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稚雪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熟悉是因为之前来过。
陌生是他已经很久没来,并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来。
“谢儒。”言稚雪冷冷地看着身边的人,“你又想干什么。”
言稚雪心道,谢儒真是疯了,以前他和谢儒吵得太凶或者在外头浪得过头,谢儒就会把他强行带来这里——谢家的地窖,或者说禁闭室,美其名是反省。但如今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谢儒这么做和绑架无异。
即便在他们有婚约的时候,谢儒这么做言稚雪也有权控告他,只是他知道这样做没用。
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他的父母。
地下室黑黢黢的,一盏灯也没有,只有旁边一个小小的通向楼道的玻璃窗,丝毫不透光。
这里除了谢儒身下的椅子和言稚雪此刻躺着的床铺,什么都没有,连地板和墙壁都是冰冷冷的水泥。
谢儒的爸爸还没去世之前,谢儒犯错了,谢爸爸便会把他关进来反省,连谢妈妈也不能幸免。
那是一个比谢儒还要自我和控制欲泛滥的男人,无法忍受别人对他的忤逆,而谢儒在他的教养下可谓是深得衣钵。
也因此在长大后,谢儒在受不了言稚雪对他的反抗之时便也重施故伎。
谢儒挑眉,“你还用问?你每一次进来是因为什么,这次便是因为什么。”
言稚雪只觉得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言稚雪冷笑,“哦,因为我不受你控制,你就把我关进来,谢儒,你可真tm是天才。莫名其妙把一个陌生人关进来,我是不能能报警说你绑架?”
“陌生人?言稚雪,我们tm从小便是要结婚的关系!是你背叛了我,无论是感情还是股份!”
四周太黑了,言稚雪适应了后只能勉强看见谢儒狰狞和愤怒的神色。
这就是谢儒。
这才是谢儒。
外人看见的儒雅公子都不是谢儒。
言稚雪即便再愤怒再恶心,想要一拳反击或者和谢儒拼了,但处在这个环境,生理反应却更为诚实,他发现自己一见到谢儒生气就失去了力气,浑身微不可查地在发抖。
但即便再怕,也不能让谢儒这逼发现。
谢儒想让他害怕进而顺从,那他还就偏不。
言稚雪昂首嗤笑道:“疯子,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疯子。真好笑,因为我背叛你你就要把我关起来,那你怎么不把你公司那些股东关进来,陆弈辰和你作对你怎么也不把他一起关进来?
哦……我忘了,你没那个本事,只能拿捏我来满足你那无处发泄的控制欲,掩饰你是个败者的事实,毕竟陆弈辰回来了,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言稚雪!”
谢儒抬手就要打言稚雪。
言稚雪把脸送了过去,语气满是期待道:“你打,用力点,回头正好给我做伤情鉴定。”
谢儒:“……?”
谢儒看着眼前的人,深吸了几口气还是没有下手。
“阿雪……”谢儒胸口剧烈起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挫败地放下手,“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从小到大我对你花了多少心思你还不知道吗?”
言稚雪凉凉道:“比如给我在地下室这里添置一张新床?”
这床以前是没有的,只是言稚雪身体不好谢儒才添置。
谢儒坐了下来,感觉更加挫败,“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作为我的未婚夫,你偏要和我作对,乖乖听话和我一起生活很难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为什么总要制造一些额外的麻烦,让我们之间变成现在这样?”
言稚雪觉得好笑,“我也很奇怪啊,谢儒,所以在你的世界观里就是要听另外一半的话?那我让你吃屎你吃吗?我还想看你死,还想看你学狗叫在地上爬,你爬呀?”
谢儒:“……”
言稚雪:“你看,你都不乐意吃屎,凭什么让我吃你这口狗屎?”
看着言稚雪嬉皮笑脸的样子,谢儒忍住怒火:“……那陆弈辰就喜欢你了?愿意为你当狗了?值得你背叛我去和他结婚?阿雪,小时候我就劝你了,现在我还要和你说,你以为陆弈辰真的喜欢你?喜欢你他当时会丢下你去外国?”
“他没有丢下我去外国,你大可不必扭曲成这样。”
谢儒抱胸道:“无论如何你成功说服了自己,但事实就是他离开了,无论是以前还是过去,他终究是会离开的,他不会愿意在你身边,也就我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像个舔狗那样喜欢你,追求你,但他可不会。”
言稚雪垂下眼眸,有些无语,“不是谢儒,世界上的男人是死绝了吗,我还非得从你们两个中间二选一?”
言稚雪伸出手指头一根根掰扯,“你也知道他唯一能被攻击的地方就是出国了,毕竟其它方面……论财力、能力、智商……所有,你都比不过他诶,好可怜哦。”
“……言稚雪你不要逼我动手。”
言稚雪轻笑,“还说是舔狗,谁家舔狗一言不合就打人。还舔狗,你配吗?真正的舔狗就应该委曲求全,哪怕我和别人结婚了,也为了我的幸福拱手让出你的股份,哎,你接着装呀,触及利益了就装不下去了是吧。”
谢儒有些绝望地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言稚雪。
言稚雪怎么变成了这种样子……
以前言稚雪被关了就会害怕,歇斯底里。以往他的出逃方式包括绝食、假装哮喘病发、真的气急攻心发烧生病了,还有一次是情绪失控拿叉子戳自己脖子逼迫谢儒放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脖子处纹了玫瑰,用以遮掩伤疤。
但如今他为什么那么气定神闲?是因为觉得陆弈辰会来救他?
……陆弈辰。
是陆弈辰教坏了他,从小就是这样,言稚雪一定是跟着陆弈辰才会越来越叛逆,反抗和忤逆自己。
陆弈辰记得,很小的时候言稚雪还会亲昵地叫他谢儒哥哥。
而言稚雪第一次对他冷下脸,避开他再也不和他说话就是因为陆弈辰给他看了那条视频。
如今言稚雪一口一个陆弈辰,不过就是贫民窟出生的杂种,凭什么介入他和言稚雪之间的关系?
现在就算走了狗屎运,也改变不了他本就是个又穷又哑的杂种的事实,这样的人目光能有多长远?还创建商业帝国,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谢儒打赌很快就会倒闭破产,而言稚雪还对他盲目信任。
谢儒眼底没了温度,只觉得烦躁得很,就像以前言稚雪忽然有一天不理他了,现在他对言稚雪做什么都像朝死水里丢石子,这让他很不安与焦躁。
谢儒觉得他再待下去会发疯,于是起身道:“你自己好自为之!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就签了这个,到时候我再让你出去。”
谢儒把一叠契约放到床边,“不要搞幺蛾子,我知道怎么对付你。”
说完就走了。
言稚雪“啧”了一声,这就被他骂走了,到底谁绑架的谁啊。
不过……
人走后言稚雪才发现自己四肢已经冷得僵硬了。
言稚雪朝手心哈了几口气,找回自己有些失控的心跳和呼吸。
言稚雪扫了一眼契约,黑暗中也看不清,但大概是股份、婚约诸如此类的东西,言稚雪看都懒得看,直接扔到一边去。
言稚雪躺在床上,说不清什么感觉,只觉得恶心至极。
也不知道谢儒对他老师做了什么,只希望别伤害到邓老。
言稚雪猜测谢儒应该是派人把自己打晕后从后门带走,因为周毅他们才察觉不到。
也不知道周毅他们发现不对劲需要多久,更不知道发现后……会怎么做。
陆弈辰现在出差了不在国内,即便他在国内,他会……来救自己吗?
但订婚宴还有一个月就到了,无论如何陆弈辰都需要自己出现在宴席现场,至少在那之前他会和谢儒讨人吧。
就凭着这点,无论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因为如今是契约关系,言稚雪始终有底气。
以往他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也不想把夏明焰他们这些普通人卷进来,但这次他好歹和陆弈辰签了合约,所以他不想要再做蠢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觉得以前自己绝食、自残的行为很笨。
无论他怎么做,除了伤害自己也根本没什么用。
言稚雪深吸一口气,待家佣把饭菜送进来后,言稚雪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没再怕的!
大不了和谢儒那逼同归于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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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妖闻兮被调任前往人界当外交官了。人类与妖怪关系紧张,闻兮此次任务重大,必须打消人类特警攻打妖族的想法。
只是妖怪在人界难以行事,收到的敌意和挚肘很多。
怎么办?
闻兮破釜沉舟,决定……炒绯闻。
听说特警二队队长骆绛深得民心,常年在荒郊野岭杀作恶不守法的妖怪,多年未归。
闻兮大手一挥,他俩的同人本,论坛情仇帖,新闻八卦……全都给安排!
看到新闻报道,闻兮戏精上身,眼眶微红,“真不知道远处的战乱什么时候结束,想他了。”
看到虐恋爱情电影海报,闻兮怅然喟叹,“总有许多恋情是世人不能接受的,跨越种族,被身份限制的禁忌之爱总是如此艰难。”
下雪了,闻兮垂眸轻笑,“他总爱在下雪天握着我的手去赏梅。”
多绝美的爱情,多可怜的妖怪,众人心想。
几年后,二队队长回来了。
听说,队长高大英武,这次远征创造了一人砍杀七个狼妖战士,手撕妖怪的传说。
听说,队长嫉恶如仇,特讨厌妖怪,唯独他那位妖怪地下情人。
听说,队长嗜血狠戾暴脾气,明明是个人类但比妖怪还可怖。
闻兮连夜跑路。
门一开,多年不见的故人,眉眼冷峻的军装男人语气森然,“跑什么?我还没听够呢。”
闻兮看着那把抵着自己喉结的漆黑枪口,发着抖问想听什么。
男人笑眯眯的,“来和我说说我们那曲折浪漫,海枯石烂的一,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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