都没问题。
岳父大人问到点上,秦向天立即说出了心中想法,如果落实,此事就算是真的定下了。
“伯父只需要立个字据便可。”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江父只知道对秦向天有好处,对他哪里有什么好处?
这人明摆着就是虚伪,但眼下情况也没有必要跟他争辩,嫁儿子已成了铁定的事实。
“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完成了赶紧去救人!”
江父一甩袍袖,没好气的进屋写字据去了。
在他的身后,秦向天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江挽月在一旁瞪他,因着他把他爹气到了的缘故。
林浩目睹了整个过程,突然就觉得自己手段不如秦向天,若是能学得他一丁半点,说不定早就把江欲晚给娶过去了,何至于到现在还原地踏步。
同时又暗中提醒自己,以后跟这个人相处要多一个心眼,不然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仅一盏茶的功夫,江父就拿着写好的保证书出来了,板着脸递给秦向天,“看一下还有没有不满意的。”
秦向天笑着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差错,才当着众人的面将字据收进了储物空间。
江父满脸写着不悦,觉得秦向天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罪过,赶紧出言催促,“东西拿到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想耍赖!”
端起岳父大人的架子,突然就觉得很威风,仙尊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看我脸色。
媳妇儿定下了,心情自然大好,秦向天陪着笑脸,顺从无比的答道,“岳父大人放心,我这就去。”
突然改了称呼,江父有些不适应,暗骂这人没脸没皮,自己多少岁心里没点数?为了讨媳妇儿连尊严都不要,没出息!
秦向天大致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过他并不介意,叫上林浩就准备去办事儿了。
林浩起初还有点懵,后来被秦向天一顿训,“虽说我同意了救他,但那是你自己的人,你就能做到袖手旁观?”
林浩无端被一顿训,心里极不舒服,其实他并不是不想去救,而只是愣了一秒而已,实际上他比谁都急。
“用得着你说。”话落就先秦向天一步向着青棠派的方向而去。
望着林浩消失的方向,秦向天又在打着另一个主意。
第六十三章 获救
有秦向天当护身符,江挽月也跟着去了青棠派。
路上追上了林浩,几人刚一落地就发现青棠派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安静样子,而是正处于打斗中。
无情道派回去稍作休整,短时间内又卷土重来,还顺带捎上了人道派。
人道派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子要灭了青棠派,实际上也是听信谗言一边倒,完全对不起“人道”两个字。
容宇和几位长老正在跟崔铭他们打斗,弟子们也正在拼死抵抗,死伤不在少数。
面对如此混乱的场面,秦向天使用了定身术,一时间,打斗的场面立即静止了下来。
但同一时间定住这么多人需要耗费巨大的精神力,而且也持续不了多久,除了青棠派几位管事人之外,其余人全部都被定住了。
秦向天分不开精力,余下的任务便交给林浩和江挽月来做。
他们是青棠派的弟子,哪些是自己人,他们一眼便知。
容宇不允许他们杀人,二人便只能把其他门派的人全部给挑了出去,余下的自己人全部被秦向天罩在了结界中。
定身术一消失,那些被挑出去的人全部都动了起来,其中依然少不了叫嚣得最厉害的催铭。
上次也是他带领人来进攻青棠派的,这次依然没有缺席。
见来人事秦向天,催铭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怒火,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无情道前辈,在他眼里无疑是门派的叛徒。
奈何他们众人都被挡在结界外,再怎么恨也无济于事,满腔的怒火找不到发泄口。
“叛徒!无情道派出了你这种人简直是门派的耻辱!”
崔铭在外面叫骂,联合其他几位长老一起也破除不了秦向天设下的结界。
那些人大概是脑子糊涂了,修为都不在一个档次,人再多又有什么用?
等外面的人骂够了,秦向天才严肃的说出一句,“劝你们好自为之,若依然不知悔改,下一次定然不会让你们活着回去。”
虽说江挽月杀了无情道派弟子在先,但那几人确实是品行卑劣,尤其是杀了妻儿的那位更是罪不可恕。
现在崔铭带人来杀了那么多青棠派弟子,纯粹是伤害无辜,罪大恶极。
容宇之所以要留他们性命,是想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就跟秦向天想的一样。
外面的人破除不了结界,清楚的意识到了力量悬殊,经秦向天一顿严肃的警告,崔铭和几位带头人决定暂时偃旗息鼓,等回去和掌门商量好了再说。
一群人威风凛凛的来,畏畏缩缩的回去。
秦向天决定用结界把青棠派弟子们必须活动的地方罩起来,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若是把整个青棠派罩起来,将会耗费巨大的法力,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有可能做不到。
“多谢仙尊出手帮忙,此等大恩,容宇定当铭记在心。”
现场又恢复了安静,容宇终于有暇顾及秦向天,连忙上前道谢。
青鸾和青松以及其他两位长老也跟着一起过来,虽然没有像容宇那样表示感谢,但心里也充满了感激。
秦向天见时机成熟,连忙向这几人道明了来意。
“竟是如此,原来我们怪错人了。”容宇答。
青松侧头看向江挽月,心道,“原来你才是那个捣乱的家伙。”
江挽月猜出了青松所想,连忙回以抱歉一笑。
青松在心里“哼”了声,道,“看在仙尊的面子上,就不与你计较了,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鲁莽,否则就是我教导不周。”
江挽月并没有因为秦向天而骄傲自大,反而对青松的教导虚心接受,“弟子谨记,以后定不会再给门派惹事。”
事情说开,大家心里都不再那么堵塞,容宇带着秦向天几人一起去了江挽月的房间。
此时的江欲晚正在里面打坐,即便被软禁也没有落下修炼。
听闻外面说话声,他停止练功,缓缓睁开了眼睛,放开神识发现竟是他哥带人来了。
连忙出去开门,门一打开就正好迎上了外面过来的一群人。
秦向天本想借此再坑一把林浩,但想想还是算了,他不需要。
容宇直接撤了结界把江欲晚放了出来。
江欲晚左等右等,等不来林浩搬救兵,此时见了他没有好脸色,一看秦向天出现就知道肯定是托他哥的关系,不然他根本出不来。
即便青棠派没打算把他怎么样,但还是限制了他的自由,若不是秦向天来救,谁也不敢保证他之后不会出事。
林浩见他出来本来高高兴兴的迎上去,不料却被甩了脸色,顿时觉得有些丢脸。
好在其他人并没怎么在意他们,撤了结界后,容宇就邀请秦向天去喝茶了,江挽月没有跟上,暂时留在了这里。
容宇临走前告知江挽月和林浩,过几日就是百家仙门大比了,让他们做一下准备,门派内决定在三日后进行淘汰赛。
虽然和无情道派、人道派结上了仇,但并不代表所有门派都排斥他们,这仅有的两个名额照样要选出人去参赛。
这场比试将会决定各门派之后的地位排名,青棠派一定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无情道派联合人道派以多欺少,胜之不武,但并不代表青棠派弟子就比他们差,尤其是还有几个拔尖的,相信在一对一的比试中一定不会输给其他两个门派的弟子。
原本还对林浩有意见的江欲晚,此刻一听说仙门大比几个字就无比兴奋,暂且抛开了对这人的计较,也想征得容宇同意在仙门大比上崭露头角。
如此一来似乎又要麻烦秦向天,因为现在在容宇眼里只有他才有面子,林浩对他们来说已经不足为惧。
“人情冷暖,世事变迁啊!”林浩在心里感叹。
“要不我们先回去一趟吧?跟爹娘报个平安,那个人他自己会跟过来的。”
江欲晚对他哥说,意指秦向天自己会跟着回去的。
“我想再等等他,我们一起来的一起回去才好。”
江挽月嘴上找着借口,其实心里就是想跟秦向天一起,自从跟他消除误会后,他又开始依恋他了,虽然表面矜持,但心里却一点都不想矜持。
这话听在江欲晚耳里就表现得他哥没有出息,这么依赖别人迟早会吃亏,赶紧好言提醒,“你得有点儿独立性,不能把自己拴在别人身上,否则一遭吃亏,受伤的就是你。”
道理虽然是对,但江挽月就是不想去怀疑他,跟在他身边长大,这种依恋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种习惯,他不想改变,也不会改变。
但弟弟的的做法也是为他好,江挽月无奈的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答,“我知道,谢弟弟关心,我心里有数。”
但江欲晚仍然不甘心,总觉得他哥太单纯,让人杀了,还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他了,真是不长记性。
他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还不知道秦向天杀他的目的,那个人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我觉得,你还是听爹的话藏起来比较好,别被他的三言两语迷了心智,你难道忘了他之前是怎么对你的吗?”
江挽月正要解释,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替他做了回答,“刚才受了别人的恩惠,这么快就忘恩负义……”
“恩惠?亏你好意思说出口,你还欠我母凤一条命呢,别以为帮这点忙就可以将功抵过,你若不赔给我,永远别想娶我哥。”
秦向天话没说完就被江欲晚给怼了回去,对方蛮横的态度令人咋舌。
其实那只母鸟的魂魄已经被他放入江欲晚的鸟身中了,让它们母子合二为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原本秦向天是打算拿出来的,但现在他不想了,偏要让这小子多难受几日,也正好探探江挽月的底线。
“你还别说,我这次出去还真是无功而返,令你失望了。”
秦向天说得一本正经,令在场几人一阵沉默。
片刻过后,江欲晚突然爆跳如雷,上前对着秦向天就是一顿揍。
江挽月见状连忙拉开,“晚晚你冷静一点,多给他一点时间,或者我一起想办法。”
对于江挽月这个举动,秦向天是很满意的,看在他份上决定缩短让江欲晚难受的时间,等稍后自己心情舒畅了再拿出来。
江欲晚对他哥的做法有些不满,站在他的立场上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但好歹是他哥,即便有不满也暂时忍了下来。
“那行,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再给你一点时间,否则你要想娶我哥先过我这关。”
江欲晚说这话时没有多少底气,因为他看出了他哥是一心向着这个男人的。
而江挽月也目的确如此,一但认定便不会轻易放开,他深知跟秦向天走到现在挺不容易,而旦冥冥之中像是早有安排,他们是有缘的,且还很深,所以更要珍惜。
因着江挽月表现出的坚定,江欲晚说了什么秦向天完全没往心里去,反倒出言调侃,“只怕到时候不能如你意,你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话音一落就被江挽月瞪了一眼,暗骂这人得意忘形,不知收敛。
第六十四章 铁了心不要他了
几人一起回到江家,江父的表现令人有些不可置信,原本嫌弃秦向天的,看见他救回了江欲晚,现在喜欢得不得了,而对林浩,态度可谓是天壤地别。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林浩再次从心里发出感叹。
才在青棠派受了冷落,一路上又被江欲晚嫌弃,现在回到江家,又被一向喜欢他的岳父大人差别对待,任是他脾气再好,此刻也忍不住了。
“既然你们都不欢迎,那本少以后就不来了。”林浩赌气似的说出一句,毫不犹豫的走人。
给了江家那么多好处,如今说翻脸就翻脸,江父和江欲晚都表现出了同样的态度,令他着实有些心寒。
皇帝这次没帮忙,并不代表他林家就失势。
皇后是他的姑姑,膝下长子是太子,他家侯位照样稳固,手中权势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江家靠着他从一贫如洗到大富大贵,完全是靠着他家的势力,因为一件事没有办好就这样对他实在有些过分。
但江父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横竖都想留一个儿子在身边,不想全部都嫁了出去。
现在见识到了秦向天的厉害,认为林家对他而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便决定嫁江挽月,把江欲晚留下。
而江欲晚在路上给林浩脸色却不是因为这一层,他只是习惯性的嫌弃他,再加上对方没有想到办法救他,他就是单纯的生气而已。
但这个表现落在林浩眼里就是他势利眼,他之前对他的无限包容都是因为他闹的是一些小脾气,没有涉及到这一个层面,只要不涉及到这一层,他什么都可以包容他。
从头至尾,林浩都没有想过用权力去压江家,抛开权势,只希望能得到真心以待。
却不料,江家自始至终都是因为惧怕他家的权势而已,一朝“失势”就立即现出了原形,这是林浩所不能容忍的。
林浩决然的离开令江欲晚有些懵。
江父却心情大好,以他对林家的了解,即便解除了这场婚约,对方也不会做出什么为难人的事,再加上现在有了秦向天,他就敢给林浩甩脸色了。
而最不能接受这个变化的人却是江挽月,他跟林浩相处过一段时间,深知这样的人不可多得,若真的失去未免太可惜。
他对江欲晚那一番真心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对他包容,顺从,甚至为他挡雷劫,还险些丢了性命,即便如此也没有半分怨言,这么好的人上哪里去找?
江挽月当初可是羡慕得很,却不料他爹和弟弟竟会将他这样对待,他觉得有必要对他们劝说一番。
“爹,我觉得林浩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如果错过了将会很可惜,您不妨再考虑考虑?”
江父没料到他大儿子竟会为林浩说话,立即给他怼回去,“你才跟他认识几天?你怎么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后又像是怕江挽月反驳似的,又加了一句,“这事不用你操心,你爹我心中有数。”
说完就装作身体不适,直接回了卧房关门不见人。
江挽月从小在秦向天身边长大,第一次见识到他爹竟然是这种德行,但想到跟他相处的时间还不长,不能妄下定论,便暂时不跟他计较,决定先劝劝江欲晚。
“晚晚,你觉得林浩怎么样?”先了解一下江欲晚对林浩的看法,再决定后面如何劝说。
江欲晚的回答很客观,“脸皮厚,喜欢欺负人,不是什么坏人,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江挽月对此不置可否,一五一十的把他跟林浩在一起发生的那些事说给江欲晚听。
江欲晚听着听着就变了脸色,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对林浩这个人有了新的认识,觉得他哥说的似乎有道理。
但是他才跟他置了气,又加上从小被宠惯了,只有别人哄他,哪有他哄别人的道理。
即便知道自己错了也拉不下脸去哄人,更何况现在林浩已经回去了,他更不可能厚着脸皮追到林府去。
“他脸皮那么厚,迟早会回来的,大不了,他来的时候我不给他脸色就是了。”江欲晚有些不服气的答。
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算是达到了目的,江挽月没有再勉强他,就这样由着他去。
秦向天得到了江父的认可,便理所当然的陪江挽月在江家住下,每天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江欲晚看不惯他,暗地里唆使江挽月去给他找点儿事做——
去青棠派征得容宇同意让他参加百家仙门大比。
容宇想到江挽月之前一直用的江欲晚这具身子入的青棠派,再加上秦向天亲自来说,便答应了。
眨眼就过去了两日,明日便是青棠派内部淘汰赛的时间了,可是林浩还没有来,这让江欲晚很是意外。
以前这个人无论怎么嫌弃他,怎么凶他,都不会生气,照样厚着脸皮来,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江欲晚隐约觉出了不安,而江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认为林浩不来更好。
江挽月看在眼中,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林府跑一趟,把江欲晚的转变说给他听。
然而,当江挽月到达林府的时候,看门小厮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欢迎他,反而见他来了直接闭门谢客,将他拒之门外。
这个转变是江挽月没有预料到的,他原本跟江欲晚想的差不多,以为林浩那么爱他弟弟,肯定生两天气就会过来的,即便不过来也不会将他拒之门外,可眼下看门小厮做出的举动让他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林浩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很难挽回的那种。
江挽月决定进到里面去看一看,关门对他一个修仙者来说完全起不了作用,想怎么进就怎么进,没人拦得了。
他之前来过,对这里比较熟悉,一进去就径直往林浩的房间走,期间还避开了那一帮丫鬟奴才。
林浩的房门紧闭,江挽月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然而里面没有动静,随即放开神识查看,才发现里面没有人。
江挽月又去了几个林浩有可能待的地方,依然没有找到人,突然就感觉不对劲。
这个时候他没在家里,又会去哪里?莫非林浩去江家了?在他来的时候又正好错过了?
江挽月独自猜测着,这时候走廊那头传来了说话声,像是几个丫鬟在议论着什么。
江挽月连忙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在他的头顶屋檐上,一只“小壁虎”也赶紧跟着他藏了起来。
这么有灵性的“小壁虎”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他是秦向天专门派来保护江挽月的。
说话声越来越近了,只听其中一名丫鬟说道,“这次小侯爷回来脸色很不好,听说是被江家人气的。”
话落,就有另一名丫鬟回答,“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个男人吗?不能生也不会养的,要掰就掰呗!”
“可不是嘛,我听说小侯爷这次是铁了心不要他了,从现在起他要专心修炼呢!”
“早该这么做了,今天早上他一个人就回青棠派了,也没去叫那个人,看来这回掰定了。”
“……”
一群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从走廊经过,说的话尽数被江挽月听了去。
等到人都走后,江挽月才从暗处出来,那些丫鬟的话,每一句他都往心里去了,此刻有些难受,若是江欲晚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
兴许他爱林浩并没有那么深,也并不会怎么伤心,因为他们之前聚少离多,根本就没有建立起什么感情。
反倒是江挽月重生后就一直跟他在一起,受了他不少恩惠,也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打心底把他当做了亲人,或是朋友,如果他真的跟江家断绝了关系,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江挽月一路揣着心事回到家中,对于听来的消息他暂时不打算告诉江欲晚,想着等到明日门派内比试让他当做无事人一样的跟林浩见面,兴许事情还会有转机。
若是让他知道消息,只怕两人见面就成了陌生人,谁也不搭理谁,到时候就真的散了。
在江挽月出去的这会儿,秦向天把储物空间的那只母凤拿出来给了江欲晚。
江欲晚看着那只毛茸茸的小不点,脸上表情五彩缤纷,想责怪人,又似乎理由不够,不责怪吧,又感觉挺堵心的,导致江挽月到了他身后他都没有察觉。
地上那团小不点根本就不认识人形的他,这给江欲晚造成了遗憾,但想着等它长大后又会是那只母凤的样子,心里就稍稍好受了些。
江欲晚看了它好一阵,最后在它身上落了一道法术,这才放心的让它在院子里自由活动。
刚起身,一回首就看见了脸色怪怪的江挽月,像是藏着心事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哥,你怎么了?”江欲晚问他,他还不知道江挽月去了林府,对于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很不解。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困了,想要休息。”
江挽月怕露馅儿,选择了直接逃避的方式,想着睡上一觉,醒来过后兴许就会自然很多。
第六十五章 被打下擂台
第二日,为了陪江欲晚,三人一早就去了青棠派。
江挽月只有金丹期修为,再加上他也没有用自己的身份加入青棠派,此次便不具备参赛资格,一起去纯粹就是为了陪江欲晚。
秦向天作为青棠派的贵客,可以自由出入,江挽月跟他一起,自然也不会有人阻拦。
此时,青棠派内已经搭好了擂台,有资格参赛的弟子们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就等着掌门出来主持大局。
江挽月他们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有见着林浩的身影。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台下等候才是,可四处都找不着人,又是怎么回事?
江挽月开始着急,他甚至担心自己听来的消息是否有误,有可能林浩并没有回青棠派,而是做了什么偏激的事?
毫不知情的江欲晚却在那里骂骂咧咧,“比赛都快开始了,还没来,也不知死哪儿去了,这是打算弃赛了吗?”
很明显,他是在骂林浩,不来叫他一起也就算了,现在自己也没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江欲晚越是这样认为,越生气,若是等会儿见到林浩,说不定会上去揍上一顿。
而此时的林浩正在后山,刚刚炼化完了一枚丹药,让他的修为又进了一个小阶。
这枚丹药是青松给他的,即便因为江挽月的事对林浩有过意见,但毕竟是他最心爱的弟子,这次比赛他还是希望他能赢。
由于仙门大比的缘故,后山的灵草都被弟子们釆光了,哪怕是仅几年份的都没有放过,虽然炼化后效果并不好,但聊胜于无,多少还是有点好处的。
林浩此刻有些后悔,早知道江家人会这样对他,就该在万兽谷多炼化点灵草、兽丹回来。
虽然到了化神期修为增长很慢,灵根差的甚至不会再增长,但你不试怎么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提升呢?
先前一心一意的为江欲晚好,甚至不惜把花了十几万两银子买来的丹药都给他,现在却遭人嫌弃,林浩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时候,习武场传来了鸣鼓声,应该是比赛开始了。
林浩整理好情绪,快速出了后山,直奔习武场而去。
等他到场的时候,台上已经有人在比赛了。
比赛设了两个擂台,一边是人修的,一边是妖修的。
为了公平起见,容宇决定从人修和妖修中各选拔一名最终获胜者去参加仙门大比。
林浩刚一出现就被东张西望的江欲晚瞧见了。
越过人群,没一会儿就绕到了林浩跟前,奶凶奶凶的,偏偏脸色还沉得可怕。
“我以为你死了呢,怎么这会儿才来?”江欲晚一开口就没好话,完全跟以前一样,怎么舒服怎么来。
林浩并未答他,直接目不斜视的越过他,穿过人群,站到了离擂台稍远的位置。
这个位置更利于观看,而且也不会因台上比试而受到误伤。
江欲晚的目光顺着林浩离去的方向盯了好一阵,脑子里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最后又怒气冲冲的跑过去,逮着林浩想要问个究竟。
“你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江欲晚仰起小脸儿怒视着林浩,说话带了吼的。
林浩依然不理会他,而是换了个位置,继续观看台上的打斗。
江挽月在人群中为江欲晚捏了把汗,只希望林浩不要反目成仇出手揍他才好。
直到此刻,江挽月才发现他弟弟的脾气不好,若是能够温柔些,相信林浩不会是这个反应。
毕竟是一眼相中,而且是爱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江欲晚此时也意识到了林浩的不对劲,像是真的生气了,这是跟他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未出现过的事。
林浩去到擂台的另一边,仰头继续看着台上的表演,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江欲晚一点。
江欲晚止住了想再一次过去的冲动,在林浩面前骄傲惯了,自尊心驱使他不愿意再去讨好那人。
台上的比试正在继续,江欲晚脑子乱糟糟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台下响起了掌声,台上一名获胜的弟子笑盈盈的对台下说道,“可还有哪位师兄或者是师弟上来切磋的,若是不来,这个名额可要归我咯!”
台下静了一阵,没人说话,敢上去比试的都比试过了,目前台上就数他是获胜者。
林浩也不知怎么回事,任由台上那名弟子得意忘形,也没有要上去较量的意思,依然双手抱胸站在下面不动。
“你不去我去,有本事你就一直站在下面,别跟我比较。”
江欲晚瞟了一眼林浩,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跃登上了擂台。
台上那名弟子连忙抱拳说道,“原来是小师弟,来门派不久,应该还不认识师兄我吧?”
江欲晚扫了他一眼,一脸不屑的回答,“打过就认识了。”
对方方才还笑嘻嘻的,听江欲晚这样说,立即沉了脸色,“好,那师兄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抱拳行了一礼就开始出招,招招狠戾,丝毫不留余地。
江欲晚拔剑迎上,也丝毫没有收着,把自身所学毫无保留的施展了出来。
他师出人道派,所学招式跟青棠派大不相同,稍有眼力见的人都会瞧出破绽。
台上几位长老都清楚他的身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台下一些修为低的弟子也暂时没有瞧出来。
约莫过了十余招,和他对招的弟子渐渐败下阵来,收回剑和他拼起了灵力,两两相撞,碰出耀眼光芒。
通过拼灵力,江欲晚感觉到了对方的修为在元婴中期,仅仅比他差了一个小阶段。
对方拼尽全力也未能把江欲晚推倒,最后不得不败下阵来。
现在台上就只剩下江欲晚,放眼整个青棠派,人修当中除了林浩应当没有人比他更强。
但若是林浩不上来的话,今日赢家就是他了。
台下再次响起了掌声,然而江欲晚站在台上没有多大反应,他在猜测林浩到底上不上来。
听他哥说,林浩把重金买来的丹药给他,甚至把除妖获得的妖丹也让给他,凡事都以他为重,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跟他抢这个名额。
江欲晚心情有些复杂,他既希望林浩上来,又不希望他上来,有种听任天命的感觉。
正当他为此事发愁的时候,一个人影跳上了擂台,那不是别人,正是林浩。
江欲晚对此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因为林浩跟他闹矛盾了,这个举动一点都不奇怪。
但江欲晚仍然有些不相信,直到此刻他都还在幻想着林浩是跟他闹着玩的。
“你真要跟我比?”江欲晚问。
“出招吧!”林浩不愿意跟他多说,这是今日从见面到现在唯一回答他的三个字,不是甜言蜜语,而是毫不客气的要他出手跟他打架。
江欲晚愣着,迟迟没有出手,他在思考林浩这句话的真实性。
台下的弟子们此刻表现得兴致高昂,他们都想看看这对形影不离的情人是怎么为了一个名额而打起来的。
江挽月在台下也很紧张,但这是门派内的选拔赛,他没有资格去阻止,而且也不能阻止。
江欲晚和林浩是必须要选出一个来的,只希望二人能点到为止,不要伤到对方才好。
江欲晚站着没动,林浩出言催促,“动手吧,若是不愿打就自己认输。”
听林浩这样说,江欲晚顿时来了气,“打就打,我还怕你不成!”
言罢,赌气似的一个重拳向着林浩砸去。
林浩不偏不躲,直接接下,顺带给他还了回去,灌注了灵力的掌风将江欲晚推出三丈远。
虽然看似用足了力,实际上并未伤到他哪里。
江欲晚运起灵力堪堪稳住脚尖,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他以为林浩会让他一下的,没想到竟给他还了回来,还差点让他摔得四脚朝天,顿时就火上加气,不能更气。
化出灵剑直直的向着林浩扑了过去,对方若是不闪,定会被刺中。
然而林浩却不愿再当那个傻瓜,同样化出了灵剑和江欲晚的对上,“砰”的一声,火花四射,相撞后两人各自退开数丈远。
双双落地站稳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二人谁也没让着谁。
大概过了几十招,林浩给江欲晚传音,“再不认输,我可要动真格了。”
虽说对江家不满,但毕竟是相爱过,他还做不到真的伤了他,若他能知难而退,那是再好不过。
江欲晚自然也看出来了,林浩没有真的下狠手,也给他传音回,“你就不能让让我?”
林浩突然扯起了嘴角,脸上露出嘲讽一笑,给他传音回去,“你配吗?”
听林浩说出这三个字,江欲晚心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除了感觉痛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愣了几秒,像是忍无可忍似的发出一声怒吼,“你滚!”
话落就一跃而起,提起灵剑再次向着林浩扑过去,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江挽月在台下手心都捏出了汗,甚至不敢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在他闭上眼睛的刹那,只听“啊”的一声,江欲晚被林浩拍出了数丈远,直接拍下了擂台,摔在了地上。
第六十六章 遗忘
江欲晚只觉喉中一股腥甜,下一秒就吐出一口血来。
浑身骨头像是被摔断,艰难的撑起身子,回首望着台上的林浩,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打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为他流一滴泪,更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的这段感情,却不料在这一刻发自内心的伤心了。
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又像是迷路了般,找不到曾经的归宿。
鲜血自嘴角溢出,滴在红衣上,更加耀眼夺目。然而却没有刺伤林浩的眼,因为他压根儿就没往这边看,而是上前领了参赛贴转身离去。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江欲晚脑子嗡的一声陷入了昏迷。
江挽月扑过去将他扶起来,心里同样难受至极。
秦向天也跟着过来,在江挽月的要求下给他疗伤。
妖修那边的比试也接近尾声,此刻台上就只剩下白狐狸。
过了好一阵都没有人再上台,青鸾便把剩下的一张参赛贴给了他。
白狐狸刚接过,就有一个黑影跃上了擂台,竟是许久未见的黑蛇。
“师尊,弟子有事来迟,还请给我一个机会。”黑蛇恭敬的对青鸾说道。
白狐狸心里一阵紧张,好不容易得来的参赛贴,若是青鸾同意,很有可能被黑蛇夺了去。
青鸾没有回答黑蛇的话,而是对着台下宣布了一声,“比赛结束,大家都散了吧。”
黑蛇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之前青鸾可是很看重他的,突然发生这个转变,令黑蛇一下子接受不了。
“师尊这是何意?”黑蛇不明所以的问。
青鸾负手身后,压抑着火气答道,“门派有难的时候你在哪里?只顾着自己修炼,都不知道回来看一眼,现在比赛都结束了才回来,你以为这个擂台是专门为你设的?”
黑蛇被说得哑口无言,别人都走了,他一条蛇还在万兽谷里寻找机缘,结果没有获得更多的灵草、兽丹,还险些出不来,就应了那句“贪心遭报应”。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失去了参加仙门大比的机会,黑蛇再一次觉得世道不公,报复人类的想法越发强烈。
“我知道了。”黑蛇咬牙说道,表面看似顺从,实则内里翻江倒海,恨不得把师门灭了才好。
白狐狸松了口气,但他却被黑蛇惦记上了。
黑蛇在万兽谷偷取了那么多修士的金丹,又一路尾随修士队伍得了不少灵草灵药,若真要打起来,白狐狸不一定是他对手。
比试结束,弟子们就开始拆台子,这就意味着参加仙门大比的人选已经定下了。
黑蛇愤愤而去,对师门不再抱有一分留恋。
江欲晚在迷迷糊糊中醒来,阻止了秦向天对他的进一步救治,说什么都不肯配合治疗。
江挽月无论怎么劝说,他都不听,并扬言说如果再救治他就去死。
江挽月无法,只得依着他,想到刚才秦向天已经给他治好了一部分,剩下的威胁不到生命,才同意让秦向天不再对他进行救治。
二人把他带回家中,江欲晚又不吃不喝,整日躺在床上,一睡就是一整天,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生无可恋。
江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去了一趟青棠派回来就成了这样,一问江挽月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顿时火冒三丈。
“他怎么能打他?他怎么下得了手的?”江父情绪激动,一把拉住秦向天,“你去帮我把他揍一顿,狠狠的揍,往死里揍,看他还敢不敢打人!”
秦向天不好拒绝,求助的眼神望向江挽月,并给他传音,“怎么办?难不成我真的去把他打一顿?”
“不能。”江挽月传音回答,“比赛中要分胜负难免会有人受伤,不能因为对方是林浩就觉得不正常,更何况我们江家有错在先,他不愿意再让着晚晚也在情理之中,没有什么好怪罪的。”
其实秦向天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也不会征求江挽月的意见。
江挽月又跟他爹讲了一下其中的道理,江父听后沉默了。
这时候又有下人来报,急匆匆的跑进来,“老爷,我们街上的铺子全都不能开了,说是什么……不合格,不允许,而且房东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要求收回商铺,不租了。”
江父听完简直如五雷轰顶,儿子还受伤躺在家中,这会儿生意又没法做了,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人怎么受得了?!
“怎么办?你们给想想办法。”江父把希望都寄托在江挽月和秦向天身上,让他们给出主意。
然而那二人都站着不动,一个在等着另一个的指令,另一个则在斟酌着语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突来的变故,不用说都知道是谁做的,看来江父是高估了林家的忍耐了。
这么明显的事,在经过一阵茫然后,江父渐渐明白了过来,心里开始发慌。
“我让你们想个办法,你们没听见?”对面前二人开始催促,让他们尽快想办法解决。
然而秦向天依然站着不动,他在等着江挽月的吩咐,他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江挽月思考了一阵,决定不去找林家,而是劝说他爹。
因为他爹若是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么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现状,他们总不可能去大开杀戒吧?!
“爹,你怎么不问问弟弟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治疗,还不吃不喝?”
江父一心等着江挽月给他想办法,没想到他一开口竟是问这个,突然就有些不解,但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是他正焦虑的事之一。
“那你说是为什么?”此刻脑子一团糟,干脆不去想,直接问江挽月。
“您没看出来?”江挽月又给他反问回去。
江父也不是心里一点都没数,他大概猜到了江欲晚的心思,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原本以为小儿子对林浩没有感情,完全是迫于无奈才同意的,没想到现在被对方打了竟会如此伤心,还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大有对方不来哄就会真的去死的感觉。
“那我该怎么办?难道要去求他?”想通关键后,江父觉得有些憋屈。
之前林家满心欢喜,现在突然不要了,难不成要厚着脸皮把儿子送过去?这前后的反转让人怎么接受得了?
江挽月上次去林府吃了闭门羹,这次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去,面对他爹的提问,一时没有回答。
“要不……我们先等等?”过了一阵,江挽月才说话,“等几天来看,要是林浩仍然不来,我们再想办法。”
秦向天在一旁默默点头,江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暂且同意。
江欲晚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外面几人的谈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是怎么也不敢相信林浩会真的出手把他打伤,而且还打成了内伤。
想起那人曾经还占过他便宜,还说过要提前娶他的,如今一朝翻脸竟是毫不留情。
胸口还隐隐作痛,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一用力就痛得更厉害。
一腔委屈无处发泄,江欲晚攥紧了被子,就差没有捏碎,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耳边,把枕头打湿了一片。
…………
林浩拿到参赛帖后并没有立即回侯府,而是留在青棠派接受青松的指导,并辅以丹药让他短时间内快速提升。
然而修为到了化神境,不是一丁半点的丹药就能够提升的,如果根骨不佳,任凭你砸多少进去也无济于事。
林浩的根骨虽说不是最好,但也是万里挑一,得了炼丹房为数不多的几颗上等丹药,他的修为又进了一个小阶,现在到了化神后期。
就凭这个实力,哪怕是百家仙门也很难在弟子中找到对手,很有希望拿到第一。
林浩沉浸在修为提升的快乐中,参加仙门大比的前几日他都在勤勤恳恳的练习,似乎忘记了一切与修炼无关的事。
仙门大比那日,青松陪他一起去参赛,白狐狸也由青鸾带领,一起领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到达了现场。
百年一遇的仙门大比,现场人山人海,除了一小部分要参加比试的外,其余都是看热闹的。
无情道派代表与青棠派几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碍于这么多门派都在场,便忍住了没有动手。
由于参加这场比赛的人数过多,整个比赛持续了七八天。
青棠派作为被嫌弃的一个门派,出场被安排到了最后,甚至险些被遗忘。
青松和青鸾见比赛都要结束了,还没有提到他们青棠派,便一起过去找主办方交涉。
主办方之一正是跟他们打过一仗的人道派代表,此刻见二人面色不善的过来,这才装作忘记了什么似的打了个哈哈,笑道,“人太多,险些忘记了,你们青棠派以后要多努努力呀,争取在修真界有个名头,不然总是会让人记不住。”
“借你吉言,希望今日能实现。”青鸾斜睨着丹凤眼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令对方一下子陷入了尴尬。
“哈哈……那就以行动证明吧!”人道派代表在其他门派面前拉不下脸,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第六十七章 担当重任
台上剩下了十六名弟子,其中分别为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五名,三等奖十名。
若是青松和青鸾不过去交涉,只怕主办方就要开始为这些人颁奖了。
突然又有两个人参赛,这意味着台上又要被淘汰掉两名弟子,台下的人为台上的人捏了把汗,而台上的人见林浩和白狐狸过来也是瞬间脸色难看。
尤其是目前排到第一的弟子,眼看千年份丹药就要落到自己头上,突然又多出两个人来比试,瞬间心情不好。
而那名排到第一的正是人道派弟子柯华,此刻见了林浩更是满腔敌意,甚至想着借此机会为师兄报仇。
虽然不是林浩杀了他师兄,但江挽月是他身边的人,也是青棠派的,先杀了他报仇也未尝不可。
林浩也察觉到了对方投来的恶毒眼神,原本以为第一名会是什么高手大能,没想到竟是这位。
“修真界是没人了么?”林浩在心里暗叹,向对方投去了不屑的眼神。
他之前跟这人见过面,但没有交过手,凭直觉他认为这人不足为惧。
柯华见林浩向他投来不屑的眼神,顿时心中怒火升起,正要准备动点手脚,却不料台上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讲讲这两位青棠派弟子,他们可能年岁较小有些贪玩,以至于比赛结束了才到场,我们考虑到比赛机会难得,暂且不与他们计较,现在给他们一个比赛的机会,希望大家都不要说闲。”
林浩和白狐狸听了顿时脸色疆住,什么叫做他们贪玩?他们明明一刻不离的在这里等着,好不好?
青松和青鸾则隔着人群冲他们摇头,让他们不要多生事端,有机会参加比赛就很好。
林浩和白狐狸暂且忍下,想着等到一会儿交手的时候一定要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
台下爆发出了议论声,有指责青棠派不守规矩的,也有夸赞主办方大度的,吵吵嚷嚷了好一阵,最后被台上的擂鼓声压了下去。
比赛开始,下方的人便也停止了议论。
按规定,林浩和白狐狸要从获得三等奖的十名弟子开始比试起,若能一路过关斩将,才有机会和第二,第一名的比。
台上剩下的十几名弟子分别来自不同的门派,除了人道派和无情道派的代表外,林浩和白狐狸一个都不认识。
按照他们站着的顺序,一人挑了一个进行比试,没过几招便把对方打下了擂台。
随着被打下去的人越来越多,台下某些人和主办方开始紧张,按照这个架势,青棠派两名弟子有可能一路过关斩将名列前茅。
但众目睽睽之下,既不敢叫停,也不敢作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林浩和白狐狸把对手打趴下。
第二名和第三名共计十五名弟子全部败在两人手下,目前台上只剩下柯华。
见那么多人都败在二人手上,柯华开始感到紧张,这个一向被他们瞧不起的青棠派竟然藏着这么厉害的高手,实属前所未料。
虽然听从万兽谷回来的师兄弟们说过,但那时候并没将这两人放在心上,谁曾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见林浩和白狐狸朝他走来,柯华暗地里攥紧了拳头。
“师兄,你先还是我先?”白狐狸侧首问林浩。
“你先吧!”林浩毫不犹豫的回答。
二人的对话落在柯华眼里,就像他是一个猎物一样任由二人挑选,忽然就觉得被侮辱了般,暴跳起来直接冲着白狐狸而去。
毕竟是先前排到第一的人,对付起来没有那么轻松,白狐狸最后用上了火焰才把对方打败。
柯华被烧得在地上打滚,最后用尽了方法才把火焰弄灭。崔铭在人群中攥紧了手心,原本就痛恨青棠派,此刻又给他们记上了一笔。
目前场上就只剩下林浩和白狐狸,虽是同门,但也要比出个一二来。
二人正要动手,忽然各自脑子里都传来了一个声音,“同门相较,点到为止,莫让别人看笑话。”
二人动作一滞,都知道是各自的师尊在传话,彼此看了一眼对方,互相会意后便开始了比赛。
一水一火打起来非常精彩,白狐狸经过努力修炼,打出的火焰普通水已不能浇灭,而林浩的水系灵力也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二人对上刚刚好,一时间竟然分不出胜负。
“师兄,一等奖品就一个,我们要怎么分?”
打了一阵没分胜负,白狐狸开始出言调侃。
“打不打得过我你心里没数?玩够了就拼修为吧!”
听林浩这话的意思是,他还没有用全力,白狐狸突然就觉得很有意思,这是他修为提升后首次遇到的强劲对手,无论结果如何,对他来说都有收获。
“行,还请师兄不要手下留情哦。”
“你觉得我会吗?”
“你当然不会,因为我也不会!”
二人互相调侃,把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演绎到了极致。
话落就开始拼起了灵力,经过一番较量,林浩更胜一筹。
“认输吗?”林浩给白狐狸传音,“要不要再加点力道?”
林浩说得一本正经,落在白狐狸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
“加什么力道?”白狐狸给林浩传音回去,忽然露出勾人一笑,“师兄以为这是在双修吗?”
声音酥酥的,听得林浩直起鸡皮疙瘩,稍一分神,对方的灵流就前进了一大截,险些击中林浩面门。
“你使诈!”林浩赶紧运足灵力给他还回去,由于修为比白狐狸高,一下子就抵达了他的面门。
白狐狸拼尽全力也没能给他推回去,“师兄好厉害,你就不能轻点吗?”
白狐狸习惯了撩人的腔调,即便他没有存心也让林浩总是分神。
“你给我老实点,撤还是不撤?不撤我就用力了?”
说完才发觉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说怎么不对劲,总觉得有点那啥?
林浩面色一僵,狠狠瞪了一眼白狐狸。
白狐狸心中憋不住笑,虽然认输是铁打的事,但就是感觉林浩挺好玩儿的。
“行,咱们一起撤。”白狐狸总算认输。
“不许使诈。”对于白狐狸这个狡诈的家伙,林浩是不信任的。
要是他先撤了,对方没撤,他就会被对方的灵力击中而输掉这场比赛。
“师兄就这么不信任我?咱们的师尊在旁边看着呢,我就是想也不敢啊!”
这话倒是实在,林浩终于放下心来,和白狐狸同时撤回了灵力。
而最终判决便是以林浩的灵流一直停留在白狐狸的面门处而获胜。
台下响起了掌声,虽然有那么一部分人针对青棠派,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还是有一部分明事理的给了他们祝贺。
最后从三等奖里面踢出了两名人员,其余的跟在林浩和白狐狸后面依次排名,由主办方亲自发放了奖励。
这时候青松和青鸾一起来到了徒弟们身边,要配合他们当场验证丹药真假,以免走后主办方不认账。
在确保丹药无毒后,让林浩和白狐狸服下尝试,其结果是他们多虑了,主办方涉及到几十个门派,有人要想做假还是很难的。
其余人也跟他们一样,当场服下了丹药,以验证其真假性。
一时间,原地进大阶的弟子有七八位,都纷纷引来了不同程度的雷劫。
知道林浩的最强,为免受到伤害,所有人都避开了。
大乘期的雷劫是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的,其猛烈程度令人乍舌。
白狐狸仅比林浩低了一个阶段,其雷劫的猛烈程度也不可小觑。
但二人都平安地度了过来,短暂的虚弱过后,精气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林浩跨阶到了大乘初期,而白狐狸则到了合体后期,这意味着青棠派又多了两名长老级高手。
放眼整个修真界,很多长老甚至掌门都没有达到他们目前这个修为。
人道派,尤其是无情道派暗地里对青棠派恨得牙痒痒,这意味着青棠派在修真界的排名将会直线而上,怎能不令他们嫉恨?!
几人欢喜无比的回到青棠派,容宇主持全派上下为他们庆贺,这是自门派遭殃以来首次迎来的喜事。
然而对林浩和白狐狸来的说,最高兴的还在后头。
青松和青鸾经过了这次的门派遭殃事件,迫切的想要再次提升修为,虽然到了他们这个阶段再提升很难,但并不代表不可能。
现在林浩和白狐狸能够独当一面,他们决定把长老之位传给他们,然后闭关潜心修炼。
这突如其来的重任是林浩和白狐狸没有想过的,一时之间喜忧参半。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林浩静下心来,这才想起了几乎被他遗忘的人。
突然就心情很乱,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也不知道江家人有没有后悔?
但错的是他们,林浩无论如何都不愿抛下面子去讨好人,即便要讨好,那也一定是值得他爱的人,若不值得,付出的一切都没意义。
林浩坐在青松的位置上陷入了沉思。
忽然“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上了门,这么蠢的举动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第六十八章 像是傻了
林浩抬手拂开门,那傻鸟依然习惯性的摔在了地上。
“这么蠢,什么时候才能长长记性?门开了不知道收回力道吗?非要摔个狗吃屎?”
傻鸟还躺在地上,就听头顶上方传来了主人的训斥声,连忙扑棱着翅膀爬起来,委屈巴巴的说道,“主……主人,我这次可是悄悄出来找你的,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你能有什么事?”林浩对傻鸟一如既往的嫌弃,“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说完滚蛋,别来烦我。”
傻鸟歪起脑袋,看着座位上的主人,突然就有点儿不敢说。
“傻了吗?怎么不说?不说就滚!”林浩心情不好,正愁有气找不到地方撒,现在傻鸟来了,正好当出气筒。
“我……我还是走吧。”傻鸟说完畏畏缩缩的往后退,刚到门边就被林浩隔空抓了过来。
“叫你说!”林浩提起傻鸟的冠羽,将其悬空。
傻鸟吓得哇哇大叫,“啊啊啊……我的冠冠,我的毛毛,别给我扯掉了!”
“我一世鸟名,威武之姿,千万不能损坏呀!”
傻鸟一通乱叫,把林浩的心情弄得更糟,正欲将他甩出去,忽然听他说了这么一句,“我要是死了,你就娶不到媳妇儿了。”
林浩一怔,将傻鸟从甩改为了放在地上,“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一点!”
傻鸟刚才被提得晕乎乎,这会儿在地上打着转,好一阵才站稳,结结巴巴的回答,“老爷和夫人将你岳父大人赶出去了,你说你还能娶到媳妇吗?”
傻鸟不清楚内情,只当这一情况很反常,出于对林浩的忠心,这才悄悄的溜出来报信。
林浩愣住,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老爷和夫人……把岳父大人……赶出去了?
岳父……大人?
他去侯府做什么?去退亲吗?还是说……他知错了?
“他为什么会被赶出去?”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问傻鸟。
这会儿傻鸟脑子清醒了,也不打转了,说话也利索,“好像是叫你回去道歉来着,老爷、夫人说我们又没错,凭什么道歉?然后就把人赶出去了。”
林浩听完心情复杂。江父舍得去林家,说明他有悔改之意,但让他道歉,似乎又有些不合情理。
“我是不会去道歉的,除非他来求我?”
林浩心中仍然有气,掏心掏肺的只为一人,结果换来的是对方的虚情假意,让他尝尽了人情冷暖。
江家的所作所为触到他的底线,说什么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去道歉。
“你若不去,可能就见不到他了呀!”
傻鸟突然又蹦出这样一句,让林浩的脑子空白了几秒,任是他再淡定,听到这话也开始心慌,“什么叫做见不到他了?他到底怎么了?”
“他受伤了呀,不肯接受治疗,快撑不下去了。”
傻鸟话音一落,就被林浩再次提起,“你怎么不早说?啰里吧嗦的说了这么多,都没说到重点。”
傻鸟的冠羽再次被提起,又开始哇哇大叫,“啊啊啊……我的冠冠,我的毛毛,松开……松开,别扯掉了!”
林浩根本就不管他,直接提起他往江家而去。
刚到江家门前,就一把将它扔在地上,然后独自进了院子。
傻鸟连滚带爬的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它头上的毛毛,用爪子理了理,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似的说道,“还好还好,还在,我的毛毛,我的羽冠,我威武的标志,总算是保住了!”
林浩先一步进了院门,看门小厮并未阻拦,可当傻鸟跟上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哪里来的山鸡?抓住他,今晚有口福了!”其中一个看门的说道。
“好,你去后面拦着,我在前面。”另外一个说着就要动手。
傻鸟见势不妙,连忙大叫,“你们不可以抓我,我是林家的鸟,是小侯爷的灵宠,你们抓了我会掉脑袋的!”
平常看起来憨憨傻傻的,这会儿倒是会鸟仗人势,说起话来顺溜得一点儿都不带结巴的。
这鸟会说话让两个看门的很是吃惊,又听他说是林浩的灵宠,那还不得赶紧把它放进去,生怕怠慢了一秒都会被责罚。
“哼!睁大你们的狗眼,下次看清楚了再抓!”
傻鸟进了门还不忘回头来对两看门的训斥一番。
被这样子一耽误,没一会儿就不见了林浩的身影,反正闲着没事,傻鸟就开始在院子里转悠。
这时候的林浩已到了江欲晚的卧房前,途中撞见了江挽月,对方没说什么,便把他放了进去。
从江挽月的表现来看,江家人还是信任他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他进去。
江欲晚在床上躺着,像是睡着了,短短十几天不见,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就没多少肉,现在更是几乎皮包骨头。
林浩突然就心底一酸,放轻了脚步,来到床前,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浩走近了,江欲晚也没有醒,为了不打扰他,就先出去询问了江挽月,得知真相后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他怎么就那么傻?受伤了也不让治疗……”说到这里有些哽咽,“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冲动的。”
“我们家也有错,而且错在先,这些天我爹也想了很多,看见弟弟这个样子总算是妥协了。”
江挽月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林浩,“我爹怎么还没有回来?你在路上撞见他了吗?”
说起这个,林浩有些心虚,也不知道他爹娘是怎么把岳父大人赶出去的,一会儿回来见了他,会不会又变卦?
“他应该还在路上吧。”林浩并不确定,猜测说道。
江挽月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对林浩说,“你先进去吧,趁弟弟睡着了给他疗伤,相信他醒来看见你不会再轻生了。”
“好。”林浩应了声,又重新进去了。
江欲晚还没有醒,脸色通红,像是发烧了。
林浩用手试了一下,果然是。
内伤长期不治疗导致发炎,发烧是必然。
病情紧急,刻不容缓,林浩用自己大乘初期的修为给他仔细的进行了治疗。
这才发现自己当初有多鲁莽,竟是给他伤得那么重,也难怪他会想不开。
所幸傻鸟及时来给他报信,否则后果将会相当严重,甚至遗憾终身都有可能。
经过这件事,林浩突然就对傻鸟刮目相看,觉得它笨是笨了点,倒是忠心,此情难得,决定以后真心待它,不再打赶它走的主意。
随着伤势的好转,江欲晚脸上的红色慢慢退了下去,但是人却没有醒,像是睡得极沉。
“晚晚……醒醒。”林浩轻抚着江欲晚的脸,想把人弄醒。
江欲晚迷迷糊糊,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像是置生火海又突然被人给救了出来……
“宝贝儿……醒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进耳里,这个称呼只有那个人会叫他。
江欲晚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人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是他没错。
突然就一阵心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顺着耳旁滑落,滴落枕头,完美演绎了痛到极致的无声哭泣。
美人落泪,怎能不令人心碎?
林浩俯身下去给他舔掉,一连串道歉的话萦绕耳边,“宝贝儿,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太鲁莽,你如果不解气,可以给我打回来,我绝对不会还手……”
眼泪舔干净了,话也说了一大堆,可身下的人除了哭泣外,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看着就像是傻了般。
林浩突然开始恐慌,要是江欲晚真的傻了,那该怎么办?即便是秦向天恐怕也无能为力吧?!
然而江欲晚并没有傻,他只是受到了打击,突然变得自卑起来,总感觉林浩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随时都会抛弃他的那种。
任凭林浩说了什么他都会产生怀疑,不作声,不表态,就静静的看着他说,然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宝贝儿,我说什么你听见没?”林浩一脸担心的问他,迫切的希望他能给出回应。
然而江欲晚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个字也不回答,漂亮眸子里有泪光闪烁,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林浩突然就觉得手足无措起来,面对这样一个呆呆的美人,他感觉自己空有一身修为,在这事面前竟显得无力。
将人抱起来搂在怀中,不停的亲吻,希望对方能明白他的心意。
江欲晚呆呆的,既不抵触也不说话,仿佛一个木头人,任由摆布,反正就是不回应。
“晚晚,你别吓我,你到底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听见了就理理我,好不好?”
面对林浩一次又一次的问话,江欲晚的眼里只是稍稍有了点情绪变化,像是在分辨着什么,最后又像是得不到答案般,眼光渐渐暗淡下去,原本漂亮有神的眸子,突然就失去了光彩。
看着江欲晚的眼神一点点暗淡,林浩的心如针扎,他知道,他这是对他失望了。
“宝贝儿,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我给你揍一顿,好不好?或者是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林浩正在耐心的哄着,无意间抬首就看见门前站着的岳父大人,他脸色沉得可怕。
第六十九章 上古凶兽出来了
“刚才不是说要退亲吗?这会儿又来抱着我儿子作甚?”
江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林浩弄得一头雾水。
“岳父这是何意?我从来没有说过要退亲啊,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找不到更如意的又想起我儿子了,是吧?”
江父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管他合不合逻辑,怎么痛快怎么来。
“……”林浩无言以对,江欲晚在他心里自然是最好的,但却不是像岳父大人说的那样。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重新去找谁。
“是我爹娘说了什么吗?”忽然想起这一茬,想起江父被赶出侯府的事,突然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们说要退啊,你要是也想退就把我儿子放下,我江家拿了你多少算一下,我一文不少的还给你。”
江父这些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说话也有底气,说完才想起街上铺子被封了,如果掏光了家底就再没有经济收入,突然就一阵心虚。
林浩搂着人不舍得放下,岳父大人说了什么完全没往心里去,抛开脸皮不要,赔着笑脸说道,“您肯定是听错了,若是不相信,我马上都可以下聘把晚晚娶回去。”
江父刚刚去林家受了冷脸色,这会儿任凭林浩说什么心里都不舒服,但一想到把他得罪了不好收场,不得不见好就收。
“哼!”既没立即答应,也没再继续刁难,江父拂袖而去。
江挽月在一旁松了口气,这事经过一番弯弯绕绕终于又回到了正轨,叫上秦向天一起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屋内二人。
林浩低下头,就正好对上了江欲晚审视的眼神。
“不相信吗?我说到做到。”说完就收紧了手臂,捏起江欲晚的下颌,将唇贴上去,按着人狠狠亲了一顿。
江欲晚没有反抗,也没有主动接受,随便林浩怎么亲,就是没反应。
他心里很矛盾,既想冲林浩发脾气,又不舍得他离开,索性一直不作声,就用沉默去惩罚他。
林浩逮着人亲了好一阵,见对方没反应,突然就有些扫兴,但面对江欲晚这个样子,更多的是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心理出了问题。
“宝贝儿,理理我……”极尽温柔的哄他,可对方仍然一言不发,反而挣开他的怀抱又躺在了床上,将被子拉起来,把自己埋在里面。
看着江欲晚变成这个样子,林浩心里一阵阵绞痛。
“小祖宗,我们要不要也把亲事提上日程啊?”院子里,秦向天打趣的问江挽月。
江挽月瞪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说道,“我还小,不着急。”
孰料秦向天厚颜无耻的回答,“可是我不小了啊,单身了几百年就为等你,你再这么拖着,忍不忍心啊?”
江挽月无语的望了他好一阵,一腔反驳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怎么,心软了?心软了就可怜可怜我吧!”
秦向天抓住机会,瞧江挽月这样子多半是不会反对,赶紧得寸进尺。
“你问我爹。”这么羞耻的问题怎么好意思亲口答,江挽月直接把这个难题抛给他爹。
“好。”秦向天笑着答,对方变相的承认,无疑令他很开心。
晚膳的时候,趁一家人都在,秦向天就对江父提起了此事。
虽然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但当对方真正提起的时候,江父还是有些舍不得,忍不住叹气,“两个都嫁了,留下我们二老,家里一点都不热闹。”
“我们会经常回来的,到时候您别嫌我们来得太勤就好。”
秦向天连忙打消江父的顾虑,只希望他能快点答应他们的亲事。
说到这里,江父突然想起一事,“话说,你一心只想娶媳妇儿,我们都还不知道你家坐南朝北,家境如何,你让我们怎么放心把人交给你?”
说到这儿,秦向天突然没了底气,他家家徒四壁,甚至没有一样像样的东西,现在提起成亲,确实为之尚早。
江挽月瞧出了他的顾虑,连忙代为回话,“这个不用爹担心,我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对那里有很深的感情,那里的人很好,环境也好,我在那里住得比哪儿都舒服。”
言外之意就是,那里才是我的家,这里我反而不太熟悉。
江父听完一阵愧疚,同时也有些心虚。
他深知江挽月是秦向天养大的,自己这个父亲仅是一个称呼而已,一点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而江挽月对自己也没有对秦向天那么深的感情,完全是出于道德层面才对自己尊敬的,自己若是做得太过,就是不识好歹。
现在儿子找回来了,还多了个儿婿,也未免不是件好事,想通关键的江父立即回话,“既如此,那爹就放心了,是爹多虑了。”
说完又转向秦向天,“那贤婿就找个时间跟朝朝的生辰八字对一下,然后择个吉日办事吧!”
话里没有提到纳彩礼、聘礼这些东西,因为他觉得自己受不起,毕竟江挽月是别人养大的。
但他不提并不代表秦向天就会不给,既然喜欢江挽月,那不管多少都是要表示一下的。
自从林瀚的生日宴过后,他就开始大力挣钱,凭着一身本事救死扶伤,可是挣了不少,但他现在并不打算说出来。
“多谢岳父。”得到认可,立即改口,也不管自己多少岁,为爱他无所谓。
江挽月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悄悄伸了过来,握住秦向天的,然后在家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吃饭,却不知耳垂上的红晕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秦向天察觉到后,心里像被猫挠了般,若是现场没人,他定会好好的给他占一顿便宜回去。
江挽月今日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之前误会他了,自己一手养大的人爱不爱财,自己心里没数吗?
可笑自己之前还误会他,真是挺无语的。
秦向天回握住江挽月,在他柔滑的小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弄得对方吃饭都有些不自在。
但江挽月没有责怪他,而是忍着内心的躁热继续吃饭,只不过吃得心不在焉。
然而还有人比他更难受,险些压制不住身上的热意,当着众人给他扑过去。
一顿饭吃得忍耐又饥渴,像是怎么都吃不饱。
林浩为了陪江欲晚没有上桌子,在卧室里喂他吃。
虽然他们这种修仙之人不用吃,但有吃的为什么不吃,饱饱口福岂不是更好?
江欲晚看上去就跟傻了般,一天到晚不出卧房也不下床,任谁哄都没用。
有人喂他吃他就吃,不喂他吃他就睡觉。
这种无声的惩罚胜过无尽的打骂,搞得林浩有些崩溃。
“还吃吗?”林浩喂完了一碗饭问江欲晚。
对方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喂他就张嘴,不喂就不动。
他就是要看看林浩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先前下狠手打他那一掌,把他打到怀疑人生,却偏偏在那个时候认清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现在对这个人既恨又舍不得他离开,心情非常矛盾,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也不给他回应,除非哪一天他能真正打开他的心结。
“宝贝儿,还吃不吃?”林浩端着个空碗问他,若对方还要,他就去给他盛。
江欲晚不回答他,扭过头去侧身躺下,拉起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埋在里面,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吃了睡,睡了吃。
以前热衷于修炼,现在也懒了,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这时候,江挽月和他娘一起进来,叫林浩出去吃饭,说一会儿都该凉了。
见江欲晚睡下,林浩也没再坚持等他的回答,先出去用了晚膳。
江挽月坐到江欲晚床边,俯身下去轻轻掀开一点被子,就看到他在里面无声的哭泣,心里一阵难受。
“弟弟,起来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江挽月想着他整天闷在屋里,肯定闷坏了,出去走走,说不定心情就能好一些。
江欲晚在被子里面摇头,继续哭。
“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如果不解气,可以起来揍他一顿,把气撒出来就好了。”
江挽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为林浩说话,越说江欲晚会越觉得憋屈,只能站在他的立场一起针对林浩。
但江欲晚连揍他的心情都没有,他现在只想沉默。
顺着自己的内心,能够融化就融化,不能融化就让它永远凝固。
“哥,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江欲晚又拉上了被子,把自己藏在里面,抵触外面的一切。
江挽月无法,深知身体上的毛病好治,可心理上的病治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也不知道秦向天有没有办法?
江挽月刚起身,突然感觉一阵摇晃,他抬手扶额,以为是自己头晕了,下一秒就听有人在外面喊,“地动了,快跑!”
江挽月刚要去捞江欲晚,这时候林浩也进来了,后面还跟着秦向天。
本来打算各自把自己的人带走,摇晃却突然停止了。
“怎么回事?”江挽月问秦向天。
秦向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放开他的仙人境神识查看,才知道大事不妙。
“不好!是上古凶兽被人给放出来了!”
说完,他一向镇定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惊慌。
众人一听,脑子皆空白了一秒。
上古凶兽?镇压了数百年的东西怎么就跑出来了?
第七十章 再次封印
“我去看看。”林浩对江挽月说,“麻烦帮我照顾好晚晚。”
江挽月点头。
“我也去。”秦向天说。
出去的时候,把江家整个院子都落下了结界。
幸好青棠派也有秦向天落下的结界,不然这会儿应该有很多人遭殃了。
白狐狸把所有弟子都集中在一起,有结界的阻挡,暂未受到凶兽的伤害。
秦向天和林浩来得及时,在一层结界没有受到破坏前又多加了几层,以确保弟子们不会受到伤害。
但上古凶兽不同于一般的妖兽,其破坏力是平常人无法想象的,即便青棠派设了层层结界,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除非能将它除掉。
凶兽长着九个头,似蛇非龙,九个脑袋有的会吐火,有的会喷水,即便杀了它其中八个脑袋,只要还有一个活着,它就不会死。
见青棠派众人被结界挡住,又感觉到了仙人境威压的存在,凶兽立即调转了方向,一路向着山下而去。
刚到山下又不知被什么东西阻挡,没能进到闹市,避免了老百姓遭殃,然后掉头一窜,又不知向着哪个方向去了。
总之,等秦向天他们找到它的时候,林家管辖范围内的各大门派已经遭了殃。
凶兽就跟疯了一样,此刻正在攻击无情道派,水火两重天,无情道派弟子们苦不堪言。
崔铭和柯华已经战得精疲力尽,见秦向天和林浩到来更是绷紧了心,不知这两个人到来是会趁火打劫,还是落井下石。
总之,龌龊的心思看谁都不是好人。
说实话,秦向天和林浩确实不想搭救这一帮人,但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不除掉这个凶兽,顺带救下无情道派。
但他们二人似乎把这个凶兽看得太简单了,想当初众仙合力才将这家伙镇压于青棠派后山,如今光靠他们二人,要想除掉它绝非易事。
凶兽喷出三昧真火,普通之水无法熄灭,而林浩还没有练出净瓶之水,面对这几百年后再次燃起的三昧真火显得手足无措。
二人除了攻击凶兽本身根本无法对抗它的火焰。
此时的无情道派差不多已成了一片火海,崔铭和柯华看清了秦向天和林浩的立场后,连忙起来拼死相助,以求尽可能的多保存一点无情道派的实力。
凶兽伸出九个头,朝四面八方乱喷火焰,一旦被烧到身上,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无奈之下,秦向天不得不使用结界将它罩住,凶兽在里面撞得结界火花四射,噼啪作响,不时的鼓起一处,估计下一秒就有被冲破的趋势。
这种情况下,需要更多的人来帮忙才能将它制服。
秦向天启动契印召来穿山鳞,想尝试用它的坚硬鳞片去削掉凶兽的脑袋。
穿山鳞到达现场,看了一眼凶兽的模样,有被吓到,当得知对方吐出的火焰是三昧真火时,竟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主人,你确定要让我去送死?”穿山鳞质疑的目光看向秦向天,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我叫你去了吗?胆小鬼。”秦向天少有的对穿山鳞做出嫌弃。
“那主人的意思是?”
“你觉得你的鳞片坚硬还是它的坚硬?”
“当然是我的了,这还用说吗?”
“那就行动吧,一定要一次性的削掉它九个脑袋,若是漏掉一个,其他的都会快速长出来,这样就永远杀不死它。”
穿山鳞应下,一个腾空旋转带起一圈光环,随后快速打出,无数锋利鳞片“嗖嗖嗖”向着凶兽而去。
看似密不透风,然而却怎么也不能一次性削完凶兽的脑袋,只要剩下一个,其他的又在眨眼间长起来,实在顽固至极。
“主人,我感觉我要被拔光了。”
“你不知道快速生长?”
“我感觉我长不赢它,它娘的长得太快了。”
“我来帮你。”
“我也来。”林浩说。
穿山鳞打头阵,秦向天和林浩则化出灵剑,变成无数剑雨齐嗖嗖向着凶兽而去。
然而那家伙却不是个吃素的,忽然就收起了八个脑袋,只留了一个在外面,即便被削掉了也影响不到它一分一毫。
不愧是上古凶兽,几百年前可是好几个神仙一起才把它封印住了,而现在,仙人境的就只有秦向天和穿山鳞两人,对付起来可没那么轻松。
秦向天凝聚仙力对准凶兽打过去,“轰”的一声炸响,凶兽四分五裂,残躯断肢掉了一地,原本以为它死透了,不曾想顷刻间又合拢了起来,又变成了完好如初的鲜活样子。
“它怎么可以这样?”林浩发出了疑问。
“它若不能这样,几百年前就死定了,何至于非要用封印的。”到了这里,秦向天忽然就明白了这凶兽为何能活到今日。
“我们今天怕是治不了它了。”林浩有些泄气。
“不一定。”秦向天说,“如果再来一人,我们应该可以将它再次封印。”
“来谁?”林浩问。
“锦玄。”秦向天答,随后就吩咐穿山鳞,“你去把那只死耗子找来,我用结界先拖住这里。”
“好。”穿山鳞领命而去。
秦向天自言自语,“若是那只死耗子能帮忙,也算是将功抵过,我就不告他扰乱地府轮回之事。”
“希望你说到做到。”秦向天话音刚落,锦玄就出现了。
穿山鳞刚走就碰上了正在赶来的锦玄,先前凶兽下山就是被他给赶回来的。
“放心,我要告你,早就告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秦向天一本正经的承诺,丝毫不似作假。
他之所以一直没告锦玄,是因为一开始有所顾忌,然后就是他把江挽月的魂魄送入江欲晚体内,相当于同时救了两个人,虽然是以挣钱为目的,但却阴差阳错的做了一件好事。
再加上他从来没有害过人,秦向天觉得没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这才一直没将他做的事告诉阎王。
“算你识相。”锦玄不咸不淡的答。
接下来,三个神仙加上一个大乘期高手就同时对凶兽展开了攻击。
由于凶兽很难被杀死,他们只得联合起来将它再一次封印。
这次封印的地点是在无情道派,而且正在习武场。
锦玄拿出了从上天庭偷来的净瓶水灭了凶兽喷出的火焰,火焰灭后,现场一片狼藉。
无情道派弟子所剩无几,长老也只剩下了一两人,习武场又封印了凶兽,出于恐惧他们不敢再留在这里,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此后多年都没有无情道派的消息。
封印了凶兽过后,几人开始思考起了凶兽为何会逃出来的问题。
林浩忽然想到了一人,觉得此人嫌疑最大。
再加上他之前和江挽月去过后山,发现那结界已经有薄弱的倾向,若是被有心人故意破坏,放出凶兽不是问题。
但单凭那一人应当做不到,至于还有谁帮忙,林浩实在想不出来。
“这背后有人捣鬼,即便我们把它封印了,也不能保证不被破坏,须得除掉幕后之人,才能保证安枕无忧。”林浩说。
“你可知这幕后之人是谁?”秦向天问。
“我猜到一人,多半是他捣的鬼。”林浩说。
“谁?”秦向天问。
“黑蛇。”
“?”
秦向天并不认识什么黑蛇,在青棠派,除了容宇和几位长老,其余人他几乎都不认识。
“一定是他,应当还有一个帮忙的,但我猜不出来。”林浩说。
“我有一个办法。”秦向天说,“我们把结界撤掉一层,做出随时都可以破坏的样子,引他上钩。”
“那我们必须得守在这里。”
“那是自然。”
几人打定主意,就照做了,秦向天落了一道隐形结界,把几人罩在中间,开始了守株待兔。
一连等了几日都没有人来上勾,于是穿山鳞开始打起了瞌睡。
锦玄老神在在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林浩开始担心起了江欲晚,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秦向天则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江挽月害羞的模样。
几个人当中,感觉就没有一个负责任的。
又是一个日落西沉,天边晚霞渐渐失去光泽,最后暗淡成一团黑云,夜幕罩了下来,大地归为寂静,唯草从中偶有几声虫鸣。
这时候结界上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阵阵刺眼的光芒,映照出了一蛇一蛟的身影。
几人顿时来了精神。
“竟是它?!”林浩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一个帮手竟然是雪蛟。
“好家伙,上次依着你没能给挽挽收为灵宠,这次可由不得你了。”秦向天说。
“是它?!这次一定要帮小主人把它收了。”穿山鳞兴奋得瞌睡都没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雪蛟之前还不愿意跟黑蛇合作来着,这会儿不知怎么就被拉上了贼船。
秦向天撤了结界,又立即落了一道,把黑蛇和雪蛟一起罩住。
那两家伙只需要一层结界就让它们逃脱不能,即便在里面甩打得火花四溅也无济于事。
“没用的东西,一层结界都奈何不了,现在谁来放我?”凶兽竟然罕见的说出了人语。
“你不也被他们给制住了吗?好不容易把你放出来就干这点事,我们还不是同样亏了!”黑蛇不甘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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