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诺也进步了许多,如果不是突然发作的左右脚互搏症,他一定能在reborn手下坚持更久。
迪诺拍拍身上reborn留下的脚印,站起来感慨:“我光是躲开就很费劲儿了,阿基,你还有余力反击,好厉害啊。”
我想了想,也对他夸道:“没关系,能坚持两分钟你也很厉害了。”
迪诺的额头跳了跳,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夸赞而高兴起来。
为什么呢?难道是我表现得不够真诚吗?
因此我又再加了一句:“真的。”
“……谢谢。”
趁着休息的间隙,我问reborn:“你怎么戴着奶嘴出门?”
大概是我们的好感度增加了,reborn最近对我是有问必答:“因为这是身份的象征。”
“……”听完,我和迪诺一同陷入了沉默。
——难道是那个吗?
我和迪诺对视一眼:
“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就不会有人承认我是律、杀手…噗。”
他以手握拳,放在嘴边,作出一副深沉的样子,但没压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看来你的训练量还是太少,”reborn毫不留情地制裁了迪诺:“竟然还有空打游戏。”
“没有没有,是很久以前玩的啦。”迪诺捂着被打的地方,眼泪汪汪。
“这是阿尔克巴雷诺的象征,”reborn继续解释道:“代表着当代世界最强的七个人。”
他踩在迪诺头顶,平淡而自信道:
“当然,就算没有这个东西,我也是世界第一杀手。”
————
自这场短暂的会话后,reborn便再没有提起过阿尔克巴雷诺的话题,可我却一头扎了进去,在笔记中写下密密麻麻的线索和推论:
灵魂、火焰、印记、命定之日……
关于他们的记载仅有一些只言片语的片段,简直少得可怜。
杀手、科学家、演员、术士……看不出任何交集,那他们被选中的依据是什么?
这些疑问多如繁星,填满了我的脑海,令我一连好几天都兴奋到无法入睡。
这时我心念一动,想到了位于走廊尽头的reborn的房间。
“reborn,”我敲门,但没人应,因此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
“reborn。”
等了许久,还是没人应,我将耳朵贴到门上,但什么也没听见:
……不在吗?
我有些失望,但还是锲而不舍地喊了第三声:“reborn。”
“什么事?”砰地一声门响后,戴着睡帽的reborn面沉如水地出现在我身前:“扰人清梦,你最好有足够充分的理由。”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
reborn的眉挑了挑,脸色倒是缓和不少。
我将笔记摊开放在地上,开始滔滔不绝:
“当世最强?那就是说,你们还有前辈?多久换一次届?之前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最后都去哪了?而你们又从中得到了什么?”
我一口气念完,希望reborn能够解答。
“短短几天就查出了那些家伙的身份,”他抽走我手中的本子:“干的不错嘛,”
“婴儿加奶嘴,特征挺明显的吧,”
我摸着下巴,思考着继续道:
“但是关于前代阿尔克巴雷诺的情况却很少,啊、也可能是我还没查到,”
“如果你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应该会有很多信息留下来吧,比如报道、采访啦之类的。”
“不,”reborn摇头,看着自己稚嫩的身体,低声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这副模样?”reborn话语中的意思令我恍然大悟:“在成为阿尔克巴雷诺后,你们的外形发生了变化?你现在并不是你原本的样子?”
“当然,在这之前,我可是个英俊又成熟的男性。”
我想到了reborn的名字——复活。
“难怪你的名字这么奇——”怪,根本不像一个意大利人的名字。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我就听见了木仓上膛的声音,于是立刻改口道:
“富有深意,”
“新生,这名字取得真好,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好呀。”
“……”reborn发出一声冷笑。
为了避免reborn找茬,我将话题转回去:“这也就是说,历史上那些在人生鼎盛阶段突然失踪的人,都有可能是变成了阿尔克巴雷诺?”
……但是这范围也太了。
“不对,还是要先查清楚,多长时间换一次届,缩小时间上的范围。”
“请你不要把我们形容得像是什么学生会选举一样。”reborn嫌弃地吐槽道。
“至于时间、大概是四十年,”
reborn指了指笔记上的某个位置,嫌恶地纠正道:
“因为这不是一种荣誉,而是诅咒。”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直到死亡,这个奶嘴才能被摘下来。”
我划掉之前的笔记,将reborn的话写上去:“明白了。”
他胸前的黄色奶嘴快有小半个巴掌那么大,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光,像个小夜灯玩具,但reborn显然不怎么喜欢它。
“至少它的样子挺可爱。”希望这句话能够安慰到reborn。
——没有回应,看来没有。
但是做小孩子可是有很多好处的,我这么想着,然后邀请道:
“今年万圣节,我们可以一起去要糖。”
reborn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我轰了出去。
大概是连续几天都没有合眼,再加上训练强度又大,某天吃早饭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视线有些模糊,然后一头砸进了面前的汤里。
“阿基维利!”
我隐约听见迪诺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但我已经做不出任何回应了。
————
我拍拍晕乎乎的头,试图清醒一下,一抬眼,又看到几位熟人。
阿哈围着我转圈,像在观察什么神奇动物:
[看呐,这人!又没了。]
nous静静地立在我身前,时不时响起电流一般的声音,令我产生了一种被扫描和透视的感觉。
[鉴于这是你第一次做人,缺少生存的经验,]
nous生成一张表格,递了过来:
[我参考了一些有机生命的育儿资料,为你制定了这份作息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
我咬着手指看了一会儿,觉得不行,谁家孩子十点就睡了。
“我不好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毫无说服力,]nous淡淡的评价道:[我来帮你。]
……?
我匆匆退了出去,回到现实,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夏马尔的诊所了。
“你把我这当复活营地呢?”他咬着烟吐槽,然后他不报什么希望地继续说道:“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在病房里看见你。”
“谢谢,额、我尽量。”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虽然nous这么说了,但我其实并不放在心上,很难想象他要怎么做才能管制我。
要知道就算克里珀的锤子抡得震天响,现在我也已经能够完全屏蔽祂,不再受干扰了。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也就是表上的休息时间。
[该睡觉了,阿基维利。]是nous。
“好,马上就睡,再等一会儿。”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电脑。关于阿尔克巴雷诺,还有许多谜题。
[好吧,你执意如此的话。]
nous不再劝阻,但是阿哈,不知为何,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点动静可干扰不了我,这么想着,电脑的屏幕突然黑了下去:
——!
我赶紧站起来检查主机,但无论如何也无法重启。
行,看来这就是nous的手段了。
我不再执着于电子设备,索性把枕头下的书找出来开始翻阅。
——嘁、就这?
但是刚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屋内的灯便熄灭了,隔壁还传来夏马尔的惊呼:“停电了?!”
没了灯,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只有窗台附近有一点暗淡的月光。
我当然可以选择现在冲到街上去,但是没有必要,那里暂时没有我想要的。
我躺了下来,只有眼睛还不服输地睁开,无能狂怒地瞪着天花板。
没过多久,我便感到眼皮沉重,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盹儿,意识也逐渐远离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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